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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推薦： |
《中国近现代稀见史料丛刊》总序
在世界所有的文明中,中华文明也许可说是*从古代存留至今的文明罗素《中国问题》。她绵延不绝、永葆生机的秘诀何在? 袁行霈先生做过很好的总结：和平、和谐、包容、开明、革新、开放,就是回顾中华文明史所得到的主要启示。凡是大体上处于这种状况的时候,文明就繁荣发展,而当与之背离的时候,文明就会减慢发展的速度甚至停滞不前。 《中华文明的历史启示》,《北京大学学报》2007 年第1期
但我们也要清醒看到,数千年的中华文明带给我们的并不全是积极遗产,其长时段积累而成的生活方式与价值观具有强大的稳定性,使她在应对挑战时所做的必要革新与转变,相比他者往往显得迟缓和沉重。即使是面对佛教这种柔性的文化进入,也是历经数百年之久才使之彻底完成中国化,成为中华文明的一部分;更不用说遭逢数千年来未有之变局、数千年未有之强敌李鸿章《筹议海防折》,数千年未有之巨劫奇变陈寅恪《王观堂先生挽词序》的中国近现代。晚清至今虽历一百六十余年,但是,足以应对当今世界全方位挑战的新型中华文明还没能最终形成,变动和融合仍在进行。1998 年6月17 日,美国三位前总统布什、卡特、福特和二十四位前国务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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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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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系恩光19091913五年间所记的日记，原名《潜云堂日记》。恩光先后任职于国子监、学部，曾受学部委派筹建京师图书馆。记载了京师图书馆早期创建的历史及诸多相关事宜，间以评论时事，记载个人的日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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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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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庆江，文学博士，中华书局副编审，从事古籍整理与研究工作；董婧宸，文学博士，北京师范大学讲师，从事古籍整理与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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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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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1
一九〇九年日记 1
一月 1
二月 3
闰二月 6
三月 10
四月 13
十月 14
十二月 16
一九一〇年日记 18
一月 18
三月 18
四月 18
五月 19
六月 23
七月 27
八月 33
九月 37
十月 41
十一月 45
十二月 48
一九一一年日记 52
一月 52
二月 57
三月 61
四月 66
六月 69
闰六月 72
