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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从文化学、社会学角度,观察与分析当代书法创作和书法理论研究,毫不留情地指斥书坛弊端。 2.《书法报》“瑞田观点”以批评者的姿态出现,立足中国传统的文化道德和艺术规律,守望渐行渐远的书法人文理想。 3.运用历史的、唯物的、艺术的、美学的观点评判书法现象,从书法繁荣的表面找出书法的问题与破绽,对书坛各种不良现象与思潮敢于表明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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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书法史的阅读笔记,作者依据史料,在常识中发现被忽略和被遗忘的知识。基于此,寻找理解书法和认识书法的正确路径。通过书法史,作者细致而敏锐地观察当代书法,包括书坛社会学和书法家的人格特性以及书法审美的特征。在一些不正确的价值观念里,对书坛功利主义和消费意识予以剖析和批判。作者以随笔家和艺术评论家的双重身份,开启了当代书法批评的新时代。共分为《字里行间》《书法学述》《研边余话》《书法杂识》四个部分的内容,详尽地介绍了他对我国各个时期书法字体的研究,创作书法作品的心得,对书法艺术的感悟及他对书法界大家作品的赏析。字里行间流露着他对书法艺术的钟情和对中国书法的无限热爱。先生文风犀利,文章内容有思想,有深度,具有思辨色彩,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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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张瑞田,1963年生于吉林舒兰。当代作家、艺术评论家、书法家。自2007年到2016年,在《书法报》开设“瑞田观点”专栏,文风犀利,大胆干预书坛现实,受到读者好评。近年,在《文艺报》《中华读书报》《美文》《艺术市场》等报刊开设“百札馆记”“弹古弦今”“百札馆闲记”“文人翰墨”等专栏。出《文艺报》《中华读书报》《美文》《艺术市场》等报刊开设“百札馆记”“弹古弦今”“百札馆闲记”“文人翰墨”等专栏。出版多部文学、艺术评论著作。2014年荣获第九届中国文联文艺评论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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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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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里行间
书法是一个幽灵 003
另一支笔 009 ——梁启超手札与题跋的印象
兰亭聚讼 016
“逸民”之书 023 ——作为书法家的台静农
鲁迅的金石学 029
笺纸的温度 037
书法学述 当代行书创作之我见 047
书法情境浅解 053
当代隶书创作的路线图 056
论书法家的基本素质 064
书法不是的艺术 072
简体字与繁体字 075
学术研究的现实担当 077
维护书法批评的批判力量 080
不能夸大书法作品的宣传功能 083
文史不通,笔下空空 085
赵壹书学思想阐释 088----《非草书》与《刺世疾邪赋》比较谈
“我”在书法批评中的位置 095
书法评论中“”“”等字词分析 102
时代思想形态与当代书法批评 106
常态与新常态 115
书法走向世界的复杂性和艰巨性 120
砚边余话 浅显的嘱咐 135
书法有大小之说吗 138
彼学者,非此学者 140
读书的能力与目的 142
旧书与新知 146
书法家需要精神更新 150
“免题钱”,大有用途 152
看江湖书法 154
官员书法的侧面 156
研讨会上的“华威先生” 158
当书法家爱上广告 160
身后挂字,是“背字儿”的开始吗 163
泛滥的《心经》 166
启功是一面镜子 169
饶宗颐有的和我们没有的 172
字里字外的遐思 174
去文学化的后果 177
姚奠中先生引起的思索 179
老作品与新视角 182
朱家溍的书法观 184
写错字不是名人们的特权 186
谁“遍临百家碑帖”了 188
文人书法杂识 如此认识文人书法 193
文人书法与文人情怀 198
鲁迅偈语条幅及其他 201
傅雷尺牍的意义 203
董桥谈字 212
文人书法,偶露峥嵘 218
何谓“北贾南熊” 220
