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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一个湖南人写的美食故事,烧麦、糖盒子、馄饨、疙瘩汤……一些清淡,一些浓厚,互为补充。食物的故事里不仅只有美味,更有牵挂的人与情。
★ 温情展现湖南美食,记录人到中年的酸甜苦辣,道家长里短,说百姓故事,既有对往昔岁月的追忆,也有对当下时光的珍视。
★国内知名非虚构平台网易“人间”精选结集,非虚构作家关军、美食作家朱学东诚挚推荐。
★味蕾故事里,藏着属于我们每个人与食物联结背后的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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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为网易“人间theLivings”栏目作者索文的美食故事结集。他是个湖南人,中年吃货,南人北胃。他觉得,在过往的岁月中,每一样味道都值得回味。面食不像米饭与炒菜一样汇集成一日三餐,因不常吃,而更显珍贵,他每吃到一样,都觉得是一种缘分。
烧麦、糖盒子、馄饨、疙瘩汤……一些清淡,一些浓厚,互为补充。味觉里寄托的情感,就像他对于食物的态度,米饭如常,面食如稠。食物的故事里不仅只有美味,更有牵挂的人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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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索文,湖南浏阳人,网易文创人间工作室作者,累计刊发近40万字作品,已出版《我的浏阳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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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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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子馆里的失恋联盟
糖盒子里,藏着母亲的爱与秘密
后来,一吃馄饨我就想起了你
我怀念的,从不只是那碗疙瘩汤
靠干拌面度日的青春,曾是如此温柔
团圆饭的位置空了,只有茴饼肉丸一如从前
人到中年,生活就是一碗没加调料的方便面
吃完那碗刀削面,我们真成一路人了
家传的葱煎饼,母亲走了我就再没做过
童年的友谊,聚散都在一口吃食里
过好人生的道理,我们吃着炒米粉学会了
人到中年,有了担当没了兴致
几十年前不懂的道理,都在一碗粉里
秋天猪油香飘时,奶奶就要进城了
巷口再也没有烧卖,就像青春再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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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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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的食材,做出的菜肴往往却是至味。食物会承载记忆,而记忆,经过岁月的蕴藏与发酵,会成为最好的辅料与调味剂。
这是面食故事的第四篇,说的是一碗疙瘩汤。
张文刚刚知道,一家开遍全国的面食馆去年已开到了河西,慕它的名,在一个周末,带着一家人去吃。
面食馆里人挺多,三人随着引座员入座点单,老婆、儿子点了面,张文自己点了碗疙瘩汤,端上来,味道却与从前吃的大相径庭,面有些硬,张文吃了两口,放了筷子。
“我妈做的好吃得多。”张文对着太太叹气。
“面条不错,你吃这个吧。”太太把她的碗推过来。
张文没有接,盯着眼前的疙瘩汤发呆。
张文记得那个味道,面疙瘩应该是糯糯软软的,撒了胡椒,连汤带料,又鲜又香。
大碗里倒小半碗面粉,水多加些,搅成均匀的糊状;再烧一锅水,放一勺盐,等到水沸,小勺舀着面糊滴入;不关灶门,依旧烧大火,直到一粒粒形状不一的面疙瘩浮在水面;等面疙瘩颜色变深,关火,倒些酱油,滴几滴芝麻香油,碗底备好葱花与干椒末,然后将面疙瘩连汁带料舀进碗里;汤水一冲,粉白的面疙瘩顶着星星点点的红绿,卧在酱色的汤里,汤面上热气蒸腾,碾几星胡椒撒入,闻着喷香,吃着咸中带甜。
这就是母亲做的疙瘩汤,卖相平常,食材平常,味道却极好。
在张文记忆里,幼时的疙瘩汤是一种候补吃食,是贫瘠日子里的花样。那个年代,各家的主妇们都各有神通,能变着法子在有限的食材上想办法,好让孩子们吃一口不一样的。她们对于一家人肚肠大事的谋划,通常从早上就开始了。
张文的母亲此前做过许多努力,比如起个绝早,发面剁馅,自己做包子卷子,可效果却总是不如人意——母亲不大会发面,面点蒸熟了就成了发硬的“死面”,张文吃得胀肚子。
在彼时的张文看来,母亲是在跟自己较劲:张文总想出去吃早餐,母亲却总想他在家吃,“外面不卫生咧,你以为我高兴起那么早噢”。
互相妥协的结果便是,母亲不再尝试繁复的花样,早餐就给他做面条,张文也舍弃了去外面吃的想法,老老实实在家吃早餐。
每日一碗面,吃多了总会厌,何况多数时候都没有码子,酱油汤底,面上不过撒些干椒,漂几星葱花。张文偶尔会大声嚷嚷:“姆妈,炒点肉给我做菜啊。”可抱怨归抱怨,胖子的自觉依然会让他把面吃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母亲也觉得亏欠,某一日早晨,便给张文做了碗疙瘩汤。那碗热腾腾的疙瘩汤端上桌,张文的眼睛就亮了,舀一勺吃嘴里,面汤带着浓浓的胡椒味,晨起的困顿一下就醒了,顾不得烫,连吹带吸,一会儿工夫,大半碗疙瘩汤就进了肚,“好吃咧,姆妈!”
