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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金陵十三钗》《四十九日祭》等影视作品的热映,把国人对于抗日战争这段历史的关注,搬演到前台。同类题材作品会有很大的读者需求,会有一大块市场空缺亟需填补。作为一个80后作者,对于这一严肃历史题材进行反思的作品,尚未见到。《花与雾》可以说是80后、90后作者中,叙写这一题材的*部作品。 2.《花与雾》在题材及选取视角上,与小说《朗读者》有一定相似之处。《朗读者》能改编成电影,获奥斯卡大奖,说明国际上对于二战反思的*前沿声音,已从正面控诉战争罪恶,转入探究战争给普通的亲历者们造成的持久创痛。而统观国内出版界,反思抗战的作品有之,而对战争对亲历者及后代人造成的心灵余震加以探究的作品却并未见到。这是《花与雾》视角的独特性,创新性之所在。若在宣传中对此点加以突出,将是本书的一大卖点所在。
內容簡介:
爱情,不过是千山万水中的惊鸿一瞥 浮光掠影,雁过无痕
關於作者:
宁以安,本名崔秀霞,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研究生,发表及出版作品 30余万字,出版有随笔集《草木有本心:诗经植物札记》,小说、散文、评论及人物传记作品见于《长江文艺》《北京文学》《人民日报》》等报纸期刊,并收入各类文集、年选。曾获首届THE NEXT 文学之新全国新人选拔赛全国二十强,以及首届全国大学生人文原创大赛全国百强等文学奖项。
目錄 :
引子001 第一章 弦歌 007 第二章 柔软 025 第三章 少年,少年 043 第四章 倾城 063 第五章 琥珀 085 第六章 港都夜雨 103 第七章 裂帛 125 第八章 花凋 145 第九章 雁归来 159 第十章 清秋节 173 第十一章 私语书 187 第十二章 西苑 215 第十三章 少女被囚禁在照片里 233 第十四章 百花深处 243 第十五章 黄昏的玛格丽特 253 第十六章 曲终人不见 263 后记 深情与孤意 273
內容試閱 :
2007年,北京798艺术区,一场画展的开幕式。
在一处装修颇有些先锋意味的展厅里,墙壁上挂着新晋画家吕桥的作品。现场觥筹交错,男艺术家们或光头或留着长发,女艺术家们和女粉丝们穿着低胸小礼服,在人群里像鱼一样穿梭往来,手中端着高脚玻璃杯,里面的红酒映着迷离的灯光摇漾如琥珀。艺术家们在忙着互相寒暄,交流着对某幅画作的观感,众声喧哗,极端热闹。
穿朴素灰色毛线衫的老头子宋天泽是这里面极不合时宜的一个人,简直就像是异类。晚辈吕桥出于对他的尊敬,也怕他一个人在家中寂寞,特地去接了他来参加自己的画展。然而在这些流光溢彩的小礼服、高跟鞋之间,天泽是很无措的,像孩童般有些慌乱。他就像是穿越时空而来的怪物,啪的一下就穿越到这儿来了,极端突兀。
展览的最后,是一个小型的媒体见面会,画展的主人吕桥走上演讲台,记者们都簇拥上来,争着问他一些有关先锋艺术的问题。
宋天泽颓然地在旁边的观众席上坐下去,到老来,血压高,站一会儿就会头晕,眼前发黑,胸口憋闷,那口气总像是要上不来。
他就是在那个恍神的瞬间看到她的。
他等了她那么久,找了她那么久。
她挤在人群里,扎着马尾,穿着牛仔裤和帆布鞋,手里拿着笔记本、相机、录音笔,有一些仓皇的样子。
在一群时尚人士中间,在各色的眼影、唇红、粉底、香水、黑丝、高跟鞋的夹攻中,她亦是恍如异类的存在,身材颀长,有流利的线条,穿简单的白衬衣和蓝牛仔裤,极清爽清凉,像蓝天、白云和流水。
脸上未施脂粉,眼眸像两潭清澈而安静的泉水。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如蝴蝶的触角,令人不忍心去惊动。眼睛下面靠着鼻梁微微有几粒小雀斑,脸颊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嘴唇便是少女天然的玫红色。
这副样貌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描摹过一万遍。时光似乎于刹那间回转。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抽紧起来,血流迟滞,那种极钝重的、类似于痉挛的疼痛开始牵扯着他,身体简直虚弱得要承受不住。
他捂住胸口,颤巍巍地站起来,扶着椅子的把手,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过去,腿脚僵硬发麻,脚步陷进羊毛地毯里,被吞没般的暄软无力,仅仅几步的路程走起来倒似有几万里的漫长。
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哗的人声,耀目的灯光,高调、张扬、夸张的笑闹声,似乎都被蓦然地抽空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真空,而这真空里只有他跟她。
