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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爱在柠檬季

書城自編碼: 3000978
分類: 簡體書→大陸圖書
作者: 安欣 著
國際書號(ISBN): 9787519026141
出版社: 中国文联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7-05-01
版次: 1 印次: 1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NT$ 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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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爱在柠檬季》是作者从2005 年到今年陆续写成一部中短篇小说合集。全书有十一个内容饱满、情节跌宕起伏、感情丰富的爱与被爱、感动与救赎的爱情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柠檬的味道一样。
目錄
原来的原来001
爱在柠檬季013
迷失的文森特150
他是大男孩160
梦醒时分169
花房姑娘181
忘不了194
织女201
办公室札记212
律所朦情278
快餐厅里的故事287
內容試閱
原来的原来
高中时,他特别迷恋她。他们是同班同学,成绩都很优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并喜欢上了她,继而对她发起了进攻,最猛烈的进攻。
她浓眉大眼,戴副黑边的阔边眼镜,皮肤有些黝黑,老实说单从容貌上看,她算不得出众,甚至有些像刻板的学究,可她沉稳、好学、上进、不张扬,虽循规蹈矩,但行为举止温文尔雅。
她上课,他在侧后方偷看她;她下课,他上前与她搭讪聊天;她回家,他在后面屁颠屁颠跟着她,直到她到家,他才讪讪地离开。
他是个机灵的人,一双大眼睛,嘴还未动,眼睛倒先和你说起话来。他能说会道,无论与老师还是与同学相处得都非常融洽,毋庸置疑,他是个情商很高的人。
他对她的迷恋越来越深。起初她对他的追求视而不见,渐渐的她觉得他是她枯燥孤独的学习生活中不错的调节剂。他常常逗得她捧腹大笑,也常常对她关照得细致入微,有时甚至令她感动得落泪。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优秀得让身边所有人欣赏,但他自己却一无所知,只是痴痴傻傻地付出着他的真心。
用心去做一件事没有做不成的。他的痴心终于打动了她,她就那样与他谈起了恋爱。本来嘛,学生时代的恋爱是最纯洁的,没有任何私心,说付出,彼此都是不求任何回报的付出,要说回报,只求对方以全部真心对待自己,此已足矣。
早恋换来的结果是,高考时两人双双落榜。
两人都不甘心这样的结果,毕竟他们平时是成绩优秀的学生。她家里人更是想不通,平时乖巧听话、品学兼优的女儿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考试中落榜?他们向在同一个学校上学的亲戚家的孩子打听才知道,她恋爱了,而且恋爱的对象与她在此次考试中双双落榜。
父母培养子女不容易,何况是平日里一直听话好学的孩子,他们什么都没说,将她转去了爸爸单位所在地的学校,当然是为了将她和他隔开,让她专心学习。
她乖乖服从家人的安排去了新的学校上学。可是第一天下午放学后就在校门口见到了他,她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心,有一种复杂的心情。这以后他每周周五放学后都骑自行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学校去看她,他们依然默默地来往着,似乎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一晃一年过去了,决定他们命运的高考又开始了,这一次她顺利考取了外地的一所师范大学,而他再次名落孙山。
这个结果当然严重影响了他的心情,却没有影响到他与她的感情。他追随她来到她上学的城市。她在学校学习,他在建筑工地扛水泥、搬砖头、骑三轮车帮人拉货,后来天天去人力市场揽活并认识了一群做装修的人,于是跟着他们刷刷墙、铺铺地,做些小工。
每到周末她就去他的租住屋与他约会,像牛郎织女一样。他们在一起,他总是侃侃而谈,虽然上大学的是她而不是他,但她总像个小孩子似的全神贯注地听他宣讲,而他像在竞选中获胜的总统,宣讲他在社会中经历的种种故事,他的谈资说都说不完,这正好丰富了她单调的大学生活。
后来她毕业回到了老家,应聘在一所中学里教书,他跟着她一起回来,仍在附近的人力市场揽些小活干。
她工作后,家人便张罗为她介绍对象,在她老家所在的村里,二十三四岁的姑娘有的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当然,她一直在求学,家里人都理解并支持,而如今,她大学毕业,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又有了一份对女孩子来说相当体面的工作,家人没有理由不为她介绍一位体面的男朋友。
父母拖了家族里稍显体面的亲戚四处为她介绍男朋友,银行、税务、工商、政府、学校,这些有头有脸的单位里条件不错的男孩子,凡是他们能认得的,都向她的父母推荐。父母拿着那些男孩的照片给她看,要她排个顺序都去见见。她先是死活不肯,后来磨不过父母的那份坚持,答应择一二去见见。
父母帮她拟定了见面的对象,欢欢喜喜送她走出家门去见面,可每每她回来不是向父母抱怨这个太胖,就是那个太矮,要么就是没感觉。父母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母亲含着泪说:感觉?感觉是个什么样儿啊?咱们农村人不兴谈这个,咱们农村人讲究的就是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过一辈子!
