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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与《杜甫游踪考察记》为姊妹篇。作者林东海,李白研究专家,长期从事中国古典文学编辑和研究工作。曾于1981至1982年、2009至2018年,两次全程考察李白游踪,行程遍及河南、河北、山东、山西、湖南、湖北、甘肃、四川、陕西、安徽、浙江、江西、贵州、广东、京津等等,本书即是对时隔三十年的这两次考察的学术性记述。全书以考察路线为主脉,以诗人生平和作品为辅翼,借助地方志、名胜建筑、出土文物等资料,对文献记载的李白一生行踪加以验证辨析,对各地历史遗迹加以探源、辨析和记述,颇有新见。书稿不仅可以帮助专业研究者进行学术研究,也可帮助普通读者更加深刻地了解李白。作者对各地风土人情的记载,也展示三十年间社会面貌、历史遗迹的盛衰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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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林东海(1937—2020),笔名南山,福建南安人,就读于复旦大学中文系,1962年本科毕业,1965年研究生毕业。长期从事中国古典文学编辑和研究工作,为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老教授协会会员。已出版著述有:《诗法举隅》、《古诗哲理》、《文林廿八宿 师友风谊》、《李白诗选》、《中国古代诗歌精华(上)》、《唐人律诗精华》、《南社诗选》(合作)、旧体诗词自选集《清风吟萃》等三十馀部,论文《说兴象》《辨秦王》《漫说方位与地名》《“南”“风”辩说》《从礼到经》等多篇。三十年间,两度全程考察李白游踪,初度考察已有《诗人李白》(日文版)、《太白游踪探胜》、《江河行—揽胜诗草》等相关成果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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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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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吾亦洗心者 忘机从尔游
——两度考察绪论
我把两赤羽 来游燕赵间
——河北游踪考察
邯郸照眉池与洪波台丛台邯郸古道平原君墓赵王城与石子岗学步桥大名与贵乡淇水与魏州广平与清漳广府与临洺饶阳与鲁口定兴黄金台与易县荆轲塔
朝忆相如台 夜梦子云宅
——四川游踪考察
成都锦江都江堰与玉垒山青城山与岷山之阳成都十三中与扬雄故宅峨眉县峨眉山平羌江与凌云山江油李白纪念馆 青莲乡太白故里 大匡山与戴天山观雾山与窦圌山江油关与太白书台 梓潼长卿山剑阁县与剑门关广元古栈道三台草堂寺与李杜祠长平山琴泉寺与赵岩洞 绵阳李杜祠渝州山城万县太白岩奉节瞿塘峡与白帝城巫山神女峰
江陵识遥火 应到渚宫城
——湖北游踪考察
夷陵与荆门荆州江陵城渚宫城与章华台江陵龙山与楚都纪南城当阳长坂坡与玉泉山襄阳岘山与鹿门山白马山习家池襄阳大堤与孟亭随县汉东城餐霞楼随县仙城山与广水小寿山安陆白兆山与大安山白兆山桃花岩与太白读书堂安陆太白棋与车盖亭应城县玉女汤与云梦县云梦泽江夏修静寺与黄鹤楼汉阳鹦鹉洲与郎官湖
巴陵无限酒 醉杀洞庭秋
——湖南游踪考察
巴陵岳阳楼与龙兴寺临湘鸭栏驿与白马矶洞庭湖与君山从平江到长沙衡阳回雁峰衡山祝融峰与莲花峰零陵绿天庵九嶷山
桂水分五岭 衡山朝九嶷
——广东遗踪考察
丹霞山夏富村与仙李琪枝
欲寻庐峰顶 先绕汉水行
——江西游踪考察
永王墓与滕王阁紫极宫与灌婴井吴章山与东林寺湖口石钟山与庐山三石梁栗里陶潜故宅与星子县鄱阳湖 鄱阳湖松门山石镜与馀干县干越亭秀峰寺与香炉瀑布五老峰屏风叠与观山挂灯台彭泽桑落洲与马当山
君莫向秋浦 猿声碎客心
——安徽游踪考察
