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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偏爱

書城自編碼: 3548781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青春文學爱情/情感
作者: [中国大陆]鹿呦呦
國際書號(ISBN): 9787551151764
出版社: 花山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0-08-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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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精美腰封设计,实体书拿到手更加精致,更具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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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罗嫣作为ACU拍卖行*出名的美女拍卖师,有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人前她是高贵冷艳的拍卖师,但是只要她一遇到傅归粲,内心另一个古灵精怪的灵魂就会复苏。人设彻底崩了
高冷的罗嫣对他爱搭不理,活泼的罗小嫣却对他热情似火。
拍卖会上,傅归粲扬言要用一个亿拍下罗嫣,却遭她无情嘲讽;几天后罗小嫣却主动送上门来,还要和他一起文情侣文身?
傅归粲一开始满是不屑:嘴上说着讨厌他,还不是想要接近他,呵,女人。
可当他发现触发罗嫣秘密的按钮居然是自己,一切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傅归粲:这次可是你主动的。
罗嫣无语:不想要?那我走了。
傅归粲赶紧牵起罗嫣的手,光速打脸:要要要。
關於作者:
鹿呦呦,职业编剧。生于南方,漂于北方,未来还想去更远的远方。精分水瓶座,可盐可甜,文风百变。
微博@鹿呦呦zyx
已出版:《对方辩友,别紧张》《春深旧梦》《亲爱的岛屿》
目錄
目录
第一章 只要相思还在,便不会相忘
第二章 喜欢你,不过是因为你是她的一部分
第三章 人在难过时最想见的人,一定是最爱的
第四章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自然会去探究她的喜好
第五章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
第六章 我想照顾你的一生
第七章 罗嫣,我想我会越来越爱你
第八章 我已经把我们这辈子都想好了
第九章 你是吃可爱多长大的吧
第十章 想听你说一辈子的喜欢
第十一章 我们永远也不能放开彼此的手
免费在线读师父,马上就要到长毋相忘的拍卖现场了,如果您现在撤下的话还来得及。古色古香的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女人清亮的声音。
罢了,长相思,总归是要忘的。另一个声音是个男声,听上去略带着几分沧桑,年纪约莫五十岁。
男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替我为它找个好人家吧。
女人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贵宾室里铺着红地毯,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来历不小的山水画,旁边两侧是展台,展示着ACU的珍品。今天会场的布置完全迎合了古典中国风的韵味,就连来往宾客所坐的椅子都是黄花梨木的玫瑰椅,上面铺着带精美花纹的椅披。
拍卖会终于拍卖到最后一件拍品,也迎来了今天的高潮。
只见一道袅娜的身影缓慢地走上拍卖台,一身黑色西服套装,恰到好处的裁剪做工,腰间一枚精致的金属纽扣,搭上高跟鞋,即便是这样保守的装束也藏不住她姣好的身材。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十分整齐地盘成圆圆的鬏,表情严肃,妆容淡雅,却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礼仪小姐,手里端着的正是今天拍卖会的重头戏银带钩。
那是一枚长度不到四厘米、呈虎符式形状的银制品。
拍卖界有传闻,这是拍卖大师也就是ACU创始人辛檀啸所收藏的珍品,据说这是当年辛檀啸送给心爱女人的定情信物,后来对方却嫁作他人妇,并把这枚银带钩归还给辛檀啸。辛檀啸珍藏多年,没想到如今竟愿意拱手相让,大概是眼不见为净吧,一代大师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而今天主持这件物品拍卖会的,正是辛檀啸的得意弟子罗嫣。
对于一个拍卖师来说,职业生涯的最高荣誉是获得白手套。
白手套代表着对拍卖师的最高度认可,而罗嫣则被视为继辛檀啸之后第二个最有可能得到白手套的拍卖师。
自古帝王之家性情多凉薄,但这枚银带钩中,却深藏着一位帝王的深情。这枚银带钩能够从中间分成两半,两个半扇的内壁,分别用阴阳文刻有小篆铭文长毋相忘。长相思,勿相忘,这大概是世间最美、最动听的情话了吧。罗嫣娓娓道来,诉说着银带钩背后的故事,隐于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睛却犀利地在会场里来回扫视,寻找最有可能拍下这枚银带钩的买家。师父,马上就要到长毋相忘的拍卖现场了,如果您现在撤下的话还来得及。古色古香的屏风后面,传来一个女人清亮的声音。
罢了,长相思,总归是要忘的。另一个声音是个男声,听上去略带着几分沧桑,年纪约莫五十岁。
男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替我为它找个好人家吧。
女人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ACU拍卖行的拍卖会在傅氏酒店举行,每年ACU大大小小的拍卖会均吸引了不少业界同行以及收藏者、投资者的关注。ACU在国内的发家历史不过短短十年,却无数次创下了拍卖界的神话,而其最大的特点是所有拍卖的古董及艺术品,背后都有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
贵宾室里铺着红地毯,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来历不小的山水画,旁边两侧是展台,展示着ACU的珍品。今天会场的布置完全迎合了古典中国风的韵味,就连来往宾客所坐的椅子都是黄花梨木的玫瑰椅,上面铺着带精美花纹的椅披。
拍卖会终于拍卖到最后一件拍品,也迎来了今天的高潮。
