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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5000,000册畅销书作家,作品被译介到31个国家,纽约《特尔菲卡》杂志“中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意大利“罗马文学奖”得主虹影经典长篇小说; 2.人物情感表达细腻柔软,少年的情愫与亲人之前的羁绊感人至深。 3.魔术与杂技场景描述细致入微,出人意料。 4.语言颇具特点,可以通过语言看到那个复杂的时代。
內容簡介:
《上海花开落》是虹影部杂语小说,她将细腻的笔法与复杂的语境完美融合,讲述了一段充满少年情愫、奇妙朦胧的情感故事。1945-1948年的上海大世界,流浪上海的犹太人魔术师“所罗门王”和他收养的中国孩子“加里”,遇到了杂耍班古灵精怪的杂技女孩“兰胡儿”。为时局所趋,他们同场谋生,魔幻的西洋魔术搭配惊险的中国杂技,兰胡儿和加里珠联璧合般的表演,在上海滩风行一时。四年时间,他们一次次完成看似不可能的挑战,逐渐成为彼此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从一开始的互不相干,各怀心事;到后来的合作无间,渐生情愫;再到后的生死相托、相依为命,他们一步步跨越时代的鸿沟和可能互为兄妹的阻隔,一次次从死亡中挣脱,直到故事的后,爱再一次成为跨越一切的主题。
關於作者:
虹影
享誉世界文坛的著名作家、编剧、诗人、美食家。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的代表之一。代表作有长篇《饥饿的女儿》《好儿女花》《K:英国情人》,《上海王》;诗集《我也叫萨朗波》;童书“神奇少年桑桑系列”、《米米朵拉》(四本)等。有六部长篇被译成30多种文字在欧美、以色列、澳大利亚、日本、韩国和越南等国出版。许多作品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其中《上海之死》是入围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著名导演娄烨的电影《兰心大剧院》的原著。获纽约《特尔菲卡》杂志“中国秀短篇小说奖”;长篇自传体小说《饥饿的女儿》获台湾1997年《联合报》读书人书奖。《K:英国情人》被英国《独立报》(INDEPENDENT)评为2002年Books of the Year十大好书之一。2005年获意大利的奥斯卡文学大奖“罗马文学奖”。《好儿女花》)获《亚洲周刊》2009年全球中文十大小说奖。2009年被重庆市民选为重庆城市形象推广大使。
目錄 :
部
第二部
第三部
附录一
大世界中的小世界(代后记)
附录二
大世界的杂语演出
內容試閱 :
修订说明
当年写这部小说时,我个人生活正处于一个极其困难的时期,如同行走在钢丝之上,不管如何走,都免不了掉下悬崖。
于是我关起门来,饭菜都是从餐馆叫来,埋头写。做一个作家的好,就是你差什么,想象力就尤其发达。我设计了一对少年人在1945年前后的故事:加里王子和乱世女孩兰胡儿。一改往日小说凄楚与悲剧的结局,我创造了他们的世界,就像当年上海美一天的霞光,光彩炫目。
他俩到底是不是兄妹呢?这点重要吗?想知道真相吗?
若是非要有真相的话,那么你只需要知道他们爱着对方,如兰胡儿所说,你活我活,三生三世,你死我死,此地此刻。
那是魔术,爱的魔术。记得后完稿时,我个人的生活也出现了魔术。因此修订这小说时,我不得不在这里说,由于写这本魔术的小说,我没从钢丝上掉下来,而是安全地降落到地面。
第十二章
两人走出船舱,兰胡儿一身红,尤其是那根红围巾十分显眼,映得她的脸青春盎然。他们上了一层,到甲板上,看着外滩渐渐退出视线。兰胡儿手伸进加里夹袄里的口袋里,摸到里面有颗小圆卵石,拿出来一看,石头纹理精巧而透明,这是她小时拾了带在身上的吉利,冬去夏来,收洗曝晒,那颗小石头都放在袋里,有一次师父嫌她手捏石头分心,就收了去,说代她保管。
原来加里穿的这夹袄是师父的,手里光滑的石头仿佛沾有他的体温。加里说:“真后悔当初没有和父王合一张影。”
兰胡儿说:“是啊,要有一张两个班子的照片顶顶好!”
