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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用直抵人心的文字书写一个快速变化的时代,以及身在其中的每一个中国人
过去几十年里,中国社会经历了快速的变革。现实的转变颠覆了中国人原本熟悉的世界,一个新的“当下”从中诞生。身在其中的每一位中国人,不仅享受到时代进步所带来的好处,也同时真切地感受到灵魂的拉扯。时代轰鸣,仍要听见人的声音。在作家的笔下,那些原本微弱的声音,那些真诚的、充满内在矛盾的生命,最终以一种舒展的姿态得以呈现。
本书是第八届鲁迅文学奖中短篇提名小说集,代表了现代中国文坛的极高水准,同时展现了中国优秀作家对于时代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的集体关注。
2.孙频、罗伟章、班宇、金仁顺、朱文颖等10位中国知名作家集体亮相,10个中国故事,10则时代寓言
《骑白马者》中受到城市化冲击的山民、《八度屯》里怪病频发的小山村、《寂静史》中最后的土家女祭司、《小野先生》里参加过中日战争的退伍军人、《老婆上树》中大胆的农妇廖香……10个关于中国人的生命故事,也是10则关于时代与灵魂的寓言。作家们在作品中融入了自己对中国社会的观察与思考,在各自擅长的领域用精炼的文字勾勒出鲜活的文学形象,构筑了独特的文学景观,精心描绘了时代的风景,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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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获得提名的5部中篇小说 5部短篇小说合集。孙频、罗伟章、班宇、金仁顺、朱文颖等10位优秀作家们以细腻的笔触提纯生活,让读者们可以在充满张力的文本中认识当代中国,在字里行间领略人生百态。
过去几十年里,中国社会经历了快速的变革。现实的转变颠覆了中国人原本熟悉的世界,一个新的“当下”从中诞生。身在其中的每一位中国人,不仅享受到时代进步所带来的好处,同时也真切地感受到灵魂的拉扯。在作家的笔下,那些原本微弱的声音,那些真诚的、充满内在矛盾的生命,最终以一种舒展的姿态得以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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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 者
孙频,小说家,已出版小说集《以鸟兽之名》《鲛在水中央》《松林夜宴图》等。
罗伟章,作品多次进入全国小说排行榜,入选全球华语小说大系、《当代》长篇小说五佳、《长篇小说选刊》金榜领衔作品、亚洲好书榜、《亚洲周刊》全球华文十大好书等。曾获人民文学奖、凤凰文学奖、万松浦文学奖、高晓声文学奖等。
主 编
杨晓升,北京文学杂志社原社长兼执行主编、编审,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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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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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卷
骑白马者 孙频 / 003
寂静史 罗伟章 / 095
八度屯 李约热 / 181
筑园 计文君 / 253
骨肉 马小淘 / 375
短篇小说卷
逍遥游 班宇 / 437
芥子客栈 艾玛 / 475
老婆上树 晓苏 / 503
分夜钟 朱文颖 / 531
