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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只有肝胆相照过的人才经得起缠绵,不是遇见,是相逢。
我们应该原谅这个繁杂时代永远会盛开畸形的花,每一颗撒在动荡土地上的种子都会吸收不同的养料茁壮生长,在广袤的陌生土地渐渐凝聚成新的力量。
当你再次回到起点时才能看见,爱是这个世界上非常有力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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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讲述了四个充满温情又世俗现实的故事,主人公们带着各自世界里的单纯和黑暗相遇或重逢,彼此倾诉,相依相偎。生活大致都是如此,在相互揭开秘密真相的疼痛中慢慢靠近,不管中间经历多少挫折与转变,后来都会和自己和解,也会受到温暖的感化,从而带着创伤和爱,积极勇敢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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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张婧柽,一九九六年十月生于山西省大同市,现居住于北京,曾旅居加拿大多伦多五年。一位不行走于主流的海归,企图用理想打破规则的荒诞主义者。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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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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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流徙客 ... 001
狂想曲 ... 097
天使进化论 ... 121
小楼昨夜又东风 ... 147
免费在线读一
今天礼拜一,下午,门口早早站了一排查岗的老师,很不幸,十七岁的霭昕穿了九分裤,齐刘海下是一双扫了一层睫毛膏的丹凤眼,正怯生生地站在蓝白海洋后面祈祷不被清点。
镜头再近些,这是一个有点好看又不敢太好看的女同学,整个人往人群里一站,说不出来的特别。
重点中学是不允许学生随意好看的,就好像人为的美都是罪过,学生就该普通、规矩,最好男生女生都是一个发式,把所有青春期叛逆的不良苗头都扼杀在襁褓里。
所以再多的躲闪都没有了意义,老到的年级主任一眼就扫见了这颗随时准备冒芽的苗子只要再过那么几轮她就逃不掉了。
她使劲缩短了脖子也躲不开这道锥子一样的目光。
教学楼二楼窗户文科二班教室里已经有人看热闹了,她知道那是林长沙那帮天天中午在教室打牌的小子。
这位同学,请你把美瞳摘了。近五十岁的女主任一口标准普通话,陈霭昕心里暗暗窃喜,这个老太婆果然不明白小女生的把戏。
她把下巴稍微抬起来些,更加字正腔圆地说:我没有戴美瞳。
去办公室洗把脸,张老师你来处理一下。主任依旧板着脸温文尔雅。
刚毕业来实习的张老师马尾辫束得老高,不久就学会了政教处的不苟言笑那一套,素面朝天,露出一个光亮大脑门。
陈霭昕看着这个大脑门的手直接朝自己胳膊抓过来,莫名地委屈道:没戴为什么要洗脸?
学生正大批大批涌进来,循规蹈矩的脸齐刷刷地转向她。
林长沙远远地在二楼观摩这场闹剧很久了,陈霭昕窘得像只走投无路的海螃蟹,马上要被拔掉钳子示众了。
欸,他三带一,长沙你瞎吗?倒是跟啊!
林长沙才不管,他得去把众目睽睽下的受难者救上来。把课桌当牌桌的几个人看着林长沙抓起椅子上的校服往门口走,四四方方的外八字任凭哪个老古董看了都摇头。
不跟了,走,和我出去买瓶水。一
这色彩斑斓的季节里的闷热是少女陈霭昕最头疼的事。小卖部拥挤地塞满了各种廉价文具,冰箱里码满了三六九等的雪糕。
今天礼拜一,下午,门口早早站了一排查岗的老师,很不幸,十七岁的霭昕穿了九分裤,齐刘海下是一双扫了一层睫毛膏的丹凤眼,正怯生生地站在蓝白海洋后面祈祷不被清点。
镜头再近些,这是一个有点好看又不敢太好看的女同学,整个人往人群里一站,说不出来的特别。
重点中学是不允许学生随意好看的,就好像人为的美都是罪过,学生就该普通、规矩,最好男生女生都是一个发式,把所有青春期叛逆的不良苗头都扼杀在襁褓里。
所以再多的躲闪都没有了意义,老到的年级主任一眼就扫见了这颗随时准备冒芽的苗子只要再过那么几轮她就逃不掉了。
她使劲缩短了脖子也躲不开这道锥子一样的目光。
教学楼二楼窗户文科二班教室里已经有人看热闹了,她知道那是林长沙那帮天天中午在教室打牌的小子。
这位同学,请你把美瞳摘了。近五十岁的女主任一口标准普通话,陈霭昕心里暗暗窃喜,这个老太婆果然不明白小女生的把戏。
她把下巴稍微抬起来些,更加字正腔圆地说:我没有戴美瞳。
去办公室洗把脸,张老师你来处理一下。主任依旧板着脸温文尔雅。
刚毕业来实习的张老师马尾辫束得老高,不久就学会了政教处的不苟言笑那一套,素面朝天,露出一个光亮大脑门。
陈霭昕看着这个大脑门的手直接朝自己胳膊抓过来,莫名地委屈道:没戴为什么要洗脸?
