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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作者陶丽群,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民族文学年度奖、广西青年文学奖、广西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花山奖等奖项。她的作品一直为全国作家、评论家、编辑和广大读者所关注。其小说思想性和艺术性强,兼具阅读与鉴赏、研究与收藏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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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著名作家陶丽群的一部现实主义题材的中篇小说,它讲述了净脸人莫老太的日常生活。净脸人这个职业是为即将离世的人清洁身体,莫老太从事这一职业已经四十多年,她把即将离世的人干干净净地送走,而她自己也很难再有正常人的生活。她不得不学着与不能说话的动植物相处,学着跟孤独和寂寞相处,学着跟接连不断的老病相处,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中,作者用安静细致的笔墨,一点点描摹出了莫老太这个净脸人的命运,并试着探究她跟自己命运和解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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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陶丽群,女,壮族,广西百色人。鲁迅文学院第十五届高研班学员。小说、散文多次被各选刊选载。小说《起舞的蝴蝶》被改编为同名电影。曾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民族文学年度奖、广西青年文学奖、广西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花山奖等奖项。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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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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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中秋的阳光闪亮在万物之上时,莫老太才出门。去年惊蛰之后,她再也不能像往年按时把铺垫的老棉絮从床上翻走,她就知道生命又进入一道新坎了。冬天的夜晚不再让她轻易感到舒适的暖意,总是需要她把白天的事情,渐渐至半生的事情慢慢回忆,时间变得越来越长,直至老棉絮扎的粗布被套渐渐暖和起来,她才能在柔软的暖和里慢慢沉入睡眠。她知道不是棉被日渐稀薄,而是肉身变得需要更多的暖意,她生命中的热量在日渐遗散。这是无法避免的,没有人能避免。莫老太见过太多的死,对于生命最后的归宿,早习以为常。
她对温暖变得格外渴望起来,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伸出手,阳光在掌心上跳跃,温暖透过掌心的皮肤渗进骨肉里,驱散体内暗暗滋生的一寸一寸冷。
昨天傍晚,夕阳初显时,一个嘴唇上长着一层浓密绒毛的十四五岁的少年,带着抑郁的神情走进她的家门,请她到后山的姜村去给自己的母亲净脸。莫老太正在后院收拢白日晾晒的被子,她抱着棉被,望着尚未长成型的孩子,叹了口气。一般由长子来请,莫老太在家里接待过五六十岁的长子,也接待过尚还在襁褓中由人抱来的长子,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死别的悲伤于他们来说都不会过于强烈。前者经历世事,对人生死已然接受,不会过于哀恸;而后者甚至连悲喜都尚未感知,于他们,莫老太一般不会有太多哀怜。独独对这样半青不熟的长子,她内心总是充满难言的怜爱。他们的生命尚处于对生死半知不解的阶段,尤其是对死,既新奇,又充满疑虑和恐惧,死亡的骤然降临,最终会变成恐惧,像阴影一样长久笼罩在他们内心。死亡不应该这样过早困扰一个正在成长的蓬勃生命。
少年想要给莫老太行磕头礼,这一定是长辈教的,她急忙腾出一只手捉住他的胳膊,挽住他已经下坠的身体。他穿一件淡蓝色短袖衫,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的,是个循规蹈矩的年轻人。劫难笼罩在他身上,但蓬勃的生命力并没因此离开他,饱满的脸颊上晕染一层淡淡的健康红晕。
“坐下!”她说,并把少年推到背靠椅上。她想了解更多,他妈妈的年纪,生命因何种疾病而过早消逝。家中尚有何亲人。但最终她什么也没问,没有意义。她给少年下了一碗煎蛋魔芋粉丝。莫老太极少在家待客,多数人也忌讳她的家。但少年身上的蓬勃朝气和落落大方让她心生怜爱。母亲的卧病一定让他缺失衣食上的照管,父亲是指望不上的。少年很快被美食诱惑,埋首面碗,贪婪地吃起来,逼近的灾难被他暂时遗忘掉了。她仔细询问病人的情况,得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答应他明天中午一定去。对于死亡,每个久病之人都有预知能力,到时候了,他们便会嘱托孩子前来请她。当然也有一些执迷不悟的,分明感到死亡的阴影已经逼近生命里,却依然贪恋某一件人间隐秘物件而不肯见她,这样的人往往会带着一张沧桑斑驳的脸面和一身世俗之罪离开人世。
