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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一本书在茫茫书海里被选中,被阅读,并且读后意犹未尽,必须诉诸文字而稍安,一定是因为书里的内容拨动了阅读者感受的心弦,引发了他的共鸣。
如果你静不下心读书,如果你不知道读点什么好,那么就看看名家的书话吧,看看他们都读什么、怎么读,如何在阅读的互动中深入文学的世界,读出不同的人生况味。
本书通过人与土地那些事揭示人性生成的路径和文明进化的得失,这是写给成年人的现代童话,是写给城市文明的乡村寓言。大地清明,故乡永在,故乡的故事永远牵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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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系凸凹文集中的笔记卷。
故乡是作者的根,故乡上的喜怒哀乐和悲欢离合,让人终生难忘。乡愁几乎人人都有,本书立足于童年、过去和乡土,面对的却是成人、现在和城市,试图揭示人与土地的关系、人性生成的路径和文明进化的得失,这是写给成年人的现代童话,是写给城市文明的乡村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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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凸凹,本名史长义,著名散文家、小说家、评论家。1963年4月17日生,北京房山佛子庄人。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文联理事、北京作家协会理事、北京评论家协会理事、北京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主任、房山区文联主席。
创作以小说、散文、文学评论为主,已出版著作三十余部。著有长篇小说《慢慢呻吟》《大猫》《玉碎》《玄武》等八部。著有散文集《以经典的名义》《风声在耳》《无言的爱情》《夜之细声》《故乡永在》等三十部,出版和发表作品七百余万字,被评论界誉为继浩然、刘绍棠、刘恒之后,北京农村题材创作的代表性作家。
近六十篇作品被收入各种文学年鉴、选本和大中学教材,作品获省级以上文学奖三十余项,其中,长篇小说《玄武》获北京市建国六十周年文艺评选长篇小说头奖和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提名奖;散文获冰心散文奖、第二届汪曾祺文学奖金奖、老舍散文奖、全国青年文学奖和十月文学奖。2010年被评为北京市德艺双馨文艺家,2013年被授予全国文联先进工作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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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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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一 土地上长出的文字 001
序二 凸凹的乡村哲学 006
序三 中国民间的后裔 011
自序 自叙传的别样写法 026
第一辑
亲情盈满028
生命同谋032
蜂擎荆旗035
人行羊迹040
山村夜话045
隙地珍重051
山腔响远057
山石之殇063
断指心结073
景奇医病076
临终凝视082
旧信有寄089
喜乐无恙095
山中师表100
残人圆满106
第二辑
故乡滋味116
淘洗成习123
根脉绵长126
明媚有福130
布鞋行远134
年关志略141
乡间蛊医146
童心有光152
铜杆烟袋159
男女河韵165
父子对酌171
父子与烟177
父辈姻亲183
惊悚荨麻189
朋友无言196
第三辑
本色习性202
尊严花开208
老人与猫214
柿树童音220
冬夜行怯229
秋草缱绻233
紫荆本纪239
山外先生245
雪狐绝唱253
旧时风物263
草木无忌278
党员家谱285
荒年粥事291
怕之三昧296
难忘瓜豆303
夏夜纳凉308
称谓小掇313
红叶落寞318
质朴安神321
继世犁魂325
第四辑
祖母别传329
手足同心336
媒婆礼赞344
乡思不泯353
山色依旧358
土命难改362
断片别解366
虫草小品370
旷野灯红376
来了不走379
奇特家庭385
生命胎记389
照片遥想395
母亲无过401
跋:故乡永在 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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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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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自叙传的别样写法
英国作家毛姆有一篇著名的文论《三个日记体作家》,在文中,他对龚古尔兄弟、儒勒勒纳尔和保罗莱奥托的创作生平进行了详尽的阐述。其文笔生动而引人入胜,其论断透辟而令人叹服。其核心之论,归结到一点,就是:有什么样的童年,就有什么样的作家,作家的作品本质上是他的自叙传,是由他的成长经历衍发的情感、观察和思考。
他还说,上述的几位作家,其天分庸常,属缺乏想象力和创作力的一类,却都在文学史上留下声名,且有篇章成为经典,譬如儒勒勒纳尔的《胡萝卜须》,盖因为他们的童年乖蹇、蹭蹬,因而有独特经验和感受,平实质朴道来,就与众不同。中国的郁达夫的创作观也与毛姆不约而同,他的代表作《沉沦》便是得益于他少年在日本留学的苦难经历,至于《日记九种》更是最直接的验证。看来,童年与作家、童年与文学的关系是一种命脉关系,一如根须和植株,是生长在一起的。
这几乎就是一个定论。
华兹华斯在著名的诗篇《无题》中说,儿童乃是成人的父亲,弥尔顿在《复乐园》第四卷第220~221行也有明确的阐释:儿童预示成人,就像晨光预示白昼。基于此,北京作家宁肯在回答作家可不可以培养时,也明确说,作家的某些部分是可以培养的意识部分形成的症候一般来自于教育、阅读、知识、兴趣,而无意识部分的症候,主要形成于一个人的经历,特别是童年和青少年的成长经历,形成于这个阶段的深重而独特的个人感受,以及在内心的某种情结。所以作家的独特性、独创性是不可以培养的,因为有什么样的力量能培养一个作家的童年和青少年呢?