头等舱有人在放唱机,周璇在吱吱呀呀地唱:“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船拉鸣着长笛离岸,离岸越远,她留在上海的一切反而变得清晰。师父现在生死未卜,无法知道详情。她担心极了,他对她从小严格,让她练功,没少打鞭子,罚饿饭。
十多年来她不止一次想冲口而出,说是师父养她,教她本事,实际上是她兰胡儿在给他做牛马,做各种一失手就丢命的把戏,抛洒一腔热血给他赚钱。她被利用被剥削,她恨这个老板。
让她气不平的是师父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对燕飞飞,他能容忍,对她就不能,两人之间,隔膜越来越深,有时好些天都搭不上一句话儿。那个苏姨,对她也是阴一天阳一天,从不曾把心掏给她。
但是,今儿个一结百了,师父为救加里,舍了自个性命扒火车。二十多年前,他还是精壮小伙做的事,六十三岁的老人当然太危险,况且他多年来听到“火车”两字就会呕吐难受。危急关头,为了从大先生手里夺回加里的性命,他还是把自己的生命赌上,这一切掘根掏底,师父是为了她这缺心肝的兰胡儿。
师父是疼爱她的,从来都是如此。
可能这刻儿师父已快死了,只是要小山找到她和加里,让他俩走得远远的,师父才能咽下这后一口气。
一时眼泪如这海浪汹涌而来,这回兰胡儿想止都止不住,那横在内心的一道大坝,决堤似的坍塌,她看见张天师与她一起在火车轨道边奔跑,火车轰隆隆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他抱着三四岁的她,焦急地把她送到苏姨那儿,不错,就是苏姨,用热毛巾擦着她发高烧的汗珠,给她一勺勺喂药,焦心地守候着她醒过来。
她想起燕飞飞、大岗和小山,他们在虎丘塔下赤脚踩炭火,被人拳打脚踢,躲进破庙里。她想起珂赛特对她叫,要她走那生气样,一条狗眼中含泪,顺着眼角往外流。那挥鞭子打她的手,却小心翼翼检查秋千架子。他让大岗拦着她,不让拿着手枪的唐老板伤着她。他横竖对她不顺眼,到后一刻对她都没有好脾气,其实是担心失去她,傻傻的我,从她见到他那一刻,他都是个父亲,苏姨一直都是个母亲,像块坚石,在家里立着,让他们这些年轻人有个时间长硬翅膀飞出巢。
没有亲生父母,一直是她的伤口。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不知福,老是羡慕别人家,尤其是那些有父母的孩子,那些受到父母呵护的孩子,殊不知自己运气好,遇上了好父亲好母亲,到后,他们为了她的安危,情愿自己再挡着一切。师父才是她不可愈合的伤口,失去他,才懂得他。她的泪水淌了一脸。弄得加里也泪水涟涟。
这世界各种翻天覆地的大事,改朝换代的大事,对他们好像都是天边响雷,说无关好像也不一定,说有关,也不知如何关联。日本人将要投降,天师班和所罗门戏法班进了大世界,他们互相认识了;日本人投降了,他们却被赶出了大世界,彼此杳无音信;共产党要来了,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但是所罗门走了,天师班也完了,大世界也不是他们的了。
没了兰胡儿的南京大马路,就不是真正的南京大马路,没了兰胡儿,这外滩就不是外滩。她有个强烈感觉,短命长命这一生都不会回上海,若她有后代,和加里的孩子,好是个女儿,这女孩会回到上海,带着父母的故事回去。
不必脸像冰铮铮硬,更不必声音怒火刺刺冒,都说野地催眠花,鸡叫莲瓣开,那么上世有缘福此生,此生修结赐来世,管他流浪到何处?她与加里咫尺天涯,相依共命。
周围的人也在失声痛哭,各人在为自己告别上海伤心,各人伤心的上海都不一样。她的上海是棚户里潮湿,夏热冬冷,肮脏湫窄,是街头杂耍的危险,是穷困不安,夹着尾巴活着,活得可怜,却不失自尊,但那也是她的上海,正在失去,可能从此永远无法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