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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小说是一种迷人的文体,照出人内心隐秘的想象、情感和欲望。就我个人的写作来说,要说有什么追求的话,我可能是一位向人物内心、向人的精神世界掘进的作家。我相信,人不是我们习见的那个平庸的面貌,而是有着像宇宙一样深不可测的、谜一样的领域,有待探寻。
——艾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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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获奖者艾伟的最新小说精选集,包含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获奖小说《过往》以及《最后一天和另外的某一天》《乡村电影》《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杀人者王肯》《家园》《小卖店》。这些小说集结了一个个不循常理、如同奇袭的构思,通过“意外事故”破开日常的冰面。《最后一天和另外的某一天》获得了2020年收获文学榜短篇小说榜榜首,书写的是一个女杀人犯的故事。一个女人在监狱里待了整整十七年,成为了监狱里的头号模范犯人。这个女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对这个问题的探寻一直贯穿于我们的阅读体验中。《过往》中的女主人公戚老师是一位越剧明星,早年去省城、北京发展演艺事业,以一曲《奔月》红遍全国。与事业相反,生活中她性格有不少缺点,后来丈夫失踪后,她也把三个孩子抛于脑后,有了数次婚姻。失去父母的陪伴,三个孩子秋生、夏生、冬好在成长中充满坎坷,也各自用命运承担结果。戚老师晚年病重,她联系上儿女。在生命的最后,母子之间的冰块慢慢融化。一家人旧日生命一幕幕重现,隐秘的“过往”也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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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艾伟,著有长篇小说《爱人同志》《爱人有罪》《风和日丽》《盛夏》《南方》《镜中》等,中短篇小说集《整个宇宙在和我说话》《妇女简史》等。多部作品被译成英、意、德、日、俄等多国语言出版。获笫八届鲁迅文学奖、第二届《人民文学》长篇小说双年奖、第十九届中篇小说百花奖、《小说选刊》奖、第五届汪曾祺文学奖等。现为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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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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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电影/ 1
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12
杀人者王肯/ 58
家园/ 70
小卖店/ 119
最后一天和另外的某一天/ 140
过往/ 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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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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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电影
村头的香樟树下一大帮孩子翘首望着南方。他们在等待电影放映员小李的到来,因为在乡村间轮流放映的露天电影这回轮到他们村了。放映机是在早上由守仁他们几个用手推车运到村里的,但电影片子是由放映员小李随身带的,小李没出现孩子们就不知道今晚放什么片子。
已经是初夏时节,天气已很热了,附近的苦楝树丛显得蓬勃而苍翠,细碎的叶子绿得发黑;一条小河从香樟树底下流过,河水清澈见底,河面荡着天空的一块,碧蓝碧蓝,使河道看上去像一块巨大的陶瓷碎片。放映员小李迟迟没有出现,孩子们不免有点着急,加上天热,一些孩子跳进了河里游水。这是今年他们第一次下水,气温虽高但水还是很冷的,所以孩子们一跳进水里便大呼小叫起来。
另一些孩子没有下水,他们围在一起说话。一个叫萝卜的孩子在猜测今晚放映什么电影。萝卜的爷爷在城里,他在城里的电影院看过一部叫《卖花姑娘》的电影,但村里的孩子似乎不相信或不以为然,他盼望有一天村里也能放这部片子。
萝卜说:“我猜今晚一定放《卖花姑娘》这部电影。”
大家没理萝卜,眯着眼看前方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向村里驶来,试图辨认那人是不是放映员小李。那人不是。
虽然没人睬萝卜,他依然自顾自说话:“城里的电影院白天也能放电影,因为电影院是黑的。我看《卖花姑娘》就是在白天。那是一部朝鲜电影,非常感人,当时电影院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哭了。”
