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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玛丽娅·维里奥·达·科斯塔将语言实验主义运用到写作手法之中,用笔简洁,寓意深刻,其在小说建构领域的创新和对话语创始力的再定义引领了葡萄牙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文学创作的新思潮,被评论界誉为“前所未有的大师”;长篇小说《米拉》出版于2008年,问世后便获得了第二年的麦克西玛文学奖和文笔思潮奖。它是一则当代寓言故事,带有古希腊悲剧的色彩,在揭示社会阴暗与人性弱点的同时,以诗般的语言启发读者对人生展开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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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长篇小说《米拉》出版于2008年,问世后便获得了第二年的麦克西玛文学奖和文笔思潮奖。来自东欧的少女米拉,与父母一起在葡萄牙艰难求生,饱受殴打,遍体鳞伤。她的梦想是回到远在莫斯科以乞讨为生的祖母身边,那片回忆之地,虽常常白雪皑皑,却是米拉心中的温暖故乡。
一天,米拉鼓足勇气踏上了逃亡路。在荒芜而又闪亮的葡萄牙海滩上,她偶遇并救下了落入犯罪集团之手的格斗犬兰博,兰博备受虐待,弑杀嗜血,却在米拉的关爱下变得温顺友善,成为了与她相依为命的朋友和秘密的分享者。一人一狗都在逃避不堪的过往与恐惧,他们边走边谈,相伴前行。
在弱肉强食的成人世界里,机智而勇敢的米拉为自己捏造出各种身份,用谎言和谨慎保护自己,一人一狗遭遇了提供施舍却心怀不轨的画家、英俊神秘向其伸出援手的青年,还有来自犯罪集团的威胁。这个世界崎岖不平。我们的使命,便是使之平坦。面对身边活生生的邪恶,米拉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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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玛丽娅·维里奥·达·科斯塔(1938-2020),葡萄牙二十世纪杰出的小说家、散文家与剧作家。她一生创作了二十余部作品,其中以小说为主,最重要的作品包括小说《众识之地》《来自不变的玫瑰》《杂暗之家》和《米拉》(2008年)。她屡次荣获葡萄牙各重要文学奖项,譬如2002年荣获葡萄牙语文坛至高荣誉卡蒙斯文学奖,2013年荣获葡萄牙作家协会终身成就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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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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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米拉穿过断断续续的铁轨,朝大海的方向走去。
野草和金雀花丛生,铁轨的接头处是腐烂的杨柳,汹涌的潮水夹带着原油,把木枕与铁条都染黑了。她逆风奔跑着,试图越过锋利的石块和玻璃碎片,高高跳起,来缓解寒冷,还有她的烦恼。
天幕低垂,异常暗淡。远处地平线最亮的地方有紫色和绿色的条纹,仿佛天空与大海是唯一的一道波浪,席卷而来,将大地覆盖。米拉脱下鞋子和破袜子,驻足凝望那片奇景。若是她往那里面跑去,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无论是在这个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国家。
