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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得主梁晓声写给年轻人的解惑之书。
本书包含关于爱、人生、家庭、亲情、婚姻、社会、工作、生活、困境……与我们人生切实相关的话题与热点。梁晓声以有温度的文字、清醒的态度深刻剖析生活,直面人生的困惑与难题,让我们领悟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态度,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风景。
★让你累的不是生活和工作,而是内耗。
每个人都会有内耗,有人活得很累,有人活得很轻松,不过是内耗的程度不同而已。当你学会与自己和解,与世界和解,就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活法。
★是梁晓声的心灵独白,更是梁晓声人生智慧的总结。
本书精选梁晓声温情、哲思、励志散文,写普通人的生活与困惑,从平常中体会作者对人情世事有温度、有深度的思考,领悟生活真谛。
★人生三昧:活得清醒,过得通透,生活得很有心气。
★任何情况之下,只要不是苦役式的命运,完全没有自由的生活,那么人至少可取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至少可实际地选择两种不同的生活——积极的态度和消极的态度,较乐观的生活和非常沮丧的生活。而这也就意味着获得同一情况之下两种不同的生活质量。——梁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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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得主、电视剧《人世间》原著作者梁晓声写给在生活中迷茫之人的解惑之书,也是梁晓声的心之独白。在这本书中,你会读到关于爱、人生、家庭、亲情、婚姻、社会、工作、生活、困境、孤独……与我们生活切实相关的话题与热点。既有对往事的回忆,也有对生活的感悟、对社会的深思,更有梁晓声人生智慧的总结。有涓涓温情,也有人间清醒;有严肃深刻的思考,也有诙谐幽默的调侃;有生活的热望,也有人间烟火里的情怀。朴实诚挚的文字中透射出作者对人文精神的坚持,对人情世事有温度、有深度的思考,都闪耀着人性的光辉、温暖与尊严。
生活的累,一半源于生存,一半源于内耗;人生的乐,一半源于简单,一半源于平常。当你学会与自己和解,与世界和解,就是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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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梁晓声,原名梁绍生,祖籍山东荣成,1949年生于哈尔滨,当代知名作家、学者。北京语言大学人文学院资深教授,全国政协委员、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至今创作了包括散文、小说、杂论、纪实文学等在内的作品逾千万字。代表作有《雪城》《年轮》《返城年代》《今夜有暴风雪》。凭借作品《人世间》荣获第十届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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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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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梦是人生
复旦与我
本命年联想红腰带
从前,少年们的收藏
从前,洗澡那些事
从前,购物证那些事
涨工资那些事
衣帽鞋袜那些事
第二章 爱是你我
姻缘备忘录
此爱如钰
蛾眉
羊皮灯罩
恋爱那些事
结婚?离婚那些事
给爱放假
第三章 家是归途
母亲养蜗牛
关于慈母情深
父母是朴素的人文
给哥哥的信
给妹妹的信
当爸的感觉
我的乡愁
关于“孝”
论温馨
当年修房子那些事
第四章 心是世界
校庆寄语
感激
也许是错过的缘
分房那些事
城市化进程化什么?
