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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 北厂风云变,人生数十年。 2. 一部全方位多角度反应一家老企业在不同历史时期干部职工人生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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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部全方位多角度反应一家老企业在不同历史时期干部职工人生的小说,这是一部奋斗的小说,夹杂着苦与乐,酸与甜。风雨后总有彩虹,文章字里行间展现出改革使企业生机勃勃的新面貌、新气象、新硕果。小说用平凡的人与事勾画塑造出大公无私、任劳任怨的基层领导,讴歌了在平凡岗位上做出不平凡成就的军人、劳模等众多可歌可泣,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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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万家顺,一九四0年出生。黑龙江省泰来县人,工人,齐齐哈尔市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在一线工作数十年,多次获得奖项与表彰。现已退休,寄情山水,二00五年,参加齐齐哈尔市仙鹤节民间展销会。展品同行在评比中荣获一等奖。爱好历史与文学创作,赋闲在家时想起年轻的时候的往事,提笔写出多篇文章,曾在报纸连载数篇,反响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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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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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爱的路上
一
大千世界,悠悠万事,风云变幻、扑朔迷离。
北厂,紧跟神州大地的步伐,大胆突破指标,日产百辆小轿。全厂上下积极响应。党委书记、厂长、部长、各处室大批干部、工程技术人员,纷纷下到一线,蹲点到班组,加班加点完成任务。
车间内外,红旗招展、马达轰鸣。各班各组不断传出刷新记录的好消息。报喜的锣鼓声,祝贺的鞭炮声唢呐声,声声不断、通宵达旦。
工作时间,大家伙儿七顶七连着转,生产车间歇人不歇马,昼夜生产。致使风动工具破损严重。此刻采购已经来不及,远水难解近渴。抢修辅工车间不足十人,维修组急得火烧屁股。车间主任们也坐不住,急得嘴上起泡左一次右一次,接二连三向总厂打报告汇报情况。劳资处接到报告和厂长批文后,不敢拖拖拉拉、拖泥带水,迅速从其他单位调来多名钳工,很快维修好破损工具。
劳资处给辅工车间调过来的维修工人中有位老青年,二十八岁,姓伍。原单位送他绰号,伍三郎。至今没有娶妻生子。人倒是老实巴交,憨憨厚厚,不过肥大的工作服他一上身,就显得衣不适体,逗得人们前仰后合、捧腹大笑。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准备组于师傅却很厚待他。于师傅,姓于名祥,车间里,都叫他怹师傅。
小伍调来车间一年多,早来晚走,他的一举一动,怹师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时常当众为小伍形象打掩护。
怹师傅为什么这样护着小伍呢?大家都有些纳闷。日子长了,人们才明白师傅的良苦用心。原来,怹师傅在风城市郊区江西农村平安乡和平村里有位同乡老友。老友有个姑娘叫玉秀,常到乡里开会。玉秀听人议论,说不少农村姑娘都往城里奔,城市姑娘都往军营跑,这是时髦的事。
玉秀心眼也有些活了。她哄着爸爸妈妈托城里于大叔给他找个工人对象。玉秀今年二十六,也老大不小了。老乡夫妻俩为女儿的婚事着急上火。最近,他们老两口为这事,时常愁眉锁眼。可是,怹师傅这边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最近这些日子,他悉心揣摩小伍和老乡丫头。岁数不差上下,个头高矮也恍惚,就是小伍长相不那么理想。
可是丫头是乡下姑娘,文化有限又没工作,这么反复一衡量,他心里认为这对青年男女现有条件旗鼓相当,半斤对八两。如果从中给他们搭个桥引引线,很可能就成了。怹师傅想到这,不由喜形于色,可转念又一想,保媒这差事压根从来没干过。怎么办?他猴子吃辣椒,抓耳挠腮不知咋办才好,急中又想起评剧《小夫婿》里那媒婆的德行,越发不好意思。但是,这事是老友相托,玉秀侄女正热切期待。良机转瞬即逝。就在这左右为难的节骨眼儿上,怹师傅决定硬着头皮,摸石头过河。
七月份的一天,骄阳似火。忙碌了一整天的怹师傅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鼓着勇气向小伍所在的钳修组走去。小伍正在收拾工具,见怹师傅走过来,便一边热情搭讪,一边随手拿过身旁的工作凳让怹师傅坐下。
怹师傅刚坐定,不知怎么了,原来准备的嗑,一下全噎住,无从开口,喃喃不出个所以然来。小伍莫名其妙,一时心里有些嘀咕,尴尬瞬间,怹师傅装作若无其事,拙嘴笨腮直问小伍:你有对象吗?突如其来的问话弄得小伍一愣神,直勾勾瞅着怹师傅,嘴上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没有那就好,怹师傅这话一出口,小伍听着,心里产生想法,这人冷血无情,饱汉不知饿汉饥,低头没有言语。
其实,怹师傅早就了解小伍没有对象,问话纯属自我解嘲,不过这时他心里稳当多,嗑也来了!
