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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名家名译,经典阅读
柏拉图既是西方哲学的先师,也是现代美学的鼻祖,其对话包罗万象,探讨了国家、法律、知识、文艺和美学等重要人类话题。想要了解西方哲学和文艺思想,柏拉图对话是一部绕不开的典籍。
美学宗师朱光潜为引介西方美学经典,遴选柏拉图对话中谈文艺理论的篇目,并且精心移译,帮助华语读者窥见西方美学的精华。本书刊印四十余年来不断得到专家和读者的肯定,已然成为中文世界的美学经典。
西方美学思想探源之作
柏拉图在本书探讨了文艺灵感说、文艺与现实的关系,以及文艺的社会功用,其观点鞭辟入里、晓畅易懂,开西方美学理论之先河,影响西方两千多年,奠定了西方美学的基础。
朱光潜不仅对柏拉图重要的美学思想作了详尽的译介,并撰写题解与柏拉图的美学思想,帮助读者把握柏拉图思想的精髓,定位他在西方美学史中的坐标,为更为系统的美学阅读打好基础。
精心校对,译名更新,更值得拥有的精装收藏版
译林版《柏拉图文艺对话集》采用经典底本,精心校对,并对较为陈旧的古希腊人名和地名译法进行更新,更适合当下读者的阅读习惯。
本版采用锁线精装,纯质纸印刷,既适合阅读,也适合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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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柏拉图文艺对话集》由美学家朱光潜辑选、翻译,收录古希腊先哲柏拉图的文艺思想名篇,追溯西方美学思想源头,以深入浅出的经典对话体和精准、晓畅的译文,呈现出文艺灵感说、文艺与现实世界的关系,以及文艺的社会功用等柏拉图思想精要。
柏拉图以真、诚、美入手文艺理论,代表古希腊文艺思想的高峰。本书既展现哲学家鲜活的思想进程,又层层深入引出结论,启发古往今来的读者思考,是一部门槛不高却意味深长的美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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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柏拉图(Plato,前427前347)
古希腊思想家,西方哲学奠基人,师承苏格拉底,其创办的柏拉图学院培养出亚里士多德等众多贤哲。著有《理想国》《会饮篇》《申辩篇》等四十余篇对话,其中《理想国》《伊安篇》《会饮篇》等阐发了他对文艺和美学的重要思想,影响后世两千多年。
朱光潜(18971986)
字孟实,安徽桐城人,著名美学家、文艺理论家、教育家、翻译家,中国现代美学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著有《西方美学史》《给青年的十二封信》《谈美》《谈美书简》等,译有《柏拉图文艺对话集》《歌德谈话录》《美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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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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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安篇论诗的灵感
理想国(卷二至卷三)统治者的文学音乐教育
理想国(卷十)诗人的罪状
斐德若篇论修辞术
大希庇阿斯篇论美
会饮篇论爱美与哲学修养
斐利布斯篇论美感
法律篇论文艺教育
题解
译后记柏拉图的美学思想
人名索引
前言柏拉图的美学思想