庐江与寿阳皖山天柱峰与潜山石牛洞三祖寺觉寂塔与皖水诗崖宿松沙塘陂南台山太白书台对酌亭与饯客岭桃花潭池州秋浦与清溪牌湾与玉镜潭钓台江祖石与万罗山逻人石六峰山铜矿坑贵池齐山杏花村莲峰山太白读书处桃胡坡与大楼山黄山岭曹村白笴陂石门高桃花潭虾湖与苦竹岭青阳九华山地藏菩萨与太白书堂头陀岭无相寺宿寺诗碑铜陵铜官山与五松山黄山醉石莲花峰与白鹅峰歙县太白楼与碎月滩太白问津处与城阳山渔梁坝与望仙桥泾县桃花潭与文昌阁蓝山落星潭水西三寺琴高山与琴溪宣城与宣州敬亭山与太白独坐楼谢公亭崔八丈水亭与碧山龙泉洞响山双溪双桥陵阳山北楼遗址当涂姑熟溪黄山凌歊台石门山与丹阳湖青山太白墓天门山化城寺遗址采石矶太白楼联璧台与太白衣冠冢 牛渚矶与白璧山横江馆与横江浦砀山宴喜台
淮水帝王州 金陵绕丹阳
——江苏游踪考察
金陵古都朝天宫冶城与谢公墩半山堂与燕子矶三山板桥浦与落星冈 新林浦雨花台与高座寺白鹭洲与孙楚酒楼石头城与白下亭志公墓与三绝碑明孝陵与北湖凤凰台与瓦官阁长干桥与长干里朱雀门与淮青桥新亭劳劳亭与菊花台扬州广陵蜀冈栖灵遗址与栖灵塔扬州三绝碑与青莲巷扬子津与瓜洲新河焦山与松寥山北固山丹阳季子庙苏州虎丘山灵岩山馆娃宫与姑苏台溧阳北湖亭与贞义女墓溧阳酒楼与太白楼瓦屋山与茅山睢宁圯桥淮安韩侯钓台与漂母祠安宜白田高邮盂城驿
天台邻四明 华顶高百越
—— 浙江游踪考察
杭州天竺寺浙江与钱塘江西陵与白马湖海门龛赭二山菊花山与越王台山阴兰亭上虞东山大禹陵与射的山若耶溪苎萝山镜湖与柯岩平水云门山与云门寺嵊州剡溪与四明山妙高台天姥山石城寺与沃洲天台国清寺赤城山华顶讲寺与太白堂天台方广寺与石桥东阳与金华桐庐严子陵钓台江南湖州
鲁酒不可醉 齐歌空复情
——山东游踪考察
济南大明湖历下亭济南匡山鹊山华不注山与历山聊城博平与肖庄王菜瓜村兖州与鲁郡瑕丘 沙丘与南陵尧祠与石门鲁中青莲阁鲁城北范家林崇明寺与兴隆塔金乡与霄云李白村汶上中都与太白山曲阜孔庙曲阜石门山古兰陵任城酒楼与济宁太白楼济宁太白湖与萧王庄任城王陵单父东楼与南楼单县半月台与琴台老山堤顶栖霞山桃园成武晏堌堆曹南与菏泽泰山回马岭与南天门日观王母池竹溪六逸堂与竹溪佳境独秀峰布山与布金山青岛崂山
浩歌望嵩岳 意气还相倾
——河南游踪考察
河南洛阳遗址南阳内乡菊潭古县与诸葛庐南阳独山丰山清泠泉白水石激与送客诗鹿台山颍阳城遗址洛阳洛水与天津桥龙门香山寺龙门石窟与奉先寺卢舍那大佛明堂遗址二里头夏商遗址华盖山阳台宫天坛山玉阳山玉真公主墓新安汉函谷关与灵宝秦函谷关黄河与陕州羊角山登封嵩山中岳庙与嵩岳寺卢岩寺石淙三阳宫遗址嵩山峻极少室山与少林寺嵩县鸣皋山广武古战场开封古吹台商丘虞城平台集与孟诸大泽洛阳牡丹园
南登杜陵上 北望五陵间
——陕西游踪考察
潼关西岳华山云台峰华山莲花峰与落雁峰华山仙掌崖华山玉女峰马嵬坡杨妃墓与金城汉武帝茂陵霍去病墓与卫青墓杜陵霸陵与白鹿原长乐坡与阴盘驿灞桥骊山秦始皇陵临潼温泉宫周至县楼观台与玉真观山南松龙旧隐紫阁峰与渼陂乾陵长安唐城遗址小雁塔与大雁塔兴庆宫与勤政务本楼龙池与沉香亭阿倍仲麻吕纪念碑大明宫麟德殿蓝田山金鸡原四皓墓商县石娥溪邠州新平蒲城高力士碑与唐代陵墓坊州黄帝陵与玉华宫太白县太白峰
秦水别陇首 幽咽多悲声
——甘肃遗踪考察
天水李广墓徽县青泥岭
思归若汾水 无日不悠悠
——山西游踪考察
太原晋祠雁门关大同白登山与北岳恒山
幽燕沙似雪 万里尽黄云
——京津游踪考察
幽州古渔阳蓟县独乐寺北京金台路
适遭云罗解 翻谪夜郎悲
——贵州游踪考察
长流遇赦处“夜郎”与“巫山”之辨关于“夜郎”诗作“半道”乃指时间据唐律推定必至夜郎在夜郎的影响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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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亦洗心者 忘机从尔游——两度考察绪论
“吾亦洗心者,忘机从尔游”(《古风》其四十二)李白诗文均用仿体,以便醒豁。,太白这两句诗说的是,拟与白鸥为伍,以尽江海之兴。正因为有此逸兴,所以从一心修道,四处漫游,广事干谒,到翰林放还,寻仙访道,寄情山水,江河淮济间的名山胜迹,无不留下他的足迹,正如其诗所云“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寻仙的李白早已仙去,我之考察太白游踪,亦堪称“寻仙不辞远,忘机从尔游”也。
