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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以表彰这位作家“在现代抒情诗和伟大的俄罗斯叙事文学领域中所取得的杰出成就”。此前一年,他的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轰动全世界。这部作品所展现出的热情、诗意和思索,在进入二十世纪之后极其罕见;他所描绘的环境下人性与个人尊严的挣扎,其真切的动荡和不安感更是前所未有。然而这部作品中令人震动的,是主角日瓦戈医生在种种抉择中,呈现出不惧世俗、强权的真诚、善良、纯真。他不是英雄,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却令每一个读过这本书的人深深感动和记忆。《日瓦戈医生》真实地还原了苏联社会的面貌,和人民的真实思想——这使得苏联当局格外恐惧,而帕斯捷尔纳克的获奖更触动他们的敏感神经。政府不遗余力地打击报复,终令作者不堪忍受,“自愿”放弃领奖。帕斯捷尔纳克也成为诺贝尔文学奖成立之后首位放弃领奖的作家。虽为强权压迫,但他并不畏惧,一如他笔下的日瓦戈医生,至死忠守自己的真诚和良知,他说:“我们欠同时代人一笔巨账。多少年来我只写抒情诗或从事翻译,在这之后我认为有责任用小说讲述我们的时代。”
诺贝尔文学奖1958年获奖者长篇代表作。
流传三十五年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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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日瓦戈医生》是俄罗斯诗人帕斯捷尔纳克的长篇小说,记录俄罗斯二十世纪上半叶历史变迁中一位平凡的莫斯科医生不凡经历。
本书使用1979年台湾远景出版社黄燕德译本,1994年再版修订本,本次出版根据俄文定本再度修订。
新增人物关系图,独家全方位内容导读,阅读这部俄罗斯经典不再有障碍。
尤里?日瓦戈十岁父母双亡,在莫斯科知识分子们的庇护下长大,成为一名医生,并娶青梅竹马的冬妮亚为妻。次世界大战爆发,日瓦戈应征成为军医,见证战争的扭曲与残酷之外,还邂逅气质非凡的护士拉里莎。
二月革命终止了战争,回到莫斯科的日瓦戈面临革命带来的种种变革和艰辛的生活。十月革命后生存处境越发困难,日瓦戈凭借医术勉强维持全家生计,坚持医德的他还是病倒在疲劳和饥饿之中。
病愈后,日瓦戈带领全家回西伯利亚决心开始新生活,在那里又一次偶遇拉里莎。他再度陷入挣扎,而革命和战争仍在蔓延,社会迅速的变化早已深入俄罗斯的每一寸土地,将他的身体与思想牢牢包围其中——面对重重困局,他会勇敢遵从内心还是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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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作者:【苏】帕斯捷尔纳克(1890—1960)
苏联诗人、翻译家,生于莫斯科,
195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以杰出诗歌作品及长篇小说《日瓦戈医生》跻身世界经典文学作家之列。
译者:【中国台湾】黄燕德
台湾著名作家、翻译家。“美丽岛事件”后改笔名“林双不”。
70年代起于台湾多所大学任教,译著颇丰。
知名译作有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帕斯捷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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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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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午五点,特快列车
第二章
另一个世界的女孩
第三章
去斯文季茨基家的圣诞舞会
第四章
这一刻终于来临
第五章
再见吧,旧时代
第六章
莫斯科扎营
第七章
到乌拉尔去
第八章
平安到达老家
第九章
瓦雷金诺的好日子
第十章
沿着西伯利亚最老的公路
第十一
林中兄弟
第十二章
撒哈拉的花楸树
第十三章
有雕像的房子对面
第十四章
重回瓦雷金诺
第十五章
落幕
第十六章
续章
第十七章
尤里·日瓦戈诗作廿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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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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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下午五点,特快列车
送殡的队伍一面唱着《永恒的安息》,一面继续前进。当歌声偶尔停止时,他们的脚步声、马蹄声和阵阵的风声似乎依然在唱着歌。
旁观的人们让路给出殡的行列,一面数着花圈,在胸前画着十字。有些人好奇地走过来问道:“是谁家出殡啊?”“日瓦戈。”有人答道。“哦!怪不得,怪不得!”“但不是他,是他太太。”“唉,还不是一样。愿她的灵魂安息。这真是一场体面的丧礼。”
