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推薦:
《
自我囚禁的人:完美主义的心理成因与自我松绑(破除你对完美主义的迷思,尝试打破自我评价过低与焦虑的恶性循环)
》
售價:NT$
301.0
《
周易
》
售價:NT$
203.0
《
东南亚的传统与发展
》
售價:NT$
306.0
《
乾隆制造
》
售價:NT$
398.0
《
资治通鉴臣光曰辑存 资治通鉴目录(司马光全集)(全二册)
》
售價:NT$
1316.0
《
明代社会变迁时期生活质量研究
》
售價:NT$
1367.0
《
律令国家与隋唐文明
》
售價:NT$
332.0
《
紫云村(史杰鹏笔下大唐小吏的生死逃亡,新历史主义小说见微之作,附赠5张与小说内容高度契合的宣纸彩插)
》
售價:NT$
449.0
|
內容簡介: |
故事发生在美苏冷战时期。
苏联著名的犹太裔作家米哈伊洛夫斯基,晚年写下了一部关于自己民族的长篇小说。他知道此书无法在苏联发表,于是委托一位日本学者在国际上出版。然而日本学者顾忌当时的国际政治局势,拒绝了老作家。
多年之后,这位日本学者在弥留之际,仍对此事懊悔不已,希望有人能去苏联抢救这部传世作品的手稿。*后,这个任务落在了报社记者鹰野身上。鹰野孤身进入苏联,时间紧迫;老作家又不愿再惹是非,不承认有这部作品。面对重重困难,鹰野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说服了老作家,将文稿带出了苏联。
作品出版之后,迅速引起了国际上的轰动。鹰野孤胆英雄式的冒险活动,也被人关注。而这一切,只是一个巨大阴谋的开始
|
關於作者: |
作者简介
五木宽之,1932年生,日本小说家、随笔家、歌词作者。其著作等身,是日本当代大众文学的代表性作家。代表作有《看那灰色的马》、《青春之门》、《亲鸾》等。作品获得过直木奖、吉川英治文学奖、每日出版文化奖等诸多奖项。
译者简介
谭晶华,1951年生,文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原上海外国语大学常务副校长,现任该校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会长、上海翻译家协会会长。出版众多著作、论文、辞典和教材、文学名著译作120余部(篇),350余万字。
作者简介
五木宽之,1932年生,日本小说家、随笔家、歌词作者。其著作等身,是日本当代大众文学的代表性作家。代表作有《看那灰色的马》、《青春之门》、《亲鸾》等。作品获得过直木奖、吉川英治文学奖、每日出版文化奖等诸多奖项。
译者简介
谭晶华,1951年生,文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原上海外国语大学常务副校长,现任该校学术委员会主任。中国日本文学研究会会长、上海翻译家协会会长。出版众多著作、论文、辞典和教材、文学名著译作120余部(篇),350余万字。
|
內容試閱:
|
看那匹苍白的马(代序)
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人读书,对外国文学开卷有益。在一个短暂的时期里,我也时而读些翻译小说,意在呼吸些舶来的新鲜空气。读过什么忘得光光,唯独记得在上海一个翻译杂志上读过的一个故事,准确说是一个印象,被我下意识地记忆了二十年。
细节早已漫漶不清。但其中描写了一个国际势力组织各种人才,分工合作,拼凑出一部世纪文学名著的故事。使我不能忘怀。长久以来,它给我以持续的刺激,使我牢牢记住它的那个离奇的思路和不祥的形象。尤其题目,那书题如一个镂刻的浮雕,如一帧黑白悖反的胶片,令我长久地忆起。题目大约译为《瞧那匹灰色的马》,作者是日本作家五木宽之。
就这么,在保留了对它的二十年印象之后,我趁一次去日本的机会,把它重新买到了手。
(一)
先是小说的题目需要吟味。
日文的书题是《蒼ざめた馬を見よ》,确实可以译为瞧那匹灰色的马、看那匹斑白的马哟。只是,有一个颜色的问题不易说明。
也许日语暗暗继承了阿尔泰语游牧民族对牲畜色彩表达的基因?这个蒼ざめた带来的古怪感觉,用汉语说它不清。倒是蒙语中有贴切的对应。撒了(saral)在蒙语中是最常用的描述白马的颜色,但那只是一种不纯的白,编字典的蒙古人居然用污白色来表达。薄了(būrul)则更文学化,它用在马以外的描写时大都是褒美的。它的含义并不是白,却常用于白,比如翻译白毛女一词用的就是它būrulhuhen。我想强调的是:这一类马往往不是民间文学赞美的对象;因为一匹不太干净、斑驳杂白的马一掠而过,给人的视野和心里留下的是不悦的感觉。
所以拿蒙语的色彩感觉来理解这个书题,就多少有了一点必要。因为拥有类近(甚至更强烈)的语言心理,特别对这一篇乃是读解的条件。在这篇小说中,为着要强调一种禁忌和不祥,语言的色彩含义被加强和深化:一匹掠过视野的马,它带着惨白、浅灰、斑驳、污浊的白颜色于是紧张的感觉被大大夸张、而且宗教化了。
一个意象就这样建立起来。那是一匹古怪的、颜色非青非白的马,倏忽掠过了视野。
它是谁?它是什么?
