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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观传统在一位学人身上所成之象、所传之剑
随一代大家流观世间,遍览万物,读破诸书
从习学的角度,照见自身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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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金克木先生以小学文凭而终成北大教授、一代大家,成于其时代其经历,更成于其习学有法。黄德海拈取金克木人生中的关键节点、学思转捩,以“学习时代”为关键词,扫描其家庭教育、学之所悟、贯通转折,奠定全书的根基——这是具体个人学习的时代,更是每一个个人从时代中学习。“读书方法”则由文字的书、案头的书引申开去,以格式塔、望气等看似抽象,实则有章可循的方法,将“读”作为观人、察世、审物的概括,以之而神游文化、接通天人。这样的“剑宗读书法”,可以在特定(或者可能是每个)人生阶段鼓励人锐意进取,堪与“以不充分的已获得条件判断全局”主张并传。
本书与黄德海在作家社出版的另两部作品可以参照阅读:与《读书·读人·读物——金克木编年录》合璧而观,是金克木先生的人生、习学的探看,更是今年金克木先生纪念活动的重要资粮;与《书到今生读已迟》对照,则是滔滔学海中,取一瓢而饮之路径之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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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黄德海 《思南文学选刊》副主编,中国现代文学馆特聘研究员。著有《读书·读人·读物——金克木编年录》《世间文章》《诗经消息》《书到今生读已迟》《虚构的现艺》《驯养生活》等。曾获第八届“唐弢青年文学研究奖”、第十七届“华语文学传媒盛典·年度文学评论家”、第三届“山花文学双年奖·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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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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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小 引 1
家庭教育与时代消息
——金克木的“学习时代”之一 1
三次惊喜、一次会通和两次转折
——金克木的“学习时代”之二 23
新旧与师从之间
——金克木的“学习时代”之三 40
敢遣春温上笔端
——金克木的几篇佚文 65
犹将爝火照琴弦
——金克木的读书方法之一 87
往时圣哲经行迹
——金克木的读书方法之二 109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金克木学天文 135
深厚的解说
——金克木的文化神游 159
金克木解李约瑟难题
——晚年思路之一种 180
附 录
尘灰里的大作
——关于《甘地论》 195
仿佛明暗山
——《明暗山——金克木谈古今》代序 204
读《金克木集》随札 211
代后记 剑宗读书法猜测
——从《“书读完了”》谈起 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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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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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引
