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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雨果奖、星云奖、轨迹奖得主,*科幻大师金斯坦利罗宾逊全新巨献
丛林漫游、与野兽争食、异族脱险;生存与艺术、爱情与信仰*原始、*勃发的生命状态,*野蛮、*残酷也*壮美的生命体验。
这是历史长河中,关于人类及整个物种的故事;关于新一代的梦想和成长,关于人类文明的源头和去向。
以目前所知世界上*古老的岩洞壁画肖维洞穴的神秘史前壁画为基础,结合考古学与人类学,描绘史前人类狩猎、采摘、医药、精神、艺术等各方面的生活状态,把人类带回遥远的过去,真实还原三万年前人类生活全景,带领我们领略三万年前这个广阔而神秘、残酷而美丽的世界。
如何想象我们的未来,取决于如何思考我们的过去,以及思考我们是如何从那些起点走到了现在。
能看得见多久的过去,就能看得到多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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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三万年前的地球,气候寒冷,食物短缺,北半球被大片冰川覆盖,人类在恶劣环境中结成部落艰难生存。
每个部落里都有一名通灵师,是部落精神和智慧的代表,用诗歌和绘画传承部落历史与文明。
从来不想成为一名通灵师的隆,却痴迷于绘画,而绘画及其技巧只为通灵师所独有。抗拒成为通灵师的隆,终究成为新一代的通灵师。
以隆为代表的年轻人对部落的管理和发展有自己的想法,随着新旧思想的冲突越来越明显、各部落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化、食物短缺等生存问题越来越严重,部落分化问题终于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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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金斯坦利罗宾逊(Kim Stanley Robinson),1952年生, 美国科幻小说大家,作品曾荣获近百项各种提名,并最终赢得星云奖、雨果奖、轨迹奖等二十余项世界级科幻大奖。
他最负盛名的作品是《火星三部曲》系列,其中《红火星》荣获1993年星云奖最佳长篇小说、1993年英国科幻协会奖最佳长篇小说、1997年西班牙奇幻小说奖最佳引进版长篇小说、1999年日本星云奖最佳引进版长篇小说;《绿火星》荣获1994年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1994年轨迹奖最佳科幻长篇小说、1998年西班牙奇幻小说奖最佳引进版长篇小说;而《蓝火星》则荣获1997年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1997年轨迹奖最佳科幻长篇小说、1998年法国Ozone奖最佳引进版科幻长篇小说。
他的近作《2312》于2013年再度摘得星云奖最佳长篇小说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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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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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的漫游/1 大家和隆一一拥抱告别。两周的漫游生活,从一无所有 开始,这是所有通灵师都要经历的第一次:你要证明自己一 个人可以从零开始,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活得很好。
狼族部落/65 索恩眯着眼睛盯着那面已经被画过无数次的岩壁,拉出 几块地血、一排燧石片和刻刀。隆开始坐下来整理刀尖。这 是他梦寐以求的,也是他成为通灵师必经的训练。
遇见埃尔加/121 漫长的冬天和饥饿的春天终于结束了,他们等到了一年 中最能吃饱的时候,迎来最富饶的节日八八节。来自不 同部落的人聚到一起,他们第一次遇到对方,也许以后就生 活在一起。
饥饿之春/160 隆和埃尔加的孩子出生的这个春天并不是个好季节,他们为过冬储存的食物几乎全都没有了。到了晚上,索恩整夜 整夜地吟唱,祈求夏日精灵早日到来。
冰与雪之地/219 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储存的食物够整个部落吃 上两三个冬天,这些北方人太富有了!不仅如此,他们还驯 服了很多狼帮他们干活,它们总是用恳求的眼睛望着这些北 方人。
追捕之途/276 他们从洼地里跳出来,穿着雪地鞋向积雪覆盖的第一道 河床跑去,虽然后面没有叫喊声,但索恩的奔走表明那些追 捕者可能会看到他们。所以,他们必须不停地奔走。
各重世界相遇/330 今年的八八节与以往不同,大家都紧紧簇拥在一起,男 人站在最前面,孩子都挤在女人中间,他们都做好了战斗的 准备。那些北方人在咆哮:他们在那里!
