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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我是蒙古草原的女儿,我热爱那里的一草一木热爱那里的牛羊骆驼,热爱那里的野狼和狐狸。郭雪波是我青年时期就认识的朋友,他的作品再次把我带进老家那神秘而又奇幻迷离的世界,令我振奋不已。
表演艺术家 斯琴高娃
《摇篮旁的额吉》是一部史诗性的长篇小说。伟大的母爱,浓郁的自然之爱,细密的故事性,在各种关系中展开的探索非常有新意,甚至对草原史诗书写都有突出的新贡献。
文学评论家 施战军
写了让人刻骨铭心的故事,展现了蒙古族人民的博大胸怀,具有雄浑的史诗性。
文学评论家 梁鸿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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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小说以“人民楷模”草原额吉都归玛等英雄母亲们的感人事迹为基本素材,创作核心故事。描绘当年草原展开伟大的母爱胸怀,上世纪接受“三千孤儿入内蒙古”,在困难环境中抚养他们茁壮成长的红色故事,书写草原母亲的伟大与慈悯,讴歌中华民族间血浓于水的亲情和牢固团结,彰显人性中的爱的伟大,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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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郭雪波,中国作协会员,北京作协签约作家。主要作品有:长篇《狼孩》《银狐》《青旗嘎达梅林》《蒙古里亚》《诺门罕之锤》《山之巍峨——林则徐传》等;中短篇集《大漠魂》《大萨满之金羊车》《狼与狐》《郭雪波小说自选集三卷本》《一个女孩的大雾之夜》等十余部,多部作品被译成英法德日韩等文字在国外出版。作品《沙狐》获“五个一工程”奖,《银狐》《狼孩》获全国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大漠魂》获“联合报文学奖”,《狼孩》获香港“中学生好书龙虎榜”十本好书奖;并获内蒙古自治区政府文学艺术特殊贡献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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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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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枪响之后
章?二八月勒马等道干
第二章?黄榆木摇篮
第三章?摇篮旁的阿伦高娃
第四章?牧马人厄日格泰
第五章?生命承受如此之重
第六章?九足鹰旗下聚集
第七章?博尔忽和娜仁花
第八章?大饥荒中的三个额吉
第九章?暴风中摇曳的劲草
第十章?骑着马儿去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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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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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枪响之后
一阵排枪响过之后,黄昏的河滩复归沉寂。
乌鸦,从头顶上飞过。与乌鸦同时出现的是一位蓬头垢面的女人。
她轰走正叨鹐鲜血的乌鸦,把五个尸体依次翻看,摸摸鼻息,看有无活气儿的。空气中依然飘荡着火药味儿,久久不散,执行杀人任务的十余名刽子手日本兵,坐上卡车走了。他们嘴里哼着思念故乡的樱花之歌《萨库拉》,有滋有味,一时感伤了一九四五年呼伦草原的寒冷之秋。
摸完第五名,均无鼻息,那女人摇了摇头叹气。刚要起身离开,一只血手伸过来,攥住了她的脚踝。
救——救——我——
女人吓出魂,已经没有活气儿的第五具尸体,复活了。血人,泥人,鬼人。女人见他吐出三个字后又昏过去了,但还有喘气儿,便咬咬牙背上他。可是太沉背不动,只好拖着他在泥地上爬行。必须赶紧离开,日本人的收尸队随时会过来,附近还有野狼的绿眼珠子在闪光,觊觎这边。
阿尔山寺的葛根老活佛刚要关寺门,一只泥腿别住门说,等等,活佛,等等。
蓬头垢面的女子,背着一个血人出现在门口,踉踉跄跄。
咦?你不是——那个逃奴吗?怎么又回来了?
活佛大伯,不提逃奴行不?快救救人吧,他还有一口气儿——
说着,被称为逃奴的那女子把血人推给活佛怀里,然后拍拍手就要走人。
活佛一声惊呼,但已晚,紫黄佛衣上已然沾上鲜红的血污。而怀里血人,放不得抱不得,急得跺脚,赶紧叫唤那女子说,不要走,王府官家刚带人来寻过你!
这话管用,那逃奴女子又噔噔跑回来,乖乖地背上那个血人,跟随老活佛走进庙院里去。
躺在后堂土炕上,血人哼出了声。
一颗子弹,打进他脑壳子里,没有找到贯穿的出口,显然留在头颅里了。
两颗子弹射进他胸膛里,都有些偏离心脏,未能要上他的命。还有一颗似乎也无关紧要,从他命根上部小腹处穿过。当时确实是无关紧要。
这条命是捡的,也是他命硬,命不该绝。老活佛忍不住感叹。
还不是遇着了您这位活佛,医学高人!逃奴女子在一边说。
葛根活佛不说话,默默整理着挂满墙上的百药口袋,都是些精致的手工缝制小皮口袋,如工艺品,索口系着紫红色玛瑙坠儿。这座阿尔山寺,属于喇嘛教界研究蒙藏医学的特专部,葛根活佛是这里的德高望重的住持活佛,医学上师专家。
留在脑瓜里的那颗,咋办?逃奴女子歪着头盯看血人,问活佛。
只能留着了,这里没法给他开颅,我不是华佗。
他也不是曹操。逃奴说完捂嘴。
你知道曹操?没想到你这逃奴女娃还有文化,读过书,你究竟是什么人?是逃奴吗?葛根活佛回过头,似是漫不经心问她。
逃奴女孩伸一下舌头,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王府逃奴,如果庙里不能留她就走人,说着又起身。老活佛急忙又喊住她,回来,你把一个半死血人背来,丢给我老喇嘛就想走呀?这里现在就剩下三四个老喇嘛,谁能管他,啊?你还是留下来,伺候自己背来的麻烦吧!他这种受枪伤的重病号,照顾不好就要死人的!