她拉起裙边擤了擤鼻涕,用破了洞的外套袖子把脸上其他地方擦干净,这件外套母亲让她在家穿,说它是从那里来的。米拉想起了金色瓷瓦屋顶上的白雪,还有在这片土地上连名字都没有的布利尼饼。初始时,万物皆无名称。祖母牵着她的手站在教堂门口,闻着千支蜡烛散发的气味,一会儿把手伸出来,一会儿又把手藏进去。如此的胆怯。
为了不把偷来的面包立马吃光,米拉张开双臂,手中各拿了一只鞋,朝下边的海滩跑去,奔向那群在吱吱作响的泛黄泡沫里休憩的海鸥。海鸥尖声狂叫,在她的头顶愤怒盘旋,可没有发起进攻。母亲说过,有次在一个湖里,在那边,一个女巫被啄死了,是海鸥干的。这是为了吓唬她的谎话,还是真的发生在她的故乡?别样的海,别样的气息。在旅途中,祖母替她包到额上的黑色披肩刺痛了她的眼睛。这是多么罕有的回忆。
开始下雨了,先是大滴大滴的雨水,接着是细雨如织。荒芜的海滩上一片闪亮,一眼望不到边际。就宛如一股光的蒸汽,从那咆哮的水体中升起。大雨瓢泼,把米拉浓密的细发打到了她脸上,雨水顺着脖子往下流,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就像她在无声地哭泣。她向棚屋跑去,那是第一年夏天玩捉迷藏的地方,那时的她还只会玩耍时的语言,只能用眼睛、手势和笑声与人沟通。地上是各种碎屑,已经死去的海藻非常黏滑,沾了沙子的黄色泡沫如黏液一般,在雨中逐渐消退。她跑得很快,在其间跳来跳去。
天色很黑,雨水狠狠地砸在屋顶的锌板上,噼啪作响。米拉用力去推生锈的门闩,手和胳膊因保护头部免受最近的一次殴打而疼痛。她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直到眼睛习惯了从木板缝隙间透进来的道道亮光。屋里混杂着腌货和尿液、霉菌、臭鱼、绳索和油的气味。靠在墙边,棚屋的木梁杂乱地堆到老高,还有褪色的帆布、缠着玻璃浮标球的渔网、黑色的大桶、罐头、被开膛破肚的塑料箱、沙滩和大海带来的垃圾。地面黏糊糊的,双脚粘在上面,沙子又脏又潮。世界正在头顶上崩塌,米拉坐到一捆缆绳上,绳索扎着她的屁股,她开始焦急地哭泣起来;她又一次跑得太远,根本来不及赶在他们晚上到家之前把自己弄干,他们回来时会污手垢面,疲惫不堪。由于他们精疲力竭,又要为她担惊受怕,她又要挨打了。成为学校里最拔尖的学生根本无济于事,必须变成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行。或者,她愿意回到那边去,回到严寒,回到跟着祖母在陋巷里偷偷乞讨的悲惨之中?米拉回嘴说愿意,他们就揍得更厉害,气急败坏,疲劳得失去了理智,那么多人挤在同一间屋里,直到睡去。
首先引起她警觉的,是一只大狗嘶哑低沉的吠声。接着,狂风卷着呼喊、吼叫和笑声而来,倾盆大雨骤停,然后又猛灌下来,声音听起来已经很近了。米拉躲到一个大桶后面,肿起来的脸贴着桶上刷的柏油,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又一次充满了恐惧,她尽可能地屏住呼吸,心怦怦乱跳。
砰的一声巨响,进来两个大个子青年,他们用链子拖着一条深色的狗。米拉眯起眼睛,看见那狗使劲甩着身子,水和血从它的毛上飞溅出来。接着,它便扑倒在地,趴在那儿一动不动了。他们一边怂恿那狗,一边小心翼翼地把它拉到一个角落里,拴好链条,给它盖了一条抖干水的毯子。两人中有一个是黑人,身材比另一个低矮壮实;还有一个是金发,头顶被修成了板寸。两人衣着光鲜,穿着军靴和黑色夹克。他们就站在那儿,望着那只奄奄一息的狗。黑人说,如果它继续活着会很痛苦;而另一个则说不会,这些狗都是铁打的,生来就经得住那些,经得起拳打脚踢。如果指望那东西还在那里,就得赶紧行动。之后随便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给狗抹上。“那效果,好得让人难以置信。”他笑着拍了拍胸口,说那东西没人能抢得走。然后,黑人和狗说起了话,说它是一只好狗,是斗狗场上最厉害的狗;白人笑了,提醒他另一只狗就是因为不听话,被主人活活踢死的。现在,只剩下采购必需品、回来取狗,然后上路这几件事了。明天,他们就能在荷兰了。“别吵,兰博,你留下。”狗抬起头,嗅了嗅空气,又躺了下来。米拉把自己躲藏得更好了。他们砰的一声带上关不紧的门,离开了。远远地,仍然听到他们在高喊、大笑,他们飞快地跑远了。
