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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人如何才能成为真正的人?平等的爱才能铸就幸福
《西藏天空》为《尘埃落定》作者、茅盾文学奖得主阿来全新作品
原本身份与地位天上地下的人,少爷丹增,女仆央金,农奴普布,在西藏
解放之后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随之走向饱满。
经历四十年的跌宕起伏,他们终于明白了只有相互之间平等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终,他们都获得了作为真正的人的圆满人生。
解放,不仅是农奴普布的解放,也是少爷丹增的解放,更是人的解放。……
如何把人还原成真正的人,这是我想写的。
——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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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阿来
藏族,出生于四川阿坝藏区的马尔康县。毕业于马尔康师范学院,曾任成都《科幻世界》杂志主编、总编及社长。1982年开始诗歌创作,80年代中后期转向小说创作。2000年,其部长篇小说《尘埃落定》获第5届茅盾文学奖,为该奖项有史以来年轻得奖者(41岁)及首位得奖藏族作家。2009年3月,当选为四川省作协主席。其主要作品有诗集《梭磨河》,小说集《旧年的血迹》《月光下的银匠》,长篇小说《尘埃落定》《空山》《格萨尔王》,小说《攀登者》,“山珍三部”《三只虫草》《蘑菇圈》《河上柏影、散文《大地的阶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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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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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夏佳家城里住宅,室内
太太睡着了。
央金手拿着缠结的毛线活, 坐在太太床前打着瞌睡。
窗上斜射进来的光线给斜靠在椅子上的央金的上半身、 脸、脖子勾勒出迷人的曲线与光泽。
丹增进屋, 见状放慢了步子, 他终于忍不住弯下腰来亲吻央金的脖子。 央金一惊, 已经被丹增抱住了。 她奋力挣扎, 却不敢出声。 少爷的手从脖子上伸到她胸前, 继续
亲吻她。
央金又惊又怕, 又不敢高声:“少爷! ”
响动惊醒了太太。 但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央金继续挣扎, 央求, 丹增终究还是放开手。
这时, 太太睁开眼, 一个耳光落在了央金的脸上:“少爷要你是你的荣耀!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玉之身! ”
太太起身拂袖而去。
丹增呆立在房间里,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央金哭泣。
央金慢慢脱去外面长袍。 围裙、 腰带和长袍在丹增面
前落在地板上。
丹增:“我不是这个意思。”
央金不语, 抬手解斜扣在腋下的衬衫襻扣。
56 夏佳庄园,少爷房间
他一个人坐在黑灯瞎火的房间, 脱出身上的湿衣裳,
裹着被子, 抱着饼干桶大嚼起来。 他被噎住了。 没有水,就拿起了酒瓶, 灌了一口。 他被烈酒呛住了, 弯下腰猛烈咳嗽。
央金进门, 她听到少爷在绝望地哭泣:“少爷? ! ”