柏拉图(公元前427 年至前347 年)出身雅典的贵族阶级,父母两系都可以溯源到雅典过去的国王或执政者。他早年受过很好的教育,特别是在文学和数学方面。到了二十岁,他就跟苏格拉底求学,学了八年(公元前407 年至前399 年),一直到苏格拉底被当权的民主党判处死刑为止。老师死后,他和同门弟子们便离开雅典到另一个城邦墨伽拉,推年老的幽克立特为首,继续讨论哲学。在这三年左右期内,他游过埃及,在埃及学了天文学,考察了埃及的制度文物。到了公元前396 年,他才回到雅典,开始写他的对话。到了公元前388 年他又离开雅典去游意大利,应西西里岛塞拉库萨的国王的邀请去讲学。他得罪了国王,据说曾被卖为奴隶,由一个朋友赎回。这时他已四十岁,就回到雅典建立他的著名的学园,授徒讲学,同时继续写他的对话,几篇规模较大的对话如《斐多篇》、《会饮篇》、《斐德若篇》和《理想国》都是在学园时代前半期写作的。他在学园里讲学四十一年,来学的不仅有雅典人,还有许多其他城邦的人,亚里士多德便是其中之一。在学园时代后半期他又两度(公元前367 年和前361 年)重游塞拉库萨,想实现他的政治理想,两次都失望而回,回来仍旧讲学写对话,一直到八十一岁死时为止。《法律篇》是他晚年的另一个理想国的纲领。柏拉图的美学思想
柏拉图(公元前427 年至前347 年)出身雅典的贵族阶级,父母两系都可以溯源到雅典过去的国王或执政者。他早年受过很好的教育,特别是在文学和数学方面。到了二十岁,他就跟苏格拉底求学,学了八年(公元前407 年至前399 年),一直到苏格拉底被当权的民主党判处死刑为止。老师死后,他和同门弟子们便离开雅典到另一个城邦墨伽拉,推年老的幽克立特为首,继续讨论哲学。在这三年左右期内,他游过埃及,在埃及学了天文学,考察了埃及的制度文物。到了公元前396 年,他才回到雅典,开始写他的对话。到了公元前388 年他又离开雅典去游意大利,应西西里岛塞拉库萨的国王的邀请去讲学。他得罪了国王,据说曾被卖为奴隶,由一个朋友赎回。这时他已四十岁,就回到雅典建立他的著名的学园,授徒讲学,同时继续写他的对话,几篇规模较大的对话如《斐多篇》、《会饮篇》、《斐德若篇》和《理想国》都是在学园时代前半期写作的。他在学园里讲学四十一年,来学的不仅有雅典人,还有许多其他城邦的人,亚里士多德便是其中之一。在学园时代后半期他又两度(公元前367 年和前361 年)重游塞拉库萨,想实现他的政治理想,两次都失望而回,回来仍旧讲学写对话,一直到八十一岁死时为止。《法律篇》是他晚年的另一个理想国的纲领。
柏拉图所写的对话全部有四十篇左右,内容所涉及的问题很广泛,主要的是政治、伦理教育以及当时争辩激烈的一般哲学上的问题。美学的问题是作为这许多问题的一部分零星地附带地出现于大部分对话中的。专门谈美学问题的只有他早年写作的《大希庇阿斯》一篇,此外涉及美学问题较多的有《伊安篇》、《高尔吉亚篇》、《普罗塔哥拉篇》、《会饮篇》、《斐德若篇》、《理想国》、《斐利布斯篇》和《法律篇》诸篇。
除掉《苏格拉底的辩护》以外,柏拉图的全部哲学著作都是用对话体写成的。对话在文学体裁上属于柏拉图所说的直接叙述一类,在希腊史诗和戏剧里已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柏拉图把它提出来作为一种独立的文学形式,运用于学术讨论,并且把它结合到所谓苏格拉底式的辩证法。这种辩证法是由毕达哥拉斯和赫拉克立特等人的矛盾统一的思想发展出来的,其特点在于侧重揭露矛盾。在互相讨论的过程中,各方论点的毛病和困难都像剥茧抽丝似的逐层揭露出来,这样把错误的见解逐层驳倒之后,就可引向比较正确的结论。在柏拉图的手里,对话体运用得特别灵活,向来不从抽象概念出发而从具体事例出发,生动鲜明,以浅喻深,由近及远,去伪存真,层层深入,使人不但看到思想的最后成就或结论,而且看到活的思想的辩证发展过程。柏拉图树立了这种对话体的典范,后来许多思想家都采用过这种形式,但是至今还没有人能赶得上他。柏拉图的对话是希腊文学中一个卓越的贡献。
