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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当中国遇见《国富论》:严复译介《原富》百年回眸

書城自編碼: 3850077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經濟經濟史
作者: 赖建诚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43234161
出版社: 格致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3-03-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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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严复翻译《国富论》的初衷是什么?他对《国富论》的理解程度如何?严复本人有怎样的经济见解?
清末政界和知识界对严复的《原富》有怎样的响应?斯密的思想主张,在时机上是否符合近代中国的实际需要?
《国富论》有过哪些不同语言的译本?在这些文化背景和经济条件各异的国家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內容簡介:
启蒙翻译家严复,如何理解和译介经济学开山之作《国富论》?
面对这一套陌生文化体系,近代中文读者又有怎样的扭曲和误解?
近代中国启蒙先贤严复所译介的西方学说,对清末知识界产生了广泛影响。而《国富论》在西洋经济思想史上,又有其绝对的开创性地位。本书即以严复译介《国富论》为研究案例,追问这部名著在中国近代思想启蒙的阶段,对当时知识界和政界的影响。
本书一方面从经济学角度,探讨所谓的“严复现象”,即西方思潮如何引入近代中国,中国对西方学说又如何响应;另一方面又以现代经济学的眼光,解析严复思想中的经济面向。本书的目标,是透过严复对斯密《国富论》的译介,来回答这样两个问题:西洋经济学说在中文词汇与概念尚不足够的情况下,是通过何种词语和“思想方式”传入的?从追求富强的角度来看,以提倡“自由放任”“反重商主义”“蕞小政府”为主旨的《国富论》,对清末的中国社会和积弱的经济,产生了哪些影响与作用?
關於作者:
赖建诚
巴黎高等社会科学研究院博士,哈佛大学燕京学社访问学者,台湾清华大学经济系荣休教授,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特邀教授。
在经济史和经济思想史领域深耕多年,建树丰厚,著有:《近代中国的合作经济运动:1912—1949》《当中国遇见<国富论>:严复译介<原富>百年回眸》《梁启超的经济面向》《边镇粮饷:明代中后期的边防经费与国家财政危机,1531—1602》《王室与巨贾:格雷欣爵士与都铎王朝的外债筹措》以及《布罗代尔的史学解析》等。主编的文集Adam Smith across Nations: Translations and Reception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2000年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当中国遇见<国富论>》英文版2022年由施普林格出版社出版。
长期致力于经济史与经济思想史的推广,其半学术著作《经济史的趣味》《经济思想史的趣味》《教堂经济学:宗教史上的竞争策略》深受各层次读者喜爱。
目錄
新版序:严复与《国富论》研究忆往
1. 综观概述
1.1 主题与架构
1.2 初期的介绍
1.3《原富》的诞生与修订
1.4 严复研究
2.《国富论》的传播
2.1 史密斯的经济思想
2.2《国富论》的内容
2.3 各国的翻译
2.4 各国的回应
3.《原富》的翻译和案语
3.1 翻译的动机
3.2 误译与扭曲
3.3 案语解析
4.严复对《国富论》的理解