她摸索着点亮了灯。
灯光照亮了房间, 少爷的眼神迷离而狂乱, 看到央金,他问:“我死了吗? 普布向我开枪! 我死了吗? ”
他一手团着被子, 一手紧拉住央金:“我想找解放军,找吴医生和杨医生, 可是他们不见了。”
央金想推开他, 但推不开。
“阿爸和阿妈呢? ”
“老爷和太太跑了。 他们要去印度。”
“那我怎么办? 我怎么办! ”
突然, 他把央金扑倒在床上。
央金惊叫:“少爷! ”
“我喜欢你, 你要是不喜欢, 就让普布来打死我吧! ”
央金在挣扎, 但她的衣服还是被狂暴的丹增撕开了。
央金停止了挣扎:“少爷, 少爷。”
丹增哭着, 念叨着, 疯狂动作。
这时, 从拉萨城的方向, 从别的地方, 传来了清晰的枪炮声。
丹增叹息一声, 从央金身上翻滚下来, 又把她紧紧抱住:“老爷和太太, 还有普布都离开我了, 你不要离开我! ”
这时, 一股叛匪打着火把, 鸣着枪冲进了庄园。 央金一头扎进了丹增的怀抱:“少爷……”
丹增一口吹灭了蜡烛。 黑暗中能听见叛匪冲上楼来,
撞开一个又一个房间, 翻箱倒柜, 并不时发出得意的狂笑。
丹增清醒过来, 催促央金穿好衣裳。 又把她推到了床下。
门被猛然撞开, 一道手电的强光照在丹增脸上。
叛匪们一拥而上, 把丹增少爷推下楼去。
马背上的叛军首领说:“你是什么人? ”
“我是夏佳少爷。”
“给他一支枪! ”
丹增浑身颤抖: “我不会。 我不会。”
首领端起手中的枪, 对着楼上那些空荡荡的房间, 扫了一梭子: “就像这样! ”
叛匪们呼啸而去。 丹增少爷也被他们挟持而去了。
64 麦地
麦苗青翠。
央金和阿妈正在给麦地浇水。
地头上立着的新分土地的界桩上字迹已经开始褪色了,央金掘开水渠。
渠中水一泻而出, 漫向了麦田。
阿妈手搭在额头上, 看到一个人从庄园的方向跑来。
普布跑到了地头:“阿妈! 央金! ”
阿妈和央金:“普布? 真是普布! ”
普布穿着一身崭新的蓝工装, 站在母亲和妹妹跟前:“我当上卡车司机了! ”
普布接过央金手里的锄头, 掘开又一处水渠的出口,水, 从缺口中汹涌而出, 漫向了青翠的麦田。
91 夏佳庄园,门前广场
楼里, 婚礼的喧闹声响起来, 丹增只身从院子里出来,
钻进了驾驶室。
庄园里很热闹, 丹增却一直袖手坐在卡车里, 听着庄园里面的笑闹与歌唱, 看着夜色慢慢降临, 天边升起了月亮。 广场上靠着庄园高墙的一边, 竖着一块电影幕布, 被
风吹着, 鼓起来, 像一面船帆。
普布和几个人抬着一张桌子出来了, 两个人在桌上架设放映机。 普布在离卡车不远处, 把一根绳索一圈圈绕在皮带轮上, 奋力一拉, 发电机嗒嗒地响起来。 放映机射出一方光亮, 投射在了不断被风鼓荡的银幕上。 人们拥出来,坐在了银幕跟前。
普布走到车前, 脸上露出怜悯的表情, 但当他拉开车门, 坐进了卡车, 话里就充满了挑衅意味:“我妹妹的喜事, 你不高兴? ”
丹增:“我应该为她高兴, 我只能为她高兴。”
普布:“看到翻身农奴住在了老爷们的房间里, 你心里不是滋味? 报纸上是怎么说的,‘剥削者不甘心失去……’ ”
丹增:“‘不甘心失去他们昔日的天堂’。 今天我心里是不好受, 可我也没觉得那个昔日就是天堂。”
普布吃了一惊:“天哪, 你哭了。”
“我说过我爱她。”
丹增拼命抑制, 但泪水终于涌流出来。
“想哭就哭吧, 反正央金已经嫁人, 嫁给革命干部了。
你看见我妹夫格桑脸上的伤疤了吗? 解放昌都时负的伤! ”
越来越多的人从庄园里出来, 聚在银幕跟前, 准备看电影了。
伙房卓玛抱着小卓玛从人群里出来, 站在了汽车跟前。
普布摇下车窗, 在四岁的小卓玛脸上亲了一口, 小卓玛用稚气的声音喊普布:“舅舅。”
丹增:“她叫你舅舅, 那她就是央金的女儿? ”
普布挥手让伙房卓玛把小卓玛抱开, 一脸凶相对着丹增:“她不是央金的女儿, 是我的。”
丹增:“可她叫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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