但是柏拉图的对话也给读者带来了一些困难。第一,在绝大多数对话中,苏格拉底都是主角,柏拉图自己在这些对话里始终没有出过场,我们很难断定主要发言人苏格拉底在多大程度上代表柏拉图自己的看法。第二,这些对话里充满着所谓苏格拉底式的幽默。他不仅时常装傻瓜,说自己什么都不懂,要向对方请教,而且有时摹仿诡辩学派的辩论方式来讥讽他的论敌们,我们很难断定哪些话是他的真心话,哪些话是摹拟论敌的讽刺话。第三,有些对话并没有做出最后的结论(如《大希庇阿斯篇》),有些对话所做的结论彼此有时矛盾(例如就文艺对现实关系的问题来说,《理想国》和《会饮篇》的结论彼此有矛盾)。不过尽管如此,把所有的对话摆在一起来看,柏拉图对于文艺所提的问题以及他所做的结论都是很明确的。总的来说,他所要解决的还是早期希腊哲学家所留下来的两个主要问题,首先是文艺对客观现实的关系,其次是文艺对社会的功用。此外,他所常涉及的艺术创作的原动力的问题,即灵感问题,也是德谟克利特早就关心过的一个问题。
但是柏拉图是在新的历史情况下来提出和解决这些问题的。他的文艺理论是和当时现实紧密结合在一起的。首先我们应该记起当时雅典社会的剧烈的变化,贵族党与民主党的阶级斗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贵族党失势了,民主党当权了,旧的传统动摇了,新的风气开始建立了。柏拉图是站在贵族阶级的立场上的。在学术思想上他和代表民主势力的诡辩学派(许多对话中的论敌)处在势不两立的敌对地位。在他看来,希腊文化在衰落,道德风气在败坏,而这种转变首先要归咎于诡辩学派所代表的民主势力的兴起,其次要归咎于文艺的腐化的影响。他的亲爱的老师在民主党当权下,被法院以破坏宗教和毒害青年的罪状判处死刑,这件事在他的思想感情上投下了一个浓密的阴影,更坚定了他的反民主的立场。他要按照他自己的理想,来纠正当时的他所厌恶的社会风气,在新的基础上来建立足以维持贵族统治的政教制度和思想基础。他的一切哲学理论的探讨都是从这个基本动机出发的。他在中年和晚年先后拟订了两个理想国的计划,而且尽管遭到卖身为奴的大祸,还两度重游塞拉库萨,企图实现他的政治理想。他对文艺方面两大问题,也是从政治角度来提出和解决的。
其次,我们还须记起柏拉图处在希腊文化由文艺高峰转到哲学高峰的时代。在此前几百年中统治着希腊精神文化的是古老的神话,荷马的史诗,较晚起的悲剧喜剧以及与诗歌密切联系的音乐。这些是希腊教育的主要教材,在希腊人中发生过深广的影响,享受过无上的尊敬。诗人是公认的教育家,第一批哲人,智慧的祖宗和创造者。照希腊文艺的光辉成就来看,这本是不足为奇的。但是到了公元前5 世纪,希腊文艺的鼎盛时代已逐渐过去。随着民主势力的开展,自由思想和自由辩论的风气日渐兴盛起来,古老的传统和权威也就成为辩论批判的对象。首先诡辩学家们就开始瓦解神话,认为神是人为着自然需要而假设的(见《斐德若篇》)。但是也有一部分诡辩学家们以诵诗、讲诗和论诗为业,他们之中有一种风气,就是把古代文艺作品看作寓言,爱在它们里面寻求隐藏着的深奥的真理,来证明那些作品的价值。这是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就是在柏拉图时代,希腊戏剧虽然已渐近尾声,但仍然是希腊公民的一个主要的消遣方式。从《理想国》卷三涉及当时戏剧的地方看,柏拉图对它是非常不满的,认为它迎合群众的低级趣味,伤风败俗。在《法律篇》里柏拉图还造了一个字来表现剧场观众的势力,叫作剧场政体,说它代替了古老的贵族政体,对国家危害很大。根据这两种情况,从他所要建立的理想国的角度,柏拉图对荷马以下的希腊文艺遗产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文艺给人的不是真理,另一个是文艺对人发生伤风败俗的影响。因此,他在《理想国》里向诗人提出这两大罪状之后,就对他们下了逐客令,他认为理想国的统治者和教育者应该是哲学家而不是诗人。过去一般资产阶级学者把这场斗争描绘为诗与哲学之争,说柏拉图站在哲学的立场,要和诗争统治权。其实这只是从表面现象看问题,忽略了上面所提到的柏拉图在政治上的基本动机,就是要在新的基础上建立足以维持贵族统治的政教制度和思想基础。他理想中的哲学家正是他理想中的贵族阶级的上层人物。所以这场斗争骨子里还是政治斗争。他控诉荷马以下诗人们的那两大罪状,同时也是针对当时柏拉图的政敌的诗不表现真理的罪状也针对着代表民主势力的诡辩学者把诗当作寓言的论调,诗败坏风俗的罪状也针对着民主政权统治下的戏剧和一般文娱活动。