李白(701—762),字太白,是我国有唐一代的伟大诗人。他生活在大唐帝国由盛转衰的历史转折时期。诗人出生于条支碎叶(今吉尔吉斯托克马克附近),幼年随父移居广汉,侨为郡人;青少年时代,以家世之累,无缘科场,于是选择了由隐入仕的道路,隐居山林,积蓄道义,因而有机会游览山水。天宝初,由持盈法师(玉真公主)及贺知章等道流荐举,果然走上“终南捷径”,奉诏入京,供奉翰林,撰写诗文,一时声名大振。然而由道入仕者,在当时大都没有实权,而太白又不甘心当只写点点缀升平之诗文的御用文人,总怀着“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事君之道成,荣亲之义毕”(《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这样的宏伟抱负,而仕途上却一无所成,自然感到失望。加上玉真公主在外修道,贺知章告老还乡,失去支撑,谗言随至,“一谈一笑失颜色,苍蝇贝锦喧谤声。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及慈母惊”(《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所以不久即被“赐金放还”,感叹“而我竟何辜,远身金殿旁。浮云蔽紫闼,白日难辉光。群沙秽明珠,众草凌孤芳。古来共叹息,流泪空沾裳”(《古风》其三十七)。离开长安后,便浪迹天涯,正如范传正所说:“脱屣轩冕,释羁缰锁,因肆情性,大放宇宙间。……偶乘扁舟,一日千里。或遇胜境,终年不移。长江远山,一泉一石,无往而不自得也。”(《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并序》)即杜甫《赠李白》诗之所谓“脱身事幽讨”。又经历安史之乱,从永王李璘起兵,想为平叛立功,“过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南奔书怀》),却因失败而下寻阳狱,被判长流夜郎。一生流离坎坷,漂泊各地。曾西上峨眉,东游天台,南达零陵,北抵幽燕,足迹遍及长江流域、黄河流域以及淮济流域。秀丽的祖国河山,陶冶了诗人的情性;丰富的社会体验,增添了诗人的灵感。从而使他创作出许多反映时代风貌,表现社会生活,描绘自然景色的壮丽诗篇,成为一名杰出的时代歌手。他的诗歌创作,无论是在当时,抑或是在后代,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李白生前,“才名塞天地,身世老风尘”(陆游《读李杜诗》),因此为人们所敬佩和同情。天宝年间,便有崇拜者青年诗人魏万跟踪追寻,以期谋面求教。魏万家居王屋山,自称王屋山人。李白《送王屋山人魏万还王屋诗并序》说,魏万曾到嵩山访李白未遇,又东浮汴水,沿吴入越,到杭州、会稽,然后再溯剡溪入天台,访国清寺,登华,看赤城霞,复辗转至温州,访孤屿,经恶溪,出双溪,到金华,泛舟新安江,谒严光钓台,又折回苏州,上姑苏台,再回舟扬子津,至广陵。行程三千里,终于在广陵同李白相会。然后两人同舟入秦淮,偕游金陵。从狂热的崇拜到执着的追随,到结下深厚的友情,“一长复一少,相看如弟兄”(魏万《金陵酬翰林谪仙子》),这在文学史上,堪称为一段佳话。魏万后来改名魏颢,李白曾将自己所作诗文交他编成集子。上元末,《李翰林集》编成,他们的赠答诗编在卷首。这段“追踪”的佳话很引人注目,一直流传至今。我也是李白的崇拜者,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在研究生班学习时,曾在刘大杰先生指导下研究过李白。对于魏万追踪太白一事极感兴趣,因而想到如果能沿着太白的游踪进行一番考察,定能更好地了解他的生平事迹,也能更好地理解他的诗歌创作。但太白的游踪几乎遍及全国各地,想要追踪考察,殊非易事,只能在书本中神游而已。
现代科技突飞猛进的发展,不仅改善了人们的物质生活,而且也改变了人们的文化生活。随着摄影技术的进步,出版技术的改良,人们对于图书的阅读兴趣也发生了变化,图文并茂的书籍,受到普遍的欢迎,图片也由绘画添加了摄影,于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日合作推出“中国彩色文库”系列丛书,其中包括李白和杜甫的彩色画传。1980年冬,人民美术出版社约我编撰中日合作出版的李白画传(图0.1)。所谓“画传”的画,即是太白游踪和太白诗歌所咏景物的实景图片。为了拍摄这些图片,必须进行实地考察。0.1日文版《诗人李白》虽然曾有魏万江东追踪太白的胜事,但全面考察太白游踪,却是前无古人。