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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安德烈·纪德(1869-1951)是二十世纪法国著名作家,一九四七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散文《地粮》是纪德的一部重要作品,品讲述的是作者在游历北非和意大利之后,以抒情方式,揉合传统的短诗、颂歌、旋曲等形式写成的一连串富有诗意的断想。他以炽热的灵魂感应生命的花果,并将这赤诚之爱整个地化作颂歌、凝成诗语。此书可谓纪德本人最激越的精神独白,被奉为“不安的一代人的《S经》”。全书正文八卷、颂歌一篇,寄语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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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安德烈·纪德(1869—1951),法国作家,出生于巴黎,一八九一年发表第一部小说,开始写作生涯。一九〇九年参与创办《新法兰西评论》。一九四七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主要作品有小说《背德者》《窄门》《伪币制造者》《田园交响曲》《梵蒂冈地窖》等,散文集《地粮》,短篇小说《浪子归来》《帕吕德》《忒修斯》等。
译者简介:
盛澄华(1912—1970),浙江萧山人,曾先后于复旦大学外文系、清华大学外文系、北京大学西语系任教。国内最早研究纪德的权威专家,曾撰写《纪德研究》,重要译著有:纪德《伪币制造者》《地粮》、莫泊桑《一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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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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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年版原序
引言
卷一
卷二
卷三
卷四
卷五
卷六
卷七
卷八
颂歌(代尾声)
寄语
安德烈·纪德生平与创作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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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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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序
福楼拜曾梦想把自己全部作品完成以后,在一天中呈放在读者的眼前;斯汤达尔曾预言自己的作品须在四十年后才能受人理解,他爱在自己的书上写道:“To the happy few”(英文,献给少数幸福的人。)。表现在这两种姿态中的艺术家肃穆的灵魂,我揣想,都曾为少年时代的纪德所渴望,所憧憬的。纪德早年的书有印三五本的,十数本的,较多的如《背德者》初版印三百本,《地粮》才印五百本。为什么?珍惜自己的作品,抑是对自己作品的缺乏自信?宁得少数知心的读者而不图一时的虚荣,不求一时的名利?这都可能。总之,这心理是相当复杂而微妙的。但有一点应是很明显而不容置疑的,即是以严肃,纯洁的态度来接应艺术。不说视艺术重于生命,至少把艺术看作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或竟自己生命的连续。
