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金托邦:江湖中的沉重正义
》
售價:NT$
275.0
《
易经今解:释疑·解惑·见微
》
售價:NT$
403.0
《
东欧史(全二册)-“中间地带”的困境
》
售價:NT$
1010.0
《
虚拟资本:金融怎样挪用我们的未来
》
售價:NT$
352.0
《
刻意练习不生气
》
售價:NT$
179.0
《
大宋理财:青苗法与王安石的金融帝国(全彩插图本)
》
售價:NT$
500.0
《
安全感是内心长出的盔甲
》
售價:NT$
305.0
《
快人一步:系统性能提高之道
》
售價:NT$
505.0
|
編輯推薦: |
精选海外华文文学创作优秀成果,
讲述海外华人在新时代的精彩故事,
呈现海外华文创作的新面貌,
传播中华文化,延续文化记忆,
促进凝聚世界文化力量的文学共同体的建构。
|
內容簡介: |
这七部中篇小说中有对现实生活以及人物命运的独到观察,如《一辈子很长》《美人》;有对人与人关系的反映与思考,如《王姛与馥生》《遗落在纽约》《米勒》;有对社会问题的深刻思考,如《狗与负负得正》;还有的书写华人心酸迁徙史,如《天空之镜》。几位作者或写实用笔记录现实种种;或用后现代的笔法对现实进行变形重构,为读者了解海外华文文学提供了生动载体,打开了一扇华文文学丰富多彩的窗口。
|
關於作者: |
主编简介:
方忠,江苏师范大学党委书记,二级教授,文学博士,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博士生导师。兼职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理事、江苏省台港暨海外华文文学研究会会长、江苏省现代文学学会副会长、江苏省作家协会理事等。江苏省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江苏省“333工程”学术领军人才,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长期致力于中国现当代文学及华文文学的教学与研究。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重点项目和一般项目等多项,在《文学评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等刊物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出版《雅俗汇流》《20世纪台湾文学史论》《台湾通俗文学论稿》《郁达夫传》《台湾散文纵横论》《多元文化与台湾当代文学》《台湾当代文学与五四新文学传统》等著作十余部。
顾问简介
卢新华,原籍江苏南通,现居美国加州。1978年在复旦大学中文系一年级时发表短篇小说《伤痕》,获当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该作品也成为“伤痕文学”代表作之一。随后出版中篇小说《魔》、长篇小说《森林之梦》等。出国留学后,又先后出版有中篇小说《梦中人》,长篇小说《细节》《紫禁女》《伤魂》,长篇随笔《财富如水》《三本书主义》等。现为国际新移民华文作家笔会会长。
|
目錄:
|
目 录
001/天空之镜??[加拿大]陈?河
070/王姛与馥生??[美国]凌?岚
112/米?勒??[美国]卢新华
203/一辈子很长??[加拿大]王婷婷
272/狗与负负得正??[美国]袁劲梅
323/遗落在纽约??[美国]叶?周
361/美?人??[美国]张惠雯
|
內容試閱:
|
王姛与馥生
[美国]凌?岚*
搭飞机去东岸的前一晚,俄亥俄州开始下雪。馥生睡在床上迷迷糊糊,眼前出现极北地带的春天,一条不知名的河,熊熊的篝火边,浓烟上升,两个女人坐在篝火边,低头缝制手里的兔皮,红色的火光映出她们的脸……
河边草地变成茫茫雪原,雪地上一前一后走着两个人,还是两个女人,身影重叠,最后变成一个人……