我正当年富力强,能耐得跋涉之劳,因此欣然接受。1981年初,我着手进行准备工作,拟定考察提纲。同年4月,人美社组成考察摄影小组,准备在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各地进行考察摄影活动。我被借调到人美社专职从事这项工作,从1981年5月3日河北邯郸的试验性考察开始,至1982年12月27日北京金台夕照的摄影活动结束,先后离京外出考察摄影多次,在外实际考察时间将近一年,考察地点涉及十四个省份和直辖市,走遍了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搜集并拍摄了大量可资参考的材料和图片。考察太白游踪,上峨眉,登泰山,陟九嶷,临燕山,过黄河,跨长江,历览名山大川,沿着太白踪迹四处奔波,历尽艰险,在四川广元考察明月峡栈道遗迹,从江滩绝岸往上爬时,险些失手跌落江底石上摔死;在湖南祁阳前往浯溪时过湘江,恰遇洪水泛滥,险些从船舷掉入波涛中溺死;考察江西庐山屏风叠时,在挂灯台绝顶忽遇大雷雨,又险些被雷电击死。由于各地政府和群众的热情支持和帮助,才得以化险为夷,克服困难,完成考察任务,获得可观的成果。通过考察,饱览了各地山川风貌,体验了各地风土民情,这对了解李白的性格和诗作,都很有帮助。譬如《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诗“黄河如丝天际来”,原以为是极大的夸张,其实,登上西岳北高峰北望,黄河真的像一条丝线从天际飘下来,太白写的是眼前实景。太白的诗,固然很浪漫,但都是出于对自然环境的仔细观察和对社会生活的深切体验,所以能接续风骚馀韵而开辟盛唐之风。考察拍摄活动结束后,即写定太白传略,并选出近三百幅彩色照片,编成《诗人李白》一书,分上下两册,由中国人民美术出版社与日本国美乃美出版社合作以日文形式出版(分别于1983年底、1984年初出版)。考察摄影过程十分紧张,每到一地,安排好住宿后,即检阅地方志,向当地了解情况,或召开座谈会,落实游踪景点,由当地政府派车,派向导,进行拍摄,之后随即转移到下一拍摄点。没时间记日记,于是利用间歇时机,在车上、船上、枕上写诗,以帮助记忆,江河考察途中,匆忙之间,写了二百六十多首律诗和绝句,复旦严师朱东润先生来信说:“此次跋旅山川,收拾风物,尽入诗囊,此是一件大事。古人所谓行万里路者于此见之,令人健羡不置。”奖掖有加,令人汗颜。江西人民出版社陈俊山同学鼓动出版诗集,因从中选出一百六十多首,出版了揽胜诗草《江河行》一书。人美社提议出版太白游踪图片集,文字限十万字,于是有《太白游踪探胜》一书。考察文字限于篇幅,不可能详细描述并罗列有关情况和资料,只是以夹叙夹议的方式,简要地介绍了考察情况,以及考察过程中所发现的问题,并谈了自己的初浅体会和看法,书中还选录了二百馀幅彩色和黑白图片,以便读者更好地了解太白游踪今日的风貌。严师王运熙先生为拙著作《序》,称:“这种图文并茂的著作,在我国古典文学研究领域内无疑是一件富有创造性的工作(成果)。此书不但是李白研究史上的一个创举,为今后李白研究工作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资料,而且在整个古典文学研究园地开辟了一条新途径,因此,本书的产生,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王先生在这里过分夸奖,自是对学生的鼓励。由于字数的限制,考察过程未能细说,所以仍拟撰写《李白游踪考察记》,并且请启功先生书写了书名题签,由于“探胜”一书出版推迟之故,因而没及时动手撰写。后来发现有些考察过的地方,变化极大,如果记下当年的概貌,恐怕连当地人也不知所云,于是搁下。2009年,在西安经商的老乡小蔡,邀请我和宋红女史到西安游览,到了西安,我说游览不重要,想看一看八十年代初考察过的地方,于是从西安到延安,再度考察一过,改革开放后,二三十年的建设,变化太大了。心想,如果要写李白游踪考察记,非得再跑一遍不行,于是与宋女史商议,对李杜游踪进行二度考察,我写李白游踪考察记,宋写杜甫游踪考察记,共同考察全程,分别完成两部著作,对历史,也是对时代作个交代。
