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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一部优秀的中短篇小说集,系“中国专业作家作品典藏文库?王梓夫卷”之一部。全书收录了《女人与猫》《足道》《贞德堂纪事》《底特律的圣诞之夜》《格外》《无风无雨》《在圆明园废墟上》《天涯断肠人——海南寻梦录》共九篇中短篇小说。作品笔触细腻,情感真挚感人,人物刻画生动,在细节处见真情,文学性与可读性俱佳。同时中短篇小说虽然篇幅不长,但每个故事都精练完整,短小精悍,充分体现出国家一级作家的文学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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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王梓夫,北京通州人,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供职于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国家一级编剧,原创作室主任。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异母兄弟》,“漕运三部曲”:《漕运码头》《漕运古镇》《漕运船帮》,《遭遇复仇》,《梨花渡》;中短篇小说集《昨夜西风》《蜜月日记》《都市里的11种爱情》《格外》《王梓夫小说选》《男人气象》《报告政府》;散文集《往事门前》《感悟生命》《通州赋》《漫长漫长的冬天》《撒谎不是人》;长篇随笔《寻求活法》;《王梓夫自选集》(3卷);《王梓夫小说精品》(5卷);《中国专业作家作品典藏文库·王梓夫卷》(15卷)及影视剧作品多部。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理事。作品曾获多种奖项,其中长篇小说《异母兄弟》获北京市建国45周年优秀作品奖,长篇小说《漕运码头》获北京市建国55周年优秀作品奖、第二届姚雪垠长篇历史小说奖,并拍摄成40集电视连续剧作为北京电视台建国60周年开年大戏。《漕运码头》曾在台湾地区出版繁体字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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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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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女人与猫1
足道60
贞德堂纪事105
底特律的圣诞之夜121
格外127
无风无雨173
在圆明园废墟上219
天涯断肠人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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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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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与猫
一
这场厮杀不知道是怎么引起的,说动手就动起手来了,一点儿预兆和前奏都没有。黑暗中,几个女人滚成了一团,像一群相互吞食的猛兽。开始的时候只是张牙舞爪地撕扯着,后来才传出喘息声和叫骂声。叫骂声是低沉和压抑的,又是恶狠狠的。
“臭婊子,姑奶奶废了你!”
“打,打,谁他妈认谁丫挺养的。”
“你王八蛋……”
“你浪娘儿们……”
“你臭不要脸……”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撕咬中,沈玉贤自己的灵魂脱了窍,一下子变成了两个沈玉贤。一个沈玉贤是怒不可遏的参与者,一个沈玉贤却是超脱大度的旁观者。参与者的沈玉贤衣服被扯破了,脸上、手臂上、胸脯子上都是伤,却不觉得疼;而旁观者的沈玉贤却总想笑,觉得是在看一场小剧场的话剧,而演出又是如此拙劣和滑稽。
牢门哗啦一声响,女管教挥舞着闯进来,呵斥着:“停下,快给我停下!谁挑的头,谁先动的手,谁鼓动的?都给我交代清楚。我这会儿没工夫搭理你们,都站在这儿给我反省。过来,脸贴着墙,肚子贴着墙,腿贴着墙,都给我面壁思过!”