学生正大批大批涌进来,循规蹈矩的脸齐刷刷地转向她。
林长沙远远地在二楼观摩这场闹剧很久了,陈霭昕窘得像只走投无路的海螃蟹,马上要被拔掉钳子示众了。
欸,他三带一,长沙你瞎吗?倒是跟啊!
林长沙才不管,他得去把众目睽睽下的受难者救上来。把课桌当牌桌的几个人看着林长沙抓起椅子上的校服往门口走,四四方方的外八字任凭哪个老古董看了都摇头。
不跟了,走,和我出去买瓶水。
声势浩大的林家军是这所学校里最让人头疼的小组织,林长沙是体育特长生,除了成绩差,哪儿哪儿都招人喜欢,学校老师办公室的电脑是他老子翻新的,年年市里运动会都能看见他那一身黝黑的腱子肉上台领奖。
热浪滚滚的操场上,林长沙那帮人从教学楼那一边走来。
很多年后陈霭昕回忆起模糊的高中时代总记起这样的画面黝黑的长沙穿过操场对她笑,那笑仿佛告诉她,什么都不用在意,你看我不是来了吗?
他晃着步子走到校门口笑嘻嘻地和几个老师打招呼,他们向来都拿这个从来都有礼貌又不那么讲规矩的活宝没办法,只能拦住他身后的小跟班:一个人出去买水就够了,你们回去上课去!
小跟班们在门口伸长了脖子看,不知道林长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霭昕低头看着明晃晃的水泥地,她知道大家都拿她当笑话看。所以长沙要自导自演一出更大的戏,大不了海螃蟹让他做,再大不了和喜欢的姑娘一起受罪。
教导主任不是头一回穷追猛打这种情况了,霭昕也不是出格得严重的那一类,学校暗里三六九等划分得很明确。
他们不想治罪那些说得上来家庭背景和有些成绩的学生,虽然他们大都不太守规矩,治一个囫囵都要一个下午,费劲还不讨校长好。所以但凡逮着几个不棘手又不像样的典型,就得好好治理一下,不然学校的规范怎么抓?他们比校长更头疼。
远远的,一个寸头男孩拎着一袋子水进来了,白底儿蓝袖子的校服上四仰八叉地写满了我喜欢你,彩色的油漆笔道子亮得乍一看以为是迷彩服。
所有人都盯着这道行走的彩虹看,林长沙就这样走进校门,歪着一脸笑立在了陈霭昕旁边我就愿意凑在这个不良典型旁边当陪衬,大不了海螃蟹算我一个,你们怎么罚都成,他知道这些老古董都炸了锅。
林长沙从教务处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一起打篮球的林家军都陆续散了伙,他站在文科班楼下徘徊很久,没等到陈霭昕。
他感觉是他莫名其妙把一个平常的下午搞砸了,陈霭昕回家又不知道要吃多少好脸色。霭昕她妈是办公室克星,每次见老师都祥林嫂似的拉家常,抹眼泪抹得大家都愧疚,这种把苦情牌打得理直气壮的软钉子是整个教师团的噩梦。
陈霭昕自己也认为这样的郝秋梅不仅是大家的噩梦,还是个没墨水的笑话。小时候受了欺负回家抹眼泪,郝秋梅是会拎着她脖领子跨过窝在树底下打牌的大老爷们去算账的,一口的利落的四川话准训得别人张口结舌。
回家关上门转脸就数落她没出息,和她老子一样窝囊废,在外面屁都放不出一个来。在郝秋梅的价值观里,吃亏等同于吃苦,都是穷命穷出来的蠢,她才不要这种大度。
她早看出来林长沙那小子喜欢陈霭昕不浅,和霭昕讲:长沙又帮你背锅啦?那帮老教书鬼眼睛里只盯着钱,他老子又给机房换新电脑,得多少老师围他屁股后面打转转哟?