书法的距离 225
莫言与书法 229
读林鹏的《丹崖书论》 232
喜爱书法的社会学家 235
韩少功眼里的后几许墨迹 237
“止园”为什么没有变成“正园” 239
后记 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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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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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是一个幽灵
《哭佩弦》写于1948 年8 月,是郑振铎追忆朱自清的感伤之作。说不清楚多少次阅读这篇文章,只是知道,每每阅读,都会有新的感受和新的发现。
青年时代读《哭佩弦》,对书法也持怀疑态度,当然对郑振铎微言书法深有同感。一句话,书法的艺术品质,我怀疑了多年。人到中年,书法在我少许沧桑的内心活泛起来,看问题似乎也客观了一些,不仅喜爱临帖,同时也愿意思考关于书法形而上的问题,这时,读《哭佩弦》,思想被洞穿,从洞口流淌而出的杂乱意绪,黏合着我的昨天和今日,倏忽凝重。
《哭佩弦》有这样一段:“将近二十年了,我们同在北平。有一天,在燕京大学南大地一位友人处晚餐。我们热烈的辩论着‘中国字’是不是艺术的问题。向来总是‘书画’同称。我却反对这个传统的观念。大家提出了许多意见。有的说,艺术是有个性的;中国字有个性,所以是艺术。
又有的说,中国字有组织,有变化,极富于美术的标准。我却极力的反对着他们的主张。我说,中国字有个性,难道别国的字便表现不出个性了么?要说写得美,那末,梵文和蒙古文写得也是十分匀美的。这样的辩论,当然是不会有结果的。“临走的时候,有一位朋友还说,他要编一部《中国艺术史》,一定要把中国书法的一部门放进去。我说,如果把‘书’也和‘画’同样的并列
在艺术史里,那末,这部艺术史一定不成其为艺术史的。
“当时,有十二个人在座。九个人都反对我的意见。只有冯芝生和我意见全同。佩弦一声也不言语。我问道:‘佩弦,你的主张怎样呢?’“他郑重的说道:‘我算是半个赞成的吧。说起来,字的确是不应该成为美术。不过,中国的书法,也有他长久的传统的历史。所以,我只赞
成一半。’“这场辩论,我至今还鲜明的在眼前。但老成持重,一半和我同调的佩弦却已不在人间,不能再参加那末热烈的争论了。”
郑振铎涉及书法的言论不是处心积虑,但是他留在历史时空中的观点,竟然在以后的三十年时间里发酵,领袖、重臣、学人、名士均表己见,关于书法的身份,推来攘去,硝烟四起。
附和郑振铎的冯芝生,也就是冯友兰,还有朱自清,对书法的认识有时代性。有趣的是,今天两个人的书法走俏市场,2012 年初朱自清的诗札,在上海拍到120 万的高价;冯友兰的手札,在收藏者之间不胫而走。
当时,不知他们是否想到今天。不妨看看朱自清是如何看待书法的:“至于毛笔,命运似乎更坏。跟水笔’相比,它的不便更其显然。用毛笔就得用砚台和墨,至少得用墨盒或墨船(上海有这东西,形如小船,不知叫什么名字,用墨膏,装在牙膏似的筒子里,用时挤出),总不如水笔方便,又不能将笔挂在襟上或插在袋里。更重要的,毛笔写字比水笔慢得多,这是毛笔的致命伤。说到价钱,毛笔连上附属品,再算上用的时期的短,并不见得比水笔便宜好多。
好的舶来水笔自然很贵,但是好的毛笔也不贱,近有人在北平戴月轩就看到定价一千多万元的笔。”“至于过去教育部规定学生用毛笔,似乎只着眼在‘保存国粹’或‘本位文化’上;学生可并不理会这一套,用水笔的反而越来越多。现代生活需要水笔,势有必至,理有固然,‘本位文化’ 的空名字是抵挡不住的。毛笔应该保存,让少数的书画家去保存就够了,
勉强大家都来用,是行不通的。”
朱自清对传统文化的思考总觉得有点耳熟。对了,当年胡适、台静农、陈独秀们,一直鼓噪汉字的拉丁化,他们把国家的落后、民族的衰落,归罪于汉字,于是就从源头清算,把汉字看成恶魔。既然汉字是魔,书法又有什么资格存在下去呢?!这时候,书法一定是丑陋不堪的。
郑振铎、朱自清是那一时代的知识精英,他们对书法艺术的质疑有客观合理性,也有时代局限性。在郑振铎的眼里,其他国家的文字与中国字一样,都有个性,梵文和蒙古文的匀美,与汉字不相上下。因此,他得出如下结论:“向来总是书画’同称。我却反对这个传统的观念。”
对书法身份的判断,要从国情出发。应该说,中国文字的演变史、不同历史时期书体的确定和流行,与中华民族的生产方式、思维习惯、审美取向息息相关。绵延、柔韧的民族心性,带着对自然的顶礼膜拜,渐渐形成一套有规律可循的认知系统,终确定一个民族的灵魂印记。于是,甲骨文、金文、隶书、楷书、行书、草书,如同一个个坚不可摧的文化堡垒,屹立于世界文明之林。