谁都这么问。就连我,只是因为给人讲这个读来的故事,不知被朋友们问了多少遍。
但我想,若想找到答案,恐怕要耗尽探索者的人生。小说并没有提供清晰的解答。它只是把一个灰白怪马的意象塞入读者的视野,并让他们从此心绪不宁。就像小说中写的,这些读者也似乎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二)
叙述这个梗概会嫌太长。但梗概一交代完,该写的也就差不多都写了。
梗概大体如下:
某大报的年轻记者鹰野,一天被上司(报纸的社论负责人)叫去谈话。上司并不开门见山,只是饶有兴趣地问及鹰野参与工会活动的事,尤其对鹰野主张的绝对的言论自由再三确认。之后,上司拿出一个大信封,让鹰野自己读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封长信,是一个身患绝症即将辞世的日本老学者的临终遗言。
信中讲到,他曾在苏联索契黑海边的度假地,偶尔遇到了他一直倾心研究的苏联文学大师米哈伊诺维奇。他冒昧上前问候,但却遭到拒绝,大师不承认自己是米氏。
日本老学者无奈默默离开,但苏联老作家却又找上门来。他把一个篮子托付给日本人,里面是他的生命之作。他说此书已无望在苏联出版,因此请求日本知音能伸手相助,把作品拿到西方世界出版。
老学者彻夜读完了篮子中的手稿。沉吟良久,最终这位日本的俄罗斯文学研究专家不敢涉险政治,婉言回拒了老作家。
时光飞逝,老学者一直因自己对终生热爱的俄罗斯文学的背叛而痛苦不堪,此刻行将就木,他把此事托付给自己的终生密友即报社负责人,希望他能完成自己的遗愿,救出那部世纪之作。
主张绝对言论自由的鹰野,乃是被选中的赴苏联取手稿的人选。他在大学时期就是俄罗斯文学专业的学生,而且对大师米氏尤为喜爱。一诺既下,他从报社退职,只身飞往苏联。
到达后他两次登门造访,均吃闭门羹。米氏不仅不承认自己有什么大部头手稿,更宣布不认识什么日本老学者。
鹰野在闷闷不乐中,一个犹太女孩奥列伽靠近了他。一夜情后,得知女孩恰是大师米氏的家庭秘书!鹰野虽觉蹊跷,仍不管那么多,径自要求女孩帮助他见到大师。于是,一个深夜,女孩领他到了曾吃闭门羹的公寓门前。
女孩开锁入门,两人摸入漆黑走廊。似乎听见隔壁响动。但一进客厅,童颜银髯的大师米氏正端坐等待。俄国老作家谈起了索契海边与日本老学者的往事,又为对鹰野的拒绝道歉,接着取出一个篮子,里面正是那部手稿。
鹰野回到宾馆,连夜把书稿拍成了胶片。接着又托使用外交护照的日本人,把书稿带出了苏联。
那以后,一部奇书在全球轰动。
此书先在日本匿名出版,题为《看那匹苍白的马》。附言说,手稿是一个有良心的日本新闻工作者带出苏联的。仅迟于日本一周,英译本问世。瑞典著名大社出版的这部长篇小说,在欧美读书界引起了巨大反响。
事情的发展如雪球飞滚。《纽约时报》评论说:这是一个自己把俄罗斯选为祖国的、三代犹太系俄罗斯公民的故事如果这部作品应该获奖的话,那么究竟该把奖授予谁呢?我们期待着苏联文化界能进步到使如此名著之作者能公开自己的姓名和地点。
德国杂志则推理般地猜测作者是谁,分析他与普鲁斯特、卡夫卡等犹太作家的精神和血缘谱系。巴西杂志则更带拉丁式的浪漫,根据独家的消息大谈勇敢的日本记者放弃一切金钱要求、拒绝美国出版社高价购买书稿的经过这一武士式行动。