《读书·读人·读物——金克木编年录》完成后,我觉得把自己能力范围内能辨认出的重要问题,都放进书中了,本不拟再写跟金克木相关的文章。可老先生的读书和习学之路太独特了,对当下的教育问题启发良多,不单独掘发出来,草草看过太过可惜,因此还是不避嫌疑,连续写了七篇与此相关的文章,期望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除了这连续的七篇,还有关于金克木香港佚文的一篇,跟这组文章关联紧密,就一起放入正文。附录三篇,是不同时期的文章。《尘灰里的大作》写于近二十年前,记当时读完《甘地论》的兴奋,虽经修改,难脱当时的生涩之感。《仿佛明暗山》是所编《明暗山——金克木谈古今》的代序,模仿老先生声口来写,当然只具形而难入神。《读〈金克木集〉随札》是七篇文章之外的笔记,不少问题很重要,但我无力写成文章,只好以札记的形式保留一点痕迹。另一篇相关文章,《有这样一个老头》,是所编《“书读完了”》的序言,很容易见到,也已收入《书到今生读已迟》,本书不再收入。因写作时间不同,书中部分引文略有重复,为免伤及单篇文气,就不再删简了。
书中文章,均与金克木的学习和读书方式有关,用“譬喻量”(upamāna)来说,部分可以比拟《笑傲江湖》中的“剑宗”——无论一个人的基础如何,都不妨尝试观其整体,深入具体,执今而为,如此方能抛却辎重,单骑直进。全书完成前后,有机构联系线上讲演,以《剑宗读书法猜测——从〈“书读完了”〉谈起》应之。录音稿拿到后,大加删削整理,眉目始得清晰,主题渐渐显现,因用为代后记,并采截以为书名。
副标题中的“习学”二字,似已成专门术语,这里是“学而时习之”中“学习”二字的倒转。朱熹注《论语》:“学之为言效也。习,鸟数飞也。学之不已,如鸟数飞也。”鸟数飞正是卓越的仿效。习以引学,用此揣摩“剑宗”之义,或许可以得其仿佛。
印度的《奥义书》,原义是“近坐”(upanisad),意思是师徒坐在一起秘密传授。我们无缘亲随金老先生经行,当然也就听不到什么秘不示人的奥义,只能临风寄怀,遥想风标,用这些间接的文字来手追心摹——不知这能否算得上“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黄德海
2021年9月9日
家庭教育与时代消息
——金克木的“学习时代”之一
一
1985年,三联书店出版了一本白色封面的小册子,题名《旧巢痕》,作者署辛竹。小册子看起来像回忆录,奇怪的是,书前“小引”的语气却显得在虚实之间:“我有一个曾经同我形影不离的朋友。他喜欢自言自语似的对我谈他的出身和经历,说话时沉没在回忆之中几乎忘了我这个听话人的存在。这些断断续续的仿佛独白的谈话,本来不曾引起我的兴趣,而且听得久了更不觉有什么新鲜;却不料这位朋友竟先我而向世界告别;在怀念故友的心情中,我才渐渐把那些听熟了的片断故事和人物联缀起来。”
1997年,文汇出版社重版该书,这次变成了评点本,在此前的基础上加了回目和评说,署名方式也变成了拙庵居士著、八公山人评、无冰室主编。熟悉金克木的人都知道,辛竹是他常用的笔名之一。他晚年编订附注的旧体诗集,集名为《拙庵诗拾》。《送廖君奉母东行兼呈相知诸友十首》自注有云,“‘公山’指淮南八公山,故乡所在”。由此,则拙庵居士、八公山人均为金克木的化名,一人分饰两角,自作自评,自叹自笑。加上编辑吴彬假名无冰室主写“编者的话”,戋戋小册竟有了小说的感觉。
后来金克木曾自问自答,解释这本书到底是回忆录还是小说,更加混淆了作品的文体界限:“小说体的回忆录,回忆录式的小说,有什么区别呢?真事过去了,再说出来,也成为小说了。越说是真的,越是要人以假当真。越说是虚构,越是告诉人其中有真人。”有意思的是,《旧巢痕》的评点里,还提到过写作的初衷,“写此书于七十年代末,为给上山下乡儿女知道前代的事,不为发表。过了三年才有出版之议,所以不像小说也不足为怪”。不过,无论金克木怎样混淆文体界限,这书底色的回忆录特征不会消失。值得琢磨的是,反复在文体上做文章,金克木想传达的究竟是什么?