只见一道袅娜的身影缓慢地走上拍卖台,一身黑色西服套装,恰到好处的裁剪做工,腰间一枚精致的金属纽扣,搭上高跟鞋,即便是这样保守的装束也藏不住她姣好的身材。她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十分整齐地盘成圆圆的鬏,表情严肃,妆容淡雅,却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礼仪小姐,手里端着的正是今天拍卖会的重头戏银带钩。
那是一枚长度不到四厘米、呈虎符式形状的银制品。
拍卖界有传闻,这是拍卖大师也就是ACU创始人辛檀啸所收藏的珍品,据说这是当年辛檀啸送给心爱女人的定情信物,后来对方却嫁作他人妇,并把这枚银带钩归还给辛檀啸。辛檀啸珍藏多年,没想到如今竟愿意拱手相让,大概是眼不见为净吧,一代大师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情字。
而今天主持这件物品拍卖会的,正是辛檀啸的得意弟子罗嫣。
对于一个拍卖师来说,职业生涯的最高荣誉是获得白手套。
白手套代表着对拍卖师的最高度认可,而罗嫣则被视为继辛檀啸之后第二个最有可能得到白手套的拍卖师。
自古帝王之家性情多凉薄,但这枚银带钩中,却深藏着一位帝王的深情。这枚银带钩能够从中间分成两半,两个半扇的内壁,分别用阴阳文刻有小篆铭文长毋相忘。长相思,勿相忘,这大概是世间最美、最动听的情话了吧。罗嫣娓娓道来,诉说着银带钩背后的故事,隐于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睛却犀利地在会场里来回扫视,寻找最有可能拍下这枚银带钩的买家。
她的目光落在富家少爷邓启身上,他的身旁坐着的那名娇媚可人的女子正是当红影视明星樊千金。邓启今天是有备而来,他势必要将银带钩拍下,作为给樊千金的订婚礼物。
银带钩以订婚礼物的形式被拍卖出去,也算是所托良人了。纵然不舍,罗嫣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跟随了师父十年,罗嫣自然明白这枚银带钩对师父的重要意义,可既然师父提出了要将银带钩拍卖的要求,她也只能选择遵从。
若是自己再有钱些就好了,她一定会自己留着,替师父保管。罗嫣兀自叹了口气,将心思放回到拍卖上,继续说道:长毋相忘,这四个字,道尽了一生百转千回的情思,哪怕此生已走到尽头,也不愿忘记。
她像一个天生的演说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所有买家为这件拍卖品疯狂,然后不断加价。
罗嫣微微一笑,开始正式进入拍卖:这枚银带钩的起拍价是一千万,现在开始竞拍。有人要出一千一百万吗?
一千两百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八百万。
果不其然,这枚银带钩大受欢迎,价格一下子就飙升近千万。
罗嫣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三千万!最后邓启直接加价两千万,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身边的樊千金悄然一笑,举起手中的牌子:三千一百万。
邓启看了看樊千金,笑了笑:你这个小妖精。
怎么,多花你一百万,心疼了?樊千金娇嗔,她穿着一袭粉色的晚礼服小短裙,手臂上缠着白色的轻纱,半露香肩,犹如一只可爱又性感的小猫咪。
看来三千一百万便是这枚银带钩的成交价了,罗嫣手持红木拍卖槌:三千一百万一次,三千一百万两次,三千一百万
突然,人群中有人高高地举起了牌子,罗嫣的声音停下来,看向举牌子的那个男人。他坐在邓启和樊千金后一排靠墙的位置,长得很俊,眉宇间透着玩世不恭,西服里的白衬衫的领口敞开着,香槟色的领带也没系好,凌乱得好像只是随意地打了个结。
他不羁地笑着,完全不在意所有人齐刷刷投过来的目光。
罗嫣心里一沉,宾客名单她在拍卖会开始之前早已了然于心,名单上并没有这个人。
傅归粲,你干吗?前排的樊千金转身看他,气得直跺脚。
傅归粲?罗嫣听说过这个名字,毕竟在P市,有谁不认识傅氏集团的二公子傅归粲呢?他的身影总是频繁出现在今日头条的娱乐版块,要么今天豪掷千金夜店里泡小网红,要么明日花上千万淘回丝毫没有收藏价值的物品。
总之就是个散财童子。
无所事事,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空有一副好皮囊和好家世,是外界对这个浪荡子的评价。
我出五千万!傅归粲仍旧没心没肺地笑着。
傅归粲。邓启压低了嗓子,声音里有些许愤怒。
虽然傅归粲几乎出了个天价,但罗嫣完全不想让这枚银带钩落入他手中,她认为从她手中拍卖出去的宝物,既是为爱而生,也该是有情人得到,更何况这还是师父珍藏大半辈子的心爱之物。
罗嫣看向邓启,希望他能够再加价。
邓启咬咬牙,他不是没钱,只是这枚银带钩在一开始便标明了要现场付款的规矩,钱货两清,以防买家后悔退货,而他的大部分钱都用作投资了,手头的流动资金并不多。
总归不能让美人失望啊,邓启看了眼小嘴噘得老高的樊千金,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邓先生加到五千一百万,那么这枚银带钩罗嫣为了让银带钩被邓启顺利拿下,也顾不得再喊一次两次三次,正要敲下拍卖槌,傅归粲又打断她,我出一个亿。
在场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这件底价为一千万的银带钩直接翻了十倍的价格,看来ACU又要再次创下业界的神话了。
傅归粲,你疯了!樊千金气得差点儿要脱高跟鞋扔他。
罗嫣迟迟不肯接话,她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整个会场。邓启脸上仿佛大写着为难两个字,很明显,他不可能再出得起比一亿更高的价格了。而其他人也作壁上观,看起了好戏,果然傅二公子一出手,绝对令人望而却步啊。
还有比一亿更高的价格吗?罗嫣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会场鸦雀无声。
她沉默了半晌,颤抖地抬起手中的拍卖槌:一亿一次,一亿两次,一亿
等等!傅归粲突然开口。
罗嫣以为他要放弃,有些惊喜,不料他却挑眉笑道:你开个价吧,我把你也一起拍了。
罗嫣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见傅归粲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不羁与骄纵,弯着嘴角似笑非笑,颇有几分调戏的神态。
罗嫣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神经病,然后面露微笑:傅总,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你这件物品。她刻意把你字给加重了。
傅归粲却突然收起了笑容:听不懂人话?我要的就是你罗嫣。
罗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拍卖结束,罗嫣领着傅归粲去办理付款取货手续。她的高跟鞋嗒嗒嗒踩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感受到身后男人的目光,她转过身,果不其然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的屁股看。
色狼!罗嫣愤愤地骂了一声。
傅归粲嬉皮笑脸:不色怎么对得起我的名声?
