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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恋爱中的骗子(理查德·耶茨文集)

書城自編碼: 3715493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外國小說
作者: [美]理查德?耶茨[ Richard Yates]著 袤宁
國際書號(ISBN): 9787532785735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2-01-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3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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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恋爱中的骗子》是耶茨继《十一种孤独》后的又一短篇力作,完美展示了作者敏锐的洞察力和描述力。耶茨借由本书再次证明了短篇小说的力量。在描写悲观世界上,耶茨从不退缩,他将我们拉向无望人生的方方面面,让我们看到自己的愚蠢和虚荣。
內容簡介:
《恋爱中的骗子》共收录7则短篇。擅写“失败人生”的耶茨,凭借他敏锐的心灵和独到的观察角度,仿佛拼贴艺术般,将美国“小人物”及其生活片段立体展现在我们眼前:失败的艺术家、生活艰难的单亲家庭母亲、疏离的亲情、劳燕分飞的婚姻、叛逆的女儿、转瞬即逝的情事、不可靠的梦想……
關於作者:
理查德?耶茨(Richards Yates,1926—1992)是“焦虑时代的伟大作家”。作为二十世纪中叶的美国主流生活的忠实记录者,批评家们将他与契诃夫、菲茨杰拉德、约翰?契弗相提并论。他的处女作长篇小说《革命之路》甫一推出即获成功,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提名。1962年他的部短篇小说集《十一种孤独》出版,更被誉为“纽约的《都柏林人》”。耶茨的作品曾获《纽约时报书评》、《君子》、《华盛顿邮报》等媒体的好评,有四本小说入选“每月一书俱乐部”。此外他还拥有一大批作家拥趸,其中不乏著名作家,如库尔特?冯古内特、安德烈?杜波依斯,他的作品也影响了许多作家,如雷蒙德?卡佛,他被誉为“作家中的作家”。
目錄
唉,约瑟夫,我太累了………………001
本色女孩………………003
选拔赛………………061
恋爱中的骗子………………091
探亲假………………137
代为问好………………169
告别萨莉………………203
內容試閱
本色女孩
大二那年春天,二十岁的苏珊?安德鲁斯镇静地告诉自己的父亲,她不再爱他了。她几乎立刻就后悔了,或者至少是对语气感到抱歉,但已经太迟了:他坐在那里,看上去怔了几秒钟,然后弓身前倾,掩面而泣,不让她看到自己的脸,一只手颤抖着努力在黑色西装里摸出一条手帕。他是美国著名的五六位血液学专家之一,他已经许多年没遇上这样的事情了。
这所位于威斯康星州的文科学院叫做特恩布尔,规模不大,却享有盛誉。他们俩单独待在苏珊的宿舍里。那天她穿了一条端庄的黄色连衣裙,因为他来看她,这身衣着似乎是合宜的。但此时此刻,这条裙子束手束脚的,让她不得不将两条细长精致的双腿并拢,倒让她感到被束缚住了。她还不如穿一条褪色的牛仔裤,套一件两颗纽扣敞开的男士衬衫,就像她在多数其他日子那样。她棕色的眼睛大大的,透着忧愁,一头长发几乎是全黑的。近来,有很多人热情而不失公道地对她说,她是个可爱的姑娘。
她知道,如果自己是怒气冲冲或是泪流满面地作此声明,现在可能还有办法收回,但她并没有真的为放弃那样的选择而感到歉疚。她已经懂得诚实面对所有事情的意义和价值:如果你干脆利落地跟这个世界打交道,那么从来无需收回任何东西。即便如此,这是她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流眼泪,这让她血气上涌,喉咙一紧。
