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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子贡所说的君子在近代逐步淡出,与斯文扫地的进程是相辅相成而共进的,的确有些文化神州丧一身的意味。书中的一些人不仅注意到这样的思想和社会进程,为此而忧虑,且致力于挽狂澜于既倒,却又无力回天。他们那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努力,很像曾国藩所说的苦撑。回访他们历程,想想我们的社会心态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样子,或也可以为如何成就一个更好的明天提供一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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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著名近代史学者罗志田的学术论文集。书名化用陈寅恪诗吾侪所学关天意,收录的十篇论文,均以近代新旧之间的士人和学人为主题,包括张謇、梁济、陈独秀、林纾、胡适、陈寅恪等。
本书或可视作借人以明史的尝试,即以人物为中心来贯串周围的关系事实,以窥探时代风貌与世变潮流。所论之人,在其所处的时代及后人眼里,各自有或新或旧的标签,实则他们身上都有新旧混杂的近代特性,也多少展现了以天下为己任的士人风貌,并揭示出过渡时代士人向学人的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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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罗志田,四川大学历史系七七级毕业,普林斯顿大学博士,现任四川大学历史学系教授。研究方向主要为中国近代思想文化史,著有《权势转移》《经典淡出之后》《再造文明的尝试:胡适传》《国家与学术》《东风与西风》等,是目前中国近现代史领域最具影响力的历史学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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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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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近代湖南区域文化与戊戌新旧之争
一、从边缘走向中央的湘学
二、后湘军时代湖南的守旧与趋新
三、近代湖南排外的实际与迷思
四、余论:官绅的互动与竞争
思想观念与社会角色的错位:戊戌前后湖南新旧之争再思
一、旧中有新:王先谦与叶德辉对国情的认知
二、由新转旧:旧派人物反戈一击的关注所在
过渡时代的天下士:张謇与辛亥革命
一、革命乃朝廷促成
二、预作亡后之想
三、赞助共和与事后反省
对共和体制的失望:梁济之死
一、有计划的死:梁济的忧虑和民初世风
二、社会反响:菁英忽视而民众缅怀
他永远是他自己陈独秀的人生和心路
一、发出时代的声音
二、从国家到个人的觉悟
三、从文学到伦理的文化革命
四、从康、梁到胡、陈的时代转折
五、走向行动的政治革命
六、一生定位
林纾的认同危机与民初的新旧之争
一、新文人要做旧代表
二、文选派和桐城派争夺北大
三、不许小说家代表道统
四、旧派不够旧,新派不全新
五四到北伐期间胡适与中共的关系
一、好政府主义
二、胡适与中共的观念歧异(对内)
三、胡适与中共的观念歧异(对外)
四、中共的联合战线与胡适
五、胡适与中共舌战莫斯科
六、胡适赞颂苏俄的余波
斯文关天意:陈寅恪与1932年清华大学入学考试的对对子风波
一、语境:国难与国性
二、本事:对对子引发的诘难
三、陈寅恪的答辩及其旨趣
无名之辈改写历史:1932年清华大学入学考试的作文题争议
一、大学考试成为社会性表述
二、作文题风波揭示的时代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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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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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定位
陈独秀在南京狱中时,曾为乡后辈汪原放写过一张条屏,上面说:“天才贡献于社会者甚大,而社会每迫害天才。成功愈缓愈少者,天才愈大;此人类进步之所以为蚁行而非龙飞。”不论这是抄自他人还是自作,都是自抒胸臆。陈氏对中国社会,一向责任心重而畅所欲言,贡献不可谓不大;但社会对他的回报,则声誉虽隆而“成功”实少。他在狱中书此,恐怕对所谓“社会迫害”,深有隐痛。
