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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小阅读·经典 门

書城自編碼: 3547465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外国随笔
作者: [日]夏目漱石 著,陈德文 译
國際書號(ISBN): 9787559829078
出版社: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0-07-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精装

售價:NT$ 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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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说起能够代表日本文学的作家,必然绕不开被尊称为国民大作家的夏目漱石。
夏目漱石是*个在小说中致力于呈现人这一复杂多面体的日本作家。可以说,日本近代文学的诞生,就始于夏目漱石。读懂他的文学作品,才能读懂一个现代意义上的人,如何在天人交战中确立自我。
內容簡介:
夏目漱石,这位活跃于日本明治大正时期的作家,被称为日本的国民大作家,在百年后的今天,他的作品仍然牢牢占据日本街头书店的醒目位置。《门》是爱情三部曲第三部。宗助和阿米活在大门之内的世界。他们因偶然的相遇而结合成为夫妻,在大门内侧以甜蜜的爱情喂养彼此,出了门则遭到社会的唾弃,体会着背离道德的苦楚。相较于单纯的阿米,宗助无时无刻不饱受罪恶感的折磨,为了远离这yi切,他逃避到深山里的寺庙,希冀禅学能为他打开心中深锁的大门。然而,他的修行却遭遇到更多道门扉,他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拉开它们,只能永远站在门外,凝视孤独的自己

读漱石的小说时,觉得夫妻就像互相对照的对镜。妻子在丈夫身上看到自己的部分影子,丈夫在妻子身上看到自己的部分影子,对这一点彼此有共鸣,也有憎恨。
村上春树评《门》
關於作者:
夏目漱石(1867-1916),本名夏目金之助,,生于江户(今东京)一个小吏家庭,自幼喜欢汉学,14岁开始学习中国古籍,23岁进入东京帝国大学英文系(现东京大学)。1889年,就学期间的夏目因受好友正冈子规等人影响而开始写作。1899年33岁的夏目抵达伦敦,开始了在英国伦敦大学学院的留学生活。1902年归国后,夏目在东京帝大讲授英文,并开始文学创作。1905年的《我是猫》令他一举成名。1907年,开始为《朝日新闻》写连载小说(包括《虞美人草》、《三四郎》)。夏目漱石在日本近代文学史上享有很高的地位,被称为国民大作家。
內容試閱

宗助从刚才起就把坐垫拿到廊缘边来,舒舒服服地坐在太阳地里。不一会儿,他扔下手里的杂志,一下子躺倒了。这是个好天气,秋日的太阳和煦地照射着。行人来来往往,宁静的大街上可以听见响亮的木屐声。他枕着胳膊,顺着屋檐向上望。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那空间和自己躺着的狭窄的廊缘相比,显得浩渺无垠。在这个难得的星期天里,即使像这样悠闲地仰望一下高空,心情也大不一样。他蹙起眉头,看了看那明晃晃的太阳,感到有些目眩,于是又一骨碌打了个滚儿,把脸转向格子门。妻在格子门里做针线活儿。
“喂,今儿是个好天哪。”他开了口。
“嗯。”妻只是应了一声。宗助也不想再说什么,就此沉默了。
“不去散散步吗?”过一会儿,妻子发话了。宗助也只是含含糊糊地“嗯”了一下,权作回答。
过了两三分钟,妻把脸贴在门玻璃上,看了看躺在廊缘上的丈夫。她看到丈夫曲着两膝蜷成一团,像只大虾米,不知在想什么。宗助两手紧紧抱着头,乌黑的脑袋露在外面,脸却夹在两只膀子中间,一点也看不见。
“你睡在那个地方,要伤风的呀。”妻提醒他。妻子说话时而像东京口音,时而又不像东京口音,带有现代女学生共同具有的语调。
“没睡着,不要紧的。”宗助眨巴眨巴夹在两只胳膊中间的大眼睛,轻声回答。
此后又恢复了平静。外面走过的胶轮人力车的铃声响过两三次之后,远处便传来了报时的鸡啼。阳光透过那件崭新的机织棉布衫,照在他的脊背上。他一边贪婪地享受着大自然赋予的融融暖意,一边若无其事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忽然,他想起了什么,隔着格子门招呼妻子。
“阿米,‘近来’的‘近’字怎么写的?”
妻既没有显出特别惊奇的样子,也没有像一般的年轻女子那样发出吃吃的笑声。
“不就是‘近江’的‘近’字吗?”