七月 78
八月 83
九月 89
十月 95
十一月 102
十二月 107
一九一二年日记 112 一月 112
二月 115
三月 119
八月 121
九月 125
十月 128
十一月 133
十二月 140
一九一三年日记 152
一月 152
五月 156
六月 157
七月 165
八月 177
九月 185
十月 191
十一月 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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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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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光日记》,原名《潜云堂日记》,恩光撰。潜云堂系恩光的书斋号,日记用纸的版心亦署潜云堂三字,日记中亦多次提及潜云堂, 如一九一〇年日记云：除夕前三钟,携成僮乘冒雪归家,宿潜云堂。 一九一一年十一月日记云：十二日,晚,鸿来言昨夜潜云堂书室被盗,失去大瓶瓷器、团扇数十柄、书帖铺陈零物等无算。日记始于宣统元年正月,终于一九一三年十二月①,前后凡五年,中间有整月空缺者,即一九〇九年三月、五月至九月、十一月,一九一〇年二月,一九一一年五月,一九一二年四至七月,一九一三年二至四月。亦有个别月份仅略记一二日者,如一九一〇年三、四两月。其馀记录则大体完整,时间正处辛亥革命前后。
作者恩光1851?, 当时任职于国子监,因光绪三十一年1905设立学部,国子监隶属学部,故恩光又经常上学部办公,后来又受学部委派筹建京师图书馆。今从日记略考恩光生平。宣统元年腊月初四日日记云：诞辰。时年五十又九矣。以此上推,则恩光当生于道光三十年1850 腊月初四日, 由于系阴历年底,已经进入公元1851 年,即1851 年1月5日。一九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当时赋闲在家的恩光回顾生平云：奉职四十馀年,历事四朝,敬谨勤慎,廉俭自励,幸无过愆。所谓四朝,即咸丰、同治、光绪与宣统。但终其咸丰一朝,恩光不过十二岁,难以称得上历事四朝了。不过,从恩光的自述来看,他十六岁就开始滥膺微末：
① 一九一三年十二月日记附于是年十一月天头处。
余幼即贫寒少赖,十六岁滥膺微末,委蛇数十年,苦艰辛难,饥寒辱迫,罔不备尝。辛卯得仓差,衣食少足,家业微润。庚子又复荡然。再莅国学,复整家业,竭力支持,撙节捡束,不敢疏懈。辛亥改外,为逃难也,留驻工程,为薪金,备一家辈坐食縻费也。
恩光十六岁时,即同治六年1867, 开始了基层的吏职工作。至辛卯即光绪十七年1891才得到了仓差,即所谓奉职通州西仓。前后近三十年才谋得仓差一职,可见吏职升迁之艰难①。恩光在此仓差任职了十年之久。一九一二年十月十八日云：回想光绪十七年至二十七年之间,奉职通州西仓,十月中即赴通常驻,每日开放王公大员等米石。相对此前微末职事的艰苦,此仓差至少保证了他衣食少足,甚至家业微润。这段仓差的生活,是值得他日后怀念的。庚子之变,打乱了他的生活,他还在努力维系家业,又从仓差调往国子监。《潜云堂日记》所记录的就是他在国子监任职后的这段时间。
恩光身处清王朝末期,晚年又经历辛亥革命。其政治思想是守旧的,仇视革命党,痛恨阴奉阳违的袁世凯。辛亥革命后,恩光念念不忘旧王朝,虽然进入民国时期,依然在日记中奉清王朝的正朔。因此,即使是到了一九一三年,即民国二年,恩光依然郑重书写宣统五年,岁在癸丑,新正月朔。恩光的思想倾向,与其生平密切相关。他深受传统的儒家思想影响,对辛亥革命的仇视,主要是因为害怕革命党人受到国外思想影响而动摇了传统的三纲五常。虽然恩光也觉察到了时代正处在千古未有之变局,但他的思想是守旧的,对新的局势判断也是错误的。在日记中,他对当前局势非常焦虑,称革命党人