紧随英译本,德、法、意等共九国语言译本逐一问世。好莱坞大腕制片人M.詹姆斯宣言要把它搬上银幕。《看那匹苍白的马》的问世,令人惊叹地、巧妙地波及着电视与广播。它宛如把全世界的媒体都作为对象,在进行它的宣传活动。如此有组织地、强力和急速地,作品的话题扩展到了全世界。
三个月后,又一个消息震动世界:著名的苏联老作家A.米哈伊诺维奇突然遭到逮捕。罪名是在海外匿名出版反苏小说《看那匹苍白的马》,非法获取巨额美元。
媒体再次亢奋,米氏照片登载于全球各大报。不仅媒体,连亲苏的文化团体也大声抗议,呼吁言论的自由。国际的签名声援已经开始,甚至各国共产党的机关报也纷纷声明,谴责对米氏的逮捕。左派团体因对米氏评价的不同,发生了混乱与分裂。紧接着,苏联公布了在米氏公寓里发现的书稿打印件、打字机、大批美元、瑞典出版社的支付证明、约稿信等等物证。而米氏本人则表示对一切毫无所知,尤其不承认此书是他的作品。
苏联开始了审判程序,公审日正在临近。西方则口诛笔伐大行抗议,伦敦《泰晤士报》发表的关于立即释放作家的请愿书上,四十九名欧美各国一线作家的大名赫然联署。在公审开始之前,苏联已经陷入彻底的孤立。
(三)
话分两头。
鹰野在去年那场现代版的武士行动之后,莫名地陷入了一种孤独。他被安排到一家广播公司担任闲职,每天干些可有可无的杂务。他变得沉默寡言,早从工会活动抽身,并开始考虑结婚过日子。
在他弄到手的这部书稿被翻译出版的过程中,他体味到一种微微的不快。他自学生时代就由衷喜爱的米氏,应该是一位与煽情主义处于对立之另一极的作家。而《看那匹苍白的马》搭乘着庸俗的商业宣传,一路成为快卖榜首,给他带来一种生理的厌恶感觉。
他回忆年轻时的初读。那时令他感动的原因是作品有坚实的结构,又被绵密的细节所支撑,怎么看都有那种俄罗斯文学的庄重安定感。而且一些情节,早已是超越描写的、在深处闪烁般的真实。
但是此刻读着,却觉察出一种微妙的相违。在这部长篇里,没有他熟悉的那种贯穿于米氏文学中的东西。米氏作品中,随处永远都藏着一种使作品不再安定的、黑暗裂缝般的虚无感。因此小说失去安稳,给人动荡的感觉。这正是鹰野被米氏文学吸引的原因。也许可以说,那是过早看够了不应该看到的世界的人的干渴的虚无主义?
但在《看那匹苍白的马》里,却没有它。有的只是剥露的愤怒,只是对犹太系国民的悲惨命运的、活活的抗议。虽然也能使人感到超越种族响彻人心的痛切,但那与昔日给他以撕咬般刺激的米氏,总之并不一样。或许,他甚至想,这个作家本质上只是一名短篇作家?也未可知。
在米氏被捕的媒体喧嚣中,鹰野最不能理解的,是米氏居然拒绝承认自己是作者。这怎么也不像米氏。但是苏联方面接续公开的物证,尤其是西方出版社的支付证明和美元现金等物证,使鹰野如陷云雾,困惑不已。
而小说的戏剧性,才刚刚开头。
一天,有一个叫丹尼尔的外国人来访。他开门见山,说因俄国作家米氏的问题,想请鹰野去见一个人。鹰野摆出生硬的拒绝姿态。丹尼尔说:那么你将一生都不明白自己干的事。于是鹰野坐入了他的车,径直开到了横滨。登楼进入一间密室,里面坐着一个人
居然是米哈伊诺维奇!
