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第十三位陪审员
》
售價:NT$
245.0
《
微观经济学(第三版)【2024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者作品】
》
售價:NT$
709.0
《
Python贝叶斯深度学习
》
售價:NT$
407.0
《
文本的密码:社会语境中的宋代文学
》
售價:NT$
306.0
《
启微·狂骉年代:西洋赛马在中国
》
售價:NT$
357.0
《
有趣的中国古建筑
》
售價:NT$
305.0
《
十一年夏至
》
售價:NT$
347.0
《
如何打造成功的商业赛事
》
售價:NT$
407.0
|
編輯推薦: |
1.紧扣儿童文学市场的畅销点——自然探险小说。
2.收录国外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的经典公版著作,文本质量有保证。
3.所选入译本均为国内首次出版,区分性强,译者功力深厚。
1.亨里克·显克维奇是文学大师鲁迅向青年推荐的作家;
2.作品讲述了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经历被绑架,被丢弃至荒无人烟的沙漠,他们在残酷至极的环境下,绝境重生的故事;
3.故事情节生动曲折、扣人心弦,将主人公放在各种严酷的、极致的外在条件和戏剧性的冲突中,来表现他们的思想、个性和才能;
|
內容簡介: |
《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沙漠狂野》斯塔斯和娜儿?罗林森被绑架了!当时,两个孩子的爸爸正在埃及法优姆建造运河。原来是仆人要拿两个孩子做人质去交换他们效忠的主人的妻儿,一场沙尘暴让两个孩子的父亲绝望了,因为他们无法跟踪那些绑架犯。在经过一次失败的企图逃脱的尝试之后,两个孩子被带到了恩图曼。
《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勇敢的心》仆人们效忠的主人的妻儿被提前释放,两个孩子变成了仆人的累赘,他们只能得到很少的赏金,于是他们决定在路上把娜儿和斯塔斯直接带到沙漠里去……在沙漠当中,两个孩子碰到了狮子,却也因为这次遭遇而从绑架他们的人手里顺利逃脱,但炎热的沙漠和陌生的地理环境,对两个孩子的生存造成了巨大威胁。
《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惊险归程》
娜儿得了疟疾奄奄一息,在他们绝望之时碰到了一位好心的旅人,在他的帮助下两个孩子们一路往大洋边前进。他们解放了沿途经过的多个部落,化解了部落间的仇恨,还帮助中途碰到的好伙伴卡利登上部族首领之位。但恶劣的生存环境仍然让两个孩子不堪重负,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才能让他们终踏上归家之路呢?
|
關於作者: |
亨利克·显克维奇(1846-1916),具有民主主义和爱国主义思想的现实主义波兰作家,素有“波兰语言大师”之称。代表作有通讯集《旅美书简》,历史小说《火与剑》《洪流》《伏沃迪约夫斯基先生》《十字军骑士》。1896年,显克维奇完成了反映古罗马暴君尼禄覆灭的充满异国情调的长篇历史小说《你往何处去》,1905年他因这部作品荣获诺贝尔文学奖。
|
目錄:
|
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沙漠狂野 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勇敢的心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惊险归途
|
內容試閱:
|
《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沙漠狂野》
第 一 章
“娜儿,你知道吗?”波兰少年斯塔斯·塔科斯基对他的玩伴—— 一个英国小女孩说,“昨天警察来了,拘捕了运河的工程监理斯梅因的妻子法蒂玛和她的三个孩子。那个法蒂玛好几次跑到公司办公室里来,要见你爸爸和我爸爸呢。”
小姑娘漂亮得如同一幅画,她朝斯塔斯抬起一双碧绿的眼睛,脸上带着意外与惊恐的表情问道:“他们把她关进监狱了吗?”
“没有,不过,他们不会让她去苏丹的。另外,还来了一位军警,这个人会监视她,让她不得离开塞得港半步。”
“那是为啥?”
尽管十四岁的斯塔斯非常喜欢这个八岁的小伙伴,但他只把小姑娘当成一个小孩来看待,他用一种扬扬自得的语气答道:“等你长到我这么大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就都能理解啦。不只是从塞得港沿运河到苏伊士之间的事,就连埃及全国范围内发生的事,你也会明白的。你听说过马赫迪吗?”
“我听说他不仅长得很难看,而且还很淘气。”
男孩对她同情地笑了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长得难看。不过苏丹人说,马赫迪可英俊啦。不过用‘淘气’这个词来形容一个杀人如麻的男人,这种措辞只可能出自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一个穿着裙子——哦—— 一个穿着齐膝裙子的小女孩的口中。”
“是爸爸对我这么说的,我爸爸了解他了。”
“要是你爸爸不对你那样解释的话,你就听不明白啦。你爸爸是不会用那种措辞向我表达他的看法的。那个马赫迪比一大群鳄鱼还要厉害。你听得懂吗?对我来说,用鳄鱼来形容他,是恰当不过的。‘淘气’,大人专挑这种字眼来应付小娃娃们。”
不过,斯塔斯注意到了小女孩那张阴沉沉的脸。于是,他沉默了一会,接着又说:“娜儿,你知道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的不愉快。你也有十四岁的那一天。我向你百分之百保证。”
“哎呀!”娜儿一副担心的样子,她答道,“可是,马赫迪要是在那之前就冲进塞得港,把我吃掉的话,那可怎么办!”
