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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琉璃灯》是一部长篇历史小说。小说采用章回体的形式再现晚清蒙古天才小说家尹湛纳希坎坷不平的一生。全书共计二十六章,系统再现一个家族的兴衰史,书中涉猎了僧格林沁、旺王、色王、市井人物以及众多女性形象。小说开篇从“尹湛纳希病逝被族人认为不吉利不得迁入祖坟,六哥嵩威丹忠和他生前好友巴图喇嘛只有在大雪纷飞的日子把他送入惠宁寺停柩”切入,追忆尹湛纳希出生于忠信王府,温馨和谐的家风成就了他博览群书、六艺皆能的文采。17岁那年,他承受了失去未婚妻的打击,这门婚姻自他九岁时定下,却迟迟不得成婚,他在压抑中承载着太多的惆怅与苦痛,随着格格萨仁格日勒的谢世,渴望入仕的梦想随之破灭,他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万念俱灰之间,情场的失意,底层人的贫困潦倒,父辈乃致同龄人婚恋的不自由都在他心中引起了强烈震撼。淡泊名利的他终于悟出“唯有著书立说,才能利在当代;唯有拿起手中的笔讴歌勇敢善良、节操与品德的正能量,才能功在千秋”的人生选择。旷世不凡的尹湛纳希,从十八岁开始写作直到五十六岁去世,三十八年间,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的写作从来没有停止过,大半生的时光都在文学创作,经历了许多坎坷,亲人像落叶一样纷纷凋零,面对种种不幸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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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琉璃灯》是一部以漠南才子尹湛纳希(蒙古族小说家。乳名哈斯朝鲁,汉名宝衡山﹐字润亭。内蒙古卓索图盟土默特右旗人,成吉思汗第28代孙。清末蒙古族文学家、思想家和哲学家。卓索图盟土默特右旗(今辽宁省北票市)人。尹湛纳希精通蒙、汉、藏、满文,学问广博,蒙汉民族古典文学与蒙古史造诣很深,主要著作有《大元盛世青史演义》《一层楼》《泣红亭》等)一生的坎坷经历为线索的长篇历史小说。小说按“大处不虚,小处不拘”的创作手法,塑造了一个天资聪慧、博览群书的才子形象:他出身豪门贵族却无纨绔之气,有的只是平和善良,有的只是悲悯之心,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骑马射剑,无所不能。作为漠南才子,一身正气是祖辈遗传的基因。他身上流淌着黄金家族血脉,流淌着蒙古族的良心和善良,流淌着人类良心和作家的责任毅力。《琉璃灯》以十九世纪下的旧中国为框架,给读者讲述了一个晚清故事,通过这个故事的衍生,形形色色的人物向我们走来,彰显封建旧时代背景下一代文豪的悲欣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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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郭改霞,内蒙古网络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内蒙古作家协会签约作家,九三学社社员。著有长篇小说《三生石》《琉璃灯》《李叔同》,散文集《月亮眉 鸳鸯袖》《塞上飘舞着妖娆的雪》。作品入选《当代作家诗人风采录》《中国当代作家作品精选》《中国当代文学作品选》等。小说、散文、诗歌、文评、书画评论均在中国官方作家网存档并被360个人图书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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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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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引 子 惠宁寺外飞白雪,耄耋喇嘛道世情 1
第一章 文曲星君临凡尘,喜得稀世琉璃灯 11
第二章 渤海战事烽火起,奉命出征保国安 29
第三章 驿站信使传捷报,协理台吉迎凯旋 39
第四章 剑影寒光飞玉霰,惊闻旧事论风骚 48
第五章 京城风俗几人知,万户千门挂虎皮 58
第六章 以身殉国入泮城,皇道众贤岂如君 64
第七章 绿波亭上试锋芒,蒙古三艺逞英豪 70
第八章 初入京城林沁府,初会格日勒名媛 78
第九章 中秋赏月荟芳园,四子联诗挂半帘 89
第十章 初识惠宁小喇嘛,妙趣横生惬意多 96
第十一章 妙手丹青常写意,皴擦晕染堪为痴 101