① 一九〇九年二月初十3月1日日记云：赴学部。核对京察册,见年六十岁历俸四十三始升一阶,可慨。
妄引夷制,肆口狂吠,欲使数千年之中华纲常伦理、礼乐政治尽变为外夷之俗,此万古未有之事。
恩光日记中,比较有史料价值的是京师图书馆早期创建历史。目前国家图书馆官方网站介绍首任馆长和副馆长分别是缪荃孙、徐坊,始于1910 年。不过,据恩光日记,就在前一年,即1909 年就开始筹建馆舍了。宣统元年正月初五1909 年1月26 日 日记云：
赴学部。本司吃饭,巳刻。见荣、严、宝三堂及丞参各司局。晚致徐丞函,为定运旧举场砖块,备创建图书馆用。
此处荣指荣庆,时为学部尚书,严指严修,宝指宝熙,皆为学部侍郎。徐丞,即徐坊,字梧生,时任国子丞,恩光日记中频繁出现徐丞 梧生。当时图书馆舍尚未创建,恩光接手了创建馆舍的具体任务, 并经常向总监督徐坊汇报工作。此后恩光日记中频繁记录京师图书馆建设事宜,如1909 年日记云：
正月初八1月29 日换银十两。函送徐丞堂。六处厂商工程做法清册、书册,原新,二本。正月二十三2月13 日总监督徐丞堂饬传长龄午前来,森昌等六厂,详核做法清册,命长龄分示各商。闰二月初十
3月31 日昨晚接徐丞创立图书馆函。闰二月二十四4月14 日酉刻,徐丞病痊,来谈图书馆事。
但此时图书馆舍地址尚未选定。直至1909 年闰二月二十八日4月18 日, 才考虑购买净业寺庙基,恩光是日日记云：
赴净业寺。午后至净业湖访主持僧慧某,商议购致庙基事。
不过购致净业寺庙基之事并无下文,净业寺庙基作为图书馆馆舍只是当时的一个备选项。至一九一〇年五月二十二日6月28 日, 馆舍地址则又考虑选在龙爪槐。恩光是日日记云：
诣徐,谈龙爪槐建筑图书馆事。
第二天,还在考虑选址龙爪槐：
五月二十三日6月29 日,赴徐丞寓,覆龙爪槐庙基事。
但京师图书馆的创建速度已经超过了馆舍的建设速度了：
五月二十四日6月30 日午刻起。拟改经常表。晚徐丞函知廿六日赴部领取图书馆新印。五月二十五日7月1日午初起。修致监吏用印等文件。五月二十六日7月2日午初起。长龄送来图书馆木质关防及经常表册文件。赴学部。未刻,冠带领新铸学部图书馆之印印钥,并交表文。诣徐丞寓,面交印钥等件,少谈,归。
虽然图书馆印钥等都做好了,但馆舍尚未建成。而正在此时,尴尬的局面出现了,一批重大的文献敦煌卷子即将入藏京师图书馆,但由于馆舍并未选定、建成,只能是暂存学部了：
六月二十三日7月29 日九钟起。徐丞饬役知照到部查收甘肃送来敦煌山洞珍藏唐朝写本经卷十八箱,未启。少谈图书馆租庙事。
六月二十四日7月30 日五钟起。七点到学部,优级毕业生考试,照料三钟散。同图书馆监督徐丞等捡查唐藏经卷十八箱。
由于馆舍尚未选定,这些震惊世界的敦煌文献,肯定来不及细细检查。从恩光日记看,敦煌经卷的数量,已是劫馀残存,我们只知道一个大概的数字,即十八箱。大概是形势逼人,学部相关的官员不得不抓紧时间确定图书馆的地址。不过龙爪槐庙基的选项也被否决了,大概是选址新建馆舍会比较缓慢,主事者又开始考虑其他方案了,最终他们选定了广化寺,先租寺庙的房屋,同时在寺庙旁边选址新建馆舍：
七月初五日8月9日九钟起,午后待徐丞来商酌图书馆事及租庙派员。七月初六日8月10 日上监,十钟到,微雨。午后,同徐丞至广化寺东院相度地势,与僧清朗租定房舍四十馀间,给五十金为图书馆暂所。
七月初七日8月11 日午前起,赴部,支领图书馆用银一千两,即面呈徐丞,少议馆事。七月初八日8月12 日遇徐丞,同行,遂言图书馆事,不揣自荐,只求玉成,以遂望愿也。七月初十日8月14 日灯下撰写图书馆用人呈,苦心有为,愿即作成。七月二十六日8月30 日携长龄乘至广化寺看度房舍,微雨归。
终于在1910 年8月,京师图书馆初步确定了馆舍地址。确切地说,是先租赁广化寺的房屋四十馀间,临时作为图书馆馆舍。勘定馆舍地址,是徐坊与恩光亲自操办的。当时的广化寺住持是僧清朗,先期给定了五十金作为租金。这样,京师图书馆总算有了可以存放图书的房屋了,由于事出仓促,即使租下了广化寺的房屋,暂存学部的敦煌经卷也不是一时能入藏的,于是在学部就地核查。而当时相关的图书馆章程早已制定好了,图书馆所需印片也已经开出预算款了：