小伍啊,师傅想给你介绍个对象,是咱江西农村的,姑娘今年二十六岁,人生得俊俏,个头能比你猛些。怹师傅一口气不停地介绍,勾起了小伍心酸的往事。
以前也有不少人给他说亲找对象,可对象不是傻头傻脑,就是人模狗样。偶尔也有好样的,不过一见面人家就呕了,马路压也没压就拜拜了。所以,一直拖到如今没成家。听着怹师傅叙述。
小伍心喜。
岁月嘲弄不饶人,
眼见自己三十奔。
幸得今又师傅问,
乐在眉梢喜在心。
小伍心里高兴,怹师傅一旁偷偷用眼溜着,心想有门。继续又说:玉秀有个弟弟,在外地念中专。一家四口人,有房有地,远近十里八村都有名的富余户。
怹师傅讲完,接着问小伍:伍啊,你看这条件行不行?小伍没犹豫,脱口而出:行!
要是行,今晚下班,你回家和你家里人合计合计,明天我听你的口信。
今天下班回家,小伍来了精神,嘴里哼着小曲,兴高采烈回到家。腿刚一迈进家门,马上告诉娘:娘,班上师傅又给我介绍一个女朋友。
娘正在放饭桌准备吃饭。耳听儿子说有人给他说亲,心里高兴,乐得嘴合不上,脸上皱纹都开了。好啊!是哪儿的姑娘?是咱郊区农村的。娘一愣神,自言自语,农村的?
正在这个当,住在附近的小伍大姐吃完晚饭没事想来看看娘,漫不经心推门进来。小伍见大姐来了,又把对象的事重复一遍。大姐瞅着小弟高兴的劲,也捧着随口说农村姑娘挺好,憨厚、朴实、勤劳。治家过日子错不了。
娘听着不对劲,心急,一时憋得慌,赶忙插嘴:以前咱老邻居,你张婶、李姨都说农村姑娘土包子开花,更难治。
小伍听着刺耳,脸一沉,很不高兴。大姐见小弟不愿听,便见机反驳。妈,别听那些老太太无事生非,东家长、西家短。说起来叨叨个没边没沿。
小伍听着,大姐说的话很顺心。接茬,还是大姐说的在理。
娘看儿子表情,听女儿反驳,连忙顺风使舵、顺水推舟,赔着笑脸。我随便说说,别当一码事。不管哪的姑娘只要你愿意,娘绝对没挑。老太太把话拉回去。
小伍一夜翻来覆去,浑浑噩噩,一觉醒来,已是天亮。
淡红色的霞光在蓝天的衬托下格外辉煌。远处几朵白云,慢悠悠,似动非动。人们在大街在小巷、社区、广场晨练,有的打拳,有的练剑,有的长跑。
高高长长的电线杆上有两只欢快的喜鹊。一会儿飞这儿,一会儿飞那儿,喳喳叫个不停。一会儿后,锻炼的人们逐渐散去。上班族们三三两两,一拨一拨开始进厂。
小伍很早到了车间,赶忙去找怹师傅。怹师傅刚到车间,这时候正换工作服,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面前的长凳,让小伍坐。小伍急着回班组听安全讲话。赶忙说声我们家都同意,一溜烟走了。
怹师傅为什么急着听小伍回信呢,原来明天是月末,正好是该月最后一个星期日。他想借机下乡,赶早不赶晚,抓紧时间,别耽搁了这门亲事。
二
怹师傅计划想得挺周到,可事偏不凑巧,前两天老伴拉拉乎乎,老儿子小六感冒发烧,只给孩子吃片药,事后也没在意。昨天晚上孩子刚躺下突然呼呼直喘,老两口都吓傻了。一前一后领孩子去工厂医院。医生检查完说是肺炎,必须住院打点滴,如果耽误会有生命危险。