第十二章 谁家玉盘飞天空,清雅月色布苍穹 106
第十三章 秋风萧瑟家道落,台吉离世实堪伤 112
第十四章 新译红楼妙趣多,几多玩味在深秋 118
第十五章 空有凌云报国志,一朝离去叹离殇 123
第十六章 摇摇欲坠忠信府,举步维艰悯民歌 129
第十七章 拜别家人去异旗,不忘史典写传奇 136
第十八章 寄人篱下入王府,满腔心事几人知 144
第十九章 情不重不生婆娑,爱不深不坠轮回 163
第二十章 一层烟雨一层楼,多少风云锁春秋 179
第二十一章 执手相依结连理,红烛摇曳道缠绵 184
第二十二章 阴阳隔断手足情,犹忆层楼风波起 193
第二十三章 春暖花开四月时,邀友齐聚绿波亭 205
第二十四章 历经艰难至乞颜,搜集民谣续青史 220
第二十五章 避乱逃离忠信府,百卷藏书难复还 235
第二十六章 愁云缭绕光绪年,星云渐散药王庙 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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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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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点亮一盏灯
路 远
前些年曾读过郭改霞的章回体长篇小说《三生石》,惊讶于她叙述语言的优美古雅,曾为其撰文简略评之。而当她沉甸甸的书稿《琉璃灯》送给我请我为之作序时,通读之余,再次被她在古体小说方面所具备的才华所折服,也为其成功地塑造出一位典型人物而兴奋,欣然命笔,草就此篇。
小说以十九世纪下的旧中国为框架,以倒叙的形式向人们讲述了一个晚清故事。通过这个故事的衍生,形形色色的人物向我们走来,而在众多形象各异的人物中,卓尔不群、形象丰满的主人公进入了我们的视野。此人天资聪慧,博览群书;此人学识渊博,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此人骑马射箭,样样精通……此人是谁?于是乎,作者揭开层层神秘的面纱,一位文坛巨匠向我们缓步走来。
他就是《琉璃灯》的主人公尹湛纳希!
八旗子弟,一向被世人称为纨绔子弟,然而,在尹湛纳希身上全无那些孟浪浮夸之气,有的却是贵族宽厚之风,更有一颗平和善良之心和悲悯天下的胸襟。小说用细腻的笔法,彰显了一个旧时代下才子的悲吟。这位漠南才子满腹经纶,他是成吉思汗二十八代嫡系世孙,身上流淌着黄金家族血脉,一腔正气是祖辈遗传的基因。他自幼饱读诗书,品行优良,心地善良,胸怀大志,却无力回天,遗恨终生。
道光年间,鸦片流毒,土匪横行,列强入侵,反帝反封建的思潮开始萌生。在这样的生活背景下,封建社会转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清廷腐败无能,吸食鸦片者比比皆是,被列强称为“东亚病夫”!道光皇帝虽屡次严禁,派林则徐行禁烟运动,然终因朝廷腐败而未果。在这样的历史大背景下,蒙古族人民的生活同样陷入了极端苦难之中。
作为黄金家族一员,尹湛纳希想以一己之力,挽大厦于既倒,救赎一个没落的朝代。无疑,像所有的作家一样,他也是喜欢幻想的——他幻想能出现一个具有祖先成吉思汗那样雄才大略的帝王,幻想蒙古族人民能够复兴。然而严酷的现实不容乐观,他只有以笔作枪,用犀利的笔锋揭露贪官污吏,启蒙民众,唤醒民众麻木的心,这无疑是美好的希望而已。他在文中屡次提出:“做官立世,应泽惠与民,惩贪官、铲污吏、爱抚民众”是作家的良心所在。在那样的年代就能清醒地认识到用良心写作,就凭这一点,值得作者为他泼墨三千。
《琉璃灯》以章回的形式再现尹湛纳希的一生,从他出生写起直至病故。全书共计二十六章,系统再现一个家族的兴衰史,书中涉猎了僧格林沁、旺王、色王、市井人物以及众多女性形象,在这部书中看点可谓多也。
尹湛纳希病逝了,然而却被族人深拒于外,不得迁入祖坟,皆因他死在“绝日”,被认为不吉利。唯一的六哥说尽了好话,竟是不成,昔日一向视尹湛纳希为亲骨肉的老叔公也放下了冷脸,皆因忠信王府失去往日繁华,族亲不过是往日的烟花而已,盛世之景,一去不返矣!这结局令人唏嘘不已,不由得想到了曹雪芹,想到了《红楼梦》。
六哥嵩威丹忠和他生前的好友巴图只有在大雪纷飞的日子把他送入惠宁寺停柩。惠宁寺的长老妙禅是得道高僧,得知尹湛纳希神识已至,忙命小沙弥布七七道坛超度亡灵,最为殊胜的物品是七盏琉璃灯。在超度亡灵之时发生了许多怪异现象,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嵩威丹忠和巴图在守夜之中窥见了一些奇事,那是七盏琉璃灯所变幻的奇异现象。
以悲悯之心善待众生的尹湛纳希,如得他救助的学子、孤寡老人、梁上君子,莫不感恩戴德,就连檐下的鸟雀也在大雪封山的日子纷纷出巢,飞向于他,这真是:雪夜空寂月半悬,独守寺外诉离别。多舛命运王公子,如椽巨笔道书缘。将魔幻的创作手法融入小说之中,是作者匠心独运,还是受《红楼梦》之影响?