在攻击诗人的两大罪状里,柏拉图从他的政治立场去解决文艺对现实的关系和文艺的社会功用那两个基本问题。现在先就这两个问题进一步说明柏拉图的美学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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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的美学思想
柏拉图(公元前427 年至前347 年)出身雅典的贵族阶级,父母两系都可以溯源到雅典过去的国王或执政者。他早年受过很好的教育,特别是在文学和数学方面。到了二十岁,他就跟苏格拉底求学,学了八年(公元前407 年至前399 年),一直到苏格拉底被当权的民主党判处死刑为止。老师死后,他和同门弟子们便离开雅典到另一个城邦墨伽拉,推年老的幽克立特为首,继续讨论哲学。在这三年左右期内,他游过埃及,在埃及学了天文学,考察了埃及的制度文物。到了公元前396 年,他才回到雅典,开始写他的对话。到了公元前388 年他又离开雅典去游意大利,应西西里岛塞拉库萨的国王的邀请去讲学。他得罪了国王,据说曾被卖为奴隶,由一个朋友赎回。这时他已四十岁,就回到雅典建立他的著名的学园,授徒讲学,同时继续写他的对话,几篇规模较大的对话如《斐多篇》、《会饮篇》、《斐德若篇》和《理想国》都是在学园时代前半期写作的。他在学园里讲学四十一年,来学的不仅有雅典人,还有许多其他城邦的人,亚里士多德便是其中之一。在学园时代后半期他又两度(公元前367 年和前361 年)重游塞拉库萨,想实现他的政治理想,两次都失望而回,回来仍旧讲学写对话,一直到八十一岁死时为止。《法律篇》是他晚年的另一个理想国的纲领。
柏拉图所写的对话全部有四十篇左右,内容所涉及的问题很广泛,主要的是政治、伦理教育以及当时争辩激烈的一般哲学上的问题。美学的问题是作为这许多问题的一部分零星地附带地出现于大部分对话中的。专门谈美学问题的只有他早年写作的《大希庇阿斯》一篇,此外涉及美学问题较多的有《伊安篇》、《高尔吉亚篇》、《普罗塔哥拉篇》、《会饮篇》、《斐德若篇》、《理想国》、《斐利布斯篇》和《法律篇》诸篇。
除掉《苏格拉底的辩护》以外,柏拉图的全部哲学著作都是用对话体写成的。对话在文学体裁上属于柏拉图所说的直接叙述一类,在希腊史诗和戏剧里已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柏拉图把它提出来作为一种独立的文学形式,运用于学术讨论,并且把它结合到所谓苏格拉底式的辩证法。这种辩证法是由毕达哥拉斯和赫拉克立特等人的矛盾统一的思想发展出来的,其特点在于侧重揭露矛盾。在互相讨论的过程中,各方论点的毛病和困难都像剥茧抽丝似的逐层揭露出来,这样把错误的见解逐层驳倒之后,就可引向比较正确的结论。在柏拉图的手里,对话体运用得特别灵活,向来不从抽象概念出发而从具体事例出发,生动鲜明,以浅喻深,由近及远,去伪存真,层层深入,使人不但看到思想的最后成就或结论,而且看到活的思想的辩证发展过程。柏拉图树立了这种对话体的典范,后来许多思想家都采用过这种形式,但是至今还没有人能赶得上他。柏拉图的对话是希腊文学中一个卓越的贡献。
但是柏拉图的对话也给读者带来了一些困难。第一,在绝大多数对话中,苏格拉底都是主角,柏拉图自己在这些对话里始终没有出过场,我们很难断定主要发言人苏格拉底在多大程度上代表柏拉图自己的看法。第二,这些对话里充满着所谓苏格拉底式的幽默。他不仅时常装傻瓜,说自己什么都不懂,要向对方请教,而且有时摹仿诡辩学派的辩论方式来讥讽他的论敌们,我们很难断定哪些话是他的真心话,哪些话是摹拟论敌的讽刺话。第三,有些对话并没有做出最后的结论(如《大希庇阿斯篇》),有些对话所做的结论彼此有时矛盾(例如就文艺对现实关系的问题来说,《理想国》和《会饮篇》的结论彼此有矛盾)。不过尽管如此,把所有的对话摆在一起来看,柏拉图对于文艺所提的问题以及他所做的结论都是很明确的。总的来说,他所要解决的还是早期希腊哲学家所留下来的两个主要问题,首先是文艺对客观现实的关系,其次是文艺对社会的功用。此外,他所常涉及的艺术创作的原动力的问题,即灵感问题,也是德谟克利特早就关心过的一个问题。
