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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众多《中国诗词大会》观众认为,整季看下来*看好的就是陈更,她是真正意义上的才女。
光彩夺目的舞台之外,她将自己的诗词感悟、从漫长的时光中积累起来的灵感和体会,比如对暖男杜甫的感动、对月钩初上紫薇花的意会、对李商隐《题僧壁》中生命意识的理解写成了这部《几生修得到梅花》。
朋友们对她的文字有深度共鸣,他们说:从陈更处重新理解了诗词,重新爱上了诗词。陈更用*感人的语言讲述诗人当时的心境还有比唤起人的初心更感人的吗?
她的文章有很强的代入感,触摸平仄的温度、还原古典诗人创作那一刻的情深,发掘诗歌兴发感动的力量,将自己在信息时代,在理科实验室中读诗的独特心得与读者分享。以初心解初心,以初心唤醒初心。
她说:我喜欢看似平白,但是很深情的诗句,于无声处听惊雷这样的感觉。《武夷山中》的作者谢枋得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位诗人。我本身也比较好静,我性格里也有倔强的成分。我特别喜欢这种有骨气的人,他在宋亡以后隐居不仕,被捕也绝不屈服,他写的诗也是那种清冷的气息,所以我比较喜欢有格调的、有意境的作品,而不是以华丽词藻来塑造的。
几生修得到梅花。有文人风骨,有自我期许。这本书所呈现的,正是她每日读诗,从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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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不是感性评述,不是学术鉴赏,是一个工科文艺女青年的读诗手记、日常心路。灵气、悟性与真诚洋溢于字里行间。翻开它,你可以看到诗里*美的画面,诗外悠远的语境,体会诗词温柔而强大的力量,继而懂得,诗词如何让人心不死。几生修得到梅花,或许不必几生,只静静地,用心地,读几首诗,就能接近更美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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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更,1992年生,陕西咸阳人,2013年本科毕业于同济大学自动化专业,现为北京大学一般力学与力学基础专业在读博士生。因参与两季中央电视台《中国诗词大会》而受到关注,并因表现出色被选为共青团中央主办的第二届中华学子青春国学荟形象代言人,全国妇联家庭和儿童工作部书香飘万家亲子阅读活动推广大使。作品曾发表于《光明日报》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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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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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蒙曼
上篇 两个时空的邂逅
千古就这一个陶渊明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读九龄风度
王昌龄:七绝声切,人间离别
王维:漂洋过海,难抵其心
走马的岑参
李白:疲惫生活的英雄梦想
他又梦到了李白情圣杜甫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韦应物在写诗
感子故意长深情路人白居易
遇见一个君子柳宗元
李贺:融化在掌心的雪花
杜牧:你顺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大雪
繁华落尽处,自有无限生机李商隐无所谓
张先:安静专家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我们的东坡
李清照:孤鸾舞镜,欲说还休
快意恩仇陆放翁
想做星星的他不一样的范成大
杨万里:万物通灵
辛弃疾,从未老去
姜夔:云里的他,雾里的他
下篇 素心读诗词
我亲爱的《古诗十九首》
《孟珠》:平静的欢喜与不卑不亢的爱
《送陈章甫》:一面是故乡,一面是远方
《听董大弹胡笳声兼寄语弄房给事》:来,听琴
《长干曲》:我想问一问,你的故乡
《又呈吴郎》:一封家书
《贼退示官吏》:枯草色,烟波蓝
《归雁》:钱起给你童话世界
《送灵澈上人》: 木头人的话,总要缓缓味之
《梦微之》: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遣悲怀》:从旧时光裁云剪水,凑一个你
《忆江上吴处士》:长安城藏进落叶底,你藏进时光里
《题僧壁》:幻梦李商隐
《菩萨蛮》:山水美人
《鹧鸪天》:当我大放悲声,万物都告凋零
《入直召对选德殿赐茶而退》:茶香里的喜悦
附录
幼时走过的村路诗词对我的意义
你从远处赶来回想《中国诗词大会》
在纪录片《与北大同行》开机仪式上的演讲
后记:很期待遇见你,纸页另一端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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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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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藏进落叶底,你藏进时光里 忆江上吴处士
闽国扬帆去,蟾蜍亏复团。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此地聚会夕,当时雷雨寒。
兰桡殊未返,消息海云端。
这首五律不算名篇,可它的颔联却为人乐道,是贾岛的名句。这句话有击中人心般特别的吸引力,你不由得要拖着长长的尾音去念它,然后沉默一会儿,想起点什么,或者就空落落地怅惋。想来,是落叶满城的长安,透着安静、寂寥,像极了我们念起一个久无消息的朋友时的心绪。落叶掩住了陈迹,时光掩住了往事。
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
风从城外的渭水上生起,吹来,一夜之间,城中千万树闻风便簌簌落叶,静悄悄地,就铺满了全城。早晨人们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季节又一次完成了它的轮换,该各有各的心事,贾岛便想起了吴处士。
你已离开了多久?杜审言说: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这里,我们看到独有离人,对流年偷换格外敏感。自行舟离岸,月亮兀自圆了又缺,缺了又圆。当时雷声轰鸣大雨如注,此时秋叶都落尽了。船没有回来,人全无消息,想起时就望向东南,每次只见一片茫茫。
其实我们该从诗里期待什么呢?如墨在清水中漫延,眼前的文字升腾出特别的氛围,从眼底进入心里,心境随之生出清静平和来,就是诗无可取代之处。而氛围实在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满城落叶,如何让人感受到一片深情?可你又不能否认这一联系的存在。有些人和事,即使在生命中突然没了声响,如同藏进了落叶底的长安城,却让人觉得妥帖安稳,即使他们久久地一言不发,也不由得挂牵眷恋。再回过头来一想,我们那些年复一年的日子,我们那些琐碎之中的情深,难道不都是这样在平淡中见隽永的吗?
