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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从19 世纪中叶开始,曾经属于中国的库页岛,就变成了沙俄的萨哈林,变成了俄国监禁犯人的苦役岛;而直到今天,其在许多国人心中仍有一份特别的纽结牵连,一种挥之不去的复杂与沉重。作者写作这本书的心情是沉重的,目的不在于对旧时领土的声索,而是基于一种遐深的伤逝,想借助那些陈年往事,厘清库页岛渐离母体的去国之路。人们常说历史是一面镜子,却应摒弃那种顾盼自雄或自怨自艾,而深自省察,反求诸己,大约才是获得鉴戒、振作复兴的径路。
北京大学资深教授袁行霈先生为本书题写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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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一个以小见大的选题,从库页岛的历史出发,钩沉几千年来东北地区与中原内地的交往历史,更聚焦近五百年来中国、俄国以及日本在黑龙江流域的进退与战和。作者充分利用中文、满文、俄文、日文等多种资料,对库页岛的历史进行了较为清晰的梳理。他通过俄国文学家契诃夫的萨哈林之行,横向截取了1890年库页岛历史面貌的片断,又通过库页岛几千年的历史演进,纵向勾勒出库页岛与华夏历代王朝之间的关系,既有现场感,又有历史感。通过作者的描述,读者对那一片故土有了认识或者是有了重新的认识。作者在文前开列“主要人物小传”,附录中撰集“库页岛历史纪年”,这些工作极大地方便读者阅读,值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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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卜键 文学博士,研究员,文史学者,专栏作家。中国海洋大学国家文化与旅游研究基地主任、特聘研究员,原国家清史办主任、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已出版学术著作19种,发表论文与文章300余篇,主持《清史·边政志》,主编《清代教育档案文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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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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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跟随契诃夫去触摸那片土地
人物小传
第一章 契诃夫为何要去库页岛
一、“萨哈林岛狂”
二、作家的大悲悯
三、萨满的诅咒
四、乌头草
五、“萨哈林”之谬
第二章 行迹隐显三千年
一、朴素的贡品
二、“海中有女国”
三、大辽鹰路
四、一个女真王朝的诞生
五、东真之痕
六、征东元帅府
第三章 亦失哈的“东巡”
一、开赴东海的明朝舰队
二、奴儿干都司
三、永宁寺与它的两块碑
四、“苦夷”与“库野”
五、库页岛上的明代卫所
第四章 皇清舆图帧
一、努尔哈赤“抓壮丁”
二、波雅尔科夫匪帮
三、恒滚河口
四、克复雅克萨
五、《尼布楚条约》留下的尾巴
六、皇舆图
第五章 盛世的疏失
一、库页岛的归附
二、颁赏乌林
三、有这样一次登岛执法
四、首辅傅恒的限户令
五、库页岛无有萨尔罕锥
六、渐行渐远
第六章 从“唐太”到“桦太”
一、越海北进的和族
二、“西散大国”与名寄文书
三、间宫林藏与《东鞑纪行》
四、德楞行署
五、“萨哈林没有日本人的土地”
第七章 沙俄的占领
一、荒唐的“半岛说”
二、沙俄赴日使团的遭遇
三、批沙俄占领军
四、涅维尔斯科伊的“发现”
五、占领萨哈林
六、岛上鄂伦春人的传说
第八章 堪察加与鞑靼海峡之战
一、迭卡斯特里哨所
二、外贝加尔哥萨克军
三、增兵河口湾
四、堪察加的交锋
五、撤出穆拉维约夫哨所
第九章 邻国的交易
一、赴日公使普提雅廷
二、阿穆尔伯爵赴日本谈判
三、被切分的蛋糕
四、短命的“虾夷共和国”
五、榎本武扬的出使
第十章 久远的牵念
一、属民、遗民与“外夷”
二、庙尔之眺
三、漂泊的石碑
四、远来的贡貂人
五、“一件粗硬的囚衣”
余绪
附录
一 主要参考文献
二 库页岛历史纪年
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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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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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跟随契诃夫去触摸那片土地
在我的研究和写作经历中,此书堪称成之不易,太少的可信赖的文献,太多的理不清的头绪,太过复杂缠结的情感带入,而在后撰写这篇引言的时候,又有一个问号蓦地跳出来——
库页岛离开中国有多少年了?
从法理上说,可追溯到整整160年前的《中俄北京条约》,在清咸丰十年十月初二,公元1860年11月14日,俄国儒略历的11月2日。那是一个初冬的午后,双方签约时间定在下午2时,恭亲王奕延迟一个半小时始到达位于南城的俄罗斯馆。是兵荒马乱之际道路难行?还是借此来找回一点天朝尊严?体仁阁大学士翁心存在日记中称当天“晴暖如昨”,对于中俄谈判却无一字涉及,可证此事的运作极为保密。其时京师失守、圆明园被英法联军焚毁已过去约一个月,咸丰帝奕与一班近臣仍躲在避暑山庄,奉命留守议和的恭亲王奕也不敢待在京城中,带着一帮人马在京郊游动,居无定所。局势稍缓后,恭亲王受命与侵略者谈判,先后签署了三个条约。签约的顺序自有玄机,个是与英国公使额尔金,接下来与法国公使葛罗,后才轮到俄国公使伊格纳提耶夫。英法公使靠着穷兵黩武逼迫清廷就范,摆出一副占领军的嚣妄排场,特地乘坐八人抬的绿呢大轿,乐队前导,精兵后扈,大昂昂进入礼部大堂,高调签约;而亚历山大二世的少将侍从武官、年轻英挺的俄国公使伊格纳提耶夫,则主动落在后,签字地点也改为俄罗斯南馆。小伊态度谦谨,礼数周全,多数情况下表现得较有耐心,而为巧诈(恕我对一个外交官用这样的词),下手也狠,割占了黑龙江左岸和乌苏里江以东大片国土。然细检《中俄北京条约》文本,其中并没有出现库页岛的名字,再看两年前奕山所签《瑷珲条约》,也完全不提这个近海大岛,为什么?