关于读书
小说是平凡的
百年文化的表情
如此这般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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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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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眉
半截燃烧着的烛在哭。它不是那种在婚礼上、在生日,或在祭坛上被点亮的红烛,而是白色的,烛中普通的,纯粹为了照明才被生产出来的烛。天黑以后,一户人家的女孩儿要到地下室去寻找她的旧玩具,她说:“爸爸,地下室的灯坏了,我有点儿害怕去。你陪我去吧!”她的爸爸正在看报。他头也不抬地说:“让你妈妈陪你去。”于是她请求妈妈陪她去。她的妈妈说:“你没看见我正在往脸上敷面膜呀?”女孩儿无奈,只得鼓起勇气,点亮了一支蜡烛擎着自己去。那支蜡烛已经被用过几次了,在断电的时候。但是每次只被点亮过片刻,所以并不比一支崭新的蜡烛短太多。女孩儿来到地下室,将蜡烛用蜡滴粘在一张破桌子的桌角上,很快地找到了她要找的旧玩具……她离开地下室时,忘了带走蜡烛。于是,蜡烛就在桌角寂寞地,没有任何意义地燃烧着。到了半夜时分,烛已经消耗得只剩半截了。烛便忍不住哭起来。因自己没有任何意义的燃烧……事实上烛始终在流泪不止,然而对于烛,一边燃烧一边缓缓地流着泪,并不就等于它在悲伤,更不等于它是哭了,那只不过是本能,像人在劳动的时候出汗一样。当烛燃烧到一半以后,烛的泪有一会儿会停止流淌,斯际火苗根部开始凹下去,这是烛想要哭还没有哭的状态。烛的泪那会儿不再向下淌了。熔化了的烛体,如纯净水似的,积储在火苗根部,越积越满……
的酒往杯里斟,酒往往可以满得高出杯沿而不溢。烛欲哭未哭之际,它的泪也是可以在火苗根部积储得那么高的。那时烛捻是一定烧得特别长了。烛捻的上端完全烧黑了,已经不能起捻的作用了,像烧黑的谷穗那般倒弯下来,也像烧黑的钩子或镰刀头。于是火苗那时会晃动,烛光忽明忽暗的。于是烛呈现一种极度忍悲,“泪盈满眶”的状态。此时如果不剪烛捻,则它不得不向下燃烧,便舔着积储火苗根部的烛泪了,便时而一下地发出细微的响声了。那就是烛哭出声了。积高不溢的烛泪,便再也聚不住,顷刻流淌下来,像人的泪水夺眶而出……
此时烛是真的哭了,出声地哭了。
刚刚点燃的烛是只流泪不哭泣的。因为那时烛往往觉着一种燃烧的快乐。并因自己的光照而觉着一种情调,觉着有意思和好玩儿。即使它的光照毫无意义,它也不会觉得在白耗生命……
但是燃烧到一半的烛是确乎会伤感起来的。烛是有生命的物质。它的伤感是由它对自己生命的无限眷恋而引发的,就像年过五旬之人每对生命的短促感伤起来。烛燃烧到一半以后,便处于的燃烧状态了,自身消耗得也更快了……我们这一支烛意识到了这一点。它甚至有些恓惶了。“朋友,你为什么忧伤?”它听到有一个声音在问它。那声音羞怯而婉约。烛借着自己的光照四望,在地下室的上角,发现有几点小小的光亮飘舞着。那是一种橙色的光亮,比萤火虫尾部的光亮要大些,但是没有萤火虫尾部的光亮那么清楚。烛想,那大约是地下室有生命的东西了。那究竟是什么呢?“我在问你呢,朋友。看着你泪水流淌的样子真使我心碎啊!”声音果然是那几点橙色的光亮发出的。烛悲哀地说:“不错,我是在哭着啊。可你是谁呢?”
“我吗?我是蛾呀。一只小小的,丑陋的,刚出生三天的蛾啊!难道你没听说过我们蛾吗?”蛾说着,向烛飞了过去……烛立刻警告地叫道:“别靠近我!千万别靠近我!快飞开去,快飞开去!……”蛾四片翅膀上的四点磷光在空中划出四道橙色的优美的弧,改变了飞行的方向。但蛾是不能像青鸟那样靠不停地扇动翅膀悬在空中的。
所以它听了烛的话后,只得在烛光未及处上下盘旋。蛾诧异地问烛;“朋友,你竟如此的讨厌我吗?”烛并不讨厌它。有一个有生命的东西在烛的生命结束之前与烛交谈,正是烛求之不得的。然而这一支烛知道“飞蛾扑火”的常识。那常识每使这一支烛感到罪过。它不愿自己的烛火毁灭另一种生命。它认为蛾也是一种挺可爱的生命。别的烛曾告诉它,假如某一只蛾被它的烛火烧死了,那么它是大可不必感到罪过的。因为那意味着是蛾的咎由自取。何况蛾大抵都是使人讨厌,对人有害的东西……
烛沉默片刻,反问:“你这只缺乏常识的蛾啊,难道你不知道靠近我是多么的危险吗?”
不料蛾说:“我当然知道的呀。人认为那是我们蛾很活该的事。而你们烛,我想象得到,你们中善良的会觉得对不起我们蛾,你们中冷酷的会因我们的悲惨下场而自鸣得意,对吗?”