鹰野目瞪口呆,丹尼尔娓娓道来。原来,在列宁格勒拒绝了鹰野的米哈伊诺维奇,乃是真的米氏本人。他拒绝,是因为他根本没有写过什么世纪奇书,也不认识什么日本老学者。而后来鹰野和奥列伽穿过黑暗走廊在客厅里会见的米哈伊诺维奇,却是一个深夜出演的波兰难民。他在一个巨大的组织的指挥下,先在美国某医学院的研究所里接受了整形手术,把相貌变得酷似米氏;然后又在一个著名排演场,在世界闻名的好莱坞名导R的辅导下,学会了所谓作家的行为套路,并谙熟了米氏大师的举手投足最后他坐在米氏的客厅里,等着日本武士的到来。
而真正的大师米氏及其夫人,那一刻却已被奥列伽一伙的蒙汗药放翻,正在隔壁房间里昏睡。所以穿过黑暗走廊时,鹰野曾觉察隔壁有动静。奥列伽则是一个坚信自己的犹太双亲均死于苏维埃之手的年轻女性。不用说,她从鹰野进入苏联时就盯上了他。
说到底,这不过是从美第奇家族以来就一直反复进行的、所谓知的战争的一例而已。丹尼尔继续解谜。哪怕苏联正出现柔软的迹象,西方国家想把共产主义无自由的标语,按月地钉进世界大脑的总方针不会变。于是,早与巨大的组织关系密切的报纸社论负责人提出了一个出色的发想:伪造一封日本老学者的临终遗书、虚构苏联文学大师米氏藏有一部世纪奇书而不得出版的故事、并使用日本人启动预案。由日本人操刀,可以不负责任地达到效果。舆论大哗后,他们又利用预先放置在米氏家中的种种物证,把老作家推向风口浪尖。苏联老作家就这样因为一部自己全然不知的自己的大作,被推上了专制的审判台。米氏骚动方兴未艾。即便就在今天早晨,丹尼尔说,一家杂志还在谴责专制,说东方的内部就是如此。
核心的情节是:
那个组织秘密地召集了反苏作家小组。他们用美元买发言,收集了苏联的犹太人问题资料。然后以讨论的方式,让这一作家小组进行长篇小说的制作。他们对米哈伊诺维奇彻底地进行了文体、用语、比喻、会话的研究,当然也绝不能小觑大型电子计算机达到的效果。成为这一部伪作的基础的,乃是一个犹太系难民的无名作家所写的某一家族的历史。组织买下了它,委托专门的作家小组对之进行细部的打磨。之所以那部小说有一些情节很感人,乃是因为还残留着原作的真实。而使作品的结构与文体都扎实像样,也许就得说,那是专业小组集体加工的成绩了!
这个组织是CIA吗?谁都要这么问了。
小说答曰:
这不是一国的情报机关,它是联合了世界自由主义阵营的、统一阵线式的国际组织。
丹尼尔接着自称:他本人,就是采取与如此谋略相对抗的立场上的一个专家。后文中他又披露了自己也不是独行侠,也背靠着某个组织。他追踪一根根线索,几巡天涯海角,终于抓住了乔装大师的波兰人,并根据他的自供,弄清了这本世纪经典的全貌。
无法相信!鹰野大喊道。
信与不信,随你的便。
(四)
如此的作品,不能不使人重新把目光对准作者。
作者五木宽之接着写道:在鹰野的眼里,看见了一匹苍白的马。
如果说五木宽之的《看那匹苍白的马》是一本隐语或谶语之书,那么,这匹不祥的马就是最主要的一个隐语。包括小说的书题,包括戏中戏里那部集体制作的世纪经典的书题随叙事发展和语境变移,这个隐语曾几次使用,含义不断扩展。
五木宽之不露声色地表明了他对短篇小说的观点。
本质上因思想的含义以至于无须拉长篇幅的作品,就是短篇小说。当然,这一借对米氏的感悟写出的概念里,藏着五木对自己这部作品的自负。确实,如此的纸短角多、说清它要说得口干舌燥,其实文库本不过百页。按中国的小说划法,就在小中篇与长短篇之间。
苏联的黑幕专制、与揭露这一专制的国际黑幕;死亡与悲剧的记忆、与一种利用记忆的谋略。在圣经故事中,也有死亡骑着一匹灰马的意象。但是难道它就是那种巧妙得堪称艺术的恶意、并且以自由这一观念为钓饵,给世界设置了巨大的陷阱么?