在久远、漫长的历史时期内,库页岛作为中国的大岛,北端侧对黑龙江口,迤逦向南,翼卫着广袤的华夏东北大陆,享有“大护沙”之誉。清朝初年,乘满洲统治者进军关内和攻掠中原之机,哥萨克开始侵入黑龙江流域,左岸从上到下都冒出一些罗刹堡寨,达斡尔、索伦等部族被迫迁至右岸,下江地区与库页岛北端也被滋扰。康熙帝毅然用兵,两次派大军进剿雅克萨,迫使沙俄政府签署《尼布楚条约》,清除在额尔古纳河以东、外兴安岭之南的敌寨,偏于一隅的库页岛亦随之重获安宁。数年后,俄廷请求在京师设立“俄罗斯馆”, 由东正教赴华教士团管理,负责在京教务与外交商贸等事,并定期选派留学生来学习汉语与满文。而大清君臣却丝毫没有向俄国学习的愿望,压根儿不知道这个北方近邻正日益强大,且对黑龙江念念不忘。往事不堪回首。到契诃夫打算赴该岛考察时,黑龙江左岸、乌苏里江以东的庞大国土已然“易姓”,库页岛已成为沙俄的萨哈林。此名也来自滔滔流淌的黑龙江,满语将此江名为“萨哈林乌拉”。萨哈林, 意为黑色的;乌拉又写作乌喇,即江。
就在1860 年早春,契诃夫出生于亚速海滨的塔甘罗格市。他的家族世代为奴,直到沙皇宣布废除农奴制,到他父亲这一辈才获得自由身。契诃夫毕业于一所医学院,读书期间即开始写作,渐渐成为俄罗斯文学界一颗耀眼的新星,而兜里的钱却总是不够花。卷首那句有点儿煽情的话,来自他在1890年3月9日写给阿·谢·苏沃林的信。苏沃林是其好友,也是彼得堡的一个出版商,契诃夫的作品大多由此人印制发行。居住在莫斯科的契诃夫正在为前往库页岛做准备,给苏沃林写了不少信,一是请他帮助搜罗相关文献资料与地图,二是请求预支一些稿费。这一年的契诃夫刚满30岁,而我们的库页岛正式变为俄国的萨哈林,也即将满30年。
“自古以来”,是一个使用率甚高的外交热词,近年间颇遇到一些质疑,以为表述笼统,用之于库页岛则大致不差——数千年春风秋月,其与历代华夏王朝的往来见诸记载,史迹隐约而不绝如缕。但,也只能在清朝道光之前作如是说:从咸丰朝开始,沙俄军队就对它实施了武装占领;到契诃夫下决心前往该岛,已是在数十年之后,俄治下的萨哈林已变成一个恶名远播的苦役岛。他所说的“朝拜”,本意是以一个作家的良知,去亲历和体味那块土地上的人间苦难。
1893年6月,在结束库页行约三年后,契诃夫的《萨哈林旅行记》才后定稿。原因之一,当是他必须发表一些作品以养家糊口,而更重要的应在于成书之艰难,要拣出那些录于恶浊监室中的卡片,常常会伴随着痛楚恐惧的记忆。一百多年过去了,当笔者捧读这部薄薄的沉甸甸的作品时,萨哈林已被描绘得如世外桃源一般,可萦绕心头的,仍是彼时的人性扭曲与悲苦意境,是契诃夫“散文衣橱里”那件“粗硬的囚衣”。
曾经的我对库页岛几乎一无所知,正是读了契诃夫的《萨哈林旅行记》,才引发对那块土地的牵念。契诃夫的库页岛之行,是一个人的远征,是跋山涉水、险厄频发的超过一万俄里的辗转奔趋,抛却都市繁华和文坛盛名不说,当时其身体也已出现状况,仍坚持成行。而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不能不联想到:清朝领有库页岛的两百余年间,似乎未见有朝廷大员、封疆大吏,甚至那有专辖之责的三姓副都统,登临过该岛一次;国内著名或不著名的文人墨客,包括流放宁古塔的失势官员和落难书生,也没见有人去过那里,没见有谁关心岛上同胞的生存死灭。
唐代有边塞诗人,随军远征,染写绝域的苍凉奇瑰与马上杀伐, 文句间激荡着儒生报国的豪迈意气,这在清朝东北边疆应很难看到。边城宁古塔曾出现过流民诗社,也有学者将那些作品称作“ 清代的边塞诗”,尤其拈出江南才子吴兆骞的《秋笳集》为例。吴氏有首诗应作于黑龙江口,当时的他是巡边官军的夫役,对面就是碧沉沉的库页岛,可诗人心中想的,大约还是如何脱离苦海,早日返回内地……
库页岛的丢失,原因是复杂的,有沙俄、日本两个近邻的窥视与渗透、窃据与强占、分割与攘夺,而我更多反思的则是清廷的漠视, 包括大多数国人的集体忽略。这也是阅读契诃夫带来的强烈感受,仅就书生情怀而言,为什么他能跨越两万里艰难程途带病前往,而相隔仅数千里的清朝文人从未见去岛上走走?人们当然能找出种种理由, 我想叩问的是灵魂,是曾否有过眷注和关切、牵挂和悲悯。记得在一次聚会中谈了这些,一位在场者轻声诘问:
你去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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