忠信王府书香气息浓重,崇文尚武,温馨和谐的家风成就了他博览群书、六艺皆能的兴趣。父亲旺钦巴拉带兵打仗,处理政务,著书立说,样样精通,他深谙读书之道,打小就为儿子延请最有名的秀才做老师。几个哥哥皆能吟诗作文,而他的才华又在几位哥哥之上,精通蒙、汉、藏、梵语,忠信王府藏书万卷,有漠南藏书第一家之称,良好的家庭氛围,筑就了他成才的基础。
十七岁时,尹湛纳希承受了失去未婚妻的打击,这门婚姻自他九岁时定下,数年间他在喀喇沁王府小住读书,谦卑克己地面对未来的岳丈与家人。虽在王府小住数年,却迟迟不得成婚,他的内心在压抑中承载着太多的惆怅与苦痛,随着格格萨仁格日勒的谢世,渴望入仕的梦想随之破灭,他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万念俱灰之间,他的情感世界和社会现状同样令他感到沮丧。情场的失意,官场的腐败,底层人的贫困潦倒,父辈乃至同龄人婚恋的不自由都在他心中引起了强烈的震撼。
通过走仕途来实现人生的飞黄腾达破灭之时,淡泊名利的他终于悟出唯有写作才能救赎那些被功名利禄腐化的灵魂,唯有拿起手中的笔揭露和抨击腐朽和没落的思想,讴歌勇敢善良,节操与品德的正能量。他写《一层楼》《泣红亭》《红云泪》,将自己的思想、感情和梦想统统融化在文字里,具有普世的人文情怀和真实性,一个作家只有勇于担当,把书写历史作为一种责任,悲情而不悲观,浪漫而务实,把积极向上的东西传递给读者,引发读者深入思考,这才是成功的。
《青史演义》展示的社会背景和草原风貌壮美辽阔,一系列的正反面人物和背景衬托了一代伟人成吉思汗驰骋疆场打天下的光辉形象,体现了大民族观、大文化观和大地域观。
尹湛纳希在《青史演义》里,将真实的历史和文学的唯美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体现了民族精神的一种责任和担当,大气中增添了无限的悲情和厚重。
旷世不凡的尹湛纳希,他从十八岁开始写作直到五十六岁去世,三十八年间,无论世事如何迁延变化,他的写作几乎没有停止过,他大半生的时光都在文学创作,试问古今能有几人如他这般痴迷?尽管他的写作不容乐观,天灾人祸不断,五十六载的人生,经历了许多坎坷,亲人像落叶一样纷纷凋零,他面对种种不幸坚忍地活着,因为心系各民族、身怀苍生忧是他的信念。
尽管尹湛纳希五十六岁就似流星一般凄然陨落,但他的精神必将与日月同辉。作者仰视尹湛纳希,为他的才华所震撼——就像光芒四射的琉璃灯,虽经火与水的洗礼,带着圣洁的光辉照耀我们前行,河流大地、日月星辰,才是一种担当与责任,也是一种大民族观的体现。尹湛纳希用良心书写历史。而本书作者同样也用良心为他作传,这是非常可喜可贺的!
可以肯定的是,小说《琉璃灯》将用文学之光为读者照亮一条阅读之路,使读者清晰地看到尹湛纳希曲折而辉煌的一生。
作者简介:路远,原名杜远,内蒙古化德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创一级。著有长篇小说《红狼毒》等七部、影视文学作品《京华烟云》等八部。作品曾获青年文学奖、萌芽奖、草原文学奖、当代文学奖、飞天奖、华表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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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文曲星君临凡尘,喜得稀世琉璃灯
词曰:
长相思·琉璃钟
琉璃钟,琉璃钟,环佩叮咚水榭宫,龙江隐玉容。 倚花丛,醉花丛,醉卧莲州风骨浓,长歌诗叶红。
道光十七年五月二十三日,一个晴朗的日子,卓索图盟土默特右旗忠信府王府产房,稳婆进进出出十分忙乱。协理台吉旺钦巴拉烦躁不安地在外书房踱着方步,焦急地等待着里面的消息。福晋满优什佧因胎位不正,三天不见娇儿临盆。遍请漠南稳婆进府接生,铜盆已用去数只,不见任何动静,台吉旺钦巴拉不由冷汗直流,不时派人焚香祈福。
旺钦巴拉已是四十不惑之年,尽管膝下生有七子,终因漠南地处偏僻,名医无多,加之以佛祈祷代替悬壶济世,致使次子苏丹达尼、三子牟呢雅属、四子牟呢鲁克相继染病而去。眼下只有长子古拉兰萨、五子贡纳楚克、六子嵩威丹忠在膝下承欢。因诚信府叔伯哥哥无有子息,五子贡纳楚克三岁之时便过继给西府去了。虽知五儿在诚信府过得甚不如意,时受排挤,也是无奈之事。他心下唯愿福晋再添男丁,以延血脉。
却听里面稳婆乌尼尔道:“王爷,福晋是难产,羊水已破,出血过多,依此看来只能保一个,请王爷示下,是保福晋,还是公子?”
