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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昆曲大观》计六卷二百四十万字,真是洋洋大观的煌煌巨著。内中对精彩纷呈的昆曲世界有极为生动活泼的描绘,特别是写人记事,娓娓道来,引人入胜。
《中国昆剧大辞典》主编、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吴新雷
《昆曲大观》是一项为昆曲人立心、为中国百戏之师溯源、为世界文化遗产代表作招魂的宏大工程。
中国戏曲学院教授谢柏梁
《昆曲大观》把我们这一辈昆曲人,特别是我们老师的人品和艺品记录下来了。作者一边采访,一边就有人过世。实际上作者是用自己的精神抢救了历史。而这个历史全都是健在的昆曲人的口述,他的真实性和可靠性是毋庸置疑的。
著名昆剧表演艺术家蔡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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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昆曲大观名家访谈:南京 苏州》 为南京、苏州昆曲名家访谈录,采访对象涵盖张继青、范继信、石小梅、胡锦芳、李鸿良 、吴新雷等二十多位昆曲名家、曲家、学者, 其中大部分是70岁以上的昆曲艺术家,大体按照生旦净末丑的顺序排列,采访内容涉及访谈者从艺经历、对昆曲的感想、昆曲的前尘往事,该书口述历史,如同昆曲活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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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杨守松1943年生于盐城农家,1968年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在江苏昆山工作三十六年,曾任昆山文联主席、苏州市文联副主席,2005年退休。国家一级作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著述700余万字,出版有《杨守松文集》计十九卷。作品先后获奖九十余次,其中包括:江苏省人民政府个人文艺大奖(1992年)、中国作家协会优秀报告文学奖(1992年)、《人民文学》创刊45周年优秀报告文学奖(1994年)、中国报告文学学会改革开放30年全国30篇优秀报告文学奖(2008年)、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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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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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
生
石小梅 4
旦
张继青28
胡锦芳45
王维艰67
净
赵坚90
末
姚继焜104
黄小午111
丑
范继信122
姚继荪162
张寄蝶174
林继凡200
附
吴新雷222
张弘258
苏州
生 旦
凌继勤 274 柳继雁 275
附
顾笃璜292
周秦307
顾聆森333
名家短评 340
后记 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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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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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退休后,经过大约两年的思考和准备,开始了我的昆曲之路。
选择这条道路,使我遭遇了几近残酷的考验,不仅面临经费问题,更主要的是,这对我而言几乎是完全陌生的领域。所幸,在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打下的底子,在社会上风吹雨打的诸多经历,还有在昆山之路所体验到的经济背后的政治和文化的经验,成就了我的选择。
不久后,《昆曲之路》悄然问世。其间,吴新雷老师给了我专业的指导和审定。之后,作为过渡,又写了《昆虫小语》。接着,《大美昆曲》如期推出。
