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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篇篇都是文字版的《斗牛》; 比现实多一点荒诞,比喜剧多一些悲情; 内容“接地气”;文笔“老辣”;思想“深远”。
《英雄》一书是由8篇文章组成的中篇小说合集。书中从多角度探寻了小人物平淡却又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如对誓言的坚守,对恢复名誉的执着,以及陌生人之间的互帮互助等。小说中独特表现历史的方式体现出一种叙事智慧,颠覆惯常的审美想象,从中体味平民的人间真情,表达了作者对小人物命运的悲悯与无奈。
文章在作者平实而娴熟的叙述中,流露出对历史与当下生活的独特审视和理解。透过充满反讽和荒诞的小说文本,读者能感受到作者对平民生活和人生苦难的关注。作品揭示出在历史面前,人对命运变化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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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英雄》是实力派作家陈昌平先生的一部中短篇小说集。
文中以举重若轻的文字和机敏的想象、轻喜剧的风格和内在的紧张感,书写了普通人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卑微心理和悲凉人生,揭示出在巨大的历史面前人的命运的变化和无奈。
如《英雄》这篇文章中,老人讲英雄故事把自己迷失在故事中。他这种坐过山车式的演讲生存方式有时难免使他意念失控,但他的“失控”没有脱离向上的轨道,他有时把自己变成老兵,有时虚构战争情节,但他捕捉的是足以令人壮怀激烈的场面,营造的都是积极向上的氛围。小说眼界开阔、故事生动、情节曲折、语言幽默,具有一定的可读性与美学价值。
《英雄》写退休工人被误认为是退伍老兵,讲述了当今社会甚少被提及的真正的无名英雄。
《旅游》写毒品走私,讽刺了人生际遇的无常。
《斜塔》写一伙盗贼偷盗文物,揭示了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
《教授与狗》写空巢老人,揭露了现实中存在的形式主义问题。
《挪威在哪里》写建农家乐厕所,揭示了一些国民的劣根性。
《凶器》揭示了好人与坏人界限其实是模糊的。
《血涡》写一张欠条引发的血案,揭示了人性的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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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昌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鸭绿江》杂志社主编。中篇小说《国家机密》进入中国小说学会之《2004年中篇小说排行榜》。中篇小说《英雄》获《小说选刊》奖、第四届辽宁文学奖。多篇作品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小说月报》等选刊转载,作品50余次被转摘并进入国内各种权威选本。多部作品被译成多国语言。多部作品被改编为电视连续剧、数字电影。曾获得第十七届全国电视剧“飞天奖”一等奖,东北三省金虎奖,辽宁省“五个一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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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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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 雄 001
旅 游 042
斜 塔 069
教授与狗 096
挪威在哪里 122
凶 器 166
血 涡 182
复 辟 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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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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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涡
一
不管输赢,七点结束,然后吃饭。兴头来了会去歌厅或者桑拿。这都是聚会的固定程序了,十一点之前散伙回家,雷打不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玩也不能耽误第二天的工作。所以看起来从午后到傍晚的时间挺长,但玩起来就光阴似箭了。光阴里的重点当然是麻将。打麻将的时候谁也不扯别的,凝神聚力,专心致志。就是说张军要办的事情只能在吃饭、唱歌或洗澡的间隙瞅空唠了。所以,当张军接到了孙艳的电话,是无论如何走不开的。
麻将桌侧边有个小抽屉,张军把手机搁在里面,抽屉半开,屏幕朝上,这样打牌时他就能兼顾屏幕信息了。今天手气臭,连点周主任三炮——第三炮不是故意的。几圈下来,一捆人民币就没剩几张了,嘴上还得恭维着周主任并捎带解嘲自己。这时候电话响了——手机骤然振动起来。连坐三庄的周主任正被开门问题憋得义愤填膺,听到铃声,气恼地横了他一眼。张军赶紧摁死电话,开启静音。顷刻,孙艳发来一行短信:工地出事了。
这个得回。张军用膝盖夹住手机,别别扭扭地打了两个字:啥事?
片刻回了:出大事啦,快回来。
一把牌后,张军借口解手,跑进卫生间。电话一通,孙艳就哭了:“摔人啦,快回来吧。”张军大脑一炸:“咋摔了?谁摔了?”孙艳抽抽搭搭地说:“大刘,在抢救。”
“老张磨叽啥呢?快点!”外面不住地喊。“我这脱不开身,好容易约出周主任,为砖厂地块的事。”张军低声道,然后高叫一声,“来啦来啦。”一溜儿小跑颠回座位。
进入十一月,工地基本停工了,讨债和要账的电话整天不断。工地被封、债主捣乱、施工事故……张军担心的几种可能里,最怕的就是人身事故。怕什么就来什么了,老婆的电话让他心烦意乱了,坐回牌桌,他捏着麻将就走神了,迟迟打不出牌。周主任啪地一敲桌面:“你有事就忙去,别总三心二意的!”张军被他敲得一激灵,迅速抽起一张牌,悬在半空,笑道:“你们注意啦,我老张要整把大的啦!”