“好咯,你吃咯。”母亲笑得眼弯弯,又皱了眉,“不会天天做啊,富强粉金贵咧,只买了那么多,留着包饺子啊。”
张文读高小,搬了一次家,仍在机关里,不过从从前的平房搬进了单位新建宿舍楼的五楼。那是宿舍的顶楼,两室一厅,打开门,半层楼梯通往楼顶小阁楼,成了天然杂物房,门对门的两户在那里堆满了藕煤,中间用一片木板隔开。
张文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卧室,而且是通往阳台的房间。这里离河不远,站在阳台上,能从前面的楼房缝隙里瞥见一湾绿水。母亲在阳台上种了茉莉与太阳菊,夏夜里,河风吹来,隔着纱窗送进缕缕幽香。
有自己独立空间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张文的大表哥就因上学的关系,搬来与张文同住了。大表哥有狐臭,张文很快忘记了茉莉的香味。
张文家的对面,住着一位寡妇,姓王,是个医生,丈夫过世五六年了,独力带着一双儿女。姐姐随母姓,单名一个倩字,年纪比张文略长,上初中了,成绩很好;弟弟随父姓,单名一个锐字,比张文小,瘦津津的,一年四季鼻头挂着清鼻涕,常和张文玩。王医生长得小巧精致,一直没有再婚,家里总收拾得整洁利落。孩子的衣衫虽不新,却也干干净净,弟弟的口袋里总有一条小手绢,只是他常不记得用,玩高兴了,鼻涕拖长了,用力一吸,又吸回去。
张文家住的这个单元,每一层都有小孩,四楼有个卷毛的小矮子叫重庆,三楼有一对姐妹花,二楼有张文的同学雁子,一楼住着张文大表哥的同学眼镜哥。
姐妹花有些孤傲,跟张文无甚交集,她们的父亲去了乡下办扶贫工作队,一周回来一次。那是个瘦高瘦高的中年人,刀刻般的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声音洪亮,每次回家到了楼下就会开始喊,喊的都是小女儿名字。妹妹若是在家,就会高声应答,冲下楼去,扑进爸爸的怀里。妹妹与张文同岁,大大的眼睛,小小的脸,剪着齐肩短发,经常戴着时髦的头箍,说话还是嗲嗲的。
眼镜哥常来张文家,不过都是叫上大表哥出去玩。起初和张文玩在一起的,是重庆、雁子、倩姐姐和锐弟弟。一群人里,倩姐姐是孩子王。在大人们外出的夜里,孩子们会聚到王医生家做作业,倩姐姐督促兼辅导,家长们都乐意。作业写完,就开始玩“鬼抓小孩”了。关了灯,孩子们钻到桌子底下,在薄薄的桌布后面蜷成一团,倩姐姐当鬼,举着手电筒左照照,右照照,惨白的光透过桌布照进来,孩子们又怕又兴奋,尖叫着,冲着光亮处挥着拳头。多数时候,倩姐姐掀起桌布大叫一声,孩子们像炸了窝的老鼠四散奔逃,有时候倩姐姐会伸手进来拖人,多半抓到雁子和锐弟弟,看到他们惨叫着被拖出去,张文和重
庆就会发出幸存者的大笑。
玩得累了,大家开了灯,坐在桌前休息,吃点东西,各人都不吝啬拿出自己的私藏——张文的私藏永远是山楂片和红薯片;重庆的父亲是单位的司机,经常跑外地,倒没亏待儿子,他拿出来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除了各色的饼干和糖果,偶尔还会有威化饼;雁子拿的都是素食,紫苏梅子姜之类越吃越饿的东西,有一回,她还带来一罐干豆豉,“好吃咧,我都是当零食吃的”。倩姐姐和锐弟弟没有零食,总是蹭吃。许是不好意思了,某一次,二人打开了卧房床下的酱缸,切了一个酱菜头分给大家吃,辣得冲、咸得齁,咬了一口,大家都放弃了。
第二天,姐弟俩挨了一顿好打,隔着门,张文都听见了,倩姐姐哭得斯文,锐弟弟叫得豪迈,王医生的声音又尖又急。原来那缸酱菜新酱的,早早开缸跑了气,就都坏了。
彼时邻里间都亲近,虽是楼梯房,也不耽误串门,谁家做了好吃的,楼上楼下都会送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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