贾岛的笔力向来如此。他那些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怅惘,他那些峰悬驿路残云断,海浸城根老树秋的惦念,都像落满长安的秋叶,不动声色地,铺开,漫延。他出身于贫寒人家,又曾栖身佛门为僧,入仕后几经辗转,始终官职低微,大概并没有见过多少花花世界,眼中也只是寻常人见的寻常事。可是他的苦吟、推敲,竟苦出了门道来,将寻常事物用了心思写,便往往从寻常处道出人所未道之境界。你看樵人归白屋,寒日下危峰,怪禽啼旷野,落日恐行人, 他的太阳常放冷光,是清冷的,那凄清如此特别;你看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云动影移,那隐居之旁的山景竟是鲜活的;你看流星透疏木,走月逆行云,地僻境清,一读起就换了时空,仿佛正在星月下的山林中行走,让人心驰神往而皈依之念顿生。这里的秋风生渭水,落叶满长安亦是一例,后来被不少名家引用,化出渭水西风,长安乱叶,空忆诗情宛转,又化出伤心故园,西风渭水,落日长安。他总爱思量,爱琢磨,下笔时虽少了自然流畅,但从一个字一个字的用心中,也闯出了别样山川。
于是这样一个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的苦吟诗人,终于不用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闻一多先生这样说:贾岛同时代的人,初唐的华贵,盛唐的壮丽,以及最近十才子的秀媚,都已腻味了,而且容易引起一种幻灭感。他们需要一点清凉,甚至一点酸涩来换换口味。
我们感激有这样的清凉和酸涩,让每一份心情,都能在诗中找到归依。
《菩萨蛮》:山水美人
菩萨蛮
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
纤指十三弦,细将幽恨传。
当筵秋水慢,玉柱斜飞雁。
弹到断肠时,春山眉黛低。
小晏是宋词里的言情高手。他是大词人晏殊的第七子,老来得子自然娇生惯养。说什么要语意蕴藉、志旨深远,小晏下笔从不管这些道理,随心所欲。他用篇幅短小的各色词牌讲爱情故事。一见钟情,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约会传书,云鸿相约处,烟雾九重城;赌气斗嘴,从此锦书休寄,画楼云雨无凭;拉拉扯扯,留人不住,醉解兰舟去;透骨相思,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一部《小山词》,绘出千百种小儿女情态,让痴男怨女们如获知音。
在这样的主旋律里,这首《菩萨蛮》就显得很特别。他丢掉写过亲昵情话如相逢欲话相思苦的红笺,弃了画过艳容如靓妆眉沁绿,羞脸粉生红的彩笔,倒拿起了水墨,小心翼翼,淡淡着笔。
像是曾穿花过柳的公子,终于遇到了想付出真心的事,于是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所以这阙小令是我的心头好。中国诗词渊深海阔,要问最喜欢哪一首,一定很难回答。但很长一段时间里,若被人问起,我心头便会浮现出小晏的这阙小令。
让我们闭上眼睛想象正在聆听《春江花月夜》,音乐响起的那一刹那,筝音立刻如一波一波的浪潮奔袭而来,莫说耳里,心里,眼里,整个世界都是音乐了。所以词人起笔也利落,要让你想起被第一声震撼的瞬间。这首句念起来的节奏,正如拨出去的第一根琴弦。哀筝一弄湘江曲,声声写尽湘波绿。一弄,只要弹起!平白的用字就是在感叹,你听!响起来了!这一声声!这一声声!这一声声如何呢?写尽了湘波。乐音在空气中激荡,描摹出滔滔碧波!于是你不知道究竟是听筝人真的就在江畔,还是从那张琴上奔腾出了碧波。这已经不重要了,只知道这词句,这筝音,这湘水,已经融为一体,看词如听筝,听筝如赏湘江。