过早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是小说反复点击的另一句隐语。
到底看见了什么?作者依然并不打算做出充分的说明,而是引出了另一句隐语:今天烧哟,今天是烧的日子。
小说在这里言及一个背景,它同时是小说主人公与作者五木宽之的背景。一九四五年日本战败,十二岁的主人公被收容于北朝鲜的收容所。每天都有人死,尸体被集中一处等着火葬。每逢到了规定的日子,看守就敲着梆子,边走边喊今天烧哟,于是就把尸体拉出去烧。他目击过这一切,过早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北朝鲜收容所烧尸体的经历,与纳粹集中营的烧、更与西方宗教的燔祭遥相呼应。这一笔,夹在一个国际组织伪造营制的一本涉及犹太人历史的大部头构思里,使五木宽之这部短篇达到了相当的难度。
尤其那匹苍白的马。它时时掠过眼前,成了一个冥冥中居高威胁、但又被视为禁忌的意象。随着情节的发展,作者多次使用过这个意象。所谓不该看见的东西,随语境的变幻各有晦涩的所指。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知识分子而言他们对西方文学艺术的先锋,先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迷信之,接着在八十年代摹仿之,后来却逐渐不以为然而最终选择了与之分庭抗礼,并进而在一切文化与政治的领域以批判其为己任当他们突然回头,发觉早在一九六六年五木宽之就发表了如此一部《看那匹苍白的马》,他们瞠目结舌,只觉不可思议。无法不承认:不仅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哪怕在今天,这样的思想也是罕见的。
怎么可能呢?
五木宽之怎能拥有如此拔群、甚至堪称预言的眼光?他真的能被称为短篇作家了,凭着这俯瞰着人的认知规律的作品。
幸亏集子中的其他作品,都是正常的也即平常的篇什。否则我们就真碰上预言家了。我还没有读过这位作家的背景或个人历史。从文库本扉页上的作者简介得知,《看那匹苍白的马》虽不是他的处女作,也是他早期的最初(动笔第二年)作品。再之前,他有日本战败后在北朝鲜囚禁九死一生的少年经历。他显然对俄罗斯有着独特的把握,而且并非只因出身于俄语专业。他对西班牙内战的观点几可称为思想卷入,对共和派倾注了很深的感情。但是,单凭这些,还不能解释那匹苍白的马。
凭这一篇可以猜测,他可能是最重要的作家。当然由于这一篇的木秀于林,对它的个案研究应该是一件长期作业。我预感,揭破和究明他的精神履历与思想构成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显然知识界对此远没有足够的基础准备。顺便再抄一个信息:五木宽之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曾说:美苏冷战结束后,将出现未曾有过的反动的季节。(新装版第317页,解说)
又是一个惊人准确的预言。
也说不定,他在起步之初得到过一种深刻的启蒙、或者一语点破的指点。总之现象就是这样,他用一匹苍白色的马,提醒世界正临近的危险。当然世界没有留意、甚至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这对于作者,或许未必一定是一桩坏事。倒是我对自己二十年一直记着他这件事饶有兴趣。找来原作读后发觉,当年怎么吃惊,今天就还是怎么吃惊。
究竟什么才是五木宽之投身文学时的思想焦点呢?换句话说,在他那时的视野里闪过的、那匹不吉利的白马,究竟象征着什么呢?
不知道。如书题的呼唤,我们唯有注视而已。
我们只能追随着作者潜意识中因阿尔泰语言基因的暗示、写出的那匹蒼ざめたsaral或者būrul色的联想,注视那匹追逐着我们的不祥的马,看看它最终要带来什么。
二○一三年岁末,日本归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