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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一定是命中注定,
冷漠俊逸的容教授一不留神砸到她衣柜里。
是爱情来了吗!不,他只想把她当文物
未来考古学家与神吐槽少女
穿梭时空的奇幻爱恋!
方寸之间,他隔绝了整个浩瀚的宇宙将她禁锢,
江尤:你吻我干什么?
容若木:研究古董。
1. 未来考古学家VS神吐槽少女,他踏星而来,她逆时空赴约,越过整个宇宙,只为一场相逢!
2.可爱又好玩的穿梭时空的爱恋,同类题材深受市场欢迎!
本文另辟蹊径,设定是未来人来现代考古,引发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可爱情节与社会反思,如生态环境保护、历史遗迹保护等等,幽默好读的同时具有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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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圣诞雪夜,江尤撞上因为时光机失灵,不小心栽进她衣柜里的容若木。
雪未停,春风拂过,唤醒那一刻怦然心动。
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考古学家,容若木完成任务却迟迟不归,
表面嫌弃古董实则真香预定。
而作为一个言情控少女,江尤每年都写下一个愿望
容若木拿起她的笔记本面无表情地念:
大一:希望男友富可敌国,颜值逆天,智商爆表,十级爱我;
大二:希望他身高腿长眼还瞎;
大三:是个老实人;圣诞雪夜,江尤撞上因为时光机失灵,不小心栽进她衣柜里的容若木。
雪未停,春风拂过,唤醒那一刻怦然心动。
作为一个来自未来的考古学家,容若木完成任务却迟迟不归,
表面嫌弃古董实则真香预定。
而作为一个言情控少女,江尤每年都写下一个愿望
容若木拿起她的笔记本面无表情地念:
大一:希望男友富可敌国,颜值逆天,智商爆表,十级爱我;
大二:希望他身高腿长眼还瞎;
大三:是个老实人;
大四:爱我就好;
研一
好了好了,江尤捂住他的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此以后,全都是你,只有你。
越过整个宇宙,只为一场相逢。
他踏星而来,她逆时空赴约,即使亿万光年阻隔,也挡不住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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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乔小诺
双鱼座,喜欢能缩在厚厚羽绒服里的寒冬腊月,希望这一生与文字携手并肩,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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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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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Chapter 1 初来乍到
Chapter 2 冤家路窄
Chapter 3 欺人太甚
Chapter 4 故宫探秘
Chapter 5 祖宗驾到
Chapter 6 长城之行
Chapter 7 打翻醋缸
Chapter 8 隐藏心意
Chapter 9 修成正果
Chapter 10 突然噩耗
Chapter 11 新年之夜
Chapter 12 双宿双飞
番外一 关于盛霏
在线试读楔子
穆清刚和任垚谈完新宇科技的无人售货项目,与其说是谈,倒不如说寒暄更准确。新宇科技的后期运营需要大量资金,任氏集团太子爷连兰格轩的门都没进,说了句天气真好啊,半睁着眼就批下了八位数。
你赶着去投胎?穆清把合同放进公文包。
我家老爷子喊我去守夜,去晚了腿要被打折的!
任垚潇洒地翻过栏杆,小跑几步就钻进对面那辆SUV。
门口柔弱的服务生被他生猛的动作吓白了脸,犹豫半晌凑过来问穆清:您刚点的菜
打包。
出了店门,街上人烟稀少。兜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两声,穆清把文件袋从窗口放入副驾驶座,再掏出手机一看,屏幕已经灭了。
倚着车门,他划开手机,一条信息跳出来:
新的一年,江尤祝学长生活顺利,祝老板财源滚滚,心想事成。
脑海中有俏丽的面孔冒出来,月牙眼弯弯,那股欢乐透过这字句就能传到心里。穆清不自觉地勾勾嘴角,快速地回复了三个字。
新年好。
热切地等待她的下一条信息,微信却又纹丝不动了。各老总还有职工的拜年祝词纷纷到来,时间越长,他的眉皱得越紧。
发小冯铮也来捣乱,口吻像嗷嗷待哺的幼鸟。
新年好,任垚说你俩去兰格轩了,给兄弟带点余粮吧。
消息发送在十分钟前,穆清又扫一眼江尤的头像,把冯铮的聊天界面拉出来。
你又被撵出来了?穆清语气笃定。
瞎说什么大实话。楔子
鞭炮声声,又是一年除夕。道旁梧桐树上挂满了冰凌,与各家门上的春联相互映衬,倒是显出一丝喜庆来。
穆清刚和任垚谈完新宇科技的无人售货项目,与其说是谈,倒不如说寒暄更准确。新宇科技的后期运营需要大量资金,任氏集团太子爷连兰格轩的门都没进,说了句天气真好啊,半睁着眼就批下了八位数。
你赶着去投胎?穆清把合同放进公文包。
我家老爷子喊我去守夜,去晚了腿要被打折的!