起笔这么高,接下来如何写呢?再难高上去了。他却笔锋一转,开始细细描摹弹筝者,一个女子。纤指是她的玉手,她拨动着琴弦,水一般的幽愁就从那指尖汩汩漫延开来了。秋水是她的眼睛,筵席上热闹非凡,她的眼波却缓缓流转,不看那喧闹,不理那笑谈,她只融入了音乐里,筝音淡然,人亦沉静。春山是她的眉峰,眉眼慢慢低了下去,低了下去,而音乐就到最哀伤的时候了。于是你知道了,这音乐不从筝上来,从她心里来。滔滔碧波,细细幽恨,都从她心里来。
电影《赤壁》里,梁朝伟饰演周瑜,他听到了牧童的笛声,清亮悠远穿云透雾而来。他在这笛声中闭上了眼睛,眼前便浮现出烟波微茫的大江,云霞明灭的群岚。电影画面,便一帧是梁朝伟沉静忧郁的面容,一帧是雾罩云山。而这阙词也实在是妙,秋水,春山,的确是落到了细处,在小格局里描美人眉目。但这比拟却毫不拘谨,不让观者感觉意境囿于弹筝者本身,反而像看到了开阔的长镜头,大画面。当筵秋水慢,是眼波沉静,却似乎也可以是身外碧水亦被这音乐所感所吸引,要驻足凝听;春山眉黛低,是低眉敛目,却似乎也在说江畔青山亦听得断肠,垂下头来想伤心事。
像杜甫眼中的老柏树,不过也只是一棵树而已,可诗人情怀,却看出了,云来气接巫峡长,月出寒通雪山白。
诗,本就是美感。所以何必追问小晏究竟是何意。这一字一句,不妨也看作电影,一帧美人眉目,一帧万水千山。淡淡交融,美人即山水,山水亦美人。
辛弃疾,从未老去
清平乐
独宿博山王氏庵
绕床饥鼠,
蝙蝠翻灯舞。
屋上松风吹急雨,
破纸窗间自语。
平生塞北江南,
归来华发苍颜。
布被秋宵梦觉,
眼前万里江山。
一生里的某一刻
当我念起辛弃疾的伤心失意,总会想起这一刻。
有些故事他讲得太长,有些感情他说得太隐晦,有些时刻他悲愤难自已,声声呐喊振聋发聩,又仿佛不易靠近。所以我想,不如从这个时刻,这个秋天的独宿之夜,用一颗带温度的心,去走近辛弃疾。他刚刚从梦中惊醒,有点恍惚,有点脆弱。
一个满腔抱负的将领又一次被贬官了,一个笔力千斤的大文豪又一次成了庶民,在深秋的博山脚下,他投宿一户王姓人家。夜半的山林中万籁有声,种种生灵、种种物象叫嚣着,闹腾着,来到年老之人身畔,闯入他耳边,闯入他心中。绕床饥鼠,蝙蝠翻灯舞。屋上松风吹急雨,破纸窗间自语。多么古怪的景象,一派诡异的鲜活热闹,又透出无限的破败凄凉。他躺在床上,听见田鼠绕着床扑腾个不停,叫声就在耳畔,蝙蝠扑闪着翅膀,不知疲倦地绕着昏灯上下翻飞,在墙上投下黑色的阴影。而屋顶正雨疏风骤,呼啸着组成自然的交响。窗棂上残破的窗纸急了,呼啦啦地在风中响起来,急切地要加入演奏的队伍。
在这破败的小屋里,田鼠、蝙蝠、松风,甚至窗户上的破纸,都活得如此肆意自由,它们虽然一无所有,一无所知,却在这宇宙天地间,喊出了自己的声音,演绎了生命的极致。而他,竟从未这样肆意地活一回,这一刻,像是被这些卑微之物比下去了!他生来就是属于沙场的啊!他却一辈子都像一把压抑在铁箱中的火苗,烧得再炽烈,终被铁壁所挡,不能燎原。
在这样的自由与不自由之间,回忆的洪水决堤而泻。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他年少时居塞北,祖父叮嘱要好好记下地形,他日带兵杀贼,方能得心应手。就这样,他带着这个嘱咐长大了,来到南方为官,却始终没能领兵杀回去。小时候用心记下的地形记了大半辈子,并没有派上用场。此刻,他又成了庶民,头发已经白了,独宿在风雨呼啸的荒山,与鼠蝠为伴,千万种声音,在肆意呐喊。他从睡梦中醒来,却沉默着,什么也不想说。
因为,刚刚的梦境里,他踏马千里,又走了一遍塞北江南,看了一遍大好河山。
梦里的他,从不服老。辛弃疾,从未老去。
道男儿,到死心如铁
一个人要有多炽热的渴望,才会在漫长的一生中,将一件事翻来覆去地说。
我常常涌起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梦想,譬如好想在后海做一名驻唱歌手,譬如好想承包一个鱼塘。朋友很无语,说你哪儿来这些念头。我却大言不惭,梦想,本就是影影绰绰,若有若无的呀,谁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样过完一生呢?