起初,这些作品是对伪文化的一种反抗,但我很快意识到,身上还肩负着一种责任。于是我开始酝酿和计划《昆曲大观》的写作。这不仅是一个项目,还是一个工程。一个人去做,有些冒险,或者不自量力。但总有一种精神在支撑、在牵引,让我只能不惜一切也不顾一切地往前走,孤单、寂寞地往前走。
十年来,我采访了数百位昆曲人,大部分是七十岁以上的艺术家,尽可能详尽地记述他们的老师、他们的足迹、他们的心声。只是可惜还是晚了点,有的好不容易联系到地址已经过世(朱世藕);有的飞越大洋赶过去,却已经不能言语(张充和);有的采访到了但已经垂垂老矣,说不出太多故事
不仅遗憾,更多的是难受:自采访以来,倪传钺、洛地、范继信、吕传洪、姚继荪相继去世;有的采访后便得知患了癌症;有的突然中风不能言语
或悲或喜,五味杂陈。所幸还抢了一点,写了一点。
《昆曲大观》全书共六卷,大体布局如下:
第一卷前世今生,在《昆曲之路》和《大美昆曲》的基础上做了修改和补充,从纵横两条线着手,主要写的是1921年传习所建立以后,昆曲的起起落落和现当代海内外的昆曲状况,尽可能选取方方面面、角度不一的代表人物,同时,相关的专家、领导、源头以及争鸣等,也做了力所能及的概述。
第二卷玉山曲话,主要将第一卷因体例原因难以收入的昆曲资料,以短文的形式写出。
第三卷至第六卷为名家访谈,主要以七十岁以上的昆曲艺术家为采访对象,将我对他们的采访对话整理留存。这几卷均按照生旦净末丑的顺序排列,前后则按辈分排列。同时,也保留了对昆曲专家、学者、曲家和其他重要相关人员的采访。为避免重复,在第一卷中作为代表写到的人物,访谈部分从略。由于访谈中涉及的内容太多,只能删节部分,但尽可能保留被访者的基本观点,观点相左者,也保留各自的陈述。访谈文字稿大多由被访者审阅过,但由于种种原因,也有部分被访者未能审阅,只能根据当时的采访录音整理,若有不妥,还请见谅。
访谈的原始录音和部分录像、图片,将另行制作,少量留存;相关评论及作者的昆曲日记,作为《昆曲大观》的参考资料也将结集出版。
我清楚,这样的访谈,感兴趣的可能不多,或者很少。众声喧哗,未必有几个人注意寂寞的行者。但是寂寞本就不是为了喧哗。选择寂寞,为的是留给后人声音,留给后人财富。
一辈子的寻找与守望。真实不虚,俯仰无愧!
十年来,苏州当地乃至文化部和中国作协,给了我很多支持。尤其是苏州宣传部和文联,他们知人识人一以贯之的态度让我温暖。我寄寓的昆曲源头巴城镇的领导和村民,还有家人、朋友、工作室同事和昆山的甲乙丙丁们,给了我有力支撑。2015年以来,昆山的领导给予了可贵的支持
感谢昆曲,感恩所有。
杨守松
2016年12月
南京
停半晌
整花钿
没揣菱花
偷人半面
迤逗的彩云偏
生
石小梅
1949年生。毕业于江苏省戏剧学校,工小生,拜沈传芷、周传瑛、俞振飞为师。代表作品有折子戏 《 牡丹亭拾画、 叫画 》 《 桃花扇题画 》 《 玉簪记秋江 》 《 浣纱记寄子 》 等; 全本大戏 《 白罗衫 》 《 桃花扇 》, 精华版 《 牡丹亭 》 《 宫祭 》。国家一级演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第五届中国戏剧梅花奖、第八届文华奖获得者。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文化部授予长期潜心昆曲艺术成绩卓越的艺术家称号。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
时间:2013年12月20日 时间:2014年6月11日
地点:昆山巴城老街醐途楼 地点:南京朝天宫 ( 江苏省昆剧院 )
陪访:依兰 陪访:张弘
( 2013年12月20日 )
杨:石老师,在昆曲界,两个女小生最好,就是岳美缇和您,但是两个风格不一样。问题是,你们的老师是一样的。我就要解答这个问题,请从这里说起。而且你开始不是唱小生,岳美缇开始也不是学小生
石:我原来在戏校学过花旦,毕业以后还是学花旦。文革中有一段时间我们到了苏州,回南京后我仍然演花旦,还排了两个大戏,一个是 《 墙头马上 》, 一个是 《 李慧娘 》。到1979年两省一市昆剧汇演在南京举办,昆剧院让我去学 《 寄子 》,作旦的行当对我来讲是跳跃性的。
杨:谁定的,让你去学 《 寄子 》?
石:当时昆剧院的院长徐坤荣。
杨:他是突然想起来的,还是有过先兆?
石:没有,一点先兆都没有。后来我想,可能他们观察下来,觉得石小梅性格里面带了一点点男孩子的味道,比较爽直。
杨:得感谢他,我觉得他很有眼光。
石:演这个戏还有个过程。院里派我跟王继南去学 《 寄子 》。王继南是唱花脸白面的,他演伍子胥我演伍子。擅演娃娃生的方传芸老师正好在杭州教学,趁这个空当,我与王继南坐火车到杭州。我还记得那一路好远啊,我们是在火车上对的剧本台词。到杭州后马上进入排练场,就看方传芸老师在教别人。因为省昆已经跟方传芸老师打过招呼了,我们就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要来学 《 寄子 》。方老师不是怎么喜欢讲话的,我没听到他多讲什么,就说了一声好。课后就教我跟王继南两个人。
杨:这应该算你第一个传字辈老师?