纪德自一八九一年发表《安德烈·凡尔德手册》至一九三九年的《日记全集》,将近五十年间,前后出版小说,戏剧,文艺论文集,日记,杂笔等共五十余种;以一生从事于生活与写作,从未接受任何其他有给或无给职务,在如许长的时间内写出五十余种著作实在不能算多,何况其中半数以上都是短篇或中篇。纪德的书有费五六年而成的,也有历十余年而成的。最美的作品应是受狂妄的默启,而由理性所写成,这话像是他在日记中说过。所谓狂妄的默启,也许就是灵感,而后者无疑是技巧。纪德文笔的谨严与纯净,在当代法国作家中除梵莱莉外恐无出其右。纪德不是一个多产的作家。
五十年的写作生活!这其间,可怕的是灵魂在长途中所经历的险遇:由诗情的沉醉,创始时期中的友谊——梵莱莉与鲁意斯,以至罗马街象征主义派大师马拉尔美的住宅黄昏时轻柔抑扬的语声,含笑谈真理的情趣,而终至感到空虚,落寞,不安,以坚强的心出发去沙漠中觅回自己对生命的热诚;由自我解放所产生的生命力,通过福音中“忘去自身”的启示,必然地指向大同与共产的憧憬。“别人——他生活的重要性,对他说……”这过程曾是痛楚而艰难,但它终于使晚年的纪德成为更乐观,更坚强,更豁朗,更宁静,使他的生活与思想达到某种健全的平衡。
这三五粒,十数粒散播在地上的种子,近二十年来已得到大量的收获,像是投在湖心的小石,这小小的漩涡慢慢扩散,终至无限。“纪德思想”已引起广泛的研讨,他的作品已有各国文字的译本,他的书已由十数本而成为十数版,其中重版百次以上的也有不少种;一九三六年出版的《从苏联归来》,一月内重印至几十版,但这是一本时事性的著作,自应看作例外。归根,纪德永不能是一个通俗性,或通俗化的作家,如果某一书的出版得到超异的销路,这在他不一定是一种光荣。我不禁想起鲁迅先生“伟人与化石”的话,人在成名后,别人没有不把你供奉作偶像的,这无法逃避的命运,对一个永远在更新中,永远在求解脱的作家,不知更将作何感想。
安德烈·纪德生于一八六九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今年正好是七十三岁。一九三六年十月出版的莫里斯·萨克斯的《纪德评传》中描写纪德说:
“高身材,坍肩膀,骨质的身躯,其上是一个许久以来已早秃顶的头颅,有着乡下人似的焦枯的皮肤。他像是从一棵粗糙的大树上所取来的坚洁的木材所雕成。他的眼睛,有时呈灰色,有时呈青色,像有些青石片,也像有时晴天下白杨树的叶子,显示出一种明净,坦朗,颖悟的目光。他的口唇,王尔德曾说正直得像一个从未说谎者的口唇,在面部上清晰地截成一种与其是任情则更是缄默的线条。坚方的颌骨显示出不为任何浓重的欲情所凝滞的一种意志。纪德的面目所予人的是乡人,学者,雅士三者间的一种完美的结合。”
我于一九三五年冬天第一次会见纪德时所得的印象也大致相仿。
他独居在巴黎第七区凡诺路副一号的一所公寓的顶层。邻街的两间正房,其一,傍壁的高书架上放满着各作家寄赠的新出版的书籍,他的女打字员就在那室内工作;另一是小客厅,从客厅有长廊通到后排临院子的一间大房子,这长廊宛如贯通前后的一座桥梁,靠墙也是成列的书架,上面是他自己作品的各国文字的译本,但其中独无中文的。国人翻译纪德,就我所知,最早的当推穆木天先生所译的《窄门》,可惜我当时手头没有,结果我把从国内寄来的丽尼先生由英文转译的《田园交响曲》送给了他,这使他书架上又多了一重新的点缀。长廊尽头临院子的那间大房子是纪德的卧室同时也是他的工作室。像大多数新式的顶层房子一样,这间房子的后半部有一个半楼,有一道小扶梯可以上下。这半楼纪德布置成一个小型的书库,成行的书架上是古今各家的全集以及一己所收藏的珍版图书。室内临窗处是一张棕色坚实的大书桌,不远是一架钢琴。从窗口看去,唯有城市的屋顶与冬日的树梢。纪德爱住高楼,无疑为使自己身心永远保持空旷与豁朗的感觉。他的卧铺设在室内一隅,用具的色调与品质,一望而知是非洲的产品,我想这大概都是屡次在非洲的旅行中带回的。纪德一向不长住在巴黎,但近年来每次回到巴黎时总住在凡诺路他所租赁的寓所。一八九八年为答辩巴蕾士所写的一篇短文是这样开始的:
“父亲是于塞斯人,母亲是诺曼地人,而我自己偏又生在巴黎,巴蕾士先生,请问您教我往何处生根?
“于是我决定旅行。”
纪德始终认为只有使自己的灵魂永不松弛,永不祈求安息,人才能永远年轻。今日已超七十高龄的老人,谁看去都是不能相信的。记得有一次他陪我去看雷斯特朗日侯爵夫人,我们从他寓所出发,公寓中原有自动电梯可供上下,但他宁爱徒步下楼,从他所住的第七层顶楼到地面的一层,其间二百余级的梯阶,他一口气跑尽,全无喘息之意。纪德幼年体质羸弱,如今却反老当益壮了。