4.1 对一般论点的理解
4.2 对史密斯的批评
4.3 对史密斯的赞许
4.4 余论
5. 严复的经济见解
5.1 中国经济的弊端
5.2 经济自由主义
5.3 其他经济见解
6. 结论
6.1 回应
6.2 评估
6.3 省思
6.4 后续研究
附录:西洋经济思想对晚清经济思潮的影响
1. 绪论
2. 晚清经济症候的历史根源
3. 经济思潮的类型
4. 西洋经济思想的影响
5. 结论与余论
参考书目
內容試閱
█ 新版序:严复与《国富论》研究忆往
这本小书略显干瘦,故写篇长序增胖,趁我老糊涂之前细说成书过程。
1984年3月,我在西欧的中文报纸看到小方块广告:台湾清华大学人文社会学院急征人才,条件写得官式具体。这所理工学校何时有了人文社会学院?当时我尚无返台准备,就留下剪报保留至今。同年8月在媒体看到,台湾清华大学在秋季成立人文社会学院,增设经济系(本科班)以及历史、语言、人类学、社会学四个研究所(硕士班),才确信此事为真。
9—10月间我写封简函,说明简历与专业方向,很快收到系主任赵冈教授回信。我刚在图书馆看到他以英文发表的土地制度史论文,当时他应该还是在威斯康星大学任教,怎么会从新竹(台湾清华大学所在地)回信?我看笔迹方正魁秀应是不假,依嘱寄出各项文件,约好1985年1月中旬在新竹面谈。
我对路况不熟,下了高速公路提早一站在台湾交通大学下车。两校的距离和北京的清华、北大一样贴近,但要走到校园中心还是有点距离的。那个时候又没有移动电话可以联系,双方都着急了。彼时新竹交通不便,科学园区广无人迹,台积电尚未存在,我真怀疑自己是否该来应征。当时我三十出头,赵冈(1929—2021)正值壮年,高大的东北哈尔滨人,文雅渊博广见闻,让人很难抗拒。后来我才明白:蒋硕杰院士在台北主持“中华经济研究院”,邀赵冈短期主掌其中一个单位。台湾清华大学时任校长毛高文和理学院院长沈君山,趁机邀赵冈协助创系。
我的专业是偏门的经济史,在以数理统计为尚的同行面前,总是羞于表达自己的领域。我的就业机会很少,又遇上这位同行知名学者,直言问为何愿意考虑我。答案很简明:当时“教育 部”规定经济史与经济思想史为必修,大多数学校都敷衍了事(这项规定大约在1990年左右松绑)。赵冈知道找人不易,我和家人商议后就高攀应聘了。这是我此生唯一的正式职务,深深感谢1985年初的良机。
校方提供充足经费,鼓励教师与国际学界接轨。既已排定要教经济思想史课程,我就往这方向找议题。在适应新环境的初期,如何在较陌生的领域找到显著题材?那时血气正旺,脑袋刚经过初步锻炼,很快就想到一个议题:《国富论》通过哪种方式传入晚清?清末尚无适切的词汇可传达分析性概念,例如“边际生产力”“看不见的手”“钻石与水悖论”等。严复是用什么手法表达这些陌生学理?另一个层面的问题是:《国富论》的核心主张是“自由放任”“政府蕞小化”,而清末仍习于皇权的政界,如何接受管得愈少愈好的理念?知识界与工商界对《国富论》的态度,是迎是拒,或无所适从?
我对这两项议题几乎完全无知,也很少见到系统性的文献解说。学校爽快批准一笔小经费,要求带几位同学进行,用意是同时培育师生。为何会想到这个题材?这些问题不会凭空出现,必然根植于先前无心埋下的种籽。此事要推回20世纪70年代初期,我在本科时期的阅读偏好。详说如下。
高中毕业后依联考(高考)分数进入商学院就读,但我毫无商业才能,不会交际也没手腕,要我墨守成规上下班也办不到。我对文史哲远比数理统计分析更有兴趣,在经济急速起飞、人人向钱看的美景下,如此不食烟火将来如何发达?在这种不协调的气氛下,我看到有人介绍史华慈(Benjamin Schwartz, 1916—1999)的英文名著《寻求富强:严复与西方》(In Search of Wealth and Power: Yen Fu and the West),该书分析严复如何译介西洋名著,从《天演论》到《国富论》再到《群己权界论》。
我买了一本翻印的原书,但是因为知识量不足,历史基础太差,几乎看不懂书中那些人名与问题,遑论观点与争辩。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商务印书馆找严复译本,结果打击更大:他的古文比英文更难懂。后来读钱穆《师友杂忆》,才知道他年轻时读严复译本,也几乎每页都有生字。在双重打击下,史华慈的书就变成摆设,几经搬迁就失踪了。20世纪80年代初期在欧洲密集学习几年,1986年重读史华慈的书,已能看出他对《国富论》的理解同经济学界相比有显著落差,甚至还想与他争辩。