通灵师/385 颜料准备好了,隆走到岩壁边,一遍又一遍地把手伸到 颜料里再按到岩壁上,它会向人们展示野牛人的模样,他的 伟大,他的力量。他不停地按着,直到颜料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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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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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隆的漫游
“我们有一个坏通灵师。”
每次做坏事的时候索恩总会这样说。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会拉起自己的灰色长辫,把耳洞周围坑坑洼洼的红色伤疤露出来。为了让学徒们长记性,他们的通灵师会用骨针生生地穿过他们的耳朵,然后从另一侧拉出来。而为了让隆记住什么,索恩总 是猛地甩他一耳光,然后指着自己的耳朵,露出一副“你那根本 不算什么”的表情。
此刻,他正拖着隆的手臂,一路拽着沿山脊小道朝皮卡巨石 走去,巨石位于厄伯和洛厄山谷之间的瞭望石上。现在已是傍晚,低沉的乌云在头顶翻滚,掠过高高的山脊和沼泽平原,仿佛给整个世界罩了一个巨大的灰色屋顶。厚厚的阴云之下,几个人跟在通灵师索恩的后面。今天是隆开始漫游的日子。
“为什么非要今晚?”隆抗议道,“你看,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们有一个坏通灵师。”
——所以,只能这样。大家和隆一一拥抱告别,怜悯地看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们的表情似乎在说,今天晚上一定很惨。告别仪式结束后,索恩拿出笛子拍打手心,嘶哑着嗓子唱起告别曲:
这是我们的开始
也是我们的重生
把自己交给大地母亲
她会回应你的求助
“如果你的请求令她满意的话。”他拍了拍隆的肩膀补充道。 这句话引来一阵笑声。当大家把隆的衣服、腰带和鞋子一一脱掉时,有的人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嘲笑的神情,当然,也有充满鼓励的眼神。他们把东西递给索恩,他正紧紧地盯着隆,似乎又想要抽打他。当隆脱到全身一丝不挂时,他用手背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去吧,出发吧,等月圆时候再见!”
如果适逢晴天,这时就可以看到一弯新月悬在西方的空中。十三天的漫游生活,从一无所有开始,这是所有通灵师都要经历的次。只是这一次暴风雨即将来临。还有,虽然已经是四月,但地上仍然积着厚厚一层雪。
隆看着西面的地平线,一脸茫然。去乞求推迟一个月有损面子,而且也没用。因此,隆只是冷冷地瞥了索恩一眼,便开始规划自己的路线。他要走到洛厄山谷下面的河床里,河道两旁有不少小树林。不过他现在是光着脚,而从皮卡巨石下去的斜坡上全是石头——所以他可能需要另找一条路。一般个决定都是正确的。“天上的乌鸦朋友,”他大声喊道,“快来给我带路,不许耍花样!”