“好吧。”安德鲁斯博士泣不成声地说,脑袋依然低垂着。“好吧,你不爱我了。但至少告诉我,亲爱的,告诉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苏珊说,庆幸自己声音如常。“不爱的理由并不比爱的理由更多。我想大多数聪明人都明白这一点。”
他慢慢站起身,看起来比几分钟之前老了十岁。他还得回圣路易斯的家,漫长的车程将会充满痛苦。“唉,”他说,“抱歉我哭了。我猜自己正在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老头儿什么的。不管怎么样,我好还是上路吧。对不起,我对这一切都感到很抱歉。”
“我希望你别道歉,我也感到很对不起。等等,我送你到车那里。”
他们走回阳光刺目的停车场,经过老旧整齐的学院建筑和一群群开怀大笑的孩子们——有谁想过世上竟会有这么多孩子呢?这一路上,爱德华?安德鲁斯琢磨着分别时要说的话。他不想再说抱歉了,却又想不到其他可说的。后他说,“我知道你妈妈很想知道你的消息,苏珊,你的姐妹们也是一样。不如你今晚打个电话回家,要是你不那么忙的话。”
“嗯,好的,”她说,“我很高兴你提醒了我。行吧。开车小心。”然后她走了,他也上路了。
爱德华?安德鲁斯有七个女儿,他也乐于别人当他是个顾家的男人。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们个个长得漂亮,而且多数又聪明,他常常感到很高兴:大女儿早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思想深沉的哲学教授,要不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个腼腆又敏感的小伙子,他也许会叫人害怕;二女儿很少见到,因为她的丈夫在巴尔的摩是个稳重老道的大律师,他不喜欢外出旅行;三女儿显然是有些过了头——一个甜美的傻姑娘,高中时被搞大肚子,很快嫁给了一个没什么本事但心地善良的小伙子,他经常换工作。还有三个小姑娘仍住在家里,她们都对发型和月经周期一本正经,家里有她们,到处都是欢歌笑语。
但苏珊却是独一无二。她排行正中,在他战后归家不久后出生,他一直将她的出生与世界和平带来的缕巨大希望联系在一起。家里墙上裱起来的照片中,有她六岁时打扮成圣诞天使的模样,她虔诚地跪着,背着用薄纱和铁丝制成的翅膀;也有她端坐在生日派对桌前的模样,比所有其他人都更端庄有礼。每每翻看家庭相册时,一看到那双忧愁的大眼睛,他总是会屏住呼吸。在每张照片里,她似乎都在说:我知道我是谁,你知道你是谁吗?
“我不喜欢《爱丽丝漫游奇境》 。”她八岁时曾对他说。
“你不喜欢?为什么?”
“因为它就像发高烧时会做的梦。”
从此,每当他读到那两本书中的任何一页,或是看到泰尼尔 著名的插画时,他都能明白她的意思,也认同她说的话。
要把苏珊逗得哈哈大笑一向不容易,除非你有真正有趣的事讲给她听,但你若是成功了,付出的努力总是很值得的。在她十一二岁的时候——天呐,是一直到她读高中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在办公室待到很晚,就为了把脑海中想到的趣事都整理一番,仅留下一个出彩的,回家后就可以在苏珊身上试试。
啊,她一直都是个不得了的孩子。当全国学院之一录取她时,尽管她似乎有些惊讶,但他却毫不意外。是他们慧眼识珠,发现了一个出类拔萃的人。
可是,她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历史老师,那男人离过婚,年纪是她的两倍大,在一所州立大学谋了份新工作,她还坚持要随他一起去,即使这意味着特恩布尔学院已经全额支付的学费概不退还——谁又能想到这些呢?
“亲爱的,听着,”今天下午在宿舍里,他试图跟她讲道理时说道,“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这跟钱没有关系。那不重要,只是有那么一点不负责任。关键是你妈妈和我都觉得,你的年龄还没有成熟到做这样一个决定。”
“为什么把妈妈扯进来?”她说,“为什么你无论做什么,总是需要妈妈来给你撑腰?”
“我没有,”他说,“我没那样做。可我们都非常担心——或者能让你开心的话,我就这么说吧:我非常担心。”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你爱我吗?”
