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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贾平凹成名于散文,其中《丑石》《月迹》《风雨》《落叶》等多篇散文入选中小学教材。他的散文创作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色:内容浩瀚,五彩缤纷,风格迥然,特色鲜明,或内涵深厚,细致灵动;或朴实自然,淡涵哲理,均令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阅读贾平凹的散文,就像走在幽静的道路上,遇见了让人喜欢的颜面身影、花草树木、云间飞雀一样,自动地停下脚步,凝聚心神,看看听听,欢喜不已。此次时代文艺出版社独家出版、首次面世,也是迄今为止*全面、*系统的贾平凹散文大全集,带您一步迈入在当今文坛有鬼才、奇才、怪才之称的、三毛心中的大师级作家、莫言后中国*有可能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学大师贾平凹的文学和内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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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贾平凹散文全编是时代文艺出版社2015年重磅打造的文学大师贾平凹的散文集,由八卷本组成,分别是《商州寻根(1978︿1983)》《旷世秦腔(1983︿1984)》《土门胜境(1984︿1989)》《太白山魂(1989︿1992)》《时光长安(1992︿1995)》《远山静水(1995︿1997)》《倾听笔墨(1997︿2002)》《顺从天气(2002︿2012)》。贾平凹成名于散文,其中《丑石》《月迹》《风雨》《落叶》等多篇散文入选中小学教材。他的散文创作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特色:内容浩瀚,五彩缤纷,风格迥然,特色鲜明,或内涵深厚,细致灵动;或朴实自然,淡涵哲理,均令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阅读贾平凹的散文,就像走在幽静的道路上,遇见了让人喜欢的颜面身影、花草树木、云间飞雀一样,自动地停下脚步,凝聚心神,看看听听,欢喜不已。此次时代文艺出版社独家出版、首次面世,也是迄今为止*全面、*系统的贾平凹散文大全集,带您一步迈入在当今文坛有鬼才、奇才、怪才之称的、三毛心中的大师级作家、莫言后中国*有可能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文学大师贾平凹的文学和内心世界。一幅幅隽永的画面由此展开,结下和大师贾平凹一世的不解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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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原名贾平娃,1952年出生,陕西商洛市丹凤县棣花村人。1975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主席、西安市文联主席、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文学院院长、《美文》杂志主编,中国海洋大学以及北京师范大学驻校作家等,有鬼才之美誉。代表作品有散文《满月儿》《月迹》《丑石》等,小说《商州》《浮躁》《废都》《白夜》《秦腔》《高兴》《古炉》《带灯》《老生》等。其中散文《月迹》获第二届朱自清散文奖。小说《满月儿》1978年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腊月正月》1984年获中国作协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浮躁》1987年获美国美孚飞马文学奖,《废都》1997年获法国费米那外国文学奖,《秦腔》2006年获红楼梦奖、2008年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古炉》2011年获施耐庵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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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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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 1
钓者 4
母亲 10
空谷箫人 14
月迹 19
冬景 22
地平线 26
丑石 28
静虚村记 30
溪 34
爱的踪迹 38
知道 41
梦 44
文竹 48
风筝 51
孩提纪事
一棵小桃树 57
冬花 61
池塘 65
哭婶娘 68
退婚 74
天上的星星 81
云雀 84
落叶 87
品茶 89
访梅 93
夜游龙潭记 96
陈炉 99
夜在云观台 103
白夜 107
对月 111
静 113
弯榆杂感 116
雨花台捡石记 118
两代人 122
登鸡冠山 125
十八碌碡桥 127
三月十一日过留坝县 129
读山 131
延安杜甫川牡丹山记 134
延安街市 138
访兰 141
张良庙记 143
拐杖记 144
火水火鱼记 145
弦 146
大洼地一夜 149
太阳路 152
五味巷 155
燕子 160
老人和鸟儿 163
黄土高原 166
延川城感觉 171
风雨 173
紫阳城记 175
月鉴 180
在米脂 184
地下动物园 187
走三边 189
草记 199
小巷 201
一位作家 203
耍蛇记 208
清涧的石板 210
宜君记 214
当我路过这段石滩 217
入川小记 220
鸟窠 225
夜籁 229
泉 234
观沙砾记 238
语言 240
人道与文道杂说之一
观察 244
人道与文道杂说之二
在这块土地上 247
自在篇 250
文外谈文之一
卧虎说 255
文外谈文之二
山地向导 257
《山地笔记》序
爱和情 259
《满月儿》创作之外
溪流 264
《贾平凹小说新作集》序
性格心理调查 266
我的叶子 269
《野火》跋
战胜自己 270
《贾平凹小说选集》序
给读者朋友们 273
《月迹》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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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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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
当军车徐徐开动的时候,我的爱人突然拉住我的手说:你要走了,给他起个名吧。他是谁?爱人瞪了我一眼,害羞的目光就落在凸起的肚皮上。哦,我笑了,说:我不能给他过满月了,男吧,女吧,只盼望他快快长,就叫盼儿吧。四年了,我没有见到我的盼儿,每当我在边防上站岗,看见西天上的第一颗星星亮了,我总想:那是盼儿的眼睛吧。四岁了,他该有一枪托高了吧,他还没叫过我一声爸
爸呢!