这一支烛没想到这一只蛾对它们的心理是有很准确的判断的。它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好。“如果我说对了,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烛呢?”蛾继续翩翩飞舞着。它的口吻很天真,似乎,还有那么点儿顽皮。烛光发红了。那是因为白烛很窘的缘故。蛾的出现,使它不再感到孤独,也使它悲哀的心情被冲淡了。它低声嘟哝:“倘我是一支冷酷的烛,我还会警告你千万别靠近我吗?”蛾高兴地说:“那么你是一支善良的烛了?但是你知道我们蛾对‘飞蛾扑火’这种事的看法吗?”烛诚实地回答它不知道。蛾说:“我们是为了爱慕你们烛才那样的呀!”“是为了爱慕我们?”烛大惑不解。“对,是为了爱慕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对我们蛾来说,美的,值得我们爱的,其实不是其他,也不是我们同类中的英男俊女,恰恰是你们烛呀!真的,你们烛是多么的令我们爱慕啊!你们的身材都是那么的挺直,都是典型的,年轻的,帅气的绅士的身材。你们发出的光照那么柔和,你们的沉默,上帝啊,那是多么高贵的沉默啊!还有你们的泪,它使我们心碎又心醉!使我们的心房里一阵阵涌起抚爱你们的冲动。没有一只蛾居然能在你们烛前遏制自己的冲动……”
烛光更红了。烛害羞了。作为烛,从别的烛的口中,它是很了解一些人对烛的赞美之词的,但是却次听到坦率又热烈的爱慕的表白,而且表白者是一只蛾。它腼腆地说:“想不到真相会是这样,会是这样……”蛾飞得有点儿累了。它降落在桌子的另一角,匍匐在那儿,又问:“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一只对人有害的或无害的蛾吗?”——声音更加羞怯更加婉约,口吻更加天真。只不过那种似乎顽皮的意味儿,被庄重的意味儿取代了。
烛犹豫片刻,嗫嚅地问:“那么,你究竟是一只对人有害的,还是一只对人无害的蛾呢?”
蛾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才出生三天呀。而且,我很少与别的蛾交谈。我只知道,我们蛾的生命虽然比一支燃烧着的烛要长许多,但却是极其平庸的,概念化的。具体对于我这一只小雌蛾是这样的——如果我不是在这间地下室里,而是在外面,那么我会被雄蛾纠缠和追求,或反过来我主动纠缠和追求它们。然后我们做爱,一生的一次。接着我受孕,产卵。再接着我的卵在农田里孵出肉虫。丑陋的肉虫。于是我的生命结束。我的死相也很丑陋,往往是翅膀朝下仰翻着。我们连优美地死去都是梦想……”
蛾的语调也不禁伤感了。烛于是明白,它是一只对人有害的蛾。但是它却不愿告诉蛾这一点。“烛啊,你肯定知道我究竟属于哪一种蛾了吧,那么请坦率告诉我。我想活个明白,也想死个明白。”烛说:“不。我不知道。人的评判尺度并不完全是我们烛的评判尺度。而在我看来,你是一只漂亮的小雌蛾……”“你胡乱说什么呀!我……我哪里会是漂亮的呢!”蛾声音小小的,但是烛听出来了,它对这一只蛾的赞美,使这一只蛾很惊喜。
它竟对这一只羞怯的,说起话来语调婉约又顽皮的,情绪忽而乐观忽而感伤的蛾有点儿喜欢了。也许是由于自己的处境吧?总之这是连它自己也不明白的。它借着自己发出的光照开始仔细地端详蛾,继续说:“你这只小蛾啊,我并非在违心而言。你的确很漂亮呢!”烛这么说时,确乎觉得伏在斜对面的桌角上的蛾,是一只少见的漂亮的小蛾了。那是它仔细端详的结果。于是它又说:“你的双眉真美。现在我终于明白,人为什么用‘蛾眉’来形容美女之眉了。”蛾说:“这话我爱听。”“你的翅膀也很美,虽小,却精致,闭起来,像披着斗篷……”“可是与蝶的翅膀比起来,我就会无地自容了。”“可是蝶的翅膀却没有发光的磷点呀!一只在黑暗中飞舞的蝶,与蝙蝠有何不同呢,你刚才飞舞时,翅膀上的四点磷光闪烁,如人任舞‘火流星’一样……”“你真的欣赏吗?那我再飞给你看!”蛾说罢,立即飞起。它又顽皮起来了,越飞离烛火越近,并且一次冒险地低掠着烛的火苗盘旋,使烛一次次提心吊胆,不断惊呼:“别胡闹!别胡闹!……”于是死寂的地下室,产生了近乎热闹的气氛。在那一种气氛中,一支烛和一只蛾,各自心里的感伤荡然无存了。
快乐之后是又一番交谈。它们的交谈变得倾心起来。烛告诉蛾它是怎么被带到地下室的;而蛾告诉烛,它则完全是被烛引到地下室的——它本来在楼口的灯下自由自在地飞舞着,忽然一阵风,将它刮入了楼道。楼道里很黑,它正觉得不安,那秉烛的女孩儿走出了家门,结果它就怀着无限的爱慕之情,伴着烛光飞到地下室了……
烛听了蛾的话,感到自己害了蛾,又流淌下了一串泪。蛾却显得特别的欣慰。它说能有幸和烛独处同一空间,便死而无憾了。烛又忧伤起来。它说:“你这只漂亮的可爱的小蛾啊,你的话使我听起来,觉得我们是在谈情说爱似的。”蛾问:“那有什么不好?”