首次考察,基本上靠各地党政文化宣传部门的支持和协助,安排住宿,借阅方志,开会座谈,指派向导。在闭关锁国开放之初,各地都希望自己的地方文化能走出区域,走出国门,所以对我们的考察摄影十分重视,也十分热心,而且对本地区的相关遗迹,也积极研讨,并为我们提供借鉴。二度考察则情况不同,商品经济使一切都变得市场化,随着文化旅游的兴起,古代文化名人的遗迹也都被纳入市场,行政管理也把文化遗迹归于旅游部门接管,而旅游部门的工作人员,对李杜又很陌生,所以二度考察很少靠地方政府,只是偶尔靠事业机关,主要靠企业机构,或者靠商会组织,或者靠乡亲朋友,多方面得到支持和帮助,特别是住宿饮食、交通向导,全仗他们的襄助,而业务探讨,则靠我们自己的积累和网络。持续将近十年的二度考察,能够跑下来,除了要感谢予以支持的单位和个人外,还要感谢新兴的网站和网民。二度考察,补充考察了淮河流域,又重新考察了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实际是对初度考察的再度考察,时隔三四十年,正逢改革开放,我国进入大变革大建设时期,城市化的推进,使得许多县地级城市面貌一新,交通运输也变得通畅快捷,各地的地表和植被都发生很大变化,比此前一千年的变化还要大,所以有许多惊人的发现:由于燃煤与天然气取代烧柴火,各地草树改变了植被,缺水的陕西,前度考察,所见是一片黄土,二度考察则见处处是青绿色的草树,赏心悦目;高速公路取代了以前高低不平的土路,以前安排车辆十分困难,二度考察则是路平车多,交通十分便捷;以前的城市,比农村小镇要好一些,但类似小镇的扩大,依然带有浓厚的乡村色彩,城镇化后,城市都大力改造扩建,而且高楼林立,带有现代化的气息。城市扩展和交通建设,引发考古发掘,也提供了更多的文物资料。但是,由于建设过程中对于环境的保护不够重视,致使空气和水质严重恶化,不少景观和遗迹消失了,安徽贵池白笴陂的“太白读书处”不见了,是因为山体崩塌;四川三台长平山的唐代雕塑武士像不见了,是因为空气污染,风化了;湖北安陆太白棋石上的古怪文字磨灭了,是因为水质污染,腐蚀了。而今所能见到的是初度考察所留下来的照片。一切都在变,自然环境在变,人文意识也在变,我们只能在变化中探索文化传承的脉络。
宇宙的一切都处于运动之中,都在经历生住坏灭的一个接一个的流程,太阳系的主宰太阳也一天天走向消亡,其各大行星有的已变成白矮星,地球的板块曾经有过剧烈变动,直至今天,仍然在变动,山川湖海乃至大气层,都处于变化之中,所以考察太白游踪,无法看到太白当年生活的自然环境,太白游过的黄河、淮河、济水、长江古代所谓“四渎”以及其他大小河流,不断地发生泛滥、改道、干涸等自然变化,所以其中下游的太白游踪,大都深埋地下,真相无从观察。社会环境和社会风气也不断地发生变化,人们的观念也随之演变。每一代人都要按照自己的观念重新审视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并加以编造、附会,改变其生平、著作和思想。先秦的史料,经过汉人的加工编订,战国孟子提出的“知人论世”和“以意逆志”,成了尔后经学的指导思想。经学从汉学的“知人论世”,到宋学的“以意逆志”,再到清学的“乾嘉考据”,都是在书斋里做学问,从书本到书本;近代随着考古的发掘,从地下发现了不少文物资料,于是王国维《古史新证》提出“二重证据法”,即“纸上的材料”加上“地下新材料”,于是突破了书斋,从书本到文物(甲骨、吉金和竹简),对先秦历史重新作了考定,开创了新的学术风气。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水陆空交通的迅速发展,为走出书斋打开了方便之门,于是学人可以利用“地面的活材料”,作为“第三重证据”,把学问从做在纸上,做到地下,再做到地面五彩缤纷的生活中,必定能获得许多新的感受。经过两度李杜游踪的实地考察,我取得了许多“地面的活材料”,既有纸上的,也有地下的,还有地面的山水人文,因而对于“历史”有了新的看法。考古发掘,是接近历史真实的,然而考古界开会,有位先生在发言中提出“历史真相是无法还原的”,我有了认同感。八十年代后期写了《李白到过皖公山吗》(1987年发表于三联书店《中国文化与中国哲学》),原拟写一组类似的考证文章,诸如《李白上过大黄山吗》《李白登上九华山吗》《李白避地司空山吗》等等,结集出版。后来觉得文化传承之变异,所在多有,不胜考辨,也无从订正,一切都会在演变中传承,所以放弃了这个计划,也就没再多写了。有关李白的身世、事迹、游踪、朋交、诗文,历来被误传者,见诸各版序跋、各地方志、各种随笔、各代诗文,乃至各本《唐书》,自宋苏轼之后,时有学人加以辨证,然而一切照旧继续流传。