秋梅一边咂巴嘴一边瞟她的窝囊废男人,再瞅瞅陈霭昕一副受惯了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嫁给这么一个木头脑袋,生下一个复制版的小秋梅,可咋就没她这满脑子活络劲儿?
秋梅的歪理常有理,像一股助力轮番给她洗脑,直洗得她脑壳生疼。给秋梅教育她的机会,不如让秋梅揪着耳朵好好揍她一顿。
秋梅没受过几年教育,从四川嫁到这个三线小县城的时候才二十出头,只晓得那年代,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都金贵得很,可被生活锤巴久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
她眼睛里长年累月积着怨气,日子天天过得紧巴巴。自己找上这么个懦弱货色,不但教书没有新意,学生不爱听,就连逢年过节都得罪一批同事和家长。
我好好教我的书,听不听是他们自己的事,教书的人为什么要学社会上那一套?
每次秋梅开始唠叨这些,她男人就会这样不咸不淡地顶回去,然后套上那件快化成身上一层皮的风衣,细细矫正一遍歪了腿的眼镜,在早晨六点准时骑自行车出门。
对他来说,能吃一碗三块钱没油水的馄饨当早餐,不用听秋梅的抱怨,比什么都强。
现在满腹心事的少年终于琢磨出来是他的英雄救美让陈霭昕愈发丢人,在学校没丢尽的继续回家丢。
他想着想着,心思全跑到了脸上,东一筷子西一筷子,没一下是有章法的。
这家极看重规矩,吃饭得细嚼慢咽,公筷每天被刷得发白架在中间盘子上。
女主人从前在镇上医院当过几年护士长,当她身着白长褂穿过常年飘着消毒水味儿的长廊,她下巴抬得微高。
看不见的分水岭将她和以郝秋梅为代表的烟火气隔离开,像消毒水隔离病菌,她以这份洁净和清高为傲。
可隔离到最后,也挡不住她儿子又为陈霭昕出头闹得满校风雨。
她睥睨着林长沙:哟,校服咋不穿了?学人写情书也不知道往纸上写?
林爸向来不知道如何插手内部矛盾,他讲不出来大道理,但也颇以妻子曾经是护士长而自豪。
护士长发言时他就埋头苦吃,除了提到他的建材小公司,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聆听的样子。
怎么不穿?林长沙皮笑肉不笑地咧着嘴,明天继续穿!
他早就发现原来家里的按部就班的背后竟如此烦琐,有什么都不直接说。非用无声的蔑视控诉你,甚至隔离你,和你打一场不见血但疼出记性的长期拉锯战,隔离是永恒的主题。
早晨林长沙睡眼惺忪地吞咽完甩在桌子上的豆浆烧饼,在门口发现一件新校服,叠得四四方方。是陈霭昕悄悄放过来的,被清晨的雾气溽湿了。
不用和他妈拉锯战,他也明白他的徒劳,都是他自己甘愿,甘愿没头脑也没结果地对人好。
小城故事终将在这个炎热夏天告一段落,七嘴八舌的长舌妇们有时却是睿智的,提前帮他卜完了这场少年情事。小城没有了她们的占卜就不是小城了,陈霭昕也不会是口口相传的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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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魔方中的生活只持续了两年多,之后的我像任何一个认祖归宗的人一样,游历了一个大圈终于重新回到我的故乡。
我回国以后偶然在一篇好几年前的游记报道里获悉,多伦多一 直都有两条韩国街。
一条在市中心地带,挂着“Korea Town”字样的路牌;另一条 就是这些故事发生的地方,你管它叫韩国城也可以。那篇报道中是 这样形容的:“它所呈现给我们的远比我们眼中的更多。”
此刻我坐在桌子前,将这部异乡浮世绘写完。
陈太、曼丽、亨利、拉塞尔、萨娜,以及还未曾在之前的故事 里露面过的人物们,如多米诺骨牌般地联系起来。
我不知道是我替他们活了好几遍,还是他们侵占了我,而我从始至终只是一副活在小楼里的躯壳。
我不是个习惯用一生去适应一生的人,很多人的宿命却难逃于此。
有时我庆幸我的不同,更多的时候我找不到合适的出口定义自 己。我分裂成许多自相矛盾的词,而这些词的核心总是关于善恶、 循环,关于爱。
对于我而言,推翻所有标准才是值得用一生去兑现的理论。我 不要小心翼翼,走独木桥的时候也要光明正大。
从另一个角度看,我更容易爱上遥不可及的灯火,它们才是我 的眼睛。我用它们看见小楼里的那些故事,或许平行,或许相交。
也让你们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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