老活佛停顿片刻,又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你这鬼丫头突发菩萨心肠,从哪里捡来的呀?
女子回答他,“纳刃-浑”,在前边河滩上一拨儿一拨儿杀人呢,他们这是疯了吧?(蒙古语“纳刃-浑”即日本人)
是疯了。世道轮回,已经轮到他们要逃了,光复了,满洲国——没啦!
噢,是这样啊!好事好事,那个给满洲国当旗长的鄂王爷,是不是也要跑啦?
差不多吧,该跑了。
噢——那逃奴一时无语,陷入某种思虑中,皱起眉头,脏兮兮的脸上一时惆怅。
我看你呀,不像逃奴,倒像是格格。
您老可别抬举我,我就是个逃奴,像格格的逃奴,咯咯。
老活佛摇摇头,转身出去配药或念经去了。
留在伤员旁的逃奴,一时陷入矛盾中。走,还是留,踌躇不已。这时庙门外又传出吵嚷,王府管家再次带人来找逃奴,她赶紧下到庙里地窖躲藏。经这下折腾,她只好继续留在庙里藏匿,照顾那位不知来历的半死之人。
世事人生,太多的阴错阳差,因果轮回,全由不得人。
她这一住就是三年,直到呼伦草原解放。新政府取缔寺庙,喇嘛还俗,阿尔山寺集体转为“苏木”(乡)小诊所,葛根老活佛当医生,逃奴女娃当护士,康复的那位伤病员当办公室职工。逃奴自称阿伦高娃,伤病员因脑子里留有子弹失去往日记忆,临时就叫“厄日格泰”,直译就是“男人”,后来就成了正式名字。他们两个人久处生情,也住在一起了,日子过得和美。只是偶尔瞅着自己男人的背影,阿伦护士产生一丝苦恼,他究竟是谁?来自何方?去哪里才能从他脑袋里抠出日本人遗留的那颗子弹,恢复记忆呢?
日子就如树梢的风,呜呜几下又过了五六年。而不肯消停的人世间,运动就来了,先是“三反”“五反”,后是“反右派”。“苏木”改称人民公社,热情洋溢的公社社员们天天在生产队里开大会,挨着个儿揪“右派”,为完成数额后揪到公社卫生院。
运动干部与卫生院领导有些苦恼,关着门密商了三天。有个揭发信帮了他们的忙。
第四天,护士兼接生员阿伦高娃,被叫进了那间烟雾腾腾的小房间。
运动干部提问,有人记录。
你叫阿伦高娃?
是。我叫阿伦高娃。
不是吧?你不叫阿伦高娃吧?
干部的被烟熏黄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很粗的自己撕报纸吐唾沫卷的蛤蟆烟炮,弹了弹烟灰,幽幽地质问。
不叫阿伦高娃?那我叫啥?全公社人都认识我,我给这里几乎所有生娃的女人接生过哎!我是一名有证上岗的接生员,白衣护士!
阿伦高娃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大笑。
陪坐一旁的卫生院领导敲桌子,郑重提醒她,严肃点!阿伦高娃同——
阿伦高娃抿着嘴又顶了一句,你自己都叫我阿伦高娃了,真逗!还把同志的志给咽回去了,没噎住您吧?
有人笑,运动干部却有点怒了。他重重咳嗽一声,提高了嗓门,严肃而冰冷地宣布说,那我们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不叫阿伦高娃,也不是王府的逃奴。在王府当过马车夫的社员郎布还有当年的王府管家,联手揭发你了,鄂王府里没有你这个奴才,倒是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公主般的小姨太,她的名字叫格日伦。你就是那位格日伦小姨太!
如晴天霹雳。顿时,空气凝固了,令人窒息。
阿伦高娃霍地站起来,大声申辩,那俩人在胡说!他们见过我吗?告诉我,他们怎么认识的我?本人堂堂正正再次告诉你们,我就是逃奴阿伦高娃!
