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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小家碧玉的吴小莉,
在狼狈不堪的时候遇上了一见心动的小金;
在活色生香的年纪遇上了暮气沉沉的大岛先生;
在一潭死水的日子遇上了活力爆棚的小鹿……
什么样的年份才是幸运的年份?
什么样的遇见才是幸好的遇见?
什么样的选择才是幸福的选择?
文学评论家、作家李美皆,敏锐地捕捉男女间怦然心动的羞涩,细腻地书写夫妻间死水微澜下的悸动,犀利地展示朋友间情感突围中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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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结婚年》是一部情感题材小说,讲述了青年女性吴小莉在恋爱、婚姻、寡居三个人生阶段的故事。小说分上中下三篇。上篇主要讲了吴小莉结婚前的经历,机械、真实。中篇讲的主要是吴小莉的婚后生活,隐忍、沉默。下篇主要写吴小莉的寡居生活,孤独、自省。三部分既相互补充,共同构成吴小莉的情感史和生活史,也形成鲜明对照,揭示了吴小莉在不同环境下复杂的情感状态。小说通过她与大岛先生的婚姻生活、与程一帆的朦胧关系和与小鹿的特殊情感,展现了当代青年人的一种独特的情感状态与生活状态,是对当代青年群体精神世界的一次深度扫描和呈现,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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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李美皆,文学博士,评论家,作家,原空军大校。
著有文学评论集《容易被搅浑的是我们的心》(人民文学出版社)、散文随笔集《说吧,女人》(东方出版中心)、长篇小说《说吧,身体》(漓江出版社)等9部。
曾获庄重文文学奖、冰心散文奖、总参二部专业技术重大贡献奖、全军优秀文艺作品奖、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文学自由谈》新锐作者奖和30年重要作者奖、《南方文坛》年度论文奖、《民族文学》年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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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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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1
外公的脸色让吴小莉盼着自己的婚礼快点结束。她好像不是一个成功地嫁给日本商人的新娘,而是一个被绑架到别人婚礼上的受难者。她不时地去看外公,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暗暗乞求他老人家能够按捺得住。她看见外公沉着脸放下了筷子。她看见外公又拿起了筷子。她的心随着外公的动作一上一下的。她希望母亲能够留心外公的异常,好随时劝止他,可是,母亲沦陷在自己的局促里,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身旁的外公表情有异。
司仪是从宾馆请的,婚礼不像常见的中国婚礼那么热闹,但也不算冷清,客人文明而有教养,礼貌而不乏幽默,总之,这是一个高雅的婚礼。就连吴小莉的心神不宁,也被当作高雅的一部分领受了,根本没有人在意。
活蹦乱跳的是吴小莉的小外甥毛毛,他整晚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圣诞树一样的巨型蛋糕塔上,已经几次跑过来问:小姨,什么时候切蛋糕?当毛毛第五次跑来问时,大岛先生向司仪点点头说,切吧。
且慢!吴小莉的外公突然站起来,果断地发话。
哦,外公,求您了!吴小莉心里绝望地呼叫着。她原以为外公想通了,至少是克制住了,万没料到,他还是在婚礼上恢复了老英雄本色。
外公是过小年这天从老家赶来的。他几年前离开成都回老家去了,倒不是出于叶落归根的意识,而是因为老家的茶馆比成都便宜,麻将也更好凑搭子。他这次是专门来参加吴小莉婚礼的。
小莉找了个什么对象?外公到家坐下就问。
一个日本老板。吴小莉的母亲代她回答。
一个日本人?还是老板?外公反问。
是啊,小莉有福气。母亲不无自豪地说。
可是,外公突然拍案而起,把全家人都吓了一跳。有什么福气!你们不知道日本人专门欺负中国人吗?你们不知道老板专门剥削工人吗?你们这些糊涂东西!外公咆哮道。老人家虽然八十岁了,震怒起来还是雷霆万钧。
怎么忘了外公是一个老英雄呢?吴小莉尴尬地想。外公是旧军人出身,虽然没有直接跟日本人打过仗,但当年老家被日本飞机炸毁,给他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姐姐吴小玲咬着嘴唇憋住笑,一个劲儿地冲吴小莉挤眼睛。吴小莉一点不觉得好笑。
吴小玲说,外公,您这么关心国际国内形势,那我问您,今年中国的大事是什么?外公瞥了这个喜欢跟他捣蛋的外孙女一眼,不耐烦地说,那还用说吗,香港回归呀。吴小玲立马跟上一句,香港都回归中国了,您怎么还对日本……
外公果断地再次一拍桌子,声如洪钟地吼道,日本是日本!
吴小莉的母亲本来就惊魂未定,又再次受惊,表情活像韩剧里的老妇人,惊恐地看看自己的父亲,又不安地看看自己的女儿。
吴小莉安慰母亲说,没事,外公反对是正常的。
没想到外公又直指母亲:都是你,养女不教母之过,你是怎么教导孩子的?你还说她有福气,亏你说得出口!母亲本来是蹲着的,准备来安抚自己的老父亲,这下子被唬得蹲不稳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母亲给吴小莉父女三人使眼色,他们便出去了。再回来时,外公已经好多了,但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对吴小莉说,小莉,你为什么要嫁个日本人呢?这不是当汉奸吗?