“马赫迪又不是食人族,所以他是不会吃人的。他只是滥杀无辜。他是不会冲进塞得港的。不过呢,要是他真的来了,或是想杀你的话,那他也得先过我这一关才行啊。”
斯塔斯放出豪言,并深吸了一口气。这种不屑一顾的语气,对马赫迪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它却在很大程度上安慰着娜儿。
“我知道,”娜儿回答,“你是不会让他伤害到我的。不过,他们为什么不允许法蒂玛离开塞得港呢?”
“因为法蒂玛是马赫迪的表妹。在开罗,她的丈夫斯梅因向埃及政府提出了去苏丹的请求,要知道苏丹可是马赫迪的老巢啊。斯梅因还做出保证,让所有落在马赫迪手里的欧洲人获得自由。”
“这么说,斯梅因是一个好人啦?”
“你先等我把话说完!你爸爸,还有我爸爸,他们对斯梅因可是了如指掌啊。他们对他没有丝毫的信任。他们还曾警告埃及总理努巴尔·帕夏不要相信他。但是政府却同意派遣斯梅因到苏丹去。结果斯梅因和马赫迪在一起待了半年多。那些欧洲人不但没有获得自由,反而从喀土穆传来的消息说,马赫迪的信徒们开始越来越残酷地对待他们。那个斯梅因从埃及政府拿到一笔钱后就成了一个叛徒。他加入马赫迪的军队,并被指定为‘埃米尔’①。人们说,在那场可怕的战斗中,希克斯将军②失败了。斯梅因指挥马赫迪的炮兵部队,他极有可能教会了马赫迪的信徒们如何操控大炮——在此之前,那些人可是野蛮人啊。如今,斯梅因渴望把老婆孩子从埃及带出去。显然,法蒂玛提前知道了她丈夫的如意算盘。因此,当她想偷偷离开塞得港的时候,政府逮捕了她和她的孩子们。”
“可是,扣押法蒂玛和她的孩子们,这对埃及政府能起什么作用?”
“埃及政府会对马赫迪喊话:‘把那些欧洲人还给我们,我们就交出法蒂玛。’……”
这时,斯塔斯的注意力被一些鸟吸引住了,两个孩子的谈话因此停了下来。这些鸟正从艾希图姆·奥姆·法拉杰朝曼萨拉湖方向飞去。它们飞得非常低。在清澈的天空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鹈鹕弯曲着脖颈,缓缓地扇动着巨大的双翼。斯塔斯立刻模仿起它们飞行的样子。于是他一边沿着堤坝跑了几十步,一边抬起头,张开双臂并摆动着。
“快看!”娜儿突然大叫起来,“还有火烈鸟在飞呢。”
斯塔斯立刻停下站着不动。因为在那些鹈鹕后面,的确可以看到两朵硕大的红紫混搭的花朵一样的东西,悬浮在比鹈鹕飞得还略高一些的空中。
“火烈鸟!火烈鸟!天黑前火烈鸟们将飞回到那些小岛屿上,那是它们栖息的地方。”斯塔斯说,“我要是有一支步枪就好了!”
“你怎么会想到要对它们开枪呢?”
“这些事嘛,女孩子就不懂了。我们再往前走一程吧,也许会看到更多的火烈鸟。”
斯塔斯一边说,一边拉着娜儿的手,两人一起朝塞得港后面更远处的码头溜达过去。黛娜曾做过娜儿的保姆,她紧紧跟在孩子们的后面。他们三人走在筑堤上,这条堤坝把曼萨拉湖的湖水与苏伊士运河隔开。这时,运河上驶过一艘巨大的英国汽船,它在引航员的指挥下前进。夜幕尚未降临。这会儿的太阳还高高地挂着,它不紧不慢地朝曼萨拉湖方向西移。曼萨拉湖里的咸水泛起了金色的波光,它涌动着孔雀羽毛般的反射光。极目远眺,在阿拉伯浅滩一侧延伸着一片黄褐色的沙荒地——它看起来沉闷而恐怖,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在那片毫无生气的半死不活的天空与沙纹起伏的一望无际的沙漠之间,看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然而苏伊士运河上,却是生机勃勃的人间图景:一艘艘轮船南来北往,汽船的汽笛声回荡着;在曼萨拉湖的湖面上,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群群海鸥和成群的野鸭的羽翼熠熠生辉。远处的阿拉伯半岛的滩涂,呈现出一派“死亡之地”的景象。随着太阳渐渐西沉,阿拉伯半岛的滩涂才开始变得越发红润起来,那里的浅滩逐渐呈现出波兰秋后森林中在石楠植物身上可以看到的那种红百合的色调。
斯塔斯和娜儿朝码头走去,他们又看到了几只令人赏心悦目的火烈鸟。黛娜随后表示娜儿该回家了。在埃及,即使在冬天,白天也很炎热,接踵而至的是非常寒冷的夜晚。因为娜儿的身体状况需要特别的呵护,所以娜儿的父亲罗林森先生不允许女儿在日落之后靠近水边。于是三人返回城市。罗林森先生的别墅坐落在市郊,靠近苏伊士运河。当太阳没入大海的时候,他们三人回到了家里。很快,斯塔斯的父亲——高级工程师塔科斯基,也应邀赴宴来了。此外还有公司的全体同仁出席晚宴。他们和一位法国女士——娜儿的老师,即奥利维尔夫人一起围坐在餐桌边。