虽说傅归粲风流成性,但毕竟是傅氏集团的二公子,有权有势,往他身上贴的女人也不少。罗嫣自然认为,那不过是有钱人与美女之间无聊的交易罢了,一方为色,一方为财,各取所需。
想必他也以为动动手指就能让她主动投怀送抱吧。
真是想得美。
小美人,我们以前是见过面的吧?傅归粲在罗嫣背后悠悠地问道。
罗嫣没想到傅家少爷搭讪也用这么老土的开场白,对待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无视。
罗嫣假装听不见傅归粲说的话,径直将他带到另一间贵宾室里:我师父在里面,你进去付款取货就可以了。
她推开门,入门处有道屏风,隐隐约约可见一个穿着暗红色唐装的中年男人坐在红木椅上,手里拿着个iPad,上面有拍卖会的现场直播,显然刚刚拍卖会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师父,拍得银带钩的傅先生到了。罗嫣对着屏风说道。
让他进来吧,把门关上。
罗嫣点点头,正要退出去,傅归粲却故意往里走。这扇门本来就小,这样两人一进一出,刚好撞到了一起,偏偏傅归粲还故意往罗嫣那边挤,平白无故吃了她好大的豆腐。
罗嫣迅速钻了出去,目光犀利地瞪了傅归粲一眼,他却还玩世不恭地笑着,这让罗嫣更加生气了,直接高跟鞋一抬,往他的皮鞋上狠狠踩了一脚。
啊!傅归粲疼得叫唤起来,皮鞋上有一处已经被踩得凹陷下去。
罗嫣发泄了怒气,有些得意地扬起嘴角。
没想到傅归粲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皮笑肉不笑道:小美人,你笑起来真好看。
罗嫣立马板回脸,抬起高跟鞋就要对他的另外一只脚下手,傅归粲后怕地一溜烟钻到屏风后面去了。
罗嫣抿嘴一笑,合上门。
罗嫣回到拍卖会场,工作人员正在清理现场,香梨跑了过来,将手机递给她看:罗嫣姐,你看,这么快就上热搜了。
罗嫣接过手机一看,全是傅归粲今天花一亿买了银带钩的消息,附带着傅归粲现场调戏美女拍卖师傅归粲想要高价拍下拍卖师之类的娱乐八卦。
罗嫣努努嘴,虽然对于自己突然上了热搜有些不适应,但转念一想,照片上的自己拍得也不丑,就当是蹭了一拨流量给自己做宣传了。
毕竟对于一个拍卖师来说,名气也是很重要的,虽然今天这场拍卖会是意外,但是这一个亿确确实实是从她手中拍出的。
只是那枚银带钩,最终却是落入了傅归粲这样的人手中。
一想到他那油嘴滑舌惹人厌的模样,罗嫣便心有不甘。
你去看看那个傅归粲走了没。罗嫣对香梨说道。
香梨点点头,跑出拍卖会场。
香梨是五年前加入到ACU的,虽然她一直怀抱着成为一名拍卖师的雄心壮志,无奈资质平凡,师父给了她很多次机会也没能好好把握。而她又念及师父的旧情不愿离开,一直留在ACU里,做着助理的工作。
不一会儿,她跑了回来:傅先生已经走了,师父让你过去一趟。
罗嫣点点头,往贵宾室走去。进门绕过屏风,辛檀啸正端坐在红木椅上,而他面前的红木雕刻桌上,薄薄的软烟罗料子上摆放着那枚银带钩。
这罗嫣困惑,难不成傅归粲没买走?
辛檀啸看出罗嫣的疑惑,微微一笑:放心吧,他买走了,只是还没取走。
罗嫣的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什么?
他让你明天给他送过去,地址我随后发你。
果然傅归粲又不知道要耍什么把戏。
我拒绝,让香梨去送吧。罗嫣并不想再见到他。
他指定了是你。
我若是不送呢?
辛檀啸只当她是耍小性子,低声喊了她的名字:罗嫣。
那个傅归粲不是什么好人,老想着调戏我,大色狼一个。罗嫣跟了师父十年,在他面前向来是直言不讳。两人虽无血缘关系,却如亲生父女。
傅归粲这孩子我熟悉,他和你一样,都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的人。辛檀啸拉长了语调。
您跟他很熟?罗嫣以前从未听师父提及过傅归粲。
嗯。辛檀啸点点头,放心吧,他不坏。
罗嫣还想辩解,但见师父心意已决,只好撇撇嘴,不再说话。
第二天,罗嫣起了个大早,她坐在公寓的飘窗上,手里捧着那枚银带钩看着,上面仿佛还透着千百年前的微光。她将银带钩放回定制的木盒里,收拾了一番才出门。
电梯在一层停靠,罗嫣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有人叫自己:您是罗小姐吧?
