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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纷纷扰扰的生活,细细碎碎的琐事。
世间所有的闲愁,皆是人心的观照。
江南盛地的世态风物画
古运河畔,烟波水弄堂,好一派生活千百味
繁华市井,俗世老城厢,道不尽人间悲喜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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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闲愁》以夏柳和田致远为主要人物,讲述社区生活工作的方方面面,又围绕着夏家和薛家、田家老一辈人的恩怨情仇,展示社会巨变下的人情冷暖。
整个故事构思巧妙,在现实与历史的复杂交织中呈现人性的光辉,善与恶、罪与罚在不同人物身上得以充分体现。
小说情节跌宕,有泪点、有笑点,有悬疑、有意趣,引人入胜、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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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林子哥,本名徐向林,江苏无锡人。江南大学特聘研究生导师。前半生为武,后半生从政。闲暇喜于读书写作。出版有专著《社会转型之痒》。《闲愁》为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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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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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惊蛰时节,老天爷一改往日乍暖还寒的脾气,初露一片盎然春意。人们正待甩掉冬眠的躯壳,蠢蠢欲动,积蓄发力,进入紧张忙碌的节奏之中。可这个春天,和煦的阳光,一点没能给人们带来奋发向上的力量。肆虐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令人忧心忡忡,惶恐不安。正常的工作生活秩序被打乱,怀抱梦想前行的道路被阻挡,人们在审视生命价值和意义的同时,也在思考着后疫情时代的生活。
夏柳办好了出境的所有手续,只等着这个万家团圆的春节一过,就启程赴美继续学业。可疫情警报的不断升级,各地防控措施的收紧,她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宅”在家的日子里,她几乎进入崩溃的状态。虽说心里焦虑至极点,可自己清楚,这样的天灾,不仅仅影响了她的未来计划,也改变了比她更有力量的许多人的眼前境况。更何况她只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留学生。
想入非非、无所事事的生活,是令人苦恼的。
夏柳曾经梦寐以求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日子,在重复着体验一段时间之后,生厌成无聊和烦躁。这大概就是人和动物的区别吧。这段时间里,她觉得整个世界停止了运转,富有动感的人流和车流,喧嚣和热闹,一下子像被凝固住了。这才发现,身边这样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里,却无人抗御得住瞬间飞来的天灾人祸。真是天命难违啊!她只得自我疏解,调整心态,每天关注着即时发布的疫情信息。
夏柳是学社会学的,对基层群体的际遇有着专业视角的认知。留学期间,她曾随导师一同深入贫民窟做过课题调研,近距离接触底层人群的生活状态和心理反应。这样的体验,让她发现,无论处于什么样的阶层,都需要社工师的专业服务。当社会出现公共危机时,像她这样有专业背景的人,或许能体现应有的价值。
夏柳认为,与其无所事事熬日子,不如直面疫情做点有益的事。她向母亲打听为民众做点事情的可能性,母亲柳玉惠挑起眉头一口答应说:“当然可以了!”柳玉惠知道女儿不是疏懒成性之人,看着她整天六神无主、心绪不宁的样子,心中早有了焦虑。
夏柳坐在电视机前,沉默了半晌。此时,国内疫情趋缓,境外疫情趋恶。疫情的严重性和复杂性,已经像失控的车头那样横冲直撞了。她不再想着自己出国的行程了。客观上,也不容许她去想,想了也白生愁烦。她只是想排解烦闷,让自己的日子过得充实一些,不想在毫无意义的等待中耗费时光。她郑重征求母亲的意见,要向社区提出申请,请求参加志愿服务。母亲用眼神反复确认她的态度,直到夏柳连声几句:“我不是小孩儿,说话办事是认真的。”柳玉惠才说:“我来帮你牵线。”于是,拿起手机,跟社区负责人通话。
柳玉惠虽是全职太太,没有多少同事和朋友的社交圈,可跟社区干部混得倒是熟络,自然她出面打招呼办事,方便得多。更何况,参加志愿服务本就是好事,一般不会遭拒绝。果然,对方爽快地答应了。说是“求之不得、难能可贵”,具体事项待报到时再交代。
夏柳家住的社区是一个高档小区,高楼林立,环境优美,白领居多。此次疫情期间,虽说不是重点防疫地区,可因居住的外来流动人员多,且有不少属于外地返回的,所以居家防护隔离的任务抓得非常紧。
夏柳按照防护的一般要求,戴上口罩手套,穿上防护服,来到社区报到。
走出户外的那一天,天气阴沉,一缕缥缈的日光,在飘散的浮云里时隐时现,偶尔随风刮落稀疏的雨点。人间受难,天空恸哭,雨点似苍天流下的泪,天地几乎一样悲凉。在夏柳眼里,街面上穿梭往来的人流不见了,车水马龙的景象不见了,身边偶尔只是滑过救护车和高音喇叭的宣传车。小区只留有正门通道可以出行,但进出有人把守,测体温、查出入证明、登记名册,稀稀疏疏的人流,懒散地任其摆布。小区周边张挂的各式大大小小的红底白字标语,有感召力的要数“疫情就是命令、防控就是责任”;直白的算得上“面对疫情别添乱,在家也是作贡献”,“出门不戴口罩,于法于理不容”;为诛心的是“发热生病不孝儿郎,传染爹娘丧尽天良”,不一而足。类似于“戴口罩、勤洗手,测体温、勤消毒,少聚集、勤通风”的宣传画,十步一张,有墙必贴,过道旁、电梯里无处不在。在这样的氛围里,全社会如临大敌,连接待夏柳的社区负责人都这样说,疫情就是敌情,防疫就是防敌,打仗时敌人来了,看得见摸得着,疫情来了,看不见摸不着;打仗靠大炮,防疫靠口罩,撂倒你一个人、一家人不算事,受害的可是跟你有接触的所有人、全社区的人、全城的人。
面对这样的情势,夏柳乍一见心里倒是咯噔了一阵,可看到人们充满热情地有序忙碌着,心里马上镇定下来。她走进社区服务中心,试图走进那些戴着口罩、穿着红马甲或防护衣的工作人员中,做个帮手,帮他们一把。这些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无法通过面部认人,只能从外衣上书写的名字或声音来判断。此时,他们正准备把采购来的一包包生食蔬果,装箱分送到各个居家隔离户中去。
戴着护目镜的人,一边指挥着分发装袋,一边招呼着慢慢靠近人群的夏柳,便叫住她,声音脆亮地问道:“你是夏柳吗?”