“‘近江’的‘近’字我也不会写。”
妻把关得严严实实的格子门拉开一半,向门外伸出一把长尺,用尺子尖在廊缘上写给丈夫看。
“就是这样的。”写完,尺子尖依然停在原地,她仰头望着澄澈的天空出神。
“果然这么写。”宗助也不瞧妻子一眼。看来他不像是开玩笑,所以没有发笑。
“天气真好啊!”妻再也不记挂什么“近”不“近”的了,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就那样敞着门又开始做起针线活儿来。
“字这种东西真够怪的。”宗助稍稍抬起被胳膊夹住的头,看看妻子的脸说。
“为什么?”
“你问为什么?不管多么容易的字,有时一下子就想不起来了,你说怪不怪?前些日子,我被‘今日’的‘今’伤透了脑筋。我把它写在纸上,端详了老半天,总觉得不对劲儿,越瞧越不像‘今’字。你可有过这种事儿?”
“没有的事。”
“只是我才有吗?”宗助用手拍了拍脑袋。
“你好像有些反常。”
“也许就是神经衰弱造成的吧?”
“可不嘛。”妻望着丈夫的脸说。

这时,宗助站起身来,飞也似的跨过针线箱和线头儿,打开茶室的隔扇。这里面就是客厅,南面一带被大门阻塞起来。宗助刚从太阳地里闯进来,对面的格子门映在眼里,有些寒森森的。拉开格子门,紧贴屋檐的是倾斜的山崖,从廊缘脚下高高耸起。早晨,这里不太容易见到太阳的影子。山崖上长着青草,整个坡面没有铺一块石板,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坍塌下来。然而奇怪的是,听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危险。所以房东听之任之,一直没有过问。有一位“万事通”老头子,在这条街住了二十多年,他曾经在厨房门口特地讲起这件事。据说从前这里是一片竹林,后来开山时毁掉了。但竹根仍然埋在山坡里,把泥土凝结得很紧,才不至于塌落下来。当时宗助反问过他,要是竹根还留在土里,为什么没有长出新的竹林呢?老头子回答说竹林一旦遭到砍伐,就不大容易长起来了。可山崖却不要紧,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崩塌的……老头似乎在为自己辩护,说到这里,他颇有自信地回去了。
入秋以后,山崖上没有什么别致的景色。青草渐渐失去了清香,乱蓬蓬地缠绕在一起。红蓼花和常春藤之类风流一时的植物,再也看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过去残留下来的斑竹,中间两棵,上面三棵,挺然而立。竹皮有些发黄,阳光映在枝干上。从屋内探出头来看到这番情景,会感到土坡上正萦聚着和暖的秋意。平时,宗助一大早出门,下午四点以后才回家,他很少有机会在这阳光普照的时刻,眺望一下山崖上的风景。他从昏黑的厕所里出来,趁着用水勺洗手的当儿,猛然抬头望望屋檐外面,这才记起有关竹子的事情。生长在竹梢上的稀零零的叶子,看上去像和尚头。竹叶经秋天的阳光一晒,沉寂地耷拉下来,许多竹叶静静地贴在一起,纹丝不动。
宗助关上格子门,回到客厅,坐在桌子前面。说它是客厅,是因为也在这里待客,实际上叫起居室或书斋更妥当一些。北边是壁龛,里面居然装着一幅奇异的立轴,前头摆着一个粗劣的红褐色花盆。拉窗上面没有悬挂匾额什么的,只露出两个光闪闪的黄铜挂钩。另外,室内还有一个镶着玻璃的书橱,然而里头并没有放什么比较豪华的像样的东西。
宗助拉开带有金属拉手的抽斗,胡乱翻了一通,什么也没有找到,又“哐啷”一声关上了。接着,他打开砚台盖子,开始写信。写好之后封起来,又想了想。
“喂,佐伯家住在中六道街门牌多少号来着?”他冲着隔扇问妻子。
“不是二十五号吗?”妻回答。宗助刚写好地址,她又说道:“写信中什么用,要亲自跑一趟好好讲讲才行呀。”
“好吧,先发一封信试试,实在不行我再去。”宗助打定了主意。他看妻子没有再说什么,又叮问了一句,“哎,你说这样成吗?”
