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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是左联发起人之一、新文学重要代表作家沈起予的经典作品,描绘了一幅北伐战争前后中国广泛的社会图景,塑造了一群为谋求民族独立、国家富强而上下求索的中国革命青年形象,他们的家国情怀对当今中国青年依旧有着榜样的作用。
★本书描写了一群受到五四运动影响,而努力冲破封建枷锁,向往革命、参与革命的进步青年的故事,同时又真实反映了当时社会沉闷与压抑的现状,人物塑造也具有典型的时代性。本书以1930年代的良友版《残碑》为底本,内容基本保持原貌,为读者提供原汁原味的阅读。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鲁迅
★“百部红色经典”系列丛书为发扬红色传统、传承红色基因专门设计,收入作品皆为名家名作,旨在重温红色经典,缅怀先烈,传承革命精神,弘扬爱国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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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沈起予经典代表作,讲述了上世纪二十年代北伐战争背景下,一群受到五四运动影响,而努力冲破封建枷锁,向往革命、参与革命的进步青年的故事。文中真实反映了那个时代沉闷压抑的社会现状。主人公孙丘立等代表的进步力量,其叔父代表的落后的保守派,田焕章代表的工人阶级的觉醒人群以及王金华代表的社会渣滓等,他们的斗争使城市变为一个大熔炉,在斗争、挣扎中又暗含希望。而围绕主人公蓉姊展开的恋爱故事以及一系列内心活动的细致描绘,也同样具有典型的时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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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沈起予,作家,重庆巴县人。毕业于日本京都帝国大学。1927年回国,同年在上海参加创造社、抗敌协会,1928年开始发表作品,1930年加入中国左翼作家联盟,195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并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届理事。历任《光明》半月刊主编,《新蜀报》《新民晚报》副刊编辑,上海群益出版社主任编辑。着有《残碑》《飞露》《人性的恢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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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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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九二×年——汉口。
前花楼的凤台旅馆正被浓密的夜霭包围着。已是午夜过了两点,但客厅上的牌局还不曾散,各间客房内的鸦片声也嗤——嗤——的正响得起劲。
旅馆的一间狭隘房中,栈着一个初由农村逃出的大病后的青年。每在夜间很早,茶房便来把门外的电门给他关上,使他只无聊赖地躺在黑暗中辗转,让一切的嘈声在耳膜上打闹。
这一晚上,他也听过了窗洞外的往来的步脚声,小贩敲打的铜锣或竹梆声,也听过了街声渐次稀薄后的那位老乞丐从胸肺的深处所涌出来的似哭泣又似歌唱的乞讨声。
然而,这些早已听熟了的声音,并麻木不了那作响的空腹,他后等待着的,还是那客厅上的“拍”“拍”的麻将声早完。……
“唵,可惜可惜!”突的,牌桌上有一个人说。
“要是张翁的红中迟打一手呀!”
“那末,这回要归对面和了。”
又是两个人这样附和。
继续是一些银钱声和一些呵欠声响应在客厅上。孙丘立(这位农村来的青年的姓名)知道是牌已经打完,胸前的脉膊,便不知不觉地加紧跳了几下。他急忙翻身起来,但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身体,经这样一动,眼内不觉现了几个火圈;于是他急忙把眼帘紧闭着。但这时隔壁的房间又熏来几股鸦片的气味,使他口腔内跟着涌出了几股涎液,几乎昏晕过去。
过了一晌,他便轻轻地蹑足到客厅来;麻将桌已经收好,只有一个茶房呼呼地睡在角落上。他高兴这回不致有人来打扰他的动作了,但一回首过去,他瞥见着另一个茶房还坐在茶桌傍边打盹。他急忙想偷过这重难关,但事情偏不凑巧,壁上的时钟,这时忽然铛铛地继续打了三下,坐着的茶房醒过来了。他仔细看去,幸好这是素来忠厚而对他很好的田焕章,所以他虽在窘迫中,却能比较安心地说:
“田司夫,毛房的电灯关了没有?”
“已经打了三点钟了,那有还不关的,你去打开好了。”
茶房说了过后,打了个欠呻,即把头倚到桌上去睡了。
孙丘立走出了客厅,暂时顺着往厕所的路走去,但待把门壁上的电灯扭开后,他却举起后踵轻轻地后退转来了。
正是三月的夜阴。外面的冷风,还一阵一阵的向屋内吹送,使孙丘立的病后的身躯,打了无数个寒噤。他转到走廊的半途,即逃也似的,从侧门内溜去,再过一个天井,即走到厨房里去了。屋内泛着一股食物气味,这气味通过他的嗅觉而侵到肠胃时,他只觉得舌下的涎液一股股地奔涌,心胸不由得不益加慌乱地跳动起。于是他很熟习地走近了厨案旁边,伸手去摸着了一个瓦器的大钵。这钵子虽然与昨晚的位置无变更,但上面却多盖了一块木板。孙丘立战兢兢地把这个木板揭下,两个指头便本能地往钵内伸下去了。待他接连把钵内的残菜捻起来嚼了几口,他才觉得耳鼓上盖着的薄膜一松,头脑就比较清晰了些。于是他又走到厨案的另一傍,这里是砖石砌成的一个大灶;灶上的煤火,虽然已用湿泥封去,但泥口中间,尚留有一个小小的空隙。这样他便急忙转来又在钵内择了几块较大的肉脔,拿到炉灶的泥口上烘热过后,再行食去,他觉得这带着微温的油脂,更是芳香得多了。
得着了物质营养的孙丘立的身体,这才稍微平静,两只腿已没有从前那样抖战得厉害了。可是得着了物质的补充的脑经,这时却忽地恢复了思考作用;他一想起自己是在偷食有钱人唾弃下来的残羹时,一种恐被人发现的恐惧,便又使他不得不把那“生的要求”暂时抑压下去,而即刻轻手轻脚地转到自己的房间来了。
二
凤台旅馆的隔壁,是一家海产货物的堆栈,孙丘立的一间狭窄的房间,特别地紧接着这堆栈的门口。所以他转到房间后还不曾睡上几时,便又被堆栈前的一阵杠担声,落货声,以及一些与重荷挣扎的从胸肺中迸出来的嘶叫声,与劳动者所特有的互相咒骂的粗暴声所惊醒了。
一时茶房提了一壶开水进来,即向他说:
“孙先生,你家昨晚起夜的时候,在厨房那面,见着有猫子的形迹没有呀?”