女管教走了,沈玉贤跳到秦小月的面前,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你他妈的吃了豹子胆了,知道老娘是干什么的吗?告诉你,堂堂的副市长,副局级。出门坐奥迪车,出差坐商务舱,住五星级大宾馆……在外面,你要想见老娘一面,得他妈的到市长接待室排队……”
站在她对面的秦小月是一个典型的弱女子,小胳膊小腿小脑袋,体重不会超过八十斤。面对这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小女人,沈玉贤立即找回了往昔的威风,觉得自己咄咄逼人,浑身上下散发着无限的权威。
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却发生了,这个本该是逆来顺受的秦小月突然弯下腰,从包里抽出一把牙刷,啪的一声将牙刷头撅断,用锋利的牙刷断柄对准了沈玉贤的脖子:“狗娘养的,你不提副市长姑奶奶还没这么大的火儿。知道姑奶奶是谁吗?姑奶奶是杀人犯,而且杀的是自己的亲夫。反正姑奶奶犯的是死罪,说话就到阎王爷那儿报到了,你要想先去给姑奶奶前面探探路就别尿裤子……”
旁观者的沈玉贤发现参与者的沈玉贤立即软了,没容过脑子嘴里就冒出了一串软话:“大妹子,你这是干吗呀?别别……有什么话好说……我刚才是跟你闹着玩呢……大妹子……别这样……咱都是同一……同一监狱的难友……”
见参与者的沈玉贤态度如此大起大落,旁观者的沈玉贤本来想笑,旋即又生出几分钦佩:毕竟久经宦海,能随机应变,肯忍辱屈伸,又善化险为夷。
秦小月声色俱厉地命令着:“搬起你的被子!”
沈玉贤老老实实地照着秦小月的话做,自己的被子往旁边挪了一个床板。
秦小月不依不饶,用下巴指着里面的马桶说:“放到那儿去。”
沈玉贤犹豫了,她像是刚刚记起来,这场厮杀就是由争夺床板引起的。在看守所的牢房里,床板的位置不但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权力。靠在门口的称为头板,紧挨着头板的叫二板,越往里面空气越浑浊,地位也就越低。里面的则紧挨着马桶,那完全是一个带有歧视性和惩罚性的位置。沈玉贤不能把自己的被子放在那个床板上。她用乞求的口气对秦小月说:“大妹子,你不就是想睡在门口吗?姐姐让给你,让她们挨着往下挪不就行了吗?”
苏多多不干了,叫嚷着:“凭什么我们往下挪,你在外面耍特权,到这儿还耍特权?”
一个叫阿里山的姑娘也随声附和着:“就是嘛,你一来就占头板,我们好欺负,可有人不好欺负。”
沈玉贤不顾别人的议论,依然央求着秦小月:“大妹子,我跟你挨着睡,相互间好有个照顾……”
秦小月用牙刷逼着她:“少废话,搬到马桶旁边去!”
沈玉贤无计可施了,只好搬着被子来到马桶旁边。马桶里的臊臭味儿熏得她一个劲儿地干哕。
就在沈玉贤和秦小月各自整理着床铺的时候,那边的苏多多和阿里山又发生了局部战争。
沈玉贤一进来就知道了苏多多的身份,不是看她那妖里妖气的装束,也不是看她那俗不可耐的化妆,沈玉贤是靠着自己的鼻子判断出来的。苏多多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淫秽的气味,如同这马桶中的臊臭味道一样。苏多多身上的淫秽气味是从她的每一个毛孔中散发出来的,像高温阴雨天从衣柜里发出的霉气味。
苏多多冲着阿里山伸出手,直截了当地说:“拿来。”
阿里山一副无辜的样子:“什么呀?”
苏多多坚决地说:“你自己知道。”
阿里山辩白着:“我什么也没拿。”
苏多多逼近了阿里山:“你给我不给?”
沈玉贤觉得很奇怪,阿里山偷了她什么呢?在刚才的混战中,每一个参与者都拼杀得很认真。阿里山却别有用心地趁机偷东西,实在是太可恶了。
终于,阿里山从怀里掏出了一只乳罩,调皮地在空中挥舞着。苏多多一把将乳罩夺过来,鄙夷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吗?就凭你也配戴这么高档的乳罩?”
阿里山说:“谁戴你的乳罩?我还怕传染艾滋病呢。”
苏多多问:“那你为什么偷?”
阿里山说:“有些人把钱藏在乳罩和裤衩里。”
苏多多撇了撇嘴:“失望了吧?”
阿里山凑近苏多多,笑着问:“里面有六件对不对?”
沈玉贤的好奇心已经驱使她走近了苏多多,听了阿里山的话,忍不住问:“六件什么?”
苏多多没好气地说:“雨衣。”
沈玉贤疑惑地说:“不对吧,这小小乳罩里能藏六件雨衣?”