1997年底,金克木为新书《庄谐新集》写序,提到自己晚年写作的因由:“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我发现自己身心俱惫,确已步入老境,该是对自己而非对别人作检查、交代、总结的时候了。于是我从呱呱坠地回忆起,一路追查,随手写出一些报告。”追查的各种问题,曾在《比较文化论集》自序中透露过:“我从小学所受教育中得出一些问题:为什么中国这样一个文明大国却会受小得多的日本的欺侮呢?……为什么连文字都从中国借去的日本竟然能‘明治维新’成功,而堂堂中国的‘戊戌变法’却归于失败呢?……我想,一定要知道华盛顿、林肯、拿破仑、俾斯麦、恺撒等人自己怎么讲话以及讲了些什么?总是想对于像中国和不像中国的国家追根究底,想懂得那里的人是什么样子,怎么生活,怎么思想的,以和我自己及周围的中国人对照。总是想追本溯源,看现代外国的所谓文明是怎么来的。”
金克木晚年写下的各种文字,差不多都可以看成这追查的结果:“我追索儿时的问题,由今而古又由古而今,由东而西又由西而东,过了几十年;世界和中国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前面所说情况已成历史;问题也不能那样提了,但不等于解决。……这些文章可以说是我在七十岁时回答十七岁时问题的练习,只是一些小学生的作业。这些习作也算是我交给我的小学老师和中外古今的,可得见与不可得见的,已见与未见的,各种各样的,给我发蒙的老师们的一份卷子。”更重要的是,这个追查过程让金克木意识到,单靠书本无法完整认识世界,他长大后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原先“在中国所遇到的各种人也都是我的发蒙老师,教过我不少知识。这样我才自己以为有点‘恍然大悟’,原来死的书本记录是要同活的人联系起来才能明白的”。
我很怀疑,金克木之所以有意含混《旧巢痕》的文体,就是为了开阔作品的理解空间,让读者在注意书本的同时留意人物,从而观察他身经的时代,综合考虑一个时期的基本社会风貌和人的各种潜在心理。《旧巢痕》从他出生写起,因为他“是在中国的新旧文化互相猛烈冲击中出生的。儿时所受到的家庭、社会和学校教育中充满了矛盾。在家里一面念‘诗云’‘子曰’,一面认ABCD”,古今中外的混杂思潮,具体而微地体现在一个小城的孩子身上。
二
明末清初农民大起义,社会动荡,金克木远祖自四川流落至安徽寿州凤台县。道光年间,高祖迁至寿州城内。太平天国末期,曾祖殁于苗沛霖攻打寿州之役,清朝明令褒奖,并恩赏其祖父秀才头衔。祖父“竟不肯借此进一步应考,也不肯利用这个去走动官府,却躲在家里不出来,只极力培养他的下一代独子。他自己四十多岁就死了。他的独子却考取了秀才,又补上了廪生,每月有官费,而且有资格给考秀才的童生作保人以取得报酬。他于是成了教私塾的教师,还常常做些诗文,有了点名气”。尽管不是世代书香门第,但从曾祖到父亲这一代,也算得上读书之家了。
1894年,金克木父亲受老师之邀赴军中,未至而邀者已随丁汝昌、邓世昌殉国。为师理丧时,因表现仗义,获得推荐,从而结识军门,先后谋得几处“卡子”。“曾国藩和李鸿章在打太平天国和捻军时,为筹军饷设了很多‘厘金’关卡,在水陆码头商旅必经之地设上‘卡子’,派一个官吏,带上差人和扛枪背大刀的兵,拦路抽税。”从“卡子”上赚了一笔钱,金父“就照当时清朝的公开卖官条例,花钱‘捐班’,买到了一个县官之职”,管辖地是江西万载。尽管是末代皇帝的末代县官,仍然不乏文字或口头逢迎,而即便从这些略显夸张的话里,也能感受到丰富的时代消息。如兴建近代机构,“兴警察军,设习艺所,建城乡中小学堂及师范传习所,预筹经费,规画久远”;如开办学校,“州治设中小学堂五所,八乡陆续增建,皆赖公督训而成”。
金克木出生的1912年,父亲五十九岁,生母十九岁。生母是江西万载县人,生于铁匠铺,为丫环收房。这一年中华民国成立,金父已不再是县官,且被扣押抄家。转过年来,金克木还不到一周岁,父亲就突然离世了。远在河南的异母长兄归来善后,并带回了包括大嫂在内的数口之家。