他就这样直截了当地撞了上去,就像喜剧演员一头撞上丢过来的蛋奶派。
他知道她或许是言不由衷,哪怕她自己觉得事实如此。那个年纪的女孩们总是被爱啊性啊搞得晕头转向的,一半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尽管如此,她还是说了——一句他根本没想到会从自己喜欢的孩子口中听到的话。
等上了州际公路,他把汽车控制在限速以内,已经准备好再撕心裂肺大哭一场了,但又拼命忍住眼泪,因为他开车不能糊了眼睛,因为他的妻子和小女儿们还在家里等着他,因为他生活中其他有意义的一切也都在等着他;况且,没有哪个有教养的人会在一天之内崩溃两次。
等她一个人了,苏珊赶忙去了大卫?克拉克的公寓,扑进他的怀里哭了很长时间——她自己也吃了一惊,因为她原本压根儿没想哭。
“哎,宝贝,”他边说边抚摸着她颤抖的后背。“噢,好了,宝贝,没那么糟糕。来喝一杯,咱们聊聊就好了。”
大卫?克拉克既不强壮也不英俊,少年时期曾饱受傻气模样的困扰,但那早就消失了,现在这张脸上浮现的是智慧与幽默。多年来,他把不跟自己班上的女学生胡来奉为事关名誉的大事。“那根本就不厚道,”他会向其他老师解释,“那是占了大便宜,是易如反掌的事。”还有羞涩和极其害怕被拒绝,尽管他通常不会谈到些方面。
然而几个月前,一切原因都消失了——他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寻求给养的人一般,只有不断盯着坐在前排的安德鲁斯小姐才能讲完一节课。
“啊,我的老天呐,”他们次一起过夜时,他对她说,“噢,宝贝,你和我知道的一切都不一样。你就像——你就像——噢,天呐,你真是无与伦比。”
她也向他耳语,低声说他为她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让她焕然新生。
没过几天,她就搬去与他同居了,只在宿舍里留下必要的东西,以便看上去“过得去”。大卫?克拉克记忆中幸福快乐的时光就这样开始了,从来没有别扭或失望的时刻。她从来不会犯傻,常常是睿智的,因此他总是对她这么年轻充满惊叹。他喜欢看她在他家里走来走去,裸着身体或是穿着衣服,因为她那张甜美又严肃的脸上的神情清楚地说明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轻松自在。
“噢,别离开我……”大卫?克拉克对在他离婚后认识的几乎所有女人都说过这句话,这是一句呼唤或是一句恳求,仿佛完全不受控制地从他嘴里吐露出来。有几个姑娘似乎觉得这很可爱,其他人则感到困惑,还有一个讲话刻薄的女人称“说这话不男人”。
但与苏珊一起度过的初几个晚上,他很少重复那句话。这个女孩青春洋溢,双腿修长,她的身体散发着爱的脉动和韵律——她会留下来的。
“嘿,苏珊?”他有一次说道,“你知道吗?”
“什么?”
“你让我感到安宁。那听起来也许没什么,可重要的是,我这一辈子都想获得安宁,从没有其他人让我有这种感觉。”
“嗯,那显然是句漂亮话,大卫,”她说,“但我觉得我能说得更漂亮。”
“怎么说?”
“你让我感觉到真实的自我。”
她父亲来看她的那天下午,她试图解释看到父亲流泪时自己的感受,大卫尽力去安慰和开导她。但没过多久,她离开他的怀抱,去另一间房里独自伤心了。沉默持续得有点过于久了,他不太喜欢。
“你瞧,”他对她说,“你不如给他写封信吧。要是你想的话,花上三四天的时间,写得漂亮一点。然后你就能把整件事抛在脑后了。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你没发现吗?人们学着放下。”
一年半后,他们在长老会教堂举办了婚礼,就在大卫当时任教的那所庞大的大学校园附近。他们搬进一套宽敞的旧公寓,来拜访的客人常常说这里“有趣”。有那么一阵子,他们觉得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只需要彼此相爱,快快乐乐的。
但是很快,大卫开始为越南战争中的暴行感到忧心忡忡。为此,他在课堂上发表愤怒的演讲,帮忙分发请愿书,组织校园集会。有几次,他还因为这事一个人落寞地喝得醉醺醺的,凌晨两三点钟才跌跌撞撞地爬上床,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直到贴着熟睡的苏珊的暖暖的身体昏睡过去。
“你知道吗?”一天晚上,当他在厨房帮她洗碗时,他问她,“我认为尤金?麦卡锡 将会成为本世纪下半叶厉害的政治英雄,他让肯尼迪兄弟显得令人作呕。”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他开始抱怨自己一开始就不喜欢学术生活。“老师们根本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对她说道,一手端着一杯酒在客厅里暴躁地走来走去。她捧着缝纫篮,蜷缩在沙发上,正在补他一条裤子上脱线的针脚。
“老天啊,”他说,“我们阅读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我们也谈论这个世界,但我们从来没有参与其中。我们被安安稳稳地锁在其他地方,被撇在一边或是高高在上。我们不会行动。我们甚至不知道如何行动。”
“我一直觉得你是有所行动的,”苏珊说,“你运用自己的专业技能,与别人分享你的知识,这样你就能帮助人们开阔并丰富眼界。那不是行动吗?”
