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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小魂灵》是作者吴佳骏个人创作生涯中里程碑式的作品,是一部冲击当下僵死的散文写法,纯净散文生态,挑战阅读习惯和认知,并致力于拯救读者的审美疲劳、思想惰性和情感贫血的悲悯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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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作者吴佳骏以他修行式的文学追求,禅悟式的文学才情,以及扎实、丰富、鲜活的底层生活经验和巨大的同情、博爱之心,入木三分地刻画了一群世间“小魂灵”的存在样态。他以文字之灵附体于山川河流、人间草木、万千生灵,洞察、记录它们的悲喜和歌哭、美好和温馨、梦幻和憧憬。
全书篇幅精短,主题鲜明,文笔典雅,富含诗性。在丰饶的美学之上,呈现深沉的哲学意韵。该书装帧精美,名家木刻插图,彩色印刷,附赠书签,做到了内容和形式呈现的极度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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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吴佳骏
1982年出生于重庆大足。作家、编辑。文学评论界公认的八〇后青年散文作家领军人物。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散文创委会副主任。现为《红岩》文学双月刊编辑。在国内主要文学刊物发表作品逾百万字。
曾获“首届紫金·人民文学之星文学奖”、“冰心散文奖”、“长安散文奖”、“丰子恺散文奖”、“丝路散文奖”、“巴蜀青年文学奖”和“重庆市文学奖”等奖项。近年来,作者已有近50篇作品被选入学生试卷作为试题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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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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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 船 ...... 001
山 路 ...... 005
晨 雾 ...... 009
霜 降 ...... 013
冬 夜 ...... 017
池 塘 ...... 022
落 日 ...... 026
寒 猫 ...... 030
孟 冬 ...... 034
雪 花 ...... 038
寒 林 ...... 042
青 瓦 ...... 046
记 梦 ...... 050
水 滴 ...... 054
残 照 ...... 059
草 剁 ...... 063
荒 园 ...... 067
祭 桥 ...... 071
时 光 ...... 075
北 风 ...... 079
晚 钟 ...... 083
树 佛 ...... 087
天 问 ...... 092
转 生 ...... 096
朝 霞 ...... 100
听 蝉 ...... 104
萤 火 ...... 108
麦 收 ...... 112
夜 泳 ...... 117
星 月 ...... 121
夏 屋 ...... 125
水 鬼 ...... 129
夜 哭 ...... 133
草 药 ...... 137
庙 劫 ...... 141
远 信 ...... 145
叫 魂 ...... 149
追 蝶 ...... 153
六 月 ...... 158
夜 歌 ...... 162
郊 野 ...... 166
鸟 窝 ...... 170
群 山 ...... 175
坡 地 ...... 179