突被这样一问,孙丘立便觉得脸上有些发红;但他还不曾回答时,田焕章又继续说道:
“不知是那家的猫子,真厉害;从前两晚起就来偷我们的‘番菜’吃,昨晚连我们特别盖上的木板也都弄翻了。伙计们以为是在夜里有人起来偷去私卖,现在都在那边闹。但是昨晚是我守夜,那里有人起来偷呢!”
孙丘立不知这话是在为他辩护,抑是由于真的不知道;可是他的发跳的胸窝,却随着这一段话而暂时安定下去了。于是他带着无事的口吻说:
“猫子我倒不曾见过;不过我知道你们开的饭,都是客人们吃剩了的东西,还有什么番菜给猫子偷呢?”
“是的呢,你家。但是你不见我们吃了过后,再剩得有鱼刺,肉骨头,油煎菜等时,我们都要拿来合并在一起的么?就是因为要这样一碗一碗的翻并起来的原故,所以伙计们都叫它‘番菜’。据说别的地方还有称它为‘龙虎斗’的呢。”
孙丘立也滑稽地笑了。他乘兴又故意说道:
“那末,就给猫子偷一点又何妨呢!总不外是肚子饿才去偷呀!”
可是他即刻见着田茶房不惟无他那样滑稽的语调,而且更板起劲来说了:
“孙先生,你那能知道。一般有钱人们见着菜不合口胃时,就要骂厨房,打下人;殊不知他们吃剩了的菜,那些穷光蛋们却不能任意地吃个饱呢。你猜!你隔壁的那些力夫们,整天被那些外国运来的货包子压得精疲力尽之后,吃了些什么!……”
孙丘立暂时把耳朵侧了过去,果然那整天不断的,用杵杠拍着节奏的“嗐哟!嗐哟!嗐!嗐!”的苦力们的急迫而呻吟的喊声,又重新鼓进他的耳朵来了。但茶房即刻又把话继续下去:
“你以为那些残羹剩菜不值钱么?把它拿到前花楼或河街去加上几桶水,再用点干柴烧涨,你看那些力夫们都拼命地化费两个铜板来抢!”
这样谈呀谈的,孙丘立才知道他昨夜所偷吃的残羹,竟是劳动者们所食的“番菜”;而且茶房们的贩卖这样的“番菜”,竟是一笔很大的外水。不过事情的逼迫,并不曾使他有推想这些仔细的余裕,因为田茶房把话题一转,这回的确是关乎他自身的事了:
“孙先生,我看你还是早些设法到南京去好了。你的病虽然还待调养一会,但我想你在这里只有把病拖延下去的。”
“是的,路费一到我就起程,这里的伙食,我也忍耐不下了。”
“伙食么!现在连拿点开水,账房都要说闲话了!”
“啊?我的栈房钱才一个礼拜未付,账房就可恶到这样么?”
“唵!这种地方,认得的只是钱;有钱的来栈,就称呼得大人上大人下的,对无钱的人,他们就什么事也做得出来——”
田茶房的话刚说到这里,只听见“你把那——”的京调声音,拍和着一双拖鞋的踏响,另一个茶房弹着指头,摇摆地走进来了。半新旧的棉袍,斜挂在肩上,都市流痞的特征,十足地表现在脸上。这人名叫王金华。
王金华虽然是在这旅馆中当茶房,但他却有不明不白的一手,使旅馆的账房也不敢得罪他——与其说是不敢得罪,宁说还要利用他。譬如旅馆中栈下了缺少事故的学生,或初次出门的旅客之类的人,偶一粗心时他便会使你的银钱或重要行李损失一点数目,但如有阔绰而势大的客人们偶然失掉了什么东西时,他却也有即刻去清察回来的本事。譬如与孙丘立一同来这里的朱大人,有一次从娼妓桂红的房中转来见着自己的手提皮包失了踪时,他即去追问账房,账房便即刻去托附王金华,王金华于三小时内便去把替他捉拿回来了。他为何有这样的路数,一般人都不知道;大家对他的这种本领的怀疑,往往被他是什么“帮”的小首领一句话解释了。
“喂,是你在这里么;昨晚上好不快活呀!她妈的,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家伙!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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