石:也不叫第一个,因为那时在昆曲班上,也已经接触了王传蕖啊、薛传钢啊等传字辈的老师。正式教我戏的是方传芸,第一个,教的就是 《 寄子 》。
当时方老师身体不太好,我跟王继南觉得还要再拼一下。杭州还有个演老外的包传铎老师,他嘴上功夫极好,我们就在团里的他家里,跟着他从头到尾拍了一遍 【 胜如花 】清秋路黄叶飞。包老师还吹笛,他教完给我们吹一遍唱一遍。
包传铎给王继南说戏,方传芸给我说戏。因为那时条件有限,我和王继南连夜回了南京,回来的火车上也在对戏。回南京后我们就下排练场,就这样把 《 寄子 》 搞了出来。
两省一市昆曲汇演,又有人提石小梅的 《 寄子 》。那时候我还没彩排这个戏,响排一看还不错,就让 《 寄子 》 上了,也就这么小小地露了一下。
我整个艺术道路的转折点,就是从这一露开始的。谁看了我的戏呢?俞先生他们全部看了,王传淞老师也看了。有人传话给我,说王传淞看了我的戏当场就哭了。为什么哭了?我也很奇怪。他们说王老师这个人是没有眼泪的。他在江湖上走闯,看得太多了,轻易不掉泪。石小梅你今天一出 《 寄子 》 居然令王老师落泪,真不容易。还有一个人,我真忘了是谁,当场跟我说我带你去拜王老师,认他做干爸爸,那时我实在胆子也小,没想过这个,就当一个玩笑,讲过也就过了,但这句话我记得非常清楚。
为什么人们看了这个戏会感动成这样,我后来想,是因为文革刚结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事太多了,此事此时、此地此景,人们触景生情,容易掉眼泪。
当时戏曲学校有个校长叫吴石坚,原本是上海京剧院的院长。他也来看戏了,也看了我这出 《 寄子 》,是他正式跟我讲,石小梅你改小生。
杨:真正的大艺术家都是有眼光的。
石:很了不起!因为我自己不可能想到改小生。我那时虽然是个小演员,但从没想过改行当的事,而且花旦我也确实可以演。他突然建议我改小生,这句话却真说到了我心上。为什么呢?因为从我内心来讲,我喜欢演小生,他的话把我点开了,我想我应该演小生,就跟领导提出来改行当。领导有一个全局的把握,不是你说想改就能改的,而且上海有岳美缇了,我们江苏需不需要女小生呢,是另外一回事。
现在我年纪大了,懂得了换位思考,当时我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不同意我改。别人说,省昆也就三个花旦,第一张继青,第二胡锦芳,第三就轮到你了,你为什么改小生?第三的位置,你说好也不是很好,但主唱不唱你还是可以顶上去。再说,省昆有小生,你石小梅个头不高,改小生干什么?我这个人呢,也倔了一点,我说我骨子里喜欢唱小生,我不要唱花旦,唱花旦我觉得别扭,哪怕叫我唱主角,我也不喜欢。
凡事都有天意,这个时候沈传芷老师到了。
徐坤荣对传字辈老师相当重视,他把沈老师和师母一起请到了南京。来这里不是为了教我,是为了教其他的花旦演员。但是他来了,正好我要学小生,吴石坚直接把我推荐到了沈老师眼前,他说:石小梅她愿意学小生,我么,凭我的眼光看她就是小生的料,沈老师你来了,你教教她。
沈老师当时讲了一句话,他说:人家都叫你石头,今朝我来雕雕看,看你能不能成为一块玉,试试看。