这一天,我刚要去上岗,爱人又来了信,拆开一看,竟是一份儿童心身发育测验表。表上写着,盼儿很健康,身长97.5厘米,体重15.21千克。这么重哟,我一手恐怕也拎不起来了哩!再往下看,就是智力测验栏,上面写着:
你姓什么?
贾盼儿。
叫什么名字?
贾盼儿。
爸爸妈妈做什么工作?
妈妈上课,爸爸当解放军叔叔。
馍馍从哪里来的?
伙房里拿来的。
衣服从哪里来的?
商店里买的。
什么东西是甜的?
糖。
什么东西是酸的?
杏。
什么东西是苦的?
杏仁。
你喜欢玩什么?
抓雀儿看它的翅膀。
你长大了爱干什么?
当陈景润叔叔。
我笑了,多么天真的孩子,多么可爱的孩子!幸福像雨露般滋润着他,伙房里有他吃的米饭,馍馍,商店里有他穿的海军衫;他吃着甜糖蜜果,他只知道世界上最苦的是杏仁,他的幼小的心灵,像一朵娇嫩的玫瑰花儿,只有花蝴蝶才敢动它!
做了孩子爸爸的我,被来信陶醉了。这时候却想起了我的爸爸。我一岁的时候,爸爸扛了枪抗美援朝去了,后来听妈妈给我说,他走的时候,摸着我的头说:孩子,爸爸走了,不打走美国侵略军,咱们的新中国就保不住!他走了,打了一年仗,最后就牺牲在朝鲜的土地上了。爸爸要是活着,他一定眼红我的孩子,一定会高兴得笑了。可是,盼儿,他恐怕并不懂爷爷为什么会牺牲在朝鲜,又恐怕还会怨他的爸爸为什么一走四年,竟不回去看他呢!
我继续往下看,最后一栏是个性习惯,是阿姨填的:
个性倔强,但很讲道理。好奇心大,颇爱说话,又爱整齐、漂亮,玩起来有创造性。遇到困难,会沉默,不吭气。感情得很,最
爱笑。
啊,孩子的生活是多么有趣!他像我,我小的时候,端着木头枪,整天在大土堆上冲呀杀呀,有一次跌下来,摔破了膝盖,就用手帕包住,谁也不告诉。盼儿或许并不在土堆上玩了,他玩的是小汽车、小飞机一类的东西吧。瞧,他不是回答测验题说最喜欢玩的是抓雀儿看它的翅膀吗?雀儿为什么长翅膀,那翅膀为什么一展就飞上了天。盼儿一定想得很多,想让他的小飞机小汽车都长出这种翅膀来吧?长大了,当陈景润叔叔,小小的心灵里,就长出了多么美妙的翅膀!
孩子,你是可以当陈景润叔叔的,一定可以当的。
我向哨位上走去。长长的边防线上,夜幕已经扯下来,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天边的第一颗星星又亮了,它分明是盼儿的眼睛,在天边眨动,又在我的刺刀上跳跃。我把枪握得更紧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北边;北边,是一片黑黝黝的树林,它像一只大黑熊,随时都想扑过来!盼儿,请相信爸爸,爸爸的刺刀,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山尖,蚂蚁也别想爬过来!
我把信揣在怀里,紧紧贴着心,对着那星星,对着孩子的眼睛说:盼儿,我的孩子,有爸爸在这儿,你们幸福地长吧,世界上最苦的并不是杏仁,但是,你们的生活一定要像糖一样地甜。爷爷保卫了新中国,使我们有了今天;今天,爸爸给你们站岗,你们都去当陈景润,让心灵长出五彩翅膀,让祖国长出四个现代化的翅膀吧!