其时,依仗自己的联络之才,长兄的事业正如日中天。一位网罗人才的大公子发现大哥“不是寻常之辈,很有点经济韬略,杂学旁通,是封建传统中的非凡人物,绝非一个文人或学究。大概不消多日,两人心照不宣,大老爷弃文就武,由教书而秘书,由文秘书而武秘书”。因父亲去世,只好暂时回家“守制”,却“毫不犹疑地进行活动”。大嫂是官宦人家出身,见多识广,回家处理丧事,恰好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在两句话禀明婆母之后,她就一手掌握大权,安排一切”,其精明果敢有类凤姐。“不消多少天,在一对能干夫妇的全权指挥下,全家连同所有的家私一起上了大船,还挂上某府、某堂的号灯,浩浩荡荡由江西回安徽去了。”
回到安徽,大哥继续出门闯荡,大嫂留在老家。金克木身边的生母、嫡母、大嫂和二哥、三哥,就都成了他最初的启蒙者。三岁左右,金克木开始学说话,“我探索人生道路的有意识的学习从三岁开始。学说话的老师是从母亲到大嫂,学读书的老师是从大嫂到三哥”。生母最早跟金克木语言交流,“当她教我叫她那个写不出来的符号时,她是教我说话和对她做思想交流”。除了母亲,大嫂是教金克木说话的第一位老师,她“说话的特点是干净,正确,说的句子都像是写下来的。除了演讲、教课、办外交以外,我很少听到人在随便谈话时像大嫂那样说话。她不是‘掉文’,是句句清楚,完整”。
这一家人说话,称得上五花八门。“我的生母是鄱阳湖边人,本来是一口土音土话,改学淮河流域的话。……嫡母说的也不是纯粹安庆话,杂七杂八。回到老家后,邻居,甚至本地乡下的二嫂和三嫂都有时听不懂她的话,需要我翻译。她自己告诉我,她的母亲或是祖母或是别的什么人是广东人,说广东话,还有什么人也不是本地人,所以她的口音杂。”大嫂是河南人,“讲的不是河南土话,是正宗的‘中原音韵’吧”。两个哥哥和其他家庭成员,说的则是安徽寿州话。
这样复杂的方言系统,让金克木学说话的过程很有独特性,“我学说话时当然不明白这些语言区别,只是耳朵里听惯了种种不同的音调,一点不觉得稀奇,以为是平常事。一个字可以有不止一种音,一个意思可以有不同说法,我以为是当然。很晚我才知道有所谓‘标准’说话,可是我口头说的话已经无法标准化,我也不想模仿标准了”。金克木后来没有任何畏难情绪地学各种外语,是否跟他从小习惯各种方言的转化有关?
学说话与学读书相关,“读书也是说话,当大嫂教我第一个字‘人’和第一句话‘人之初’时,我学习了读书,也学习了说话”。从此,大嫂开始教读《三字经》,“她梳头,让我看着书,她自己不看,背出两句,叫我跟着一字字念,念熟以后背给她听”。如此这般,上午读书成了金克木的日常功课。“他每天得一枚‘当十’铜元,一直到他把整本《三字经》读完,没有缺过一次。中间大嫂曾反复抽查,让他连续背诵,都难不倒他。不过大嫂并没有给他讲内容,只偶尔讲讲,例如,‘孔融让梨’,说,‘融四岁能让梨’,你也四岁了,要学礼节。”过了将近三十年,金克木在印度佛教圣地跟憍赏弥念梵文诗,“开头他也是让我看书,他背诵,吟出一句原文,再改成散文句子,再作解说,和中国与印度古书中的注释一模一样,说出来的就是散文,吟出来的是诗”,让他恍然觉得和大嫂当年教他《三字经》的情形相仿。
这或许是印度和中国共同的传统讲授方式,背诵为主,讲解为辅,礼俗也渗透在讲解里?这种教学方式,受新潮影响的三哥不以为然,偶尔在回家时实行新式教育法。“在他念了一段书以后,上新学堂的三哥认为这样死背书不行,买了一盒‘字块’给他。一张张方块纸,正面是字,背面是画。有些字他认得,有些字认不得,三哥便抽空教他。他很快念完了一包,三哥又给他买一包来。”这样新旧方式交替着教了一段时间,四岁多的时候,金克木“念完了《三字经》和一大盒‘字块’,可是不会写字,不会讲”。按传统教育方式,《三字经》以后,应当是《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但这时发生了一件事,致使金克木的传统发蒙中断,教育转向了另外一条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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