罗嫣顺着声音望去,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旁边,他笑意吟吟地朝罗嫣走过来:您好,我是傅少爷的秘书兼司机宋涵,他让我来接您。
罗嫣看了看宋涵,他的年纪和自己相仿,一见到她便满面笑容,看上去心眼儿不坏。
不如你直接帮我把银带钩给傅少爷吧?罗嫣把木盒子递过去。
我只负责接送你,要是你不亲自去,我没法跟傅少爷交代。宋涵流露出可怜的神色来。
罗嫣觉得这傅归粲就是存心耍自己,明明昨天在拍卖会直接取走就可以,他却偏偏不,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傅归粲这孩子我熟悉,他和你一样,都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的人。罗嫣想起师父说的话,心想P市毕竟是大城市,傅归粲还能把她给卖了不成?反正只要将银带钩送到他手中,任务就算完成了。
于是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宋涵在前面开着车,他对罗嫣显得有些好奇,好几次想开口搭话,但罗嫣似乎懒得理他,兀自戴着蓝牙耳机听歌。
车子上了高速路,随后从高架桥上下来,拐进了一条两侧都是高大树木的柏油马路。罗嫣不知道那是什么树,只觉得很美,有的叶子已经微微泛黄,有的染成了深红,有的仍保留着葱郁的绿意,黄、红、绿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仿佛油画里鲜艳的泼墨。
车子随后过了一个安全岗,红白相间的落杆抬起,玛莎拉蒂行驶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偌大的庄园,两旁是茂密的树木,井然有序,明显经过了一番修剪。
庄园入口处有一个巴洛克式喷泉,泉水从雕像和海礁石之间涌出,流向四面八方,而后汇集于一处,造型似乎是《罗马假日》里的许愿池。
车子绕过喷泉开了一段路,便看到一栋民国时期西洋风格的别墅。别墅只有两层,看上去很古老,大片粉色的蔷薇花顺着墙体倾泻而下,美得醉人。
宋涵停了车,对后座的罗嫣说道:罗小姐,到了。
罗嫣下了车,宋涵却开着车离开了。
罗嫣微微皱了皱眉。
她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会儿,朝别墅走去,手还未碰到门铃,门便自动开了。傅归粲站在门口,眼底带着笑意。他似乎刚洗完澡,只穿着一件浴袍,浴袍的领子一直开到腰间,露出结实的八块腹肌,头发有些湿,还在往下滴水。
罗嫣瞥了一眼,从包里将装着银带钩的木盒子递给他。
傅归粲没有接,而是转身朝里走去:进来坐坐吧。
别墅里是挑空的设计,一二层中间的位置连接着,房顶竟装了一个玫瑰玻璃窗,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出斑驳的光影落在会客厅里。厅中摆着一张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桃花芯木牛皮沙发,底下铺着一条波斯地毯,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些陶瓷摆件,墙上挂着一些书画,罗嫣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虽然傅归粲人看着不太正经,但品位还是可以的。
傅归粲倒了两杯咖啡走过来,一杯递给罗嫣,看罗嫣不接,便放到桌子上。
你检查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交易就算完成了。罗嫣打开木盒子,里面装着一枚小巧的银带钩。
傅归粲拿起那枚银带钩,在手心里来回看着:你要怎么证明,这枚银带钩就是我昨天拍卖下的那枚呢?
ACU的诚信摆在那里,假一赔十,不可能作假。罗嫣觉得他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她倒是想送个假的糊弄过去,但她的职业操守不允许她这么做。
再跟我说说它的故事吧。傅归粲坐到沙发上,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罗嫣。
罗嫣只想尽快离开此地,便不与他生事端,乖乖地应答:这枚银带钩的主人是一位骁勇善战、称霸一方的英雄,但是在心爱的人面前,他也有温柔缱绻的一面。他常年在外征战,守着大漠孤烟,与爱人相隔千里,便将这浓浓的思念之情镌刻在银带钩上,相思寄物,送予爱人。他的爱人死后,他又将这枚银带钩带入坟墓,像是希望死后也能铭记与爱人的约定,永世不忘。
你喜欢这枚银带钩吗?
当然。罗嫣脱口而出。
那么傅归粲轻轻一掰,将那银带钩分为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罗嫣,我们一人一半,永远也不相忘。
罗嫣这次终于把神经病这三个字骂出口了,她转过身,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
罗嫣。傅归粲叫住她,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我们以前从未见过。罗嫣记得很清楚,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傅归粲这个人。
是吗?傅归粲的表情黯淡下来,但只是转瞬即逝的失落,随后他又扬起嘴角,没关系,你忘记了也好,我们就重新认识吧。
长相思,勿相忘,只要相思还在,便不会相忘。
傅先生,我很忙,没空与你纠缠,你找你的那些小网红去吧。罗嫣的语气很冷。
傅归粲苦笑:你十年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的声音很小,罗嫣没听清。
傅归粲站起身来,看到罗嫣的肩膀上落了片蔷薇花瓣,他伸出手正要去拿开。
罗嫣以为他又要占自己便宜,直接后退了一步,高跟鞋的鞋跟踩在他的脚上。
傅归粲这回穿着拖鞋,这一脚下去疼得他整个人蜷缩着蹲下身子,抱着脚哇哇叫个不停。
罗嫣转过身看他,一副谁让你靠近我的表情。
我看你肩膀上落了东西,想帮你拿开。傅归粲腾出一只手,手心上是一片粉色的蔷薇花瓣。
罗嫣半信半疑,见傅归粲疼得龇牙咧嘴,有些心软,蹲下身来: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都残疾了。傅归粲低头抱脚。
我看看。罗嫣往前探了探身子,离傅归粲近了些。
傅归粲却突然抬起头,飞快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而后嘻嘻笑着,一副得逞的表情。
罗嫣在原地愣了一会儿。
啪!