住院那些天,全家七八口人就靠怹师傅六十几元钱工资过日子,哪有钱让孩子治病住医院。怹师傅,像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老伴是家里的内务总管,苦衷只能埋在心里。她冥思苦想,说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硬挺着。可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物件,怎么办?忽然,她想起仓房里有百十个鸭蛋。这鸭蛋可是孩子和大人,夏天一身汗,冬天满脸霜,拔野菜,弄酒糟,背麸子辛辛苦苦饲养的两只母鸭下的。鸭蛋日积月累攒下了,全家人都当成宝贝谁都不去动,等着秋天腌上,全家人改善伙食。余下的,留着怹师傅上班带饭盒。现在顾不上这些了,老伴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想法和怹师傅说了。怹师傅沉思片刻答应到自由市场卖鸭蛋。
第二天,巧遇全厂停电串休。怹师傅借此机会起个小早,吃过饭后,把鸭蛋从仓房拿出来和老伴数了又数,分别装在两个铁桶里,然后,推出自己叮当乱响的自行车。又让老伴从屋里拿来一根结实长木棍横在自行车货架上。每头各挂上一只装着鸭蛋的铁桶,用绳子左右系了几扣系死在货架上。怹师傅推着走了。先是走了几步。后来他一迈腿骑上。车轮一走三晃,慢悠悠地向自由市场骑去。他一边骑着车子一边留心看着周围。生怕熟人看见自己。心里暗想可别让车间知道了。心想着,不知不觉到了锋铁市场。这个市场原本是个很大的柴火市。后来,把卖柴火的挤到紧里面。临街部分就成了锋铁市场。市里的无业人员,附近郊区农民,变成了小商小贩。他们在市场里经营贩卖一些农副产品、水产品。还有一些杂七杂八旧物。
怹师傅推着鸭蛋在市场里找个最背的、紧靠里面的位置把两桶鸭蛋小心翼翼放到地下。抬头瞅瞅周围,把破车子依靠在一旁。不声不响蹲在那卖鸭蛋。
他待了大约一刻钟的时候来了个高个买主,眼瞧着鸭蛋嘴上问老爷子,这鸭蛋咋卖呀?三毛五一个。能便宜点吗?这就够贱了,买回腌上,青黄不接菜贵时,拿出一吃,好吃还便宜。说的也是,这桶里装有多少个鸭蛋。不多不少五十个。好,这五十个我买了。说着高个子买主蹲下把手里呢绒袋编织的筐放在铁桶旁边。随后,把筐里装的碎草倒在旁边地上。怹师傅看着,心暗想这买主还是有备而来。
过了一会,又来一个小矬子买主凑到另外一只铁桶旁。顺手从桶里拿起一个鸭蛋掂量着,这鸭蛋挺新鲜。新鲜,那可是自己家鸭子近日下的。
矬子一扭头,去问高个买主。大哥,这鸭蛋多少钱一个,高个仍然低着头一面往筐里装鸭蛋一边回答:三毛五一个。矬子见高个不愿理他,转脸又问怹师傅,这桶里有多少个鸭蛋?整好五十个。那好,这桶我包了。说着矬子弯下腰一对一对往筐里装。
他装着装着猛然看见高个往筐里装一层鸭蛋放一层碎草。便搭讪着,大哥,那草能给我点吗?高个带搭不理说,紧里面柴火市有的是草,自己去弄。