“但愿乌鸦能够帮助你。”索恩说。隆属于乌鸦部族,索恩不是。隆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脚下的斜坡,希望能找出一条路来。索恩又拍了他一下,然后带着其他人向山下走去。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任凭刺骨的寒风朝身上扑来。他的漫游生活正式开始了。
可是,眼前根本看不到能走下去的路。好长一段时间,他似 乎僵在那里,也许永远无法开始自己的新征程。
所以,该我出场了。我钻到他的身体里,轻轻地拎了他一下。
我是第三道风。
隆从巨石上走下来,回头望了望,本想对索恩龇龇牙,可惜他们已经消失在山脊上。他向下跳着,决定不再去想索恩。脚下是沾着雪的粗砂岩,一小窝一小窝地堆积在一起,正好能让他看清如何落脚。他在岩石上跳来跳去,像猫一般敏捷,双手做好抓握的姿势,这样可以帮助他做一些缓冲。他的脚趾冻得发硬,但现在顾不得它们,他要把全部能量集中在手上。因为等到了树林里,他需要用手的地方很多。开始下雪了。初只是零星小雪。斜坡上还有成片的积雪,这比直接踩在岩石上好受一些。
他收紧肋骨,将热量传导到四肢和皮肤上,他不停地咕哝着,直到身体开始发热,连飘落在身上的雪花都瞬间融化了。有时候,忙碌是获取热量的办法。
他从斜坡下来,跨过洛厄山谷底部的岩石堆,穿过溪流,走到对岸。他踩着被薄薄一层落叶覆盖的地面向前走,由于雨水和融化的积雪,脚下湿软黏腻。这个时候必须避开脚下成片的残雪。今天是四月的天:这样的地方想生出火来可没那么容易。如果有火的话,晚上会好过很多。
洛厄山谷顶部是一个陡峭的凹形峡谷。一簇簇云杉和赤杨树环绕着中间的一汪泉水,那是山谷间小溪的源头。他应该能在那里找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还有可以包裹身体的树枝,而且树下的积雪也不会太多。他加快速度朝树林走去,同时提防失去知觉的脚趾踢到东西。
终于到了杂树林,他从树上扯下几根云杉的枝条,一一掰断,上面全湿漉漉的,他咒骂了几句。即便这样,那潮湿的叶尖也能帮他保留点热量。他把两根枝条编起来套到身上,露出头,就像一个简陋的斗篷。
接下来,他把干枯的矮松根折断做取火底座,又在泉水旁找到了一块非常适合做斧头的石块。他拿着石块砍下了一根笔直的赤杨木树枝做生火棒。他的手指没怎么冻僵,还能握住石头。这时他没有觉得特别冷,除了双脚以外——它们似乎已经不存在了。落在树下的云杉针叶像是给地面铺了一块垫子,上面没什么积雪。他蜷缩在的一棵云杉树下,把脚伸进厚厚的针叶垫子里,拼命地扭动着。等它们稍有知觉后就立刻抽出双脚去找火绒。再好的取火装备都需要火绒。
他把手伸进一根枯死的云杉树桩里,慢慢摸索着有没有木渣或火绒,后找到了一些比较干的碎木屑。他把较大的树枝叠着垒起来,然后把小的枯枝折断塞到下面。虽然那些小枯枝摸起来有些潮湿,但里面却是干的,肯定能燃烧。他还可以找到更大的枯树枝。这片小树林里有足够多的柴火供他用。但问题还是没有火绒。无论是云杉还是赤杨树都没有腐烂到可以做火绒,看来只能靠运气了,或者找一些被蚂蚁蛀空的木头。他在倒在地上的树中选了几棵的,然后跪在地上,避开积雪,埋头挖着,他不时地把大树枝翻过来,在地上搜寻着。虽然从脚到胳膊肘都弄得 肮脏不堪,但这样也能让他暖和起来。
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干燥的朽木或火绒。他用力地把水从一段腐烂的木头里挤出,可惜后只剩下黏糊糊的一堆,就像是枯萎的苔藓或毛蕊花,而且还是湿漉漉的。那根生火棒粗糙的尖头点不着这坨屎一般的东西。
“求求你了。”隆对着树林祈祷,恳请它原谅自己之前的咒骂,“赐予我一点火绒,拜托了,上帝。”
什么都没有。太冷了!他不能再跪在潮湿的地上挖木头。他必须得站起来跳舞以获得热量。这样他的手能暖和一些,不会像双脚那样失去知觉。哦,要是有火的话今晚会好过很多!这里一定有可以生火的东西。
他手里什么都没有。原本他的腰袋里有装着打火石、干苔藓、点火棒和底座的小鸡皮袋。如果允许穿衣服和携带物品的话,他肯定能熬过今晚以及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当然,这也是把 他扒光送出来的原因:漫游的核心在于你要证明自己一个人可以从零开始,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活得很好。等到了月圆之夜,他必须像模像样地回到营地。
可眼下个难题就是如何度过今夜。他开始拼命地跳舞,甩动胳膊,两只手画着大大的圆圈。他一边唱歌一边扭动身体。没过多久,除了脚之外其他地方都渐渐暖和起来。但这也让他累得不行。他努力在寒冷和体力之间寻找平衡点。他在原地兜着圈,眼睛却一刻不离地盯着地面,希望能找到类似木渣或火绒的东西。还是什么都没有。
每片树林里都会有可以点燃的木头!
