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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香港大学堂一个人,不论青春多么暗淡,其大学生活一定是光辉灿烂的;不论大学生活多么灿烂辉煌,其大学宿舍一定是龌龊不堪的。这个铁律,至少,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来说,是难以颠覆的。 那时,一个房间八个人,空间狭小,倒在其次,*主要的是混乱和肮脏。天子骄子,都是仰望天空数星星、胸怀祖国看世界的,脚底下踩得是什么,是废纸、方便面袋子,还是中国青年报和情人的书信,是没人在意的。正如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之后,所呈现的场面,一样。 问题是,天安门广场,事后是有人打扫的。所以,脏和乱,只在一时。大学生宿舍,则,可能四年如一日。为此,大学成了名副其实的围城城外的,想冲进来,多少人梦想大学生活;城里的,想逃出去。糟糕的居住环境,是逃离大学*主要的理由。 不过,我说的,是中国大学,是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大学。在香港大学,住在香港大学堂的学生,其居住环境,则是另一种模样。 我侄子刘仁鹤君,在香港大学上学。依我之见,香港这么一个寸土寸金之地,学生宿舍一定像燕窝一样狭窄,像鸡窝一样肮脏。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们住在一座都铎王朝和哥特式风格融为一体的古建里。 房子的平面构图,是大小不等两个矩形组合,一前一后,参差不齐;既不对称,也不方正。屹立在山顶的古建,白墙红顶,绿树环绕;正门外,有一棵高大笔直的棕榈树,海风吹拂,摇曳多姿。这棵树,被誉为港岛风向标。远望,即可知风云流向。站在宽敞高大的外廊上,海风徐来,水波不兴;潮起潮落,船来船往;一条曲折的甬道,如一只美人的臂膀,直通二楼门厅;门厅开处,挂着一幅字:活着的古迹。 侄子在前,我和同事田伟先一起进到古建里。看门人,也没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等哲学问题,可见,其管理十分松懈,漏洞多多。国内,绝不会如此马虎。进大学校门,都要盘查,或者收费。想进入学生宿舍和留宿,没门儿。 这栋楼,住的是内地学生。三人一间、上铺睡人、下铺有一个写字台;每人一个大衣柜,别看房间里乱七八糟,衣柜却是井井有条,衣服干净整洁一丝不皱因为,港大有很多正经活动,正经活动,衣着也必须一本正经。拖鞋T恤,和北京的膀爷一样,是不行的。比如,聚餐在一间哥特式教堂内,庄严肃静,先感谢主的恩赐,然后,悄无声息地用餐。一则,体会美味,二则,用心聆听主之福音。吵吵闹闹,和中国的菜市场一样,必然是不行的。当然,随着内地学生的涌入和中国文化越来越强势,这种仪式性晚餐,也越来越少了。 在中国,无论哪一所大学,要是你不混出个人模狗样,比如超级有钱、有权,或者有名的话,就别想再回到母校了。因为,除了在档案里,存着一行字,表明你曾经在此掠过之外,你的所有痕迹,已经被岁月全都带走了。这座房子的楼梯边上,依时间顺序,完整地保留着在这里学习生活战斗过的每一届学生的影像,一个也不少,一个也不能少。估计也有成大事的,不过,并没有给他们特写。 这是和内地不同的。内地首要的,是把著名校友挂起来示众,其余人等,都是无名英雄了。要是你老了,再回来,看看这些照片,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不过,这种事儿,不属于我们。 踩着咯吱咯吱的木地板,我们在这座宫殿一样的房子里,转来转去。去了洗衣房,免费的。一个来自立陶宛的细高个子,熟练地用汉语和我们打招呼。只是,他篮球水平一般。健身房有台球和各种器械,免费的。厨房,设施一应俱全,免费。浴室,每一层一个,免费。研讨室,和国民党军队的作战室一样,一个长条桌,两排桌椅,一个黑板。 研讨室边上,是一个小型图书室,里边横七竖八摆了一堆书。我翻了翻,发现一本禁书:金瓶梅,香港版的,不会有删节吧。内地,是看不到金瓶梅的;看到的,也是消了毒的。