矬子一听,提起装有鸭蛋的筐,直奔柴火市跑去。怹师傅猛一愣觉得不对劲,急了。三步两步追上去。追出五六十米,才把矬子扯住。两人撕吧好一会,矬子才松开手中的筐。
怹师傅气得大声嚷,我活这么大岁数头一回见着你这样买东西的。矬子脸不红不白,看你这小气劲,谁还能骗你几个鸭蛋不成。
转身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乐呵呵地说大爷你先把这筐拿回去,我去弄点碎草,去去就回。说完,他大摇大摆往柴火市走去。可怹师傅盛气难消,一面往回走一面嘴里叨咕,这人太不像话,脑袋耳朵气得嗡嗡响。
怹师傅往回走,情绪稍加冷静,猛然想起还有个买主。不由心慌了起来,加快脚步,他边走边抬头看望。看见铁桶依在一旁的破车子边,可高个买主不见了。擦下眼睛,仔细向周围看看,仍旧没有那人的身影。
这时候,怹师傅恍然大悟。自己真的二了,使骗子得逞。更让他窝囊的是上当受骗竟不敢声张报警,哑巴吃黄连,苦也不能言。心里叫屈,这是啥世道,上哪去讲理。只好忍气吞声,蹲下无精打采地把夺回来的十几个鸭蛋用手往空桶里装着。冤家路窄,这时,车间副书记乔汝虎去市里听报告会刚好回来,从这路过,歪打正着碰上怹师傅在那漫不经心摆弄鸭蛋。乔汝虎故意咳嗽一声,怹师傅一扬头正好和齐汝虎对眼,他脸一红低下头。乔汝虎不客气,老于呀,你这是干嘛呢?怹师傅没理他。乔汝虎出言不逊,咱们车间讲过多少次说过多遍,工人不能进自由市场寻生意做买卖。你要知道这是不务正业,投机倒把行为严重说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你这头一回放你一把。如果再有一次就让你上车间大会当众出丑。
乔汝虎训斥完走了。怹师傅把破筐一撇,沮丧地回到家。一句话没有,一头倒在炕上。老伴急忙过来,询长问短,可他一声不吭。老伴没多言语,自己个磨叨,这家全靠你,有啥生气的。老伴看鸭蛋少了一半,随便一说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呗,生的哪门子气。怹师傅再也憋不住了,一翻身坐起来,卖个屁,让人骗走了!老伴一愣,骗走了?她有些糊涂,想问,怕老头着急。忙说,财去人安乐。老头啊,千万别上火。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咱家熬过这段就好了。自古三穷三富过到老。
今个,真他妈倒霉。还碰上了车间姓乔那小子,说我不务正业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老伴不服气,卖自家鸭蛋,咋叫投机倒把呢。人家嘴大,说啥也得听着,工人啥都不许干,工资还不长,就让熬着。
三
怹师傅一股急火,发烧了。星期一上班吃了两片退烧药,情绪低落。早晨,车间安全讲话他往墙角一靠提不起精神,这种异常表现,莊班长就看在眼里。
安全讲话结束,他把怹师傅叫到身边。老于,你不舒服?
没有!