任垚潇洒地翻过栏杆,小跑几步就钻进对面那辆SUV。
门口柔弱的服务生被他生猛的动作吓白了脸,犹豫半晌凑过来问穆清:您刚点的菜
打包。
出了店门,街上人烟稀少。兜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两声,穆清把文件袋从窗口放入副驾驶座,再掏出手机一看,屏幕已经灭了。
倚着车门,他划开手机,一条信息跳出来:
新的一年,江尤祝学长生活顺利,祝老板财源滚滚,心想事成。
脑海中有俏丽的面孔冒出来,月牙眼弯弯,那股欢乐透过这字句就能传到心里。穆清不自觉地勾勾嘴角,快速地回复了三个字。
新年好。
热切地等待她的下一条信息,微信却又纹丝不动了。各老总还有职工的拜年祝词纷纷到来,时间越长,他的眉皱得越紧。
发小冯铮也来捣乱,口吻像嗷嗷待哺的幼鸟。
新年好,任垚说你俩去兰格轩了,给兄弟带点余粮吧。
消息发送在十分钟前,穆清又扫一眼江尤的头像,把冯铮的聊天界面拉出来。
你又被撵出来了?穆清语气笃定。
瞎说什么大实话。
穆清把手机揣进兜,没再刺激他。
以冯铮现今的处境,说撵都是轻的。冯家老爷子古板强硬,儿子却不走光明大道,偏去混娱乐圈做经纪人,因为价值观不一样,这爷俩这两年闹得可比任垚那句打断腿要厉害得多。
穆清和冯铮打小混在一起,他走的是商业路,头顶经济人三个字,冯老每回见他,拐杖一扭,虎虎生风又朝着自家儿子冯铮挥过去了。
经济人,经纪人,冯老琢磨着这之间的差距就倍感扎心。
他扎心,冯铮就被迫当草船借箭的靶子。穆清细细思量着,又回到兰格轩,让侍者找了一瓶红酒,用木盒装了起来。谁知他刚带着木盒出门,就被人撞了个满怀。
穆清因为惯性退了两步,手没抓稳,木盒咣的一声砸在地上。
变故来得太快,两人僵持了两秒。对面的人先穆清一步弯下腰,昏黄的灯下,穆清眼睛微眯,那人的动作也更清晰起来,和脑中一抹轮廓重合。
他刚想上前,又突地顿住,探究似的盯住那人带着几缕血丝的嘴角。
你怎么在这儿?
后面的话被一句清冷的抱歉打断,木盒瞬间被塞进他怀里。
穆清正错愕着,那人看他一眼,踉跄着从他身边走过。
穆清愣在原地,莫名地生出一丝陌生与寒冷。
那眼神,就像在观察实验室内被人解剖的白鼠。
黑黝黝的小巷里,一个人也没有。已是零点,远处幢幢楼房里灯光熠熠,传来晚会主持人对来年的各种期盼。
一抹黑影悄无声息地靠在墙角,对面的民居楼悠然耸立,有拿着仙女棒的孩童尖叫着跑出来,嘻哈乱作一团。而这一头,钢筋水泥已搭出楼房框架,结实地基之下空空如也。
男人注视良久,默默将嘴角的血沫抹掉。
沈潇,时间错了。
收到。
夜,更静了。
Chapter 1 初来乍到
时间转到两个月前。
雪景总和圣诞最是般配。
鹅毛般的雪片片飘飞,不过一瞬就染白了整个天地,匆忙的脚印或深或浅地埋在地上。
江尤在台阶上跺跺脚,雪地靴上月牙状的雪碴儿噗噗往下落。宿管阿姨在大厅内铺了一层毛毯,防滑耐磨,学生还能享受一回明星走红毯的待遇。
室内室外两种温度,乍一进门,热气就扑面而来。江尤刷卡进去,旁边的宿管阿姨在和学院干部聊天。
搞不懂你们这些小年轻,过个洋节,男生怎么扎堆往女生宿舍钻!