七月三十日9月3日上学部。午初,取图书馆章程差送徐丞。八月十一日日记天头文字：图书馆印片支领杂需款项银二千两,送交徐丞面收。八月十四日9月17 日九钟上学部,同徐丞等查记敦煌唐人写经二百卷。八月十六日9月19 日上学部,九钟到,查经编号。查唐人写经。八月十七日9月20 日八钟起,到学部查经。八月十九日9月22 日上学部,十钟,乘车冒雨至署。本日不查经。八月二十三日9月26 日午后,在署接待日本人查经。
至此,恩光的大量工作都是围绕京师图书馆展开。不过主要的办公地点却在学部,一些图书馆的核查工作以及接待读者包括日本人的工作,也在学部所属的监署。除了拨付的图书大量堆积学部需要挪移之外,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缪荃孙作为第一任馆长即将上任。为了加快馆舍的建设,恩光频繁前往广化寺察看工程进度。在缪荃孙即将到任的前几天,恩光更是开始了驻地生活,即从家里搬往广化寺僧舍居住,以便监督馆舍的工程建设。这些与京师图书馆草创相关的历史资料,在恩光日记中都记录下来了：
十月朔11 月2日上国子监,午初到署,画销月费簿,与徐丞堂商酌图书馆一切事宜。申刻,至广化寺,看租订庙舍,方丈中与住持僧少谈。归,寒冷。
十月初二日11 月3日商酌移住馆庙等事。十月初三日11 月4日午刻起,心神支离,意绪黯淡。浇菊,聊以释烦。饬翔带匠到庙估整。金铭荐带募役来见。十月初四日11 月5日午后携长龄赴图书馆。广化寺庙内与徐丞等随喜各殿,并部署公事。点灯归,早卧。十月初五日11 月6日九钟起,浇菊,命翔带夫赴部,估运写经箱橱脚价事,金平来,面订荐役四名,并致秦嘏葊照料运函。长龄来,饬知各役到馆,并转交李吏函,命翔传知成僮事。晚电徐丞及高菊轩。源丰栈购箱。
我们可以看出,除了馆舍的建设,还涉及许多其他相关事宜,诸
如招募杂役、购买橱柜和箱子等。从十月初忙碌到十月七日缪荃孙
馆长到馆：
十月初七日11 月8日立冬,七钟起,夜雨,泥淖。九钟赴图书馆运经,未果。部署新派各役,监督缪翰林荃孙到馆,晤谈,发给厨房置买家俱等银。
恩光日记所记,正好可与缪荃孙《艺风老人日记》相参证：
七日乙丑,雨,冷。到广化寺看图书馆办事处。房屋尚宽。委员一王雨翁、一恩翁,写官二人,已经在内,惟路太遥耳。缪荃孙《艺风老人日记》,北京大学出版社,1984 年,第2325 页
当时正值立冬,下着雨,天气寒冷。缪荃孙第一次来图书馆视察工作,见到了恩光。日记所云委员之一恩翁,即恩光。恩光时年六十,缪荃孙称之为翁亦无不妥。不过缪荃孙日记一开始是记为英翁,后又涂去英字,旁注恩字。这大概是缪荃孙初赴任,尚不熟悉下面的执事者,因而容易误记姓名。另外,缪荃孙对草创之图书馆比较满意,房屋尚宽,空间足够用。这大概是图书馆要入藏的图书尚未备齐,因而显得空间富裕。缪荃孙对图书馆不满意的地方仅仅是路太遥耳,这是就他个人的生活而言。缪荃孙当时应学部尚书荣庆之举荐,刚从南方来赴任京师图书馆馆长之职,租住的地方在太仆寺街。京师图书馆租赁的广化寺在城北,即后海北沿,而太仆寺街则在城南。现在看来不过四五公里的路程,但以当时的交通条件而言, 应该是比较远了。
此后,恩光除了要经手一些图书馆建设的费用之外,还需要负责图书的运送,接待来馆的领导,至十月十四日即住进了广化寺僧舍了：
十月初八日1 月9日九钟起,赴图书馆,看运写经箱柜全齐。四钟,雇车回。天凉。
十月初九日1月10日八钟起,午刻,赴学部,本司支领图书馆经费第三次银二千两。
十月十一日1月12日八钟起,金平来, 当交运脚书箱车费二百千,共大小一百八十只。携长龄赴馆,看收书及付茶烛等钱。晤徐丞等。
十月十二日11月13日八钟起,午后赴图书馆,候徐丞,未到三钟回。
十月十三日1月14日午初起,捡点随带应用一切物件及书籍等装箱,计算忙迫杂冗,一日布置,饬率翔儿装束,预备长龄来,预置庙舍等事。心乱。十月十四日11 月15 日晨起,装束移寓随用一切物件,心绪凄乱。午后,候徐丞来商酌一切公事。申刻,赴学部领监款。冲寒赴广化寺庙舍初宿。