反应过来的她毫不留情地扇了傅归粲一巴掌,傅归粲却笑得更欢了:小美人,我昨天说的拍下你,想好价了吗?
无耻之徒!罗嫣又扇了他另一边脸一巴掌,然后起身,跑了出去。
傅归粲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看着罗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笑容更大了:谁让你忘了我!
这幅画是假的。
罗嫣站在一幅装裱奇怪的画作面前,这幅画原本应该是挂轴,却偏偏按照手卷的方式摆着,让人不得不歪着脑袋观赏,这也是很多人无法分辨出这幅《高士图》真假的原因。
拍卖行业门类繁多,钱币、书画、陶瓷、金属、玉石甚至是国酒都要分门别类地去学习。行业内鱼龙混杂,赝品也有不少,ACU拍卖行在承接委托人的拍卖物之前,都会先进行一番真假鉴定。
而今天这位人物比较低调,不愿意亲自带画上门鉴别,而是让拍卖师过来。
什么?假的?你可看清楚了?对方一看便是个暴发户,满口黄牙,一听画是假的便恼怒了。
这是赝品,不过确实仿得很真。ACU拍卖行曾经拍卖过这幅作品的真品,不过当时是以电话拍卖的形式隐秘进行的,邀请的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人物,对方不公开姓名,甚至连性别都无从所知。
这幅《高士图》从北宋宣和年间保存至今,作为原装裱的书画在行业内本已是凤毛麟角,再加上其装裱奇特,便具有了更大的收藏价值。而更重要的是这幅画背后的寓意,画中描述的是家喻户晓的举案齐眉的故事,而举案齐眉正是古人眼中美好的婚姻象征,因而收藏价值极高。
罗嫣接到这个拍卖任务时,还以为是原先的买家想要抛售。
竟然被骗了!肥头大耳的男人气愤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虽然是赝品,但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仿得非常好,用来当摆饰也挺不错的。罗嫣安慰道。她见过太多发现花了冤枉钱而捶胸顿足的人了。
假的就是假的,还留着做什么!
罗嫣摇摇头,对于她来说,她希望人们收藏古董文物是出于热爱,而不是仅仅因为觉得有价值。如果从一开始就抱着买来再高价卖出的牟利和急切心理,很容易落入骗子的圈套之中。
地板时不时地震动着,这间私人收藏室的楼下是一间热闹非凡的酒吧,刚刚罗嫣在鉴定这幅画时,就被楼下的音乐弄得头有些发昏。
那我先走了。罗嫣拎起包。
男人颓然地站着,一副想要撕掉那幅赝品又觉得可惜的愤愤表情。
罗嫣顺着楼梯往下走,酒吧和私人收藏室是连通的,想要出去就必须经过酒吧。她方才来的时候酒吧还比较冷清,没什么人,这会儿气氛已经热了起来,男男女女围在舞池中间,现场音乐震耳欲聋。
罗嫣穿过拥挤的人群,期间有几个有意搭讪的男人,她选择直接无视。她一身黑色职业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但容颜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却越发明艳,黑框眼镜也藏不住那双灵动的眸子。
罗嫣只觉得脑袋要炸裂开来,她实在是不适应这种氛围,只想尽快逃离。此时四周的音响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人群往外散去,留出一块空地,而后整个场子蓦地安静下来。
罗嫣感到奇怪,顺着人群的目光看向舞池。一束猩红色的光打了下来,一个穿着暴露、披头散发的女人被五花大绑着,她的旁边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拿着鞭子对女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周围的人津津有味地围观着。
男人的鞭子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发出娇嗔的声音。
突然间,罗嫣脑神经猛地抽搐了一下,她的脑海里闪过七零八落的碎片片段: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儿被捆绑在废弃的仓库里死命挣扎,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不怀好意地向她靠近,伸出邪恶的魔爪
啊!罗嫣尖叫了一声,忽然间感觉天旋地转。
酒吧里的人被她这声尖叫吸引过来,都奇怪地扭头看她,只见她的眼底突然多了几分寒冬般的凛冽锐意,她一步步朝舞池中央走去。
人群让出一条道来。
她走到那个面具男人的面前,伸出手抓住他的面具,然后猛地抬脚踹向他。
面具男疼得大叫起来,猫下身子,不解地看向被捆绑的女人:有有这个表演片段吗?