反观我自己的创作,最得意的文字,也几乎都是源自早年的乡土经验。因为一进入旧时的场景,就温暖,就自在,就身心通泰,下笔流畅,一如神助。相反,那些凭空想象的创作,虽然绞尽脑汁,用尽心力,还是拘涩凝滞,不能自由伸展。因为生地一如母体,它给你血脉和生命基因,决定着创作者的性情和看世界的思维方式。在属于自己的思维领地,生命有在场的状态,可以准确地把握和判断,因而可以准确地表达与描述,就感到特别的有力量。用帕斯捷尔纳克的话来说,对准确性的背叛,就是对文学的背叛;现实主义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它体现了文学的最高准则,即准确性。
所以,我本能地觉得,能让我在文坛立身的作品,肯定是这一份早年的成长经历和乡土经验。
说到《大地清明,故乡永在》这部散文集的写作,我前后用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是个在时间深处,缓慢积累的过程。之所以缓慢,不仅是因为童年和少年的经历和经验贵重如金,不容挥霍,更根本地,就是基于对准确性的自觉追求。而且我还发现,乡土是个温情厚地,从那里走出的人,容易产生本能的眷念,甚至陶醉其中,处处以为好。这种催眠作用,反而遮蔽了发掘准确性所应必备的眼光。纵观当代的乡土文学创作,为什么品格上整体趋于低,就是因为写作者匍匐于乡土,醉倒于村俗,感性泛滥,理性缺失。而鲁迅乡土文学,为什么有那么丰沛的理性和那么宏富的内涵,是因为他着眼于立人,从民族历史和国民性的层面上审视乡土,获取乡土之外的意义。幸运的是,我在从事写作之前,就较早地接触到了鲁迅的作品,那时,好像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龄,正是内心敏感阶段,留下的烙印是深的,便不敢草率书写乡土文字,总想仰望鲁迅的余影,能写出一点高度和深度。于是,即便是学写了一些篇章,也陆续有所发表,但也不敢视为正式作品,而是作为日后正经创作的素材准备。后来,我又陆续读到了一些世界乡土文学的经典作品,譬如怀特的《人树》,诺里斯的小麦三部曲,胡安鲁尔福的《平原烈火》,埃林彼林的《土地》《未收的麦田》等,豁然生出一种全新的认识:处理童年经历,绝不能一味缅怀,写乡土物事,也绝不能一味沉醉,要有成人襟怀、现代眼光和城市经验的关怀和关照,一如蚂蚁爬行得再努力、掘进得再深入,总是向下的,头顶上的风光它是看不见的。如果插上一双小小的翅膀,飞上一个小小的高度,看世界的纬度就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就会从线性思维、平面思维、传统思维,上升到理性思维、立体思维和现代思维,如此一来,写作的准确性,就会有更高程度的到达。所以,我要求自己,即便是写自叙传,也要取法乎上,跳出小我,写出普世的意义。
虽然屠格涅夫很动人地说,我只有在俄罗斯的大地上才能写得好,但那是他在欧法羁居得太久之后的一种文化乡愁。至于我们个人,如果只盘踞在京西这块小小的乡土,而不跳出三界之外,站在北京城的制高点上回望京西,肯定是写不好。因为批判、审视和反观眼光的缺失,只会让我们写出起点过低的乡村挽歌。
坦率地说,我的这部散文的写作,融入了我高度的文化自觉,它虽然立足于童年、过去和乡土,面对的却是成人、现在和城市,它试图揭示人与土地的关系、人性生成的路径和文明进化的得失让不同的文明状态,从对抗走向更有机的相互融合,让不同的生存方式,从隔膜走向更内在的相互涵养。简而言之,它是写给成年人的现代童话,是写给城市文明的乡村寓言。其用意就在于给今人以反拨,呼唤成年人红尘阅尽之后的天真、城市人功利占尽之后的真情让人性的太阳蓬勃升起,让物化的迷雾最终散去。