小野先生 金仁顺 / 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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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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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先生是我的朋友莉央介绍来的。他是大学历史学教授,近年来,很多精力放在东北亚近当代史的研究上。他对中国并不陌生,汉语也讲得不错。他要来长春,莉央跟他提起了我,或许我可以抽出一天时间陪他四处转转。
我跟小野先生约好上午九点在酒店大堂见面。那家酒店有七八十年的历史,坐落在城市中心的林地中。树林的年头比酒店长得多,建酒店时,为了不破坏景观和尽可能多地保留一部分树木,楼房建得不高,分成几栋散落在树林中。
我过去的时候,提前了半个小时,空气清新,我下车去庭院散步。太阳升起来没多久,树林间的空气仍然湿雾雾的,青草和树叶的清香把人浸润其间。鸟儿在枝头上欢闹,时不时地,几只喜鹊在我散步的石板路上起起落落,人走得很近了,它们才展翅飞走。一个男人也在散步,头发是鸽子灰的颜色,穿着同样颜色的棉麻衬衫,腰杆笔直,姿态克制而内敛,我们交错而过时,他停下来对我颔首致意。
“——小野先生?”我冒昧地问了一句。
他愣了愣,随即叫出了我的名字,当然,也是带着“?”的。
我说是的。
我们一起笑了。
我问他什么时候到的,这里的气温和酒店还习惯吗,吃过早餐没有。
他昨天夜里到的;长春的初夏,温度宜人,这个酒店他非常非常喜欢,从他的窗子里能看到湖水,还有这么大的院落,树林和鸟儿,真是惊喜;他已经吃过早饭了,“酒店早餐很丰盛”。
他的汉语除了口音略显生硬,说得好极了。以他的语言能力,即使没有我这个业余向导,也能畅行无阻。
我问他想去哪里,可有计划。
他说没有,客随主便。
我跟小野先生说,每次外地有朋友来,最让我发愁的就是长春没什么可看的,不像黄河流域、长江流域,文明起源早,很多城市有几千年的政权更迭,宫廷、官场、战场、诗坛,各种抒写历史。人家清明上河、江山如画、诗情飞扬的时候,我们这里树林茂密、野草丰美,清朝时还是皇家狩猎之地,夏季碧波如海,冬季白雪皑皑,但朋友来的时候,你能带朋友看绿色或者白色吗?
“在我看来,”小野先生说,“长春是心灵幽深之地。”
他很认真,没有故弄玄虚也没有客气。
那就走着瞧吧。
我们往停车场走时,我给小野先生介绍说,他能从房间看到的湖是南湖,最早是日本人打造“新京”时,利用伊通河的支流,
形成的人工湖,既是风景也是城市的备用水源地。当年很多重要机构的选址都围绕着这个湖,比如说当年的“满映”、后来的长春电影制片厂;我们现在开车要去的新民大街,也通过一个纽扣似的街心公园,把自己跟南湖缀在了一起。
新民大街是近一百年前规划、建造的,八十年对于建筑物来说,不年轻,但也远远说不上老。街道中心有两条车道那么宽的街心花园,绿荫如盖,芳草青青,桃花李花杏花刚谢,丁香花开得正当时,香气馥郁,远看像一条蓝紫色的河流。
伪满洲国的“国务院”和八大部——“司法部”“军事部”“交通部”等等,都在这条路附近。这些楼房的外观还大致是当年的模样——虽然有几栋楼,后来又加盖了两三层,但为了协调,加盖时考虑了原建筑的风格——土黄色基调、清水红砖,楼的转角弧度优美典雅,带着韵律,窗户原本是窄细的,其中有一半被现在的使用单位扩充加宽了;楼里面的举架很高,老旋转楼梯大部分都保留着,但有些局部结构被现在的使用单位改建了。新民大街的“T”字形尽头的“-”,是当时预备盖的伪满皇宫。最早参与设计的还有梁思成。
小野先生知道他,“了不起的建筑家”。
伪满皇宫刚打完地基,伪满洲国就覆灭了。新楼盖起来以后给了地质学院,这个生不逢时的宫殿被称为地质宫。
梁思成和他的夫人林徽因还在吉林省设计了另外一些建筑,火车站之类的。在高铁时代,这些幸存的火车站风尘仆仆,小而倔强,有遗世独立的况味。
我们在伪满“司法部”的门前转了转,小野先生拍了很多照片。这栋楼是医科大学的基础部,跟另外两栋变成了医院的老楼相比,来来往往的人少,闹中有静。沿着楼房墙面,种着密密麻麻的丁香花,有一人多高,紫色白色开得烂漫无比。
《骑白马者》
我骑着摩托车沿山路盘旋而上。