他教我的第一个戏是 《 琴挑 》,就在我们昆剧院朝天宫排的。那时朝天宫破得不像样,在一个办公室里,沈老师先拍唱,拍完唱,就教我身段。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他教我 【 懒画眉 】,出来就这么几句唱,因为我之前没接触过,我学不会。没这个台步、没这个身段。我就说沈老师我不会,您再来一遍。当时沈老师一条腿中风过,有点瘸。他说好我再来一遍。第二遍后,我说沈老师我不会。再教第三遍,我说沈老师我还是不会。连来五遍,五遍过后我再上去学。
杨:他也不动气。
石:他不动气,沈老师最最喜欢笑,脸永远是笑的,菩萨面孔。他一直开口在笑,一遍一遍地来。而且那时我们连杯茶都没有,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喝茶,也不会想到要准备一杯水。我就站在那儿看,老师就这么一遍一遍地来,我从没听老师嘴里计较过。其实他年龄已经蛮大了,七十多了,从 《 琴挑 》 开始,他示范了五遍之后,我才刚刚开个头。
《 琴挑 》 的本子是我手抄的。沈老师有一个箱子,装的都是工尺谱的昆曲折子。我借来 《 琴挑 》,自己拿圆珠笔抄在练习本上,抄下来真不像样,全抄错了,工尺谱不会打,板眼这个写对了,一开小差下面就标错了,再划掉再重来,这些我全有底本。
杨:要保留好。
石:就这样开始,大概三个多月,教了一出 《 琴挑 》。教完又巧了,谁来了呢?上海的张洵澎。她来江苏大概是要跟沈老师探讨学点什么。沈老师说你先不要讲话,你跟小梅一起排戏。张洵澎高我一拨,她是一个成熟的、已经有点名气的演员,表演也好,我是小演员,沈老师的意思是你带着石小梅,就在老师家里排戏。
之后我们两个人还在昆剧院的小舞台上演出,我在表演上、眼神上的开窍,得之于张洵澎。她眼神里的东西特别多,给我眼神,也做相应的要求:小梅啊,你眼神也要过来的啊,身形上的表演要与眼神相互配合,一环都不能少。
人的一生会碰到不少机会,但机会来了,也要看你有没有准备好。前面沈老师已经教过我、为我铺好路了,要不然我也抓不住机会。
我和张洵澎演出过后,俞先生到了南京。吴石坚把我叫到戏校,当时柯军那一拨人还在戏校做学生。吴石坚对我讲:小梅你跟我们戏校的孔爱萍来一折 《 惊梦 》,你配她的柳梦梅。 《 惊梦 》 的一招一式,也都是沈老师教我的。俞先生看了 《 惊梦 》,吴石坚马上就问:你看这小孩行不行?俞先生当时就回答了一句话:我看行。
事情全部都很巧。1982年全国昆曲汇演在苏州举办,省昆当然要有剧目参加。当时林继凡弄了一折 《 游殿 》,里头有个张生,林继凡提出叫石小梅来演这个配角,领导没拒绝,就石小梅来。弄好之后,请沈老师过目。 《 游殿 》 里有张生看脚印的一段。沈老师说这个是最最重要的,一定要放上去的,后来的演出中,这一段,我们也演得特别特别突出。
那时南京大学的校长匡亚明先生到我们团里来看戏,他喜欢昆曲得不得了。台上我的 《 游殿 》 一出来,他就说:我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啊,男的女的?