旺钦巴拉一听此话,不由蹙眉道:“蠢奴才,这还要问?福晋公子两个都要保。如有差池,拿尔等是问。”
“福晋,使劲,再使点劲儿。已见胎儿毛发,瞅着像位公子,些微用些力气就生出来了。”稳婆乌尼尔因紧张,头上也渍满了汗珠子。心下揣度:事关人命,岂容小觑,母子平安尚好,一旦节外生枝,吃不了可是要兜着走的啊!”
满优什佧头上豆大的汗珠子从面颊流下,洇湿了缕缕青丝。脸色越发显得苍白,灵犀的眼神透出少有之坚韧。揉皱的被单上沾满了汩汩而出的血汁,那血腥之气诠释了母爱的博大。满优什佧咬紧牙关,徐徐呵出一口气,拼尽全身之力,便觉潮水喷涌而出。待婴儿一露头,稳婆乌尼尔双手一探,扳着婴儿两只小肩膀,些微用些力气,便见孩儿双腿一蹬,出了娘胎。随后拿起剪刀把绕在脖颈之上的脐带剪断,绾了一个蝴蝶结安放在肚脐眼上,又把胎盘翻转一下,方才在婴儿屁股之上连拍三下。“哇”,终于一声嘹亮的哭声率先打破了寂寞。正在外书房焦急等候的旺钦巴拉,听到婴儿啼哭之声,此时方放下心来。然满优什佧终因失血过度,昏迷过去。
“福晋醒醒,福晋醒醒。”丫鬟心怡不停地在耳畔唤着。满优什佧恍惚之间已至一园。但见此园风光旖旎,较之荟芳园更胜一筹,瞅着好似昔年喀喇沁王府绣楼。一位如花女子独坐一隅,却在穿针引线,长长的宫制丝线竟有尺长,瞅着似有自个儿旧时容颜。窗外的鸟儿停息在时光的枝丫之上,不时窥望着阁楼之上凝神绾针的绣女。透过窗花木雕上镂空的隙缝,影绰出侯门玉女初嫁时的娇羞。那幅绷紧的绣绷上有鸳鸯戏水的清韵,一截藕臂白皙嫩滑,十指纤纤惹动几许春心荡漾。
忽闻窗外锣鼓喧天,须臾,便见大红彩轿吹吹打打已至喀喇沁王府,一位如花小姐端坐镜前,身着一袭蒙古红袍,面带纱幔,在丫鬟婆子簇拥下,越过王府二门,坐上轿辇向着忠信王府而去。满优什佧心下甚是疑惑,暗揣:一会儿绣楼,一会儿王府初嫁,自个儿究竟却在哪里?此时又听一个熟稔声音道:“福晋且醒,福晋且醒。”细听之下似是陪嫁丫鬟心怡声音,不由醒转而来。瞅着不时替自己拭汗的心怡,心下已明尚在王府待产。甚觉酸辛,一滴清泪便从眼角滑落下来。
产房外,仍见丫鬟婆子不时地进进出出,传递着渗血的水盆,不时替换着渍血的毛巾……
请来的太医屏声静气,把脉良久,尚怕不准。又把左右脉息细听之后,方开药三方。慢慢退至外书房,递给旺钦巴拉一药方,并道:“这是新开方子,王爷可先行过目。”旺钦巴拉举目细瞅药方,罗列中药数十种,分别是乌鸡骨十五克、黄芪十克、党参十五克、白术十五克、川芎二十克、牡丹皮五克、茯苓十克、当归十五克、熟地黄十五克、白芍(酒炒)二十克。
旺钦巴拉博古通今,对药理也甚是知晓,闲来时阅李时珍《本草纲目》,对药理知识略通。看后不由频频点头,道:“清热凉血牡丹皮,茯苓保肝且利尿。川芎祛风郁瘀阻,当归补气活血行。依我看来无甚大碍,可按方取药便可,只是白芍(酒炒)二十克,是否用得太多?”