她越来越怕见到父母,她怕看到父母每每高高兴兴送她出门,又每每神情黯然地背过她去抹泪的情景,因为当她父母抹泪的同时,她的心也在流血。
终有一日她决定告诉父母实情。她说她要结婚了!结婚?跟谁啊?母亲摸不着头脑,瞪大眼睛,疑惑地望着她问。
她笑着说:你们认识,邻村的徐军,我高中同学。
徐军?她父母怎么会不记得,当年就是他导致女儿第一次高考失利!
徐军?就是那个死皮赖脸缠着你不放,让你第一回没考上大学的那个?
她满脸幸福地点点头说:妈,您干吗说得那么难听,什么死皮赖脸,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看到她的表情,母亲差点气哭,苦口婆心地劝导:孩子呀,你怎么会越大越不懂事?爸妈培养你上个大学容易吗?我说你怎么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原来心里有惦记的人呢!那个徐军,我可听说他大学没考上,没工作,难道你要找一个没工作的男人吗?你真要气死我和你爸呀?
她说:妈,什么没工作,人家一直在做些小生意,说不定哪天就当上大老板了!你们别小看人!
在家里从来都寡言少语的父亲也忍不住开口了:孩子,你还太年轻,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女人就是要靠着男人的,像他那样的男人,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怎么让人依靠?你想过这些没有?难道你要反过来去养他吗?
她不依不饶道:养他?为什么要养他?他有两只手,头脑聪明,又肯干,还用人养吗?我相信,用不了两年他就会有自己的事业!
母亲耐着性子说:娃呀,你这样是会后悔的!给你介绍那么多人,你都看不上,要不你在你们学校再看看,学校老师虽说收入不高,但工作稳定,比那个徐军不是要强上一百倍?
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我们的婚礼下个月举行!她倔强地说。
婚礼?你拿什么结婚?婚房呢?家具呢?你以为这婚你说结就结?父亲生气地冲她瞪起了眼。
你们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学校分给我的那间宿舍就当我们的婚房,至于家具吗,徐军有一点积蓄,到时候你们来参加婚礼就行了!
父亲一扭头,撂下一句:不去,你别想让我们参加你的婚礼!翅膀硬了,想结就结去吧,结了,就再也别回这个家!
不回就不回,这个婚我结定了!她哭着跑出了家门。
他正忙碌地收拾着他们的婚房,他搞过装修,做起这些还是得心应手的。看她哭着走进来,他迎上去问她怎么了?
他们不同意咱们的婚礼!她像个孩子似的扑到他的怀里啜泣起来。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安慰她说:没关系,咱们好好跟他们说,他们会理解咱们的!
你不了解我爸妈,倔得很!他们嫌你没工作,肯定不会同意的,不过我跟他们说,咱们下个月结婚结定了!