燕 忆 ...... 183
飞 虫 ...... 187
甘 雨 ...... 191
和 风 ...... 195
风 笛 ...... 200
清 明 ...... 204
影 子 ...... 208
雷 鸣 ...... 212
小 径 ...... 216
春 事 ...... 221
窗 下 ...... 225
虚 日 ...... 229
三 月 ...... 233
炊 烟 ...... 238
肖 像 ...... 242
秋 池 ...... 246
悬 崖 ...... 250
午 孩 ...... 254
赌 徒 ...... 258
葬 仪 ...... 262
婚 变 ...... 267
月 光 ...... 271
炉 火 ...... 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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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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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魂灵说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小魂灵。
一朵花是一个小魂灵,一条河流是一个小魂灵,一棵树是一个小魂灵,一只蝴蝶是一个小魂灵,一根草是一个小魂灵,一个人同样是一个小魂灵……
我之所以写这本小书,即是要记录下这些小魂灵的存在样态——它们或胎生,或卵生,或湿生,或化生;它们或喜悦,或悲伤,或吉祥,或苦痛……
它们都活在这个大千世界里,它们在大地上都只过一生——在这漫长而短暂的一生中,它们也有尊严,也有梦想,也有痛和爱。我时常从风吹树响中听到绿叶对根的眷顾和祈祷,时常从一朵花的微笑中看到万物的荣枯和生长,时常从一片白云的变化中感受到宇宙的沧桑和无穷,时常从一场雨水的急缓中窥视到眼泪的天堂和地狱,时常从一缕阳光的厚
薄中体察到上苍的白天和黑夜……
我是这些小魂灵的观察者、记录者,它们带给我冥思和遐想,带给我活着的轻和重,上和下,左和右,里和外,正和反,肉和灵——我通过它们看人生、人心和人性。
许多时候我都在想,为何我那么钟爱这些天地间的小魂灵——这些小如埋在泥土里的一颗种子,小如夏夜草丛里飞舞的萤火虫,小如农妇坐在灯光下穿过线头的针眼,小如从乡村老人嘴里掉落的一颗牙齿,小如我笔下一个个古老汉字的小魂灵。它们不像太阳和月亮可以站在高处俯视人间——
它们一生都只能匍匐于低处,甚至低到了尘埃里;它们也不像太阳和月亮可以发出光芒照耀环宇——它们点亮的烛火非但很难照亮自身,而且大多数时间只能活在光芒无法照临的
角落或背面。但我就是钟爱它们,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我深深地知道,它们也渴望成为太阳和月亮——哪怕仅仅是成为太阳和月亮发散出来的一缕极其微弱的光芒,可它们知道这将永无可能。于是,它们乐天安命,卑微、谦逊、朴实地活在属于自己的光阴里。
或许,在它们从出生到死亡的全过程中,都没有人关注过它们,理解过它们,同情过它们——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去,连名字都未曾留下就化为了尘土和齑粉。但我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相信,它们跟那些大魂灵一样,都是不该被忽视、遗忘、践踏和伤害的。
在写作这些小魂灵文章的春夏和秋冬,我早已忘了我自己——我成为了比它们更小的小魂灵——小是我们共同的特点,小将我们绑在了一起,小让我们同病相怜,小使我们相
依为命。有时我寄生在一粒沙里;有时我溶解在一滴水中;有时我躲藏在一只蚂蚁的身体内;有时我飞翔在一只鸟雀的翅膀里……
我没有丝毫雄心和壮志要去替书中的小魂灵树碑立传——那应该是大魂灵的专利。我也没有故意去选择由哪些小魂灵来构成这本小书的主角,凡是被我写进文字的,都是些我所熟悉的植物、动物和人。我经常在生活的周围碰见它们——我不过是在以文字的方式向它们打招呼或点头问好。问过之后,也就各过各的生活去。然后,等待着与它们的下一次见面,或下一个轮回。故我在书中写到的很多人和物都没有名字,而是用他或她或它代替——除了它或她或他之外,剩下的就是我。我以我的视觉来描摹、刻画和铭记它们,这其实也是在铭记、刻画和描摹我自己。