阿姨,这是我们学院的男帮女助活动,协助培养同学感情的。
拉倒吧,我瞧这楼里的女娃比男娃都能干,拎着矿泉水桶爬五楼气都不喘。
2号宿舍楼除江尤她们这批是经济学院研究生外,其余的都是文院本科生。
文院本科生男少女多,女生大部分被当男人使。宿管阿姨驻守阵地有些年份了,早把这情况摸得门儿清。
晚上六点前都让男生撤走
走到拐角处,江尤听见宿管阿姨霸气地下了逐客令。阿姨一向对这事管得紧,公蚊子都不准飞进来一只,江尤眼观多年深有体会。
至今能在挑战阿姨权威史上留名的也只有上届学长冯铮。
冯铮追经济学院系花林町两年零六个月才到手,一个月后两人又因为冯铮手机上一条暧昧短信冷战。江尤和林町不熟,只能协助冯铮混进女生宿舍,由他亲自来解释。
她将学生会拉赞助弄来的玩偶套在冯铮身上,再和他勾肩搭背地走进女宿舍楼,一切完美。只是没料到,林町见到冯铮后,怒火中烧中把玩偶的脑袋从六楼往下一扔,还差点砸中乘凉的宿管阿姨。
最后,冯铮示好不成,被宿管阿姨指挥着让四个女生将其扔了出去。
那是江尤头一次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那么多种表情。
惊讶、恐惧、凄楚、可怜,外加绝望。
每每想到,就让人忍不住在被窝里笑出声来。
江尤用钥匙打开门,舍友李格不在,室内冷清得很。
从抽屉里找出U盘插到笔记本电脑上,趁拷贝论文资料的这点工夫,江尤收拾着行李。
江尤今年研三,为积累经验,她找到一份在家乡G市的实习工作,专业对口,工资也算满意,元旦后就要上班。时间太紧,所以江尤谢绝了李格父母邀请她去美国过圣诞的好意。李格是混血儿,家在美国,到中国留学,到了圣诞节,不得不回去跟父母一起过。
今天送机时,李格满脸闷闷不乐,赌气地说了句我把礼物放在你衣柜里了,就转身去了检票口。
李格的母亲Eva还温婉地替李格道歉。父母们大概不懂闺蜜间相爱相杀的相处模式,郑重其事的模样让江尤也有点不好意思,她笑着摇头把藏了好久的CD递给Eva转交给李格。
李格是小红莓乐队的歌迷,对小红莓乐队的五张专辑歌曲简直倒唱如流,一直想要2002年珍藏合集版《Treasure Box》CD,奈何那套珍藏合集版CD年代久远不好找。江尤费了好大劲儿才联系上已经是Pen乐队经纪人的冯铮,本来她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他却是十分给力。
Eva很是惊讶,笑着吻吻江尤的脸颊:你亲自给她,她会更高兴。
江尤勾起嘴角,眼睛笑得弯弯的,心里却道惹不起惹不起。年初时李格去看了小红莓乐队的巡回演唱会,回来后兴奋得连宿舍床都被她蹦塌了,对于她这种豪情,江尤觉得自己还是回避为好。
那张新床还散发着木香,上头却空荡荡的。这么安静的宿舍,倒让江尤有些不习惯。最近编写论文、帮李格找CD,她忙得脚不沾地,等资料拷贝完毕,她就关了电脑斜倚进迷你小沙发。
夜深人静,李格那边刚下飞机就给江尤发来短信,天啊亲爱的喊了个遍,最后又重点强调她放在衣柜里的礼物。
这样一日三餐似的叮嘱,倒真是让江尤好奇起来。嘴里叼着圣女果,她边起身边回复李格。
给个提示呗,亲?
李格把神秘氛围渲染得很好,不理她了。
静默间,人就到了衣柜前。白漆因着这几届主人的蹂躏有些脱落,几张贴纸都盖不住那可怜的斑驳,江尤盯着那些痕迹看了两秒,刚想抬手,衣柜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柜门来回摇摆着,又晃下几块白漆,江尤鼓着腮帮,一脸错愕地望着。只见,一个男人脚踏收拾规整的衣物,君临天下落轿辇般,仪态高傲地走出来。
寒冬腊月的季节,对方只穿了一件宽松军绿夹克,内搭一件白色T恤,光洁白皙的面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仪态是冷傲的,行为却是令人迷惑的。
江尤嘴里的圣女果瞬间就不香了,她瞪大双眼,刚张口,气音还没上来,就被人捂住了嘴。
我不是坏人。
喷在耳旁的气息带一丝血腥味,很淡,缠绕在江尤鼻尖却令她软了腿。脑子嗡嗡地响,至于这人再在耳旁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
怎么办?