舞池里被绑住的女人也蒙了,眼睁睁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蹲下身,为她解开绳子。
酒吧里观景视角最好的卡座里,坐着一个男人,他的一只手握着酒杯轻轻摇晃,一副不羁风流的样子。他的身边围着几个女人,面前还有酒吧模特在尽情地热舞,不远处频频有人举起手机对他拍照,但他丝毫不介意,只是那样带着真真假假的笑意坐在那里。
他的手虽然放在沙发的靠背处,却没有主动拥抱任何女人,都是旁人主动贴上来,往他的怀里靠。
傅归粲抬眼,看到舞池里那个穿着职业装熟悉的身影。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定了定神,却见那个女人已经踢了舞台上表演的面具男人一脚,然后蹲下身给表演的女演员解开绳子。
罗嫣?傅归粲挑了挑眉,连忙推开了旁边女人递来的酒,目光紧盯着舞池中央。
只见罗嫣给女演员解绑后,对女演员说了些什么。女演员与旁边的男演员面面相觑,两人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还不快滚!罗嫣凌厉的目光看向男演员。
男演员吓得颤了颤,离开了舞池。
随后她便像是完成了重大的任务一般,推开人群想要离开。
人们以为这就表演结束了,发出失望的声音,转而又跃进了舞池里,将场地占满,继续手舞足蹈。
傅归粲连忙起身要去找罗嫣,却被一个过来搭讪的女人挡住了视线。他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她,再看向人群时,已经不见那抹袅娜的身影了。
傅归粲心想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罗嫣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下一秒,却见那抹黑色人影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罗嫣?傅归粲看着这个昨天扇了他两巴掌的女人。
是罗小嫣。女人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洋酒,一边喝着,另一只手一边解开摞得整齐的发鬏,乌黑的波浪长卷发倾泻而下,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她将黑框眼镜向后梳在头上,戴出时尚感。
她喝完了那杯酒,又对着一个坐在卡座上正在补妆的女人说道:口红借用一下。没有等那个女人应答,她便直接拿过,仿佛刚刚那句话是命令不是请求。
她借着酒吧里的玻璃柱认真地补了唇色,再次转过头来时,脸上的气色因口红的缘故更动人和美艳了。
怎么回事?穿得那么保守?她低下头打量自己,嘟囔着像是在自言自语。说罢,她脱掉西服外套,里面是一件款式保守但剪裁精致的白色衬衫。她一粒一粒纽扣顺着往下解,最后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偏巧内衣是纯黑的,隐隐约约,更是诱惑至极。
傅归粲的目光完全被她吸引住了,眼前这个女人在外表上与罗嫣相像,性格和行为却截然相反。
难道是喝醉了?他心想。
女人突然看向傅归粲,目光像雷达一般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突然她扑哧笑出声来:傅归粲?
嗯?傅归粲歪头应答。
女人的神色变得欢喜起来,大长腿直接跨过玻璃长桌,坐到傅归粲身边,将原本坐在那里的小网红挤走。
小网红往旁边挪了挪,表情不悦。
我是罗小嫣啊。一直自称罗小嫣的女人拉着傅归粲的胳膊,一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闪烁着火花,熠熠动人,她粲然一笑,好久不见了啊,你都长成个大人了。
这倒才像他记忆中的罗嫣,傅归粲抿嘴一笑,问她:你跟罗嫣是什么关系?
我叫罗小嫣,罗嫣已经不存在了。
傅归粲皱了皱眉头。
来,喝酒。罗小嫣将玻璃桌上的酒杯排成一列,开了瓶洋酒倒满每个杯子,十五二十,会玩吧?
嗯。傅归粲点点头。
两人玩起游戏来。开始的时候,罗小嫣输的次数明显比傅归粲多,她倒是个狠人,输了认罚,一杯杯酒往喉咙里灌,好像存心要把自己灌醉似的。
后面傅归粲故意输给她,没想到他端起酒杯时,她也跟着喝了一杯。
你别喝那么多。傅归粲蹙眉,抢过她的酒杯。
真无聊,走吧,去跳舞!罗小嫣站起身来,拉着傅归粲走到舞池中间。
罗小嫣跟随着人群随意扭动着,突然,她瞥见舞池中央的钢管,走了过去。她先是绕着钢管来回走,忽然扭摆起腰肢,一条腿灵活地缠在钢管上,一个转头,一个回眸,那双眼睛里流光溢彩,她的脸殷红,莓红的嘴巴微翕,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众人再次注意到了她,让出一片空地来,她在欢呼声与口哨声中,跳得更加热烈。白衬衫和西装长裤,让这支钢管舞多了几分禁欲与暧昧的诱惑,原来冰山雪莲融化了便是一朵含雪的玫瑰,美得令人窒息。
傅归粲看着她,不由得为她着迷。
他不愿再让她过多暴露,周围男人们充满欲望的眼神让他生厌。他走过去,将正在跳舞的罗小嫣拉走。罗小嫣一靠近他,身体便柔软了下来,也不挣扎,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走。
来接人的是宋涵,他像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总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傅归粲将罗小嫣搁置到玛莎拉蒂的后座上,自己也坐了上去。
去哪儿?宋涵问。
傅归粲看向罗小嫣:知道家在哪里吗?
