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哪个学科领域的学者,如果被邀请在四个小时的时间内给普通听众讲清他的研究要点和结论,他好还是围绕着他所涉及的学科来陈述。他明白专家会对他的某些言论表示不满,认为它们在内容上不可靠、语气上太武断,专家还会对很多未及详查的遗漏问题作出标记。不过,静下心来,摸清主线,对他确实有好处,因为主线经常被细节所遮掩。毫无疑问,在分配给我的时间段里,我必须以苏格拉底为中心人物来叙述,我要做的就是揭示他的哲学研究从自然转向人类生活的意义。为此,我首先尝试描述早期的伊奥尼亚科学,以解释它缘何未能令苏格拉底满意,接下来,我把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体系看作是他们利用苏格拉底的发现来解释世界的一种尝试。在读过亨利·柏格森(M. Henri Bergson)的《道德与宗教的两个起源》(Les deux sources de la morale et de la religion)一书后——这本书是我在构思讲稿的过程中发现的——我更加全面地理解了苏格拉底的发现。
就在该系列的后一部分发表前不久,我听闻高兹沃斯·洛斯·迪金森(Goldsworthy Lowes Dickinson)去世的噩耗,他是一位睿智、和善的人文主义者。我们特别邀请他主持“希腊对现代生活的贡献”这项研究的开幕式。没有哪位英国学者,比他更能通过人品(甚于著作)来证明,在人们有时忘记的似乎比学到的还要多的这个世界,苏格拉底的精神是如何重焕生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