我心温柔,恳望读者明察。
至于在技术层面,我勠力于文字的复合品质叙事、抒情、论理三者之间,不是简单的一种因果关系,也不是一种被动服务的关系,而是结伴而行,共同到达。具体地说,叙事里有抒情,抒情里有叙事,即便是论理,也不是以传统样式靠叙事与抒情的铺垫,最终得出结论,而常常是论理进入叙事和抒情环节,在交互作用中,推动意象、意绪和意义的形成,以期达到浑然天成,无造作痕迹的效果。宁肯说,这种手法,拓展了散文的文体边界,提升了散文的艺术功能,有开创之功。他之所说,虽不敢承领,但还是窃以为喜。因为不蹈窠臼,免入俗流,或许也是一种成功吧。
最后我要说,这部散文集,是我个人写作史上,非常重要的一部作品。
凸凹2012年3月26日于北京石板宅
人行羊迹
祖父俊美,身形高大,面白无须。
但右腮上,却孤零零地长了一根长毛,与净洁的额面不协调,家人说,还是拔去吧,因为它让人感到怪异。祖父说,不拔。问其理由,他说,这根长毛有说辞,它叫玲珑须,是仙人才有的物件。为什么独独长在我脸上?是造化让我与你们不同。
真是不同。
因为虽一表人才,本可以派上大用场,可他一生只做了一件事:放羊。
他1938年就入党了,为了能顺利地搜集情报,并及时地传递出去,组织上给他配了一群羊。全国解放了,作为革命功臣,组织上给他安排了一个让人眼红的差事,让他当地区的武装部长。他居然辞了。理由是,他尽跟羊打交道了,跟羊有说有笑,跟人却谈不来。
私下里跟家人说,你们看我这双脚,脚面弓着,脚心洼着,是天生走山路的。如果不放羊,这么好的一双脚,就废了。他还说,你们不要认为放羊就委屈了人,与其说是人放羊,不如说羊放人,是羊让人懂得了许多天地间的道理。譬如说吧,羊一撒出去,就争竞着吃草,
以为只有眼前的草好,如果不赶紧吃进肚里,就失去机会了。可羊不知道,山场这么大,遍地是好草,然而羊只有一个胃,这搭吃饱了,那搭就吃不下了。为什么羊的眼里常汪着泪蛋子?因为羊拿遍地的好草没办法,觉得无奈。都说属羊的命不济,毁就毁在一个贪字。他又说,村东的云上广其实跟我一样,本来都是雇农,半辈子都给地主扛长工,临解放的时候,地主低价甩地,他买进了不少。总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赚了,没想到,一划成分,被划成了地主,成了专政对象。都说是地主把他陷害了,其实是他自己害了自己,因为他长了贪心。再说,土地自古以来就是大家的,属于自己的只是身后的一小座坟茔。所以,对于土地,你只须种,没必要占有。
组织上尊重祖父,依旧让他放羊。羊是集体的,给他记工分,且记最高的工分,年终结算的时候,他拿的钱就最多,日子宽裕。但大家也不嫉妒、也不眼红,因为他们觉得,且不说他是革命的功臣,就是他整天起早贪黑、跋山涉水,比谁都辛苦,也自然要多拿一些。
祖父一生,育有六男二女,香火延续,半个村庄都是它的人丁。但对子孙们的生活,无论顺畅,还是艰辛,他都不过问;即便是手里有钱,对贫穷者也从不接济。每到晚间,他都要喝上一杯,仅仅一杯。他只喝一种叫竹叶青的酒,酒色青碧,略带甜香,他喜欢这种绵软的滋润。他既享受又节制,从不胡言乱语、怨天怨地,从容自在,一世清明。
祖母对他说,子子孙孙可都是你的,无论如何也应该给一些照拂,他们过得好与坏,可都连带着你的脸面。
他说,不,你看到羊没有,无论瘦肥,都是它自己在啃青草,难道他们还不如羊?