因为,政府担心人民都学坏了,所以,除去高级干部和研究人员,其他人只能耳闻。可是,那么吸引人、那么容易让人变坏的头号禁书,在这里大摇大摆着,却无人问津,岂不是怪事!是港人不好色?还是内地人太好色? 据我初步观察,这里无组织无纪律,是一个典型的五不管地带党不管,团也不管;学校不管,老师不管,楼宇管理员,更不管。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所有场所,对所有人开放。除了楼门,其他地方都没有锁。洗衣房、图书室、食堂、厨房、健身房,以及每一间学生宿舍,从不上锁。任何时间、任何人,都可以推开一个房间进去,或者喝一杯,或者弄点吃的,或者看看闲书,或者在跑步机上,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 一切,都是开放的;一切,都是自由的;自由,才是大学精神。开放,才是学术真谛。如此说来,我没上过大学;如此说来,内地何尝有大学? 以我之见,这样一座外观庄严、内部构造独特、设施完备的古建筑,当学生宿舍,是极大的浪费。国内,是断不会这么做的。要不,就保护起来;要是用,一定用作党政或军国的办公楼,以壮党威军威和国威。倘如此,作用不是更大吗? 但,香港人不,香港人把一座有150多年历史的、宫殿一样的古建筑,当学生宿舍。 内地和香港,大不同;这种不同,五十年不会变,至少。 香港大学堂一个人,不论青春多么暗淡,其大学生活一定是光辉灿烂的;不论大学生活多么灿烂辉煌,其大学宿舍一定是龌龊不堪的。这个铁律,至少,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来说,是难以颠覆的。 那时,一个房间八个人,空间狭小,倒在其次,*主要的是混乱和肮脏。天子骄子,都是仰望天空数星星、胸怀祖国看世界的,脚底下踩得是什么,是废纸、方便面袋子,还是中国青年报和情人的书信,是没人在意的。正如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之后,所呈现的场面,一样。 问题是,天安门广场,事后是有人打扫的。所以,脏和乱,只在一时。大学生宿舍,则,可能四年如一日。为此,大学成了名副其实的围城城外的,想冲进来,多少人梦想大学生活;城里的,想逃出去。糟糕的居住环境,是逃离大学*主要的理由。 不过,我说的,是中国大学,是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大学。在香港大学,住在香港大学堂的学生,其居住环境,则是另一种模样。 我侄子刘仁鹤君,在香港大学上学。依我之见,香港这么一个寸土寸金之地,学生宿舍一定像燕窝一样狭窄,像鸡窝一样肮脏。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们住在一座都铎王朝和哥特式风格融为一体的古建里。 房子的平面构图,是大小不等两个矩形组合,一前一后,参差不齐;既不对称,也不方正。屹立在山顶的古建,白墙红顶,绿树环绕;正门外,有一棵高大笔直的棕榈树,海风吹拂,摇曳多姿。这棵树,被誉为港岛风向标。远望,即可知风云流向。站在宽敞高大的外廊上,海风徐来,水波不兴;潮起潮落,船来船往;一条曲折的甬道,如一只美人的臂膀,直通二楼门厅;门厅开处,挂着一幅字:活着的古迹。 侄子在前,我和同事田伟先一起进到古建里。看门人,也没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等哲学问题,可见,其管理十分松懈,漏洞多多。国内,绝不会如此马虎。进大学校门,都要盘查,或者收费。想进入学生宿舍和留宿,没门儿。 这栋楼,住的是内地学生。三人一间、上铺睡人、下铺有一个写字台;每人一个大衣柜,别看房间里乱七八糟,衣柜却是井井有条,衣服干净整洁一丝不皱因为,港大有很多正经活动,正经活动,衣着也必须一本正经。拖鞋T恤,和北京的膀爷一样,是不行的。比如,聚餐在一间哥特式教堂内,庄严肃静,先感谢主的恩赐,然后,悄无声息地用餐。一则,体会美味,二则,用心聆听主之福音。吵吵闹闹,和中国的菜市场一样,必然是不行的。当然,随着内地学生的涌入和中国文化越来越强势,这种仪式性晚餐,也越来越少了。 在中国,无论哪一所大学,要是你不混出个人模狗样,比如超级有钱、有权,或者有名的话,就别想再回到母校了。