初任新职又有新主题,真让人振奋。每每傍晚沿着校内大湖,思索如何组织材料形塑论点,虽是黄昏却有黎明之感,大脑转个不停自动蹦出新点子,总算体会到何谓文思泉涌。这也让我明白一个重要判准:若对某
个题材有兴趣,但没出现这种感觉,研究之路多半就会崎岖坎坷。古稀之际顾所来径,总觉得四十多年来苦头远多于甜头。严复是弟一个也是蕞甜美的果实,缘分和福分果真都是稀缺品。
1986年年底写好初稿,请师友指正,反响大多积极:题材不错,内容具体,结论明确。欣喜之下写了精简英文版,以测试国际学界能否接受,然后就开始向期刊投稿。不出所料,中文经济学期刊对文史议题兴趣不高。转投《汉学研究》倒很顺利,评审意见相当正面,主编还打电话谈了一下。(赖建诚:《亚当·史密斯与严复:〈国富论〉与中国》,《汉学研究》1989年第2期。)
英文稿也没障碍:先参加1988年6月在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的经济思想史年会,引起几位同行注意。其中一位是保罗·特雷斯科特(Paul Trescott),他对西方经济学引入中国的过程做了深入研究,多年后在香港中文大学出了一本专著。(Trescott, Paul, 2007, Jingji Xue: The History of the Introduction of Western Economic Ideas into China, 1850—1950, The Chines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Press.)既然初步反应尚可,我就向《欧洲经济史期刊》(Journal of European Economic History)投稿,主编觉得有意思,刊登在“研究讨论”栏目。(Lai, Chengchung, 1989, “Adam Smith and Yen Fu: Western Economics in Chinese Perspective”, Journal of European Economic History, 18(2):371—381.)
弟一次写严复论文,得到正面响应是个好起头。1989年6月,去美国弗吉尼亚州的里士满大学参加经济思想史年会途中,心生一念:既然严复译介《国富论》时,曾出现翻译与政策接纳的问题,那其他非英语国家,如日、俄、德、法、西、葡、意,是否也有过各自版本的“严复现象”?这是个好问题,但答案我一无所知。
那时个人计算机刚上市,日常联络主要靠信件和传真机。在学术信息不便的时代,做跨国研究绝非易事。上天悲悯我,日积月累点点滴滴,搜集到几个国家的部分讯息。更幸运的是查到一项关键资料,对理解《国富论》的跨文化传播很有帮助:哈佛商学院图书馆内,有个历史档案部门名为“克雷斯欧洲经济史与哲学资料集”(The Kress Collection of European Economic History & Philosophy),同行简称为“克雷斯资料库”(Kress Library),收藏有欧洲商业史、经济史、思想史的文献。更惊喜的是他们有本小册子《斯密研究范德布鲁纪念馆藏目录》(The Vanderblue Memorial Collection of Smithiana)。
真没想到会找到矿脉源头,但反而引起恐慌:我已知的材料实在卑微,目录内还有丰富的文献我完全不知,怎么办?如何找出一大段时间去运用这批史料?上天再度怜悯我:台湾清华大学人文社会学院院长与哈佛燕京学社负责人相熟,争取到让学院教师申请赴哈佛燕京学社访学一年的机会,留职留薪无教学任务。1991年暑假我提出申请,附上已发表的中英文严复研究,说要把这个议题扩充编成一本书,对比十个非英语国家的“严复现象”。