妻子看来不好不同意,她不再开口。宗助拿起信,立即出了客厅来到门口。妻子一听到丈夫的脚步声,就站了起来,从茶室的廊子上也走到了门口。
“出去散散步就回来。”
“你去吧。”妻微笑着回答。
过了半个钟头光景,格子门“哗啦”一声打开了。阿米停下手里的针线,从廊子上走到门口张望。回来的不是宗助,而是头戴高中制服帽的弟弟小六。他披着一件长长的黑呢子斗篷,里面的大褂只露出五六寸长的衣襟。他一边解开纽扣一边说:
“好热。”
“你也太过分啦,这种天气穿这么多衣服。”
“我想,天黑了会冷的。”小六辩解着。他跟着嫂子来到茶室,看到了正在缝制的衣服。
“手工还是那么细。”他说着,盘腿坐在长火盆前。
嫂嫂把针线推到屋角里,走到小六面前,把茶壶解下来,又添了几块木炭。
“茶我已经喝够啦。”小六说。
“你讨厌?”阿米操着女学生的口气,“那好,吃点心吧。”
她说着笑了。
“有吗?”小六问。
“不,没有。”阿米老老实实地回答。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请等一等,说不定还有呢。”她站起来,顺势推开旁边的木炭筐子,打开了壁橱。小六望着她的背影,仔细端详着那被里面的腰带高高顶起的部分。老大一会儿了,不知她在找些什么。
“好啦,我不吃点心啦,还是告诉我哥哥到什么地方去了吧。”小六说。
“哥哥刚刚出去。”阿米没有回头,她仍在壁橱里寻找东西。不一会儿,她“哐啷”关上了橱门。
“糟啦,不知什么时候叫哥哥吃光啦。”她说罢又回到长火盆旁边来。
“晚上我在这儿吃饭。”
“嗯,我准备。”
看看挂钟,已经快四点了。阿米计算着时间:四点,五点,六点。小六默默地望着嫂嫂的脸。实际上,他对嫂嫂的招待并不感兴趣。
“嫂子,哥哥到佐伯家去了吗?”他问。
“前一阵子老说要去的,可哥哥他早出晚归,一回来就直喊累,连个澡都懒得去洗。我也不好太难为他呀。”
“哥哥肯定忙得够呛。不过,我那件事办不成总感到心神不定,学习也安不下心来。”小六说着抄起黄铜火筷子,在火盆的炭灰里一个劲儿地写着什么。阿米盯着晃动着的火筷子尖儿瞧。
“他刚才发了信啦。”她安慰小六。
“都说了些什么?”
“我没有看,不过肯定是为了那件事儿。等哥哥回来你问问看,保准没错儿。”
“要是发了信,看来只能是为了那件事了。”
“嗯,是真的,哥哥刚才是拿着信出去发的。”
嫂嫂一味解释着,安慰小六。可他并不想听下去。他想,哥哥要是有闲空儿散步,用不着写信,亲自跑一趟岂不更好?他有些心烦意乱,随即来到客厅,从书橱里取出一本红皮西洋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一心无挂的宗助,拐过街角,在一家商店里买了邮票和一盒“敷岛”牌香烟,把信发了出去。就这样按原路回家总感到有些不满足,于是他叼着一支香烟,让烟雾不断地飘散到秋天的空气里,晃晃悠悠地散起步来。不觉之间走了好远一段路。这时的一切在他头脑里留下了鲜明的印象:东京就是这样的地方啊!他姑且把这种印象当作今天星期日的收获,回家去睡上一觉。他一年到头呼吸着东京的空气过日子,每天乘电车到机关上下班,一来一往两次经过热闹的街市。然而,由于身体和精神都很紧张,总是心不在焉地匆匆而过,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生活在繁华的城市里。本来,平时忙得晕头转向,哪有心思想这些。碰到七天一次的休息,心情就宽松一阵子。相比之下,平常的生活就更显得紧张难熬。自己毕竟是住在东京城里,当他想起自己尚未看到东京是什么模样的时候,心里总有些寂寥之感。
每当这种时候,他就像忽然醒悟了似的跑到街上去。他有时想,怀里只要揣着些钱,就尽情地畅游一番。可是这种寂寥的心情,还不具备足以驱使他走入的强大力量。所以,当他向着自己既定的目标急驰之前,又感到这样太冒失而随即作罢。他的钱包虽说总是胀鼓鼓的,但从数目上看却不至于使自己轻举妄动。他懒得去动脑筋,还是揣着手信步回家心情更舒畅一些。宗助的寂寥之感,也只是在他出外散步或逛逛劝业场时才强烈地表现出来,等这时候一过,直到下个礼拜天之前,他又可以找到种种慰藉了。