孩子们都笑出声来。有人嘲笑萝卜竟喜欢这样一部没有战争的电影。那个叫强牯的孩子粗暴地骂萝卜娘娘腔。强牯是这帮孩子的头,孩子们都讨好地附和强牯,笑萝卜像娘们似的。
萝卜感到很孤独。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伙伴不相信他的话,处处和他对着干。显然他比他的伙伴有更多的见识,但他的伙伴却还嘲笑他。
萝卜喜欢和比他大一点的小伙子和姑娘待在一起,他因此有点怀念村子里没电的日子。因为那时小伙子和姑娘们会坐在油灯下,谈论刚刚读到的一本书或一部手抄本,从他们的嘴唇中还会吐出像“恩维尔·霍查、铁托”这样的异帮人的名字。萝卜喜欢这样的场景,他觉得他们比起他那些愚蠢的伙伴来显得目光远大、见多识广;同时萝卜还嗅到了爱情的气息在油灯下滋长,他发现在油灯照不见的地方,姑娘和小伙子又在肌肤相亲。但有了电灯以后,小伙子和姑娘即使聚在一起也分得很远,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孩子们还在谈论电影,这回他们在讨论为什么从电影机里蹦出那么多活人来这件事。孩子们感到不可思议。一个孩子听说过孙悟空的故事,就说,一定是像孙悟空用毛变小猴子那样变出来的。另一个则说,我去幕布上摸过,并没有人。萝卜听了他们的话,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想他们是太愚蠢了,他真的不想理睬他们,但萝卜还是遏制不住站到太阳底下,让自己的影子做了几个动作,然后说:“你们见到的活人只不过是这个东西。”但没有一个孩子认同他的说法。
就在这时,放映员小李骑着自行车进村了,他路过村头时一脸矜持,没理睬孩子们的纠缠就径直到了守仁家。孩子们也跟着来到守仁家。守仁家的门口一下子围满了孩子们。放映员小李从自行车后架上把一只铁皮箱子拿了下来,孩子们都知道那上面放着电影胶卷。那个叫强牯的孩子眼尖,他看到了铁皮盖子上面已被磨损得模糊不清的片名,就大声对萝卜说:
“今天晚上的电影是《南征北战》,根本不是他妈的《卖花姑娘》。”
但萝卜不相信,他继续往里挤。萝卜好不容易才挤到守仁家里,想问守仁或放映员小李今晚放什么电影。萝卜站在门口不敢靠近守仁,因为萝卜很怕守仁,守仁是个有名的暴戾的家伙。
谁也不敢惹守仁,守仁是村里最狠的打手。守仁有一双高筒雨鞋,穿上后确实十分威风,走在村里的石板路上“咯咯”作响,很像电影里的日本宪兵。虽然村里的人都在喊“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口号,但实际上家家户户都是养着几只鸡或者鸭的。鸡和鸭一般不怕人,但它们怕守仁,见到守仁都像老鼠见着猫一样溜之大吉。这是因为守仁操着它们的生杀大权。如果村里的男人或女人打死别家的一只鸡或者鸭必会引起一场纠纷,但如果守仁打死一只鸡或者鸭,大家都会觉得合理,割“尾巴”嘛。守仁打了大家没意见。守仁是个凶神。每次孩子们调皮时,父母们就会吓唬他们:“让守仁抓去算了。”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孩子们都会钻到母亲怀里。在这样的思想灌输下,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怕守仁。
守仁正在为放映员小李泡茶。守仁似乎很紧张,他一直绷着脸,倒茶时双手也在微微颤抖。萝卜觉得守仁有点反常,他虽对村里的人凶,但对外乡人特别是像放映员小李这样有身份的人一直是笑脸相迎的。萝卜很想知道晚上放什么电影,他也不顾守仁心情不好,问守仁今晚放什么片子。谁知守仁“砰”地把茶壶放到桌上,来到门边,抓住萝卜的胸口,把萝卜掷到屋外的人堆里。萝卜的脸顿时煞白。
守仁对孩子们吼道:“都给我滚开,再来烦我,当心打断你们的腿。”
孩子们惊恐地离去。他们虽然心里恨恨的,但都不敢骂出声来,怕守仁听到了没好果子吃。
萝卜的家就在守仁家隔壁,所以没理由走开。萝卜在不远处的泥地上玩那种旋转“不倒翁”,萝卜十分用力地抽打它,故意把抽打声弄得很响,他是用这种方法抗议守仁对他的粗暴。
放映员小李对守仁今天的行为很奇怪,他说:“你怎么啦,守仁,发那么大脾气?”
守仁的脸变得有些苍白,眼中露出一丝残忍的光芒,说:“他娘的,‘四类分子’都不听话了,看我不揍死他,这个老家伙。”
外乡人小李不知道守仁在说什么,问:“谁得罪你了?”
守仁说:“得罪我,他敢,只不过是个‘四类分子’。”
小李说:“何苦为一个‘四类分子’生那么大气。”
守仁说:“上回轮到他,他竟敢不去……”
外乡人小李慢慢听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村里有了电就可以放电影了。乡村电影一般在晒谷场放映。晒谷场不干净,每次轮到放电影时就要有人打扫。村里决定让“四类分子”干这活。村里共有十二个“四类分子”,两个人一组,分六组轮流值班。开始一切正常,“四类分子”老老实实尽义务,没异议。但当轮到“四类分子”滕松时,就出了问题。滕松坚决不干。
守仁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他好像越说越气愤,脸色变得越来越黑。他说:“他竟敢不去。我用棍子打他,他也不去,我用手抓着他的头发拖着他去晒谷场,他的头发都给我揪下来了,但我一放手,他就往回跑。我用棍子打他的屁股,打出了血,直打得他爬不起来他还是不去。打到后来他当然去不了晒谷场了,他不能走路了,他起码得在床上躺上半个月。”
外乡人小李说:“这个人怎么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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