罗林森先生是苏伊士运河公司的董事之一。就职于同一家公司的高级工程师潘·塔科斯基和他手足情深,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好些年。两人都是死了老婆的鳏夫。不同的是,潘·塔科斯基的妻子帕尼·塔科斯基是一位法国妇女,她是在分娩过程中离开人世的;而罗林森先生的妻子——即娜儿的妈妈,在赫勒万①死于肺痨,当时娜儿才三岁。两个丧偶的男人比邻而居,都住在塞得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两人每天都能见面。同样的不幸让他们走得更近,往日结下的友谊越发牢固。罗林森先生把斯塔斯当成自己的儿子疼爱有加,而潘·塔科斯基也会为娜儿赴汤蹈火。在完成一天的工作之后,让他们感到惬意的休闲时光,就是谈一谈孩子,聊一聊子女的教育和未来。在这样的谈心当中,罗林森先生会经常称赞斯塔斯的能力、活力和勇气,而潘·塔科斯基也会热情洋溢地赞赏娜儿的甜美可爱和她天使般的容颜。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实际情况。斯塔斯有些逞能和自夸,但学习很勤奋。在塞得港,斯塔斯求学的那所英国学校里的老师们称赞他有非凡的能力。至于勇气和机智,斯塔斯继承了父亲的禀赋,因为潘·塔科斯基在这方面超凡脱俗,而这些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现在的职位。
在1863年,潘·塔科斯基接连打了十一个月的仗①,没有休息。在那之后,他受了伤,并被囚禁起来。接着,他被发落到西伯利亚。潘·塔科斯基从俄罗斯内地逃脱,辗转来到国外。在参加起义之前,潘·塔科斯基是一名非常称职的工程师。尽管如此,他还是花了一年时间研究水力学。后来,他在苏伊士运河上谋得了一个职位。在随后几年的工作历程中,潘·塔科斯基靠他的专业知识、充沛的精力、勤勉的精神闻名遐迩,他是一位担任着重要职位的高级工程师。
斯塔斯出生在苏伊士运河上的塞得港,并在那里一直长到十四岁;因为这个缘故,工程师们称他为“沙漠里的孩子”。在斯塔斯日后的求学阶段,他有时利用寒暑假和节假日,随同父亲或是跟着罗林森先生一起旅行。斯塔斯的父亲和罗林森先生负责从塞得港到苏伊士之间的运河大堤的巡视,以及运河航道的清淤工作。因此,斯塔斯认识每一个人——从工程师到海关官员,从那些干体力活的人到阿拉伯人、黑人。男孩东跑西颠,哪里都有他的身影,他总是出现在让人想不到的地方。斯塔斯在河堤上做长途旅行,在曼萨拉湖上划船,时不时去各个地方冒险。他横渡曼萨拉湖来到阿拉伯半岛的滩涂;他骑上他遇到的匹马,在没有马骑的时候,骑上一匹骆驼,甚至是一头毛驴。他模仿沙漠中的费瑞斯①。正如潘·塔科斯基说的那句话,“他常常会突然出现在某个地方”。只要是不用学习的间隙,他都在船上度过。
斯塔斯的父亲并不反对儿子如此不安分。因为他知道,划船、骑马以及始终生活在新鲜的空气里会让儿子变得更健康,并激发他的聪明才智。事实上,比起绝大多数同龄的男孩子,斯塔斯显得高大健壮一些。只要看一下他那双眼睛就知道,假如他参与任何一项冒险活动的话,更多情况下,让他出错的是因为他过于胆大而不是胆小。在他十四岁时,他已经是塞得港那些游泳选手中秀的一个。这绝不是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因为那些阿拉伯人和黑人在游泳的时候,个个如鱼得水。在打野鸭和埃及雁的实弹射击中,用的是小口径的卡宾枪,斯塔斯的眼睛瞄得准,枪拿得稳。他梦想以后能去非洲中部猎杀大型动物。因此,男孩如饥似渴地倾听着在运河上工作的那些苏丹人的精彩叙述。在他们的家乡,他们曾遭遇过各种野兽——那都是些体形硕大,有着厚厚的兽皮,且贪婪成性的肉食动物。
聆听苏丹人说话对斯塔斯大有裨益。他在同一时间里学习他们的各种语言。苏伊士运河并非开凿之后便一劳永逸,它还需要日后的维护管理。否则,一年之内,运河两岸沙漠中的沙子就会再把运河填满。德·雷塞布①督造的宏伟工程需要持续不断地投入劳动和维护。因此,即便是在今天,也需要在技术精湛的工程师们的监督管理下,通过各种高效率的工程机械与数千工人的联合作业,对河道进行疏浚。在运河的开挖上,曾经投入过25000人的苦力。如今,由于工程已经告竣,又有了改良的新机器,只需要投入很少的劳力就可以维护河道的正常运行。尽管如此,这个数字还是巨大的。在劳工当中,当地的原住民要占绝大多数。因此,努比亚人、苏丹人、索马里人,以及来自白尼罗河和青尼罗河沿岸的不同部族的黑人并不鲜见。在青、白尼罗河沿岸,此前曾发生过马赫迪起义,现在这里已经成为埃及政府的占领区。