外公,不是我要嫁个日本人,是这个日本人正好适合我嫁,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吴小莉耐心地解释。
在外公眼里,毫无疑问,嫁任何一个中国男人都比日本人强,中国此时是十三亿人口,就算男性比例略高一点,在吴小莉的可选行列里,大岛先生的排名至少也应该在六点五亿之后才对。
外公重重地吁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吴小莉以为他终于克制住了,接受了自己的婚姻选择。现在看来,这是一种错觉。
2
吴小莉没有对外公撒谎,嫁个日本人,确实不是她蓄谋已久的事情,就在一个多月前,她还不知道自己要嫁给一个日本人。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她自己也感到困惑。人有时候话赶话就会说顶了,再难回头,事儿也是这样,一环扣一环,后就成了你意想不到的样子。吴小莉二十二年的人生几乎是一条直线,追溯起来,分岔应该是从那天早上的迟到开始的吧?
她能用镜头慢放的方式,回忆起那天早上的每一个细节。
城市的早高峰时间永远是狼狈的,很少看得见体面人——当然,有体面人也不是她这个层次能看见的。那天早上,她更是狼狈和不顾一切了,骑在自行车上拼命抢路。她已经看见商厦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远远地伸出来,像一张鳄鱼的嘴。只要骑过路口,她就能顺利地进入这张嘴了。凌乱的自行车铃声以及可以想见的白眼,对她都不起作用了,她只盯着前方的绿色交通灯。一个绿色的电子小人儿正在交通灯里奋力前行,一闪一闪地好像在招呼她,快走,快走。
她脚下更加用力,正待冲过去,电子小人儿却当机立断地变成了红色。这红色具有党性一般地坚定,不由她不望而却步。她停下了自行车,听天由命地等待着。她只用一条腿撑地,身体重心还在自行车上,呈待命姿势,好随时发力往前冲。她的自行车是被红灯阻挡在路口的几排自行车中的一辆,已经是在前排了,前胎仍然伸得比别人更往前。并非她脾气急,而是她输不起。
这家中外合资的成都数一数二的商厦,吴小莉几年前应聘时,比招空姐还严格。它的工作纪律也是出名地严格,员工的自行车必须在八点之前放进停车场,迟到一分钟也放不进去了,在九点钟之前停车场是进入商厦的通道,放不进车子就意味着考不上勤了。商厦有规定,迟到一次扣除本月奖金一半。而商厦的周围,不要说停一辆自行车,就是一辆玩具车也不允许出现的,那是地干净,的无杂物,一直有为数不少的保安和保洁做保障。
绿色的小人儿终于出现了,她推起车子就向鳄鱼嘴冲锋,边冲边盯着像颗痣一样长在鳄鱼嘴角的电子时钟,它正在七点五十九上忽闪忽闪,她的心也随之忽闪忽闪。她推着车子跑起来,衣摆像翅膀似的飞。但还是晚了。她眼瞅着电动栅栏门徐徐开动了,等她气喘吁吁到达门口时,正好合拢。她锈迹斑斑的自行车前轮抵在那威严锃亮的不锈钢上,看起来不胜颓唐沮丧。
她正穷途末路地站在那里,电动门又反弹似的开了回来,一名穿保安服的男子闪了出来,眼瞅着里边对她极快地一挥手。她飞了进去,顾不得狼狈,边快走边回头,看见了一张年轻的脸。仅此而已,她连说声谢谢的时间都没有。但是,那张脸真的让她心里一动,长得很像一个什么人。
他们的开始就是这样的。婚礼上的吴小莉尚且不知,这种出场时的慌促将伴随他们半生。
八点五十分,已经换上制服裙的吴小莉来到卫生间。可能夜里做梦的缘故,她早上醒得太晚,只来得及用水抹了一下眼睛,不要说吃饭,连牙都没刷成。她从口袋里掏出口红,对着镜子往没有刷过牙的嘴上涂着。商厦有规定,女员工上班时间必须化妆。
商厦九点钟开门时,吴小莉已经亮丽地站在她的化妆品柜台前了。刚开门没什么人,只有艾敬的《我的1997》在空荡荡的店堂里回荡,竭力营造着热闹红火的氛围。
我的音乐老师是我的爸爸
二十年来他一直待在国家工厂
妈妈以前是唱评剧的
她总抱怨没赶上好的时光
吴小莉觉得跟自己的爸妈相比,这一对爸妈已经很不错了。也许所有的爸妈都是要抱怨的吧,不管过成什么样。这首歌已经响了将近一年,1997都快过完了,香港也回归了,它还是在一遍遍地唱:1997快些到吧……
吴小莉背后的显示屏里,肤如凝脂的美人儿不停地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脖子作涂抹状,看起来性感又享受。但吴小莉知道,那肤如凝脂并不是精华液的效果,而是灯光和照片后期修饰的结果。女人就为一张皮活着吗?累不累?卖什么的不稀罕什么,吴小莉对护肤品一点都不迷信,如果不是有免费的小样可以用,她宁愿只买一块五一包的郁美净。
终于,个顾客进门了,是一个女孩,时尚而冷淡,吴小莉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去,说,您好,请看一看新出的……
那女孩看都没看她,径直往里走,表情还更酷了。侧身而过的刹那,吴小莉看见了她蹙紧的眉。也许只是敏感,但吴小莉闭紧了嘴。吴小莉逛街时不止一次闻到盛情难却的促销小姐口中的气味,一种与她们的外表极不相称的气味,好像她们追着人推销的并不是手中的商品,而是这种令人嫌恶的气味,这使她们的推销有了某种故意与人过不去的意味。吴小莉猜测那是睡眠不足的缘故,她看见她们没顾客的时候就捂着嘴打哈欠。她不也是她们吗?
吴小莉刷牙的愿望是如此迫切,但她知道这在下午四点半以前是不可能的。吴小莉上前促销的频率明显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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