他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眼里闪着泪花说: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一个月后,他们真的结婚了,婚房就设在她的单身宿舍。
房子虽然只有小小的二十平方米,但被他布置得温馨别致,紫色的纱幔、红色的床罩,还有他自己动手做的电视柜、写字台和茶几,过日子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她的父母真的没有来,只是让她的弟妹来道了喜。她没有穿婚纱,只租了一套红色的衣裙,在弟弟妹妹以及寥寥几位同事的见证下,在他们的婚房里举行了简单的仪式。为了省钱,婚宴只摆了一桌。
婚后一星期她就去上班了,没有仿效其他老师婚礼后去蜜月旅行的惯例,当然也是为了省钱。他们这个小家,目前看来,就只她这一个壮劳力、铁饭碗,他们的钱得仔细些花,她懂,因此她从不向他要求什么,反而常常加班争取拿课时补贴费的机会。
在人力市场揽不到活时,他就与左邻右舍的教师家属在一起打打麻将、聊聊天。他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总能与周围的人搞好关系。虽然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他人缘不错,心情也不错,只是他从小没有学会做家务,似乎也缺少主动做家务的那份责任心。西北的男人会做家务的不多,这点她能理解,所以常常在她放学回到家后,才由她亲手为两人煮饭,吃完饭又紧接着洗碗,收拾家务,然后拿出当天的学生作业开始批改。她每天承担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她是一个勤快且乐于奉献的女人,对此并无怨言。更何况,当她忙碌一天赶到家时,他总是在第一时间为她捏捏肩膀、捶捶背,让她好好放松一下。在她为他们准备晚饭时,他又会不失时机地说一些当天发生的奇闻轶事,逗得她笑声不断。因此结婚一年多来,她对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行为不但没有丝毫的怨怼,反而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幸福。一度,她觉得她太幸运了,她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没错,她选他哪里会有错?这世间最有情调的男人竟被她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收入家中,她感谢生活。
结婚两年后,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一个漂亮的女儿。女儿的降生为这个小家庭增添了许多欢乐,但随之而来的是忙乱以及更加捉襟见肘的生活。产假休满后,她便去学校上班了,孩子主要由他来带。没活儿时,他在家给孩子做饭、换尿布、陪孩子玩,有活儿时,他便把孩子送到她的娘家代为照看。她的父母在外孙女降生后就渐渐与他们冰释前嫌,默默接受了他们的婚姻。
带孩子的事勉强可以解决,但最大的问题,也是这个家最怕提到、最敏感的问题,就是财政紧张依然得不到缓解。每天一觉醒来,就面临着孩子要吃奶粉、要用尿不湿、要玩玩具等各种开销问题。宿舍区住的其他老师很多都让人从国外代购了高级奶粉,他们万万享受不起这个,但孩子只有一个,所有的父母都想倾其所有,让自己的孩子享受尽可能好的奶粉、玩具,一切一切。
他的压力很大,每天一大早就来到人力市场,任人像挑牛马一样左看右挑。被挑中还好,屁颠屁颠跟着发他工资的人赶往劳动地点,一干就是一整天,天黑透了,才带着一身的臭汗赶回家,往往也挣不了几个;挑不中更惨,他垂头丧气的一个人游荡在那座小城的街道上,不敢花钱买东西吃,更不敢回家,他怕看到嗷嗷待哺的孩子,也怕看到她那双失望的眼睛。
他琢磨,这样来钱太慢了,就和她商量,拿出家里仅有的一些积蓄为他购买了一辆机动三轮车,他每天开着车在各村镇之间售卖酱油、醋以及一些生活必备品,有时也为一些小商店送货,他一个人既是司机又是搬运工,即便这样累、这样忙但还常常结不回账来。如今在这个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单打独斗哪里好挣钱,钱没挣到,他倒是日渐憔悴,她变得更加郁郁寡欢。
吵架就此开始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冷战。一次冷战持续最长时竟达到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两人都管孩子,但谁都不跟谁交流。家里只有一张床,两人还睡在一起,但背对背,各想各的心事。这样下来两人身心俱疲。他是男人,很多怨气不能像女人那样想怎样发泄就怎样发泄,他在心里跟她怄气;她是老师,为人师表,不能像大街上随便一个女人,不痛快了张口就骂、动手就打,她在心里跟自己过不去。
忽有一天,他回到家来,对她说:咱们离婚吧。她正在给孩子换尿布,一下愣在那里,好长时间后孩子哇哇哭起来,她才回过神来,木木的,问:为什么?
