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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我想生活总是这样,坏一点,好一点,再坏一点,再好一点,好好坏坏之中,人变得坚韧起来。就这样,不至于好到哪里去,也不至于坏到哪里去。时间继续往前走,日子继续往前过。在反复折腾中,对于人生的各种境遇,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都有了丰厚的体会。领受属于我生命的独一份,并去过好它就可以了。
邓安庆
《山中的糖果》通过亲人记世间记回乡记三个部分,集结了作者对故乡亲人、师友,对身边那些人那些事的记录与怀念。作者邓安庆生长在农村,曾游荡于多个城市之间,从事过广告策划、内刊编辑、企业培训、木材加工、图书编辑、互联网等不同职业,阅历丰富,天性敏感细腻,对乡村,对城市,对社会底层的人和事,都有独到而细致入微的体察。作者文笔细腻,语言纯净克制,用平铺直叙的白描手法,将人间烟火娓娓道来,对人物的举止投足和心理刻画生动,性格描述细致入微,使得读者如见其人,如入其境,读来亲切有加。他的文字接地气,带有温度,能够俘获人心。
插画家 星星的插图根据书中内容作插图20余幅,画风细腻、生动,乡趣十足,与邓安庆的文字十分契合,相映成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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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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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代序:邓安庆,祝你好梦!文菲 1
亲人记 1
归去来兮 3
姐姐们 12
仙芝 75
癞痢 98
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106
世间记 113
山中的糖果 115
霜花 129
白云 150
张丽娜 166
薄荷 176
广州奶奶 188
合租 193
快餐店的日与夜 200
回乡记 213
回乡十记 215
跋:慢慢告别 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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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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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序文菲
邓安庆,祝你好梦!
邓安庆是我表弟,我们的母亲是亲姊妹。邓安庆今年32岁,我也32岁,我们认识三十多年了。
邓安庆在豆瓣网上的ID原来是纸上王国,后来改回本名,这个ID说起来也有几年了。印象中,头两年很清淡,这两年很闹热。因为豆瓣,他出了一本书,又一本书,也算是实现了他的文学梦。对,文学,这是他全部的理想所在,为此,他付出了他的所有。他写的东西怎么样,好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是他每次写出了新东西,我就来这里老老实实地评论、推荐加广播,这也算作为老姐的一点儿支持吧。
从初中、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毕业八年,这十多年里,每次我们见面,他必然谈论文学。当他谈论文学的时候,我就只有听的份儿。平常,他是不可爱的,也只有在讨论文学的时候,他会娓娓道来,他会抑扬顿挫,他会口若悬河,他会手舞足蹈,这时候的他是泛着金光的。他能在文学这条路上一直走下来,也是出乎我的意料的。因为我所知道的他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从不吼人,从不说脏话,不议人是非,不强人所难,凡事不坚持己见。假设说他不喜欢吃苹果,你好言好语地劝他,他会吃的。
现在想来,他早在少年时代就显示出汉语言文字方面的天分。比如说,他初中就拿了稿费,获得校长在全校大会上的表扬,这在我们那样的村子里是非常轰动的一件事情。因为小孩子写的字变成了钱,人们觉得很神奇。又比如说,他成绩很差,除了语文。那时我们在同一个年级,不同的班。有一次放了学,我看到他在路上哭得双眼通红,后来才知道他数学考了13分,也许是31分,记不清了。总之,语文是他的骄傲,救他于水火。