这是说到火时希瑟重复多的一句话,虽然他们很少谈到火。隆重重地、恳切地大声喊道: “每片树林里都会有可以点燃的木头!”可是在这样的夜晚,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样想只会让他发疯。
继续挖!
他看到一根倒地许久的木头,正好压在另一根木头上,他走过去,翻开木头,下面是两堆几乎烂得像土堆的木屑,说不定可以找到火绒;只是,此时此刻,那堆东西湿透透的,而且特别冷。
看清楚之后,他一拳打到那堆软塌塌的木头上,然后继续原地兜圈子。
随后,他又对着另一根木头挖了一阵,可惜只拿到一块硬邦邦的木结,两边还长着尖刺,那角度看起来很适合做投矛器。他用这块木结换掉刚才的那个生火底座,这个明显更合适。那根赤杨木生火棒看起来依然不错。万事俱备,只欠点火的干木绒。
要是雨能小点就好了。由于太冷,狂风中还不时夹带点雪花。寒风吹到身上,就像是被冷沙击中一般。他只好先找个地方躲避一下。他爬到一棵云杉树下,粗大的树枝一直垂到地面。他紧紧依偎着树干,却沾了满身的雨滴,还有树缝里钻进来的一缕缕寒风。云杉的针叶很扎人,地面也非常冷,他上下抖动着肩膀,一边唱歌一边诅咒索恩,坏通灵师!
不过男孩总要成长为男人。漫游就是对他们能力和耐力的考验。猎人们的漫游也一样悲惨。据说有的部落的通灵师还要经受更为残酷的考验。
隆再次把索恩逐出脑海。他把云杉下面的树枝试了一遍。如果找到一根可以折断的枯树枝,即便外皮挂着树脂,但内里干燥,也许他就能用石头尖把它慢慢磨碎,磨成细木屑,然后用点 火棒引燃。值得一试。再说了,那样的劳作还能让他暖和一点。
可实际上,那些挨着树根的树枝根本掰不断。
雨停了,他扭着身子从树下钻出来,然后爬到其他树下去寻找干树枝。他的手快要冻僵了,几乎抓不住那些树枝。
过了一会,他掰到了几根看起来合适的树枝。如果其中一根能点着火,剩下的那些也会是很好的柴火。
他找到一块适合做底座的岩石,还有一块更合适的石槌,他把那根干的树枝放到底座上,用力地敲打。虽然树枝总是滑到一边,而且肯定需要很久,但总算是有希望。他敲啊,敲啊,敲啊,手指因为冻僵而变得笨拙,他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免砸到它们。两年前,他曾砸伤过一个指头,到现在指尖处还有一个凹痕,和其他手指相比明显肿胀一些,而且总会发麻。他给那根手指起名为肥指。所以现在他十分谨慎,偶尔会击空,直接砸到底座上。敲击时偶然迸发出的小火花让他对点火棒愈加渴望了。不过在这样的夜晚,一两点零星的火花还远远不够。
后,那根树枝的一部分被他砸成碎屑,而且非常干燥。他盘好腿,弯下腰,那堆木屑看样子应该能点着。他气喘吁吁地带着新装备爬回之前避风的那棵树下。除了两只脚以外,他已经不觉得冷了。接下来就是生火:双脚夹住放着碎木屑的底座,双手在正上方紧握点火棒。一切就绪:现在开始旋转点火棒。