在小魂灵的世界里,我们都是不分彼此的——他是我,她是你;它们是我们,我们也是他们。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来处,将来也有一个共同的归处。
我现在写完这本书,等于是将一群小魂灵请到了纸上的家园来——我希望它们能在这里安营扎寨、互助互爱、繁衍子嗣。在这个我用文字搭建的乐土里,它们将不再感到惶惑
和迷茫,不再感到疼痛和悲伤,不再感到孤独和绝望。我爱它们胜过爱我自己——我书中的每一个小魂灵都是人间的大魂灵,我书中的每一篇小散文都是我自己的大散文。
吴佳骏
庚子年七月初四处暑夜
落 日
傍晚时分,我走上山冈。蚕豆花和野菜花正开着。蚕豆花像蝴蝶,爬在豆杆上,任凭冬风怎样吹拂,它都一动不动,跟季节赌气似的。野菜花呢,粉黄粉黄,星散在豆田里,远远看去,
像是谁在大地的头发上插了几朵小黄花。
冬阳像一盏灯笼,挂在天空。暖光透出来,照在地面上。
我在走,灯笼也在走,替我引路似的。我许久没回故乡了,它怕我不识路,走丢。我在山还是原来的模样,只是树干长粗了。那时候,母亲在树下劳动——挖土或种豆。我就爬到树杈上摘酸枣吃,吃腻了,就躺在树上,看白云从天空飘过,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我还会观察一只蚂蚁或蜗牛如何爬上树枝体验移动的乡愁。当然,我看得多也仔细的,是母亲俯向大地的身影。她不说一句话,汗水打湿后背。她以谦卑的身姿贴近土地,贴近粮食和梦想。母亲劳作时,我是不存在的。她的眼里,只有劳作本身——她对土地的爱,超过了对儿子和自己的爱。
现在,我的母亲老了,已扛不动一把锄头。她两鬓长出的白发,就像树旁边摇曳的巴茅草。我走进树身,用手摸了摸树皮,粗糙,锉手。刹那间,我仿佛摸到了母亲额头上的皱纹——那被岁月的风沙磨出的沟壑,想哭,却哭不出声。我跪在树前,跟树磕头,跟土地磕头,跟日子磕头,跟苦难磕头……
树沉默不语,四野静寂无声。冬阳偏西,暮色就要降临。
我站起身,朝晚霞铺展的远处走去。我想在霞光消失之前,再看看故乡的面貌。杂草太长了,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在草丛中横冲直撞,锋利的草叶割得我双手刺痛。我不得不举起手来,像一个投降的人,又似一个托举落日的人,在故土上无止尽地坡上转了转,打捞过往的记忆,可记忆早就随风飘远了;我又试图寻找儿时印在土路上的脚印,遗憾的是,脚印也被荒草覆盖。唯独山冈上的那几棵酸枣树,奔走。我担心那个灯笼会掉下来,点着干枯的荒草,把我的故园烧成灰烬。
或许是我走得太急,惊扰了草丛里蛰伏的山雀。它们倏忽飞起,冲向落日。那模样,很有几分悲壮。我突然意识到,这片土地不只是我的,也是动物们的家园。自从我离开故乡后,一直是它们在替我守候着这片土地——它们永远比人忠诚。
然而,就在我走到一片翠竹掩映的田塍上时,一张网挡住了我的去路。那张网的网眼很小,若不仔细辨别,我还以为是一张巨型蜘蛛网呢。网上套着一只画眉,正在垂死挣扎,翅膀严重受伤,有血珠滴出,染红了野草。我踮起脚尖,想把它取下来,让它重获自由。可我反复试了几次,就是够不着。晚风从网眼里吹过,也从我的心上吹过。网的其他地方,也残留着鸟的羽毛。每一片羽毛,都是一个招魂幡,在替那些死去的鸟雀招魂。我站在网下,耳朵仿佛听到无数鸟儿的哀鸣。我不知道,这张网是谁安放的——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在偷偷地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必须救下那只鸟。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张网撤掉。但令我心碎的是,当我成功救下被困之鸟时,那只鸟已经气息奄奄了——我没有能力和办法使它再展翅飞翔。
这个黄昏,我经历了一种罪过。
落日越来越暗淡。那刻我如梦方醒——这落日,并非是在指引一个游子寻找乡愁,而是在替一只小鸟送葬。