1978年8月25日夜
钓者
天上是一轮新月,水里是一轮新月,垂一杆钓竿,盯着那浮子,一截剥了皮的小小的高粱秆芯儿;浮子不动,人也不动,手指上的脉搏已经流传到钓竿上了,思想呢,在水里沉了?
这是我的朋友在钓鱼。他已经六十岁了,常常坐在小河边来,于是,我们便认识了。
小河就在我们村子面前,浅浅的,有玻璃一样的颜色,天晴的时候,那河底的石头就很显,看得见有鱼儿伏在那里,静静的,全是黑脊梁的。我们山里人并不去惊它,偶尔下水摸几条上来,拿柳条串了提回家,大人是不许在锅里炒着吃的,嫌那有腥味儿。于是乎,多半是喂了猫了,少半用荷叶包了,涂上青泥,在灶火口烧着吃,并不见甚好吃的。因此,鱼是不怕人的,即就是你走近它,把你的影子投在它的面前,它也不动,丢一颗石子下去了,它才一愣,怡然而逝。
文革中,那一个黄昏里,河边的芦苇全白絮了,我放牧回来,仄在牛背上,悠悠地吹那笛儿,脚便不停地分踢着两边扑过来的芦梢儿。蓦然,就瞧见那弯弯的柳树根上,坐着一个人钓鱼,草帽把脸全遮住了,一只蜻蜓停在那帽檐上。我感到新奇,这一定不是山里人了;从牛背上溜下来,悄悄走近去,他没有动,钓竿横在那里,已有几条黑脊梁在啜那钩上的小蚯蚓了,那浮子就微微地激动,像落下的一朵芦絮,又像冒上来的一眼水泡儿。那人还是不动。我却急了:
钓,快钓!
他好像才发现了我,但立即又好像没发现我了,一动不动地坐他的,那钓竿依然没有拉,浮子静了一下后,又微微地激动了。
但我终是看清他的脸了,很黄,满下巴的毛也黄,连两手的食指和中指都是黄得发焦。我立即掉头逃走了: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怪人,一个外乡来的怪人了。
第二天,第三天几乎是每一个黄昏了,我放牧回来,总要好奇地往那芦苇深处的柳树下看看,他还在吗?他还在的。那么坐着,像一尊石头。但终未见他钓上一条半尾鱼来。
这一天,一头牛病了,半下午的时候,我便赶牛回村了,在队牛圈里,我竟看见这位钓者了。他双脚踩在牛粪里,用锨往外铲那粪块,粪是泥草沤的,铲不动,手就伸下去了,那焦黄的食指和中指,一抠,抠起一大块来。抠完粪了,又去担干土垫,扁担在肩上跳,他前后顾着,用两手抓住捺,摇摇摆摆走,已经看见我在笑看他了,并不一言一笑,我想:他原来扁担都不会担,自然是不会钓鱼的了。然而,粪出完又垫好了,他却抱了那鱼竿,又踽踽地向河边走去。
我随着他,看他在那里坐定,垂下钓竿去,立即又一动不动了。月亮升上来,静静地照在水上、芦苇上,他只是坐着,不拉钓竿,甚至连拉上来看也不看一眼。我真担心他已经瞌睡了,随时会掉下水里去的呢,我走过去,说:
你是要钓水里的月亮吗?
他看看我,又好像没有发现我了,但突然又回答说:
钓鱼。
鱼已上钩了,为什么不钓呢?
鱼可怜见的。
我简直要笑喷了,问道:
那你在水里钓什么呢?
钓愁!
这句话,一直到几年后,我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但那时,只觉得可笑,越发证实他是一个怪人。
后来,我就慢慢了解清这个怪人了。他是一位作家,据说写过好多好多的书,但他是黑帮,遣到山里来改造了。人们都在推测:他怎么始终不说话呢,劳动后了,却总去钓鱼?有人就说,他一定是南方人,有吃鱼的嗜好吧。但谁也没有去证实,只知道他是黑人,不可相近罢了。
梅子黄了,那连阴雨扯开了头,牛毛的,丝线的,麦芒的,天天都在下着。我黄昏放牛回来,想他今日是不会再坐在那里了,但是,到那河边芦苇深处,一眼溜去,就看见他照样已坐在那里了。我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湿衣服,问:
你还不回家去?