手机响了,馥生也醒了,是丈夫老赵从首都机场打来电话:“老婆啊,我现在回不来啦,被‘边控’了。”馥生问什么是“边控”,老赵
说:“就是边境控制,我现在机场呢,海关不让我出去。”他这么一说,馥生想起来,这个词以前丈夫确解释过。老赵说的事,她习惯了一只耳朵听进去,一只耳朵出来。
临睡前,她把床头那本小书《两只老女》放进了行李箱。《两只老女》封面的纸都有点变脆,摸在手上糙糙的。二十年了,馥生被这个时间跨度惊到,她听到窗外猫头鹰叫。
*
20世纪90年代初,馥生从纽约市立大学商学院毕业,在纽约开始上班。公司在曼哈顿下城的东二十一街,不远处是百老汇。那里往南走,延绵几个街区都是大大小小的书店。那是纽约下城的书店一条街,包括纽约最大也是最老的书店“斯特兰德”(The Strand)。斯特兰德每周都有读书会或者作者讲座,活动传单有时会随着外卖菜单、百货公司大减价的彩页一起送到公司的前台。馥生是公司新人,工资不高,对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广告只能临渊羡鱼。但读书会是免费的,可以先读后买,读了若不喜欢可以不买。这个不花钱的承诺对馥生吸引力很大。
第一次去读书会,到了斯特兰德红白两色门口,一眼望过去清一色是金发碧眼的西人,一个都不认识,人高马大的陌生白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没有人回头看她一眼,馥生怯了。入口处有一个大桌,上摆了签名册和空白的名字牌,她填完了名字牌却忘记佩戴,随手不知道丢到哪里。周围来来往往的西人,互相热闹地招呼着,绕过她。馥生手里拿着写好名字的名字牌,站在门口,大门开了又关,穿堂风吹过来,最后她下决心把名字牌往提包里一塞,扣上大衣的纽扣,打道回府。
迎面撞来一个人,大叫着馥生的英文名字:“莉莉!”熟络地伸手把馥生拉住,这人是王姛,满脸带笑地欢迎馥生来读书会,说:“你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去拿点心和饮料,那里应该还有水果和冷餐,等吃饱肚子我们再去取书。”说着拉她的手往地下一层走。
负一层灯光明亮,在房间中央放了几张铺了雪白的台布的餐桌,上面堆着各种点心——青瓜火腿三明治、烟熏三文鱼、酸黄瓜和切成片的柠檬。桌子的另一头是饮料,两只锃亮的不锈钢咖啡机排在一边,旁边木架上排着一只只的白瓷杯。敞开的茶包盒子像百宝箱那样展现着其中五颜六色的茶包袋。桌边站满了读书会成员,大家站着边吃边聊。王姛拉着馥生的手跟周围的一圈人介绍,“我们公司的”“唯一爱读书的同事”……很快,人群里就有人开始友好地叫她莉莉,问长问短。馥生心情提升很多,她给自己泡了一杯热茶,一口气喝完,又喝了一杯,吃了两块三明治。王姛递来几个蘸了巧克力的草莓,馥生也吃了,吃饱喝足,全身开始热乎乎。吃完随大家往楼上走。王姛是公司里的行政大秘,手下管七八个秘书,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平时戴劳力士表和爱马仕丝巾。若不是这天的读书会,馥生本不可能跟王姛交上朋友。
读书会每月一次,已经坚持了多年,成员中有几个小帮派,私下活动。王姛是其中一派的头儿。这些人每两周一次聚餐,有时在餐馆,有时在王姛家。王姛的家在纽约北郊的威郡,一座湖边的豪宅——她第二次结婚嫁的是一个地产开发商。平时在公司里提到的“那个郊区的红脖子共和党”,就是指这个男人。馥生没有见过这个“郊区红脖子共和党”,读书会上门时他总是躲得远远的。豪宅的墙上到处是他世界各地打高尔夫的照片,可见事业蒸蒸日上。
馥生住布鲁克林,进出都坐地铁,没车。王姛让馥生坐地铁到曼哈顿42街的中央火车站,她开着自己那辆白色的凯迪拉克接。无论上班还是下班,王姛总是一身时髦的职业妇女的打扮,齐耳头发洗剪吹得一丝不乱,领口打着大蝴蝶结的颜色鲜艳的绸衬衫,墨绿、洋红或者宝石蓝,加一件米色或者烟灰色的毛衣开衫。冬天外面套一件开司米大衣,夏天穿蟹壳青或者米白色的亚麻布夹克。那是90年代初流行的女装风格,王姛身材本来就高,六十出头的人了背还挺得笔直,豪阔的夹克和大衣穿在她身上像侠客的披风,走起路来昂首,表情冷漠,像超模在走台步。