“哎,我不知道。”他说,几乎准备停止这场讨论。贬低自己的工作也许只会破坏她敬爱他的基础。而且,这个想法更令人心寒:当她说“那不是行动吗?”,那可能是某种暗示,她是指“行动”在戏剧层面的意思 ,仿佛过去在特恩布尔上的所有课,当他附和着自己的声音在教室前面踱来踱去,一次又一次停下来转身看她——仿佛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戏子该做的。
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直到他想起这也能被当成是一种表演:端着一杯酒的男人在灯光下郁郁寡欢。然后,他站起身,又走动起来。
“好吧,”他说,“可是你瞧,我四十三岁了。再过十年,我就会趿拉着软拖鞋,看《梅夫?格里芬脱口秀》,因为怪你没赶紧端来爆米花而耍脾气——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关键是,麦卡锡的这一整套东西都太让我着迷了。我是真心想加入其中——如果不是跟着麦卡锡本人,那么至少是跟着和我们同一阵营的大人物,一个清楚这个世界即将分崩离析的大人物,除非我们能够唤醒人们,让他们——帮助他们认清自己的——啊,该死的,宝贝,我想从政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他寄出了很多封措辞谨慎的信件,焦躁不安地打了很多通电话。他联系了从前认识的人,他们之中的一些又介绍认识了新的人。他到不同的城市跟人会面、吃午饭,他们有的能帮上忙,有的帮不上,常常等到握手告别的那一刻才会吐露自己的底细。
后,等到想为麦卡锡竞选活动做点有用的事已经为时已晚了,大卫受聘为一个长相英俊、热情满满的民主党人撰写发言稿,他叫弗兰克?布莱迪,当时正在中西部一个工业化程度很高的州竞选州长,几份全国性杂志都曾盛赞其“个人魅力”。弗兰克?布莱迪竞选成功后,大卫被留任在州议会,成为州长圈内人的一员。
“噢,那可不仅仅是写发言稿。”当他们将自己的家什安置在州府死气沉沉的大都市郊区后,他向妻子解释,“发言稿不过是小打小闹。我更多的时间是花在像起草立场文件并随时更新它们等事情上。”
“什么是立场文件?”苏珊问。
“嗯,弗兰克必须针对各种话题形成有条有理的观点——像越战、民权问题自然不用说,但还有很多其他的方面:农产品价格、劳资关系、环境问题等等。我就负责调研——噢,办公室里有一群非常得力的调研人员,他们可以减轻我的负担——我整理出四五页内容,打印出来,就是能让弗兰克在几分钟内读完并消化的东西,那就是他的——那就是他的立场文件。无论遇到什么话题,无论什么时候谈到,他都会采取文件上的立场。”
“哦。”苏珊说。她一边听他说着,一边觉得他们的沙发和咖啡桌摆放的位置不对劲,它们现在正靠着这间格局奇怪的陌生房间远端的那面墙。要是把它们搬到这里,把这些椅子搬到那里,也许能恢复他们在“有趣”旧居中令人愉快的秩序感。但她对自己的计划不抱太大希望:新的摆放方式也许看起来照样不对劲。“嗯,”她说,“我明白了。或者说至少我觉得我明白了。就是说,除了撰写从那个男人口中说出的每个词之外——当然他上电视脱口秀时除外,那时他只要随便咕哝几句,笑呵呵地对着电影明星就行了——除此之外,你还帮他思考,对吧?”
“噢,别这样,”他说着夸张地打着手势,想表示她有多傻,错得有多离谱。他希望他们没有坐在椅子上,因为要是他们坐在沙发上的话,他就能将她搂在怀里。“宝贝,好了,你看啊。弗兰克?布莱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他是靠自己的努力成功的,没依靠任何人,不亏欠任何事,他适时发动了一场卓有成效、振奋人心的竞选活动,被人们自由选举成为州长。数百万人相信他,信任他,把他当成领袖。而另一方面呢,我不过就是个雇员——他的助手之一,或者我猜是叫‘特别顾问’。我为他写稿,真有那么糟糕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没有吧。我是说,你刚刚说的那一切,挺好的,挺不错的。只不过,听着:我真是累坏了。我们现在可以上床睡觉了吗?”