夏柳马上点头说:“嗯!我是夏柳。我能做点什么吗?”
“护目镜”说:“欢迎你加入我们的三八志愿服务队!我们的任务是为居家隔离对象派发生活物品和清理搬运垃圾。”
“护目镜”走近夏柳身边,一边帮助她整理防护服,检查口罩和手套,一边告诉她防护和服务当中注意的事项。
夏柳隔着面罩虽然无法辨识她的面庞表情,可仅凭那股饱满、富有穿透力的花腔音,以及利索干练的比画动作,便判断她应该是一位充满活力的年轻负责人。更何况,护目镜里射出的眼神流光,头发盘结后颈露出的发际线,这种干净飘逸的英姿,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给人以依附感。自从到国外读书之后,她对集体的概念有些疏离了,很少有机会参与这样有感召力的行动。
夏柳的加入,为志愿服务抹上了一道特别的风景。这不是因于她特殊的家庭背景,而是她鹤立鸡群的形象和海外学子的身份。她得到了特别的欢迎和眷顾,“护目镜”不停地招呼她,让她站在为安全的位置上,让她干轻便简单的活,更多的时候是尾随着“护目镜”。她确实不懂得怎么干。按说夏柳的智商和情商,让她融入这样一个临时集体是没问题的,只是人们相互间无法沟通交流,只是用手比画,靠心领神会,还得做好自我防护,种种因素条件,由不得个人尽情发挥,一切听从统一调度。在这支队伍中,夏柳慢慢发现,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并非小区居民,大多是自发请战来参与服务的,里面有大中学生、退役军人,有下派的机关工作人员和民警,年轻女性为主。“护目镜”是社区的年轻社工,是这支“散兵游勇”队伍里的负责人,年龄与夏柳相仿,大学毕业后从事社区工作。面对这支行动力强、敏捷度高、能量大的志愿者队伍,夏柳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从中汲取到某种能量,这种能量正在悄悄地影响和改变着她的某些想法和判断。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持续地忙碌,让她的身心有些疲倦,但丝毫没觉得工作的苦累。她饭量大增,睡眠踏实,精神饱满,活力四射,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乐此不疲”。
随着疫情的逐步缓解,人们工作生活开始恢复常态。此时,国外疫情大规模暴发起来,几乎所有的通商通航都戛然而止。对于出国求学的事,夏柳万念俱灰,彻底地死了心,反而纠结起读书的意义来。既然耽误了两个月的学业,也就不在乎休学半载一年,不在乎是否继续读下去。自高中毕业后赴美留学至今,她洗心革面,改造娇惯习气,独立自主料理学习和生活,以独闯天涯的勇气、脱皮掉肉的蛮劲,完成了常青藤大学本硕连读,取得了社会伦理学专业硕士学历,此后,她按照父母意愿,继续修学工商硕士学位,一来为今后谋生打下基础,二来可以承接父亲创下的家业。
一直以来,夏柳对经商毫无兴趣,父亲经营的开发公司虽赚得满盆满钵,似乎与她无所关联。她有时毫不顾忌父母的面子,直指家里的财富来得不正,不仅是资本家榨取的剩余价值,还有从农民工口袋里掠夺来的碎银。自嘲身上吃的、穿的、花的都有劳动人民的血汗。父亲只得回击“养了个白眼狼”。许多时候,两代人斗嘴归斗嘴,反感归反感,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闺女,女儿做什么,他们都支持。夏柳从小懂得节俭,她从不缺钱,但从不乱花钱,她把父母打给她的钱节省起来,寄给西部贫困地区基金会。父母得知后,也在西部认领了几十个贫困家庭的孩子助学。不过,父母既然了解夏柳心思不往赚钱上想,也就不勉强她女承父业,但还是希望她珍惜这么优越的生活条件,为将来创造一个美好的前程。
当夏柳提出休学甚至是放弃读书时,父母二人哑然失声,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这个决定也太突然了,没有任何征兆和思想准备。在父母眼里,夏柳从小乖巧听话,善良厚道,不是一个任性胡闹的孩子,就是在外读书期间,遇到事情也是跟父母有商有量,不会做些莽撞离谱的事情来。然而,眼下的女儿,似乎变得陌生了。
一场疫情的侵袭,只是让正常的工作生活出现短暂的阻隔,却给女儿带来匪夷所思的想法。看来女儿的身心有些脱离原来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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