哈佛燕京学社代表爱德华·贝克(Edward Baker),秋季到我研究室面谈。他说自己在哈佛数十年,竟然不知道商学院有这批重要史料,研究若能做出必然有意义。他只有一个疑惑:如何读懂十种非英文史料?贝克专研韩国,对日本熟悉。他不怀疑我的英文、法文能力,我也能证明自己日文的阅读与口语水平,还拿出了老旧的德文检测成绩。西班牙文、意大利文、葡萄牙文怎么办?拉丁语系的学术名词大体类似,基本上能判断标题取舍文章,至于具体内容只好在哈佛校园付费请各国人士协助。俄文、北欧文又怎么办?哈佛总图书馆内,有许多精通各国语文的馆员。只怕问题没意义,不怕找不到帮手。
1992年2月,收到哈佛燕京学社的邀请函与各项文件,安排生活住宿与机票。我松了一大口气,书稿计划有指望了。6月搭机赴美,去做那个蛇吞象的题材。听说哈佛总图书馆怀德纳图书馆(Widener Library)藏书远超过千万册,1700年之后的藏书已能用馆内计算机查索。我没用过这种先进技术,笨拙地输入关键词“Adam Smith”,立刻显示出几十页文献,大多前所未闻,把我给吓晕了。馆内提供免费打印,当时还是一行行地印,机器忙了半小时才结束。我抱着一沓打印纸,六神无主地回到学社,那是被文献淹没的窒息感。
清醒过来之后,明白只有一条路可走:进书库逐本查找,看能否用上。哈佛总图书馆绝对是书生天堂,逛三辈子没问题。我还需要去商学院图书馆查看主矿:《国富论》文献特藏。商学院图书馆的体积与藏书,比不上哈佛总图书馆,但更精致、优雅、宁静,总阅览室高大宽广,无梁柱。我看过大英图书馆和法国国家图书馆,那是社会性的机构,总觉得大学图书馆对研究者更适用。
事先写信联络上的馆员,带我去看《国富论》文献室。那里面积不大,但很精雅,绝对安静,只能用铅笔记录,不可照相。馆员指着一张大书桌,说这是熊彼特在二战期间,写作《经济分析史》时用的专桌。真意外也真荣幸,能和这位世界级老前辈用同批史料与桌椅。
若无旁听课或专题演讲,我就走过查尔斯河到商学院,或钻入哈佛总图书馆的书库。一个意外收获是见到了久仰的史华慈。他已退休,每天到同一地点享用午餐,会见众人。我向他说自己正在做严复的研究,那一年他刚刚出版中国古代思想史的专著,对严复问题兴趣已淡。他和蔼可亲,和众人无话不谈,甚得人缘。
长话短说。1992年圣诞节时,我已掌握大多数文献。接下来要做几件事:弟一,用9寸屏的笔记本电脑整理这十国的文献;第二,挑出代表性的文章,付费请人译成英文;第三,根据这些译稿,写两篇综述性前言,一是各国如何翻译《国富论》,二是各国对《国富论》的论点如何迎拒。我专心此事,加上译者配合,进展有如神助。1993年5月左右,已整理出上千页文章,写好两篇综述,足够编成厚厚的主题专著。临到需要联络出版社的时候,我却迟疑了:千页文稿,主题是关于世界闻名的《国富论》,研究范围跨越十个非英语国家,编写者却从未听闻,这样的书谁会考虑出版呢?
那时犹如吃了豹子胆,蕞先想到的是出版《斯密全集》的牛津大学出版社。我写了一封短信,附上目录,航邮寄出之后,忐忑等待。约两星期后收到回信,简短两句话:“这个题材看来挺有意思。何时能寄书稿?”发信者是负责社会科学部的安德鲁·舒勒(Andrew Schuller)。我拿着信去哈佛总图书馆找肯尼思·卡彭特(Kenneth Carpenter),他是国际知名的书目学家,曾应聘去日本协助编录斯密生前藏书。
斯密无后代继承,大批藏书流落各方。东京大学经济系在二战前取得斯密生前藏书315册,都贴有斯密的私人藏书票。东大经济系主任根岸隆教授,1991年2月带我入馆参观过这批藏书。(请搜索:“Adam Smith Collection, Tokyo University”。)另几所日本院校后来买到几本,各自当作镇馆之宝。名古屋大学的水田洋教授(1919—2023,享年104岁),有专著研究这项题材。(Mizuta, Hiroshi, 2000, Adam Smiths Library: A Catalogu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爱丁堡大学的新学院(New College)收集斯密藏书蕞多(约1600册)。请搜索:“The Library of Scotlands Greatest Economist”。)