她只有一个人怎么办?
这人大概率是个穷凶极恶的坏蛋,她要怎么逃脱?
攥紧的拳头里,手心磕到手机边缘带来的痛感忽然提醒了她。
江尤放弃了挣扎,双手垂下,呜呜两声,意为配合。
容若木松手,扫了一眼迅速旋身脱离他禁锢的人,一句话止住她按着110的手指。
你觉得警察来得快,还是我出手快?
江尤恨恨地把手机放下: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
她边问,边贴近窗沿,心中估量着攀着水泥管道逃离魔爪的成功率。很可惜,大脑运算一番,逃离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摔成肉饼的概率同上。
意外。
江尤皱眉:你在里面藏了多久?
她五点半进门,如今钟表时针指向十一,想到自己这六个小时的行为都被他看在眼中,头皮一阵发麻。
一分钟。容若木无意解释,拧眉打量一番这片狭窄的天地,白墙被女乐队海报糊得不留丝毫缝隙,两套木质组合床分出各自领域,屋中间的桌上零散摆着些坚果和水果,灯光映着,红色的果实上闪烁着晶莹的光。
对面女生呆愣愣地站着,屋内暖气很盛,她只套了一件薄绒连体睡衣,睡衣上印的又大又丑的猴头正吐着舌头。短发微微凌乱,刘海散在眼前,却掩不住其中的警惕。
江尤深吸口气:既然你摆不出诚意,我们没必要再做交谈。麻烦你出去。
她不敢喊,整个人又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不能做激怒他的动作。如今,只得寄希望于这人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赶紧把人送走。
这时,楼下突然嘈杂起来,宿管阿姨底气十足的叫嚷声紧随其后。
臭小子,给我滚出去!浑水摸鱼都摸到雷锋行动上来了,你知不知羞耻
丁零哐啷的击打声响起来,有拦架的,有奔跑的,咚咚咚咚震得整层楼都热闹了。
瞧啊,跑到二楼厕所了!
那边有窗户,快快快,看那边
阿姨,阿姨,您饶了他吧,您这样是准备让我孤独终老吗
这种将男人当过街老鼠的架势,让江尤眼睛亮了一瞬,又黯淡下去。
傻子才会把自己往虎口送吧
容若木一脸似笑非笑:请问,怎么出去?
你
丁零丁零
视频聊天的提示声忽然将江尤的话打断,她赶忙冲他做个嘘的手势,将界面转为语音模式。
亲爱的,有话快说。
李格扁扁嘴:我就问一下,衣柜里的礼物收到了吗?
什么礼江尤不在意地回嘴,眼神扫到男人时,神经被针刺了似的又退后一步。
难道
李格说的礼物是?
江尤眼珠子几乎快掉了出来圣诞节送男人,要不要这么刺激!
那边李格猜想她是找到了,声调高了几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深受中国民族传统文化熏陶的江尤三观有点颠覆,脸如同被火柴棒划了一下,刺啦刺啦要冒起火光。一时之间,她没脸再看向对面。
这叫什么事儿。
她给你多少钱?江尤咬咬后槽牙,脑子里浮想联翩。自动送货上门,这个外卖估计有些贵。
容若木没说话,神情带着关爱智障的怜悯。
江尤额角一痛,掏出钱包准备再自费个送客费,又听见李格说:我看到有同学随身带着,好像是中国的习俗,希望你也能用到。
随随身携带?