罗小嫣却摇摇头:不知道,去你家吧。
傅归粲想了想,对宋涵说道:回别墅吧。
车子缓慢启动,罗小嫣打开车窗,她将下巴搁在车门上,抬眼看着窗外。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商铺亮着霓虹灯,让她看痴了眼。她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吸气吐气,像冬夜里无聊地对着窗户哈气的小孩儿。
等等,停下!她突然叫出声,双手伸出车窗外挥舞着。
傅归粲怕她有危险,连忙将她拉了回来,转头示意宋涵停车。
玛莎拉蒂在路边缓缓停靠,罗小嫣打开车门,迅速溜了出去。
傅归粲急忙下车,跟在她身后。
只见她头也不回地冲进一家亮着文身两个字的作坊里。
傅归粲连忙跟了进去。
文身店的面积并不大,昏黄的灯光,低垂的纱帘,处处充斥着暧昧的气息。墙上贴着一些文身的照片,造型千奇百怪。罗小嫣在店里来回走着,脸上带着喝美了的愉悦表情。
两位是来文身吗?店里的文身师走了出来,是个束着发带扎着小辫、一身嘻哈装扮的年轻男人,他除了脸以外露出的所有肌肤几乎都被文身所覆盖。
对啊。罗小嫣应答。
两位是情侣吧?我们这里有很多情侣的样式,当然也可以根据你们喜欢的图样进行定制。文身师笑了笑。
你文吗?罗小嫣转身问身后的傅归粲,好像默认了他们是情侣一般。
傅归粲没尝试过文身,但也不排斥:你文我就文。
那文什么好呢?罗小嫣来回翻看着册子,都没有找到喜欢的。
文一对钩子吧。傅归粲提议道。
钩子?罗小嫣歪着头,有些感兴趣。
傅归粲拿出手机,在相册里找到那枚一分为二的银带钩图片:它是长毋相忘,代表一份穿越千年的相思之情。
啊!我知道,就是像钩子一样,紧紧地钩着对方,永远也分不开,是吧?
听到这么新奇的解释,虽然跳脱,但也蛮有道理的,傅归粲不禁笑了笑。
那我们就文这个吧。罗小嫣爽快地敲定下来。
文身师看了看银带钩的图片:那两位想文在哪里呢?
钩子钩住的地方,当然是手了。罗小嫣指了指手腕。
罗小嫣坚持不用麻药,手腕附近的血管多,偏巧她又是一个怕疼的人,傅归粲看着她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又故作云淡风轻的表情,感到好笑。
最后罗小嫣索性闭上眼睛,假装在睡觉,眉头却紧锁着,嘴巴微抿。
傅归粲看着她,舍不得把视线挪走。
文身的时候像是骨髓里生了一根炙热通红的细针,像小蛇一般不受控制地来回游走着,她每一根神经都疼得轻轻颤动。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两个人的文身都弄好了。那枚银带钩如一条翘着尾巴的鱼缠绕在手腕间,弧度流畅,隐秘而张扬。
罗小嫣将手腕伸了过来,两只手摆在一起的时候,一对银带钩仿佛在亲吻,图样对称,又宛若双生花、镜中月。
真好看。罗小嫣对这个文身很满意。
你明天会后悔吗?傅归粲问。
当然不会。罗小嫣扬起下巴,嘻嘻笑着。
如果后悔了呢?
肯定不会。
那我们打个赌。
好啊,要是你输了的话,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罗小嫣杵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暂时没想好,先欠着。
那如果你输了,你归我。
我归你?罗小嫣的嘴角浮起一抹促狭的笑容,她眯起眼睛,像一只盘算着坏主意的小精灵,没再犹豫,好啊,反正我也不会输。
傅归粲笑了笑,起身去付了钱。
两人走出文身店,宋涵还在门口等着。
罗小嫣和傅归粲一前一后上了车。
宋涵透过后视镜看到罗小嫣举着手腕在细细打量着上面的文身,他原先没有过多在意,直到瞥见傅归粲的手腕上也文了同样的图案时,心里微微一惊。
傅少爷竟然文身了?还是跟这个女人一模一样的图案?情侣文身吗?
晚上的路况好些,没白天那么堵,车子很快开到了傅归粲所住的别墅。门口亮着两盏路灯,灯雕精美,散发着暖色的光。
别墅上垂着的蔷薇花在黑夜中微微晃动,月光如夜的嫁衣薄薄地披在蔷薇花上,清香弥漫,像少女舞动裙摆留下的芬芳。
哇,好漂亮啊!罗小嫣下了车,朝花海扑去,好像第一次见到这片蔷薇花似的。
宋涵将玛莎拉蒂停在别墅前,开了另一辆车离开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傅少爷这次该不会是来真的吧?虽然外界传闻傅二公子风流成性,但从未带过女人回家。
这个女人是第一个。
罗小嫣也不见外,傅归粲开了门,她就径直走了进去。进门后她坐在牛皮沙发上,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酒意还未散去,她的脸颊有两抹红晕,明明生得艳丽,此刻的行为却如三岁小孩儿一般。
傅归粲跟在罗小嫣后面,看着她走到酒柜前,取了瓶红酒准备打开来喝,赶紧抢了过去,倒不是他心疼这瓶酒:你今天喝太多了,歇一会儿吧。
罗小嫣耸耸肩,在会客厅里来回游走,然后转身踩着木制的楼梯上去了。整个别墅像林间木屋,厚实的黑木地板,色泽柔和,散发着木材特有的自然气息。
这栋小楼只有两层,一楼会客厅、厨房、卫生间和一间书房,二楼便是傅归粲的卧室,旁边有个卫生间。
别墅二楼是间有着巨大天窗的阁楼,抬眼就能看到漫天繁星。
阁楼的鹿角形吊灯发出朦朦胧胧的灯光,榻榻米式的床边有个纹理书架,上面摆放着傅归粲从古玩市场及拍卖会上收藏来的宝贝,还有大部分被他摆放在负一楼的地下储物间,那里被他改造成了一个小型的私人博物馆。
罗小嫣注意到书架上摆放着的那对银带钩,跟自己手腕处的文身对比了一下:哇,一模一样啊。
傅归粲笑了笑。
罗小嫣继续转悠着,突然感觉有些冷,打了个哆嗦。
傅归粲走到木墙旁,点燃了壁炉,很快鲜艳的火苗蹿起,整个阁楼变得温暖起来。他转过身,见罗小嫣正眯着眼睛、歪着脑袋看着书架旁的一幅画。
画上山水环绕着一间林间小屋,小屋里一对恩爱的夫妻,男主人端坐于榻上,竹案上书卷平展,女主人端着盘盏高举齐眉。四周老干虬枝,巨峰耸立,竹林葱郁,溪水潺潺,恍若世外桃源。
这幅画叫举案齐眉?罗小嫣出声问道。
嗯。傅归粲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看着她,双手环抱着双膝,莫名乖巧的样子,画上的男人是特别有名的学士,迎娶了外表生得并不好看的孟家小姐。两人婚后十分恩爱,丈夫在外奔波忙碌,妻子就在家里操持家务。妻子非常敬重自己的丈夫,每次端饭时都会将托盘举到眉前,侍奉丈夫。这便是举案齐眉这四个字的典故。
罗小嫣听罢,却皱了皱鼻子,一脸不满。她将《高士图》从墙上取了下来:要我说啊,举案齐眉根本就是一碗毒鸡汤。
哦?