他那时候过得很苦,父母常年在外种地,他寄宿姨娘家,当然,也就是我家。我们家族是一个特别沉默的人群,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接近于冷漠。虽然我们没有排挤他,但他是一个生性敏感的人,总好像被欺负了似的。那三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后来看了他的一些文字,才知道他很痛苦。但他又是一个特别善于自娱自乐的人,所以想来他应该有他自己的精彩,因为我看到好些那时的时光在他的笔下凝结成了文字。
那时候他每天都在创作,写的东西以诗歌和杂文为主。诗歌的话,主要是一些关于友情和自然的,每次写完他就迫不及待地叫我读。我读了每次总忍不住告诉弟弟妹妹,然后我们一起取笑他。因为那些诗歌真是太大白话了。杂文呢,那会儿写的杂文想来他都不好意思看了,都是些生硬而且稚气的东西,他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老头子,说着些老气横秋的话。总之他不是个聪明孩子,也并非才华横溢,主要是靠自己的琢磨与观察,还有他的天性也是很文艺的。我们那个村子在长江中下游,我家往南走个一二百米就到江边了。那里有杨树林、芦苇林什么的,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我们走在河滩上,哪怕是一条简单的水流,他也能编出许多话来,什么两国交兵啊,什么水田房子之类的。
还有一件事,大概初一的时候,我们的外婆去了。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外婆出殡的时候,我和妹妹一人拿个纸糊的仙鹤走在仪仗队前面,还嘻嘻哈哈地觉得挺好玩的。而他,早已哭成了泪人儿。他那个哭呀,并不是那种夸张的哭天抢地,而是眼睛红肿着,泪水哗哗地像河水一样冲刷着他的脸庞。那一阵子,他每天就哭啊哭的。我都觉得十分不能理解,因为外婆有两个孙子与她生活在一起,而他只是个外孙,也没有与外婆生活在一起。我想,可能是那种气氛感动了他,还有死亡,或许那时,对于人生他已有了许多思考。
到了高中,我们依然同级不同班,但我们都选择了文科班。一二年级的时候他还逍遥着,毕竟他的语文实力在那里。到了高三,有了升学压力,那时候我学习压力特别大,跟他几乎零交流。只记得有一次课间,我们都在四楼走廊休息,看到他在一楼花园里散步。那时正是春天吧,刚下过一场雨,落了满地的迎春花,明黄色的。也有些别的不知名的小花,红的紫的,他一个人坐在一棵垂柳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的那些女同学都窃窃私语,觉得他奇怪。那时候我真不好意思承认我认识这个人,作为他的表姐兼朋友,一生中这样的时刻还真是不少。
他就是那种奇怪的人,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做跟别人不一样的事,说跟别人不一样的话。高中时代,他主要写了一些小说与散文。我依然是他的忠实读者。我不喜欢他写的小说,作者立场太明显了,用力过猛,总觉得很煽情,不喜欢小说的结局。而他的散文,我一直都是很喜欢的。他写散文,选材都是些极平常的生活场景,却在他的笔下产生了诗意。哪怕是屋前屋后那几只母鸡,他也能整出一篇文章来。这些文章大都自然朴素,柔软清新。有时,我觉得这没什么了不起,觉得自己也会写,但真正提起笔来,我却写不出来。因为他花了很多时间琢磨他的写作对象,而且他已经有过大量的练习。
大学,他自然选了中文系。那时候他给我写了一些信,我都还留着。这些信都写得十分工整而优美,大都是些散文。不外说读了什么好书、认识了什么人、去了哪些好地方等。往往五六页一口气读下来还觉得意犹未尽。他的字写得很秀气,像个姑娘。如果说初中他是一棵希望的种子,高中差点夭折,而大学,他终于发芽了。脱离了应试考试,摆脱了分数排名,他在文学的天空里自由翱翔。从那些年的信件、电话还有过年见面的会谈中,我感觉他整个人都活了。一种由内而外的鲜活,他的生活是丰富的,他的言谈是鲜活的,他的认识是美的。每次他都能给我带来一些新的思想、新的想法。当然,所有那些生活啊、言谈啊、认知啊、思想啊,都是关于文学的。他一直是我认识文学的一扇大门。所有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有个邓安庆,爱看书,会写文章。
后来我们都毕业了。最初那几年他仿佛吃了很多苦,找工作很难,好不容易找到的,都与兴趣无关,也干不长久。生活困顿,到处奔波,没有学历,不被承认,这些他都没跟家里人说。只是偶尔跟我提一下。那一阵子我感到了他的消沉,文学也不怎么说了。直到我读到他的《柔软的距离》,我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默默地坚持。他心中有一个梦想,一个关于文学的梦想。这梦想是他的明灯,于现实的生活中指引着他,让他找到方向,生活的方向,生命的意义。他说,感谢豆瓣,在这里,他认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有许多人跟他谈论文学,有很多人喜欢他写的东西。