烛反问:“在这样水泥墓穴似的地方?”蛾说:“正因为是在这样的地方,我们除了彼此相爱,还有什么更值得做的事情?”烛心事重重地自言自语:“我,和你?”蛾说:“又有什么不可以?”于是,它们由倾心交谈而心心相印了。由心心相印而情意绵绵了……午夜时分,烛燃得只剩半寸高了。烛恋恋不舍地说:“漂亮的小雌蛾啊,我的生命就要结束了。让我以一支烛无可怀疑的诚实告诉你吧,你使我的生命不算白过。”
蛾以情深似海的语调说:“我挚爱的伟大的烛啊,你以你的生命之光为我这一只小小的蛾驱除着黑暗,实在是我的幸福啊!你知道人间有一部戏叫《霸王别姬》吗?”
烛说:“我知道的。”蛾说:“那么好,让我学那戏中的虞美人,为我的烛做诀别之舞。”于是蛾再次飞起,亢奋而舞。烛在痴情的欣赏中,渐渐接近着它的熄灭。舞着的蛾在空中忽然热烈地说:“爱人,现在,我要飞向你!”烛意识到了蛾将要怎样,大叫:“别做傻事!”蛾却说:“我要吻你!拥抱你!我要死得优美,并且陪你同死!”“不,你给予我精神之爱,对我已经足够了!”“但我仍觉爱得不彻底!”蛾的话热烈,情炽,坚定不移。“你为什么一定要自蹈悲惨?!”烛光剧晃,烛又哭了,急的。它再次泪如泉涌。“像我这么一只不起眼的,令人鄙视的,被人认为对他们有害,想方设法欲加以灭绝的小小蛾子,能有机会为爱死,是上帝成全我啊!我无私的,光明的,一心舍己为人的爱人呀,快准备好接受我吧!我来啦!”蛾在空中做了后几圈盘旋,高飞起来,接着猛扇四翼,专执一念地朝烛的火苗扑了过去……转瞬间,蛾用它的双翅紧紧抱住了烛的火……
烛清楚地看到蛾的双眉向上一扬,呈现出一种泰然快慰的表情……烛清楚地听到蛾“啊”了一声。那声音中一半是痛楚,一半是幸福……烛的火苗随即灭了……烛泪在黑暗中将蛾“浇铸”……
第二天,女孩儿想起了烛……她将残烛捧给妈妈看,奇怪地问:“妈妈,怎么会发生这么悲惨的事?”她的妈妈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飞蛾扑火嘛,常有的事儿,快扔了,多脏!”她又捧着去问爸爸,爸爸说:“由飞蛾扑火,应该想到自取灭亡一词对不?蛾不但讨厌,而且有害,死有余辜,死不足惜!”女孩儿并不满足于爸爸妈妈的话。她独自久久地捧着残烛看,心中对蛾油然生出一缕悲悯……女孩儿将残烛和蛾郑重其事地埋葬了。如同合葬了两条死去的鱼,或一对鸟,一双蝶……女孩儿对“飞蛾扑火”的现象,显然有着与爸爸妈妈相反的看法和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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