她听见烟雾后边的审问者在冷笑。有人伸手把她摁下,坐回凳子上。那凳子又冷又硬。
在权力认定的结论面前,自己此时的所有申辩,似乎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阿伦感觉很累,很无力。突然觉得这世界好荒唐,好无趣。她想哭,特别想哭,于是她不再憋闷自己了,号啕大哭起来,泪水如江河决堤。泪水混着鼻涕卷过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圆脸庞,流到她的下巴,再流到胸襟上。
在她毫无顾忌的哭泣声中,运动干部宣布:阿伦高娃是隐瞒反动成分混进公社卫生院的贵族大小姐,现在定为危险的“右派分子”,并将她下放劳动,进行教育!
听到这里,阿伦高娃突然停止了哭泣。
她站起来问,完啦?
完了。
审问的干部深吸一口大烟炮,吐出浓浓一片黑烟。一张阴森的瘦黄脸,便淹没在那片黑黄色烟雾里边,变得影影绰绰。
出去时,从阿伦高娃的嘴里又冒出一句话来。
下放就下放呗,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呢,嘁!
运动干部愣了一下,瞅着那个倔巴巴的背影,一时无语,之后,默默呷了一口茶,仿佛心里总觉着缺憾了点什么,感觉气势上总是输于这个硬邦邦的女人。
接着,也许为了排遣某种不快吧,这位干部又让人唤来了阿伦高娃的男人厄日格泰,面对他,干部的口气倒是和蔼了许多。他开始向那位丈夫解恨般地宣布说,他妻子阿伦高娃是隐瞒反动成分的坏分子,现在被群众揪出来划成“右派”了,他厄日格泰是被日本鬼子枪杀过的人,虽然还不清楚真实身份,但肯定不是坏人,所以还可以继续留在卫生院工作。后干部继续告诉那位眼睛睁得很大神色木呆的丈夫说,你有两种选择,一是可与阿伦高娃划清界限,跟她离婚,二是——
厄日格泰立即打断了他,平时总是口吃木讷的他,也不怎么那个样儿了。
告诉我,你们将她怎么样?
开除公职,下放教育。
送到哪里?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申报上级决定。你不跟她离婚吗?
离个屁婚呀?我都没有跟她结过婚!
厄日格泰恼怒了,又说,那会儿在庙里,在老活佛的见证下,就是住在一起罢了,根本没有拜过堂、举行过任何结婚仪式!
那就更好办了,你不用办手续就可以目送她去劳教了。
我要办手续,补办个手续。
离婚手续?
离个屁婚呀!告诉你了我都没有结过婚!厄日格泰又怒了,情绪很激动。我要补办结婚手续!
然后再离婚?干部也十分固执。
离个屁婚呀!你聋了呀?厄日格泰第三次吐出“屁婚”两个字,反问干部,我脑壳子里有子弹,难道你那颗球蛋脑壳子里也留有子弹吗?老提离婚干鸡巴毛,啊?我是要结婚,补办手续,然后跟她一起走!她去哪儿我去哪儿,哪怕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跟她走!
脑子里有子弹的这个男人“厄日格泰”,喊得几乎天崩地裂,房顶快被掀开。脸色泛铁青,握着的拳头如铁疙瘩,上边青筋暴起,显然他在强力抑忍着内心中火山海啸般的愤怒。
被骂的干部愣住了,瞠目结舌,出乎意料,他也想动怒,想拍桌子,可被一旁的卫生院院长拉住了。耳语说,这人脑子里有子弹,有时控制不住自己心性,脾气大,医院里大家都让着他三分,忍一忍吧。
站起来的干部,又一屁股坐下去了,嘴里仍旧不甘心地叨咕一句,有啥好留恋的,这多年也没给他生出个一男半女,不长草的盐碱滩,还当宝贝,冲我火啥呀!
这下,厄日格泰一跳如只豹子般地扑过来,薅住了干部的脖领子。
你说啥?奶奶个奥克森-舍色,这能怪她吗,啊?是我没种!知道不,小鬼子的子弹,穿透了我命根子鸡巴这上边儿,切断了我撒种的路径!知道不?鬼子给我作了结扎手术,知道不!奶奶个奥克森-乃乎!
他一边骂着“×他姥姥”之类,一边手松开了干部脖领子,哗啦一下,秃噜掉自己那条皮裤子。于是,火辣辣地裸露出他的下体,右手食指指着小腹上的一块赤色蚯蚓般疤痕说,就这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就这儿!瞅见疤瘌眼儿没有?!奶奶个奥克森-舍色!就这儿,结扎手术!
顿时,满屋子哗然,目瞪口呆。人们顷刻间如掉入了冰窖,屏住呼吸。
接着,爆发出哄堂大笑,山呼海啸般的大笑。他们实在忍不住了。因为他的下身那家伙实在是太大了。人们暗自吃惊,他那家伙什儿咋就那么粗那么大呢?简直是一根黑乎乎的肉棒槌!有人悄悄嘀咕,快赶上驴马的扽儿了——
于是,人们笑得更加疯狂了,前仰后合颠三倒四,笑痛了肚子,笑翻了椅子。
厄日格泰大大方方提上裤子,大摇大摆走出屋去,谁也没有敢拦住他。在笑声中,在干部的惊愕的目光中,如一凶神恶煞。
他,一脸的鄙视。
扬长而去。发一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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