太医道:王爷学富五车,对药典知之甚多,老朽自愧不如!仅用二十八字便出药理诗,让人称奇。纵观福晋面色晄白,五心烦热,乃气血两虚症状。产后元气大伤,需用芍药滋阴补血,故开的药量重一些。只是这漠南缺医少药,恐怕此味最是难寻,况京城离漠南相隔甚远,最快也需三天,恐延误病情,然又别无他方取代,奈何?”
旺钦巴拉听太医如此言说,不由问道:“可巧家下园子种植芍药不下五种。红、白、粉、黄、紫皆有。素知白芍和赤芍之分,不知太医需用哪种?”太医道:“白的花是白芍,根之赤白,为女科良药。”旺钦巴拉听后,便命令女仆张妈道:“荟芳园来山轩处芍药最是繁茂,即刻去挖芍药根,以作药引子。”张妈道:“奴才这就去办。”说罢,转身退下了。
此时,又见一仆人身着粗布衣裳,端着一青花条形食盒进来。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碗、一杯,方才把食盒摞下,便侍立一旁候着。满优什佧贴身丫鬟心怡取过托盒,把一碗、一杯放在托盒之上,轻启樱唇道:“请福晋慢服益母草。”便见稳婆乌尼尔把虚弱的满优什佧扶起,靠在剞枕之上。待用汤匙喂过汤药,又从心怡手上接过杯子,放置满优什佧唇边,待福晋漱口后,用一方素帕蘸蘸,然后弃之竹篓,方才端起托盒去了。乌尼尔手脚麻利地把渍过血的床褥掀起,待铺陈一新,又替福晋满优什佧靠上敧枕,方才把粉雕玉琢的小公子递给福晋。满优什佧一见小公子粉雕玉琢的样子,不由欣慰地笑了,并在小公子的额头印上一个香吻。稳婆乌尼尔见此,方才舒了一口气。
忙至外书房回禀道:“王爷,恭喜王爷,福晋又添一位小爷,母子平安!”旺钦巴拉听后,久悬之心方才归位。不由深深舒了一口气。忙唤大管家庆顺道:“即刻吩咐下去,在门前挂上柳木弓箭以驱邪镇魔。”老管家庆顺听了也甚是欢喜,不由恭贺道:“王爷晚年添子,家丁兴旺,奴才这就去办!”
又吩咐管家婆吴妈道:“快去库银取五份银子,赏赐四位稳婆、郎中。快去吧!你的那份银子,回头打在你的月例上吧!”吴妈喜滋滋地答应一声,然后退下。
旺钦巴拉抱过小公子,瞅瞅这孩子,生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与自己长相相合,心中甚是喜欢。虽说此子已是第七子,但因中年得子,又是福晋历经磨难所生,还是万般疼爱。
旺钦巴拉望着福晋满优什佧道:“我看小儿生得粉雕玉琢,如宝似玉,依我看蒙古名就叫尹湛纳希,小名就叫哈斯朝鲁吧。哈斯喻玉通灵剔透,朝鲁喻石坚不可摧,不知福晋,你意如何?”
满优什佧温婉地笑道:“这个名字起得好,就依王爷之意。这蒙古名有了,依我看来,再给尹湛纳希起个汉名可好?依妾思来汉名就叫宝衡山,字润亭,如何呢?”
王爷旺钦巴拉不由拈须笑道:“福晋不愧生于名门世家,这汉名和蒙名起得相得益彰,暗合如宝似玉。衡山暗合‘朝鲁’之意,山由石组合而成,石者山也,果然好名字也!”
此时,却见老管家庆顺回禀道:“请王爷示下,东衙门有牧仁喇嘛求见,说是从惠宁寺而来,有一件稀罕宝贝琉璃灯要相送小公子,见还是不见?”王爷旺钦巴拉听后,不由纳罕不已:自己从不与惠宁寺喇嘛有来往,为何却有此事?欲要不见,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娇儿出世,长子古拉兰萨又得圣上亲封,可谓双喜临门。
因福晋满优什佧笃信喇嘛教,见王爷旺钦巴拉沉吟不语,不由道:“王爷,依我看来,今个儿是双喜临门的日子,那惠宁寺乃漠南第一名寺。有圣僧前来相送琉璃灯,想来娇儿日后必成大器。有惠宁寺圣僧庇佑,也是修来的福气,见见又有何妨呢?”