没有你装的哪份蒜。打的什么蔫?开夜车?没有睡好觉。在场人男女个个都抿着嘴笑。
怹师傅吞吞吐吐,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莊班性急,我说老于,你怎么了,扭扭捏捏倒像个姑娘。莊班长一再紧追逼问怹师傅无奈终于说了。
我老儿子,小六感冒烧成肺炎。
那赶快住院别耽搁,点下滴就好了。怹师傅愁眉苦脸,还有好几天才开工资。
莊班长这下才恍然大悟,二话没说立刻从衣兜里掏出四十五元人民币递给怹师傅。怹师傅愣是不接,并说你这钱是俺老嫂子留下给你跟孩子们的生活费,叫你买油盐蔬菜的。我拿着,你们咋办,莊班长来气,我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孩子治病要紧。我们吃点啥还不行。家里有小半缸苤蓝疙瘩咸菜。对付对付一混就过去了。孩子治病是大事,赶快拿着别再磨蹭了。硬把钱塞在怹师傅手里。旁边的师傅们也帮腔,于师傅拿着吧,肺炎耽误不得。如果钱不够你吱声,大家给你添上点。
怹师傅感谢涕流,心热乎乎。谢谢大家。莊班长又催促着快走吧,过两天我再和工会说一说,接济接济你家。旁边师傅也催,快去吧,放心,这边工作还有我们。
怹师傅走了,车间里忙的热火朝天。总厂出口产品上马。车间矛盾凸显了出来。原有旧工装一概用不上,制造新装备谈何容易。时间紧任务重,技术复杂、精度高。责任摆在那,重重压在每个职工、干部、技术人员身上。
车间决定发动群众向大庆人学习。晚上召开了誓师会。会议由工会主席秦春主持,车间支部书记辛大云做了动员。当前我们面临的任务,是对每位干部和所有技术管理人员最严峻的考验。辅工人惯称能打硬仗、善打硬仗、会打硬仗。有铁人战天斗地的精神,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精神。我深信每个职工都有那么一股热情,有那么一股干劲。提前完成任务是不成问题的。最后,车间等着,期待着每个班的喜讯,为你们祝贺!
接下来各班各组发言,钳工二组组长向讲台走去。他说,我们钳二决心做到,
不怕任务千斤担,
越重越要挑在肩。
宁可昼夜熬红眼,
苦战闯过困难关。
全组齐心拼到底,
誓保任务一定完。
旋工组,张班长挺胸阔步,来到讲台。
旋工一切准备好,适时开展三班倒。
实行歇人不歇马,进度每人搞承包。
生产设备连着转,保质保量准时交。
后面,热工组、综加组、钳修组纷纷登台亮相表态。坚决打赢出口产品工装大会战。打出国威,打造名牌,圆满胜利,交出一份优秀的答卷。
会议落下帷幕刚过一宿,战役就打响开始了。所有职工都鼓足了劲比着干,赛着干,抢着干。市劳动模范工厂标兵准备组班长莊克兴,更是忙碌不停,虽说他已年进半百,但精神头不减当年。他干嘛都行,一呼百应。工厂授予他多面手的光荣称号。每天他上班很早很忙,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酷暑隆冬。车间里,最早看到的身影总是他,一到车间马上操起笤帚拿着铁锹从车间东头扫到西头,从车间北门扫到南门,一年四季他默默耕耘。车间空气清新,环境干净幽雅。当有人问干嘛天天这么勤快。他常说,我高兴,对大伙也有好处。这句实话是他肺腑之言。听起来并不惊天动,但是他字字句句伴随着劳模的汗水和奉献的心血,高尚而美丽。非但如此,他还是一名出色的天车工。他使用的车是三无红旗设备。无灰尘、无油垢、无故障。为配合打好出国产品工装、大会战,他宣布承诺:
天车保证服务好,召之即来马上到。
听从指挥稳准快、按时相伴当配角。
他言行一致,表里如一。自己稍一有空总是帮助磨床组体弱女同志,把大货重货从磁盘上搬上搬下。无论谁求他都是有求必应。车间里和他朝夕相处的老少爷们皆称他位热心肠的多面手,助人为乐贴心人。天有不测风云,正在莊班长昼夜奋战之时。山东来信,信中说,母亲有病,速归他看着信眼圈湿润了。多么想飞到母亲的身边。十几年峥嵘岁月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老人。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又怎么能离开呢?