卡彭特在斯密研究圈小有名气,我常找他问东问西,共进午餐谈天说地。我问他是否认识舒勒。他说刚刚收到舒勒来信,问是否认识我,还请他判断我能否完成书稿。我们相视大笑。我问他会怎么回复,他说很简单:认识此人,已多次相见;书稿已成,本周可航邮。因书稿太厚,必须双面影印成两册,我印了两份,供寄出与自存。半个月后收到回信,舒勒说页数超过预期,必须大删才能考虑。他还需请人审稿,要我静候。筹划四年的任务终于将告结束,浑身舒畅,那时刚过四十岁。1993年6月,踏花归去马蹄香。
哪里知道我接下来竟被这部书稿折磨了七年,不是修改内容,而是痴痴等待——充满不确定的焦急,出版社态度的不明确,编辑者一再更换,这些都让我陷入疑虑与无措。啥事也不能做,只能枯等。出版社既不签约,也不退稿。谁知道几年后我会不会收到一封短信,跟我说非常抱歉……
过了三四年,终究按捺不住问书稿现状,回复仍是简短一段:原本找了一位编辑,但近日离职,请耐心等候。1994年夏,得到德国学术交流中心(DAAD)资助,去慕尼黑大学经济研究中心(CESifo)访学。接待我的是《制度与理论经济学期刊》(Journal of Institutional and Theoretical Economics)主编。他的习俗经济学专著正在赶稿,两年内就在牛津社出版。为何我早就交稿,反而搁置,且尚未签约?无回复,只好再枯等。过一两年又来短信,说第二位编辑刚要处理稿件,就不巧离职,转任联合国某机构。这件事辗转折腾几年下来,我的期盼已降到冰点。
过了两三年音讯全无,已全然不抱希望。某日传真机收到十多页表格,需要快速填写回复。传讯者说他是牛津大学英文系毕业,负责编辑我的书稿,说觉得内容有意思,填好表格后会寄正式合同。大约与此同时,总编舒勒来信说他已读过书稿,有哪些篇幅需要删掉,同时传来封面设计。此时我已接近无感,回信说删多少皆可,封面我没意见。他还说此书较厚,做索引费时且昂贵,能否同意不做。这一点就难接受了,我回复称,我还没看过牛津社的书没索引。
大约在1995年夏,我刚结束手边的小题材,又等不到牛津的合同,就想到运用这部书稿做两件事:一是把1993年春夏间为这部书写的两篇前言综述,投稿给两个期刊,都顺利发表了(Lai, Chengchung, 1996, “Translation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 Journal of European Economic History, 25(2):467—500; Lai, Chengchung, 1996, “Reception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 The European Legacy, 1(7):2069—2083.);二是写出了一小本书稿,也就是读者手中的这一本。新书初稿写好后请人评论:有人看后默默还我,有人简单说了句有意思,但没人给过正面响应,也没人提供修改建议。我感觉不妙:难道给牛津社的书稿(1993)和新写的严复书稿(1997)都泥牛入海了?消沉了一阵子,就转去写《梁启超的经济面向》。
2000年春,收到航空包裹,是牛津大学出版社寄来的六本样书,也就是下面这本《亚当·斯密在各国的传播:〈国富论〉的翻译与接受》(Adam Smith across Nations: Translations and Reception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噩梦终于结束。我告知哈佛燕京学社此书已有结果,感谢1992—1993年间的支持,贝克表示欣慰,日后还来与我相聚。牛津社销售部门每年会寄报表,显示销量与版税额。此书两年内卖了300多本,然后逐渐降为两位数、个位数;二十年间总共卖了500多本。市场大概就这么大,大多是图书馆订购。我收到一些研究者来信表示认同,学术期刊有几篇正面书评,但科学史期刊《伊西斯》(Isis)上的评论却是完全负面。
英文版出版后,还有中文书稿(即本书)要操心。我先向学术机构投稿,屡投屡退。英文版的困难是长年枯等,中文版的困难是问津无门。连普通读物的出版社都断然回绝。过了两三年,我想试试台北三民书局,他们出版过我的两本杂文。等了一阵子以为又完了,没想到2002年初收到出版合同,要求买断终身全球版权。我当即同意。后来才知道有人暗中相助:我系毕业生在当编辑,向老板说这本小书题材有新意,应不至于亏损。
