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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离开家乡拼搏的异乡人如何寄托灵魂安放肉体?
*一段知识分子穿越海陆的长叙事,一曲长安文人上下求索的心灵史。
*经历了纸醉金迷、花花世界,回到当初出发的地方,岂止是空空的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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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海口故事和西北故事合集。海岛故事在斑驳的叙事中并不史诗般书写历史与现实风貌,却在碎片式的一连串传奇式的故事中,让读者隐约窥见海岛古往今来的烟火景观。在《故里》里,作者操持着方言式且不失雅致的语言犁铧,深耕了方圆几十里沟壑纵横的土地,由农耕社会过渡到现代乡村文明的土壤发出泥腥味的呼吸,清新而舒畅,亦苍凉与悒郁。然故土不老,天赐墒情,四季轮回,人与自然荣辱与共,一年一度春种秋收,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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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和谷,1952年生,陕西铜川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国家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团顾问,黄堡书院院长。陕西省文联原副巡视员。曾获第四届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新时期全国优秀散文集奖、电视剧飞天奖、“五个一工程”奖、中华铁人文学奖、柳青文学奖、冰心散文奖、2019中国好书奖。著有《和谷文集》20卷等60多部。舞剧《白鹿原》编剧。作品收入教材和高考试卷,翻译为英文、法文、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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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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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原上古冢群之间的航空器在疾驰,突然驻足,发出一阵狮吼,蹬地而起,直冲碧霄。风卷残云之上的天堂阳光炫目。两个时辰之后,腹部活吞了上百人的这只大鸟滑翔于南国边缘的上空,斜侧着羽翼,轻巧而沉重地降落在海南岛老机场。从舷梯口被吐出的华杰与宁平还有小胡随乘客们鱼贯而出,迎面是扑鼻的海腥味,感觉在洗刷肺部沉积久了的黄土尘埃。这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伊始的人间四月天,海南大特区又一届椰子节来临的季候。
华杰一眼就认出了候机厅出口的老弟方文,一种他乡遇故知的兴奋。灯火阑珊,热风拂面,三人坐上了方文的车,驶入坑坑洼洼的马路,两边是灌木丛生的红土丘,长发飘逸的椰子树在招手。车子拐弯时,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差点与迎面驶来的一辆逆行的车子撞上。方文用老陕话骂了一句,对方是海南当地人,用酒话呜哩哇啦不示弱,好在有惊无险,各自离开了。戴大盖帽的宁平忿忿地说,要是在西安,我非扣了他的执照不可!华杰忘了宁平的交警身份,可他要是在这万里之外的海岛上执法,不是蝗虫吃过界了么?方文说,这岛上跑的车多半没牌子,别说执照了,大都是从越南海面上过来的船偷运的走私车,在海边渔民家的草垛里,几千块钱就可以卖一辆市值几十万块钱的车,你看刚才那辆车就是从右边驾驶的,来路不明,可能德国造。宁平说,那就没人管?方文说,管不过来,大特区是自由岛么。
离开西安机场时,戴大盖帽的宁平让人管了一回。平常管马路的人,好像马路是他家的,逮谁是谁,再倔的司机一旦栽到交警手里,就像老鼠见了猫,屁颠屁颠的。是在过安检时,宁平随身携带的电警棍被发现了,尽管他一身警察的行头,说是执行公务,又没有介绍信,人家不管这一套习惯性说辞,飞机上反正禁止携带此类物什。现官不如现管,宁平了,那就按规矩寄放在此了。到了海南岛上,他也就只是墙背后的柱子敢怒而不敢言了。