天车独一份,我走了势必影响会战,保证跟承诺岂不是成了空谈?关键时刻,莊班长左右为难,才真正理解忠孝难以两全。
中午回家,他把信交给老伴。老伴小学文化,看信上的字,猴子吞枣半拉儿嗑叽,但大意还是明白了。看完信她心情沉重,回去吧!看看娘。这些年,我省吃俭用积攒几个钱,路费不成问题。再说,娘七十多岁老人,身子骨又不硬朗。说不好听的,岁数大,有今天没明天。想儿想女,回去吧。老伴的一席话让莊班长含泪悲戚。他没言语,低着头唉声叹气。
其实老伴明白,老头对工厂里的事一个心眼,像命根子。
静了一会儿,莊班长和老伴商量:你能不能代我回家看咱娘。车间会战我脱不了身。
你呀,一年到头总是忙呀忙。你要能脱身,月亮得从西边出。
莊班长听着一声不吱。屋里两人闷了一会,今晚下班我去买火车票,你明天就起身。老伴没有回话。不行!我再发个电报,让小弟他们到火车站接你。老伴能说什么呢,只好乖乖答应了。
次日,莊班长送老伴去火车站。一出门正碰上怹师傅,他们两家一趟房。互相来往都很熟。莊班长老伴对怹师傅说:老于大兄弟,我回山东老家。你大哥就知傻干活,一忙起来啥都忘,你提醒着他,别忘给孩子们买菜做饭,生活费给了他,兜里有钱。怹师傅应承着。
莊班长老伴走了不久,怹师傅老儿子小六就生病了。怹师傅卖鸭蛋,心想换俩钱给孩子治病。没料到,半道又被人骗了。正当怹师傅心急如焚一筹莫展的时候,莊班长雪中送炭拿钱给孩子治病,怹师傅感慨万千。这钱,是莊哥孩子们苦着身子从嘴上省下来的钱,久旱逢甘露的救命钱。
第二章 关爱
四
时过一个星期,小六出院。全家的烦恼云消雾散。这时候怹师傅又想起提亲的事。
今天时逢休息日,他很早吃过饭。天虽然雾气沼沼但并没影响他出行,坐上通往渡口的公交车。不一会到了终点站,他下车,马不停蹄到渡口买票上了船。船上有大汽车、小马车、自行车、牵牛的、赶羊的、挑担子的、担袋的。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客满济济。
船靠了对岸,雾气已经消散,红红的太阳,蓝蓝的天,淡淡的白云,像一幅美丽的画卷。怹师傅大步向平安乡和平村走去。走了好一会,眼见老乡家的影子。常言望山跑死马,看见影子又走了老长时间才到和平村老乡家的小院门前。
老乡没有下地,正在院里收拾农具。耳听有人走进院里。一回头见是老朋友于祥。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唉,老伙计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当然是东风了。
玉秀娘在屋里听见外面说话声,慌忙走出屋,看着怹师傅含笑说:这不是他于大叔吗?
老嫂子你好。
好!快进屋里坐吧。老乡两口子左右陪着进屋坐下。老乡拿过烟笸箩,递给怹师傅:卷一棵吧,这是新烟叶,成色好、口味正。玉秀娘端来刚沏的花茶。放在怹师傅面前方桌上。走路渴,喝杯茶吧。
老嫂子别忙活了。咱两家也不是外人都没挑。
是呀,你也好久没过来,你大哥,常常叨念你。
玉秀娘话说一半老乡抢着说:可不,地里庄稼活太忙,要不我早就去市里,看望你们一家子。
说话间,玉秀在地里干活回来。她刚走进院里,她娘慌张走出屋去告诉玉秀,你于大叔来了。玉秀听着心里很高兴。但,脸上并没表露。她用手理理散乱的头发,跟娘走进屋里,很有礼貌地打招呼:于大叔来了,唉,听说,你们工厂挺忙?