苏多多说:“不是你穿的雨衣。”
沈玉贤刨根问底:“那是谁穿的?”
苏多多正经地说:“男人的小弟弟穿的。”
阿里山哈哈大笑起来。
沈玉贤觉得自己受了捉弄,有点儿尴尬。
苏多多又困惑起来,问阿里山:“我就不明白,这乳罩明明戴在我的身上,外衣的扣子都没有解开,你是怎么偷出来的呢?”
阿里山伸出了手:“想知道吗?拿来,这是知识产权。你知道我跟师父学这手的时候花了多少T?”
苏多多哼了一声:“我才不学这偷鸡摸狗的手艺呢。”
阿里山抓住了苏多多的话柄,高兴起来:“哈哈,你也承认这是手艺了吧?”
苏多多撩起上衣,也不避讳,露出了丰硕的胸脯子,重新戴着乳罩。
阿里山嬉皮笑脸地问:“真格的姐姐,你这乳罩是什么牌子的?”
苏多多看了看阿里山:“想知道吗?”
阿里山不耻下问:“求姐姐指教。”
苏多多说:“记住,这牌子叫戴安娜。”
沈玉贤忍不住笑了:“别老土了,那叫戴安芬。你以为英国
王妃呢,还戴安娜?”
苏多多从善若流:“对对,是戴安芬,我记错了。”
阿里山问:“多少钱一个?”
苏多多说:“说出来吓死你,一千二百多呢,你信不信?”
阿里山点着头:“我信,姐姐可真有钱。”
苏多多更加得意起来:“花自己的钱高消费算什么本事?
这是一个老嫖给我买的。”
阿里山没听明白:“老嫖?”
沈玉贤却气愤起来:“真不要脸,还老嫖,叫得还挺亲切。”
苏多多说:“你要脸,要脸不好好当你的副市长,钻到这儿
干什么来了?”
沈玉贤说:“我是受冤枉的。”
苏多多说:“得了吧,我好赖是花老嫖的钱高消费,你呢?
你高消费花的是谁的钱?是我们纳税人的钱。”
沈玉贤反唇相讥:“你纳税吗?”
苏多多理亏了。
沈玉贤又慷慨激昂起来:“你们这些人,不但违法乱纪,伤风败俗,破坏社会稳定,还偷税漏税。知道不知道,在你们身上,国家每年损失几十个亿?”
苏多多说:“这能怨我们吗?国家要是有政策,我们愿意照章纳税呀。”
沈玉贤说:“嗬,你还想卖淫嫖娼合法化,想得倒美。”
阿里山早就不再掺和这种无聊的争论,她躲到马桶后面洗澡去了。马桶后面拉着一块塑料布,隔出了一个小小的洗澡间。水大概有点儿凉,随着哗哗的流水声,阿里山扯着颤抖的嗓子唱着歌:“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
她就会唱这么一支歌,而且百唱不厌,所以牢房里的人都叫她阿里山。
沈玉贤觉得自己也该干点儿什么,或者静下心来想想自己那些麻烦事。看了看挨在马桶旁边自己的床铺,她又一阵恶心。不知不觉,脸蛋儿上有点儿发痒,她用手一摸,是泪。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流泪了,是该好好哭一哭了。前后左右看了看,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于是沈玉贤又笑了,笑得很奇怪。这是旁观者的沈玉贤看到的。
二
躺在那冰冷的紧挨着马桶的床板上,沈玉贤终于使自己平静下来,重温起了这噩梦般的经历。昨天还是大权在握、叱咤风云的副市长,今天却成了失魂落魄的阶下囚。正可谓是世事无常、人生无常。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事先连一点儿先兆都没有。是谁告发了她?她是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昨天下午办公室通知她开市长办公会,她连该洗的裙子都没有换,带着一身汗味儿就去了。天天见面的机关同寅,没必要讲究了。等在会议室里的却是两个陌生的警察,不是刑警,是检察院的经济警察。她顿时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警察对她说了些什么她都不知道,然后就晕晕乎乎、糊里糊涂地被带进了这看守所。