像平时和波兰人交往一样,斯塔斯和所有的人都和睦相处。他成了在语言方面才华出众的人。连男孩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靠什么方法去熟悉他们的那些语言的。斯塔斯出生在埃及,他像阿拉伯人一样会说阿拉伯语。他从桑给巴尔当地人那里学会了斯瓦希里语。这些人当中,许多人在蒸汽挖泥船上从事消防工作。斯瓦希里语是一种在中非地区广为流行的语言。他甚至可以与丁卡部落和希鲁克部落的黑人交谈,这些人居住在苏丹的尼罗河两岸。此外,斯塔斯还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法语,此外还有波兰语。因为斯塔斯的父亲是一名狂热的爱国分子,他对儿子理所当然应该掌握他们祖先的语言极为关切。事实上,斯塔斯认为波兰语是世界上美的语言,他还颇为成功地教会了娜儿这门语言。他无法做到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娜儿把自己的名字按“斯塔斯”来发音,而不是什么“斯特斯”。有时候,就因为这点小事,他们之间产生了误会,两人的不和一直僵持到娜儿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接下来,“斯特斯”会乞求她的原谅,然后责备自己的不是。
不过,斯塔斯说话时也有一个让人讨厌的习惯,那就是他会通过与娜儿在年龄和经验上的对比,轻视娜儿只有八岁。他坚定地认为,一个男孩,尤其是一个有着波兰和法国血统的男孩,走了十四年的人生道路,如果他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话,那他至少也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小孩了,而是一个有能力做出各种英雄事迹的人。让斯塔斯为渴望的,是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尤其是在保护娜儿这一方面,有实现此类英雄事迹的机会。两人虚构过各种危险的场景,斯塔斯不得不回答娜儿的问题。比如说,当一条十米长的鳄鱼,或者一只和狗一般大小的蝎子爬进娜儿家的窗户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然而,即将发生的现实经历,将大大超过他们离奇荒诞的各种设想,而在那之前,他们只是从未遭遇过此类情况罢了
《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勇敢的心》
第 一 章
穿过一条条曲折的小巷,他们终于到了位于市中心的集贸市场。在去市场的路上,他们看到了很多受到过惩罚的男人。这些人曾经是私藏战利品的窃贼,触犯了法律。因为不顺从,哈里发们给予的惩罚很恐怖,而违反马赫迪颁布的法令也没有好下场,甚至一次小小的违规——比如吸烟,犯下过失的人会被鞭打。但是哈里发们自己只是表面上遵守这些法令。他们在国内为所欲为,各种惩罚只落在穷人们的头上,老百姓的全部家当突然就被剥夺一空。穷人此后除了乞讨度日没有其他的出路。在恩图曼,由于粮食匮乏,这些人很有可能会饿死。
大量的乞丐聚集在一个个卖粮的摊点周围。但引人关注的却是让人咋舌的恐怖场面,戈登被击败了。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斯塔斯满腔悲愤,并燃起了强烈的复仇的欲望;与此同时,他惊恐万状,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了似的。一位英雄和将军以这种方式谢世,没有恐惧和怨言;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甚至受到了苏丹人的爱戴①。英国人没有及时赶来支援他,后来还撤退了,他甚至没能得到一个体面的葬礼!在那一刻,这位波兰少年对英国人丧失了信心。在此之前,他天真地认为,但凡一个英国公民受到伤害,英国会随时对全世界宣战。在他的灵魂深处曾经深藏着一个美好的愿望:为了搭救罗林森的女儿,在追击绑匪失败之后,强大的英国军队会行动起来,甚至会朝喀土穆乃至更远的地方进军。现在他逐渐相信,喀土穆和整个地区都在马赫迪的控制之下,埃及政府和英国的当务之急是如何让埃及免遭进一步的侵犯,而不是想着如何把囚禁中的欧洲犯人解救出来。