江尤伸长的手停滞在空中,余光正瞥见男人好奇地将手伸向衣柜。女生的衣柜向来是隐私,她眼神一冷,拿起球棍快速挥过去,却被他闪开。衣柜门晃动两下,啪啦掉下三个蓝色小纸盒。
视线往盒上一扫,江尤的脸就绿了。
李格在手机那头喋喋不休:我听中国同学说避孕套放在钱包里是招财的,但我们认为避孕套放在钱包里是保护自己的,不管哪种含义,都要记住,你在我心底很重要的
江尤狠狠地切断了语音。
纸盒在白炽灯下炫彩明亮,透明膜流光溢彩,泛着诡异的光。
男人将满含深意的目光投向她,眼眸更深邃了些。
很有趣的礼物。
江尤拖了长凳横在两人中间,三个烫手山芋被她慌不迭地抛到窗外。她摆个比军训那会儿都标准的立正姿势,将李格许久没用的棒球棍扛在肩头,威风凛凛。
李格被挂断得莫名其妙,索性打电话过来,江尤看都不看就挂了。
中国好室友,盗贼入室还提供作案工具,简直了。
撬锁工具拿出来,和他僵持的局势令江尤身心俱疲,她挪动一步,露出身后的窗,然后从这里爬下去,结局比被阿姨发现会更好些。
如果我说不呢?容若木悠悠地拿起桌上的核桃把玩着,拇指稍稍使力,咔的一声,硬核被抖落,留出完整的肉,他嘴角微勾,语气友好,吃吗?
冷汗霎时浸透江尤的背,她捏捏裤缝儿,不甘心地开口:给个痛快吧。你不说你是谁,不说自己究竟要做什么,阿姨挡在门口,又不能把你明目张胆地送出去,你要我怎样?
容若木没回话,目光微沉,似乎在思量些什么。
江尤想了想,脑中灵光一闪,试探着问:你不会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吧
怎么会!不属于两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只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我们在想怎么让你和。
微弱的电流声在室内回荡,和还应景地拉长,有微妙的绕梁三日之感。江尤目瞪口呆,想贴窗后退一步,却退无可退了,一只脚攀在窗沿,她战战兢兢地问:你还有同伙?
他没在这儿。
在哪儿?
远方。容若木扭头找了沙发坐下,舌尖因为方才机器的碰撞还在隐隐发痛,这令他脑子更加清醒地权衡着利弊。
良久,他开口道:知道玛雅人吗?
江尤抬抬眼皮:预言世界灭亡失败的印第安人?
容若木眉间皱起,觉得这不是个好比喻,但左思右想也没别的身份可类比,硬接道:我的预言比他们准。平时买不买彩票?
你知道昨晚门口算卦的小神仙被民警带去喝茶了吗?江尤对登堂入室还死赖着不走的歹人三言两语变江湖半仙儿有点不能接受,语气强硬道,而且我不买彩票。
容若木有点不耐烦:那你的爱好是什么?
江尤瞬间更警惕了:凭什么告诉你!
容若木头疼地低咒一声,不想再开口了。
沈潇在那头笑得几乎要厥过去:你就不能向她说明你回不去家,要求她收留一晚吗,这样转弯抹角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收留?
这个稍显示弱的词儿蹦出来,令江尤直挺的背稍稍松了松。但如果同情心泛滥,放颗炸弹在身边,又太蠢,她的犹豫瞬间就写在了脸上。
容若木看向她:你爱钱,我能帮你变百万富翁,你要权,我能助你升官发达,我用预知未来跟你交换这一宿。
江尤哼笑:在你眼中,人都是这么贪婪的吗?
她有些看不惯他施舍般的语气,都是第一回当人,分什么三六九等。
容若木忽视她眼中的不屑,继续循循善诱: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你走。
好吧,谈崩了。
沈潇倒是长舒一口气,小声地提醒他:大哥,别改变历史啊喂。
江尤耳朵尖动了动,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
容若木面色冷淡地将腕表关闭。没有嘶啦的电流声,屋内越发宁静,他冲江尤扬扬下巴,示意她过来,却被拒绝。
我就站这儿。
容若木语带嘲弄:站一宿?
你横竖就是不走了是吧?江尤脚贴墙根罚站罚得也带了火。
行,你不走,我走!她怒气冲冲地拉起行李箱,快走几步经过沙发,却被人一把薅住。她僵硬地着回头,看见那人神色冷淡地盯着她。
报警?