妻子对丈夫一片痴心不假,但这样的爱情未免太卑微了。她自卑于自己的模样,所以才会在端饭时故意将托盘举过眉吧。罗小嫣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最好的?
势均力敌。你很好,但我也不差,就算两个人最终分开,我也能活得自由自在。
罗小嫣说这话时,傅归粲终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罗嫣的影子。她像一朵带刺的高岭之花,渴望被人疼爱却又害怕受伤,因此将自己立于悬崖峭壁上,等着有人愿意置生命于不顾将她摘下。
总之,举案齐眉这样的爱情不是我想要的!罗小嫣将画直接扔在地上,结果画的一角伸进了壁炉里,沾上了火苗。
傅归粲连忙将画拿起来,但有一角还是被烧毁了。
啊,对不起。罗小嫣捂着嘴,一副做错事的抱歉表情。
傅归粲笑了笑,将画挂回到原处,摸了摸罗小嫣的头。
这幅画多少钱啊?罗小嫣小心翼翼地问。
傅归粲皱着眉头想了会儿:三年前一个亿拍来的。
一个亿?罗小嫣差点儿尖叫起来。
你以身相许的话,我就不追究了。傅归粲挑眉一笑,凑近罗小嫣。
罗小嫣往后退了一步,身子贴到墙面上,她转头一看自己又碰到了那幅画,整个人跳了起来,从傅归粲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回头问傅归粲:有换洗的衣服吗?
傅归粲还以为她打算逃之夭夭,没想到这么不见外。他转身在一旁的衣柜上取了一件红色的卫衣给她:这是没穿过的,楼下卫生间有备用的洗漱用品,新的。
罗小嫣抱着红色卫衣走下楼去,楼梯处传来木板咯吱咯吱的声音。
傅归粲在阁楼旁的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凉,然后从柜子里抱出一床叠得整齐的床褥,在毯子上铺好,又抱了一床被子出来。
他坐在铺好的床上玩着手机,阁楼的门是开着的,楼下原本还传来浴室里潺潺的流水声,渐渐地没了动静,又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傅归粲心想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真的跑了吧。他有些担心,毕竟别墅区离城区有些距离,很难打到车。
他正担心着,便见罗小嫣走了进来。她换上了那件红色卫衣,卫衣盖过屁股,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傅归粲一米八三的个子,罗小嫣一米七的个子,他的卫衣穿在她身上正好合适。
你睡床上吧。傅归粲将视线挪开,怕自己会一个忍不住。
罗小嫣绕过傅归粲,钻进被子里,背对着他。
傅归粲抿嘴一笑,平躺下身子,准备入睡。
罗小嫣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傅归粲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又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侧过身子,见床上的人儿正面对着他,夜色渐暗,床上铺满了银辉,斜着的天窗外是浩瀚星河。
在这一片美得醉人的月色中,罗小嫣从被子里探出个头,睁着圆圆的眼睛,注视着傅归粲。她的瞳孔很黑,如黑曜石一般,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浓浓的酒味,而是沐浴后的芳香,与屋里点着的安眠助睡的檀香混合在一起。
怎么了?傅归粲奇怪地问。
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像是鼓足了勇气,终于问出口:不是说以身相许吗?
傅归粲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说弄坏画的事情,他当时不过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她却当真了,还认真得这么可爱。
傅归粲伸出手,还未碰到她,她已经本能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一双眼睛睁得更大了,略带着紧张与不安。
傅归粲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的脸滚烫,呼吸也很急促,傅归粲捏了捏,冲她宠溺一笑:睡吧,晚安。
他收回手,放回自己的被窝里,翻了个身,平躺好。
你不要我吗?罗小嫣又问。
我怕你明天后悔。傅归粲笑了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罗小嫣看着傅归粲,他的侧脸如山峦一般立体,鼻梁高挺,睫毛很长,她看着看着就红了脸。
傅归粲半天没一点儿动静,罗小嫣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便拎起被子往头顶上一盖,在暖暖的被窝中沉沉睡去。
傅归粲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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