陈氏本人的自定位,其实也是充满犹疑的。1922年他为科学图书社题词,回忆从二十多岁的少年时代起,就“为革新感情所趋使”而办《安徽俗话报》;奋斗了二十年,除“做了几本《新青年》,此外都无所成就”。那时他已投身实际政治,而自己可视为“成就”的,仍是文字的贡献。但后来在狱中写自传时,却说自己“一生差不多是消耗在政治生涯中”,并自认其大部分政治生涯是“失败”的。这“失败”的感觉,应与牢狱生涯无关。出狱后他仍说:“我奔走社会运动、奔走革命运动三十余年,竟未能给贪官污吏的政治以致命的打击,说起来实在惭愧而又忿怒。”
或许是“英雄不夸当年勇”,晚年的陈独秀已几乎不提《新青年》时代的光辉。当记者向他求证,是否如传闻所说“今后要专做文化运动,不做政治运动了”时,他连忙否认。他承认自己的“个性不大适宜于做官,但是政治运动则每个人都应该参加”;尤其“现在的抗日运动,就是政治运动”,那是不能不参加的。这大致仍如他1918年恢复谈政治时所说,关系到“国家民族根本存亡”之时,人人都不能“装聋推哑”。但这样一种非实际的政治,也隐约揭示出参与者自定位的尴尬。
在抗战的艰苦时期,陈独秀以自己不够成功的经历鼓舞国人说:“我半生所做的事业,似乎大半失败了。然而我并不承认失败,只有自己承认失败而屈服,这才是真正的后失败。”永不向失败屈服,的确是典型的陈独秀精神。他那时特别强调,“即使全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只要我们几个人不向黑暗附和,屈服,投降,便能够自信有拨云雾而见青天的力量”。重要的是“不把光明当作黑暗,不把黑暗对付黑暗”;在那“黑暗营垒中,迟早都会放出一线曙光,终于照耀大地”。
所谓不把光明当作黑暗,不以黑暗对付黑暗,针对的不仅是侵略者,而是整个人类的前途。这已部分回归到自由主义的立场,是他晚年的深刻解悟,更表现出对人性的信心。他注意到,由于“强弱”成为“判荣辱”的标准,于是“古人言性恶,今人言竞争”;这不仅是表述的转换,更是善恶的混淆。在“举世附和”作“人头畜鸣”的现状下,必须有哲人出来辨别黑暗与光明。他知道这样做的代价,然而“忤众非所忌”,哪怕“坷坎终其生”。陈独秀仍寄望于少年的个人自觉,希望他们“毋轻涓涓水,积之江河盈;亦有星星火,燎原势竟成”。
那句“忤众非所忌,坷坎终其生”,既是言志,也是实述。鲁迅曾说,真的知识阶级,“对于社会永不会满意的,所感受的永远是痛苦,所看到的永远是缺点”,并“预备着将来的牺牲”。陈独秀一生的不够“成功”,很大程度上正因为他坚持扮演战斗不息的哲人角色,时时都在“忤众”。所以胡适说他是“终身的反对派”,他也乐于接受,仅指出这是“事实迫我不得不如此”。的确,为了坚持“探讨真理之总态度”,他“见得孔教道理有不对处,便反对孔教;见得第三国际道理不对处,便反对它”。一切“迷信与成见”,均不放过。他的目的,是“要为中国大多数人说话,不愿意为任何党派所拘束”。
晚年的陈独秀,已被共产党开除,又不可能认同逮捕他的国民党,还不得不配合政府和两党抗日,处境的确艰难。但他坚持表态说:“我决计不顾忌偏左偏右,力求偏颇,厌弃中庸之道,不说人云亦云豆腐白菜不痛不痒的话。我愿意说极正确的话,也愿意说极错误的话,不愿说不错又不对的话。”一言以蔽之,“我只注重我自己独立的思想,不迁就任何人的意见”。他更顽强地说:“我已不隶属任何党派,不受任何人的命令指使,自作主张,自负责任。将来谁是朋友,现在完全不知道。我不怕孤立。”按陈独秀的厌弃“中庸之道”是一贯的,他在1915年的《敬告青年》一文中,即曾劝告青年,要“利刃断铁,快刀理麻,决不作迁就依违之想”。
实际上,很少有人真能“不怕孤立”。英雄也有落寞寂寥之感。在他弃世的前一年,听说一些后辈友人在屈原祭日饮酒大醉,陈独秀赋诗赠友,起首便言“除却文章无嗜好,世无朋友更凄凉”。那是中国很不如意的时候,大家心情都未必轻松。而别人还能相聚饮酒,他却僻处乡间陋室,孤身面对老病。已过耳顺之年的陈独秀,或渐趋于从心所欲,终于撇下了“超我”的面具,不再像鲁迅看到的那样虚张声势,而是回向“本我”,在后辈面前实话实说。
他仍然不曾“屈服”,却也不复倔傲,坦承无友的凄凉。然而,能说凄凉者,就未必多凄凉。面具既除,轻松旋至。寂寞之中,透出几分淡定,减去多少挂怀。更关键的是,陈独秀不再以奔走政治自期,而是回归了文章士的行列。这一回归的重要在于,他一生事业的所谓失败,也都随“政治”而去。在“文章”这一领域里,他永远是成功者,也始终不乏追随者。
这是否即陈独秀后的自定位,我不敢说。与他有过接触的人中,大都不甚承认他事功方面的作为,却推崇他在思想方面的贡献。典型的,是昔日政敌吴稚晖在挽联中说他“思想极高明”而“政治大失败”。傅斯年或许是陈氏真正的解人,他不仅确认陈独秀为“中国革命史上光焰万丈的大彗星”,更看到了其不迁就任何人而“只注重我自己独立的思想”的特质——陈独秀未必如胡适所说是“终身的反对派”,其实“他永远是他自己”!
(《他永远是他自己——陈独秀的人生和心路》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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