他倒显得坦然,说:这不明摆着吗?我没本事,挣不来钱,这个家靠你一个人撑着,你趁年轻重找一个吧。
她想,这个家靠我一个人撑着,我还没不愿意,他倒先跳脚起来了?凭什么?
想着想着,她就流泪了,她呜咽道:难道这些年,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还少吗?
对,没错,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的很多,付出太少的那个人是我,所以,我自动离开,放你一条生路。
你怎么能这样?孩子还这么小,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爸爸?
你放心,孩子我会管的,我会每月往你的账户里打孩子的抚养费。
你真的这么绝情?从上高中到现在,这么多年的感情,说结束就结束了吗?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爸爸,我不配拥有你们,曾经爱过对我来说就足够了。你放心,今后,只要我能挣到钱一定会有你们母女的一份。
她的眼泪顺着脸庞一颗颗滴落在孩子晶莹剔透的小脸上,像雨后树叶上的露珠,让人心碎。
他们离婚了,和平分手,两人连高过五分贝的音量都没用到。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仍居住在学校分给她的宿舍里,而他离开了那个他们曾经在一起度过了三年美好时光的家。
离婚后她白天把孩子送到父母家代为照管,晚上下班后再把孩子接回来自己照看,日子在马不停蹄地忙碌中度过。而他每天继续前往人力市场找活干,日子也在饥一顿饱一顿中一天天捱过。
一年后,他在人力市场遇到了已经做了装修公司老板的高中同学。同学看到他大为意外,高声招呼: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我们班的大帅哥啊!同学与他勾肩搭背,像在高中时那般亲热,问他在这里做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唯有一个好心态,他笑着说:你都看到了,我在这里等着被人挑呀。同学搂着他的肩膀说:走走走,咱们边喝酒边慢慢聊。
就这样他终于找到了相对稳定的工作。由于长期在装修工地干活学会了木工和瓦工的手艺,他领了几个人承包了同学装修公司木工和瓦工的所有活计,当然同学给他开出的价格也不薄。
五年后,他攒够了足够的资本,自己开起了一家装修公司,他的手艺精湛,价格也定得合理,是业内业外公认的好老板,再加上他的好人缘,这些年来他干得顺风顺水。
十年了,离婚十年了,他没有再见她们母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他没有兑现给孩子抚养费的事,她也没有要。她知道他一人在外面不易,可能连自己都吃不饱,更别说管孩子了,她理解他。
那天他终于鼓足勇气给她拨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喂接通了,而这边,迟迟不言语。她连续呼叫几声终于听到听筒传来一声长长的喘息。她听出是他,也沉默了。
你过得好吗?他问,声音低得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还好,你呢?
嗯,也还好。孩子呢?她好吗?
嗯,好
你成家了吗?