对于一个自始受重重传说所笼罩的作家如纪德者,一旦有人告诉你这是一个人性地正常而正直的人也许反会引起一部分人的失望。当《从苏联归来》出版后,一度纪德颇受左右夹攻,我曾问他对此作何感想,“没有什么,”他坦然回答说,“十年前我发表《刚果纪行》,揭发在殖民地所目击的种种,当时也没有人能相信;如果我在《从苏联归来》中还不曾把有些事实作更切实的报道,一来因为我自己既不是新闻记者,更不是社会学者或经济学者,但最大的原因倒是怕危累及一部分在苏联的友人。如果人们以为我出版这书足以证明我对自己所期待的新理想的实现的信念已呈动摇,那他们是错误的;这正像不能因我对法国在殖民地设施的不满而来证明我不爱祖国的错误是一样的。我正在写《再谈从苏联归来》,在这书中我预备发表一部分我实地所得的数字资料。”
纪德晚年的第二重打击,则是夫人埃马纽埃尔(Emmanuelle,系Madeleine Rondeaux在纪德作品中的化名。)的故世。那是一九三八年初春的事情。他回答我吊唁的信中说:“……是的,这伤逝使我几个月来凄怖地感到消沉。你读过我的作品,应能衡量这一位在我生活中所处的无限的地位,我自身中最高的一切无不以她为指归……”
接着是大战的爆发。一九三九年九月我从巴黎近郊的寓所给纪德去电话,我在耳鼓中听到电铃在对方室内振振做声,但许久无人接话,纪德已不在巴黎。第二天我动身到马赛。是年十一月在上海接到他从尼斯来信并寄到新出版的《日记全集》。这是最后的音息。遥念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以及这一位始终受青年所敬爱的作家,使我不期然地作了以上这一段本无必要的叙述。
《地粮》是纪德初期的作品之一,一八九七年出版。这是一本诗意强烈的书。若把这书看作纪德某一时期中心灵的自传自无不可。
这书的译成远在五年以前。初稿依据《纪德全集》第二册中所收的原文,重校时参阅一九三八年第一百一版的单行本。五年来这译稿始终搁置在我的行箧内。何以我不把它及早拿出来付印?曾治愈某一病人的药剂,未必合用于另一病人,更不必说合用于一切病人。我知道,各人的脾胃不同,各人的体质不同,对这人有益的,对另一人可能适得其反。我一再踌躇出版的原因即由于此。
美那尔克教人不再仅仅爱自己的家,而慢慢地,与家脱离。“智者,即是对一切事物都发生惊奇的人。”流浪,流浪,年轻的读者,我知道你已开始感到精神上的饥饿,精神上的焦渴,精神上的疲累;你苦闷,你颓丧,你那一度狂热的心,由于不得慰藉,行将转作悲哀。但你还在怀念,还在等待,你怀念千里外的家乡,怀念千里外的故亲戚友。你不曾设想到你所等待的正就是你眼前的一切。回头!这不再是时候。时代需要你有一个更坚强的灵魂。如果你的消化力还不太疲弱,拿走吧!这儿是粮食,地上的粮食!
光明在望,中国的奈带奈蔼,你也永远将像那把光执在他自己手上的人一样随光前进。
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城固
别人纷纷发表著作,或者工作钻研,而我却相反,漫游了三年,力图忘掉我所博闻强记的东西。这一退还学识的过程,既缓慢又艰难;不过,人们所灌输的全部知识,退还了对我更有裨益: 一种教育这才真正开始。
占有渴求之物一向是虚幻的,而每种渴求给我的充实,胜过那种虚幻的占有。
要行动,就不必考虑这行为是好是坏。要爱,就不必顾忌这爱是善是恶。
人生在世,纳塔纳埃尔,与其平平安安,不如大悲大恸。我不要休息,但求逝者的长眠,惟恐我在世之时,未能满足的欲望、未能耗散的精力,故世后又去折磨我。我希望在人世间,内心的期望能够尽情表达,真正的心满意足了,然后才完全绝望地死去。
忧伤无非是低落的热情。
关键是你的目光,而不是你目睹的事物。 你所认识的一切事物,不管多么分明,直到末世也终究与你泾渭分明,你又何必如此珍视呢?
百叶窗紧闭,天光从下面的缝隙透进来,在白色天棚上映现草坪的绿幽幽反光。这暮色的幽光,是惟一令我惬意的东西,就好比一个人久处黑暗笼罩的洞穴,乍一走到洞口,忽见叶丛间透射过来的水色天光,微微颤动,是那么柔和而迷人。
从这天起,我的生命每一瞬间都有新鲜感,都是一种难以描摹的馈赠。
你明白瞬间的存在具有何等力量吗?不是念念不忘死亡,就不能充分评价你这生活最短暂的瞬间。难道你还不明白,没有死亡这一昏惨幽暗的背景来衬托,每个瞬间漫说赫然显现,就是连令人赞叹的一下闪光也不可能吗?