点火棒在他的手里上上下下地戳向木屑堆,轻轻地,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先是手掌顺着点火棒向下用力,就在将要到达底端时,一只手握住底端,另一只手迅速上移到,抓住,然后再重新开始,停顿时间越短越好。外面还在下雨,树下则是顺着树干流进来的雨滴。看样子是点不着了。但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一旦承认,他只会更冷。
过了许久,大概有一两个时辰,他不得不放弃,至少要放弃这根树枝了。那堆木屑太厚,而且一段时间之后也变得有些潮湿。点火棒对准的那个点开始发烫,摸的时候还差点烫到他的指尖。四周的木屑也有些变黑,但就是着不起来。
隆呆呆地坐着。即便他能渡过这个劫,以后也很难把这一切讲给索恩听。老通灵师一定又会对着他的耳朵来一下。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你都必须生火,条件越糟糕,火就越重要。和大多数通灵师一样,索恩特别擅长取火。他经常教授给隆和其他孩子各种生火的技巧。他把点火棒放到他们的额头上,然后旋转,以便让他们了解旋转的速度和温度的关系。到后,无论老家伙给的任务有多难,隆都能够成功取到火。但不管怎样,那时候总能弄到干火绒。
隆又一次从树下爬出来,站起身,沮丧极了,他忍不住啜泣起来,接着又开始跳舞,一直跳到完全不冷,身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汗珠才肯停下来。当雨水渐停时,他的身上冒出一阵阵热气。他很饿,可什么吃的都没有。看样子只能嚼嚼石子,想点其他事情了。嚼着石子,雨中跳舞,管它冷不冷,这就是他的漫游。等天亮之后,他要找一处更好的栖身之地,要么是岩洞,或者是其他上面有遮挡的小窝。还有干燥的木絮。他要开始为满月之夜的回归做准备。到时候他要穿着衣服,手握长矛,吃得饱饱的回到营地!身上穿着狮子皮!脖子上挂着熊牙项链!他已经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这一切。夜色中,他大声喊出了自己的目标。
过了一会儿,他又爬回那棵的云杉树下,头靠着膝盖,胳膊紧紧抱着双腿。不一会儿他又站在树林里,跳舞,寻找栖身地,捡拾起一根又一根树枝仔细检查。如果是可用的,他就把它们堆成一小堆一小堆,每一堆都不一样。他嘴里一直唱个不停,还时不时地诅咒索恩几句。诅咒他命根子断掉,被狮子吃掉…… 有时隆还会大喊一声——太冷了!索恩经常会把自己的想法用通灵师语中的旧词喊出来,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词语本身:依稀瓦 卡塔!依稀瓦卡卡卡卡卡替替替……
突然间隆的大脚趾踢到了什么东西,骨头很疼,不过那里的 肉却没什么感觉,他气得又一阵诅咒。诅咒乌鸦在你头顶拉屎,诅咒你断子绝孙……他趴在地上,膝盖、脚趾、手掌、额头着地,僵硬地做了几个俯卧撑。也许他可以想想那个来自狮子部落的女孩,和隆一样也属于乌鸦族。虽然这是不被允许的,但他们还是眉目传情了许久。这个时候想着她或者他们部落的萨杰意淫一番能让他暖和不少。