李商隐的梦想埋在灵魂深处。茫茫海上,月色迷离,蚌正在孕育着珍珠,痛而快乐,它流泪了吗?没有人知道。莽莽深山,烈日照耀下,粗石慢慢变成美玉,这神奇的变幻之中,有袅袅青烟升起吗?没有人知道。李商隐的梦想,藏在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里。他究竟在梦想什么?像庄生梦蝶,扑朔迷离。
但辛弃疾不是的。他一生始终有一个梦想,他的梦想从不隐藏,他的梦想沸腾在他生命里,从每一个字里蒸腾而出,年轻的、滚烫的、沸腾的热情,向你心底最深处直逼而来,像已燃烧了几千几万年的地火,烧得每一个人都心痛。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江山一分为二,失了的那一半,百姓都成了遗民。辛弃疾就出生在遗民中间,在沦陷之地成长。少年清澈的双眸目睹了人们在金人的铁蹄下过着怎样的生活,切身体会了忍泪失声询使者,几时真有六军来的泣血期盼。从那时候起,这个梦,就深深植入到他的骨血里。
公元1161年,金主完颜亮大举南侵,其后方的汉族人民不堪压榨奋起反抗,辛弃疾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从起义军中脱颖而出,得以回到南宋,并开始了仕宦生涯。但是朝廷的怯懦畏缩和他生于金国的身份,不仅压抑了他的抱负,甚至使他难以立足。他在柴米油盐的官职上尽职尽责,却不能纾解心中的压抑和痛苦。他在《汉宫春 立春日》中写道:却笑东风从此,便薰梅染柳,更没些闲。闲时又来镜里,转变朱颜。清愁不断,问何人、会解连环?岁月流驰,人生短暂,而壮志难酬,他心中的死结如秦昭王的玉连环,无人能解,无法可解。
这个不能解的死结,却一直在燃烧,时而压抑,时而喷薄,在他生命里的每一个角落。
咏春。他说:年时燕子,料今宵、梦到西园。不直说,顾左右而言他,长安还未收复,人不能回去,燕子也只能梦回西园。
秋思。他说: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不要说鲈鱼正肥,正是回家乡的时候。大业未成,休言还乡,我不想还乡,我不愿还乡。
怀古。他说: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为什么是孙仲谋呢?因为孙仲谋曾北上攻打曹操。
登高。他说: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一个在落日楼头唏嘘哀叹的狂夫,拿着吴钩恨不能杀敌,只能一遍遍细细端详,怒到极处把阑干拍了又拍,有谁能够理解呢?而除了这些,还能做些什么呢?
看山。他说: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渴望前往疆场之人,能将静态的青山看作联翩万马;深陷困厄的战士,能将迷蒙的烟雨看作阻挡自由的网罗。无数青山便化作万马在烟雨中低回不前,望来终不来,望来终不来。盼望之切,失望之深。
他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带着这个梦沸腾了大半生,终于在独宿的风雨之夜,恍然惊醒。自己庶民之身竟已是华发苍颜,依然无一兵一卒,依然只能僵卧孤村。可沸腾过的梦想不曾甘心,此刻虽稍沉静,却像涨起来的秋水,又从心头漫起,漫过心胸,漫过灵魂,浮现在眼前。
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
1207年秋,辛弃疾身染重病,朝廷再次起用他,任他为枢密都承旨,令他速到临安(杭州)赴任。诏令到铅山,辛弃疾却已病重卧床不起,只得上奏请辞。开禧三年秋天,农历九月初十,辛弃疾带着忧愤的心情和爱国之心离开人世,享年68岁。
传说,临终时,他仍在大呼:杀贼!杀贼!这是地火最后一次喷发。
所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辛弃疾,从未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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