天就要黑了,我返身朝回走。走着走着,我不禁泪流满面。我感觉到,在我的故乡,每一次日落之前,都有一道悲伤在蔓延——尽管,在日落的另一面,黎明正欲翻身。
草 剁
那两个干草垛,像两个乡村老人的发髻,盘在村头的小坡顶上。它们靠得那么近,一个草垛胖一点,一个草垛瘦一点,在共同等待冬阳的照临。
我慢慢地走近草垛,想嗅一嗅它所散发出来的清香。那些干枯的稻草,是一根根被抽干了血水的血管,成了季节的标本,昭示着收获之后的落寞。我用手摸了摸,稻叶依旧割手。我怀疑,
这两个草垛里一定藏着农民的镰刀,那使它们趋向终结的武器。我围着草垛转了一圈,宛若一个农民围着粮仓转了一圈。我发现有的稻草上还残留着谷子,我摘下一粒,放进嘴里,满口生香。那颗谷粒被晒得很脆,我在咬的时候,仿佛咬着太阳的芒刺。这让我想起多年前,我跟着母亲去院坝里晒谷子。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地面,像是从天空倒下来的铁水,能把我光着的脚板烫出水泡。母亲用稻耙时而将谷子刮成垄,时而又将谷垄摊开,让骄阳把谷子晒干晒透。唯有如此,稻谷归仓后才不会发霉,打米时也才不会碎掉。那时,我对那一地金黄的稻谷分外着迷。我跟在母亲身后,在稻谷上踩来踩去。谷粒刺在脚板心上,痒痛难忍。母亲斥责我,让我一边玩儿去,可我就是舍不得那一片黄金地毯。我好希望那片地毯能够飞起来,把我卷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可我越这么想,地毯越是飞不起来。我想是不是母亲踩住了地毯——她比我重,她不愿看到我的希望得以实现——她要留下我,陪她一起翻晒粮食,陪她一起播种和收割。直到后来我长大了一些,才发觉自己当时的想法多么荒唐可笑。这有点类似于被刈割之前的稻谷的想法,它们总希望借助一阵风,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却终被饥饿追踪并逮捕,关进了仓廪和肚腹。
我站在草垛前,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
这两个草垛都是乡村的物证。我靠在其中一个草垛上,望向天空,心里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这两个草垛是谁家的,现在村里已很少有人种田。家里没米吃了,一般都去镇上买。故当我看到这两个草垛时,就像看到两个旧时代的物件那么稀罕。
在过去,草垛可是每家每户的宝贝。农民铺床要用它——稻草铺的床睡着软和、耐寒。哪怕夜里做梦,都有稻花的味道。盖房也用稻草——它既不怕雨淋,也不怕日晒。稻草还可以搓成绳子来做背篼索,也可以铡成草节和在稀泥里用来夹墙壁。为重要的用途,是供耕牛过冬的口粮。每到冬季,牛便开始挑食。野外天寒地冻,养牛人也都懒得上坡割草。况且,有些草牛一吃进肚子就拉稀,不敢随便割。在冬天,牛爱吃的食物有两种,一是竹叶,再就是干稻草。而割竹叶又特别费劲,先要用钩子把竹子钩住才方便割叶。这是个力气活儿,一般需要两个人合力完成。割一背篼竹叶,会把人冻得全身发抖。如此一来,为图省事,各家各户都会码放好几个草垛。待到入冬之后,每天跑去草垛上扯回几把谷草朝牛圈一扔,就会把牛养得膘肥体壮。
可我好多年都没看到过耕牛了。我的家乡早已无地可耕,良田也都长满荒草。我靠在草垛上,任凭悲伤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突然觉得,这两个草垛是两个墓穴——这墓穴里埋着农民的汗水和眼泪,埋着夏季的金黄和冬季的苍凉,埋着村落的往事和劳作的创伤,埋着谷粒的童话和大地的哀悼……
我抽了几根稻草,想带走做个纪念。刚转身,却看见村里的王婆婆朝草垛走来。原来,这两个草垛都是她的。听她说,这是今年春,她恳求在外打工的儿子回乡种的稻谷。她需要这些稻草来替人打草鞋,每双草鞋能卖十五块钱。这是王婆婆的经济收入。她这会儿就是来抱稻草回家打鞋的。王婆婆的话让我疑窦丛生,我问:“现在还有人穿草鞋吗?”她说:“活人谁穿,我是专给死人打的。”我这才想起,按家乡风俗,凡人过世,都要随葬一双草鞋的。而且,帮忙抬棺的人,孝子也得赠送一双草鞋。
这大概便是草垛存在的后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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