关于太白身世,据范传正《李公新墓碑》所载,祖上曾“流离散落,隐易姓名,故白国朝以来,漏于属籍”,所以太白的身世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一切都成为传说。出生碎叶抑或广汉,是巴西人抑或山东人,其故乡是江油抑或安陆,也都在传说中纷争。太白的生平事迹,在流传中不断丰满,所谓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醉草番书、吴筠荐举、汾阳报恩、牛渚捉月,很多动人的事迹,恐怕李白自己也不知道,然而却或阑入于新旧《唐书》的李白传,或登载于说部传奇,或颂扬于揽胜诗作。太白的朋交如吴筠、郭子仪、许宣平、元参军等,有未曾交往者,有真交游者,有见其诗文者,有未见其诗文者,但都有传奇式的故事流传。顾颉刚先生《古史辨》提出“层累地造成中国史”的理论,太白的传奇故事也是“层累造史”敷衍出来的,至今仍在叠加敷衍。太白的诗文,李阳冰《草堂集序》说“自中原有事,公避地八年,当时著述,十丧其九”,从李阳冰编《草堂集》、魏颢编《李翰林集》,到乐史编《李翰林别集》、宋敏求编《李太白文集》,诗文由七百多篇,增加到近千篇,原编与新增,多“得之他人”,真伪混杂,考辨为难,一并流传。后之编注李集者,大都照旧存录,不便轻易删削,留待后学研究酌定。文化传承,总是在传承中演变,在演变中传承,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历史遗迹的传承都是如此,每一时代都以自己的观念回叙历史,因而不可避免地使历史带有当代色彩,正如克罗齐所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自秦汉以来所提倡的“礼教风化”到而今的“古为今用”,都在不断地改造历史,事件被重新陈述,人物被重新塑造,遗迹被重新确认,所以不同时代有不同的老子,也有不同的孔子,有不同的李白,也有不同的杜甫,两千多年来的文化传承就是这样演变着历史。对于李白,自唐至今,各个朝代都有不同的看法。太白于当世,即以诗名,与裴旻剑术、张旭草书,合称为“三绝”,裴敬《翰林学士李公墓碑》云“公之诗歌与将军剑舞洎张旭长史草书为三绝”。李阳冰《草堂集序》云:“自三代以来,风骚之后,驰驱屈宋,鞭挞扬马,千载独步,惟公一人。故王公趋风,列岳接轨。群贤翕习,如鸟归凤。”以为诗至太白,宫掖之风,扫地以尽。在三教并行的唐代,诗风大变,始于太白,乃所公认。韩愈《调张籍》诗云:“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不知群儿愚,那用故谤伤!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以为李杜不可轩轾。元稹作《唐故工部员外郎杜君墓系铭并序》云:“时山东人李白,亦以奇文取称,时人谓之‘李杜’。余观其壮浪纵恣,摆去拘束,模写物象,及乐府歌诗,诚亦差肩于子美矣。至若铺陈终始,排比声韵,大或千言,次犹数百,词气豪迈而风调清深,属对律切而脱弃凡近,则李尚不能历其藩翰,况堂奥乎!”自此开宋人扬杜抑李之风,曾巩《李太白文集后序》曰:“白之诗连类引义,虽中于法度者寡,然其辞闳肆俊伟,殆骚人所不及,近世所未有也。”至宋理学渐兴,说诗多遵“以意逆志”,这里却离开“诗言志”,只论其诗法辞句。朱熹《朱子语类》亦谓其“从容于法度之中”。在扬杜抑李的氛围之中,明杨慎以极谏获罪,谪居云南,遭际不同,对李白别有会心,于《李诗选题辞》中云:“若夫公之诗歌,泣鬼神而冠古今矣,岂容喙哉!”一千多年来,李白的身世总是推而不定,李白的事迹总是不断创新,李白的诗文总是与时俱增,李白的品性总是褒贬不一,不同时代都在塑造不同的李白,作为这一时代的文化符号。时代背景不同,思想观念有别,对于李白诗歌的评论,自然也就不一样了。所以李白歌诗在传承过程中,真伪失考,评论不一,这是题中应有之义,经过考察,我终于明白,谁也无法定于一尊;经过李杜游踪的实地考察,我也终于明白,历史确实是无法复原的,李杜行踪的真迹是找不到的,所能看到的是李杜身后的纪念性遗迹,标志他们的诗歌在全国各地所产生的深远影响。也就是说对于李杜游踪的考察,实际成了对李杜文化影响的考察。