***
苏珊怀孕后,她很高兴地发现自己还挺享受的。她曾听很多女人谈起怀孕,就像那是不得不忍受的漫长煎熬,但现在一个又一个月过去了,她感觉自己正安然地成熟着。她胃口很好,睡得也好,几乎从不会烦躁,临近生产时,她也乐于承认自己挺享受在公众场合陌生人对她的谦让。
“我几乎想一直这么下去了,”她对大卫说,“怀孕确实会让你有些迟缓,但它让你感到——它让你的身体感到好极了。”
“不错,”他说,“我知道会的。你是个本色女孩。你做的每件事都很——很自然而然。我想我一直喜欢你这一点。”
他们给女儿取名叫凯蒂丝,她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变化。他们突然间放弃了自己的私人空间,整天惴惴不安的,一切东西都不牢靠,所有吃的都好像馊了。但他们都知道没什么好抱怨的,于是想办法鼓励和安慰彼此,熬过了艰难的头几个月,没犯任何的错。
一年中有那么几次,大卫会去一个遥远的东部小镇,看望上段婚姻离异后的孩子,而那一向是不愉快的时刻。
儿子现在十六岁了,在念高中,每门课都不及格,而且好像不管怎么努力都交不到朋友。他在家里多数时候都不说话,躲着不见人,一听到他妈妈有关“专业咨询”和“寻求帮助”的委婉建议就逃避,只有看到电视上傻透顶的笑话时才会精神振奋、哈哈大笑起来。显然,他很快就会离开家,加入居无定所、漂泊流浪的嬉皮士世界,在那里,聪不聪明无关紧要,友谊和爱一样,遍地都是。
女儿十二岁,相较而言则有出息多了,但她那甜美的脸上皮肤不好,斑斑点点的,而且似乎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神情,像是在止不住地思考失去的本质。
至于他们的母亲,曾经也是个让大卫?克拉克相信自己命悬于她的年轻姑娘(“但这是真的,我是认真的,没有你我活不下去,莱斯利……”),如今已变成一个饱受岁月摧残的中年人,漫不经心,又肥又胖,一副乐呵呵的可怜模样。
他一直觉得自己闯入的是陌生人的家里。这些人是谁?他东张西望,不断问自己。这些人跟我有关系吗?还是我跟他们有关系?这个可怜的男孩是谁,这个一脸忧郁的小女孩怎么了?这个笨手笨脚的女人是谁,她为什么不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呢?
当他对着他们微笑时,他能感受到嘴巴和眼睛周围的细小肌肉在每次微笑时将和蔼礼貌表演出来。当他跟他们一起吃晚饭时,倒不如说是在某个古老知名的自助餐厅吃饭,那里的餐桌为了方便是共用的,而所有的顾客都埋头吃东西,尊重彼此独处的需要。
“哦,要我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大卫。”有一次他把前妻拉到一边谈论他们的儿子时,她说道,“这个问题一直存在,我们只能慢慢处理。”
那次探望快结束时,他开始数算时间。三个小时,两个小时,啊,天呐,还有一个小时——直到他终于自由了,在街道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那天晚上,在一路飞越半个美国回家的飞机上,他津津有味地嚼着干烤花生米,喝着波旁威士忌,竭尽全力清空思绪,并一直保持如此。
后,累到发抖的他终于在凌晨三点到家了。他拎着行李箱,爬上自家的楼梯,进到客厅,摸索着墙上的电灯开关。他本想马上悄没声儿地穿过房间上床睡觉,却发现自己在一片亮光中呆站了许久,环顾四周,怔怔地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地方。
谁住在这里?他沿着黑黢黢的走廊走着,想找到答案。宝宝房间的门仅半开着,里面没有太多亮光,但他看得到高高的白色婴儿床。在纤细的床栏杆之间,沉浸在香喷喷的爽身粉和甜腥的尿味之中,他看见一团东西,几乎不占什么地方,却似乎静静地发散着能量。里面有一个活人。里面的人转眼就会长大,可能会长成任何一种人。
他赶忙走进另一间卧室,仅凭走廊透进来的一点光亮来辨认方向。
“大卫?”苏珊半睡半醒地说道,在被子里费劲地翻了个身。“噢,真高兴你回家了。”
“是呢,”他对她说,“噢,天啊,宝贝,我也是。”
他躺在她的怀里,发觉自己的人生终究没有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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