十二月十八日1月18 日九钟起,运部存内申初到馆,阁书百二十八箱。十二月十九日1月19 日九钟起,心气郁闷。运部存书九十六箱,七车。十二月二十日1月20 日十钟起。辰刻封印。徐丞来商公事。到馆部署,与缪监督言。十二月二十六日1月26 日九钟起,午后到馆。缪来查书。
从十月至十二月,陆续将学部暂存之图书,运抵广化寺租赁的馆舍。从恩光记录来看,最大一批的图书来源当为内阁大库,当时皆暂存学部。这些书的运送工作,是由恩光负责的。作为图书馆委员 之一,恩光在图书馆的工作,比起他的直接上司徐坊、缪荃孙,要更为忙碌。
另外,在恩光日记里,还记录了京师图书馆的一些财务数据,比如一九一一年日记：
京师图书馆月发各款约计：监督、提调、总办、科长、纂修、科员、写给官等共支九百七十两,官役七千两,匠二十六两,饭食一百五十两,茶烛煤火四十两,添置杂项四十两,右共约一千三百两,另酌提存三百两,每月总领折加京平银一千六百三十四两四钱二分,所馀三十几两,嗣后有增无减,时须量核。二月十三子时记。见于一九一一年正月十五日日记的天头位置
正月十六日2月14 日午后,赴学部,本司领款,候总办来,殊费唇舌,始得勉允。图书馆每年经费二万两,自正月起,分领十三个月,每次京平一千五百三十八两,幸给库平加九十六两四钱二分,合领京平一千六百三十四两四钱二分,监款只领经费,馀尚待发。回庙,乏,早卧。
二月十六日3月16日九钟起。早雪,午后止。到馆,呈缪小山监督薪津二百四十两正。
非常准确地记录了图书馆当时运行所需总的经费数额,以及拨付的规则。缪小山,即缪筱珊,缪荃孙的字,日记所云缪小山监督薪津二百四十两正,在缪荃孙《艺风老人日记》中亦可得到佐证,一九一一年二月十六日缪氏日记云：
雪,到馆。领薪水二百四十两。缪荃孙《艺风老人日记》,第2363页
缪氏在图书馆任上一直待到了一九一一年九月,恩光日记中记录了缪氏辞行的日期：
九月十二日1月2日九钟起。午饭后,到图书馆。监督缪荃孙辞行。
缪荃孙《艺风老人日记》是日亦记录云：
十二日丙戌,晴。赴学部,交书目,乞假。又到图书馆取书目,话别。收拾书箱。缪荃孙《艺风老人日记》,第2426页
缪荃孙此次以乞假的形式辞行,实际上是离任了。恩光《潜云堂日记》,除了京师图书馆草创期的重要史料,还有一些很值得关注的地方。比如,日记中记录了他对一位昵称作缘的
人疯狂思念,也记录了他心灵的苦苦挣扎。虽然他有一段时间公务繁忙,但一到夜深人静之时,总是在日记的末尾写上他思念缘。恩光还记录他家庭的不和睦,自己的财物经常被家人和奴仆盗卖,仆人纷纷出走与背叛,甚至他还受到了仆人的殴打等等。也记录他对同光中兴那段时光的怀念,以及对革命兴起的仇视与恐惧等等,还记录了他经常去的饭馆、街道,记录他家道中落,最后不得不出售祖上留下来的房产,而这些房产地契有的甚至是乾隆年间的。我们可以看到一个难以融入新时代的旧人物如何苦苦挣扎,最后又无可奈何。
本次整理,即以《历代日记丛钞》第160 册所影印的《潜云堂日记》为底本。为了保留历史文献原貌,恩光原文一些带有政治偏见的表述,诸如对革命党人的仇视,辛亥革命后,民国建立,恩光依然奉宣统年号的正朔等等,此次一并保留,不作改动。恩光日记使用传统的农历,今逐一标识相应的公历日期。一些日记的天头处,恩光时有补写的文字,今一并录入,置于相应日记后,以天头文字四字领起。一些行间小字,亦录至相应的文字后面,并加括号以示区别。作者读书的摘录,或有重复,或与通行本有异,今皆不作改动。一些异体字、旧字形,则统一改为通行的规范字。个别人名、地名则保留异体字。底本偶有错页,今据日记内容予以调整,个别天头文字缺漏处,据国图所藏日记原件补录。
感谢张剑老师给我们这次机会整理《潜云堂日记》,并给我们提供宝贵的资料。感谢我们的妹妹董岑仕,她时时督促我们尽快完成。感谢责任编辑樊昕的认真编校。我们整理中有不当之处,期待读者的批评指正。
整理者2019 年10 月2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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