斯塔斯明白,他和娜儿已经坠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魔窟,他的这些想法与他在恩图曼街头目睹的一幕幕恐怖的场面息息相关,这让他变得彻底心灰意冷起来。在大多数情况下,斯塔斯是个劲头十足的人,现在他完全被动地屈从于命运以及可怕的未来。他开始出神地盯着集市,还有伊德里斯讨价还价的那些摊位。那些叫卖的商贩主要是苏丹妇女,她们在这里出售用亚麻布制成的阿拉伯大袍,它们是由白色的长外衣与很多颜色的布块拼缝起来的,还有阿拉伯树胶、空心葫芦、玻璃珠、硫黄以及各种草席。几个卖粮食的摊位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风干的一片片家畜肉被马赫迪的信徒们用高价买走;还有用同样的方法制作的水牛肉、羚羊肉和长颈鹿肉。红枣、无花果、木薯和高粱全都供不应求。到处都有卖水的,还有卖野蜜蜂酿的蜂蜜以及浸泡在用罗望子的果实熬出的汤汁里的谷物。伊德里斯陷入了绝望,鉴于当前的市场价格,他很快就会耗尽从法蒂玛那里拿到的全部生活费,而在那之后,他多半不得不靠乞讨度日。他现在的希望落在斯梅因的身上。说来也奇怪,这会儿斯塔斯也只能依赖他的帮助。
一小时后,努尔·塔德海尔从哈里发阿卜杜拉希那里回来了。努尔·塔德海尔显然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因为他回来时心情明显不佳。当伊德里斯问他是否得到了有关斯梅因的消息时,他不耐烦地说:“傻瓜,你以为除了帮你找斯梅因,哈里发和我就没有什么别的更值得做的事情了吗?”
“好吧,那我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让你在我的住处歇了一个晚上,也给你出了些点子,现在我再也不想知道任何与你有关的事情了。”
“那好吧,可是我该上哪里找个安身的地方呢?”
“随你的便。”
说完努尔·塔德海尔带上士兵们走了。伊德里斯好不容易说服努尔·塔德海尔,让他把队伍里其余的人和骆驼派遣到集市这边来,包括那些在阿斯旺和瓦迪·海法两地之间加入的阿拉伯人。这些人直到下午才过来,但他们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那两个贝都因人开始和伊德里斯、杰布尔争吵起来,声称他们上当受骗了。经过长时间的争吵和不断的商议,他们终决定在城郊用秸秆和芦苇搭建几座临时的遮篷作为晚上的歇脚处,接下来的一切则听天由命,见机行事。
夏米思借助于信徒们祷告的地方准备晚饭,苏丹人和黑人很快就搭建好了临时居住的茅舍。夏米思做饭的地方很宽敞,被一些带刺的栅栏还有正在建造的黏土围墙环绕着。一个木制的台子放在中间位置。每当马赫迪想教导人们的时候,他就登上那个平台。平台前的地面上有着为马赫迪、哈里发们,还有那些有名的酋长铺着的羊皮。四面插着埃米尔们的旗帜,它们在空中飘扬,五颜六色,看起来像许多硕大的花朵。德尔维希部落成员的队伍在四面紧密地包围着,甚至可以看到周围几乎所有的战士都手持长矛,森然而立。
对伊德里斯、杰布尔以及队伍中的其他成员来说,他们的确算是撞上了好运气——因为他们可以作为埃米尔的一支随从队伍,被领着去参见马赫迪。因此这些人可以向前挤到排集合的群众里面去。象牙大号角乌巴亚吹出的动听而庄严的乐声宣布着马赫迪的到来,当他现身的时候,响彻耳际的是刺耳的咚咚的鼓点声、摇晃装着石头的空葫芦发出的咔咔声以及用象牙吹出的哨笛声——所有这些声响混杂在一起,简直震耳欲聋。群集的群众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激情所控制。一些人跪在地上;其他的人则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马赫迪,这种声音一直持续到马赫迪举起双手,接着,大家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把粗大的手指头放在自己的两耳上,念了一段祷文。
两个孩子站在离马赫迪不远的地方,可以非常清楚地看到他。那是一个黑色皮肤的中年男子,肥胖的身子就像肿起来了一样。斯塔斯有着极其敏锐的视觉——他注意到了马赫迪脸上的刺青;他的一只耳朵上挂着一个象牙大耳环;他赤着双脚,红短靴被他脱在一边的羊毛地毯上;他的衣着一点也不豪华;偶尔,风吹来一股强烈的檀香①。斯塔斯曾把眼前这个可怕的人想象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他是一个恶人,令人痛恨。可现在呢,在他那张胖胖的脸上的是温和的表情,微笑仿佛源自双唇,眼里含着泪花。斯塔斯惊讶得无法自我克制。他认为在这样的一个人的肩膀上,应该有一颗像鬣狗或鳄鱼一样的脑袋,而不是眼前的这个脑袋——颇似图画上的一轮满月般的圆胖脸。