没,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她忽然像触了电般,急急地说:哦,没事我先挂了。
嗯,没事。
滴滴滴滴,听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她内心不平静起来。这么多年,他去了哪里,像人间蒸发一般,说没音讯就一点音讯都没了。孩子已经上五年级了,这些年,他不问她倒罢了,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彻底不闻不问了,他的心太狠。十年了,她一个人边带孩子边上班,一个人忍受着劳累,一个人承受着亲戚朋友和同事们的不理解,她忍过来了,但是到了这一刻,从放下他的电话起,她突然恨起他来。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一星期后,他又打来电话,说他想见见孩子,她同意了,毕竟他还是孩子的父亲。他放下电话,神经质地手舞足蹈起来。他去超市买了很多孩子的零食和玩具,赶往她的宿舍。
她还没下班,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遇到两个从前在一起打过麻将的教师家属,他们热情地邀他去家里坐着等,他拒绝了,坚持站在她门口等。十分钟后,她回来了。
她胖了,岁月在她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留下了痕迹,她依旧着装朴素,头发显得有些凌乱。
来了?她低低地问了一句,显得有些不自然。
唉。他轻轻地答。
进屋坐吧。他跟在她身后走进屋里。
屋里还是他走时的样子,他亲手做的电视柜,茶几和写字台还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一点都没变。
先坐,孩子要等一会儿才能放学。她说道。
唉。他坐进了单人沙发里。
她坐在不远处的双人床沿上。
那张床,曾经是他们共同栖息的地方,看到它,他想起他们的过往。上高中时,他多么迷恋她,她长得好看,学习成绩也好,但她平易近人,不像其他学习好的同学那样高不可攀。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终于得以在一起,她每天在学校给学生上一天课回到家还要做饭给他吃,她多么贤惠。他常常说笑话给她听,逗得她捧腹不止。可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些都变了?她不再忍辱负重,他的幽默风趣也荡然无存。
现在在哪里上班?她问了一句。
他在思绪里陷得太深,没有听到。
什么?
你在哪里上班?
哦,我现在经营着一家公司。
是吗?她盯着他的脸,好像不信。
对,是一家装修公司,生意还可以。
房间里突然一阵静默。
片刻,她先打破沉寂,说:既然这样,怎么想起回来看女儿?
他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说:你知道,这些年我并不好过。但是现在好了,我想给女儿最好的生活,别人家孩子有的我都想给她。
是吗,别人家孩子有爸爸,你能给她吗?
他沉默了。良久,他抬起头,看着她,说:小文,咱们复婚吧。
这次轮到她沉默。抬起头时,她已泪眼模糊,说: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你?你想离婚就离婚,你想复婚就复婚?难道我的人生完全由你来主宰?我算什么?她声音高了起来。
他有些害怕了,忙说:我只是提议,你再考虑考虑,我不强迫你。
提议?你一句提议就可以断送我的幸福,又一句提议可以重新把我送进糖罐里,你以为你是谁?你这是在做慈善吗?你以为你可以力挽狂澜?我不要你的施舍,不要!她已经泣不成声。
他走过去给她递上面巾纸,说:别这样,小文,让别人听到不好。
怕别人听到?你早干什么去了?十年了,你才想起回来看女儿,你的心都让狗吃了。她将一双泪眼瞪向他。离婚时,她都没用过这样高分贝的声音冲他喊叫,而此刻,她像被压抑久了的狂躁病人,不管不顾了。
正说着,他们的女儿推门进来。女儿不明就里,一进门兴致高昂地问她:妈,今晚吃什么饭?
看到屋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再看看妈妈低着的头,女儿感觉到房间里气氛不对,走上去扶住妈妈的肩问:妈,你怎么了?这个人是谁呀?又看向他。
她不得已只能用布满泪痕的眼睛望着孩子,说:杉杉,这是你爸爸,他是专门回来看你的。
孩子望着他,一副惊惧的神情,说:我爸爸?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爸爸?