怎怎么会!江尤一把抖掉被抓紧的手,干笑道,不要把人想得这么卑鄙。话虽这样说,内心却对一步之遥的门把手欲哭无泪。
就差那么一点了啊。
江尤撇撇嘴,离那人更远些,灯光在这一瞬噗地灭了,黑色张牙舞爪地布满整个空间,令江尤心里咯噔一声。
十二点整,熄灯了。
方才淡得几乎能被忽略的路灯光线在这时大盛,扬眉吐气地照着两人的脸。江尤本以为两人还得钩心斗角地你来我往一番,手却突然被人拉去,她刚想尖叫,一张硬卡片就被塞进手中。
容若木此刻已经不耐烦到极点,翻身往沙发上一躺,冷冷道:这周双色球的头奖号码,拿好,回去睡觉。
他这息事宁人的态度一表露,江尤初心也是保障自身安全,不想再起冲突,两人一拍即合,她抿唇退回自己的床铺下方,慢慢抓着梯子爬上床,拿着被子狠狠蒙住头。
容若木枕着靠背,听着那边微小的动静,这一程的精彩经历所拱起的热血在这一刻,也慢慢冷却下来。
腕表忽地闪烁两下,容若木满怀希望地扬起手腕,神色却一点一点严肃起来。
若木,暂时无法保证回归安全,此事从长计议。盛教授。
舌尖还泛着痛,想到方才几欲将内脏搅碎的震动,他瞳孔缩了下。
看来,真被沈潇的乌鸦嘴说中,他回不去了。
他眉头一拧,转头看向床上鼓起的小包,目光深邃。
雪后的夜空纯净而漆黑,江尤被吓得睡意全无,悄声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指在按键上搁置许久,始终没有按下去,纸片就像个承诺,在枕边提醒她,这人似乎真的不会伤害她。
可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江尤从柔软的被褥中坐起身,扒着床栏往下看,沙发上的人胸膛正轻微起伏着。她想了想,光脚下地拿手机当手电筒四处查看。笔筒、钢笔、镜框、抽屉夹层她都翻找了个遍,压根儿没有类似于摄像头的东西。
圣诞夜、英俊又能算卦的男人,还有套套,这太像个恶作剧。
江尤心乱如麻,蹑手蹑脚地经过沙发时,视线落在他露在外面的手表上,这是他唯一的联络工具,里面大概有能满足她求知欲的东西。
思索了一下,她慢慢伸手
下一秒,手腕被人扣住,路灯光芒虽是微弱,她却将男人眼底的厉色看得清清楚楚。
江尤咬咬牙,破罐破摔地反扣住对方的手腕,她施展开擒拿术,却不料手腕几个翻转又被人抓住,后背一沉,被他一下用膝盖顶在沙发上。
容若木飞扬的眉轻挑,声音低沉: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这样的动作很危险,男人为防她反抗压制住她,靠得极近,她能感觉到他说话时带来的气息,毛孔瞬间炸开,她又挣了挣。
你放开!
容若木稍一松力,江尤立刻反挣出来,滚到沙发另一边,揉揉满是红印的手腕,瞪他:你这样让我怎么信?
容若木,我的名字。
她没好气地回他:江尤。
嗯。容若木点点头,虚心请教,请问,是给你的酬劳不够多,还是我之前的态度存在攻击性,让你这样惴惴不安,半夜三更过来招惹我?
哈?江尤面带讽刺,彩票是下周开奖吧?
看容若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她发觉自己进了套,咬咬牙:再说,我不稀罕这个。
容若木嗯了一声:是我考虑不周了。
容若木坐回沙发,将腕表对准墙壁,光芒有序地铺在上面,映出光屏。江尤惊叹于他设备的全能,竟然还有便携式投影仪,多看两眼后,也把目光放在墙上。
L市图景一点点显露出来,容若木努努下巴示意她看。
定位没错的话,我们在这儿。
此刻L市大街上安静冷清,邻街楼亮起暖光,依稀可以看到欢庆圣诞的人们。这如卫星般的监控在江尤眼中不过是他拿着哪部纪录片糊弄她的把戏。
江尤不明白他转移话题的目的,疑惑道:那又怎样?
要不要打个赌?
容若木偏头,黑亮的眸如同一口深井。江尤在这淡漠的眼神中无端生出一丝寒冷,落地灯打下灯光,明明是暖暖柔光,照在这具好看的皮囊上却觉察不到丝毫人气。
她退后一步穿上棉拖,和他隔出一段距离:不要。
容若木把玩着腕表,刺啦的电流声传递过来,在深夜有些阴森。他看一眼指向两点的时钟,说:现在还早,我们商量一下。
要不要看个电视剧?
没等江尤拒绝,墙壁上的影像开始动起来。他们所在的红点一秒内扩大成实景,是L大校园。
江尤有些惊讶,熟悉的风景骤现,却又有些诡异。
时间在10:00左右时像是慢镜头回放,屏幕开始剧烈抖动,西南角的老式教学楼被特意拉近,斑驳红砖支撑不住重量,由一层开始坍塌,整个空间像扭曲了一样,慢慢形成废墟。
我把速度调慢了八倍。
江尤看得手心都冒了汗,每日来往的地方在眼前变成瓦砾,虽是影像,却有种身临其境之感。难言的情绪堵在她胸腔,愤怒一点一点溢出来。
喂,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拥有百年文化的学校被你用视频P成这样,内心很荣耀吗?