祖母说,人毕竟不是羊,人有感情。
他说,羊也有感情你如果偏袒哪一只羊,别的羊就朝你叫,
声声如怨。那只羊再回到羊群里,别的羊就会用犄角顶它,从此就再也不能安生了。再有,病了的羊为什么也不能喂吃喝?因为你一旦喂了,它会真的以为自己病了,撒到山上,它也懒得吃草,它对人产生了依赖,知道你不会让它饿死,到了,它会连跑山的本事都比别的羊差了,不是掉队,就是被狼撵上。怜就是害,道理就在这里。你就说这鞭子吧,它不只是为那些调皮捣蛋的羊预备的,更多的是为那些偷懒撒贱的羊预备的,羊的勤快和矫健都是鞭子抽出来的。所以,对儿孙的不管不顾,反而是又管又顾,使他们及早懂得自立,自己活出尊严。
祖父的做法,断了子孙们的指望,他们只好咬紧牙关,在苦日子里硬撑硬挺。到了后来,家族里的人竟都变得很有气性:个个要强,个个勤勉,个个乐观,个个本分,即便是好处就放在眼前,譬如国家给补贴,上边发救济,他们也懒得去领。奇怪地,家境竟都渐渐地发达起来,且人才辈出:父亲当了村支书,老叔当了南海舰队的营长,堂兄做了石材加工厂的厂长,幺表妹是县里有名的中医在五行八作里,都有老羊倌后人的身影。而且,当官的清正,经商的诚信,从医的仁义。家风所致,对身外利益没有兴趣,便无贪心,乐善好施、喜生自足。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除从根本上做人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多余的。
有人问祖父,看你家混得这样齐整,你是怎么调教后人的?
他捻着他那根玲珑须,得意地说,我从不调教。
齐整一词,在京西,是个大词,有兴旺、端正、光亮、体面的多种含义,后面的意味,便是家道中兴,广有影响,受人尊重。
所以,祖父的得意,是真得意,其中包括着对自我的认可。他真的没有刻意调教,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性去做。一如头羊领走,如果它走得直,后边的羊自然就走得齐整。
我在文学的路上走过许多年之后,一个时期,突然就生出焦灼,甚至有了文学害人的念头。因为我心中有高峰之想,而实际上,虽苦心求成,文章发表之后,却总是不温不火,便陷入幻灭与寂寞。
祖父对我说,你能不能跟我去放一天羊?
一天下来,祖父问我,你看,羊最喜欢待在哪里?
我说,半山腰的阳坡。
他又问我,羊最不喜欢待在哪里?
我懵懂无言。
祖父说,羊喜欢待在半山腰的阳坡上是对的。但你知道是为什么?是因为那地方风刮得小,水分存留得多,土质也肥,光照也温暖,百草就繁茂。对羊来说,那简直是一处喜乐福地。接下来,你就知道,羊最不喜欢待的地方了,对,就是山顶。山顶之上,无遮无拦,是个大风口,风刮得那么猛,水土都被卷走了,一片光秃之外,只生荆棘和苦草。你也看到了,山顶是瘦寒之地,绵性的羊是待不下去的。还有,羊们都知道,到了山顶,就意味着走下坡路,就意味着归栏,就意味着被关起来而远离了青草,只给它们留下一个字:等。
祖父又说,为什么关在羊栏里的羊常常咩咩地叫?那是它们在想念青草。想念是不好忍耐的,因为它是苦。
祖父虽然一句字话都没说,我却明白了他的用意。他让我感到,所谓高峰之想,无非是名利之念,与文学的本质无关。成大名又如何?如祖父所说,到了山顶,就是一步一步地走下坡路了,那可是终极的失落,才真正可怕。所以,一如羊们喜欢待在青草繁茂之处,写作者能够自由地读写,而且总是有的写,就是生命的喜乐福地了。也一如羊们只关心草,写作者只关心写作本身,心无旁骛,自然就会下笔有神,乐在其中了。
那之后,我真正进入了自由之境内心纯净,像有阳光;甘享文字,身体健康;文坛熙攘,无奈我何;庙堂清冷,我心为佛,安妥。
祖父在90岁的高龄无疾而逝。去世前一天,还赶着羊群,在大山里矫捷行走,绝无老态。他是在睡眠中飘然而去的,最后的面相,妩媚安详,唇角像有一丝笑。子孙们感到他还活着,均肃然起敬。
祖父是没读过书的。站在他的灵前,我想,有文化的,不一定有智慧,有智慧的,不一定有喜乐。祖父的智慧与喜乐,得益于他终生与羊为伴,在大自然里行走。大自然虽然是一部天书,堂奥深广宏富,但他不刁难人,字里行间说的都是深入浅出的道理。只要人用心了,终有所得。如果说祖父像个哲人,那么,他的哲学主题就是四个字:人行羊迹。
所以,在动物里,我最敬重的,是羊。咩咩,咩咩乃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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