他走至她面前。嘴部肌肉僵硬,口唇干涩,舌头仿佛有千斤重,如同梦中被魇住般不能发声。
良久,他润了润干涩的口唇,发出一个极平淡无奇的音节。
他说:姑娘。
眉眼间依稀相似,但这终归不是她,他找了半个多世纪的人。
喑哑暗淡,像一枚生锈的铁珠扑到灰尘里,吐出来的那一刻就湮没了声息。
然而她竟听到了他的声音,隔着一两个人的距离,转过头来寻找声音的来源,继而她的目光落在宋天泽身上,她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充满疑虑。是呢,以她尚青涩浅薄的人生阅历,她想不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这种场合跟她搭话的理由。
宋天泽想得出来她眼中映现出来的自己的样子,烟灰色毛线衫,布满褶皱的米色棉布裤子,高大的身材整个伛偻下来,像一副皱了的皮囊。
她瞳孔清澈如水,反能照人如镜鉴。他本相尽现,无可遁身。
他浑浊的眼睛因微茫的一点希望,而散发出光芒,他斟酌着词句,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楚忆城的人?也许是因为紧张,他的舌头有点打结,简单的一句话像是用去了全身的力气。女孩子看他一眼,有些诧异地摇摇头。她甚至不太清楚这个名字到底是哪几个汉字。
眼前的老人,满布皱纹的脸上,那充满希冀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低着头喃喃地说:她如果还在的话,应该和你祖母差不多大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现在正在写一本回忆录,想请你做一些文字整理统筹方面的工作。先预付给你三万块稿酬,可以吗?
女孩子低下头去考虑,未扎住的几缕发丝掠过两颊,微风里扰扰地拂动着,痒痒的感觉。老人开出来的价码很诱人。而她正是等钱用的时候。这个茫茫无尽的物质海洋,她淹溺其中,不得超脱。
走在西单的大街上,那些新款的服饰和化妆品永远有着最魅惑人心的色彩。
他看出了她的疑虑,匆忙补充道:不会耽误你上班,你用下班或者是周末的时间过来都可以的。他急起来,口齿便有些磕磕绊绊的,不是那么清晰。
他唯恐她一口回绝了他。仿佛那便断了他的整个生路。
她抬起头来,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抬手把滑下来的发丝抿到耳后去,清清爽爽的一张素脸面对着他,唇红齿白,滚出来圆润清晰的一个音节回答他。
她说:好。极坦诚,极直接。
一点讨价还价都没有,起码的一点架势都没有拿。
完全地无心机,不设防。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超出预想得轻而易举。
天泽反而是用过了力的。
他像拿出全部的心力来对付一个劲敌,而她不过还是了然无心机。他心里心疼起她来,想,傻孩子,倘若这是一个骗局呢?
2007年,苏昔22岁。大学刚毕业出来工作,在一家报社里做记者。
她每天五点半下班,从报社大厦出来,搭半个小时的地铁,再转公交,到东城。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到宋天泽那儿正好七点钟,
正是太阳落下去的时刻。
她第一次去他那里,她记得极清楚,是夏至那一天,一年里白昼最长的日子。
她从地铁站出来,拿着宋天泽写给她的地址,去找公交站牌的时候,确实费了点劲儿。天泽住在东城区雍和宫附近的一条小胡同里,并不是那么好找。
她到的时候,天还是惶惶的明亮。她穿过人烟阜盛的街道,街道是青砖路,落满了细碎的槐花花瓣,街道旁边的小咖啡馆的玻璃门里渐次亮起灯盏,走进去穿白色长裙子的文艺女青年。
夏至那天,是苏昔第一次到宋天泽的小院里来,发丝上尚沾着散发清香的白色花瓣,膝头摆了一台很轻便的笔记本电脑,正抬头看着他,她在等待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故事的开头,因此神情里有一种她想掩饰却没掩饰住的,百无聊赖的散淡、无所用心。
他看看她近视镜片背后极无辜纯然的一双眼睛,笑一笑,有些怆然,说:我们就从这里说起吧。
苏昔抬头看了宋天泽一眼,手指敲击键盘,记下他所说故事的轮廓和片段。旁边小茶几上一只录音笔也张开了耳朵。
他嗓音沙哑,有时会表达得磕磕绊绊,又经常会走神,叉入自己记忆的某一条迷走岔道里,沉溺到对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的描述中去。但苏昔想,她还是可以从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慢慢拼凑出他整个人生的样貌。
苏昔问他:你当时为什么单单会找我呢?
宋天泽说:等我讲完这个故事,你大概就会明白。你长得有些像一位故人。我总觉得你们之间有某种联系。
苏昔不置可否地笑笑,她想,那位故人应该就是那个叫楚忆城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