我突然觉得不该这么问了,我知道他到村后,一直住在队公房旁的一间破农具室里,那算什么家呢?就又说:
你是哪里人,你有家吗?
他没有言语。
有儿子吗?
他还是没有言语。
噢,就你一人了?
他突然抬起头来,呆呆地看着芦苇上边的天,天灰灰的,雨丝网着,一群水鸟斜着翅膀飞下来,落在河里,水面立即灰浊浊的了,他自言自语说:
他们在怎么想着我呢
他们?他们是谁?
他又不言语了,脸越发黄了,只死死盯那水面,我不敢问下去了,默默地陪他钓鱼。水很灰,黑脊梁的小东西儿再也看不清了,我用石子打散了那游泳的水鸟,偏一只不去,又飞来一只,双双在那里叫着。我们就又默默坐着,听那雨脚在芦叶上跳得沙沙地响,在看着天咋个
地黑。
我们慢慢地熟了,虽然他不和我多说话,我也只会陪着他空钓鱼,但我们毕竟是成了朋友。两年后,他却走了。那天,我放牛回来,照样去河边芦苇深处:一河清水,没有他了,那水里成群的鱼儿都集在那柳树根前,但它们再也吃不上那钓钩上的蚯蚓了。我回到家里,母亲说,他已经被调走了,那杆钓竿是送我作纪念留下了。
从此,我再没有见到过这位钓者了,我也没有拿了那钓竿坐在那河边芦苇深处去钓鱼。因为我觉得钓条鱼吧,山里人没有吃鱼的习惯,而学他样去空钓吧,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但我终于又在河边的芦苇深处碰上他了哩。
今年春上,我依旧放牛回来,正是芦苇从水里长出来,在向着天空蹿出一丈来高了,我骑着牛,弄着我那笛儿,悠悠地吹,任着牛儿在芦苇丛中的曲径里走。蓦地,我看见一个人,在那柳树根上,横一杆钓竿,一动不动地坐着。呵,是他吗?但我又多么害怕是他呀!他在这里钓了几年的愁,他已愁得可怜了,他不能再在这儿钓愁了啊!
我走近去,那人没有发现,但是就是他!人已经很老了,但脸却显白,满下巴的毛也白了。我默默地坐下来,陪着他,他始终没有发觉,那么横着鱼竿,那浮子又开始在微微地激动了,激动着我毕竟长大了,不忍心看着他那痴呆的样子,站起身悄悄走了。
回到家,听母亲说了,他果真是又到我们村来的,就在东巷口王贵家的一间空房里住着。夜里,我说什么也该去看看我的这位朋友了。一进门,他正坐在灯下的桌边,面前是厚厚的一摞书,一摞纸,他头就埋在那高高的两摞中间写什么,一只手,那焦黄的食指和中指间,正夹着烟,烟从额角升上来,钻进头发里,那满头便着火一般的。我不觉心头一紧:他一定又在写什么检查哩。记得以前有一回,他写检查的时候,正碰着我去找他,他赶忙用手将纸捂了,很羞愧地给我笑,笑得我不自在了几天我收了脚步,又回家去了。
此后,每天黄昏,我总瞧见他坐在那河边芦苇深处钓鱼了。
我终于走近他去,大声地问他,他发觉我了,立即就站起来,把我抱住了。我很吃惊,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啦,心想愁极了的人会这么发疯的,就眼泪哗哗地淌下来,但他就替我擦了,而且呵呵呵地大笑起来,他原来也有笑声啊,竟笑得这么美!
月亮又上来了,月就在水里,看得见那黑脊梁的在星群中间游动。他却不再下钩了,问我这几年的日子可滋润,问我可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在爱着,问我现在成了大牛倌了放多少头牛我没有回答,只催他
钓鱼。
你钓吧。
我钓够了。
我看看身边,并没有什么银鱼儿闪动,问:
还是愁吗?
不,是文章。
文章?
我现在又有笔了,要来写书。白天劳动,晚上写作,黄昏里出来构思,就又要靠这鱼钓竿了。
哦,我现在才明白了,原来这浅浅的河里,不光是有鱼,不光是有愁啊!?
从此,芦昏里,我的朋友总在小河边芦苇深处垂钓了,那水静静的,星月就在水里,鱼儿就在天上,他坐在这天上地下,盯着那浮子,浮子不动,人也不动,思想已经沉在水里了,那文章呢,满河里流
着哩。
1979年12月20日于丹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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