因为,除了在档案里,存着一行字,表明你曾经在此掠过之外,你的所有痕迹,已经被岁月全都带走了。这座房子的楼梯边上,依时间顺序,完整地保留着在这里学习生活战斗过的每一届学生的影像,一个也不少,一个也不能少。估计也有成大事的,不过,并没有给他们特写。 这是和内地不同的。内地首要的,是把著名校友挂起来示众,其余人等,都是无名英雄了。要是你老了,再回来,看看这些照片,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不过,这种事儿,不属于我们。 踩着咯吱咯吱的木地板,我们在这座宫殿一样的房子里,转来转去。去了洗衣房,免费的。一个来自立陶宛的细高个子,熟练地用汉语和我们打招呼。只是,他篮球水平一般。健身房有台球和各种器械,免费的。厨房,设施一应俱全,免费。浴室,每一层一个,免费。研讨室,和国民党军队的作战室一样,一个长条桌,两排桌椅,一个黑板。 研讨室边上,是一个小型图书室,里边横七竖八摆了一堆书。我翻了翻,发现一本禁书:金瓶梅,香港版的,不会有删节吧。内地,是看不到金瓶梅的;看到的,也是消了毒的。因为,政府担心人民都学坏了,所以,除去高级干部和研究人员,其他人只能耳闻。可是,那么吸引人、那么容易让人变坏的头号禁书,在这里大摇大摆着,却无人问津,岂不是怪事!是港人不好色?还是内地人太好色? 据我初步观察,这里无组织无纪律,是一个典型的五不管地带党不管,团也不管;学校不管,老师不管,楼宇管理员,更不管。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所有场所,对所有人开放。除了楼门,其他地方都没有锁。洗衣房、图书室、食堂、厨房、健身房,以及每一间学生宿舍,从不上锁。任何时间、任何人,都可以推开一个房间进去,或者喝一杯,或者弄点吃的,或者看看闲书,或者在跑步机上,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 一切,都是开放的;一切,都是自由的;自由,才是大学精神。开放,才是学术真谛。如此说来,我没上过大学;如此说来,内地何尝有大学? 以我之见,这样一座外观庄严、内部构造独特、设施完备的古建筑,当学生宿舍,是极大的浪费。国内,是断不会这么做的。要不,就保护起来;要是用,一定用作党政或军国的办公楼,以壮党威军威和国威。倘如此,作用不是更大吗? 但,香港人不,香港人把一座有150多年历史的、宫殿一样的古建筑,当学生宿舍。 内地和香港,大不同;这种不同,五十年不会变,至少。香港大学堂一个人,不论青春多么暗淡,其大学生活一定是光辉灿烂的;不论大学生活多么灿烂辉煌,其大学宿舍一定是龌龊不堪的。这个铁律,至少,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来说,是难以颠覆的。 那时,一个房间八个人,空间狭小,倒在其次,*主要的是混乱和肮脏。天子骄子,都是仰望天空数星星、胸怀祖国看世界的,脚底下踩得是什么,是废纸、方便面袋子,还是中国青年报和情人的书信,是没人在意的。正如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之后,所呈现的场面,一样。 问题是,天安门广场,事后是有人打扫的。所以,脏和乱,只在一时。大学生宿舍,则,可能四年如一日。为此,大学成了名副其实的围城城外的,想冲进来,多少人梦想大学生活;城里的,想逃出去。糟糕的居住环境,是逃离大学*主要的理由。 不过,我说的,是中国大学,是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大学。在香港大学,住在香港大学堂的学生,其居住环境,则是另一种模样。 我侄子刘仁鹤君,在香港大学上学。依我之见,香港这么一个寸土寸金之地,学生宿舍一定像燕窝一样狭窄,像鸡窝一样肮脏。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们住在一座都铎王朝和哥特式风格融为一体的古建里。 房子的平面构图,是大小不等两个矩形组合,一前一后,参差不齐;既不对称,也不方正。屹立在山顶的古建,白墙红顶,绿树环绕;正门外,有一棵高大笔直的棕榈树,海风吹拂,摇曳多姿。这棵树,被誉为港岛风向标。远望,即可知风云流向。