马赫迪讲话时,伊德里斯向斯塔斯打听他有没有看到斯梅因,“不在!”斯塔斯一边回答,一边徒劳地用眼睛搜寻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我到处都没有看到他。或许他在攻陷喀土穆时阵亡了。”
祈祷活动持续了很长时间。在此期间,马赫迪一会儿伸开他的双臂和双腿,一会儿兴高采烈地睁大双眼,念念有词地重复着:“看哪!是他!”“看哪!是他!”当马赫迪从地上起身打算回家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人们急切地跟随着他,并且用手把马赫迪双脚走过的地方的沙土抓到一起。人们甚至争吵并打起来,因为他们认为他踏过的土壤能让人葆有健康,并且可以治愈病人——两个孩子现在总算相信了德尔维希部落成员是以何种崇敬的心情崇拜着马赫迪的。
人群逐渐散去。伊德里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他正打算带着孩子们和他的一班人马,或返回茅舍,或去夏米思那里过夜的时候,那个在早上给了两个孩子每人一个银元和一把野生无花果的希腊人出人意料地站在他们面前。
“我把你们的情况对马赫迪说了。”希腊人用阿拉伯语说,“他想见见你们。”
“感谢你,先生。”伊德里斯大声地说,“我们将在马赫迪那里找到斯梅因。”
“斯梅因在法绍达。”希腊人答道。
说完,他用英语对斯塔斯说:“马赫迪大人可能会将你置于他的保护之下,我努力说服他这样做。我告诉他,那样做会让马赫迪的仁义之名传遍欧洲各国。这里每天都在发生可怕的事情,失去他的保护你就会没命。此外,你还能得到舒适的生活条件。但你必须归顺他。至于归顺与否,那就取决于你自己了。”
“我该怎么办?”斯塔斯问。
“首先,当你出现在他面前时,你要跪地相迎;如果他向你伸出手,那么你要带着崇敬的心情亲吻它,并哀求他把你们两个置于他的羽翼的保护之下。”
说到这儿,希腊人突然停下来,问道:“这些人当中有听得懂英语的吗?”
“没有人听得懂。伊德里斯和杰布尔只懂几个简单的单词,而其他的人则完全不懂。”
“那就好。那你可要听好了,你要预先考虑清楚每一件事。马赫迪很有可能会问你是否愿意接受他的信仰。你要立刻回答你愿意。另外,你还要说当你看到他时,从他对你注目的眼开始,一道未知的慈悲的光芒流注到你的身上。记住,是‘一道未知的慈悲的光芒’。这种措辞会讨好他,他会把你们纳入他的贴身侍从之列。接下来,你将享受养尊处优的生活,这将让你远离疾病。你如果按我说的做,则千好万好,否则你会遇到危险,还有那个可怜的小女孩,甚至会牵连到我。我希望你转危为安,你明白吗?”
斯塔斯咬紧牙关,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眼里闪着忧郁的光。
“这些都是马赫迪的房子。”那个希腊人说,“尽管他可以居住在喀土穆戈登的宫殿里,但他更喜欢恩图曼的木棚,而不是喀土穆。好啦,你要勇敢!不要失去理智!你要坚定地回答问题。在这里,他们奖励有勇气的人。也不要设想马赫迪会像狮子一样对你吼起来!不会的!即便是看到一无是处的东西,他也总是微笑着。”
希腊人一边说,一边向站在屋前的人群高声喊叫,让他们给马赫迪的“客人们”让路。
《国际少年生存小说典藏·茫茫荒原之惊险归程》
第 一 章
因为疲倦和兴奋,斯塔斯有那么一段时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站在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面前喘着粗气。那个男人也没有说话,他惊奇地盯着斯塔斯,处于一种近乎神志不清的状态。
后,这个男人失声喊道:“纳西布!你在不在?”
“我在,主人。”那个黑人男孩回答。
“你有没有看到我面前站着一个人?”
黑人男孩还没来得及回答,斯塔斯就开始说话了。
“先生,”他说,“我叫斯坦尼斯拉斯·塔科斯基。我和一个叫娜莉·罗林森的小姑娘一起挣脱了德尔维希部落的魔掌,我们现在躲藏在丛林里。不过,娜儿染上了一种可怕的疾病,希望您能救救她。”
这位陌生男子眨巴着眼睛继续盯着他,然后用手揉了揉额头。
“我不但看到有人,而且还听到了声音!”他自言自语道,“这不是幻觉!什么?你要我帮忙?我自己倒是真的需要人帮我一下——我受伤了。”
不管怎样,陌生男子好像突然从一个怪梦或是麻痹中摆脱出来似的,他变得越发清醒,并凝视着斯塔斯,眼里露出一丝喜悦的神色。
他说:“一个白人男孩!……我又看到了一个白人!不管你是谁,我都欢迎你。你刚才是不是提到一个生病的小姑娘?你希望我帮你什么忙?”