手机屏幕一亮,来短信了:人死了,在人民医院太平间。张军扫了一眼屏幕,捏着麻将牌的手不住地颤抖。桌面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三个人低声分析着牌面,推敲着安全的出牌路线。排除十三幺,是七小对儿还是清一色呢?
事后想起来,连点三炮的时候,正是摔人那会儿。
二
雪粒打在车窗上噼啪作响,车胎打滑,车身像醉汉一般不住地飘移。晚上灌了不少酒,头涨得厉害,本来已经往家开了,
张军心里却横竖撂不下摔人的事,于是方向盘一拧,直接拐向人民医院。
太平间在医院西北角的院子里,套了一圈高高的围墙,墙头上拉着铁丝网,栽着玻璃碴儿。丰田霸道的车头直抵铁门,他咣咣摁了两声喇叭,大门没有反应。他又长长地摁了几声。过一会儿,铁门上的小窗嘎吱开了,露出个脑瓜儿大喝:“叫什么叫!?”然后一根光束棍子一般冲着车窗扫过来。
张军按下车窗,喊了声:“老秃!”
“哦——张总呀。”老秃是太平间守卫,张军的小学同学。这时老秃咣里咣当地打开铁门,推开一道缝儿。张军熄火下车,说明来意:“我想看看大刘。”
“太惨啦,看个啥。”老秃一开口,张军就被他嘴里那股白酒和葱蒜混合的臭气顶了一头。他错开一步,闪过老秃:“出门刚回来,哪能不看看?”
从门缝进去,又打开了一道防盗门,张军跟着老秃和他身上的那股臭气走进太平间。老秃啪地开灯,屋子立刻煞白。地正中横着一辆平车,白床单罩着一具露手露脚的躯体。室内如同冰窖,白床单像半空中的一堆雪。
“咋没个暖气?”张军问。
“×,他们把暖气掐了,说正好冷冻尸体。”老秃说着,噗的一下掀开床单。眼前蓦然露出了大半个直挺挺的尸体。死者是大刘,辽西人,说话时尾音上翘,一张嘴就跟唱歌似的,平日在工地干活就像曲艺演员下基层体验生活一样。现在,大刘立正一样躺着,迷彩服上满是血污,眼睛眯缝,嘴巴张着,像是在唱歌。
“咋这样呢?”张军指了指大刘的嘴巴和眼睛。老秃凑上前,伸手把大刘的衣领往上一薅,用领口抵住下巴。这回嘴巴闭上了,歌声没了。老秃又顺手一抹大刘的眼皮,让他彻底闭上了眼睛。他一边熟练地做着这些,一边嘀咕道:“我个看大门的,不该干这个活儿。”
臭烘烘的酒气又一次扑面而来。老秃是个酒蒙子,整天跟死人打交道,有条件蒙,也有理由蒙。张军从手包里摸出半包烟,扔给老秃:“我自己待会儿。”
“腐败烟儿呵!”老秃瞅了一眼烟牌,塞进裤兜,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大纸盒子,“这是你媳妇送来的。”张军知道孙艳忙乎了一下午,把丧葬需要的东西都置办齐了。
“走时喊我一声。”老秃转身去了。张军不愿直面大刘,于是捏起床单一角,试图把大刘盖好。可是大刘个大,床单又小,他拽直了床单四角,大刘的手脚依然露在外面。大刘是从三楼掉下来的。按说这个高度不一定出人命,偏偏地面有一截冲上的钢筋,大刘正好戳在上面,胸口像被攮了一刀。
酒精在身体里左冲右突,张军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像站在一艘颠簸的船上。晚上喝的是混酒——白酒、啤酒和红酒。三个领导三个口味,于是他就得喝三种酒。张军摸出一盒没开封的烟,撕开,然后摸找打火机。他打开手包,蓦然看到了一个信封——牛皮纸信封,信封上写着“刘有源借条”几个字。
他从来手包不离身。手包就是他的办公桌,里面总是塞着印章、烟和现金什么的。上周,大刘找到张军,要借点儿钱。大刘拿着写好的借条。借条上趔趔趄趄一行字:借张军老板工资五万块,从工资里扣除。署名刘有源,没写年月日。老婆病了,急需用钱,大刘巴结地看着他,唱歌一样说道。
张军知道他心思,公司拖了他们两个月工资,所谓借钱,既是讨账,也是预支。“我想想办法吧。”张军说。销售不好,账上没有任何进项,年底又面临着材料商的讨债。他知道自己没办法,但是老板哪能说自己没有办法呢?再说了,大刘是工头儿,不能马上驳这个面子。“你先揣着”,大刘把借条塞进一个牛皮纸信封,抚平封口,双手递给张军。他觉得把借条塞给了张军,离借钱的目标就近了一步。如果老板借钱了,他只需在上面摁个手印就行了。手印就是民工们的印章,随身携带,使用方便。工地发工资,手印比签字还作数。