王爷旺钦巴拉见福晋如此言说,不由对管家庆顺道:“待我换件衣服,可引圣僧至外书房等候。”
辽西的敖木伦河,发源建昌西南之万山丛中,由西向东而至,而牦牛河由东向西喷涌而来,两大水系交汇之处,呈于三角洲上,形成了清代的东土默特。居住于归化城的土默特部,被称之为西土默特,因东土默特的蒙古族人,是从西部迁徙而至,故称之为漠南,属卓索图盟土默特右旗,亦是古老的丝绸之路必经之地。
据说北方丝绸之路开拓于战国时期,分为南北两道,南道起自辽东,沿凌河水,经喀喇沁,进茫茫大漠,入天山北麓通往中亚、西亚。
公元一五五○年,俺答汗阿拉坦汗曾率兵攻至紫禁城附近,迫使明朝接受通商,俺答汗去世后,其部逐渐衰弱,到了阿拉坦汗之孙——噶尔图时代,为避察哈尔部侵,率部东迁,由归化城徙居土默特(钦定外藩蒙古回部王公表传),始有卓索图盟土默特右旗。
卓索图盟于康熙四十四年(一七○五年)设立,统辖土默特左、中、右旗和喀喇沁左、右及中旗。不但是漠南蒙古诸部中距内地和京师最近的地方,也是中原和漠北联系的要冲之地,是清朝皇帝拜祭先祖通往盛京的必经之路。
忠信府便位于土默特右旗大凌河与牤牛河汇合处西北方向的忠信府村,忠信府的正南方有馒头山照应,后有道木塔杜山依靠。据府东面三四里处是方圆百里闻名的惠宁寺庙林,庙西六七里处是凉水河的末端。南有大凌河,西有凉水河,东有牤牛河。三流汇聚处,背靠端木塔杜山,可说是前有照、后有靠之风水宝地也,忠信府第便坐落在此间,素有“黄金家族”之说。
清朝时期,奉行南不封王,北不断亲政策。素以联姻来安抚北地的蒙古贵族,蒙古贵族女儿多为皇室亲选,庄妃便是其一。噶尔图子鄂尔布·楚琥尔于天聪三年归附后金。九年,授札萨克。娶喀喇沁部苏日塔勒图(成吉思汗勋臣者勒蔑的后裔)之女为妻,因其先祖曾娶成吉思汗之女,遂世袭“塔布囊”称号。
因鄂尔布·楚琥尔威名赫赫,征战有功,他过世后,其子固穆承袭爵位。当年固穆随清军围困锦州,又遣下属随清军入关攻明,顺治五年封镇国公,康熙二年晋固山贝子。他生有八子,其中四子无嗣。三子色棱,四子察衮,六子拉斯扎布,七子衮济斯扎布(后来土默特贝子祖先)。
康熙十三年,固穆卒,衮济斯扎布袭土默特右旗札萨克固山贝子,乃忠信府曾祖。他效忠于朝廷,曾为清朝立下赫赫战功,察哈尔部尔尼密谋反清时,曾来笼络于他,是他派人星夜报于康熙,免于战乱之灾。之后又率兵随驾亲征,也可说是功高盖世之人,然世事无常,康熙三十一年征讨噶尔丹时,“以御噶托尔丹不力,托故私归削爵,命其兄拉斯扎布袭”。故忠信府在内的台吉,皆与札萨克爵位无缘,也失去了统领土默特右旗之机会。
衮济斯扎布是尹湛纳希七世祖。次子道日吉雅勒袭任四等台吉,是尹湛纳希六世祖。按清代《理藩院则例》,他只能承袭四等台吉,道日吉雅勒的长子青毕西热勒图便是尹湛纳希高祖,青毕西热勒图的次子端都布便是尹湛纳希曾祖。
端都布亦有二子,长子拉旺淖日布即尹湛纳希祖父,次子吉格吉德扎布分立门户为诚信府,旺钦巴拉承继老宅忠信府,其弟吉格吉德扎布(杭嘎勒)则在忠信府之西建宅,称为“诚信府”。
忠信王府占地约百米。府第东西两侧,相对矗立两座下马石碑。通往府门两侧排列着石马、石牛、石虎、石狮,院内有亭、堂、轩、斋十五处之多。南北长九十米,东西长七十米,府门正南而开,府门和墙围均为朱漆红色,是清朝协理台吉衙门,两侧各有雄狮镇守,气派非凡,威仪有嘉。
一线之上相连两府,一墙之隔,又分两府。话说曾祖端都布乃慈心面善之人,道光十六年(一八三六年),宝荆山(尹湛纳希之父汉名)曾撰文以扬端都布事迹,曾有石碑留存。
忠信府西南龙王庙前立有石碑,碑上所言:
乾隆五十一年夏,大河涨泛,波浪漫溢,直至坎前,洎没府第,只在须臾。余祖端公,乃至河流,诚心祝祷,又诰本庙拈香许愿。是夜,雨虽仍倾而水则退归南向矣。是以明年,率农工贾重修庙祠,再塑金身……窃念重修以来,迄今四十余载,风雨飘摇,庙将倾颓,余为端公之后人,焉可坐视而不继修以承先志……有里民王义德者,好善乐施,亦有意修缮。仍其旧贯,请定于余,会嘉其立念之善,博施之诚……今勒碑叙其事,非欲以此须之功奈美于今世,歉述先祖之事,又恐泯义德之善也。是以志之。纪录二次台吉宝荆山撰文。
端都布生两子,长子名拉旺淖日布,次子吉格吉德扎布。自吉格吉德扎布与拉旺淖日布分立门户之后,方有忠诚两府之说。
拉旺淖日布生子旺钦巴拉,便是忠信府主人。吉格吉德扎布又生两子,长子扎木巴勒扎布,次子玛苏卡。长子扎木巴勒扎布生性贪婪,为独霸家业,会同管家桑布趁玛苏卡未有子嗣,将他毒死。吉格吉德扎布晚年丧子,悲愤交加,为不使他阴谋得逞,务要与次子玛苏卡过继一子,以续血脉。经再三选定,便锁定了不满三岁的贡纳楚克,旺钦巴拉虽心有不愿,无奈叔公吉格吉德扎布再三哀求,以至下跪相求,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贡纳楚克被抱走,满优什佧为此落下一块心病,经年不愈!此为后话,按下不表。
如今这诚信府当家之人便是扎木巴勒扎布,一位贪婪成性、不学无术的主儿。
两府府门成色不一,诚信府门墙围均为青色。一红一青足见分量,红代表庄严肃穆,祖上荣光,黄金血统,责任使然。
圣僧牧仁在忠信府门外等候谨见之时,细细打量这忠信府第,果然气派非凡,两扇朱漆大门甚是威严,府门两侧,一副对联甚是醒目,均用鎏金书写,上书:金枝玉叶王公府,塞北沙陀第一家。
牧仁正在端详之时,却见从侧门出来一人,此人身着一袭藏青蒙古长袍,腰扎红色腰带,腰带两旁挂火镰和鼻烟壶褡裢,对牧仁上下打量道:“想来你就是牧仁法师了,我是忠信王府管家庆顺,王爷有请圣僧,且随我来。”
牧仁在管家庆顺引领下,穿过圆形弓门又绕过观雪台,便至一园。但见此园花草繁多,假山之上芍药花竟有四色,分白、粉、红、紫,开得是融融滟滟,暗香扑鼻。
绕过园子,便见五间厅廊檐下,悬着一幅九龙镶边镂花匾额,黑底鎏金匾书四个大字,写的是“忠信王府”,两旁挂有对联一副,上联曰:勋业因孝信,钟鼓一家;下联曰:黾勉以义勇,书画千年。
外书房名润翰书屋,位于忠信府的西南角,此处僻静优雅,多栽茶树。花坛中有细碎花蕊竞相开放,形似麦穗又不似麦穗,也不知是何花?漠南五旗未曾见过?想来系从南方移植而来,竟有五色,红白紫黄绿,一缕阳光射来,甚是夺目。一至外书房,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琉金匾额,上面书写四个大字:大邦屏藩。定睛细瞅,知是康熙皇帝御赐,喻义北疆柱石之意。下面摆放的是云龙屏,中间雕刻是穿云蟒,代表武官一品,两侧有很多红色牌子,知是皇帝亲赏。可见忠信王府皇恩浩荡。
中堂之上挂有山水画作一幅,甚是气派,定睛细瞅却是南宋画家林椿所画《清溪娱乐图》。且有明代三位才子题跋在上,分别是刘伯温、黄文志、沈周,此画系三人在不同时期所藏。心下暗惴:无愧漠南诗缨第一家也,连这样的画作也能收罗王府,可见这王爷必为胸藏珠玑之人。
牧仁定睛细瞅北墙,果然与外界传说一般,堪称文成武就第一家也,甚是了得。北面墙壁上用整张牛皮图悬挂“九骏图”,分别用九种颜色标识行军路线图,一目了然之间,暗喻成吉思汗有九大臣子之意,两旁对联云:“驰骋疆场数十载;月华如水照弯弓”。旁边挂着雕弓、叶桃、冕旒。
下面放偌大紫檀八仙桌一张,四把太师椅横列一排。上面放有镇尺、书、琴、端砚一方,又见零散书稿《青史演义》放在一隅,陡生敬重之心。客厅居中,东墙壁下醒目立有包铜刀架,依次放着三杆黑缨长枪,从北起依序为成吉思汗、忽必烈、阿拉坦汗昔年征战疆场的旧物,又见东北角和东南角各设紫檀立柜,北面架柜上扣放先祖鄂木布·楚琥尔的红缨战盔,南面架柜上扣放着旗主固穆的战盔。一侧有清太祖赏赐的紫缰。一瞅之下,黄金家族威仪尽收眼底。