莫老太站在家门前,目送少年在渐渐浓郁起来的夕阳里朝山路上走,身影渐渐小起来。人被扔到山上,便显得小了,最终成为山上的一抔黄土。浓郁的夕阳瑰丽无比,让人不忍想到死亡,而它一刻不曾离开人间。
暖风吹过。闪亮的阳光让莫老太感到暖意在身体里一寸一寸延伸,像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她渐渐感到舒坦,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这具日渐老迈的躯体几十年来一直忠诚于她,极少给她带来困扰,偶尔一些诸如膝盖酸痛和头昏脑涨的小毛病,通常被她一把草药煎水服用治好了,她从不上镇上的医院。对于病痛,她看得和生死一样,该来的会来,没有必要与它们大动干戈。初秋的谷物在山梁上已渐渐成熟,黄豆、花生、玉米、南瓜、冬瓜、魔芋,渐渐往黄处走,风里已经开始有了谷物的香气,等深秋的霜冻一下,就该收仓了。有人影在山上移动,穿梭在谷物之间。人活一世,草木只活一秋,人却毕生在草木间忙活。腰间配着镰刀盒子的村人从山上下来,腋下夹一截白生生的芭蕉心。这东西可以炒来下饭,跟野菜差不多。来人渐渐走近,在莫老太前面定住。
“太婆,上山去?”是个妇女,脸被晒得赤红。山里人把出门干活儿叫上山去,地都在山上,活儿也在山上。
“出门。”莫老太简短回答,在闪亮的阳光下眯起眼打量来人。
妇女凛然一怔,在烈日下冷不丁打了寒战,脸上略过惊惧的神情。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片刻后慌乱抓下腋下夹着的芭蕉心,从腰间的镰刀盒子抽出镰刀。
“地里的芭蕉死了,剥了截芭蕉心,太婆拿去尝一尝。”说着,镰刀刃就搁到那截芭蕉心上。
“你留着,”莫老太制止了她,“我受不了这口,吃了烧心。”她朝她摆摆手,妇女的动作凝滞在弯起来的手臂上,目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然后她朝旁边稍稍侧身,让莫老太过去。其实山路很宽,无须避让,但莫老太是在“出门”。她有一套符合她身份的语言,出了家门,干活儿去叫上山,若是去赴一场死亡的邀约,不巧被人问及,就叫“出门”。生命的消亡当然令人敬畏,死亡是沉重的,人会本能避让。
农妇一直站在原地,灵魂出窍般的。她刚才还在地里为亲手种出来的丰硕谷物欣喜,转眼死亡的阴影便站在面前。她茫然无措地望着莫老太慢慢走上那道山梁,拐个弯,不见了。
姜村就在山脚下,包围在一片山里,缓缓下了坡,有一个人坐在村头的地头水柜边上,晃着两条腿。那人看见顺坡而下的莫老太,抖动的腿停住了,从水柜上跳下来,三两下便跑到她面前。是昨天傍晚的少年,今天换了件灰色的圆领短袖衫,胸前印有一匹扬蹄奔腾的白马。
“妈叫我来等你。”少年垂着头,像犯了什么错。她示意他在前面带路。他们安静走着,少年失去了昨天的落落大方,在前面小心翼翼下脚带路,像怕惊扰身后人。走几步折回身,望向莫老太的目光充满惊惧。
病人是位不足四十岁的妇人,纸片人似的卧在棉被下,枕头上散乱的头发倒还浓密如墨。她闭着眼睛,几乎觉察不到呼吸,眼圈和嘴唇一样青黑,脸上一层黄皮裹着骨头。模样还是清秀的。莫老太只瞧了卧床的人一眼,便知道也就是这两天的工夫了。
屋里有干八角的清香味,是从挂在床尾的一串八角散发出来的,它的香味可以驱散空气中的不洁气味。少年想叫醒床上的妇人,被莫老太制止了,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良久,病人沉缓睁开眼帘,定定瞧着她,像在辨认。
“太婆来了!”软软的声音,无力的,像根一拽即断的弦。
莫老太点了点头:“你觉得怎么样?”她握住从被子下挣出来的手。她知道那只手在找她。只有预知并已经向死神妥协的人才会主动向她伸出手。手是湿冷的。
“这两天不怎么疼了,肝疼。”病人沉缓地挪动嘴皮,“我一直在睡觉,做梦,梦见我奶奶,我就知道到时候了。”她的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我是不怕的,只是孩子还小,要遭罪呀。”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我们生下孩子的那一刻,他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活路了。”莫老太握住那只汗津津的手。有的人会在临近的最后那一刻一言不发,这样的人多半是经历太多疾苦,对于生,已然无言可诉,死于他们是一种彻底解脱。
病人闭上眼睛,累极了似的摇摇头。
“孩子,你准备好了吗?”半晌,莫老太轻声问妇人,握住妇人的那只手暗暗使了力。
枕头上的脑袋轻轻动了一下。莫老太起身出了房间。胡子拉碴的汉子站在房间外的厅堂里,背上伏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娃娃,耷拉着脑袋,睡着了。汉子见莫老太出来,喃喃地说:“才半年,这才半年的。”
“柚子叶,剪刀,都备下了?”莫老太问得直截了当,一切的怜悯都无济于事。汉子点点头。少年端出来一盆热水,柚子叶和剪刀浸在热水盆中,他跟在莫老太身后进了房间。床上的妇人一直睁眼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干燥的眼角开始渗出泪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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