现在,他去了一座喜欢的城市,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工作之外的时间就看书写字,生活简单自足。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也不会去想活着是为了什么。而邓安庆,他就喜欢琢磨。他热爱这个世界,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在自己选的这条叫做文学的路上奔跑着,纯粹而决绝。一开始,我有些伤悲。因为我的表弟,他跟别人不一样,一把年纪了,不想什么房子车子老婆孩子。我以为文学是他的一个梦,就像其他大多数人一样,他们也做过文学的梦,做着做着就醒了。现在看来,邓安庆很享受,他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那我祝他好梦。
2015年11月11日
跋
慢慢告别
每一次回家都像是一次告别。母亲做饭的时候,我拍照。父亲看电视的时候,我拍照。侄子们贴在墙上的卡片,我也拍照。我初中写的作文本,装满辣椒的提篮,晒在阳台上的芝麻,黄昏时骑车去长江大堤上看在远山处落下的太阳,我都给拍下来。母亲问:拍这么多做么事?说话时,她把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我又拍了一张。过去,我觉得时间长得不能再长,就像是暑假无事睡在竹床上,听门外知了一声一声叫个不停,时间像是满溢的水一般淹没了我,而现在我却觉得一切我熟悉的,都在衰老和剥落。眼睛能看到的,比如说母亲脸上的皮肤不再是过去那般紧致了,手一揪就可以拉起来一些;再比如父亲,看电视看着看着就仰在沙发上睡着了,连呼噜声都没有每次回家,我都默默地看着他们,他们走路、说话、吃饭、发呆,趁他们不注意,我都拍了下来。我知道我无法阻挡他们走向衰老的速度,哪怕我用钱买各种营养品给他们,都无法阻挡。
在北京,坐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位六十多岁的奶奶带着孙女上车了,车子很挤,那位奶奶紧紧拉着孙女的手,担心她摔倒。我赶紧把位置让给了她们,奶奶笑得很腼腆,说着含糊不清的方言,我明白她是感谢的意思。看着她们坐好,我别过头去,不忍多看。我忽然觉得内心那种疼惜之情泛滥,仿佛那就是我母亲,在这个陌生的大城市牵着她的孙子、孙女。她其实生活得很慌张,因为她什么都不会。不会普通话。不会坐公交。不会刷卡。可能过马路都要孙辈教她学会看红绿灯。我不由地把她们的生活都看成我母亲的生活。虽然母亲并不会来北京生活,她在老家带着孙子们。她在她熟悉的环境中,方言、柴垛、田地、池塘,都是从来不会有多少变化的存在。可是这些母亲熟悉的,对我来说逐渐陌生了。虽然我很努力地做到不断地吸纳细节,然而我与我出生的土地不再有血溶于水的那种感觉。这里发生了好多事情,我错过了。父母这些年来日复一日地生活,我也错过了。因为错过,所以父母的衰老,对于我来说才这么直接明了地呈现在我眼 前。
父亲的电动车破得很彻底,两面前视镜、仪表板都没有了,正逢着中秋国庆以旧换新活动,父亲决定去把旧车换成新车。这样的话,他接孙子们上下学就容易些。哥哥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父亲骑着旧电动车在前面带路,我不断拍父亲骑车的背影。哥哥说:爷气色看起来可以,活个八十岁没得问题。我说:老娘今年看起来老好多。哥哥点点头:老娘是平时看起来没得么子毛病,一旦病起来可能都来不及(抢救)的,就像家婆那样。我们扯了很多。父亲几次心脏骤停,都是哥哥开车立马送到医院抢救的。这些发生时我在外地,事后很久我才知道。我们这样直接地说着父母离去的问题我们已经到了要面对这个的时候了。
父亲。母亲。两个人。我在我的回家任务清单中,有这样一项:陪他们看看电视。母亲躺在床上,侧着脸对着电视;父亲在沙发上,手中拿着遥控器,嘴巴却张着睡着了。他们吃饭的时候还争执了一会儿。父亲说盖房子主要都是他在做,而母亲都只是洗洗衣服做做饭之类的小事情;母亲听了很生气,说那些拌水泥、挑水的工作都是哪个做的,没有她的后方支援,你还盖得了房子?两人都冷着脸不说话。我忙打圆场:好咯,好咯,你们两个哪个都离不开哪个,房子是你们两个一起盖的。现在他们继续重复昨晚的事情:看电视。父亲要等天气预报,每回都是在晚上七点半。我说我上网一查就查到了,父亲还是要看。这是他这些年养成的生活习惯,他自己都不会意识到的。等天气预报播报时,他等不及,已经睡着了。
我看着他们。我一会儿看看父亲,一会儿看看母亲。他们将近四十年生活在一起,结结绊绊,一直到今。如果他们中间哪个离开了,另外一个该怎么办?当然我和哥哥会照顾,这个肯定没有问题。可是我们替代不了他们的关系。如果母亲先离开,父亲怎么办?他在家庭生活中,很少做家务,如果只有他自己了,他怎么面对呢?如果是父亲先离开,我却相信母亲会有条不紊地过着生活,是她这些年维系着家庭的日常。母亲对着父亲,琐碎唠叨,说他这个穿的衣服不对,说他连米放哪里都不知道,父亲就会闹小脾气不理会。可是他们终将要面临另外一个先走的问题。儿孙辈如何去弥补那种空缺呢?