正是五月,黄刺玫漫山遍野,横扫其他植物,凭着气势竟跻身为山中一霸,几欲要把半条山路都吞噬掉。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就没有路了,嬉笑打闹的黄刺玫挡住了去路。在阳光下看上去,这些浅黄色的野花忽明忽暗,像一些鬼魅之眼睁开了又闭上了,忽然间又睁开了。发酵过的花香肥腻殷实,在山风中静静飘着,让人恍惚觉得前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等到摩托车碾过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花妖后面仍然只是一条寂静的山路。
在没有人的地方,树木、石头、山谷看上去都明艳异常,还有些凶猛,随时会扑面而来。
沿山路盘旋而上的时候,会看到这巨大的山体里镶嵌着贝壳类的海洋生物化石,还能在断崖上看到里面清晰的岩层,花岗岩、片麻岩、辉绿岩、石英岩、角闪岩,一层一层,如那些早已长眠的时间。曾经的海洋、鱼群和火山如今静静埋葬于这大山深处。在山中行走,常有沧海桑田之感忽然迎面袭来。
走着走着,路的前方猛地跳出一个半山坡,林中一片开阔的空地上现出一座孤零零的小木屋,这是护林员住的房子。我一直骑到离木屋很近的地方才停住,熄灭油门,从摩托车上下来,顺便把挂在车把上的一个塑料饭盒摘下来。屋门口正蹲着的一个男人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发现他正给一只小狗挠痒痒。另外两只大狗躺在旁边晒太阳,它们过于安静了,已经不再像狗,好像已经过渡成了另外一种陌生的兽类。听到我的脚步声,它们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其中一只微微睁开眼瞟了我一眼,便又闭上了。那只小狗大概刚出生不久,巴掌大,正张开细嫩的四肢,露着肚皮,任凭主人给它挠痒痒。我站在他身后,咳了一声,说,这小狗是刚抱来的吧?以前没见过。
他还是没有回头,只背对着我说话,声音听起来嗡嗡的装满回音,刚生下没两天,是那对母子生的。说着他指了指那两只晒太阳的大狗。那两只狗看上去年龄个头都差不多,分不出哪个是母亲,哪个是儿子,都纹丝不动地晒着太阳。
他继续摆弄那只小狗,我则继续站在他身后看他摆弄狗。深山里的光阴夹杂着虫鸣鸟叫和草木的清香,缓缓从我们身上踩过去,脚步迟缓犹疑,似乎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抓住它。木屋前的一块菜地是他自己开垦出来的,主要种土豆。土豆是山民们的主要食物,他们几乎顿顿不离土豆。一般来说,早晨是土豆小米稀饭,中午是烩土豆或焖土豆,晚上是土豆泥,拌上盐,再喷上一勺葱油。地头干裂的黄土里像牙齿一样长出了一排参差不齐的青菜,还有几棵剑拔弩张的大葱,各自在头顶举着一朵毛茸茸的大花,引来了一群蜜蜂。
此外便是无边无际的山林。这木屋和菜地像是从山林手里好不容易抢出来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夺回去。我看到木屋边上已经包了一圈瘦小的毛榛和栎树。山林是会自己走路的。有时候猛一回头,却发现它已经跟在你身后了。
四周山林如海,木屋如沉在井底,站在屋前就能听见阴森的山风在密林深处徘徊低吼,伴着红角鸮哀哀的叫声,一种长着两只大耳朵的鸟。不过当有阳光照下来的时候,山林看起来忽然就璀璨极了。站在这半山腰上看下去,山林绚烂夺目,绿色的是油松和侧柏,白色的是山梨花或杏花,红色的是花楸或山杨,黄色的多半是黄刺玫。等到秋天的时候,黄刺玫的果实可以采来磨成面粉,做馒头或者是烙饼吃,有一种奇异的清甜。
蹲在地上的护林员终于站了起来,矮个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迷彩服,表情呆滞地看了我一眼,又偷偷看了一眼我手中提的饭盒,目光缓缓驶到别处,说,过来了?我在这山里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穿着这身旧迷彩服,眼睛一旦盯住什么就半天不动,像压路机一样死命在上面碾压。有时候,他分明已经不再看你了,但出于庞大的惯性,他一时还不能把自己的目光及时拖走,只好任由那些空心笨重的目光黏在你身上。因为一个人独自待久了,他的语言能力已经明显退化,经常要过半天才能找到下一句话,这使他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残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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