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加剧、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全球肆虐的双重压力下,国际知识产权规则再次成为世界经济、贸易秩序重构的焦点。深度参与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框架下的全球知识产权治理,完善知识产权及相关国际贸易、国际投资等国际规则和标准,推动全球知识产权治理体制向着更加公正合理方向发展,已经成为当下我国全面提升知识产权治理能力的必然选择。
提高国际知识产权规则意识,普及国际知识产权规则,培养更多精通国际知识产权规则的涉外法治人才显然成为当务之急。但现实中,国际知识产权规则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仍然是一项极为陌生但又复杂棘手的议题,其中不仅包括初涉知识产权法的学生,也包括不少长期从事知识产权工作的人员。论及这一议题的著述往往充满了拗口的专业术语且长篇累牍,非皓首穷经而不可知其一二,令人望而却步。入门概览不易,细分钻研又难,造成了各类法治人才对国际知识产权知识储备的短板。
这本由苏茜·弗兰克尔(Susy Frankel)和丹尼尔·J.热尔韦(Daniel J. Gervais)撰写的埃尔加高级导论系列丛书中的《国际知识产权法》(AdvancedIntroductiontoInternationalIntellectualProperty)恰恰就是针对这一难题而量身定做的,本书既不同于一般国际知识产权法专著的长篇累牍,也不是掐头去尾、避实就虚的简单介绍。作者在序言中开宗明义地提出:“本书是为知识产权领域的学习者、研究者和实务人士设计的,以便他们更加了解国际知识产权法及对本国知识产权政策议题至关重要的制度背景……本书致力于用较短的篇幅向读者提供完整、清晰的概述。在特定主题上希望获得更详细论述分析的读者,可以将本书作为相关专著的导读材料……本书重点在于概述国际知识产权制度体系的基本规则、概念和知识,以及现有国际知识产权法中最为重要的关键问题。这些问题,我们认为无需长篇累牍的法律文本和繁复的脚注,就可以准确、适当地阐释清楚。当然,我们会将涉及更多详细内容的文献来源一一标出。”
正如因此,虽然本书英文原著正文部分仅130多页,但其内容却几乎涉及了国际知识产权法的全部领域,不但全面介绍了国际知识产权组织、主要知识产权国际公约,还系统分析了国际知识产权法的关键概念、主要规范和当前争议。一方面用极为精练的语言提纲挈领地勾勒出当代国际知识产权的制度全景,另一方面却又能对所涉深远的关键议题作出精确分析。对于很多有争议的问题,包括世界贸易组织(WTO)争端解决的结果和各方观点,TRIPS谈判中的立场分歧,作者往往一两句话切中要害。
鉴于本书特殊的定位和写作方式,国际知识产权领域的知名学者也对本书多有赞誉。牛津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前主任格雷姆·B.丁伍迪(Graeme B. Dinwoodie)教授在评论中认为,本书“对国际知识产权法作出了清晰易懂的解读,两位作者没有回避该领域的复杂性和细微差别,而是出色地将它们作为一个连贯系统的一部分呈现出来”。美国法学院协会知识产权委员会前主席、纽约大学法学院教授罗谢尔·C.德雷弗斯(Rochelle C. Dreyfuss)也认为,本书对国际知识产权法中涉及的国际组织、文本、概念、规范和议题进行了清晰而全面的概述,是任何从学术、实践、政府、仲裁或裁决领域进入该领域的人的“必备”(must-have)读物。哥伦比亚大学克诺坎法律、媒体和艺术中心的主任简·C.金斯佰格(Jane C. Ginsburg)教授则认为,即使是已经精通部分或全部知识产权领域的读者,也会在每一章中找到启发性的见解。
本书之所以能够做到如此详略得宜而又提纲挈领,主要得益于两位作者在本领域中的长期研究、教学和实践积累,以及相互之间知识背景的互补和持续合作,正所谓“厚积而薄发”。苏茜·弗兰克尔教授是新西兰知识产权和国际治理领域的知名学者,现为新西兰皇家学院院士、新西兰国际经济法中心创始主任、惠灵顿维多利亚大学法学院教授。2015—2017年任国际知识产权教学与研究促进协会(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Teaching and Research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主席。苏茜·弗兰克尔教授专攻国际知识产权法和全球规制,除本书外她还先后出版过《处在十字路口的贸易协议》(Trade Agreement sat the Crossroads)(2013)、《全球知识产权问题的试管:小型市场经济》(Test Tubes for Global Intellectual Property Issues:Small Market Economies)(2015)、《互联网与新兴知识产权的重要性》(The Internet and the Emerging Importance of New Formsof Intellectual Property)(2016)、《知识产权的目标与宗旨》(The Object and Purpose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2019)等10余部专著。最近两年,苏茜·弗兰克尔教授为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知识产权的转型与衔接》(Transition and Coherencein Intellectual Property Law)(2021)、《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研究手册》(ResearchHandbookontheWorldIntellectualPropertyOrganization)(2020)等文集中撰写了《全球知识产权:通过解释规则的过渡和一致性》(Global Intellectual Property:Transition and Coherence through Rules of Interpretation)及《世界知识产权组织与条约解释》(WIPO and Treaty Interpretation)专章。
与苏茜·弗兰克尔教授主要从事研究教学的背景不同,丹尼尔·J.格尔维斯先生虽然目前是美国范德比尔特大学米尔顿·安德伍德法学讲座教授,但是在进入学术界前,他曾长期服务于国际知识产权组织,担任世界贸易组织法律官员、世界知识产权组织版权项目部门的负责人、国际作者和作曲者协会联合会副秘书长和国际复制权组织联合会副主席等职务。作为国际知识产权实践的亲历者,他于1998年在Sweet&Maxwell出版社出版的《TRIPS协定:起草历史与分析》(The Trips Agreement:Drafting History and Analysis)一书,成为目前世界范围内研究《TRIPS协定》的权威专著,该书已于2003年、2008年、2012年三次修订再版。此外,他也曾任世界知识产权杂志主编(Journal of 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2008—2017)和国际知识产权教学与研究促进协会主席(2017—2019)。
本书翻译的完成得益于知识产权出版社编审龚卫老师的帮助和鼓励。龚卫老师为两位译者牵线搭桥,促成合作翻译团队,并一再督促我们克服困难、精诚合作完成正文译文初稿。正文译文初稿中序言、第一章、第二章和第三章前部由我负责,第三章后部、第四章、第五章及结语由程文婷博士负责。由于原书表述简明扼要,而国际知识产权议题又所涉复杂、专业名词众多,如果简单直译恐怕中国读者难以清晰理解,实在有违作者良苦用心,因此译文初稿完成后由我负责对全书进行了审稿、校对,增补了部分译文内容,我的同事和朋友肖冰、朱喆琳、华欣、孙晋也对译文初稿进行了审读修改。龚卫老师也代为联系多位业内审校专家,对译文初稿系统提出修改完善意见,在此一并表达敬意。此外,为了方便读者使用,我们基本保留了原书参考文献的原文格式,并制作了本书的缩略词表、译文简称表和主要国际知识产权规则官方中文译文网址表。
本书从计划到翻译完成前后经历了大约5年时间,期间我与文婷也各自均有工作和生活变化,惟译事艰难,学艺不精,挂漏不当恐难避免,衷心希望读者予以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