我们的两度考察活动,得到各地各行各业许多热心朋友的支持和帮助,他们的尊姓大名,但凡记住的,一并在书中记录下来,这是对人文历史的尊重,也是对社会风尚的实录,有的只记其姓而失其名,有的姓名全失,匆忙之中,未能记全,非常抱歉,请多海涵。初度考察,涉及人员均称“同志”,二度考察,涉及人员,则称“女史”“先生”,以便于区分,也反映了不同时期不同的社会风尚。我们的考察,基本上把李白游踪和杜甫游踪结合在一起考察,以节省人力和经费。首度考察,杜甫的游踪,除甘肃省外,我也参与考察。在撰写考察文字时,凡纯属杜甫游踪的考察,一概从略,而与李白有关的杜甫游踪,则稍加介绍,并选图片。前后考察都即时即兴写下不少诗篇,这些诗也都表达了个人的观感和识见,是另一形式的考察记,限于篇幅,省略不录。考察摄影活动,前所未有,无可借鉴,撰写考察文字和选编有关图片,也很缺乏经验。因此,一切都带有试验性。我抱着极大的兴趣去进行考察,也抱着极大的兴趣编写“考察记”,希望读者也能抱着同样的兴趣,随着我们的考察经历,披图神游,看一看太白游踪在传承中的风貌。
太白一生履历行踪,以其随时漫游,四处漂泊,所游之地,或不止一次,而时间难以核实推定,所以无从按照其经历行迹来编写,只好依照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首次考察的路线,并参照二度考察的行程,稍做调整,以游历空间作为本书的编写顺序,按今之省市分别编排;两次考察,隔着三十年的时间跨度,地名或有变更,地域的归属分合亦有变化,近几年更多有县改市的情况,文中均从旧称,以所到之时的实际职方名称出之,特此说明。两次考察的图片以新拍照片为主,酌情选录旧照片,尤其是失传遗迹的旧照片。长期在书斋里做学问,只知道从书本到书本,当我走出书斋,到书本里所写书斋外的自然景观和人文社会中去,得到的是一种生鲜的感受,也对古代人文历史有了新的看法,一切都在演变,再不用去追求什么“真相”,有关遗迹“真假”的考证,自是不必写了。不管怎么演变,李白作为一个有作为的历史人物,作为一个文化符号,将会长远流传于中华大地,乃至影响于世界各国,诚如杜甫《梦李白》诗之所谓“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也。
我把两赤羽 来游燕赵间——河北游踪考察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李白游踪考察活动,从河北开始,以邯郸为试点,时间短,范围小,由外联和文物部门接待,只局限于邯郸城周边,所以多有疏漏。三十三年后再度考察,由政协文史委郭培伦先生陪伴,扩展到整个邯郸地区;饶阳鲁口和定兴黄金台的考察则由李文彬先生支持。其中虽有重复考察者,而前后情况之变化,实判然有别,自然要分别做出记录,以示人文环境与传承脉络的演化。
邯郸
1981年5月3日凌晨,考察小组乘173次列车赴邯郸,途径保定、满城、定县、石家庄,在华北平原上奔驰十几个小时,直到下午6:30才到达邯郸站。邯郸地区对外联络处霍万明同志和邯郸市对外联络处张阳森同志驱车接站,安排下榻邯郸地区招待所。因为我所要编写的《诗人李白》彩色文库本是中国人美社和日本美乃美出版社合作出版的项目,所以由对外联络部门接待。然而游踪考察,还是要专业人员来介绍和安排,所以翌日上午召开座谈会,又请来地区文物处的马忠理同志和市文物处的刘东光同志来介绍情况,并由他们带领实地考察。
邯郸位于河北南部,西倚太行山脉,东连华北平原,地近太行八陉之一的滏口陉,是古代南北交通的要冲,也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邯郸战国时期为赵国都城,汉代为五大都市之一。自从隋朝开通运河永济渠,南北水路运输,取代了太行八陉的陆路交通,邯郸的地位也由于交通运输的不便而衰落,唐代以后下降为一个普通的县城,但战略地位并不因此而下降,依然是屯兵之地。李白来到邯郸,想必与此有关。唐玄宗穷兵黩武,征服南诏,讨伐奚契丹,从西南到东北不断发动战争。在这种情况下,文儒不及武夫,许多文人投靠边将,充当幕僚,以求得一割之用。高适曾入哥舒翰军幕,岑参曾入高仙芝、封常清军幕,也因此成了边塞诗人。李白感到作为一介书生,是很难一伸所能,实现济世宏愿的。他曾学过剑术,于是想到戎幕试试看,谋求一条出路,曾写过《述德兼陈情上哥舒大夫》“天为国家孕英才,森森矛戟拥灵台”,对这位突骑施酋长之裔,大加赞颂,也如杜甫作《投赠哥舒开府二十韵》,都想学高适,有进入哥舒翰军幕的意思,然而并没如愿,因而动了北游塞垣的念头。《少年行二首》其一云:“经过燕太子,结托并州儿。”