今天,宗助一横心又乘上电车。这个星期日虽然是好天气,但乘客比往常要少,这使他的心情格外舒畅。车上的人神色恬静,个个都显出泰然自若的样子。宗助坐下来,想起自己每天早晨挤车抢座位、到丸之内方向去上班的情景。没有比早高峰时那些乘客更叫人扫兴的了。他即使抓住了吊环,或坐到天鹅绒椅子上,心中也从未泛起过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这种事,他经历得太多了,就像是和一些机器人膝靠膝、肩挨肩地坐在一起一样,到了目的地突然下车了事。前面有一位老太太,把嘴凑到八岁光景的孙女的耳边,正在说着什么。旁边有位三十上下的商家妇女模样的人,亲切地询问着那女孩的年龄和名字。宗助看到这些,心里感觉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头顶上的木框里挂满了广告。宗助平生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东西。他若无其事地读了张广告。这是一家搬运公司,上面写着“承办迁居业务,快捷可靠”。接着,在“希望经济实惠者;喜欢清洁卫生者;要求安全保险者”三行字后面,又写着“请使用瓦斯灶”的字样,还附有一幅画,上面画了一台点着火的瓦斯灶。第三张广告上写着:“俄国文豪托尔斯泰的杰作——《千古之雪》1,当代打斗喜剧,由小辰大一剧团演出。”大红纸上几乎被这些白字涂满了。
宗助花了十几分钟时间,把所有的广告仔细读了两三遍。他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也没有什么东西好买,只有这些广告清晰地映在自己的头脑里,而且有时间一一阅读,了解其中的全部内容。这种闲情逸致确实使宗助得到不少满足。在他的生活当中,只有这么一点余裕可以夸示于人,除了星期天,他平日再也找不到一点消闲的工夫了。
宗助在骏河台站下了电车。他一下来就看到右边玻璃窗里摆着漂亮的西洋书籍。宗助站在窗前凝望了好大一会儿,那些红、蓝和绘有图案、花纹的书皮上,印着鲜艳的烫金文字。书名的含义他当然明白,但宗助并不想拿起来翻看里面的内容。他丝毫没有这样的好奇心。当经过书店就想进去看看,一走进去就要买上几本,这已经是宗助很久以前的生活习惯了。有一本叫作History of Gambling(《赌博史》)的,装帧非常美观,被摆在橱窗的中央。不过,这本书也只是给他的头脑里增加了几分新奇感罢了。

宗助微笑着穿过熙来攘往的大街,接着就进入对面的钟表店看了看。几只金表的金链排列着,漂亮的颜色和款式引起了他的注目,但并没有勾起他购买的欲望。然而他却一一看了用丝线吊着的价格标签,又同实物比较了一下。他为金表的价格如此便宜而感到惊讶。
他又在阳伞店前停留了片刻。在出售西洋杂货的小店里,他看到了悬挂在礼帽旁边的领带,比自己平日佩戴的那条要好看得多。他非常喜欢,想问问价钱。刚刚走进店门,忽然想到从明天起就佩戴这种领带上班,实在太无聊了。于是,他无心打开钱包,便急匆匆退了出来。宗助又来到服装店,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什么“鹑绉绸”啦、“高贵纺”啦、“清凌缎”啦,名目繁多,都是迄今为止没有听到过的,宗助记住了好多。在一家名叫“京都新式衣领商店”的门前,他挨过去,帽檐儿几乎触到了玻璃窗户。他对着那些绣得十分精巧的女式罩领瞧了老半天,里面有适合妻子穿戴的上等品。宗助刚想给阿米买一件,可一转念,觉得这应当是五六年以前干的事,于是,一个美好的念头又随即打消了。宗助苦笑着离开玻璃窗,一直走了大半条街,觉得有些懊丧。宗助再也无心注意大街上的行人和商店了。
这时,他猛然间看到街角有一家大期刊店,门前张贴着新杂志出版的广告。有的用纸写好贴在梯子形的细长的木格子上;有的直接用颜料写在涂漆的木板上。宗助细细读了,作者的名字和书名虽然在报纸上看见过,但这次又感到特别新奇。