文人眼里的风光免不了浪漫,那支由竹竿、狼毫、羊毫、鼠毫、鸡毫组成的毛笔,在文人的手中翻滚,他们把毛笔放到砚台里呼吸,背后则是古筝空茫的声调,然后他们把篆书、隶书、楷书、行书、草书写到木板、宣纸上,又把这些充满性灵的文字,写出数种风格、多种变奏。想一想,敢想一想吗?哪个民族能够像中华民族如此的奢华、雍容、富贵、深厚,仅仅是文字,就赋予如此多的含义。
19世纪的贫弱,与书法没有任何关系。与郑振铎比起来,朱自清显得理性。他看到了现代化进程中毛笔的位置和处境。他对毛笔的效率产生怀疑,而他的怀疑是有依据的:一是毛笔使用耗时、复杂,甚至昂贵。既然书写是为了传递知识信息、世俗信息,那就需要对书写工具的效率性提出要求。这时,西方的自来水笔出现了,它的灵巧、节时、低耗、快捷,轻易地让毛笔无地自容。新旧交替的时代,自来水笔和毛笔就有了别样的意趣。二是矫枉过正。当西方文明大踏步进入中土时,我们很像一位没有见过世面的老夫子,羞于展现自己的过去,哪怕自己的过去情深意长。
书写工具的改变,是书法的死结。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对旧物品有了怨恨,似乎过去的时间都是锈迹斑斑、弱不禁风。有意思的是,我们不会完全按照一条理性的道路前行,在每一个历史的转折点上,总会犯同样的错误。今天,当我们实现了物质极大的解放,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时,对书法的估计偏高,某些存在浅层次民族主义思想的人,拿书法说事。不同的是,郑振铎、朱自清看到了书法的不足,而眼下却看到了书法的尊荣:一是把中国书法看成艺术,开始从文字的抽象性、独特性,书写的特殊性,三维空间等诡异的角度,阐释中国书法的无与伦比。二是强调书法的世界性,一些人还煞有介事地把书法走出国门视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三是呼吁中小学生都来写毛笔字,把毛笔书写提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要求人们抵制计算机,把计算机当成洪水猛兽。
现代化的中国,怎么总是会有这样不伦不类的想法。汉字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自源文字,会写汉字,也不能等同于理解了书法。书法的抽象性、平面化,阻隔了书法艺术语言信息的发散。汉语和汉字,是书法艺术得以存在的基础。一门艺术如果与民族文化的实体形影不离,就意味着这门艺术具有极大的封闭性和保守性,给这个民族文化圈以外的人带来了难以逾越的认识障碍。那么,我们视书法为艺术,
我们呐喊书法走向世界,是不是一种妄想?朱自清的《文物·旧书·毛笔》与郑振铎的《哭佩弦》一样,让人百读不厌。在这篇文章中,朱自清对毛笔书写的思考与判断深刻而准确。谈到毛笔在现实生活中的作用,他如是说:“至于现在学生写的字不好,那是没有认真训练的原故,跟不用毛笔无关。学生的字,清楚整齐就算好,用水笔和毛笔都一样。”是的,“用水笔和毛笔都一样”,但是互联网时代,不仅书写工具再一次替换,学习工具也随之改变,用水笔和计算机并不一样。那些自以为爱国的学人,以为计算机挡了书法的路,于是声嘶力竭地呼吁计算
机退出我们的生活,不知他们是爱国还是损国。有时,聪明人和傻子仅在《哭佩弦》一文中,郑振铎忧伤地告诉我们:“在这个悲愤苦难的时代,连老成持重的佩弦,也会是充满了悲愤的。在报纸上,见到有佩弦签名的有意义的宣言不少。他曾经对他的学生们说,‘给我以时间,我要慢慢的学’。他在走上一条新的路上来了。可惜的是,他正在走着,他的旧伤痕却使他倒了下去。”
“给我以时间,我要慢慢的学。”学什么?显然是与时俱进的学问和知识。对书法身份的争执,源自对书法艺术特性的茫然。作为综合艺术,书法的美学特征便是实用。它是文明的表述、知识的表述、现实的表述。手札是书法艺术的另外一个源头,本质是彼此传递信息。由于毛笔书写是中国人的日常书写,功利化、功能化地传递信息,完成了手札的任务。其次,毛笔书写的高下、优劣,又给阅读者提供了审美的选择。毛笔书写结合文学、文字学、民俗学、篆刻学,自然形成一股强大的艺术力量。在时间深处沉寂愈久,艺术魅力就愈发浓郁。书法的第二美学特征就是技法要求。因为毛笔书写有一套规律可循,笔法的变化改变文字的形式,遂产生不同的风格,极大地满足了不同人对毛笔书写的精神要求。至于把书法纳入美术范畴内,就是对书法艺术的误判。
因此,书法是成熟的艺术,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一步之遥。
书法是一个幽灵,它来自中华民族的文明深处,又浮现于现实。对它,我们有过痛苦的反思,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使是今天,我们还在为书法感动或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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