这个念头纠缠了他许久:他的眼皮里尽是一幕幕裸露的画面。这让他暂时忘记了冰冷的雨滴。他的小腹下面开始燃烧,可还是太冷了,他只能让下面那一小块保持温暖,以免被冻伤,否则就真糟糕了。
又过了一会儿,雨小了不少。黑压压的乌云似乎变亮了一些。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他无从判断何时天会亮。感觉应该快了,也必须快了。真是漫长而难熬的一夜。
他站起来,甩了甩身子。头顶的灰色渐渐转淡。他又开始唱起欢快的歌曲,这次是唱给太阳听的。他呼唤着伟大的温暖和欢乐之神——太阳。他又累又冷,但还没到冻死的地步。他知道自己能撑到天亮。这是对他的历练,也是成为通灵师的必经之路。他不停地吼唱直到嗓子喊不出声来。
黎明终于到来。天空依旧阴灰暗淡,空气潮湿寒冷。虽然暴风雨笼罩下的万物还没有回归本来面貌,但也能依稀看到一些。低矮的乌云从西方席卷而来,遮住了山脊,飘荡在黑乎乎的山峰之间。雨水落到洛厄山谷后顺流而下,仿佛在云层和树林之间矗立着一把巨大的黑色扫帚。由于地面上还有不少积雪,所以看起来反而比天空还要亮一些。
一眨眼的工夫,四周又明亮了不少。东边山脊上方的云朵中有一个白点,是太阳!伟大的温暖之神,终于肯露面了。不管有没有云层,空气肯定会变暖。只有猛烈的暴风雪才会让白天比头一天晚上更冷。此刻的天空看起来不像是还有狂风的样子;灰色山峰上翻腾的乌云渐渐露出一道道亮白的缝隙。不过,风还没停,雨也一直在下。
不过,不管今天会不会变暖,他都要不停歇地活动以保持温暖。除非有火,否则他一刻也不能松懈。他把昨晚没能成功取火的工具收起来放好,然后左手抓着两根木片,右手握着一块适合投掷的石头,顺着溪流出发了。他想找一片更大的杂树林,好有云杉、松树、雪松和赤杨树。这附近的山脊、山腰、斜坡上以及高地后面和上面的大多是光秃秃的石头,其间只有零星几棵小草,现在又覆盖了一层积雪。不过小溪流经的谷底却长着不少树木,断断续续地向前延伸。没走多远,洛厄山谷溪流的东岸分出了一股细小的支流,旁边生长着一片更广阔的树林,一块椭圆形的草地被环绕其中,沿着斜坡两侧向上蔓延。
他绕过潮湿的那片草地,朝树林中茂密的地方走去。还好有树叶的遮挡,他可以蹒跚着向前滑步。风更大了,雨水也密集地打下来,这和他离开昨晚那片小树林时预想的完全不同。在这片更大的树林里,情况好了很多。稠密的树叶阻挡了不少寒意。而且现在是白天,他能看清自己在做什么。树林中间有一棵折断的雪松,一大截内层树皮敞露在外,他可以不费劲地拉下来给自己做身粗糙的衣服。一根腐烂的雪松树干尽头耸起两堆蚁丘,上面还有几圈残雪,这又让他看到了希望。木头的尾端还有 一个洞,他拿起石块猛地砸了几下,洞变得更深了,他伸进去掏了一把:坚实的木壁下面竟然有一撮火绒,而且非常干燥。“哎 呀妈妈!”他大叫起来,“谢谢!”
