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访谈录中包含了与当今世界上一些极为优秀的纪录片导演的深入交流。
这本书并不是一本纪录片制作手册,尽管在每一章里,我们都能找到很多实践性很强的建议,每一章也都介绍了相关导演的职业生涯,这些对想要走进这一行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非常具有启发性的。这本书并没有企图从学术上定义什么是纪录片(对我来说,这一行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是,不可否认,这本书贡献了很多有趣的想法,特别是关于纪录片提供给我们的挑战和机遇。书中收录的十四篇访谈,不仅是对影片制作过程的叙述,更是纪录片业界的一次庆祝集会。毕竟,我周围的纪录片从业者们都太过低调,他们似乎从不在乎名望,也不期盼获得更多的关注。纪录片好像从来不需要啦啦队。
不过,当下纪录片越来越令人瞩目,纪录片制作者们也好像处在严格的监督之下,这些监督包括片中是否有不当的表现,是否有伪造情节,制作者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动机等。我想,这本书也从某种程度上回答了以上问题。我们在这里呈现的是纪录片制作的整个过程:从最初一个概念的诞生到最后作品的完成。
书中的采访历时一年,其内容主要围绕包括我个人在内的各位导演、电影人的制作原则展开。在本书的编辑过程中,我保留了问答的形式,是因为我希望读者能够感受到纪录片导演之间谈话的感觉永远充满激情,常常十分幽默,时而疲惫,鲜有愤怒。在一些公开的媒体采访里,纪录片常常给人这样一种印象:一部成功的、值得铭记的纪录片,似乎总是被荣耀笼罩着,而这本书想要告诉大家的则是真实的情况。
每一章的访问都围绕着一个纪录片制作要素展开。在访问过程中,导演也会谈到运用这个要素所拍摄的代表作品,另外书中还谈到在拍摄过程中遇到的一些问题和解决办法。在第一章里,因拍摄《英国医生》(The English Surgeon,2007)而获得艾美奖最佳纪录片奖的杰弗里史密斯(Geoffrey Smith)将向我们讲述他在海外拍摄纪录片时所感受到的喜悦和面临的诱惑。在第二章里,号称纪录片老顽童的保罗沃森(Paul Watson),将在采访中与我们讨论承诺真实意味着什么。第三章的主人公是享誉全球的911纪录片《911:生命的坠落》(911: The Falling Man,2006)的导演亨利辛格(Henry Singer),他将在这一章里与我们探讨纪录片制作与新闻的关系。亨利辛格尔认为,导演要对所要拍摄的事件有全面的把握,这一点决定着纪录片的参与性和重要性。
在之后的章节里,尼克布鲁姆菲尔德(Nick Broomfield)将与我们讨论如何在拍摄制作纪录片的过程中随机应变。在他的作品中,我们常常能够看到导演与人物之间深刻的对话。接下来一章的主人公是莫莉德宁(Molly Dineen)。 她的纪录片总是能够捕捉到人物的秘密,在这里她会跟我们讨论如何走进人物的内心世界。布莱恩希尔(Brain Hill)则善于同人物建立亲密的感情联系。在这本书中,他将与我们讨论如何进行一场深入的采访。他的建议是,纪律性是纪录片采访的核心。路易斯奥斯蒙德(Louise Osmond)执导了著名纪录片《深水》(Deep Water,2006),她将谈到在如何在纪录片中呈现人物的情感,应该怎样捕捉、把握那些深刻而巨大的情感,并将其以观众便于接受的方式呈现在大银幕上。
金隆吉诺托(Kim Longinotto)同样是一位优秀的纪录片导演,她执导了大量获奖作品,包括《伊朗式离婚》(Divorce Iranian Style,1998)和《法网姐妹》(Sisters in Law,2005)等。其作品总是关注那些在压迫中奋力抗争的女性。她将在采访中与我们分享如何让纪录片发声。詹姆斯马什(James Marsh)的作品先后获得过英国电影学院奖和奥斯卡奖最佳纪录长片奖,其代表作包括《走钢丝的人》(Man on Wire,2008)和《威斯康星死亡之旅》(Wisconsin Death Trip,1999),他将同我们聊一聊纪录片中的视觉美学。接下来,执导了《九月的某一天》(One Day in September,1999)和《冰峰168小时》(Touching the Void,2003)的奥斯卡获奖导演凯文麦克唐纳(Kevin Macdonald),以及执导了《超码的我》(Super Size Me,2004)和《有史以来卖得最好的电影》(Pom Wonderful Presents:The Greatest Movie Ever Sold,2011的美国导演摩根史柏路克(Morgan Spurlock),将分别与大家分享如何拍摄一部历史性纪录片,以及怎样让纪录片在保持严肃的同时兼顾幽默感。
在第十二章中,导演朱利安邓波(Julian Temple)将和我们讨论纪录片中的音乐及关于音乐的纪录片的等方面的话题。他不仅执导了纪录片《污秽与愤怒》(The Filth and the Fury,2000)、《乔斯特拉莫:未来尚未命定》(The Future Is Unwritten,2007、《安魂底特律》(Requiem for Detroit,2010),还制作了滚石乐队(The Rolling Stones)、保罗麦卡特尼(Paul McCartney)、大卫鲍威(David Bowie)等一批著名音乐人的音乐录影带。凭借《电梯》Lift,2001)和《卡利斯:最后的边界》(Calais: The Last Border,2003)获得英国电影学院奖的导演马克伊萨克将与我们讨论纪录片中人物的重要性,以及应该如何去寻找和挖掘有趣的人物。最后,获得了十八项国际奖项的影片《抓住弗雷德曼一家》(Capturing the Friedmans,2003)的导演安德鲁杰瑞克奇(Andrew Jarecki)将与我们聊一聊制作纪录片的最后魔法剪辑的重要性。安德鲁告诉我们,当你把所有的想法和必要的元素聚在一起后,纪录片就自然而然地诞生了。
本书的前言和后记分别由享誉世界的纪录片导演阿尔伯特?梅索斯(Albert Maysles)和列昂格斯特(Leon Gas)撰写的。阿尔伯特?梅索斯是当代极有影响力的一位纪录片导演,他撰写的前言为这本书定下了基调,即真实是纪录片的信仰,真实是故事的源泉,真实能让我们感受丰富的世界。列昂格斯特凭借《一代拳王》(When We Were Kings,1996)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纪录长片奖。他在后记中将本书的核心内容总结为一条看似简单却又值得思考的建议:如果找到了你认为值得讲述的故事,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拿起摄像机。
如果说在这些内容丰富的访谈中有某种东西是需要被特别强调的,那就是纪录片是特别的,独立于其他影视作品,而让纪录片特别的,正是制作者们的态度和表达方式,即关注片中人物,忘我地工作,不懈地追问真实性,以及不忘记改变这个世界的理想。
与参与访谈的所有导演一样,我们发现,随着纪录片越来越受人关注,人们对纪录片所抱有的怀疑态度和抵触情绪也越来越强烈。不管理由是什么我并不认为应该将责任推给电视等其他媒体我希望这本书中呈现出的纪录片制作者们的热情、真诚、智慧、敏感可以给所有人一个简单的信息,那就是:你可以相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