此时,王爷旺钦巴拉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沓稿子在低头审阅。但见他身着芙蓉衬袍,外罩天蓝五福捧寿四开气蟒袍。生得威仪有嘉,剑眉朗目,中等身材,宽长脸,一双慧眼透着睿智之光,虽为武官确有羽扇飘逸风骨。听到脚步声不由抬起头来对侍立一旁的仆人苏合道:“苏合,与圣僧看茶。”苏合道一声:“嗻”,然后退下了。
须臾,便见两盖碗香茶沏上,牧仁用盖碗轻轻地搅着氤氲的茶汤,撮一小口品茗,口味甚是纯正,不由道:“如果老衲猜得不错,此茶可是六安香茶了。”
王爷旺钦巴拉道:“不愧是圣僧,禅茶两味知之甚多,正是安徽六安香茶。”
牧仁道:“想来王爷书札繁忙,老衲就不多打扰了。天降奇才,福泽四方;蒙古立传,皆凭此子。这是老衲赠予小公子的琉璃灯,望王爷笑纳。”
王爷旺钦巴拉道:“琉璃乃佛家七宝之首,世间难求之物。明代学者王守仁曾留有《文殊台夜观佛灯》一诗。诗云:“老夫高卧文殊台,拄杖夜撞青天开。撒落星辰满平野,山僧尽道佛灯来。难不成小儿与琉璃有宿缘?”
牧仁道:“琉璃火里来云里去,亦如凤凰涅槃,必经九九八十一难之后方显光华,凡夫学子无人能与此相合,非公子方能制约,这也是相赠原因之一。”
旺钦巴拉接过琉璃灯,细瞅之下,知此灯不是寻常之物。观此灯造型似宫灯样式,似玻璃又不似玻璃,如云絮状飘浮不定,色泽变换依方位而定,似有一叶莲蓬浮于镜中,粒粒莲子珠胎暗结,依附藕中息息相依。看着甚觉奇异,不由相问牧仁道:“敢问圣僧,这琉璃灯中屡现莲花浮影,可有琉璃宝相、步步生莲之说?”
牧仁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知!但有机会,日后自与小公子相见。”说罢,口占一偈:莲花交叠千叶生,口口相传自有神。一方圣水照寰宇,百年屡现琉璃灯。言毕,拂尘而去。
旺钦巴拉见牧仁去了,便吩咐苏合道:“且把琉璃灯收讫,晚间呈于福晋处验看!”管家庆顺道:“王爷累了一日,也该歇息一下了,奴才这就告退。”旺钦巴拉见这管家庆顺甚是知趣,不由挥挥手道:“家下事务繁多,多凭你一人打理,也是不易。听闻你家中老母已病多日,不忙时特准你回家探望。从这月起,每月再添一两银子,贴补家用吧!”庆顺一闻此言,不由感激涕零道:“王爷宅心仁厚,万事与人方便,方有贵子降临王府,令奴才感激不尽。”旺钦巴拉道:“与人为善,体恤下人,乃黄金家族家风也。”说罢,又挥挥手,庆顺见王爷频频挥手,知是王爷累了,忙退下不提。
且说这太医,医道甚是了得,满优什佧服过一剂汤药,面色便有红润之色,待三服汤药服完,身子越发健朗。至此后,漠南四十九旗,但凡有用白芍者,不远千里皆来忠信府求取,也不知救治了几多患者。每至四月,赏花、索药之人纷至沓来,荟芳园的芍药因此声名鹊起。
这日,旺钦巴拉唤过管家庆顺道:“我和老太君相商,意欲给小公子尹湛纳希办个满月抓周喜宴。距一月尚有些时日,你先去苏杭处采办几尾鲜鱼、螃蟹,再购几匹时兴绸缎。再把那芍药、莲花、紫藤、杜若、玉兰花、唐菖蒲、万寿菊、百里香、孔雀草依样购置五盆,荟芳园里的鲜花太单一,也该换换了,喜宴就设在荟芳园。吩咐六位先生,多出一些考题,顺便考查一下三位公子近来的学业,你就此通知下去吧。”
庆顺道:“嗻,奴才这就去办。依奴才想来,时逢夏日,女眷用的团扇、流苏挂件、采穗宫灯,公子用的火镰刀、笔砚、鼻烟壶是不是也一样添上几样呢?”
旺钦巴拉见庆顺补白,不由笑道:“当真你这管家还真成管家了。就依你意,依样来上几个也未曾不可,只要大家惬意便成。”说着话,旺钦巴拉不由摆摆手,庆顺甚明王爷是累了,知趣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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