站在宽敞高大的外廊上,海风徐来,水波不兴;潮起潮落,船来船往;一条曲折的甬道,如一只美人的臂膀,直通二楼门厅;门厅开处,挂着一幅字:活着的古迹。 侄子在前,我和同事田伟先一起进到古建里。看门人,也没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等哲学问题,可见,其管理十分松懈,漏洞多多。国内,绝不会如此马虎。进大学校门,都要盘查,或者收费。想进入学生宿舍和留宿,没门儿。 这栋楼,住的是内地学生。三人一间、上铺睡人、下铺有一个写字台;每人一个大衣柜,别看房间里乱七八糟,衣柜却是井井有条,衣服干净整洁一丝不皱因为,港大有很多正经活动,正经活动,衣着也必须一本正经。拖鞋T恤,和北京的膀爷一样,是不行的。比如,聚餐在一间哥特式教堂内,庄严肃静,先感谢主的恩赐,然后,悄无声息地用餐。一则,体会美味,二则,用心聆听主之福音。吵吵闹闹,和中国的菜市场一样,必然是不行的。当然,随着内地学生的涌入和中国文化越来越强势,这种仪式性晚餐,也越来越少了。 在中国,无论哪一所大学,要是你不混出个人模狗样,比如超级有钱、有权,或者有名的话,就别想再回到母校了。因为,除了在档案里,存着一行字,表明你曾经在此掠过之外,你的所有痕迹,已经被岁月全都带走了。这座房子的楼梯边上,依时间顺序,完整地保留着在这里学习生活战斗过的每一届学生的影像,一个也不少,一个也不能少。估计也有成大事的,不过,并没有给他们特写。 这是和内地不同的。内地首要的,是把著名校友挂起来示众,其余人等,都是无名英雄了。要是你老了,再回来,看看这些照片,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不过,这种事儿,不属于我们。 踩着咯吱咯吱的木地板,我们在这座宫殿一样的房子里,转来转去。去了洗衣房,免费的。一个来自立陶宛的细高个子,熟练地用汉语和我们打招呼。只是,他篮球水平一般。健身房有台球和各种器械,免费的。厨房,设施一应俱全,免费。浴室,每一层一个,免费。研讨室,和国民党军队的作战室一样,一个长条桌,两排桌椅,一个黑板。 研讨室边上,是一个小型图书室,里边横七竖八摆了一堆书。我翻了翻,发现一本禁书:金瓶梅,香港版的,不会有删节吧。内地,是看不到金瓶梅的;看到的,也是消了毒的。因为,政府担心人民都学坏了,所以,除去高级干部和研究人员,其他人只能耳闻。可是,那么吸引人、那么容易让人变坏的头号禁书,在这里大摇大摆着,却无人问津,岂不是怪事!是港人不好色?还是内地人太好色? 据我初步观察,这里无组织无纪律,是一个典型的五不管地带党不管,团也不管;学校不管,老师不管,楼宇管理员,更不管。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所有场所,对所有人开放。除了楼门,其他地方都没有锁。洗衣房、图书室、食堂、厨房、健身房,以及每一间学生宿舍,从不上锁。任何时间、任何人,都可以推开一个房间进去,或者喝一杯,或者弄点吃的,或者看看闲书,或者在跑步机上,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 一切,都是开放的;一切,都是自由的;自由,才是大学精神。开放,才是学术真谛。如此说来,我没上过大学;如此说来,内地何尝有大学? 以我之见,这样一座外观庄严、内部构造独特、设施完备的古建筑,当学生宿舍,是极大的浪费。国内,是断不会这么做的。要不,就保护起来;要是用,一定用作党政或军国的办公楼,以壮党威军威和国威。倘如此,作用不是更大吗? 但,香港人不,香港人把一座有150多年历史的、宫殿一样的古建筑,当学生宿舍。 内地和香港,大不同;这种不同,五十年不会变,至少。 香港大学堂一个人,不论青春多么暗淡,其大学生活一定是光辉灿烂的;不论大学生活多么灿烂辉煌,其大学宿舍一定是龌龊不堪的。这个铁律,至少,对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来说,是难以颠覆的。 那时,一个房间八个人,空间狭小,倒在其次,*主要的是混乱和肮脏。天子骄子,都是仰望天空数星星、胸怀祖国看世界的,脚底下踩得是什么,是废纸、方便面袋子,还是中国青年报和情人的书信,是没人在意的。正如天安门广场升旗仪式之后,所呈现的场面,一样。 