华杰与方文说是老朋友,此话不假。先前,方文还是一个电子厂的宣传干事时,编辑华杰应约采写一个人物的文章,就与诗歌爱好者方文相识了。之后,方文调到航天报西安记者站,上下班路过华杰家门口,时常在一起切磋诗艺。方文在纺织城长大,聪明英俊,会拉小提琴,文艺小青年一个。他恋上青梅竹马的歌舞剧院的女歌手,上门提亲,却被家人撵出门,穷小子一个还想吃天鹅肉,没门儿。娶了门当户对的纺纱女工成家立业后,不安分的方文闯了海南,在证券报谋了一个职位,吆喝同样不安分的华杰过来。这不,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华杰来了,相伴的是交警宁平和新娶的二婚妻子小胡。
华杰在古城生活二十年了,近年因所主编的杂志被停刊,无所事事,加之后院起火,因与一女诗人不明不白的绯闻,与妻子同床异梦,因为一个女人心想放弃一个城市。同事美编去了珠海画院,邀他去执掌一家杂志未果,恰好海南来人物色法制文化主编,他是主要人选,在友谊路的一家酒店接了头,却还拿不定主意。这时候的文友宁平,日子过得喜忧参半,因深陷招待所服务员小胡温柔的怀抱,与妻子离异后遭到女儿激烈反对,将谩骂的字写在了交警队院子里,甚至用细铁丝塞了办公室的锁孔。宁平急于逃离,与小胡新婚燕尔。去哪里?海南。当他得知海南来人调华杰去办报刊时,挽着小胡连夜敲开位于莲湖边的华杰编辑室的门,煽呼华杰痛下决心,一起去海南闯荡世事。接着,为华杰用一千元买了驾驶执照,还是B照,预订了几日内的海南机票。华杰还是犹豫不决,答应先去看看,带宁平到海南安顿下来,如果不行他再返回西安。这样,华杰自愿地也是被胁迫地上了一辆有去无回的战车。
方文开着无牌照的走私车,技术不老练,时而为躲避行人车辆急刹车,戴大盖帽的宁平便在兴奋中一路用陕骂“瓜逼”吆喝着,反正开车的海南仔也听不懂。华杰也被异域的风光所陶醉,灯火迷离中,海水如梦如幻,椰子树修长的身姿和飘逸的枝条,仿佛优雅多情的女子在夹道迎接来自北方黄土地上的汉子。是来淘金吗?是来寻找诗情还是爱情?自由岛是天堂吗?一切皆是未知数。
热情的方文为尽地主之谊,宣泄内心真诚的快活,说是为老哥们接风洗尘,径直来到了海岛上最红火的狮子楼,要了一瓶西凤酒,上了一桌子海鲜。这可让来自西安大堡子的土老帽儿开了眼,有着蹄蹄爪爪的海生小动物们,令北方客老虎吃天无处下爪。方文已在海岛上待四年了,成了老海南一个,蹦着琼语的单词与服务员小姐搭讪,好不亲热。刚刚上岛的这几个北方客,面前的桌子上零乱不堪,不是让大虾刺破了指尖,就是让螃蟹壳割了嘴唇,这东西好吃也太麻烦,不如一老碗面解馋。方文在盘子里,艺术品一样将虾皮码得整整齐齐,说吃虾得先吃虾的眼睛,这叫摘灯,高营养,明目壮阳。鲍鱼的壳很精致,说它名贵,是渔民从深海里潜水打捞的。三文鱼和龙虾是生吃的,放在冰块上保鲜。宁平有生头一回吃这玩意儿,不知庞大的白花花的东西是不可以吃的,用筷子使劲捣雪白的冰块怎么也捣不动,让方文差点喷饭,警察叔叔的举动连他自己也尴尬不已。
酒足饭饱,今夜下榻何处?慷慨好客的方文觉得他乡遇故知,还没有谝够,说到他家继续倾诉别后之情,便一起来到了证券报家属楼上他的家。好家伙,三室两厅一百多平米,他儿子在做作业,漂亮的妻子在弹钢琴。来到阳台上,可以望见海口万家灯火,浩瀚的大海波光闪烁,这不是人间天堂又是什么呢?方文说,来对了,这里才是真正的人过的日子,这才叫生活,梦寐以求的那个幸福的生活。宁平挽着小胡,亲昵地说,我们终于从那个卫星上看不见的小煤城逃了出来,新的生活开始了。华杰呢,想起了一位西方哲人的话语,说,生活在别处,这话没错。但他是瞒着老婆孩子,说是自己来参加椰子节笔会的,开完会就回去,谁知藏了祸心,出逃到海岛上并且要在这里寻找梦想了。鬼才知道,他的肚子里骚动的是一颗怎样焦虑而似乎看到生活希望的心。
好茶好烟,他们聊得热火朝天,把古城和海岛的新闻以及可以想起的友人和鸡毛蒜皮的趣事,东拉西扯地聊了个遍。时值四月天,海岛上的天气很温和,主人把客人安顿在客厅的长沙发上过夜,鼾声此起彼伏。同卧一室,各人有各人的梦,或喜悦或忧愁或悲戚或欢乐,在各自不同的场合与情景中漫游,上天或下地都可以。
海岛的夜晚很寂静,偶尔有一声轮船的汽笛,或是夜航的飞机起降的轰鸣声隐隐约约传来。华杰在睡梦中回到了渭河北岸的老家,父亲扛着犁吆牛回来,母亲喊着他的小名叫回家吃饭。他哭了,却哭不出声,猛地他一心悸便醒了过来,揩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缓步走到阳台上,朝着琼州海峡北面的方向眺望。眼前一团漆黑,除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点燃一支三五牌烟,海风吹来一点凉意,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喧嚣的明天,悄悄地如期潜入了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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