雨势渐小。现在,雨点滴落在盖子、盆底和锡制罐头上。米拉从藏身之处慢慢地爬了出来。那只狗不是最大型的犬种,但体格庞大。它的胸部宽阔厚实,毛很短,上面有黑黄相间的斑点。它的眼睛是明亮的黑色,小小的,长在扁平的宽脑袋的两侧,分得很开。它不再舔舐自己,一直盯着她看,浑身的沉着与不安都在闪闪发亮的鼻孔里。米拉认出了它的品种,那么多年以前、那么遥远的土地上就有:它们是那些沉重包裹运输工人的狗,是格斗犬,能把别的狗咬死,是世界上最坏的狗。它们是最勇猛的犬种,能在撕咬中死去。它们壮硕有力,高贵凶恶。
米拉继续朝着它爬过去。那动物悄无声息,无意站起来,却向她露出了大尖牙。米拉毕恭毕敬,避开它锐利的目光,胳膊撑在两腿之间,蹲到了离锁链较远的地方。那野兽把头埋进两只爪子之间,垂下短耳朵,其中一只已经被咬碎了,它合上了大嘴,从耳朵到嘴角有一道撕裂的伤口。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狗闭上了眼睛,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外头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弱。在半明半暗之中,米拉让自己放松下来,肚子因焦急而抽了筋,她呻吟了一声。狗又看了她一眼,低吠起来,那是一声小狗的低吠,一声呻吟。它肩胛骨的另一个伤口还在流血,伤口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凝结起来的黑色血块慢慢滑落到了毯子的一端。米拉没有靠近,用之前听到的名字叫它,并开始用自己的母语轻轻跟它说起了话。“倒霉蛋,倒霉的兰博,你这可怜的东西。我的倒霉蛋,我的可怜虫。这地方的坏人都对你做了些什么呀,可怜的兰博。”那动物没有动弹,只是甩了甩尾巴。它不再盯住米拉,开始舔舐自己。米拉万般小心,慢慢地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从群租房里偷来的香肠面包,放到毯子上,凑到狗鼻子边上。“来吧,吃呀,狗狗,我们等下再多找点儿吃的,你瞧着。”狗侧着脑袋,用没有受伤的那边嘴角去叼,稍稍抬起身子,开始吃了起来。米拉站起身,用罐头盖子去接了一点雨水。
此时,米拉才有时间去想,自己是不是害怕得都尿裤子了,大腿上黏糊糊的,里面都湿了。她摸了摸,却看到手指上深色的污渍竟是鲜血。“第一次来,却赶上了今天,兰博,”她面不改色地对狗说,“血是会把血引来的。”
米拉把水放到狗的面前。狗一边如垂死的牛般呼呼喘气,一边站起身让她靠过来。它喝了水,尾巴显然是在表示感激。尾巴开始知道怎么微笑了。接着,它开始舔起自己光秃秃的一只脚来,脚背脏兮兮的,血已经干了。米拉把手放在狗的大粗脖子上,温柔却又坚决。“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兰博。机灵又有力,有力又机灵。我就说是在路上发现你的,你可值钱了。现在,我们得趁他们回来之前逃走,我们会找到去处的,你瞧着吧。我们碰到坏人时,总有比他们更坏的人。”
她用内裤和雨水把自己弄干净,再把雨水挤到狗的伤口上,狗非常顺从。她一边弄,一边唱起了前往谢尔吉耶夫路上唱的歌,那首七大教堂之歌,米拉曾和祖母一起去喝圣水,感谢那让她们天各一方的奇迹。
“我们跨过山谷
乘风前行
穿越大海
砸破坚冰
破壳而出
走在鲤鱼脊背之上
直至天国。”
米拉动作敏捷地解开狗链,用双手推开吱嘎作响的门。门外是一片昏暗,还有大海退潮的轰鸣声,此时的大海是黑色的,边缘泛白。没在下雨,月光照下来,可以看到远处卡帕里卡新城里的灯光。
“我们走吧,兰博,趁他们回来之前。”米拉用标准的葡萄牙语重复了一遍。
“我们走吧,小兄弟。”这回是用俄语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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