问题是,天安门广场,事后是有人打扫的。所以,脏和乱,只在一时。大学生宿舍,则,可能四年如一日。为此,大学成了名副其实的围城城外的,想冲进来,多少人梦想大学生活;城里的,想逃出去。糟糕的居住环境,是逃离大学*主要的理由。 不过,我说的,是中国大学,是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大学。在香港大学,住在香港大学堂的学生,其居住环境,则是另一种模样。 我侄子刘仁鹤君,在香港大学上学。依我之见,香港这么一个寸土寸金之地,学生宿舍一定像燕窝一样狭窄,像鸡窝一样肮脏。但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们住在一座都铎王朝和哥特式风格融为一体的古建里。 房子的平面构图,是大小不等两个矩形组合,一前一后,参差不齐;既不对称,也不方正。屹立在山顶的古建,白墙红顶,绿树环绕;正门外,有一棵高大笔直的棕榈树,海风吹拂,摇曳多姿。这棵树,被誉为港岛风向标。远望,即可知风云流向。站在宽敞高大的外廊上,海风徐来,水波不兴;潮起潮落,船来船往;一条曲折的甬道,如一只美人的臂膀,直通二楼门厅;门厅开处,挂着一幅字:活着的古迹。 侄子在前,我和同事田伟先一起进到古建里。看门人,也没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等哲学问题,可见,其管理十分松懈,漏洞多多。国内,绝不会如此马虎。进大学校门,都要盘查,或者收费。想进入学生宿舍和留宿,没门儿。 这栋楼,住的是内地学生。三人一间、上铺睡人、下铺有一个写字台;每人一个大衣柜,别看房间里乱七八糟,衣柜却是井井有条,衣服干净整洁一丝不皱因为,港大有很多正经活动,正经活动,衣着也必须一本正经。拖鞋T恤,和北京的膀爷一样,是不行的。比如,聚餐在一间哥特式教堂内,庄严肃静,先感谢主的恩赐,然后,悄无声息地用餐。一则,体会美味,二则,用心聆听主之福音。吵吵闹闹,和中国的菜市场一样,必然是不行的。当然,随着内地学生的涌入和中国文化越来越强势,这种仪式性晚餐,也越来越少了。 在中国,无论哪一所大学,要是你不混出个人模狗样,比如超级有钱、有权,或者有名的话,就别想再回到母校了。因为,除了在档案里,存着一行字,表明你曾经在此掠过之外,你的所有痕迹,已经被岁月全都带走了。这座房子的楼梯边上,依时间顺序,完整地保留着在这里学习生活战斗过的每一届学生的影像,一个也不少,一个也不能少。估计也有成大事的,不过,并没有给他们特写。 这是和内地不同的。内地首要的,是把著名校友挂起来示众,其余人等,都是无名英雄了。要是你老了,再回来,看看这些照片,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不过,这种事儿,不属于我们。 踩着咯吱咯吱的木地板,我们在这座宫殿一样的房子里,转来转去。去了洗衣房,免费的。一个来自立陶宛的细高个子,熟练地用汉语和我们打招呼。只是,他篮球水平一般。健身房有台球和各种器械,免费的。厨房,设施一应俱全,免费。浴室,每一层一个,免费。研讨室,和国民党军队的作战室一样,一个长条桌,两排桌椅,一个黑板。 研讨室边上,是一个小型图书室,里边横七竖八摆了一堆书。我翻了翻,发现一本禁书:金瓶梅,香港版的,不会有删节吧。内地,是看不到金瓶梅的;看到的,也是消了毒的。因为,政府担心人民都学坏了,所以,除去高级干部和研究人员,其他人只能耳闻。可是,那么吸引人、那么容易让人变坏的头号禁书,在这里大摇大摆着,却无人问津,岂不是怪事!是港人不好色?还是内地人太好色? 据我初步观察,这里无组织无纪律,是一个典型的五不管地带党不管,团也不管;学校不管,老师不管,楼宇管理员,更不管。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所有场所,对所有人开放。除了楼门,其他地方都没有锁。洗衣房、图书室、食堂、厨房、健身房,以及每一间学生宿舍,从不上锁。任何时间、任何人,都可以推开一个房间进去,或者喝一杯,或者弄点吃的,或者看看闲书,或者在跑步机上,把自己搞得满头大汗。 一切,都是开放的;一切,都是自由的;自由,才是大学精神。开放,才是学术真谛。如此说来,我没上过大学;如此说来,内地何尝有大学? 