街角的背阴地里,一个戴着黑色高帽子的三十岁光景的男人,自由自在地盘腿坐在地上,一边高叫“这是孩子们好的玩具”一边使劲往大气球里吹气。气球胀大了,肚子像个弥勒
佛,然后用笔墨在适当的地方画上眼睛和嘴巴。宗助看了非常佩服。加上一吹足气,气球老是不瘪,而且屁股能自由地坐在人的指尖或手掌上。要是用牙签般的细木棒朝屁股眼里一捅,它就“噗”的一声收缩起来。
来往行人匆匆忙忙打这里经过,谁也顾不得停下脚步看一眼。戴高帽子的汉子冷清清地只身打坐在闹市的一隅,他似乎没有感觉到周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一边喊着“孩子们好的礼物啊”,一边向大肚子气球里吹气。宗助花一分五厘钱买了一个气球,叫那汉子弄瘪了以后,装进袖筒。他想找一家干净的理发店理理发,东找西找也没有一家干净的,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又乘上电车返回家门。
宗助在电车终点站下了车,把车票交给了司机。这时,天空已经失去了光亮,湿漉漉的马路上一片昏暗。刚要下车时,他一握铁柱子,顿时感到一阵寒冷。一起下车的乘客四散开去,各自急匆匆地走了。他向街口一望,左右人家的房檐和屋顶上飘起灰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浮动。宗助也朝那树木丛生的方向快速移动着脚步。今天这个晴朗而令人舒适的星期日已经过去了。他想到这儿,心里又泛起几分难以捉摸的寂寞之情。从明天开始又要照例上班干活了,今儿这个半天多么值得珍惜啊!剩下六天半的毫无生趣的生活,又是多么使人乏味。走着走着,眼前又浮现出那间窗子少、光线暗的大房间里的摆设以及同事们的脸孔,浮现出上司呼叫他“野中先生,请来一下”的那副神情。
经“鱼胜”酒馆的门前,走过五六户人家,从一个既不靠马路也不连接胡同的地方拐过去,顶头就是一座高崖,左右两边排列着四五间格局相同的出租房屋。在那道稀疏的杉树墙后面,直到前不久,还住着一位武士。房屋古朴而闲静,同普通的人家夹杂在一起。谁知崖上边有个姓坂井的人,买下这块地皮,拆除了茅草房顶,拔掉了杉树墙,重新改建成现在这个样子。宗助的家正对着胡同,位于里面的左侧,紧贴着崖下,显得阴森森的。但这里距离马路较远,比较僻静。他和妻商量好之后,特地选择了这块地方。
七天一次的礼拜日就要过去了,宗助想早些洗洗澡,有空再去理理发,然后痛痛快快吃顿晚饭。他急忙打开格子门,厨房里响着碗筷碰撞的声音。他走上台阶,一不注意踩着了小六的木屐。正在宗助弯腰摆好木屐的当儿,小六出来了。
“谁呀?是哥哥吗?”阿米在厨房里问道。
“哦,你来啦?”宗助说着进了客厅。
刚才去发信,在神田散步,一直到下车这段时间,宗助的头脑里根本没有闪现过小六的影子。所以在见到小六时,自己总像干了什么坏事似的,有些不好意思。
“阿米,阿米!”他招呼厨房里的妻子,“小六来啦,搞点好吃的!”
妻连忙打开厨房的格子门走出来,站在客厅门口。
“哎,马上就好。”她听罢丈夫的吩咐,即刻回答。她刚想折回去,又转过身来对小六说:“小六兄弟,难为你,把客厅门关好,点上油灯。我和阿清都走不开呀。”
“好。”小六答应着,站起身来。
厨房里响起了阿清剁东西的声音,响起了向池子里“哗啦哗啦”倒水的声音。“太太,这个放在哪儿?”也传来这样的说话声。
“嫂子,剪灯花的剪子在哪儿?”小六喊道。水咕嘟咕嘟地开了,似乎不断地冒出来,滴在炉火上。
宗助坐在昏暗的客厅里,默默地在小火炉上烤手。木炭在里面烧得通红。这时,他听到崖上房东家的小姐在弹钢琴。宗助若有所思地站起来,拉开客厅里的挡雨窗,走到廊缘上。斑竹在灰暗的天空里抖动着枝条,一两点星光闪闪烁烁,钢琴声不停地从斑竹的后面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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