杨:匡亚明是我读书时的校长,我知道他为你做了很多事。
石:我成功一半靠的是匡老,还有一半靠我的老师,这些都是恩人。匡老看完戏,人家讲这是个女小生,他说啊女的啊,当时就注意到了。
1982年我们在苏州汇演,就在拙政园里的古戏台。首场开台,我记得有张继青的一折 《 痴梦 》,上海华文漪的一折戏,还有一折侯少奎,再一个就是 《 游殿 》。 《 游殿 》 演过以后,人们就比较多地认可了我这个小生。
沈老师住在四条巷32号,我也住在四条巷32号,他在那边的楼,我在这边的楼,我跟他在阳台上可以叫得应,所以师母一直要在阳台上叫石头啊过来呀过来呀。为什么要过去呢?一是要学戏,二是那时用的是煤气包,他们家没有年轻人,沈老师住在南京这么长的时间,家里的煤气包都是我先生张弘钩在自行车上拿去换的。
杨:你对老师太好了,老师肯定对你也很好。
石:是老师对我好。当时我只有一种想法,反正也没事,没事我就去跟老师学,而且也没想我学了是为了将来要怎样怎样,真没那么想过。改小生后我拜了师,还一下子拜了三个
杨:我看了材料你讲得最多的是沈传芷。
石:那当然,我跟他感情深,基本上没离开过他。我吃好早饭,早晨八点半到九点,准时到他家,这个时候沈老师在干什么呢?喝豆浆。沈老师很吃得下,早晨一碗豆浆是一定要喝的,然后是饭泡粥。师母准备得很好。等他吃好,开始拍曲,我所有拍曲的优良传统都从他那儿学来。
沈老师是非常杰出的教育家,他极其重视拍曲的过程。他说昆曲是拍出来的。怎么拍?台子上拍,所以他手里永远拿一块木头,用来拍桌子,一板一眼一点点也不能乱来,唱的是工尺谱而非简谱,他不认识简谱,首先就让我抄工尺谱。
那个时候没有复印机,我只有老老实实回去抄,有时候抄得不耐烦了,就让张弘帮我抄一些。这些都是老师私房的东西,讲明的抄完立马还。还回去后,从早上开始拍曲,从第一段咬字开始,满宫满调。这一点我真是佩服,小工调的曲子,沈老师唱出来就是小工调。我不行,我只能是笛子吹出什么调我唱什么调。自己拍时我可能会唱低一点,不可能好到满宫满调。而且沈老师不看剧本,板眼一个不错,这一点我佩服得不得了,我至今不能做到这样。
老师对我说,拍曲最重要的是心板,十遍不够,我给你拍十遍你回去再唱十遍。在桌子上十遍二十遍拍下来你清清楚楚,有了心板才能去排练厅,没有心板的话,曲子越唱越快还要脱板脱腔。要是手不拿出来拍,他那块木头立马就下来了,提醒你拍板,我就规规矩矩一板一眼拍下来。他讲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说你怎么不拍呢,他说我教人家昆曲就是给人家拍唱,拍完再用一把笛子吹,不然你怎么学?
拍曲之后念白口、抓字,上午基本到11点结束。等他准备吃中饭时,我就说老师我走啦。他午后还要打个瞌睡,到2点半约3点时,我接着去上第二堂课,就是下午的一次课,跟上午是一样的。不会的继续拍唱,一遍一遍没完没了,傍晚5点多我再回去,到大概晚上7点时我又去,一天三趟。晚上去时不拍唱了,听他讲这讲那,讲各式各样的小事情,师母还会拿个脚盆出来给老师泡脚。沈老师天天要泡脚,隔三差五还要去洗澡,高继荣是他的学生,唱穷生的,每次都陪他去。
杨:那个时候沈老师的身体还可以。
石:他的脚中风过,是靠泡泡好的,只是有一点点瘸。沈老师很有毅力,再加上胃口好,师母服侍得也真好,没有师母沈老师晚年不会这么幸福。我们就这么一天三班,晚上8点是一定要走的,星期天休息。
杨:这是文革以后的事吧?
石:是文革以后,我们从苏州回到南京。沈老师退休回到苏州后再来的南京。我就这样跟着沈老师学了 《 琴挑 》 《 拾画 》 《 叫画 》 《 游殿 》 《 乔醋 》 《 断桥 》还有很多, 包括 《 桂花亭 》 的 《 送饭 》 《 亭会 》。 《 桂花亭 》 是唐伯虎和秋香的戏。这个戏的装扮上可能我比较吃亏,唐伯虎打扮得像个用人,而不是小生,穿戴上不够飘逸,对我来讲有局限,所以虽然沈老师教过我,但我一直都没有彩排。
杨:听说沈老师生病了还教你一出戏
石:那是后来的事情了,他最后教我的是 《 西楼记 》 的 《 玩笺 》 《 错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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