忙!要不我早就过来。
老乡接茬:你于大叔的工厂,一年四季都忙。不像咱农村,还有农闲的时候。
玉秀转个话茬:这天真热,于大叔,你们先唠着我去洗把脸。
去吧,你忙你的。
玉秀找茬出去。老乡用眼瞅着老伴,我们老哥俩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个得开怀畅饮。
那是自然,过会儿,我下厨给你们炒几个菜,老乡乐滋滋地看着怹师傅,咱哥俩一醉方休。
怹师傅马上摆手,这可不行,一会还有正事喜事要说。
玉秀在对面屋里洗完脸。正在梳理头发。听到喜事二字,心里暗自高兴。玉秀娘看下时间都已经中午了。她赶忙去厨房忙活饭菜。
怹师傅刚想告诉他说亲的事。可玉秀娘一阵风出去,只好扭头对老乡说,最近我给玉秀物色了一个对象,人挺好。老乡听了很高兴,你工作繁忙还没忘了这桩事。这哪能忘呢?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
老哥俩唠的有声有色,谈笑风生。厨房里玉秀娘刀勺齐响,忙活不停。怹师傅,还想继续介绍说亲的事。
老乡摆手让打住。他怕老婆不是一两天,有名的惧内。过会儿酒桌上你再说。她们娘俩都在场,大家可以合计商量。
厨房里玉秀娘突然喊了一嗓子:放桌吧。玉秀马上到厨房搬起方桌,放到老乡屋炕上。老乡起身到厨房,在橱柜里拿出一瓶北大仓酒。笑着对怹师傅说:这酒放一两年了,就等你来。这北大仓,北京人都十分喜欢,抢手货。
说话间,一桌酒菜摆满,老乡让怹师傅坐在炕里边,自己脱鞋也爬到炕里边。玉秀和她娘都坐在外面。玉秀启开北大仓酒,先给怹师傅斟上一盅。回手又给爸爸倒上一盅。接着又给娘和自己各倒一杯清凉饮料。然后她端起一杯饮料,这头一杯,为于大叔接风洗尘,我干了。
慢,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整景了。好,大叔陪你一盅,杯盅相碰两人一干而尽。
老乡接过话茬,现在长大了,常到乡里村里开会。一开会吃呀喝呀,学会了这一套。玉秀娘听着不舒服,这一套你也得学着点,要不你哪能上去大场面。怹师傅也跟着推波助澜,现如今,讲究这一套。
老乡有些扫兴,不吱声了。玉秀给怹师傅又斟上一盅酒。自己也倒了半杯饮料。看爸爸对他们说的话从心里气不过,便不偏不倚,说:事也不能一概而论。爸爸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一开会就吃吃喝喝,总不是正事嘛。大家笑了,老乡也不再计较。
酒桌上,又开始频频举杯,气氛活跃。
五
酒过三巡,怹师傅溜一眼玉秀,正经地说:我这次来是特意给玉秀侄女提亲的。
玉秀娘一听打心眼里高兴,快言快语,你于大叔操心受累了。
老嫂子你这就外道了,大侄女的事我帮忙是理所当然,应该做的。
小伙子姓伍名杉,二十八岁。每月工资四十五元多,是前些日子新调我们车间修理钳工。个头与玉秀恍惚,现在家里只有母子俩人一起生活。哥哥、姐姐早已结婚成家。他们都各自单过。
老乡听完,自言自语,家庭人口挺轻,个头没啥关系。玉秀娘接话,岁数也挺相当。工资,以后能涨吧?能涨!他年青,涨钱的机遇多着呢!
他爸活着时候,自己家里就有房。三间土房中间开门。就在工厂附近,自建路。老爷子过世后大孩子们都出去了,房只有他们娘俩住着。人家老实厚道。你们全家看看,这条件这人家、这小伙,行不行?