斯塔斯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生病的女孩叫娜儿,是罗林森先生的女儿。罗林森先生是苏伊士运河公司的一名董事。娜儿遭遇两次黄热病的攻击。如果没有奎宁来阻止第三波攻击的话,她肯定活不成了。
“两波攻击——那很严重啊!”陌生人答道,“不管你想要多少奎宁我都可以给你。我还有好几罐呢,现在,奎宁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说到这,陌生人叫小男孩纳西布递给他一个大铁盒,显然,那是一只旅行用的小药箱。他从中拿出两个装满粉末的大罐子,交给了斯塔斯。
“这些几乎够你用上一年了。”
斯塔斯欣喜若狂,他真想大喊一声,于是兴高采烈地连声道谢,仿佛自己也跟着得救了似的。
陌生人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我叫林德。我来自瑞士苏黎世。两天前,我遭遇了一场灾难。我被一头疣猪咬伤了,伤得很重。”
接下来,他对那个黑人小男孩说:“纳西布,帮我把烟丝填上。”
然后,他对斯塔斯说:“我在夜间会烧得更厉害,脑子也会变得迷糊起来。不过呢,只要吸上一管烟之后就会恢复神志。你真的说过,你们是从德尔维希部落的囚禁中脱身的吗?现在你们躲在丛林里,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我是这么说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逃到阿比西尼亚。”
“你会落入马赫迪的追随者们的手中的,他们的小分队都潜伏在边境线上。”
“可是,除此之外,我们什么也干不了。”
“啊,要是在一个月之前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些帮助。可现在我自己都孤立无援——仅靠老天的怜悯和那位黑人小男孩的照顾才苟延残喘至今。”
斯塔斯吃惊地凝视着他。
“这座营地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奄奄一息的营地。”
“还有那些黑人,他们怎么了?”
“那些黑人在睡觉,你再也唤不醒他们了。”
“你说的我听不明白……”
“他们都患上了昏睡病①。那些人是从非洲大湖地区过来的,这种可怕的疾病在当地肆虐不止,他们全都深受其害。此前还有一些死于天花病毒的黑人。他们当中幸存的只有伺候我的这个黑人小男孩。”
在林德做出解释之前,斯塔斯对一件事情大惑不解:当他滑进峡谷的时候,那些黑人一个个纹丝不动。在他与林德交谈的整个过程中,那些人全都睡着,一些人把头靠在岩壁上,其他人的脑袋都耷拉在胸前。
“他们都在睡觉,再也唤不醒了吗?”斯塔斯问道,他好像还没有听懂林德对他说的那些话的意思。
接下来的谈话被一阵马蹄声打断了。马儿们受到了丛林中某种东西的惊吓,但因为马腿被束缚着,于是它们一蹦一跳地来到山谷边缘,想离男人们和亮光更近一些。
“不用担心……只是一些马而已。”瑞士人说,“几个星期之前,我击溃了马赫迪的追随者,从他们手上夺了一些战马。一共缴获了三百匹,也许更多。那些人主要使用长矛,而我的手下配备的是雷明顿步枪,那些枪现在堆放在岩壁脚下,再也派不上用场了。你如果需要枪支弹药,那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去吧。再挑上一匹马,这样你就可以早点回到你的病人那里……她多大了?”
“八岁。”斯塔斯说。
“那她还是个小孩……我让纳西布给你拿些茶叶、大米、咖啡,再带些葡萄酒给她。这里的生活用品,你想要什么都尽管拿。明天你再过来多拿些去。”
“我一定还会回来向你表达我衷心的谢意,我也会尽力帮助你的。”
接着,林德说:“哪怕只是看一眼欧洲人的脸都会让我感到高兴。如果你早来几天的话,我的神志会更清醒一些。现在发烧把我弄迷糊了,因此我看到的是重影。在我的上方会有两个你吗?不可能,我知道你只是一个人,这都是发烧造成的。啊!非洲这个鬼地方!”