但是柏拉图是在新的历史情况下来提出和解决这些问题的。他的文艺理论是和当时现实紧密结合在一起的。首先我们应该记起当时雅典社会的剧烈的变化,贵族党与民主党的阶级斗争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贵族党失势了,民主党当权了,旧的传统动摇了,新的风气开始建立了。柏拉图是站在贵族阶级的立场上的。在学术思想上他和代表民主势力的诡辩学派(许多对话中的论敌)处在势不两立的敌对地位。在他看来,希腊文化在衰落,道德风气在败坏,而这种转变首先要归咎于诡辩学派所代表的民主势力的兴起,其次要归咎于文艺的腐化的影响。他的亲爱的老师在民主党当权下,被法院以破坏宗教和毒害青年的罪状判处死刑,这件事在他的思想感情上投下了一个浓密的阴影,更坚定了他的反民主的立场。他要按照他自己的理想,来纠正当时的他所厌恶的社会风气,在新的基础上来建立足以维持贵族统治的政教制度和思想基础。他的一切哲学理论的探讨都是从这个基本动机出发的。他在中年和晚年先后拟订了两个理想国的计划,而且尽管遭到卖身为奴的大祸,还两度重游塞拉库萨,企图实现他的政治理想。他对文艺方面两大问题,也是从政治角度来提出和解决的。
其次,我们还须记起柏拉图处在希腊文化由文艺高峰转到哲学高峰的时代。在此前几百年中统治着希腊精神文化的是古老的神话,荷马的史诗,较晚起的悲剧喜剧以及与诗歌密切联系的音乐。这些是希腊教育的主要教材,在希腊人中发生过深广的影响,享受过无上的尊敬。诗人是公认的教育家,第一批哲人,智慧的祖宗和创造者。照希腊文艺的光辉成就来看,这本是不足为奇的。但是到了公元前5 世纪,希腊文艺的鼎盛时代已逐渐过去。随着民主势力的开展,自由思想和自由辩论的风气日渐兴盛起来,古老的传统和权威也就成为辩论批判的对象。首先诡辩学家们就开始瓦解神话,认为神是人为着自然需要而假设的(见《斐德若篇》)。但是也有一部分诡辩学家们以诵诗、讲诗和论诗为业,他们之中有一种风气,就是把古代文艺作品看作寓言,爱在它们里面寻求隐藏着的深奥的真理,来证明那些作品的价值。这是一种情况。另一种情况就是在柏拉图时代,希腊戏剧虽然已渐近尾声,但仍然是希腊公民的一个主要的消遣方式。从《理想国》卷三涉及当时戏剧的地方看,柏拉图对它是非常不满的,认为它迎合群众的低级趣味,伤风败俗。在《法律篇》里柏拉图还造了一个字来表现剧场观众的势力,叫作剧场政体,说它代替了古老的贵族政体,对国家危害很大。根据这两种情况,从他所要建立的理想国的角度,柏拉图对荷马以下的希腊文艺遗产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得出两个结论,一个是文艺给人的不是真理,另一个是文艺对人发生伤风败俗的影响。因此,他在《理想国》里向诗人提出这两大罪状之后,就对他们下了逐客令,他认为理想国的统治者和教育者应该是哲学家而不是诗人。过去一般资产阶级学者把这场斗争描绘为诗与哲学之争,说柏拉图站在哲学的立场,要和诗争统治权。其实这只是从表面现象看问题,忽略了上面所提到的柏拉图在政治上的基本动机,就是要在新的基础上建立足以维持贵族统治的政教制度和思想基础。他理想中的哲学家正是他理想中的贵族阶级的上层人物。所以这场斗争骨子里还是政治斗争。他控诉荷马以下诗人们的那两大罪状,同时也是针对当时柏拉图的政敌的诗不表现真理的罪状也针对着代表民主势力的诡辩学者把诗当作寓言的论调,诗败坏风俗的罪状也针对着民主政权统治下的戏剧和一般文娱活动。
在攻击诗人的两大罪状里,柏拉图从他的政治立场去解决文艺对现实的关系和文艺的社会功用那两个基本问题。现在先就这两个问题进一步说明柏拉图的美学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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