现在,这张没有手印的借条就在自己的手包里,就在眼皮子底下。
太平间四处漏风,寒风尖厉地刺进来,平车吱吱扭扭地蠕动着。张军伸出手,扶住平车边缘的钢管。钢管冰冷,摸上去就像触电。这种触电的感觉一下子把他打醒了。他猛然感到一个机会摆在他跟前,近在咫尺,就像借条与手指近在咫尺一样。现在,他只需动动手,就能抓住这个机会……他呼吸一下子停止了,就像挨近猎物准备扑食一般。
他盯着露在床单外面的大刘的手——灰褐色的双手挓挲开,指甲黑白分明。他拿出印泥,抠开盒盖,接着小心地捏起大刘的食指,把它摁入印泥。印泥硬,手指也硬——死人的手真硬,他朝印泥上哈哈气,再一次把大刘的食指摁入印泥,然后狠狠盖在借条上写有刘有源的名字旁。这个手印盖得不好,太用力了,看不出一丝纹路,于是他朝大刘的食指上长长地哈气,看样子几乎把大刘的食指含进自己嘴里了。他重新盖了一个,稳稳的,把大刘的指肚在刘有源的源字上揉了半圈。这次纹路清晰了,一圈一圈的,看得出来是个斗。
蘸了印泥的食指像出血一般,他擦了几次才擦干净。这时身后嘎吱一声,他慌张回头看去。防盗门虚掩着,在寒风里嘎吱一声,蠕动一下,再嘎吱一声,再蠕动一下……他知道自己得走了。他喊了一声老秃,然后点上一支烟,猛吸两口,烟头朝外,把烟横在靠近大刘手边的钢管上。
三
林红长得矮小干巴,一头灰白的头发像一团脏抹布,脸上的皱纹比同龄人多出好几倍。如果没人介绍,张军准能把眼前这个人认作大刘的母亲。来到太平间之前,她几乎哭得虚脱了,看到大刘遗体,一出溜瘫在地上,头耷拉着,像是睡着了一样。孙艳安排了两个壮汉照顾她,生怕闹出个三长两短。
一同来奔丧的还有大刘的儿子、妹妹和娘家那边的几个亲属,说话和举止,都不像难缠的人。张军提早安排了旅店,同时订好了饭店。饭菜早已齐备,满桌鱼肉,大盘大碗,标准接近乡下的婚宴了。张军扫了一眼,除了林红和儿子,其他人都在狼吞虎咽,荤菜下得极快。他嘱咐再上一盘糖醋排骨,然后便拉上林红和她儿子来到另一个包间。
大刘的儿子叫刘博,二十多岁,又高又瘦,像根竹竿子,发型时尚,还染着一绺儿醒目的黄毛。张军一提到赔偿金额,他就率先开口了,说照规矩办吧,一副老练成熟的样子。
谁都知道一个常识,补偿的事情谈不拢,尸体作为一个砝码就不会被火化。不火化,事情就会闹大,直至闹成一个社会事件。张军见过抬尸闹事的,把尸体摆在县政府门口,披麻戴孝,哭天抢地。政府管不管吧?!显然,谈得拢与谈不拢,关键取决于补偿金额。只是规矩这个词含义模糊,有国家的规矩,也有民间的规矩。按照国家规矩办,耗时漫长,甚至闹上法院。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民间规矩。民间规矩就是私下和解,双方各取所需。既然是私下,当事双方都得把话摊开了、说透了。
张军说得很婉转,但意思却很明确。大刘出事的时间是周六,不是严格意义的工作时间。非工作时间发生这样的事故,不管怎么说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吧?不能让公司承担全部责任吧?张军这些话说得兜兜转转,却也有理有节,林红一直不吱声,表情却有点儿理亏的意思。接着张军从手包里摸出信封,拿出牛皮纸信封,抽出借条。
林红和刘博传看借条,把短短一行字上下左右地审视着。“这怎么能证明是我爸的字呢?”刘博高声质疑道。林红瞪了他一眼,叹口气,算是认可的意思。
字迹和手印都是可以鉴定的,张军说。他又取出一张刘有源的工资条,指指上面的字迹与手印。工资条上面的手印像一串灯笼。刘博接过工资条,跟借条上的手印互相比对着。“你们不信,去找警察鉴定,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张军大度地表示道,“你们所有人来的开销,钱我出。这两天产生的费用,差不离的,都算我的……怎么说他也是在我这里出的事儿。”
最后的补偿价位,在张军的预料之中,甚至比预料的还理想一点。扣除借条上的五万,最后赔付的金额让张军长长舒了一口气。
