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伟,复旦大学外文学院教授、院长,现任中国辞书学会常务理事、双语词典专业委员会常务理事、上海辞书学会副会长等职,同时担任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exicography副编辑和Lexicography编委。自1996年起,陆续参加了十多部大中型词典的编纂、修订、翻译、审订等工作,如《英汉大词典补编》、《新英汉词典》世纪版、《当代英语新词语词典》、《英汉大词典》第二版、《新英汉词典》第四版、《当代英语习语词典》、《新世纪英汉大词典》等。已在国内外各类学术期刊物上发表有关新词研究、翻译、词典编纂、词典史等内容的论文40多篇,著有论文集《词海茫茫》和专著《晚清期间英汉汉英词典史论》。目前主持国家社科重大项目“新足本汉英词典编纂研究”。
说到初对英语词汇的兴趣,那还得从大学年代说起。由于我毕业于浙江萧山的一所普通高中,刚进大学时语言基础相对比较薄弱,但在杭大多位老师的鼓励之下,我逐渐培养了广泛阅读的习惯,尤其是关于英美经典小说和畅销书的阅读。记得我大二时读了美国作家马里奥?普佐所著的《教父》(Godfather),课间时常与同班同学丁旻交流书中看到的美国俚语,如broad(女人)、button man(雇佣杀手)、greaseball(外国佬)、racket(敲诈勒索)、go to the mattresses(继续抗争)等。我在大二暑假硬是啃完了美国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所著的《飘》,尽管阅读过程中常被许多非正式用法难倒,但也时常惊叹于英语词汇的奥妙。大三时,我选了顾明华老师的“英语词汇学”课程,当时所用的教材是张韵斐和周锡卿编著的《现代英语词汇学概论》。该书用英文撰写,语言简练易懂,加上顾老师清晰生动的讲解,我不由爱上了这门课。这本教材我喜欢之至,一直保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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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本人20多年词汇学习和研究、新词观察、词典编纂工作的一个总结。但这并不意味着一段学术兴趣的结束,反而是开启了一段新的学术旅程。这是因为我在撰写过程中阅读了更多的学术著作和论文后,越是意识到自身知识的缺乏,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对各种构词法的理解和认识的不足。有鉴于此,对当代英语构词法的研究还有许多方面值得深入探究,像复合法、缩略法、拼合法等构词方式都应该花更多的篇幅来探讨。由于全书的撰写前后历经10余年完成,加上本人学识浅薄,书中难免存在前后不一的现象或出现各类纰漏,还望方家指正。
1、“微不足道”的-ie
英语中有些后缀相对比较容易识别,如-able、-ize、-ly等。相比之下,像-ie这样的后缀就显得不太起眼了:尽管由其构成的英文词语的数量至少已经成百上千,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后缀好像时常被人忽视。根据《牛津》中的解释,-ie为另一后缀-y早期的一种形式,源于古法语中以-ie或-e结尾的词语。由于该词典自1899年以来未曾这个词条,所以它为这一后缀提供的早例证的年份是1727年。而根据《韦氏》所提供的词源信息,-ie早在中世纪就进入了英语。这部美国词典给-ie提供了三个义项,分别用于构成如下三类名词:一是作为昵称,表示“小而可爱”,如birdie(小鸟)、doggie(小狗)、oldie(经典老歌)等;二是用以表示“属于……的人”或“与……相关的人”,如hackie(出租车司机)、preemie(早产儿)、townie(城里人)等;三是用于形容词之后,用来表示“属……类型的人”或“具有……性质的人”,如cutie(美女)、shortie(矮子)、toughie(硬汉;难题)等。澳大利亚人似乎对-ie情有独钟。1917年出现的Aussie和次年出现的Ozzie(即澳大利亚人)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该国著名的《麦考瑞词典》专门收录了原本通常用于澳大利亚英语的词义,即“as a familiar abbreviation”(即作为常用的缩略),并记载了诸如goalie(goalkeeper,守门员)、mozzie(mosquito,蚊子)、pressie(present,礼物)等例词。《英汉大》第二版为了更全面地体现世界英语中的词汇,有意收录了如barbie(barbeque,烧烤餐)、blowie(blowfly,丽蝇)、foxie(fox terrier,猎狐?)、newie(newcomer,新移民)、possie(position,工作)、sammie(sandwich,三明治)、scratchie(scratch card,刮刮卡)等澳大利亚口语词汇。第三版的《英汉大》有望收录其他多个尚未被收录的-ie复合词,如bikkie(饼干)、chokkie(巧克力)、cockie(凤头鹦鹉或蟑螂)、frostie(罐装冰啤)、govie(政府)、towie(拖车)等。虽然-ie在英语中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但它的构词能力始终没有多大的减弱,还是在源源不断地为英语输入新的词语。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像cellie(手机)、fixie(固定齿轮车)、foodie(美食家)、fundie(原教旨主义者)、greenie(环保主义者)、hedgie(对冲基金经理)、hoodie(连帽衫)等新词语已陆续被英语中的各类词典所收录。在英语新词中,还有两个-ie复合词特别值得一提,即selfie(自拍照)和bestie(好友)。前者在2013年底被牛津词典系列推选为“年度词语”,之后其使用频率骤升,如今可谓家喻户晓。后者在2014年3月被《牛津》收录到其网络版,该词典为它提供的早书证可追溯到1991年。
2、多义后缀-ism
-ism是众多英语后缀中较为典型的一个。之所以说典型是因为它构词能力较强,而所构的许多派生词已成为英语词汇中的基本成员。-ism首现于中古英语时期,源自法语-isme,而-isme的源词是拉丁语中的-ismus,不过其终源语则是希腊语。
它初可用来构成动作名词(通常与以-ize结尾的动词搭配),表示“行为”“行动”“结果”,如baptism(洗礼)、criticism(批评)、exorcism(驱除邪魔)、nepotism(任人唯亲)、plagiarism(剽窃)等。其次,它可表示“特征”“特性”等义,构成诸如barbarism(野蛮;不文明)、despotism(专制统治)、heroism(英勇表现)、patriotism(爱国精神)等词。再次,它可被用来表示“语言的特色”,如Americanism(美国英语的特点)、colloquialism(口语用法)、witticism(俏皮话)等;除此之外,它还可以表示“由……引起的病态”,如alcoholism(酒精中毒)、autism(自闭症)、dwarfism(侏儒症)、mongolism(唐氏综合征)等。后,它还获得了诸如“主义”“学说”“信仰”“制度”等义,如Buddhism(佛教)、capitalism(资本主义)、communism(共产主义)、fascism(法西斯主义)、Islamism(伊斯兰教)、nationalism(民族主义)、socialism(社会主义)、terrorism(恐怖主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