我是自私的。让我回到家乡生活,我从内心里是不愿意的。我疼惜父母,我寄钱,我买东西,我做各种各样的弥补,可是我还是愿意在外地生活。我在看他们的时候,我终究还是要离开他们,继续我自己这些年来的生活。我可以在家里待个几天,吃吃母亲做的饭菜,跟父亲聊聊闲天,仅此而已。我是个客人。我不融入他们的生活,我也不牵涉到他们的琐细中去。我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离开,每个周末打个电话问个平安。我再也不会尝试跟父母说我外面的生活是怎样的,他们理解不来。这种隔膜感,我们终究无法消除。但是依旧会疼惜,因为看得清这种局面,你抵抗不了时间,只能各自绑定在自己的生活之中。而他们将继续衰老,你将继续漂泊。
在家的那些天,母亲每顿饭都想着法子做好吃的,我说寻常菜就好了,她还是忙个不停。隔天要走了,母亲一会儿过来问:要不要喝香飘飘?要不要喝参汤?干鱼要不要带一些?吃饭的时候,又说:在外面脚别架着,要放开。要懂礼貌。我说:晓得晓得,我都这么大咯。母亲笑笑:噢,我忘咯。我一直不怎么敢看她的眼睛,偶尔碰到了,我赶紧挪开。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对我好了,她一直在我身边走动,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我问她:手还痛啵?她说不痛。我又说:你看起来一直都没老。她说:是啊,你父亲看起来倒是老好多。母亲做好饭,让我去叫父亲。推开房门,电视依旧在放着,父亲因为眼睛不好,看电视时坐得离屏幕特别近。叫了他一声,他没答应。走近去看,他低着头睡着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醒了过来,迷怔地看我,我说吃饭啦,他费劲地起身。去厨房时,他问我是不是明天走,我说是的。他点点头:又要一年咯。我喉咙一紧,没有说什么。
吃完饭,母亲在厨房洗碗,我在拍照。她看看我,说起一个细节:上次你在房间里锁着门写东西。你细侄儿打门打不开,就跑过来跟我说这是他的屋子,为么子细爷不开门。她把擦好的碗放下,又继续说:虽说是细伢儿话,终究说出了些事实。他们毕竟只是你侄子,你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依靠。等我和你爷不在世咯,你一个人么样办?第一次听到母亲说离去的话,心里一阵生疼。如果平安的话,还有好些年我要过的是没有父母亲在世的生活,那是怎样的生活,我无法预知。我也不敢预知。
走的那天,母亲煮了十来个鸡蛋,因为知道我爱吃,又炖了鸡汤,炒了一桌子菜,我说吃不完,她说那也要吃。吃完饭,父亲看我说:我找了一个画匠,帮我画了遗像。画得几好,你要看一下啵?我忙说:我不要看。他笑了笑。电动车推了出来,母亲在后车厢放了个小板凳,我背着双肩包坐了上去。车子开动了,母亲和侄子们站在路口,向我挥手。我看了看大侄子一眼,他高瘦的个子,到了母亲肩头了,过不了几年,就是一个少年了。现在他九岁,当年我九岁时,父母也不在我的生活中,我逐渐学会了一个人去面对这个陌生未知的世界。他还好,有我的父母在。父亲把车子开到了公路上,我拿着相机不停地拍他的背影。他问:有么好拍的?我说:你莫管。他又说:去年我心口疼,吸不过来气,你哥把我送到医院去抢救,我又活过来咯。我大吃一惊:我为么子一点儿都不晓得?父亲又笑笑:这个有么子好说的?都过去咯。我大声地说:出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父亲说好好好。
快到火车站时,父亲问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他大声地说:你给你妈零花钱没有?以前每次回家,我都会给母亲几千块的,这次我却没有。一分钱也没给。我说:都给我哥咯。父亲嗯的一声:屋里实在是一分钱都没得咯,农药钱、种子钱都是欠的。我忙说:等我发工资,立马给屋里寄。父亲又问:你不能苦自己咯。我说:没得事,我写稿有稿费。父亲说那就好。到了火车站,离开车还有一个小时,父亲和我站在火车站广场上。我认真地打量父亲,他身子极瘦,背弓着,头发前额秃掉了,剩下的头发是花白的,脸上气色蜡黄,一看是生病很久的样子。我叫他,他疑惑地看着我。我让路人帮我们拍照,我紧紧搂着他的肩头,他乖乖地靠在我身上。一, 二, 三。再来一张。一, 二, 三。再来一张。父亲说:好咯,拍这么多张做么子!我说:你莫管。他又好脾气陪着我多拍了几张。拍完照,撵他走。天一点点暗下来了,我担心他回去太晚不安全。他说我: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推他走:没得事,没得事,你快回去。他不情愿地走了,上了电动车,转头,往车站外面的大路上开去,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而我一下子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坐在地上,像个傻子似的哭得一塌糊涂。
2015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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