他迅速掏出一大把放到一棵歪歪扭扭的老松树的背风处。“所有足够大的树林里都有可以燃烧的木头。”他改口大喊道,他一定要明确地告诉希瑟。他知道希瑟一定会笑话自己,但他还是要这样做。把事情做对至关重要,尤其是要打造出一句属于自己的名言。
他把所有的干火绒都放到那棵倒地的老松树下面的裂缝里,好好保护起来。他又迅速收集一堆树枝,还从树上折下来不少,一块儿藏到松树下。接着又从树上掰下来一二十根略小的树枝放在老松树的四周,下面和上面做防风墙。这种矮小的老松树枝叶茂密,非常适合藏身,再加上他搭的树枝墙,风雨都很难钻进来。
他把那些柴火堆在旁边,背靠树干坐下来,蜷着身子作为后一道防风墙。他盘着腿,把没有知觉的双脚放在底座两边。
他拿起点火棒敲了几下,以便让尖头更干净更尖锐一些,然后放到底座的凹槽内,紧挨着那堆火绒。一切准备完毕,他开始旋转,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他的手顺着点火棒慢慢向下滑动,他能感觉到旋转的火棒靠近底座时的压力。他竭力去控制速度和压力以获得热量。这种感觉很像跳舞,他的手每一次从点火棒下端回到都需要快速而微小的移动。几个回合之后,他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于是用脚趾将火绒推着靠向黑点,那是木结上的一个小浅坑,就像用石片在平坦的底座上刻出来的一样。这也是隆时间选择它的原因。
隆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火绒慢慢变黑,然后那些黑色斑点的边缘呈现黄色和白色的微光,他弯下腰,对着白光轻轻地吹了口气,一张脸几乎挨到那点亮光前,他轻轻地吹着,希望白光能从凹槽慢慢向外蔓延,直至整堆火绒。他环护着火 绒趴在地上,小心翼翼、一丝一丝地吹着,唯恐一不小心把它吹灭。隆耐心地等着它变大,接着再对着它慢慢呼气,迎合着它的需求,噗,噗,噗。这是他能做的,也是他必须做的,噗, 噗,噗,噗。
火绒突然冒出了火焰。火!虽然很微弱,但升腾起的热量却直冲他的面庞。这次他深吸一口气,比之前更大口地吹出来,虽然还是很轻柔,但明显快了许多,就好像对着笛子吹出狼嚎声一般。他边吹边移动膝盖和手肘,让自己的脸成为这簇漂亮的火焰的后一道避风墙。他希望火焰变大,哦,他多么希望它能开心、舒服地越来越大!他愿意把自己的呼吸、灵魂和所有的爱都给它,只要它能迸发:成功了!
当那团小火焰开始迸发之后,他把几根小小的干树枝盖到上面,这样既能点着又不会把下面的火苗压灭,这种平衡非常微妙,但他了然于心,这是他擅长的,过去索恩曾逼着他练习过无数次。哦,没错,火,火,火!虽然几乎每个人都会生火,但隆觉得自己做得好,所以昨晚的失败让他感到格外气恼。等以后讲述个晚上的经历时他一定会很尴尬。当然,他会强调暴风雨有多可怕,但话说回来,他的族人们就住在山谷外面,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他的夸大之词。到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的失败吧。
但现在已经到了早晨,火也生起来了,他把小树枝都丢进了火里,还可以再添一些,包括更大一点的树枝。不一会儿,大概有一二十根小树枝开始燃烧,腾起黄色的火苗。马上就可以添加些更大的干树枝,它们几乎是挨火就着。他边添边叫:“哈! 哈!”接着又放上更大的树枝。从手指头粗细的,到后是和腰差不多粗的了。看着越来越旺的火焰把大大小小的树枝吞噬成黑色,他真是高兴坏了。只要有火,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浓烟冲向半空。熊熊燃烧的火堆里不时传来木头燃烧的嘶嘶声和爆裂声。热浪扑向他裸露的胸膛、小腹和下体,他的下体随着热气变得灼烫,一阵痛苦的刺疼。他用一只手把它紧紧握住,他喜欢这种疼痛带来的快感;啊,麻木的肉体再次复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皮肤开始发痒,全身开始刺痛!现在连脚都变暖了!估计等它们全部复苏的时候他会疼疯掉。啊,火,熊熊 燃烧的火焰,那么友善,那么温暖,真是太美了!
“上天的恩赐,我的朋友!上天的恩赐,我的朋友!”这是希瑟自创的一首关于火的短曲。
目前一切看起来都很好。昨晚只是个意外,是黑暗的前奏。虽然暴风雪还在头顶咆哮,但只要有火,其他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如果可以的话,他能让这堆火连续燃烧十四天,或者离开时把它带着,换个地方再生起来。这样他就可以把精力放到其他地方,比如食物、藏身处、衣服。不管怎样,他已经拥有重要的东西。而这才是他漫游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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