在那里,我第一次观赏到云彩在碧空中消散的情景,不禁十分惊讶,心想云彩不可能在空中消逝,本以为会越积越厚,直到下起雨来。情况完全不同,但见云彩一片接一片消失,最后晴空万里。这是奇妙的死亡,消逝在虚空里。
我生活在妙不可言的等待中,等待随便哪种未来。我深知,就像疑问面对早已等在那里的答案一样,面对每种快乐而产生要享乐的渴望,总要先于真正的享乐。我的乐趣就在于每眼水泉都引我口渴;同样,在无水的沙漠里焦渴难忍的时候,我还是愿意受烈日的暴晒,以便增加我的焦渴。傍晚到了神奇的绿洲,那种清爽之感,又因盼望了一整天而格外不同。在浩瀚的沙漠中,烈日炎炎,温度极高,空气微微震颤,我仿佛昏昏欲睡,但又感到无意入睡的生命在搏动,在远处虽然抖瑟衰竭,而在我脚下却充满了爱。
有时,我乐不可支,真想找人谈一谈,说明快乐在我心中永驻的原因。
我随身带着面包,但有时等到饿得半昏迷时才吃;于是,我就更加正常地感知大自然,觉得大自然更容易沁入我的身心:外界事物纷至沓来,我敞开所有感官接纳,来者全是客。
我的心灵终于充满激情,而在孤独中,这种激情尤为猛烈;到了傍晚,就弄得我疲惫不堪。
就连虚假的欢乐给我们留下的这种疲惫,就连醒来时我们感到欢乐已凋残的这种眩晕,我也都喜爱。
我对常陪我到田野散步的米尔蒂说:‘像今天这样迷人的清晨,这雾气、这天光、这清新的空气,还有你这生命的搏动,你若能全身心投入进去,得到的乐趣不知要大多少倍。你以为乐在其中了,其实,你的生命最美好的部分被幽禁了,被你妻子、孩子、你的书本和学业所攫取,并从上帝那里窃取走了。 “你以为在眼前这一瞬间,就能直接、完全而强烈地感受生活,同时又不忘记生命之外的东西吗?你受生活习惯的束缚,生活在过去和未来中,不能凭本能感觉什么。米尔蒂,我们算什么,无非存在于这生命的瞬间;任何未来的东西还未降临,整个过去就在这瞬间逝去了。瞬间!你会明白,米尔蒂,瞬间的存在具有多大力量!因为,我们生命的每一瞬间,都根本无法替代。但愿有时你能专注于瞬间,米尔蒂,你若是愿意,而且能做到这一点,在这一瞬间不再牵挂妻室儿女,那么你在人间就单独面对上帝了。然而,你忘不了他们,总背负着你的全部过去,背负着你的全部情爱,以及在人间的全部牵挂,生怕这些失去似的。至于我,我的一切情爱,时刻在等待我,会给我一个新的惊喜;这种情爱,我始终了解,但是换个场合就认不出来了。要知道,米尔蒂,上帝以各种形式出现,专注一种形式,并且迷恋上,你就会迷住双眼。你的喜爱太专一,我看着真难受,但愿你能分散一些。你关闭的每扇门外,无不站着上帝。上帝无论以什么形式出现,都是值得珍视的,万物都是上帝的形体。视觉——最令我们懊恼的感官,触摸不到的东西,全令我们遗憾。我们的头脑容易捕捉思想,而手却难抓住眼红的东西。纳塔纳埃尔啊!但愿你渴求的正是触摸之物,不要希图占有更完美的东西,我的感官最甜美的快乐 就是已经得饮的焦渴。
我饿极了,觉得粗茶淡饭也无比丰盛,就像穷奢极欲的宴饮。我满怀激情,体味我生命的强烈感受。但凡触碰我感官的东西,无不给我带来快感,如同我这可以触摸的幸福。
“生存”,对我来说,变得乐趣无穷。我真想普遍尝试各种生存方式,尝试鱼类和植物的生存方式。在感官的各种愉悦之中,我最想尝到的是触摸的快感。
我们尚未认识景物所包容的幸福、沉思和愁绪的所有形式。我知道,童年时期有些日子,我还常常感到忧伤,但是一来到布列塔尼的荒原上,我的忧伤情绪便顿时烟消云散,似乎为景色所吸收融合了;因此,我能直面自己,赏玩自己的愁绪。
仁慈的上帝和希腊诸神两相比较,我更倾向于信奉希腊诸神。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那种多神论极富诗意,也就等于一种根本的无神论。而人们谴责斯宾诺莎的,也正是他的无神论。其实,他面对基督鞠躬所怀有的爱戴、崇敬,甚至笃诚,往往超过天主教徒,我指的还是最顺从的天主教徒。当然,他敬奉的是一个无神性的基督。
停止寻找自我,就是要重新投入爱中。
我明显感到一种不变贯穿我的多变;我感到的多变,却总是我。这种不变,既然我知道也感到它存在,那么又何必去争取呢?我这一生,始终不肯努力认识自己,也就是说,不肯探究自己。我总觉得,这种探究,更确切地说,这种探究的成功,势必给自身存在带来几分局限和贫乏;或者说,只有少许相当贫乏和局限的人,才能认识并了解自己;再确切点儿说: 这种自我了解,会限制自己的存在和发展;因为,人一旦发现自己的样子,就想保持,总是处心积虑地像自己;还因为人最好不断地保护那种期望,保护一种永恒的、难以捉摸的变化。比起反复无常来,我更讨厌某种坚定不移的始终如一,更讨厌要忠实于本身的某种意志,以及害怕自相矛盾的心理。此外,我还认为,这种反复无常只是表面现象,其实正好应合某种深藏的连贯性。我同样认为,在这方面和其他方面一样,我们总受语言的欺骗,因为言语强加给我们的逻辑,往往比生活实存的还要多,而我们身上最可宝贵的,正是尚不确定的东西。
“认识你自身吧”,这一格言既有害又可恶。凡是只顾观察自我者,就停止发展了。毛虫若是专心“认识自身”,就永远也变不成蝴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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