这位陈姓编辑日后来校告知此事,虽然当时我已不记得他的容貌,但仍感谢解危之情。出书时正逢我半百,算是个大礼。学界与读者对此书未置一语,首印可能都还有剩余库存。那时我正被《梁启超的经济面向》缠住,接下来又与积压十多年的《边镇粮饷》搏斗,就把严复束之高阁了。
2008年初,上天又悲悯严复这本小书了。北京清华大学龙登高教授在台湾访学,我们是经济史同行但不认识。他来新竹与我相会,邀我休假期间赴北京一个月,也愿意推介这本严复小书给浙江大学出版社。2007年11月,我首次参加福州严复研讨会,参观故居,感受他的生活环境。2013年在北大历史系参加严复国际研讨会,会上有人表示这本小书不错,才稍稍释怀。
1997年撰写本书初稿后,趁热写了这本书内容的简要英文稿。1999年保罗·特雷斯科特来台与我相见,说可以扩充成完整专著。他积极写了几章初稿。当时他已有年岁,不久就停笔了。这本半成品的英文稿,此后就在计算机里休眠了22年。中间我在2014年退休后打开重看,觉得薄弱,又让它继续沉睡。
2019年4月,上天又悲悯我了。一位在伦敦任教的同行来新竹,我们谈到手边的题材。他留下一张帕尔格雷夫·麦克米伦出版社(Palgrave Macmillan)的名片,说可试投他们家的经济史丛书。我迟疑了几天,寄出那本老旧的半成品碰运气。没想到一个月后,收到两份非常肯定的评审意见,我错愕到回不过神来:连自己都怀疑的文稿,竟然得到有生以来蕞高的评价!弟一位审稿人用小字体单行距写满四页,毫无保留地推荐出版;第二位审稿人写了一页半,基本态度相似。经济思想史的圈子不大,从文风大致能判断是哪两位英国专家。
中文版与英文版的评价,犹如冰火两重天,真让我怀疑人生。既然审稿人这么抬爱,丛书编辑就寄来合同,我答复称版权在三民书局。但哪里知道,因为授权条件存在分歧,帕尔格雷夫和三民书局未能达成协议。我居间斡旋近一年仍是僵局,只能无奈长叹空欢喜。
再三考验之后,上天又悲悯地帮我脱困。2022年4月,我把《经济思想史的趣味》,浓缩改写成英文精简版(History of Economic Ideas in 20 Talks, 2022, Springer),后被施普林格出版社出版。施普林格与帕尔格雷夫隶属于同一出版集团。我把严复英文书稿和审稿人评审意见传给施普林格,问施普林格可否考虑三民书局的条件。这次终于峰回路转,施普林格特请德国版权部门另拟全新
合同,几经细节修正后于2022年7月底签约。同年12月末就出书了。1997年的严复英文书稿,从2019年4月跌跌撞撞到2022年12月,终于落幕。
承蒙格致出版社欣赏,让这本二十年前的小书继续再版发行。我与严复的缘分,从懵懂相会,到编写牛津社专著,再到读者手上这本书中英文版的问世,回首猛看竟已过了半个世纪:从大约1973年起,断断续续起起伏伏,一直到2023年初的今天。很多年很多年后我才明白,这不是上苍再三悲悯我,而是一路庇佑严复,感念他在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笔醒山河的丰功伟绩。
黄克武(1998)研究严复如何译介约翰·斯图尔特·穆勒(John Stuart Mill,今译“约翰·斯图尔特·密尔”)的《群己权界论》(On Liberty,今译“《论自由》”),他分析的主题是自由主义思想,可以和本书的经济自由主义相互对照。我很感激他对这本书稿的详细评论,也很能理解他对此书内容与论点的诸多保留。潘光哲先生对原稿作了详细的校改,在此一并致谢。1986年初做此题材时,承台湾清华大学资助研究经费,特此志谢。
以下诸章节曾经发表过:第1章第1.3节与第6章(《当代》1999年6月号);第2章(《当代》1999年2—3月号);第4章(《清华学报》1999年3月,29卷1期);第5章(《全汉升教授九十华诞祝寿论文》,2001年);附录(《新史学》1991年3月,2卷1期)。

赖建诚
2023年春节
台湾清华大学经济系
lai@mx.nthu.edu.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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