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德拉马坦萨(Alessandra Mattanza),作家,剧作家,艺术摄影师,曾在纽约和洛杉矶生活数年。如今,她是多家出版社及杂志社的驻外通讯记者、撰稿人和编辑。她曾与环球电视台(TV Studio Universal)联合制作了访谈及迷你纪录片等节目。她还撰出版小说、剧本、插图本旅行手册、旅游指南等作品。如,《我的纽约:大苹果名人谈》(My New York: Famous New Yorkers Talk About the Big Apple)和《我的巴黎:光之都名人谈》(My Paris: Celebrities Talk about the Ville Lumire)。
爱上街头艺术和涂鸦是一种本能:通常人们的观点不会被那些不知名的作者光环所左右,也不会被某个艺术评论家的评价影响,更不用参考门票的价格。仅仅出于单纯的本能,比如一次视线的交错。纯粹的化学作用,一见钟情,coup de foudre1,茫茫人海中无限可能性迸发出的偶然促成了这次灵魂的相遇。在无数次匆匆一瞥中,街头艺术占领了世界,逾越了语言、文化与宗教的藩篱,更重要的是,它能摆脱一切经济上的限制:占领每个角落,甚至是这座星球最不为人知的孤岛,因为街头艺术直指人心。这其中展现了街头艺术真正的力量:它无差别地触及每一个人,是一个极其民主的艺术形式。它自由狂野,带来感官上的刺激。像野兽捕捉它们的猎物,街头艺术家选择最佳地点,等待最佳时机,释放他们的创作本能。一些人敏捷迅猛,只需花几分钟创作;另一些人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完成他们的作品。然而,或许只有艺术家才能理解驱动他们不停创作的那份痴迷:他们的生活离不开他们的艺术。街头艺术家非常能体会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经常在严酷的条件下工作,在雨中或在烈日下,在荒无人烟之处,在城市森林的腹地、贫民窟、天桥下等人迹罕至之地。那些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充斥着动荡与危险,充满了可能被逮捕的风险。究竟是什么驱使他们在这种艰难而又惊险的环境下工作呢?你无法逃离的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我在洛杉矶结识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涂鸦艺术家如是说。
街画和涂鸦艺术家的惊人之处在于他们的勇敢与莽撞,这是强大灵魂的必备要素。他们打响了一场真正的艺术革命。这场革命漫无止境,声势逐渐高涨,最终征服了那些最初对此不屑一顾的艺术机构、博物馆与画廊。它们此前对这项运动嗤之以鼻,直到它变得再也难以被忽视。然而,即便是现在,这项艺术仍然没有得到社会的认可,很多街头艺术家仍在社会边缘秘密工作着。为什么?为了改变,为了启迪,用他们的刷子、喷漆和漏字版成为一个时代的创新者。而那个人人皆可获得真正自由的时代尚未来临。
自由与超常代表了我最欣赏的一位艺术家的作品:让-米切尔巴斯奎特(Jean-Michel Basquiat)。1996年,导演与画家朱利安施纳贝尔(Julian Schnabel)为他创作了一部著名的传记电影。演员杰弗里怀特(Jeffrey Wright)饰演艺术家,而大卫鲍伊(David Bowie)饰演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施纳贝尔亲身经历了纽约艺术的辉煌时代,也曾与巴斯奎特见过面,并将其刻画成一位拥有着躁动内心的伟大艺术家,一个漂泊在20世纪70年代末纽约钢铁森林之中的灵魂。那里充斥着危险与诱惑,一个人必须爬到艺术的巅峰才能生存下来。巴斯奎特于1960年出生在布鲁克林,父亲是海地人,母亲是波多黎各人。27岁时,他因吸食过量海洛因而早逝,在诺荷区(NoHo)约翰街(Great John Street)57号的公寓内被人发现。他的涂鸦艺术使他注定成为下东区(the Lower East Side)的传奇,并深入嘻哈、后朋克和其他街头艺术运动之中。有一段日子我毫无灵感,于是我想见鬼,我不干了!但这只是发泄而已。他曾这么说过,我画出来的画看起来像是个小孩子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