以我之见,这样一座外观庄严、内部构造独特、设施完备的古建筑,当学生宿舍,是极大的浪费。国内,是断不会这么做的。要不,就保护起来;要是用,一定用作党政或军国的办公楼,以壮党威军威和国威。倘如此,作用不是更大吗? 但,香港人不,香港人把一座有150多年历史的、宫殿一样的古建筑,当学生宿舍。 内地和香港,大不同;这种不同,五十年不会变,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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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刘云枫,博士,副教授。1981年1985年在天津大学自动化系学习,获工学本科学位;1987年1990年,继续在天津大学自动化系学习,并获得工学硕士。之后,在山西一所学校从教9年。1999年2002年,在北京交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学习,获得博士学位。2003年至今,在北京工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从事教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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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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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散记 001 大雁塔 001 西安交通大学 002 鼓楼小吃和古城墙 002 华山 004 华清池 007 网络版荷塘月色 010 回乡记 014 单边风景 022 海口 022 苏东坡和海南岛 023 天涯海角、亚龙湾和博鳌 025 北戴河指南 029 东山宾馆38号楼 029 看海 033 北戴河补记 038 北京印象 041 北京新地标建筑 041 金海湖和京东大峡谷 046 百泉山 047 中央美术学院 052 北京小吃 056 老张家饺子 056 爆肚 057 一品羊肉汤 059 忧郁的城市 061 2006年的最后一场雪 066 北京春天的感觉 068 杭州四记 070 龙井村 070 西湖楼外楼 073 灵隐寺 075 白堤和苏堤 079 武汉速写(正史) 084 长白山之行 091 延吉小城故事 091 海兰江没有激情的漂流 092 朝鲜族民居民居和民族心理 093 防川三国无情义 095 武汉速写(野史) 098 手机没了 098 地大,大学里的土财主 100 篮球和华中科技 103 花园酒店和曾侯乙墓 105 东京浅草寺 108 微山湖的秋天 111 江湖之远 111 抱犊崮之高 113 廊桥的影子 115 泗水山庄 117 南麂岛两日 120 引子大陆与海岛 120 第一日南麂风情 121 第二日岛国岛民 126 岳麓山和岳麓书院 131 岳麓山 131 岳麓书院 133 滕王阁叙 137 庐山晴雪 139 美庐 139 历史上的庐山 140 无标题风景 145 锦绣谷的早晨 147 蒙古包今昔 150 丽江回来不看城 153 丽江,美在自然 153 消失的丽江 157 抄公园后路 159 鸽子河上的鸭子 161 无关风花雪月的大理 164 厦门速记 168 厦门速记(第二版) 169 空巢的乡村(上) 171 空巢的乡村(下) 175 在成都火车站和一个打工者闲聊 177 西昌四合乡彝族两家人 180 春游云居寺 188 为什么徽州古民居都没有烟囱 190 两个藏族人:丹增加布和74 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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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旅行?