这不是平阳市的看守所,而是临近县的一个小小的牢房。她知道这是惯例,一个地方大员犯了法,不会关在自己所辖的牢房里的。但是这个县离平阳市很近,原来平阳未改市之前,这个县是属于平阳地区管辖的。所以沈玉贤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熄灯的时间到了,牢房里安静下来。沈玉贤努力把精神集中起来,为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却如同一锅烧着柴火的粥,咕噜咕噜地沸腾着,冒着热气,已经失去了思索的能力。妈的,管他呢,索性睡觉。她突然感到很累,很需要睡觉,身子软塌塌的,像被抽去了筋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似乎还做起了若有若无的梦。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把她吵醒了,还没睁开眼,一股呛人的臊气就扑了过来,让她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谁的尿这么臊?她懒得睁开眼,凭感觉像是个老女人,只有老女人才能撒出这样又臊又呛又没完没了的尿。牢房里的老女人只有一个,七十多岁了,总是缩在墙角闭目养神,像是练功入了静。
沈玉贤昏昏沉沉地想睡,哗啦啦的声音又响起来。这尿声很短促,很有力,结束得也很利索,而且味道也没有那么臊,像是个没破瓜的少女。一定是没心没肺的阿里山,整个牢房里很可能就她一个处女,鬼知道她是不是处女。
想到这个浑身上下充满活力的阿里山,沈玉贤却没了困意。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外面的灯光从门上的一块巴掌大的通风口照进来,牢房里却不显得有多黑。一个个乌黑的脑袋在床板上排列得整整齐齐,不是排列得整齐,而是挤得整齐。所谓床板,实际上就是一个大通铺。从门口到马桶边,宽不过丈余,却严严实实地挤下了十一个人。而这十一个人在床板上所占的地盘又不是平均分配的,头板要占两个人的地盘,二板要占一个半人的地盘。越往里面越挤,挤到只能侧着身子睡,如果睡累了想翻个身,肯定要先把别人拱开一下才行。
沈玉贤的睡意全没了,她索性睁开眼睛,用胳膊肘将脑袋支起来,观察着一个挨一个的脑袋。如果有一把足够长的大刀,沿着一条齐着脖子的线砍下去,这些脑袋就会吉里骨碌地从床板上滚下来,一刀能砍十一个脑袋,肯定能申报吉尼斯纪录……她突然为自己这残忍的想法吓了一跳,心里紧缩了一下。她立即发现自己算错了,即使一刀砍下去,只能是十个脑袋,有一个脑袋没在这条直线上。
这个脑袋是秦小月的。秦小月没有躺下,而是靠着墙坐在床板上。她把两条腿弯曲起来,膝盖上放着一个灰皮笔记本,借着从通风口透过的灯光,正在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就是这个比猫大不了多少的小女人,从她的手里把头板的位置抢走了。这个小女人居然还是个杀人犯,杀的还是自己的亲夫。人真的不可貌相,她怎么会有如此的胆量呢?简直就是杀人魔鬼。可她一点儿也不像魔鬼,特别是现在,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这牢房里,从从容容地写着东西,这举止更像个文静内向的女学生,像个感情丰富的小恋人。她在写什么呢?情书吗?交代材料吗?忏悔录吗?
沈玉贤的灵魂又脱了窍,旁观者的沈玉贤脱离了马桶旁边的躯壳,像一只蝙蝠似的飞起来,掠过一个个挤得严严实实的脑袋,飘落在秦小月的肩头上,看着那一行行书写在灰皮笔记本上的字。
妞妞儿,你好,妈妈又在给你写信了。妈妈要
走了,要永远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妈妈在这个世界
上白白地走了一遭,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一个你。
妈妈也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只留下这个灰皮笔记本。
上面写的都是妈妈跟你说的话。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
小棉袄儿,妈妈的贴心话不能亲口对你说了,只能留在
这灰皮笔记本里了……妞妞儿,我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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