李白北上幽州,当是以船行为主,即由运河北上,而非从太行山东侧陆行。他在今邯郸地区逗留地是魏郡(今大名)贵乡一带,所以到邯郸只好骑马西行,即《自广平乘醉走马六十里至邯郸登城楼览古书怀》之所谓“醉骑白花骆,西走邯郸城”。他到邯郸这座小县城来干什么?为的是览古,再就是观兵,还可以看歌舞伎。邯郸因战国赵武灵王而盛极一时,这里流传着许多著名的人物和动人的故事,蔺相如和廉颇、公孙杵臼和程婴、平原君和毛遂,在这首长诗里,都写到了;还透露出他为何弃文就武,与博徒为伍,醉酒酣歌,后表明:“日落把烛归,凌晨向燕京。方陈五饵策,一使胡尘清。”这诗的末尾,就是所谓“书怀”,表明自己即将北上幽燕,陈策灭胡。然而无功而返,南下宣城,作《赠宣城宇文太守兼呈崔侍御》诗有云:“怀恩欲报主,投佩向北燕”,“无风难破浪,失计长江边”,北上从戎,失意南归,在诗中说得很清楚。明清以后,邯郸东部的运河水路渐趋衰退,近代在太行山东麓“八陉”陆路附近发展起来的公路和铁路交通占据主导地位,于是邯郸又恢复其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的地位,城市规模迅速扩大,成为地区政府的所在地。八十年代初,所见的邯郸,街道宽广,高楼林立,绿树成荫,车水马龙,俨然成了一座新兴的城市。不过,市区的范围,还是有限,老城北边沁河学步桥以北,便能看到乡村景色,城南烈士陵园,已是处于荒郊。
2014年夏,再度到邯郸考察,情况便发生了超乎寻常的变化,多层建筑当中矗立起许多高层大楼,街道纵横交错,城市绿化和市郊植被都有很大的改观。与唐代的那座小县城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1.1邯郸古城墙遗址语。当年的县城,而今已掩埋在地下五至九米的深处,我们要探寻李白在这里的游踪,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进行考古发掘。然而历史环境在创造文化,文化也在创造历史环境,我们所能考察到的,在太行山以东的华北平原,多数是文化传承创造出来的遗迹,或者说是传说中的遗迹(图1.1)。照眉池与洪波台
1981年5月4日上午,在地区招待所召开座谈会,地区文物处马忠理同志介绍说:赵王城周边有照眉池、梳妆楼,还有温明殿。所谓照眉池,只是一片洼地,夏天有点水,而今已种庄稼。《邯郸名胜古迹诗文选》收录李白的《照眉池》诗:“清虚一鉴湛天光,曾照邯郸宫女妆。回首丛台尽荆棘,翠娥无影乱寒塘。”忠理同志所说的这首《照眉池》诗,未见于太白诗集,是方志所录的一首“佚诗”。清朝郑方坤和李素各有咏照眉池诗一首,未见明朝以前诗人咏之者,李白这首“佚诗”,其可靠性也就很值得怀疑了。我甚至怀疑所谓照眉池和梳妆楼,都是明清以后根据赵武灵王的传说创造出来的。我国历史上创造文化遗迹,首盛于赵宋,宋人重视文化;次盛于明朝,明人重视修志;再盛于当代,今人重视旅游。各朝都有创造文化遗存的动因,照眉池和梳妆楼当是明清修地方志编造出来的遗迹。既然有此传说,我们还是决定到照眉池去看一看。当日下午2:45,由市文物办刘东光同志陪同,驱车至今城西北五里处,下车便见京广铁路西侧两个高约十四五米的夯土台,一南一北,传说战国时赵王在此建了两座梳妆楼,南称南楼,北称北楼。两台之东,与铁路之间的一片洼地,便是所谓照眉池。顾名思义,当是指赵王的宫女们在这里梳妆照眉。我们冒着烈日,步行越过京广线,下坡入照眉池。池水干涸,稀稀拉拉长了些杂草,还有几株小树苗,有一位老乡在“池”中放牛吃草。过了照眉池,我们登上南面的一座高台,台上台下,满地横着不少残砖碎瓦,可以看出是十分古老的麻纹筒瓦,在瓦砾之间长满了荆棘。站在高台上向北望,依稀可见铸剑炉,偏西便是灵山,相传赵武灵王埋葬于此;向南望,可以看到插箭岭,或说为赵武灵王训练骑射之地,再南便是王郎城,都是有关赵武灵王和赵国传说的遗址。
梳妆台、照眉池后被辟为“赵苑公园”。2014年8月11日下午,郭培伦先生带我们到赵苑公园,下车一看,公园大门仿汉阙风格的门楼显得十分气派,园内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山石水池,清波荡漾,与当年的荒坡相较,判然有别,令人难以置信,这就是三十多年前所见的颓坡荒池!然而,梳妆楼、照眉池(图1.2)以及铸剑炉,这些遗迹的名称照样沿袭下来,塑造三位宫女在照眉池中梳妆照眉,还开辟了“成语典故苑”,雕塑有关赵国的成语故事和人物,已然成了文化传承创造出来的历史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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