与亲人在一起的最后时刻一分一秒地消逝,永远不再回来。“上主和他的大地,以及所有居于地上的一切。”牧师念完告别词,画着十字,同时抓了一把泥土撒在玛丽亚?尼古拉耶芙娜的遗体上。人们又唱了一遍《义人之魂》,然后一阵吓人的忙乱开始了:掩上棺盖,钉牢,放入墓穴,四把铲子雨点一般把泥土填进墓穴,很快就筑好了坟堆。一个十岁的男孩爬上坟堆。唯有葬礼之盛大逐渐引发感觉迟缓和心神恍惚才会产生这样的印象:男孩似乎要透过墓穴,和他的母亲说话。
男孩抬起头,从他那突矗的位置失神地扫了眼萧瑟的秋色和修道院的圆顶。他伸长脖子,鼻梁高翘的脸孔不住抽动。假如一只幼狼这个样子,谁都知道它就要嗥叫了。男孩用双手掩着脸,一阵阵啜泣。冷风刮过,把冰冷的雨点浇到他的手上和脸上。一个穿着窄袖黑衣的男人走向坟前。他是死者的弟弟、男孩的舅舅,名叫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韦杰尼亚平,原本是个神父,后来由于自己的请求又还了俗。
他走到男孩跟前,把他带出坟场。
当天晚上,他们住在修道院里。尼古拉舅舅以前便是这修道院的神父,修道院特别给他腾出一个房间。这一晚正是圣母进堂节的前夕。第二天他们就要南下前往伏尔加河上的一个城镇,尼古拉舅舅在那里的一家进步出版社做事。他们已经买好车票,行李也收拾妥当,放在房间里。车站距离修道院不远,他们在这里可以隐约地听到火车头喘息的声音。
夜里,天气变得异常寒冷。房里的两扇窗子开得离地面很近。透过窗子望出去,外面是一角已经荒废了的菜圃、一段冰洼散列的大路和埋葬玛丽亚·尼古拉耶芙娜的墓园一隅。菜圃里除了挨着墙边的一些矮刺槐和几棵冻得萎缩发青的包心菜外,什么也没有。每一阵风吹过,那些叶子剥落净尽的矮刺槐就着了魔似的飞舞,而后又俯伏在路边。
半夜里,那男孩尤拉因为窗上的一阵敲击声惊醒。黑暗的房间被神秘刺眼的白光照亮了。他只披了件衬衫,跑到窗前,把脸孔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除了纷飞的大风雪之外,外面什么也看不见,既看不见坟地、道路,也看不见菜圃。大风雪像是故意冲着尤拉施展它的威力,它咆哮着、吼叫着,竭尽所能地吓唬着他。那无垠的白布在空中翻滚着,向大地直倾而下,覆盖了一切。风雪独霸整个世界,其他的东西都消失了。
尤拉翻下窗台,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穿上衣服,跑到外面去做点什么。他害怕那几行包心菜被埋得太深,再也没有人能把它们挖出来;他害怕母亲要沉入地底,离他愈来愈远。
但结果他还是哭泣着停下来。舅舅醒了,同他说了一阵主啊耶稣基督,并努力安慰他。此后舅舅站在窗前沉思,打着哈欠天快亮了,他们穿上衣服。
母亲尚未告别尘世的时候,尤拉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已遗弃了他们母子,独自在西伯利亚和外国过着放荡荒淫的生活,把家产挥霍一空。他常常听到的说法是他的父亲到彼得堡去做生意,或是参加通常在依尔比特举行的商品展览会去了。
他的母亲老是疾病缠身。当她得知自己染上肺结核后,经常前往法国南部或意大利北部疗养。尤拉和她去过两次,但他通常是被留在家里,托陌生人照顾,并且每次都托给不同的人。尤拉逐渐习惯了这种场景混乱、不断有神秘事故出现的生活,因此对于父亲的离家,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了。
他记得当他还很小的时候,有很多事物都冠着他家的姓氏。那时有一家日瓦戈工厂,一家日瓦戈银行,好几座日瓦戈大楼,还有一种日瓦戈领带夹,甚至有一种叫做日瓦戈的糖酒蛋糕。而且,曾经有一个时期,在莫斯科只要你对赶雪橇的车夫说一声“日瓦戈”,那就如同说“到传说中的金银城去”,他自然会把你载进一个神话般的世界,把你送进一个广阔而幽静的林泉之所。栖息在松林中的乌鸦抖落积雪,它们的聒噪引起阵阵仿佛树枝断折的回响。纯种狗成群地从新房前的空地上越过大路奔驰而来。再往前去,一盏盏灯火闪现在逐渐苍茫的暮色中。
然后,突然之间一切都消失了。他们穷了。
尤里·日瓦戈诗作廿五首 客西马尼园
冷漠的星光照着
路的转弯,
这条路绕过橄榄山。
下面山谷中是汲沦溪的流水。
田畴伸展开去,陡然落下,
再过去便是银河;
但灰白的橄榄树仍然向前伸展,
仿佛踏在半空。
最远处是一家人的花园。
在石围墙外,离开他的徒众,
他说:“我灵忧伤已极,
你们在这里为我守望。”
仿佛那是借来的物件,
他毫不反抗地就交出了
全权全能和行神迹的力量,
如今,像我们一般,他已是个凡人。
那一夜的疆域
是杀灭和无物的国土。
整个宇宙都没有了生灵,
只有这园中还有生命。
他凝视着黑暗的深处,
那里空虚而无终无始。
眉心淌出汗血,他向天父祷告
求免他死的苦杯。
祷告解除了他的愁苦,
他走出园门。
墙外,他疲惫的门徒们
一个个在草地上入睡。
他把他们唤醒:“天父赐你们生命,
我在世上之时你们得与我同处,
你们却这样地昏睡!看吧,
时限到了,人子要给罪人出卖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群奴隶和无赖突然出现,
他们举着火把和刀剑,
带着卖主的吻,犹大领先。
彼得挥剑和他们格斗,
一剑砍下了一个人的耳朵。
但他听到主说:“铁怎能解决争端?
把你的剑收回剑鞘里吧。
“难道你以为我天上的父
不能派,一队有翼的天军来卫护我吗?
我的一毫一发也不会受损,
我的仇敌将溃散无存。
“但如今生命的书翻到了那一页,
这是在一切之中最神圣的,
凡写下了的就一定实现,
让它实现吧,阿门。
“你们看吧,时代的流逝像个寓言,
在流逝中也许会迸发,化成火焰,
那么,凭着我主令人敬畏的大名,
我受下那些苦楚而不辞,踏进坟墓。
“但第三天我就复活。
而,如同木筏顺流而下,像一列驮队,
所有的时代将从黑暗中流出来
流向我,接受我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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