老乡,玉秀娘,老两口齐说:行!
玉秀娘,瞅着女儿,你于大叔看中的人,准没错。玉秀,你听着怎样?
玉秀已经喜形于色。却不好开口,支吾着:娘!我听你们的。
老乡调转话茬:婚姻这事,凭的是缘分。有缘千里能相会,对面无缘不相逢。那七仙女董永一个天上一个人间。他们就是有那么一段缘分。
小伍、玉秀,他们也是缘分。小伍,不调到我们车间,我上哪认识他,天时地利,终成眷属。老乡夹口菜吃完把筷子放到盘子上。略有所思,这事得抓紧办,省得夜长梦多。怹师傅放下酒盅。表示赞同。
玉秀娘心急插嘴,我看今天玉秀就跟他于大叔去。明天礼拜一他们就见面。玉秀喜出望外,但嘴上却说:娘,急什么。
傻孩子,你都二十好几了。你不急,娘可急着哩。
怹师傅听了,斩钉截铁:也好,一会吃完饭歇一歇。玉秀收拾收拾,我们爷俩一起走,按老嫂子说的办。
大家想法一致,老乡看下时间。好吧,抓紧时间,渡口还有最后一班船。
玉秀去梳妆打扮,身穿纯白色丝绸短袖上衣,下着黑料短裹裙,肉色高装弹力袜,脚下奥特乳白色的女皮鞋。黑白相衬显得更加俊俏、干净利落。
老乡穿上鞋,慌里慌张去套车。玉秀娘心里担心玉秀,便说:你于大叔,玉秀从小到现在没有出过家门,你多费心思,哪里不周多担待些。
老嫂子放心吧,委曲不着她。
玉秀在一旁,娘,人家都二十多岁了,你放心吧!再说于大叔也不是外人,不会有事的,别再担心了。
说着,他们三个人一同来到小院,老乡已经把马车套好。玉秀,怹师傅刚想上车,玉秀娘喊声:等等!去拿床棉被铺车上。别弄脏他于大叔和孩子的衣服。
玉秀听娘这么一说,三步两步跑回屋里赶忙挑床旧被子铺在车里面。回身让于大叔上车。怹师傅不肯,我坐在外边得劲。你坐里边吧。玉秀不再推让,腿一抬坐在车里面。驾!马车轱辘、轱辘启动。
玉秀娘,还站在那望着,怹师傅高声说着老嫂子,秋后有时间到我家串门去。
好哇,有时间一定去。让她婶和孩子们也来咱农村玩玩。
马车走远了,玉秀娘还是站在那没动。玉秀举起双手摆动着呼喊着。娘,放心回去吧。马车飞奔渡口,老乡的家,渐渐抛在后面。大江像一条弯曲的长龙,朦胧可见。车越走,渡口越看得清晰。这时玉秀娘才回身慢腾腾回屋。
渡口到了,怹师傅和玉秀买票上了船。不大一会工夫船起航。老乡和怹师傅互相摆手告别。大船驶向江中心,老乡才赶车回家。
蓝蓝的江水,温柔的小风,波浪拍打着江岸,发出哗哗的江水声。船的后面轮机搅起,朵朵晶莹的浪花,在阳光映照下耀眼夺目。船上游玩的人们有说有笑,兴致勃勃。怹师傅、玉秀瞅着他们,不知不觉船靠了岸。夕阳照射在江水中,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
怹师傅与玉秀溜达着过了江,来到九路公共汽车站。等了片刻,上车回到了家。
老伴正领孩子们吃晚饭。她见玉秀来了,忙起身打招呼。大侄女来了。
婶,你吃饭吧。
你们爷俩先歇歇。这口饭婶扒了完,马上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玉秀拿过提兜。婶,这里有些苞米和香瓜。我妈说让婶、弟弟妹妹尝尝鲜,多了我和大叔拿不动。
大老远拿够多了。累吧。
可不,我们爷俩轮换拿,还累得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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