杉杉,这不爸爸来看你了。他走过去将买来的一大堆吃的、用的、玩的提到孩子面前,瞧,这都是爸爸买给你的。
孩子收回眼神转而充满疑惑地望向她,问:是真的吗?妈妈。
她点头。
不,我没有爸爸,也不需要爸爸。说完孩子夺门而出。
他和她一前一后去追孩子。
那晚,三个人,在外面找了一家餐馆点了几个菜,一起吃了顿饭。
他们和好了。离婚十年后,在他的一再请求下,她和孩子搬进了他三室两厅两卫的大房子。他要复婚,她说要重新考验他。每天早晨他用他的高级轿车先送孩子到学校,再送她去她供职的学校。她说让他把车停远一些,免得太招摇。他说那有什么?过去苦日子也过过,现在终于富了,还不兴让人招摇招摇?再说,他开这车算什么,人家几百万的车不是照开。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每次上下他的车,心里都挺别扭,像做贼似的,好像这车是不义之财。
他现在已是几百万身价的老板,浑身上下都穿上了名牌,外套不是范思哲就是阿玛尼,就连衬衣都是上千块一件的迪奥,举手投足都有了老板的派头。说话时有意无意的打上了有权有势人的官腔,尽管缺少文化底蕴,但老板的势摆得挺大。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点,她想,只不过是小公司的小老板,用得着穿得那么奢华吗?用得着摆那么大谱吗?这完全是自信心不足的表现。
当然公司现在也不再需要他亲自上手做木工活、贴瓷砖,他每天只需要早晨去公司坐一坐,有时开个小会,然后就消失到了茶馆或者高档咖啡厅。休闲喝茶在其次,主要是与各行各业的老板们联络感情、维持关系,要知道,他公司的许多大单都是那些老板介绍给他的。
一次,她刚下了他的车,没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徐哥,好久不见了的甜腻声音,当她回过头去看时,看到了一个长发披肩的妖娆女孩挽住了他的胳膊,并试图向他身上靠去。他正好看到了她看过来的眼神,那眼神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一种非常严肃的职业警察,他立即甩掉了女孩搂住他胳膊的手,急急地向她走去,回头对女孩说了句:我现在有事,改天再说。
有时他们一起出去给孩子买衣服,她主张买便宜的,她说孩子长得快,没必要穿太好,买太贵的衣服,明年就穿不成了,还不是浪费。他则并不认同,他说女孩子吗,就要从小吃好些、穿好些,这样长大才不容易学坏。只要是买给孩子的,他都主张买贵的。她说不一定价格高了才叫好,穿上合适才是最好的。他说价格就是衡量好不好的关键,价格太低的,质量能好吗?
每次购物回来,她不但没有幸福感,反而怄一肚子气。
他们虽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似乎彼此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反而看对方觉得更加陌生了。
她看他总是爱摆谱,就想,怎么过去一点都没看出来呢,原来他这么浅薄,看重的只是外在的东西。而他,每天听她大讲勤俭节约的那一套,看她不管做什么事都抠抠搜搜的穷酸样子,就想,她原来是这样的人啊,哪有风度和气质可言,怎么我原来都没看出来呢。
半年后,她带着孩子离开了他的家。孩子喜欢他,他对待孩子的态度总是很和蔼,又舍得给孩子买这买那,有哪个孩子会不喜欢的。是她硬带走了孩子。他拦不住她,答应以后每月往她的账户里打孩子的抚养费。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是给孩子的,她没有拒绝。
再往后,她不见他,他也不要求见她,但他隔一段时间便要求见孩子,带孩子出去玩,吃点好的,回来时往往还给孩子带着大包小包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东西。
三年后的一天,他突然打来了电话,说他以后不能常来看孩子了,他交了一个女朋友,女朋友家在巴西开连锁餐厅,叫他过去帮忙打理。
他盘掉了在那个小城里的装修公司,和女友一起去了巴西。后来他接手了女友的家族企业,将连锁餐馆开到了很多城市,包括中国北京。当然,女友也早已成了他的老婆。
女儿中考成绩不负众望,考取了当地录取分数线最高的一所高中,为了奖励女儿,也为了让女儿多年来紧绷的大脑得到暂时的放松,她决定带女儿到北京旅行。
这是母女俩第一次来到自己家乡以外的地方,心情异常愉悦。旅行的后几天,她们逛累了也玩累了,决定就在市内玩玩。女儿提议去海洋馆,她想,也对呀,北方人能有多少机会看到大海,更别说大海里的生物了,应该让女儿去饱饱眼福。母女俩一拍即合,说走就走,两人坐地铁来到一处近郊的海洋馆。
看到湛蓝的海水,还有那些从未见过的色彩斑斓的鱼:有的拖着长长的尾巴、有的全身布满斑点或像斑马一样的条纹、有的鱼小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但身披绚丽的华服,还有那些海胆、海马、海星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女儿惊喜得就差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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