林德闭上了眼睛。
一刻钟之后,斯塔斯离开了“睡眠与死亡的营地”,不过这次他是骑在马背上的。夜色仍旧笼罩着四野,但现在斯塔斯并没有在意在茂密的草丛中可能遇到的任何危险。尽管如此,他始终是靠近那条河行走。他推测,两条峡谷都能通往那条河。他感觉返程相对要容易得多,因为夜里一片寂静,可以清楚地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瀑布的轰鸣声。斯塔斯挑选了一匹两侧配有宽大的马镫的马,他用惊人的速度策马前进。他在心里说:“狮子和豹子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我为小妹妹弄到了奎宁!”他时不时用手摸一下那两个罐子,仿佛是要让自己放宽心。他真的找到了奎宁,这的确不是在做梦。他的脑子里闪过各种想法和画面。他仿佛看到了那位受伤的瑞士人,他对自己充满感激,自己打心底同情他——一开始的时候,在他们的谈话中,斯塔斯以为他是个疯子。他看到那个脑瓜像圆球一样的小男孩纳西布,还有那一排在睡梦中的黑人;他仿佛还看到枪管靠着岩壁堆放的雷明顿步枪,在篝火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他几乎可以肯定,林德提到的那场战斗是与斯梅因的小分队之间的。斯塔斯觉得斯梅因可能已经一命呜呼了——有这个想法对他来说很奇怪。
虽然脑海中有这些幻象,但斯塔斯心里还时刻不忘娜儿。他想象着娜儿明天在看见一整罐奎宁时候的表情,她该有多么惊讶啊,她很可能会把他当成是一个表演奇迹的人。“啊,”他对自己说,“如果当初我表现得像个懦夫,如果我没有前去探明那烟柱来自哪里的话,在我往后的一生中,我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斯塔斯就这样浮想联翩地不断前进,过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瀑布的轰鸣声变得非常清晰,听那片蛙鸣声,他推测自己已经来到了以前打水鸟的那片宽阔的河面附近。在一片月辉中,他甚至能辨认出远处的树木。现在他必须加倍小心才是,因为这里有一处饮水点,当地所有的动物都跑到这里来喝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为了方便夜间追踪猎物,那些肉食动物都是藏在洞穴里。胯下的那匹马,嗅着狮子或豹子近捕猎时留下的气味,稍微哼唧了两下。尽管如此,斯塔斯还是高兴地骑在马背上,片刻之后,他就看见了矗立在高高岬角上的“克拉科夫”的高大的黑影。在非洲大地上,斯塔斯次有了一种好像到家的感觉。
他料想自己会看到大家都在睡觉的一幕,可他还是忽略了那条狗。萨巴开始狂吠起来,叫声大得足以唤醒死去的人。卡利也出现在那棵猴面包树的前面,他惊呼道:“是大老爷!他骑着马回来了!”
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快乐的成分超过了惊讶,因为他是那么相信斯塔斯,以至哪怕说这是他变出来的一匹马,黑人小男孩也不会感到特别意外。
卡利开始用两个巴掌拍打自己的大腿,他笑得如同一个疯子。
“去把这匹马拴好。”斯塔斯说,“把马背上驮的东西卸下来,然后生一堆火烧开水。”
说完这些,斯塔斯走进了猴面包树树洞。娜儿也醒了,她开始呼唤斯塔斯。斯塔斯把帆布幕帘拉到一边,借着火盆发出的光,他看到了小女孩苍白的脸,她的身上盖着格子布,一双瘦小又苍白的手放在布上。
“娜儿,你感觉怎么样了?”他愉快地问。
“还好,我一直睡到萨巴把我吵醒。你为什么不睡觉呀?”
“我出去了。”
“去哪儿了?”
“我去了一家药店。”
“药店?”
“是的,我去买奎宁了。”
小姑娘并不是特别喜欢此前服下的奎宁粉的味道,不过她把它当成是包治人间百病的可靠的药物。她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一点儿奎宁都没弄到。”
斯塔斯举起一个罐子,既自豪又喜悦地问:“你看这是什么?”
在斯塔斯突然蹦出这句话的瞬间,娜儿容光焕发,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你会好起来的!我马上用新鲜的无花果果皮把大剂量的奎宁包起来,你必须咽下去。你为什么要像一只绿眼的猫咪那样盯着我看?是的!我还有一罐,我是从一个白人男子那里得到这两罐奎宁的。那个男人的营地离这里大约有四公里远。我刚从他那里回来。他叫林德,他受伤了。不过,他给了我很多好东西。我是走着去他那里的,回来时骑的是马。你不妨把夜间穿越丛林当成是一件趣事。哎呀!我真不想再去他那里找他要任何东西了,除非我又需要奎宁。”
斯塔斯一边说一边朝“男宿舍”走去,他从仍在惊讶的小姑娘身边离开了。男孩从一堆无花果中挑出小的一个,掏空之后,在中间填满奎宁。他小心翼翼地做着这件事,为了不让填入的剂量比他在喀土穆时得到的那些粉末多。做完这些之后,他走出树洞,把茶汤倒进一只盛水的器皿里,然后拿着配好的药回到娜儿身边。
在此期间,娜儿回想着此前所发生的一切。她对那个白人男子充满好奇。斯塔斯是从哪里得到关于他的消息的呢?他会到他们这里来,以后将和他们一起旅行吗?既然斯塔斯已经向她保证奎宁是用不完的,那么娜儿相信自己即将恢复健康。斯塔斯夜间穿越丛林,可在他口中说出来好像那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娜儿尽管崇拜他,但她并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她曾认为,斯塔斯为她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一位少年就应该保护一个小女孩。不过,现在娜儿意识到自己本来是难逃一死的,是斯塔斯无微不至的关心、保护才保住她的性命,并努力让她开心起来,这些是其他同龄人要么做不到,要么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巨大的感激之情充满了她那小小的心房。因此,当斯塔斯再次走进树洞,并拿着药朝她俯下身去的时候,娜儿用她瘦弱的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真诚的拥抱。
“斯塔斯,你对我真好。”
然而,他回答说:“我在对谁好吗?奇怪了,我就是喜欢这样!把药吃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斯塔斯心里很高兴,因为他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表情。男孩又神气活现起来,他朝洞口转过身,喊道:“梅亚,你来伺候‘大小姐’用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