她脖子上总是坠着一个老气的翡翠挂件,长长的一根绿色,用K金裹了边,挂在一根金链子上。在美国只有华人才戴翡翠首饰,只有唐人街的金楼里才卖翡翠。有次馥生实在好奇,问那只翡翠哪里来的,王姛说是母亲的遗物,旧时华人女子插在发髻上的装饰,她拿它没什么用,去唐人街金店里把它镶了金纽,挂在脖子上。王姛用英文说了半天,馥生忽然明白她指的是头簪。
“姛”这个字,王姛一笔一画,写在文件纸的背面,斗大。原来“姛”这个字是广东话里的古字,念“洞”,指女子笔直窈窕的后背和优美修长的颈项。这个字,跟王姛的身形很搭,她年轻时练过多年的芭蕾,永远是腰背笔直。
王姛唯一会说的一句广东家乡的方言,是“卜卜变变”,“卜卜变变摆麟圈”,这几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好像滴溜溜转的钢珠子落在地上,兀自跳个不停,每次馥生听到都想笑。馥生是南京人,哪里听得懂粤语,听发音是字字铿锵,带着节奏。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姛耸耸肩膀,说:Change, it means change,“变化”,相当于英文里的俗语“时间飞逝”。说着又得意地重复:卜——卜——变——变——摆——麟——圈。
这个卜卜变变来自“桑外”,怕馥生不懂,王姛写下拼音,Sun Woi,强调“桑外”不是乡下,它是历史古城,人文荟萃之地。馥生将信将疑。有一天王姛带来一本双语的华人移民图册,翻开第一页是广东和福建的地图,她指着其中一个地名,就是这里——原来“桑外”是广东新会,著名侨乡,梁启超的故乡,岭南文化之重镇。Sun Woi是旧式韦赵氏拼音的写法。馥生告诉她这个地方的普通话念法,“新——会”。王姛满脸疑惑,她从小就念“桑外”,怎么会是新会呢?
新会比广州更繁华,已经建了英文馆,收学生训练英文在江门的贸易行做工。王姛的祖父是新会的秀才,英文就是从英文馆学的。19世纪90年代末坐船到美国来,依当时的“排华法案”不被允许入境。船继续往南走,到了哈瓦那下船,在那里一住就是两年。两年后从哈瓦那坐船到加州,他过了这么久才到达,心心念念的阿美利加金山。下船后这个初通英文的秀才只能做粗活——在洗衣店洗衣服,到农场摘蔬菜,打理院子。祖父是一个玩牌高手,有一次在华阜地下赌场,赢了对方四百美元。四百美元当时是天文数字,输的那方付不起,拿自己的移民纸抵债。祖母就是靠这张移民纸入境的,随她一起来美国的还有家族中七八个年轻人,谎称是兄弟姐妹。到美国以后他们开洗衣店、杂货店和地下赌场——都是当时华人中最赚钱的行当,楼上卖左公鸡、酸辣汤和杂碎,楼下推牌,赌十三张。
王家先人的黑白老照片装在镀银的相框里,摆在书房的书架上,旁边是“共和党红脖子”在乡村俱乐部打高尔夫球的彩色玉照。王姛穿短裙戴墨镜站在他旁边,高挑瘦削,皮肤晒成赤金色。
旧照片中,还有一张西人女子的小照。馥生盯着那个卷发的西洋美女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眼熟——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五官很像啊……王姛笑,没有血缘关系,这个西人是当时祖父地下赌场的熟客,后来成了合伙人,利用自己的爱尔兰人在警察局的人脉,帮赌场疏通关系。她成为父亲的教母。王姛的英文名字,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Maxine,麦克欣。“麦克欣是地下赌场里唯一的白人女子,喜欢穿黑丝绒的长裙,戴长串的珠子项链,一只手上戴好几枚戒指。她会打麻将,玩骨牌,也擅长玩二十一点。经年累月在那里混,慢慢学会说广东话。有次一个伙计被警察当街截住,隔日要送监。祖父和另一个老板在商量怎么营救,他们说广东话,被正在喝酒的麦克欣听到几句,她主动问出了什么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