当然了,前提是大刘一家都不是难缠的人。但是张军也知道,后事处理得如此顺当,也多亏了老婆。孙艳为大刘连夜置办了丧事的所有物品。衣裤鞋帽,从头到脚嘎嘎新。一手金元宝,一手银元宝,布鞋的脚底绣有彩色莲花,本地丧葬的风俗一项也不落,还购置了童男童女、别墅、轿车和冰箱等讲究的丧葬用品。孙艳一口一个姊妹地叫着,哭得比林红声音还响。单听声音,还以为她是大刘媳妇呢。
手印的事,自然不能跟孙艳说。现在看来,不说比说了还要好。
转过一天,火化。吊唁大厅来了不少人。除了大刘那头的几个亲属,其他人都是张军喊来的。里外三新的大刘躺在姹紫嫣红的塑料花丛里,经过夸张的美容之后,一下子面色红润了,浓眉大眼的样子跟准备登台的演员似的。此情此景,所有人都感叹老板和老板娘的仁义与周到。众多民工感慨万千,大刘干活偷奸耍滑,背后没少埋汰老板,说他偷工减料啥啥的,这对得起人家吗?!尤其是几个跟大刘不和的民工,几乎要举报他了。
“死者为大,给我闭嘴!”张军既不理会,更不追究这些闲言碎语。从头到尾,他神情肃穆,但是心里却轻松起来了。他甚至想好了今晚好好去洗个桑拿,搓澡推油,去去这些天的晦气。就找上回那个大胸的二十五号……他轻松愉快地琢磨着,直到在众多的吊唁者里看到了老秃,心里忽悠一悬——他来干什么呢?
葬礼结束,林红执拗地表示要摆上一桌,答谢一下老板和老板娘。张军几次推辞,却架不住林红的反复恳求。
还是同一饭店,林红和刘博谨慎地推敲着菜单。看着他们把菜谱翻来翻去的窘态,张军跟老板挥挥手:“打个折!”老板说:“没问题。”张军想了想,又挥挥手:“挂我账上。”老板说:“那家人已经把钱押这儿了,说一定不能让你结账。”
“就不能退啦?!”张军嗔怒道,“你不退,我再不来啦!”
人不少,挤挤巴巴坐了一大桌。菜上来了,摆齐了,林红站起来,哭哭唧唧地说:“张老板,这么大的事情,你做得没得挑儿,好人哇,俺们一家人感谢你啊!”说着,她身子往下出溜,做出要跪下的意思。挨在旁边的孙艳一把拽住她:“哎呀姊妹,你这是干啥呀?这不都是我们应当应分的嘛。”
林红说话尾音上扬——跟大刘一样,这样说话让悲伤掺杂了另外一种意味。果然,她马上提出了张军预料之外的要求。她身子往下一矬,径直跪了下来:“张老板啊,俺有一件事求你,俺就这么一个孩子,爸没了,我也一身病,俺想求求你,让他在你这里混口饭吃吧!”
“现在房子都卖不动,哪有招人的?”张军立马回绝道。
“给口饭吃就行啊,就算给你当个跑腿儿的。”林红这一跪下,本来就矮小的身子更矮小了。为了抗拒孙艳的拉扯,她双手搂住了桌腿儿,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
“他这年纪能干啥啊?”张军摇摇头。他已经后悔接受她的答谢了。
“张总,我干过二手房销售,干过广告公司文案,你试用我一下吧!”刘博开腔了。他坐在妈妈旁边,吃饭的时候也抱着用红布包裹的骨灰盒。
“你干过房屋销售?”孙艳接过他的话头。“嗯,俺们那里房价不高,二手房交易特别活跃。”刘博说。“你还干过广告公司?”孙艳更感兴趣了。“嗯,干过,做过策划和文案。”刘博说这些话的时候,孙艳一边拉扯林红,一边用目光央求张军。张军知道,他再不点头,孙艳就能率先应承下来。他们家,她做一半的主。
长得还算周正,看上去挺机灵,一口普通话,没有他爸他妈那个土不啦叽的翘音……张军心里一动,让他干销售咋样呢?上街发个传单总行吧?于是他说:“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你来可不能后悔啊!”
“小博儿,快给老板磕个头!”林红拐了拐儿子。“谢谢叔叔!”刘博认真地给张军鞠了个躬,鞠躬的时候还捧着骨灰盒。
“啥张叔叔,叫老板!”林红厉声更正道。
“不过,我有言在先,现在淡季,没啥事儿,你过完春节,开了春再过来吧。说好了,实习三个月,管住管吃,没有工资。”张军正色道,随即指了指刘博头顶的那绺儿黄毛,“咱这是正经公司,不是啥歌厅,你得收拾利整儿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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