这不是问题,古人早就给出了答案: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但事实上,这不是为什么。对于为什么的终极追问,中国人始终差了一步,就像中国男足,临门一脚,总是疲软。
旅行,为什么?
文艺系的人回答: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于是,旅行之路上,满是无病呻吟和如花的浪漫。放眼朋友圈,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艘永远到不了终点的豪华游船。文艺系的少男少女,人人手里紧握着一张沾满汗水的旧船票。
曾经,一个以旅行为己任的人信誓旦旦地说,书上得来的知识都是二手的,都是靠不住的,她要用自己的双脚去验证。对于这种大无畏的无知,我只能付之一笑。绝大多数的地方,是双脚走不到的。每个人靠亲身经历所得到的知识,微乎其微。
尤其是,若你没有敏锐的头脑、虔诚的心和足够的知识储备,即使走得再远,也不过是一头转圈拉磨的驴子,只是在重复而已。
比如郑和,七下西洋。在15世纪,没有人比郑和走得更远了,而且,郑和还不是一个人去旅行,而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但是,郑和的大旅行为明朝和世界带来了什么?
张彬村先生指出:郑和下西洋并没有发现新航路(他的船队所航行的路线和所到达的地方,是宋朝和元朝时代的华人已经熟悉的旧航路和旧港埠,不是新航路和新世界),也没有带来新市场,没有促进生产与消费,没有给人类提升物质方面的福祉。如果郑和下西洋有什么新意,那大概就是史无前例的巨大规模。
比较而言,玄奘的旅行成果就丰富得多。不仅从佛教圣地取回了东土大唐渴求的佛教真经,还加深了中印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增进了沿线各国人民的友谊。而且,以玄奘取经为原型,诞生了一部中国文学史上的名著《西游记》,极大地丰富了中国人民的文化生活。
人类的旅行以及对旅行的爱好,从来不是为了诗和远方,而是为了寻找下一块水草丰美的宜居之地。早在几万年以前,人类的足迹就已经遍布欧亚大陆。2018年3月,加拿大的研究人员还宣称:他们在加拿大西部外海一座岛屿上,发现约13000年前的人类脚印,这成为北美地区发现的最古老的人类足迹。
早期人类的生活,无外乎采集和狩猎。为此,不断迁徙就成为早期先民的常态。某地的树叶和果实采光了,就要寻找下一个采集点。要是不走,不换地方,就要饿肚子,甚至,生存也成问题。只有进入农业社会之后,定居和春种秋收,才成为农民的主旋律。可是,毕竟农业社会要晚得多,采集、狩猎,包括游牧生产的历史更长,有十万年之久。于是,在人类的基因中,就深深地刻下了走为上的记忆最好的果实和家园,一定在远方。
不要因为我们走了很远,就忘记了我们是为什么出发的。还是台湾著名作家三毛的《橄榄树》写得靠谱: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远方?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不只是好看,还可以榨油。换言之,旅行绝不只是为了看风景,更是为了寻找更好的生活。
鄙人拙作《枫行万里》,要出版了,以此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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