她最受不了的是竟然还有鲜活的生命从四楼跳下,砖瓦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死神,将他们咬得鲜血淋漓,那一幕简直惨绝人寰。
20年12月25日,L市发生6.8级地震,地震持续24秒。L大百年历史的化学楼坍塌,因临近期末,学生在内复习,伤亡近三百人。
容若木漫不经心地看向她脚边的行李箱:你明天坐火车回G市,还有时间看一眼人间惨剧。
江尤冷笑一声:荒谬。
L市地震局都没发布预警,他红口白牙就给这么多人判了死刑,当她脑子漏风吗?
那这赌约我当你应下了。容若木低眼看她,光芒照在他背上,给面容打上侧影,整个人都显得神秘莫测,我输了,任你处置。
你身上有什么可让我惦记的!江尤撇撇嘴,觉得这赌太不实际。她反问一句:我输了呢?
放心。容若木退回到光下,满脸嫌弃,总不会是以身相许。
清晨,窗外洒下第一缕阳光,江尤就被熙攘声吵醒。宿舍门被敲得砰砰作响,这拆门的架势除了宿管阿姨也没别人了。
江尤睡眼惺忪地爬下床铺,磨蹭着去开门。等门开了条缝,她忽然想到什么,脚抵住房门就朝后看,视线还没集中到一点,门就被推开了。
宿管阿姨满脸严肃地进来,先是凑到窗前查看一通水泥管,又大概丈量了下高度。
门外女生围了个圈,都是洗漱着瞧热闹的。江尤暗下扫视一通,容若木并不在。她刚想松口气,三个炫彩盒就被扬到鼻尖。
江尤的脸唰地红了。
昨晚从你们楼下找到的,我从一楼找到这儿,都不承认,是你的吗?
宿管阿姨夹着一把扫帚,表情谨慎而肃穆。那一瞬,江尤竟感受到小学时被小竹棍支配的恐惧感,舌头僵住般,一声不吭。
宿管蒋阿姨对江尤有印象,不只是冯铮的事。文静的小姑娘身手倒是不错,翻墙、助男生进宿舍,她睁眼闭眼就过去了,但这小姑娘若做出格的事,她不能袖手旁观。
你另一个室友呢?
昨天去美国了。江尤飞速答道。
那这东西不是你的?蒋阿姨认真地望着她。
不是,可确实又算是她的。江尤心下嘀咕,纠结在脸上一闪而过。蒋阿姨晃到桌边,摩挲着破碎的核桃壳,白皙的指尖拨了两下,目光转向皱皱巴巴的沙发,若有所思。
江尤快走两步把沙发表层绒抚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几天回家,我还没来得及收拾。
话说得轻巧,也就她自己知道,这会儿后槽牙咬得有多狠。
蒋阿姨呵呵笑一声:还真不像你的性子。
江尤被蒋阿姨熟稔的口气说得一愣,但话题总算揭过去就没敢多说,假笑着寒暄两句,蒋阿姨就背着手感慨着小年轻的热烈奔放,出门左转继续上楼了。全新的包装盒被蒋阿姨拿在手中,警示一般朝江尤左右摇晃着。
她是明眼人,没拆盒、没越界,这是不准备追究了。
人群蜂拥着又上了六楼,风风火火的。
人声渐渐远了,江尤瘫软地坐在沙发上。
没力再考究宿管阿姨的心态,她醒醒神起身。在搜寻过床下、衣柜后,她又去窗前探头看水泥管,没有任何被攀爬过的痕迹。
容若木消失得无影无踪,倒让江尤有些怀疑是否做了一场梦。
她揉揉脑袋,在水池边洗把脸清醒一下,努力心无旁骛地去收拾行李。在将马克杯放入背包时,桌上被宿管阿姨抠剩的核桃壳让她愣了下,随即又想到L市的地震预警。
我们拭目以待。
清冷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回荡,江尤心烦意乱,手下动作又迅速几分。她抬眼看到床前的相框,班级合照中的笑脸张张青春洋溢,闷气顿时升到胸腔,啪地又把它扣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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